第51章 不穿“不是你要看的？”……


    摩拉克斯微微抬眉，他注意到乔兮的局促，平静地将龙尾收回。


    细碎的金光倏然消散，摩拉克斯便恢复了以往的模样，他朝着乔兮微笑。


    乔兮看着地面上那龙尾曾经存在的地方，又看向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从床上起来，他走到乔兮面前，低头看她：“怎么跟踪的？”


    乔兮很诚实：“翻墙、爬窗。”


    摩拉克斯蹙着眉头，没忍住笑，他轻轻地捏了一下乔兮的脸，说：“然后呢？”


    乔兮：“然后就找到这来了。”


    她有点犹豫：“你没生气吧？”


    “还好。”摩拉克斯说。


    “还好？”乔兮重复。


    生气就生气，不生气就不生气，还好是个什么意思？


    “嗯，”摩拉克斯说，“有些意外。”


    乔兮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了两下，低下头。


    摩拉克斯微微歪头，他感觉从他这次回来后，面前这姑娘就有点怪怪的。


    具体怪在哪里？


    摩拉克斯稍作思考，好像是这姑娘跟他不怎么亲近了。


    以前他离开过差不多的时间，为什么这一次不一样？


    摩拉克斯想着便用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捏住乔兮的下巴，给她头抬起来。


    手指碰到皮肤，令乔兮有点痒，她被迫去看摩拉克斯，但摩拉克斯只是看着她，又不说话，导致乔兮看着看着，就感觉这直白的视线令她眼睛有点痒，她别扭地错开头。


    摩拉克斯皱眉，很明显，现在，她在跟他闹情绪。


    摩拉克斯不擅长处理别人的情绪问题，或者说，他不擅长处理情绪。


    几千年来，身边人对他尊敬，不会有闹情绪这一说。


    至于外面不安分的魔神一类，向来对他有情绪，但处理他们的情绪就很简单，岩枪丢下便可。


    但，恋人的情绪，该怎么处理？


    摩拉克斯头一次觉得有些棘手。


    他思考半天，最终还是选择先把乔兮的脑袋掰回来。


    乔兮再次被迫跟摩拉克斯对视。


    她皱着眉头，抿着嘴，眼睛像湿漉漉的小鹿。


    摩拉克斯带着探究的目光令乔兮有点别扭，她顿了顿：“你想干嘛？”


    摩拉克斯：“在想你。”


    “想我？”


    “嗯。”


    乔兮眨眨眼：“我有什么好想的？”


    摩拉克斯：“在想怎么才能让你开心。”


    “啊？”乔兮微微愣。


    书房里满是淡淡的墨香，融合着摩拉克斯身上的气味，乔兮深吸口气，她说：“我就是感觉和你没那么熟。”


    她说完这话就有点后悔了。


    怎么说都是她先提的谈恋爱，又是她主动亲的他，结果最后说不熟的也是她，显得她到手了就不珍惜，非常不负责。


    乔兮试探地看着摩拉克斯，摩拉克斯却把手从乔兮的下巴上拿开，认真思考起了乔兮的话。


    他说：“感觉和我不熟？”


    “嗯，”乔兮破罐子破摔，索性一股脑全说了，“你不要觉得我不负责啊，就是虽然我们是在一起了，但我总觉得和你隔着什么东西，有些距离感，我没谈过恋爱，我不知道这样是正常的还是不正常的，就有时感觉我们和以前没什么差别，但又有了很多的不同，然后你这次又走了很久，给我了很多独自思考的空间，然后我想，要不然我们还是分”


    “乔兮，”摩拉克斯及时打断她，总感觉再不阻止，这姑娘会说出什么令他不喜欢的话，他把手放在领口的扣子上，问：“是隔着这个吗？”


    说着摩拉克斯便顺势解开了一颗扣子，一段藏在衣服下的脖颈便露出来，隐约可见他凸起的喉结。


    摩拉克斯的这一举动完全、完全、完完全全出乎乔兮的预料。


    她临时想起来的“分手”台词被硬生生地噎在喉咙里，脸瞬间就红了，摩拉克斯要干什么？


    她连忙制止：“你……你要干什么？”


    摩拉克斯蹙眉：“你不是要看我不穿衣服吗？”


    摩拉克斯并不想这么做，但乔兮之前说了想看，再加上现在的乔兮在跟他闹情绪。


    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和恋人之间的问题，不过乔兮那番话，让摩拉克斯误以为她认为和他有距离是因为他穿得太严实，也许是这个不熟呢？毕竟她曾经提过要看。


    反正早晚都会给她的，提前满足她的要求倒也未尝不行。


    摩拉克斯继续跟乔兮说：“你说过想看。”


    乔兮结巴：“我我那时是开玩笑的！还有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的？！”


    摩拉克斯“哦”了一声，便慢条斯理地把扣子扣回去，隐约可见的那点喉结又重新被藏了回去。


    乔兮见状松了一口气。


    摩拉克斯平静地看她：“只是想你开心一些。”


    乔兮听后一顿，她望着他。摩拉克斯的瞳孔像是接近黄金的琥珀色，望向人时无波无澜，但被看得人却无风起波澜。


    乔兮点点头，没有说完的话她再也说不出来了。


    她孤身一人在这，没有朋友为她的心事出谋划策，如同一只刚长成的小鹿，试探着走上一条木桥。


    所有的决策都要她一个人完成，她分不清理性与感性。


    摩拉克斯不动声色地伸出手将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低低地说：“抱歉，让你对我感觉陌生了。”


    乔兮没有说话，她把脸埋在摩拉克斯的衣服上，闻着上面好闻的气息，轻轻地“嗯”了一声。


    摩拉克斯在她耳边轻轻笑了一下：“怎么不说话了？”


    乔兮却换了话题：“摩拉克斯，我刚刚又看到你的尾巴了。”


    说完这句话后，她明显能感觉到摩拉克斯微微一顿，乔兮抬起头，问摩拉克斯：“你在什么状态下会出现尾巴呀？”


    摩拉克斯皱眉看着她，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但一直被乔兮盯着，他还是无可奈何，他说：“在放松的情况下，我会允许它出现。”


    乔兮皱眉。


    摩拉克斯：“怎么了？”


    乔兮：“只有这一种情况吗？”


    摩拉克斯不明显地停顿片刻：“嗯。”


    乔兮：“你自己也能控制？”


    “嗯。”


    乔兮：“其实你离开前，我们亲亲的时候，我看到你也出现尾巴了，但那时候很微弱，是透明的光，那会你也很放松吗？”


    摩拉克斯回想起什么，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嗯。”


    乔兮：“为什么


    会放松？我就没有”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摩拉克斯敲了一下脑袋，乔兮疑惑地看着他。


    摩拉克斯蹙眉：“你问题好多。”


    被他这么不咸不淡地怼一句，乔兮没忍住笑了。


    摩拉克斯瞥她一眼：“吃东西吗？”


    乔兮点点头：“吃。”


    摩拉克斯：“你不刚吃过饭？”


    乔兮：“那你还问我。”


    摩拉克斯笑了，他说：“我这吃的不多，但想来都是你爱吃的。”


    说罢，他便先行转身，朝着门外的方向走。


    乔兮反应过来，连忙乐呵地跟上，他在摩拉克斯身后说：“我还看到你练的字了。”


    摩拉克斯脚步微顿：“书案上那张？”


    乔兮：“嗯，你的字跟我的好像。”


    摩拉克斯笑着揉揉她的头：“是，跟你的字很像。”


    乔兮：“你写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她问出这句话有些试探的意味，但摩拉克斯的目光沉了沉，随后，他平静地说：“练字而已。”


    乔兮“哦”了一声，她又问：“摩拉克斯，你这次会留下多久？”


    摩拉克斯看着她：“至少在你定型之后。”


    *


    从摩拉克斯的住处离开后，乔兮掐着诀踩着荷叶离开洞府。


    她拎着她的剑来到天衡山的一处荒草地。


    这片冬季满是黄褐色枯草的地方在夏日也没焕发多少生机，只是在褐色的枯草缝隙里夹杂着些许深绿。


    草与碎石组成的这块地农户们说种不好粮食，如果要想在此地种上庄稼，还需得把杂草拔了，在将碎石一块块挖出来，用锄头把土块砸碎。


    天衡山附近的村民不缺种粮食的地方，因而这块地少有人来，乔兮这段时间便经常来此地练剑。


    日复一日的练习中，她逐渐找到了学习的感觉。


    从纸上的一笔一划到天地间的一招一式。


    乔兮练完后弯腰擦擦汗，坐在一块石头上吹风，风把她的碎发往一侧吹，自从上次摩拉克斯给她扎了高马尾，从那天开始，她便一直梳着这个发式。


    身后传来脚步声，乔兮转头，是移霄。


    她喊着：“师傅。”


    移霄：“出了一身汗就往风口站？来，把衣服披上。”


    移霄拿起乔兮放在一旁的外套递给她。


    乔兮穿上，她抬头冲移霄笑：“都夏天了，很热。”


    移霄：“那你也要仔细着点。”


    移霄坐在她的身边，问：“小兮，在想什么呢？”


    乔兮摇摇头：“练完剑很累，啥都没想。”


    移霄笑了，他说：“小兮也长大了。”


    听着这话，乔兮不禁回头看移霄师傅，移霄师傅所幻化的人是一个老者，脸上布满着皱纹。


    她问：“师傅，你为何会选择一个老者的形象？”


    “相貌由心，”移霄笑，“可能我本就这样一个慈爱的老师傅呢。”


    乔兮托着脸：“你说要把我丢山下的时候可没那么慈爱。”


    移霄敲了她脑袋一下，不跟她开玩笑了，他说：“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与留云要再看看你修炼得如何了。”


    第52章 你要记着我喜欢你


    第二天一早，留云与移霄来到竹苑时，见乔兮已经在帝君的陪同下练剑了。


    乔兮看到两位师傅，把剑收起，行礼：“师傅们好。”


    留云与移霄冲乔兮点过头后对摩拉克斯说：“帝君好。”


    摩拉克斯“嗯”了一声，他道：“乔兮已经将要检查一事告知与我了。”


    移霄：“那帝君这次还要亲自动手吗？”


    乔兮皱皱眉，总感觉这个“亲自动手”听起来怪怪的。


    摩拉克斯摇摇头：“乔兮交代过，由你们二位检查。”


    话音落下，乔兮冲移霄与留云笑笑。


    移霄看她嬉皮笑脸的，瞪她一眼，乔兮也瞪移霄一眼。


    留云：“行了，你们师徒二人等会再叙旧，现在先给小兮检查修习情况如何。”


    移霄与乔兮同时疑惑：“叙旧？”


    就连一旁的摩拉克斯也因为思考着留云的用词微微皱眉。


    留云丝毫不觉得有问题，她走到乔兮面前，手指轻点乔兮的额头，天青色的光芒自留云的指尖蔓延乔兮的身体，很快，留云把手拿开，表情欣慰：“小兮学得很好，甚至可能提前定型。”


    乔兮惊讶：“真的假的，我这么厉害了？”


    移霄也乐了：“小兮，师傅这次得夸你。”


    乔兮也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接受了她现在很优秀的事实，她笑着去看摩拉克斯，摩拉克斯回以她一个温柔的微笑。


    但就在这时，移霄似乎发现了一件事，他说：“我发现这小兮每次进步都是在帝君离开的时候，帝君一在她就开始不想学习了。”


    留云也被这番话点醒了，她说：“真的是这样的。”


    乔兮懵了，事情是怎么忽然变成这样的？


    留云与移霄跟摩拉克斯提议：“帝君要不先去奥藏山或者归离原那边住一段时间，好让小兮能进步更快一点。”


    一听要摩拉克斯走，乔兮就不乐意了，但她还没说出什么，移霄就开始左右脑互搏：“留云，不对啊，咱一开始不就是因为帝君没时间教导小兮才教导她的吗？现在帝君在哪有让帝君离开的道理？”


    留云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但就是想不通这小兮的学习为什么总在帝君离开时提高？


    眼看着两位的CPU就要烧了，摩拉克斯开口了，他对留云与移霄说：“乔兮的进步是她自己的努力，与旁人无关，这段时日我并不会离开。”


    摩拉克斯发话了，留云与移霄便也不在多说什么。


    移霄走到乔兮跟前，重新跟她说：“看到你进步为师真的很开心，为了你自己，为了我们天衡山不要松懈，还要继续努力啊，我与留云先走一步。”


    乔兮很认真地点着头：“师傅，我会的。”


    待移霄离开后，乔兮看着摩拉克斯，她说：“为什么我感觉师傅他好像有心事？”


    摩拉克斯看着她，她的眼睛干净纯洁像从来没有被污染过的水晶，却充斥着淡淡的疲惫感。


    他微微笑，没有说话。


    *


    夕阳西下，当天边被云霞染上了一层金光，乔兮今天的练习也已经结束。


    她站在院子中，狠狠地吸了口夏季充满瓜果香与热闹的气息，薄汗浸透衣衫。


    摩拉克斯子仍旧坐在屋檐下喝茶，他为她提早晾凉了一杯，看她结束后冲她招手，说：“来。”


    乔兮跑过去：“怎么样？我练的可以吧。”


    “很不错。”摩拉克斯赞许，他把这杯茶递给她，“陪我看一会儿日落。”


    乔兮接过茶后应声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椅子是竹子做的很有韧性。


    她抿了一小口杯中的茶，感觉有些苦，皱着眉头：“好像泡得有点久了。”


    摩拉克斯从她手中拿过去，放在鼻前闻了闻，点头：“是我的疏忽。”


    “问题不大。”乔兮在摩拉克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那杯茶拿了回来，仰着头一饮而尽，她擦擦嘴角，把杯子放回去，皱眉，“一口气全喝了还是觉得苦。”


    摩拉克斯见她这样既觉得无奈又觉得好笑，最后才发觉是这孩子过于可爱。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乔兮冲摩拉克斯微笑。


    两人坐在屋檐下，朝着远处的夕阳看去，夕阳余晖绚烂，云海翻涌，仿佛时间会在这一刻静止，成为两人之间的宁静。


    乔兮不禁感叹：“真是一个好天气呀。”


    摩拉克斯转头望着她，微笑。


    乔兮回头，她看摩拉克斯：“你今天什么时候回去？”


    摩拉克斯：“这是你的逐客令吗？”


    乔兮摇头，她有些不好意：“是锦蓝说晚上他营地里吃烤肉，邀请我的。”


    摩拉克斯本是一句玩笑话，但没想到这姑娘居然真的是在下逐客令？


    他还想着昨日在洞府，乔兮跟他说的那不亲近的言论，于是站起来，走到乔兮面前，很认真地去看她：“乔兮，我确实喜欢你。”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给乔兮弄懵了，她眨眨眼，仰头看着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低下头，在乔兮的额头上亲了亲，他说：“你记着便好。”


    随后，他便离开了。


    落在额头上的那个吻痒痒的，乔兮看着摩拉克斯的背影，顿了顿，然后喊住了他：“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回头看她：“怎么了？”


    乔兮笑：“我也喜欢你，你记着便好。”


    摩拉克斯笑了，他说：“我记着了。”


    晚上，在千岩军的营地。


    同锦蓝吃完烤肉，乔兮便帮他一起巡山，顺带着当做消食了。


    沿着山路往下，乔兮说：“你这手艺越来越好。”


    锦蓝打了个哈欠：“最近天热，山上的虫子也多了，你小心点。”


    乔兮的胳膊脖子早就被蚊子叮出了包，她说：“你等我这次回去就弄点驱蚊液出来，到时候你巡山涂身上。”


    锦蓝打趣她：“真不愧是我们天衡山大发明家呀。”


    乔兮也听出来锦蓝是在跟她说笑，她笑着：“当然，我接受你的夸奖了。”


    两人默不作声地走了一会，锦蓝忽然问：“小乔兮，你跟帝君最近怎么样了？”


    帝君昨天就回来了，但他一直没听乔兮说起，锦蓝感觉到一丝不太好的味道，他的cp不会be了吧？


    提到摩拉克斯，乔兮便皱起眉头，搞得锦蓝紧张兮兮的，他没忍住：“咋？你说话啊？”


    乔兮看向锦蓝：“我想我不会再想着离开他了。”


    一听这话，锦蓝炸了：“你之前还想过离开？！”


    乔兮眨眨眼：“这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就谈恋爱分手啥的”


    “这不正常！”锦蓝果断地打断乔兮，“我跟你说，你要谈就好好地谈下去！你俩实在不行先把婚结了！”


    乔兮不知道锦蓝为什么一下就激动成这样？但非常有感染力，乔兮点点头，觉得此刻不答应锦蓝对方能把她吃了。


    两人来到山脚的桂花树下，比起刚栽下去的时候，现在的桂花树已经长满了叶子，叶子很硬，油光光的，乔兮摸了一下，她似乎已经能闻到今年秋天桂花的香气了。


    巡山回到竹苑后，乔兮看到自己屋子里的灯亮着，她走过去看，竟是摩拉克斯坐在她的桌前，翻看一本书。


    他低着头，眉眼认真地扫着书上的内容，乔兮绕到窗前，投下阴影让摩拉克斯抬起头。


    他对着窗外的姑娘微微笑。


    乔兮手撑在窗沿上托着脸：“这位先生，何故闯我宅院？”


    摩拉克斯知道乔兮这是在跟他玩闹，他便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哦，因为想你了。”


    乔兮笑了，她跟摩拉克斯说：“让一下。”


    摩拉克斯依言往旁边坐了坐，乔兮直接从窗户翻进去。


    看着她，摩拉克斯说：“原来就是这样翻窗的。”


    乔兮笑：“厉害吗？”


    “嗯，很厉害。”


    “比摩拉克斯还厉害吗？”


    “比摩拉克斯还厉害。”


    乔兮笑了。


    摩拉克斯说：“过来，让我亲一下。”


    乔兮走过去，双手搭在摩拉克斯的肩膀上，说：“你闯我宅院还要亲我这宅院的主人，是不是有点太不讲理了？”


    摩拉克斯没有说话，但因为乔兮这略带调戏的语气，他的呼吸间带了几分愉悦。


    他双手放在乔兮的腰上，稍微往上用力，乔兮双脚腾空，下一秒便跨坐在了摩拉克斯的腿上，这个姿势让她扶着摩拉克斯肩膀的动作多了几分不可说的意味。


    乔兮不自然地别开目光，但被摩拉克斯掰着下巴转了回来。


    乔兮只好看着摩拉克斯的眼睛。


    此刻，什么话都不用说，摩拉克斯把手放在乔兮的后脑勺上，往下按，乔兮便自然而然地贴上了摩拉克斯嘴唇。


    时隔许久的亲吻，有些生疏，乔兮能感觉到摩拉克斯的舌尖似乎在寻找以往的技巧，很可惜乔兮也不精于此，她只好跟着摩拉克斯的动作与之纠缠。


    忽然，摩拉克斯动作停顿，他微微后仰，与她拉开距离。


    乔兮嘴唇上还有少许湿润的痕迹。


    她有些结巴：“怎怎么了？”


    摩拉克斯蹙眉：“嘴张开一些。”


    乔兮愣，随即脸红。


    她看了一会摩拉克斯，把嘴微微张大。


    似乎是没有达到摩拉克斯满意的大小，只见他将拇指沿着乔兮张开的嘴放进去，往下轻压，而后借着这个动作，吻上去——


    作者有话说：应该还有两三万字完结，番外还是两篇。


    第53章 不确定感总是找不到他


    用这个姿势接吻有些不舒服，乔兮咬了摩拉克斯一口，对方的动作微顿，转而后仰看着她。


    摩拉克斯拇指上的手套的皮质沾着水光，下嘴唇被乔兮咬得发红，他微微蹙眉。


    乔兮跟他对视，忽然，她皱起眉头，目光逐渐下移，落在两人腿接触的地方，而后有些诧异地看着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也愣了，他连忙把乔兮从他身上放下来，轻咳：“好了，我先走了。”


    乔兮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听见摩拉克斯说要走后，下意识地上前，拽住摩拉克斯的袖子，夏季轻薄的衣袖在这一瞬间绷直，摩拉克斯回头看她。


    乔兮：“现在也挺挺晚的了，你，要不留下？”


    她小心地看摩拉克斯一眼。


    摩拉克斯没有什么表情。


    夜晚屋内的灯光晃眼，朦朦胧胧地交织着夏季的蝉鸣，无人的山顶格外宁静，星辉喧闹，投下的光惊扰了守夜的飞鸟。


    摩拉克斯眉眼间的神色柔和下来，他把乔兮的手从他的衣袖上拿下来，而后轻轻地抚过她的脸颊，心照不宣地对她说：“等你定型结束的。”


    乔兮也懂了摩拉克斯说话中的含义，她点点头，往前抱住他的腰，片刻后，离开，说：“晚安。”


    “嗯，晚安。”


    *


    第二天一早，乔兮在院子里练剑的时候，锦蓝巡山路过，他走进院子里，从兜里掏出一个糖饼递给乔兮：“给你留的。”


    乔兮接过糖饼，然后跟锦蓝坐在门前，她啃着糖饼，把剑放在一侧，放空大脑，休息。


    “锦蓝，”乔兮看着天边的云霞问他，“你说八十年以后的天衡山会是什么样子？”


    锦蓝托着脸，他摇摇头：“我应该活不到那时候。”


    乔兮“啧”了一声，她推推锦蓝：“所以才要畅想一下嘛，就好像经典的作文题目之一‘我想像中的未来生活’一样。”


    锦蓝皱皱眉，他又听不懂乔兮说的话了，但如果说是八十年以后的话


    锦蓝说：“人们安居乐业。”


    乔兮点点头。


    锦蓝问她：“你呢，你怎么想的？”


    乔兮：“会有收割机，能够同时完成收割脱粒等农活，还要有洒水机和复合肥。”


    乔兮说得眼睛冒光。


    锦蓝眨眨眼，他没听懂：“啊？”


    乔兮把糖饼塞嘴里，说：“到时候咱俩再一人考一个驾驶证。”


    锦蓝虽然没听懂，但感觉蛮酷的，他说：“好！”


    乔兮笑。


    初夏时节打田插秧，休息够了，乔兮便跟锦蓝下山到地里帮农民插秧，水稻是食物的重要来源之一，乔兮以前没干过农活，在天衡山的这些日子，她跟着当地村民和锦蓝等千岩军学了不少新知识。


    天衡山下，稻田里，乔兮换好衣服后，锦蓝分给她一个草帽。


    她拿着秧苗，跟着锦蓝一起，将翠绿的秧苗整齐地插在地里，早上的气温还没有达到最热的时候，但一趟插下来，也是一身汗。


    乔兮擦了擦脸上的


    汗，泥浆就粘在脸上，锦蓝淌过来对乔兮说：“还好吗？先去歇会吧，这快好了。”


    乔兮摇摇头：“我没事。”


    锦蓝便把身上带的水递给她：“还是温的，喝两口。”


    秧苗插完后，村里的婆婆请他俩吃了饭，粗面条加鸡蛋，还有一碟胡萝卜腌的小咸菜，乔兮连汤都不剩地吃了两大碗吃得非常饱。


    看她这样，锦蓝和婆婆没忍住笑了。


    乔兮也跟着笑，她说：“谢谢婆婆。”


    婆婆说：“是我要谢谢你们。”


    吃完饭后，锦蓝还要带着小队帮村民做别的事，乔兮便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路上，经过那棵桂花树时，乔兮停下了脚步，树长高了不少，但比起周围的其他树仍旧显得瘦小。


    这片的村民似乎都知道这是乔兮的树，偶尔路过时，会顺手帮她修剪或者施肥等。


    硬绿的老叶片簇拥着新叶片，层层叠叠，乔兮俯身去闻，没有桂花香。


    她真的很期待秋天的到来，到时满树的桂花香。


    乔兮没有立即回竹苑，她去了草莓丛旁边的湖泊。


    这里冬天时结着一层厚厚的冰，人可以踩在上面，夏天来了，湖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偶尔跳跃几只鱼，水珠从鱼身上落下，折射着阳光，亮晶晶的。


    乔兮把剑放在地上，踩上去，她打算挑战御剑飞行渡河，尽管她现在只能御剑飞行离地十公分，但只要保持住，在水面上五公分都渡河绰绰有余，更何况她有整整十公分！


    乔兮如此想着，便闭目，掐诀，剑果然上升了，不高不少，刚刚好离地十公分。


    乔兮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她操纵着方向，朝水面行去。


    当剑身完全到达水面后，乔兮忽然感觉不对劲，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下一秒，剑便嗖然沉底。


    乔兮瞬间落水，她跟鱼一起在水面扑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游泳还没学好，扑腾了一会呛了一湖水，胸口火辣辣的疼，紧接着，她觉得四肢失去了力气，便往河底沉，然后她就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她的剑在距离河底十公分处停着。


    乔兮：？？！


    离地十公分就真的离“地”五公分，水面不算？这剑是不是太有原则了？


    可眼下不是纠结这把有原则的剑不是最要紧的，她要被淹死了，乔兮费劲地眯着眼，捞起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胸口越来越难受，水泡不断地从她口鼻往外冒。


    乔兮捞起剑，在水里甩了甩，她对这把剑默念：你再这么有原则下去，咱俩就要永远待在这了！


    忽然，这把剑震了震，它似乎很不想和乔兮永远待在这，一股力量蔓延，乔兮能感觉这剑在往上挣扎，但这股挣扎的力量超出了乔兮的控制范围，她几乎要控制不住，于是乔兮便拼劲所有的力气，把剑缠在自己的衣服上，咬紧牙关，双手握紧，下一秒，剑便带着她从湖底飞出去。


    *


    离地一百米的空中，乔兮身上滴着水，衣服被剑穿过，整个人挂在剑上，表情很无语，狠狠地叹气。


    乔兮：“姐妹，你现在又能飞了？”


    剑抖了抖，似乎是在回应乔兮。


    乔兮无奈地“呵呵”笑，她说：“那你给我放下去呗。”


    剑又往上飞了飞。


    乔兮：“”


    乔兮：“我求你，我要回去换衣服。”


    剑仍旧保持高度不动。


    乔兮拿它没办法，思来想去，开始夸：“说实话，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剑。”


    剑顿住，停在空中，约莫片刻，带着乔兮缓慢下降。


    乔兮笑了，她说：“你真好。”


    剑晃了晃，在空中甩了一下，把乔兮甩出去，乔兮以为剑又要把她扔了，但下一秒，剑稳稳地接住她。


    乔兮踩在剑上，她忽然明白，这是剑接纳她了。


    乔兮笑了，她踩着剑飞在空中，去洞府处的森林，留云与移霄正对着一台料理机发愁，乔兮远远地挥手，喊着：“师傅们！看我！”


    留云与移霄抬头，纷纷惊喜地笑出来：“小兮，你学会了？”


    乔兮：“嗯！”


    她又踩着剑去山下，飞到锦蓝后面，吓对方一跳。


    锦蓝回头，身后没人。


    乔兮在空中喊他：“抬头！”


    锦蓝抬头，惊讶：“你小心点，注意安全！”


    乔兮笑着挥挥手，然后便朝着洞府飞去。


    她停在洞府前，想进去给摩拉克斯看看，但她现在没有定型，没办法进去，又不想惊扰了其他仙人，犹豫了片刻，抱着剑要离开。


    就在这时，她遇到了应达，应达问她：“你要去找帝君？”


    乔兮：“你看出来了？”


    应达笑：“我猜的。”


    乔兮：“那你有办法开这个封印吗？”


    应达：“当然！”


    在乔兮的注视下，她甩甩手，封印就开了，乔兮连连道谢，抱着剑跑进去。


    看着乔兮的背影，应达想到帝君之前交代他们的：“如果乔兮有求于你们帮她开封印，答应她便可。”


    那时候夜叉们跟乔兮的接触不多，应达还问帝君：“是那个没有仙力的小姑娘吗？”


    应达记得当时她问完这句话后，帝君微微笑着点头。


    *


    乔兮跑入洞府后，先去了湖心亭，没有看到摩拉克斯，她又去了他的住所，翻墙进去后发现摩拉克斯也不在这。


    这样，摩拉克斯就不在洞府了。


    乔兮皱着眉头，她有点难过，她本来会御剑了很高兴，想跟所有人分享，可此刻，她又意识到早就意识到的一件事：只要摩拉克斯不找她，她就没办法找到摩拉克斯。


    这种感觉缥缈又难受，与他之前的不告而别一样，所有的难受都来自于一种不确定感，尽管他说喜欢她。


    可她找不到他。


    乔兮叹气，她拎着剑走出洞府，回到竹苑。


    夏季正午，阳光把院子照得亮堂堂的，乔兮先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走出来。


    带着热气风吹过她的裤摆，乔兮把手伸到空中，试图召唤她的剑。


    乔兮等了好久，剑还是在原地放着——


    作者有话说：快完结了（还有差不多十章），明天可能请假整理下大纲，评论区掉落六个小惊喜，感谢支持


    第54章 上岸定型


    “乔兮。”


    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乔兮回头，是摩拉克斯。


    她皱皱眉：“喂，我刚去找你，你不在。”


    摩拉克斯笑了，他走上前：“应达都告诉我了。”


    乔兮说：“摩拉克斯，我总是找不到你。”


    摩拉克斯点头，他说：“我知道了。”


    说完，他便拿出一条由一小块琥珀做成的吊坠递给她，“有了它，你以后便能找到我了。”


    乔兮拿过来，她放在手心里观摩，这一块小琥珀颜色淡而清透，乔兮把它挂在脖子上，问摩拉克斯：“这是电话吗？”


    摩拉克斯微微歪头：“电话？”


    乔兮笑：“就是我能通过它跟你对话？”


    摩拉克斯听懂这姑娘的意思了，他摇摇头：“不是，它只会带你找到我，等你需要的时候便知道了。”


    乔兮点点头，小心地把这块琥珀吊坠塞进衣服里。


    摩拉克斯看着她这一动作，按照那绳子的长度，此刻吊坠必然会落在她的胸口处，于是小心提醒：“此乃从我力量中分出的一小部分，我能感受到它的处境，所以”


    乔兮还沉浸在对琥珀的好奇中，她抬头，自然地问摩拉克斯：“所以啥？”


    摩拉克斯轻咳：“所以，你要不要把绳子缩短一些，或者直接戴在手上？”


    摩拉克斯话音刚落，乔兮一顿，她反应了一会，略有僵硬的抬头，而后果


    断地把琥珀从衣服里拽出来，慌慌忙忙地往屋里跑，边跑边说：“我这就给改成手链！”


    说完，她“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摩拉克斯倒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背影，然后抬起手腕看着上面的平安扣手串，这姑娘做东西确实精致，这手串还是她早些时候做的，不知道现在又会精进多少？


    摩拉克斯好奇起来，便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他推开门，乔兮正抱着她的大箱子出来，摩拉克斯见状，冲她轻轻点头。


    乔兮笑：“要帮忙吗？”


    摩拉克斯：“有工钱吗？”


    乔兮：“那不要你帮忙了。”


    摩拉克斯笑：“我给你打白工。”


    乔兮把箱子放在桌子上，边从箱子里找材料边说：“这位先生人可真好，不如以身相许得了。”


    摩拉克斯走到她身边，看着她一件一件从箱子往外面拿东西，点头，轻巧回答：“嗯，也好。”


    乔兮东西找得差不多了，她抬头看摩拉克斯：“这么好说话呢？”


    摩拉克斯当然：“当然。”


    他看着乔兮放在桌子上的一根银钗，于是拿起来观摩了一会，感觉很眼熟，他随意地把银钗插乔兮的头上，说：“是不是在哪见过？”


    乔兮把银钗拔下来，放工具里融化，她说：“我结婚那天戴的。”


    摩拉克斯微微皱眉。


    乔兮把融化的银子定形，她看摩拉克斯：“那天你不也在吗？”


    摩拉克斯敲了一下她的头：“下次换个说法。”


    乔兮笑了。


    她很熟练地把银子拉成长丝，又将琥珀拆下来，编上去，乔兮把这个素银的手串拿起来晃了晃，问摩拉克斯：“好看吗？”


    摩拉克斯说：“好看。”


    乔兮笑，她把手串戴在手腕上，心里踏实多了。


    做完这一切后，乔兮神秘地对摩拉克斯招招手：“过来。”


    摩拉克斯微微抬眉，以往每当这姑娘起范的时候大概都是要亲他，如此想着他心情倒也愉悦了几分，便依照她所言，走上前去，弯腰，看着乔兮的眼睛，欣然做好了被强吻的准备：“怎么？”


    乔兮凑到摩拉克斯耳边：“我给你表演一个御剑。”


    关于乔兮已经掌握了御剑这件事摩拉克斯早已听留云说了，但看着乔兮这个期待的劲头，他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听着她的话走到院子里看她是如何御剑的。


    乔兮稳稳地落在摩拉克斯面前，问：“厉害吗？”


    “厉害。”摩拉克斯微笑。


    然后，这一句厉害贯穿了乔兮接下来的所有时光，自从突破了御剑这一关，在摩拉克斯的指导下，乔兮进步神速。


    这段时间里，摩拉克斯一直在，乔兮也知道了如何用术法与琥珀相互作用去寻找摩拉克斯。


    自从通晓了找摩拉克斯这一技能，乔兮便发觉自己越发依赖对方了，与其说是依赖，倒不如说是对于分离的焦虑，因为摩拉克斯的离开她难受过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每当她有一阵子见不到摩拉克斯，便用琥珀去寻找对方。


    有时撞见摩拉克斯与仙人们商讨事宜，她就躲在一旁。


    摩拉克斯提过几次干脆将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好了，但乔兮别别扭扭地就是不让，她感觉被师傅们知道了会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关于这一点，摩拉克斯虽然无奈，但尊重她的选择。


    夏季的末尾，秋季的伊始，乔兮在最后一次检测中得到了可以定形的消息。


    知道这个消息后，乔兮狠狠地舒了口气，她可算上岸了。


    这段时间，赶上天衡山的油菜籽与芝麻成熟，乔兮便用大量的时间跟着锦蓝等人去山下帮村民收割菜籽等作物。


    阳光将油菜与芝麻最后一点水分晒干，余下坚硬的褐色枯茎与黑色的种子。


    乔兮戴着草帽手拿镰刀，蹲在发硬的土地上，沿着根部把茎割下，一堆堆摞在一起，最后拿麦秆捆起来，锦蓝那边拉着有了些年头的两轮木平车过来，乔兮便把捆好的芝麻与油菜抬上去。


    一块地收割完后，锦蓝在前面拉车，乔兮在后面推着，因为乔兮现在能使用一部分的仙法，她便在后面使一点小法力，这让拉车的效率高了不少。


    将平车拉到晒粮食的场地，锦蓝便把几块大粗布铺在地上，乔兮把作物卸下来，二人就拿着木头棍子开始打，把油菜籽与芝麻尽数打下来后，用铁耙将上面被打烂的枯茎拢到一边，将底层的种子收起来后用簸箕借着风把种子里的灰尘枯叶清掉，再装进口袋里扎进。


    总会有一些种子掉落在地上，掉在砖瓦缝隙中，团雀便会停在附近以此作为吃食。


    这样的工作重复了几天后，天衡山附近的油菜与芝麻都收割完毕。


    正如去年大雪天摩拉克斯所说，今年是一个好收成，无论是油菜籽还是芝麻，出油率都很高，留好了来年的种子后，便开始榨油。


    乔兮跟锦蓝一人被送了一袋子的油炸糖糕，芝麻馅的，两人坐在桂花树下吃，忽然，乔兮的鼻子动了动，她抬头，发现桂花开了。


    乔兮激动地拉着锦蓝，锦蓝条件反射地往旁边躲：“油，手上有油，我这新衣服。”


    乔兮这才反应过来，她太激动了，不好意思笑笑，把胳膊伸过去：“你也往我身上擦擦。”


    锦蓝瞥她一眼，从包里拿出一个糖糕分给她，他问：“你刚刚怎么了？”


    乔兮指着树：“你看，花开了。”


    锦蓝咬着糖糕，看着树上小米般簇拥着的小花，出神：“真的哎。”


    *


    晚上，乔兮拉着摩拉克斯来到树下，她指着树说：“摩拉克斯，花开了。”


    空气中隐隐飘着淡淡的香气，桂花其实没有完全开放，只是在花苞的阶段仍然能闻到花香，等到花彻底开放的时候，香味会浓得粘得四处都是，半个月左右的花期，足够给人对金秋的期待。


    摩拉克斯抬头看去，又低头看乔兮，忽然他轻轻地弯腰吻了一下乔兮的嘴角，而后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我送你的花，开了。”


    乔兮笑：“开了。”


    第二天一早，乔兮便被两位师傅张罗打鼓般地喊醒，乔兮睡眼惺忪，起床，穿衣。


    这两天干农活给她累得不轻，她险些睡懵过去忘了今天要定型。


    按照乔兮以往看故事的经验，形如定型这种突破或者飞升的桥段，都会被雷劈。


    所以从出门后，乔兮就一直惴惴不安地观察着天气情况，留云注意到乔兮的不对劲，她顺着乔兮的目光看着天，于是问她：“小兮，你在看什么？”


    乔兮：“师傅，你被雷劈过吗？”


    留云一哽，这是啥意思？


    她看着乔兮：“没有，但移霄应该有经验。”


    一旁的移霄险些没憋住：“老夫怎么又有被雷劈的经验了？”


    留云：“我胡乱说的。”


    乔兮无力地叹气，她还是忍不住观察天。


    移霄问：“小兮，你在忧虑什么？要定型了，你应该高兴才是。”


    乔兮：“我怕被雷劈。”


    留云与移霄互相看看：“为什么？”


    乔兮：“那不然我怎么突破？”


    留云：“诶？”


    事实上，定型没有乔兮想的那么复杂。


    留云与移霄将她带到森林的一处，摩拉克斯便在


    那等着她。


    乔兮懵懵然地走过去，只见摩拉克斯将掌心贴在她的额头，琥珀色的光绕着她的周围转了几圈，很快，她觉得身体发飘，发轻，再然后有些热。


    乔兮皱眉眉头看着摩拉克斯，见摩拉克斯神情严肃，她便也跟着严肃起来。


    忽然，乔兮觉得身体上所有的感觉被抽离，下一秒，摩拉克斯收回手，对她笑：“好了。”


    乔兮感觉这一切也没有什么变化，待留云与移霄回去，摩拉克斯带着她朝的洞府的方向走时，乔兮伸手，却无意间见到几缕蓝白色的冰晶从掌心飘散。


    乔兮眨眨眼，这种颜色的元素她在还没见过，她歪歪头看向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微微皱眉，他问乔兮：“你身上可有东西？”


    乔兮摸了摸，什么都没有。


    摩拉克斯问：“你刚刚是如何使出这股力的？”


    这很明显是冰元素力，不过同留云等不同，留云作为诞生于天地之间的元素，不需要外物便能引导元素力，至于魈等夜叉们，引导元素力仍是需要神之眼。


    那么乔兮是如何做到不用神之眼，直接引导元素力的？


    见摩拉克斯一直看着她，乔兮有些不自然：“怎么了？”


    摩拉克斯仍旧皱眉。


    除却元素力，仙家有仙家专门的术法，凡人修习完全，定型之后，便能自由操纵这些，可乔兮忽然会用元素力这件事是出乎摩拉克斯意料的。


    他对乔兮解释了这番话后，乔兮想这也许是跟自己是别的世界的人有关，尽管她自己也想不清楚，但对于此刻的她来说，还是有更想做的一件事。


    乔兮认真地看着摩拉克斯，悄悄摸摸地用元素力捏出一个雪球，而后趁摩拉克斯不注意，砸他脸上——


    作者有话说：不想看着小红花断掉，不请假了。[彩虹屁]


    第55章 负责包的


    摩拉克斯的脸忽地一凉，他尚未反应过来，第二个、第三个雪球便接踵而至，第四个雪球乔兮出现在乔兮手里时，摩拉克斯终于意识到，这姑娘是在“欺负”他。


    一种微妙的愉快在心底泛起，她侧身躲过，反手抓住乔兮的手腕，阻止乔兮继续。


    被抓住了一只手，还有一只手，乔兮反应很快地用另一只手捏雪球，眼看着就要成功了，摩拉克斯便用空余地手将她反制，而后仅用一只手将她两条手腕握紧。


    他控制住这姑娘后，便盯着她，往前压着她走，很快，乔兮后背抵在树上。


    她皱眉：“你反应也太快了。”


    摩拉克斯：“已经很慢了。”


    摩拉克斯低头看她，看她玩得这么开心，他也想捏个球出来陪她一起，但他捏的球是岩石做的，想来乔兮会被砸晕。


    乔兮看着摩拉克斯，猜到他的想法：“你刚是不是在考虑用岩元素砸我的可能性？”


    摩拉克斯：“你发现了？”


    乔兮：“我会被你砸死的。”


    摩拉克斯忍不住笑，他握着乔兮的手因为这个笑稍微松了点力，他点头：“嗯，我不会这么做，我还不想如此早便守寡。”


    乔兮抿抿嘴，她看着摩拉克斯，也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他们在一起，她需要做出的决定是同他走过一生，但他做出的是往日后成百倍千倍的孤单。


    乔兮微微顿，她换了话题，笑着说：“我今天定型了，你没有什么想送我的？”


    摩拉克斯心知肚明：“嗯？”


    乔兮笑：“我要你。”


    摩拉克斯微微叹气，他看着她的眼睛，而后松开她的手，揉了揉她的头，微笑：“给你。”


    *


    仙人洞府，摩拉克斯住处，书房。


    乔兮走在摩拉克斯后面，对于这件事，她只在书本上看过，关于实操，还是有些拿不准。


    摩拉克斯开门，先走进去，乔兮的脚刚迈进书房的大门，还没反应过来，摩拉克斯便拉住她的手腕往里拽，门“砰”地一声就关上了，而后，她被摩拉克斯按在门后亲。


    嘴唇被捏着打开，任由对方的舌尖探入游走，乔兮半睁着眼，视线有些模糊，但是她能看到摩拉克斯也是睁着眼的。


    他在看她。


    根据她的表情，适时调整自己的动作，但好像动作仅仅局限于亲亲以及摸她的脖子。


    纠缠了约莫片刻，两人心中不免都有了点疑惑。


    而后心照不宣地分开，彼此干瞪眼。


    摩拉克斯的手还撑在门上，将乔兮压在身下，他呼吸起伏。


    最终，是乔兮先开口说话：“那个，你是不是，不会，嗯，做啊？”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经验这方面，摩拉克斯是空白的，他无奈点头，请教：“你会吗？”


    “咳，”乔兮轻咳，“虽然没有实操经验，但也算通晓一点文字理论。”


    摩拉克斯皱眉：“所以，你来教我？”


    乔兮抬头看他，觉得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书中都是亲完之后天一黑，而后什么花什么雨什么朦朦胧胧之类的，要问她怎么做，她也不甚了解。


    就好像知道一道数学题的结果，但参考答案上的过程写着“略”。


    作为学过生物学的，她能给摩拉克斯讲出各自部位负责做什么，什么次级细胞、线粒体所在的位置、如何获得动力以及第一次减数分裂第二次减数分裂流程图和有丝分裂什么的，基本的她懂，但这要直接来吗？


    她皱着眉头，眨巴着眼，她也没想到活了几千年的摩拉克斯，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件事。


    乔兮抿着嘴，半天憋了一句：“不然，你先把衣服脱了？”


    摩拉克斯一顿，思考着她的话，有些犹豫。


    乔兮脸有点热：“至少穿着衣服不行。”


    摩拉克斯点点头，毕竟这姑娘说她看过讲解一类的，尽管很别扭，但总是有参考意见的。


    于是摩拉克斯便将手放在他的领口上，单手解开了第一个扣子。


    乔兮脸忽然就红了，她连忙伸手去阻止摩拉克斯：“那个，先等等。”


    摩拉克斯手指微顿：“是讲究什么顺序吗？”


    乔兮：“那个，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摩拉克斯微微皱眉，是她说她决定要了他的，怎么半路反悔？但他尊重她的意见，便将解开的那颗扣子扣上。


    可是扣子刚扣上，乔兮又反悔了：“还是先脱脱吧。”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摩拉克斯便又去解扣子


    乔兮又说话了：“停停停——”


    摩拉克斯：“”


    他也不去管领口那颗刚被解开的扣子了，低头看乔兮，有些无奈：“乔姑娘，你究竟打算怎么处置我？”


    “处置”这个词用在此处就很微妙。


    乔兮抬头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她思考了好久，她其实是想看的，但，总觉得不太好，可，算了，不管了。


    乔兮昂着头，气势汹汹地：“你得先脱裤子。”


    摩拉克斯一顿，琥珀色的眸子似乎在微动，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游走于世间千百年中有关记忆稍微清晰，他眼中仅存的那点疑惑消散，转而被一种汹涌的气势所取代。


    乔兮察觉到了摩拉克斯的变化，她微微睁大眼睛，只见下一秒，摩拉克斯便看着她的眼睛，轻松地抽掉了他腰间的皮带。


    随着黑金色的带子落地，他腰间的布料似有松垮，但还不不至于脱落，他往前半步，抵住乔兮，单手捏起她的下巴，俯身亲咬上去。


    乔兮被吻得呼吸一时间乱了方寸，这种感觉很奇怪，以前从未有过，她依稀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身上流落，而后手指紧紧地捏着小腹周围的衣物，有些酸，腿软的感觉比从前更甚。


    摩拉克斯同样不舒服着，他将吻下移至乔兮的脖颈，一呼一吸间，似乎明白了无师自通这个词。


    他弯下腰，将乔兮托起，让她借着他的力量，依靠在门上，乔兮便处在高处，她低头看着摩拉克斯。


    这个动作她也在书里看到过，但实践到自己身上时，却感觉很是难为情，乔兮试图躲避摩拉克斯的眼睛，但被他掰过下巴对视。


    乔兮有点不好意思：“你干嘛？”


    摩拉克斯：“确定了？”


    乔兮：“都这个时候你还要问我。”


    摩拉克斯笑了，他便按下乔兮的头，仰头与她接吻，乔兮迷迷糊糊间听见布料落地的声音，她眼神往下分了片刻，忽然瞥见了某处，脸颊瞬间热了，她下意识地错开眼神，心乱到连接吻都不会了。


    摩拉克斯见她分心，皱眉看她：“看到了？”


    “你别说话。”乔兮捂住摩拉克斯的嘴。


    潮湿的呼吸喷薄在掌心，书房内充斥着墨水与纸淡淡的香气，风从窗户挤进


    来，卷着书案上的纸张。


    摩拉克斯把她的手拿下，而后往下。


    触碰到的一瞬间，乔兮怔住，但她还没说话，话音便被吻堵在了喉咙。


    摩拉克斯在她的耳边问：“该你了。”


    “该我什”


    乔兮话没说完，腰间便是一松，随后，接触。


    乔兮没忍住瑟缩，摩拉克斯摘去手套，帮她安抚。


    乔兮第一次见摩拉克斯摘去手套的样子，也没想过第一次会是这样进行的，随着逐渐的适应，轻微的疼痛逐渐消失，随后被别样的感觉替代，她用力抱着对方的脖子，直到再也使不出一丝一毫的力气。


    直到她又看到那金光的龙尾浮现，在对方眉头紧锁的刹那，她在龙尾的缠绕下，接纳了另一个世界。


    *


    书房的休息室有一面对着床的镜子，乔兮醒来时，正好通过镜子看到摩拉克斯的龙尾搭在她的身上，不久前的回忆历历在目，感觉弥留，乔兮脸突然热了起来。


    摩拉克斯正躺在她的一侧，单手撑着头，看她。


    乔兮跟摩拉克斯对视，她眨了眨眼，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摩拉克斯声音没有起伏：“傍晚。”


    乔兮想自己定型结束是上午，这都傍晚了，她问摩拉克斯：“我我睡了多久？”


    说这话是，她没忍住拉着薄被，把下半张脸蒙上，只露出眼睛。


    摩拉克斯皱眉，思考：“前后不过半个时辰。”


    乔兮愣，原来她没睡多久，她同他做别的事居然用了那么多的时间。


    镜子反着光，乔兮默默地挪开目光，但被摩拉克斯逮到，她便被迫同他对视。


    乔兮看着摩拉克斯，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后还是摩拉克斯开口：“所以，你得负责到底。”


    乔兮眨眨眼，顿了顿，脑子一抽，回了摩拉克斯俩字：“包的。”


    摩拉克斯：“”


    他总是拿这姑娘很没办法。


    *


    休息够了，乔兮要回竹苑，摩拉克斯要送她，但乔兮不肯，她想自己走走。


    回去的路上，在树林中，乔兮偶遇了移霄与留云，他自然地跟两位师傅打着招呼。


    忽然，留云一愣，因为她看到了乔兮脖子上的痕迹。


    移霄也注意到了，他整个人瞬间僵硬。


    乔兮还浑然不知，她眨着大眼睛，问：“师傅们，怎么了？”


    移霄脾气瞬间上来：“是哪家小子？”


    乔兮：“啊？”


    留云拉着乔兮的手：“你怎么弄成这样？”


    乔兮：“啊？”


    当她的目光与两位师傅相接，忽然想起什么，连忙捂住脖子。


    移霄：“小兮，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乔兮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但她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移霄看着乔兮脖子，生气极了：“我非得打那个小子一顿！”


    乔兮眨眨眼，很为难，她支支吾吾半天。


    留云又说：“小兮，恋爱不要紧，但你得清楚对方是不是个好人啊。”


    移霄：“留云你别管，我一定要给那个小子一顿教训。”


    留云：“你别冲动。”


    移霄：“小兮，你跟我说，是谁？”


    就在乔兮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时，摩拉克斯忽然出现，他走到乔兮身边，默默地拉起乔兮的手，而后平静地看着移霄与留云。


    移霄与留云互相看看，又看看摩拉克斯，都愣了。


    移霄：“帝君？”——


    作者有话说：来啦，月初有点忙


    第56章 告别（修）如果这就是结局


    摩拉克斯“嗯”了一声，认真解释，“同她在一起的人是我。”


    留云与移霄都反应了好一会。


    尤其是移霄，他印象里，小兮不是怕帝君来着的吗？


    移霄推推留云，小声问：“我刚说要做什么来着的？”


    留云：“你刚说要教训帝君来着的。”


    移霄：“……”


    他陷入思考。


    乔兮看到她一直都不敢想的一幕，心里七上八下地，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最后，移霄还是壮着胆子，问摩拉克斯：“帝君，小兮毕竟年岁在这，心性活泼，您若做此决定，定是考虑成熟的，会迁就着小兮，不会令她伤心的，对吧？”


    移霄这话说得真诚，看向摩拉克斯的眼神也真诚，乔兮有一些意外，她愣愣地看着师傅，留云也看移霄一眼，并未说话。


    摩拉克斯点点头。


    移霄便松了口气，他对摩拉克斯说：“帝君，我明白了。”


    而后，几人没有再说话，这片刻的安静在乔兮心里诡异地拉长，她匆匆跟三位道了别，逃似地往竹苑跑，这样尴尬的时刻就给他们吧，她实在待不下去了。


    *


    回到竹苑后，乔兮坐回桌子前，胳膊肘子撑在桌子上，托着脸，发呆。


    她忍不住思考，摩拉克斯现在同留云与移霄两位师傅会说些什么？


    摩拉克斯是个有分寸的人，但她脖子上的痕迹，怎么想都很难解释吧？


    乔兮脸又热了起来，她抓着头，就在这时，她感觉光线被遮挡，


    乔兮抬头看去，竟是摩拉克斯，乔兮一顿，皱眉，盯着摩拉克斯看，不久前他那种的样子又跟着记忆清晰起来，乔兮下意识地要去拉窗户，给对方关在外面，但被摩拉克斯及时伸手挡住。


    他微微抬眉：“不想见我？”


    乔兮力气没摩拉克斯大，她问：“你怎么跟师傅们解释我脖子的事的……”


    摩拉克斯面无表情：“在你走后，留云与移霄似乎也不愿多待，没多久便离开了。”


    乔兮眨眨眼。


    摩拉克斯也眨眨眼，他没忍住伸出手，捏了一下乔兮的脸，微微笑。


    乔兮现在的小腹和腿还有些酸，像是生理期前几天的感觉，这种体验她是第一次，还是有些疼的，她别别扭扭地想问摩拉克斯一些关于这个的问题。


    但多少有些难以开口。


    摩拉克斯非常善于观察地发现了她的为难，他说：“想说什么？”


    乔兮：“那个你会不会疼？”


    摩拉克斯微顿，几乎瞬间就懂了乔兮想问的是什么，他轻咳一声：“是有一些的。”


    乔兮惊讶：“原来你也疼！”


    摩拉克斯没忍住敲了一下她的头。


    *


    天色渐晚，摩拉克斯没有离开。


    乔兮感觉对方有点不想走了，她问：“你不回去吗？”


    摩拉克斯：“你不留我？”


    乔兮故意：“不留。”


    摩拉克斯“哦”了一声：“那我不走。”


    乔兮没忍住笑了，她笑眼盈盈地看着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既然关系已然公开，我晚些走，无妨。”


    他临了补充：“不是吗？”


    乔兮：“是吗？”


    摩拉克斯微微歪头看她。


    乔兮轻咳：“我要去洗澡了。”


    摩拉克斯点头：“你去吧，我等你。”


    乔兮深吸一口气，她又说：“其实，我这也有能给你换洗的衣服。”


    摩拉克斯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是吗，多谢。”


    乔兮感觉对方有些不上道：“那我自己去洗了。”


    摩拉克斯笑着合上书，在乔兮没有反应过来，跟上去，拽住她的手，拉到墙边亲吻，分开后，他抵着她的头：“恭敬不如从命。”


    浴室里，洗手池，乔兮坐


    在上面，摩拉克斯俯身其中，有了第一次，后面几次便顺利多了，摩拉克斯一开始还是让她坐在洗手池上的，后来总觉得不太方便。干脆直接把她托起来，借住她自己本身的重量，来回托举，按在她身上的力量留下痕迹。


    乔兮环着他的脖子，低头看着他没有戴手套的手，偏偏摩拉克斯力量大到可以单手托举，他将另一只手的食指与中指放入她的口中，而后同她接吻。


    乔兮倒是从没想过，洗个澡能浪费那么长的时间，以及那么累。


    这段时间，摩拉克斯总是住在竹苑，他给乔兮做饭，夜晚两人无人的山顶，有了摩拉克斯的岩盾，声音就不会传入其他人耳中。


    移霄与留云仍旧像从前那般对待乔兮，只不过偶尔撞上乔兮同摩拉克斯在一起，便悄咪咪地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乔兮逐渐适应了这种强度，有一天清晨，摩拉克斯告诉她，过段时间，带她去归离原看琉璃百合。


    日子安稳平静，仿佛在时间的长河里静止，摩拉克斯偶尔会提到海面的事，乔兮会坚定地告诉他，她会跟他守护这里。


    *


    半个月后的一天，锦蓝忽然找上门。


    最近农忙结束了，天又开始变冷，锦蓝跟乔兮见面次数不如从前多了。


    “桥婆婆给了我两瓶苹果汁，给你带来。”


    锦蓝说。


    屋内，乔兮把火盆端出来，往里面扔土豆。


    锦蓝把苹果汁拿出来，递给她。


    乔兮把果汁握在手里，只见水汽围绕着瓶身凝结，而后她把果汁递给锦蓝：“喝。”


    锦蓝拿过来，果汁已经是冰的了，他喝了一口后长长舒气：“爽！”


    乔兮得意微笑，她也喝起手中的果汁。


    锦蓝点头：“对了，桥婆婆说希望你有时间去找她，越早越好，话说，你跟桥婆婆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乔兮听后一顿，这个桥婆婆对乔兮来说一直神秘又奇怪，彼时已经是傍晚，云霞通红，像是暴雨来临前的最后一个晴天剩下的余晖。


    风有点大，乔兮对锦蓝说：“我现在就去找她。”


    她感觉自己一直很被动，被动地来，被动地一无所知。


    锦蓝跟上：“天快黑了，我跟你一起。”


    沿着山路往下，一路往村子走去，期间，小路上蹲着的团雀比以往要多了许多。


    风声呼啸，两人来到桥婆婆的院子，而后，都惊了。


    因为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处破败的院子，像是十余年没有人居住。


    锦蓝：“这是怎么回事？”


    他跑到临边的院子，问坐在门口的老人：“爷爷，你知道那个院子里的奶奶去哪了吗？”


    老爷爷摇着蒲扇，皱眉：“那哪有人，十年前平安死了后，就没人来了。”


    锦蓝：“什么？”


    老爷爷说：“倒是你这个小伙子，我好像见过你。”


    乔兮走过来：“爷爷，你知道有一个叫桥的婆婆吗？”


    “桥？这一片除了有一个经常来帮忙的小丫头姓乔外，没有再听说过。”


    锦蓝急了：“是桥梁的桥，是”


    “锦蓝，”乔兮喊住他，“别问了，我们先进院子看看吧。”


    锦蓝不明白为什么乔兮忽然就不要继续问了，但眼下，乔兮已然独自一人往院子走去，锦蓝便跟上。


    推开院子的门，里面荒草丛生，破败不堪，连之前坐着的那一方石桌，此刻都已经在青苔的侵蚀下脱落了好几块碎石。


    锦蓝很震惊，他边摇头边说：“我跟桥婆婆认识好多年了，她怎么会突然消失，怎么连附近的人都不认识他了？她之前做的桃子酒还很受欢迎啊。”


    说到桃子酒，锦蓝忽然想到什么，他往院子后面跑，乔兮站在原地，她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表面。


    桥婆婆既然叫她来，怎么会消失的这么突然？就在这时，她忽然看到在石桌旁的杂草堆里，似乎有一个白色的东西，她走进，捡起一株槐花。


    槐花是春天的，现在是秋天，手里的花却还是刚开放的模样，宛如被静止了时间，乔兮在槐花的枝干上看到了四个字：后会有期。


    是她原先世界的字。


    乔兮愣住了。


    这时，锦蓝抱着两个坛子出来，他跟乔兮说：“桃子酒还有，桥婆婆去哪了？”


    “锦蓝，”乔兮忽然说，“你相信还有别的世界吗？”


    “你是说桥婆婆去别的世界了？像你讲的故事那样？”


    乔兮摇摇头：“我是别的世界的，我总感觉很不安。”


    锦蓝皱眉：“你是说，你是桥婆婆？！”


    乔兮：“”


    乔兮：“你听我跟你说。”


    乔兮把事情讲给锦蓝听，要放在以前，锦蓝是不相信的，但如今认识多年的桥婆婆忽然消失，而附近人的记忆都像是讲桥婆婆抹去一样，锦蓝开始相信乔兮说的话了。


    “可，凡是都有个因果，乔兮，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锦蓝说这句话时，乔兮感到熟悉，她猛然想到之前桥婆婆跟她讲的那些因果的话。


    乔兮一顿，她皱眉，神色严肃：“你是谁？”


    锦蓝微笑：“乔兮，我不知道能否改变，但那个时刻已经来了，就算是试一试也好，当你经历完一切后，我会再来见你。”


    一处光在夜幕降临之前落在锦蓝的身上，随后，乔兮看到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婆婆从光里消失，最后，她的眼前空荡荡一片，荒草丛生的院子，冷风吹过，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


    回去的路上，路过千岩军营地，乔兮看到平日里灯光通明的营地此刻漆黑。


    如果刚刚的锦蓝是桥婆婆，那真正的锦蓝去哪了？


    在她疑惑的时候，忽然被一个人撞到，那人行色匆匆，对乔兮说：“姑娘，快跑吧，找个安全的地。”


    说完，他便往山下跑去。


    乔兮感觉大事不妙，她御剑而飞，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山顶，移霄与魈此刻正站在洞府前，周围的火把燃烧着噼啪的声音。


    见到乔兮，移霄脸色瞬间变了：“你去哪了？”


    “发生什么了？摩拉克斯与留云师傅呢？”


    “海面忽然异动，其剧烈程度远超出预期，像是那几处魔神预谋许久，联手而来，帝君与留云已经过去了，帝君说说这一次没办法与你及时告别，山体动荡，居民不安，但幸好都在可控的范围内。”


    乔兮看着魈与移霄：“那些千岩军呢？”


    “去山下同百姓一起了。”


    乔兮：“我也去。”


    “小兮，”移霄喊住她，“你要与我们在一起。”


    乔兮：“我现在有能力，师傅，我得去护着他们。”


    移霄神色严肃，他摇摇头：“小兮，或许你要面对，是同我们一起在这，应付可能到来的，更加危险的事。”


    火光到映在移霄的瞳孔中，像是在他的眸子中点燃了一把火。


    他说：“相信帝君与留云他们。”


    乔兮握紧剑柄，点头。


    可没多久，就传来消息，说归离原被偷袭，掀起了滔天的大水，而摩拉克斯前往时，天衡山却受敌。


    这一场大战，乔兮第一次正面见到那些摩拉克斯与之战斗的魔神，巨大的触手轻松地朝着山体拍下，大水从海面掀起。


    乔兮手持剑，控制还不算


    熟练的冰元素力，与之厮杀，直到她亲眼看到移霄师傅斩下了他引以为傲的鹿角，撑住了将倾的山。


    竹苑被毁了，残败的竹子飘在水面上。


    而摩拉克斯赶到归离原时，也晚了，归终离世，魔神残渣前，他感觉手腕一阵疼，再一看，那条平安扣不知道在何时，碎了。


    等他赶回天衡山，百姓被迁往庇护地，移霄战死，乔兮尸骨无存，此战中，千岩军第九十九小分队，死守战线，不曾后退半步，无一例外，全部牺牲。


    *


    留云曾答应乔兮，待她定型后，带她去归离原，摩拉克斯说过那边有成片的琉璃百合。


    可是她都没见到他们最后一面。


    一片黑暗中，乔兮睁开眼，虚无的空间，她揉着头，手指发颤，疼的感觉还没消失，师傅与同伴的样子还在眼底，她想喊，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眼前出现一道光，桥婆婆朝她走来。


    她弯下腰，对乔兮伸出手：“孩子，时机到了，这便是你看过的果，现在，我要你去改变这个因。”


    她的嗓音苍老，但说这句话时，格外有力。


    乔兮皱眉，缓了好久，才能稍微撑住精神，消化着发生的这一切。


    她勉勉强强地从生疼的胸口挤出一句话：“为什么，为什么？好老套的剧情啊——”


    桥婆婆蹲下来，擦着乔兮眼角的泪，说：“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吗？”


    乔兮：“为什么？”


    桥婆婆：“因为那个孩子太善良，所以我想改变这个结局，但我没有办法介入这里，便将你带了来，我需要你经历这一切，而后，去改变。”


    乔兮：“因为锦蓝？”


    桥婆婆点头。


    乔兮：“你是谁？”


    “我是桥。”


    “桥？”


    “世界与世界之间有许多桥，桥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我就是这样的一座桥，但桥也有老的时候，直到一天，我掉落此处，被一个孩子救了，他很善良，但他只是我想介入这里的因，在此地十余年，我看到了这里的美好，所以不该是这样的结局。但我只是桥，除了连接世界与世界，我甚至没有办法这件事说出来。”


    乔兮明白了，她问：“我要怎么改变？”


    “孩子，在这之前，我要告诉你，”桥说，“我的能量快要耗尽了，无论你是否能解决，我都会送你回你的世界，我将你带来，便不能将你一直放在这里。”


    乔兮皱眉：“你意思是，我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师傅见到摩拉克斯见到锦蓝他们了？”


    桥点头。


    乔兮心里很痛苦：“你不觉得这个剧情很老套吗？”


    桥婆婆笑了：“小乔兮，还有别的办法。”


    乔兮酸涩：“你该不会说要我成为你吧？”


    桥婆婆惊讶：“你怎么知道？”


    乔兮：“猜的。”


    桥婆婆无奈微笑，她说：“你若愿意成为接替我的桥梁，便可以在两个世界来往。”


    乔兮问：“没有但是吗？”


    桥婆婆说：“但你的生命会一直延续下去，哪怕作为桥的能量耗尽，也会一直延续。”


    乔兮：“那我原先的世界呢？”


    桥婆婆说：“你仍然会走完属于你的人生，风吹花落，人间四季，或许因果不容易改变，但尽力一试，孩子，你若愿意成为桥，我不知道你会等待多久，但故事结局，会是圆满的。”


    在这片虚无中，乔兮似乎看到了更远的东西，但她的视线模糊，乔兮点头，说：“好，我答应你。”


    几乎是透明的光影里，她似乎看到了好多人。


    *


    竹苑，傍晚，距离那场战争还剩三个小时。


    乔兮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恍惚，她顿了顿，连忙踩在剑上，往山下飞，她要去找摩拉克斯。


    路上，她遇见巡山的锦蓝，锦蓝看她慌里慌张地，问：“你怎么了？”


    乔兮很想跟锦蓝交代什么，但时间来不及了，她告诉他：“锦蓝，我的朋友，保护好自己，一定要好好的，这段时间，很谢谢你。”


    锦蓝虽没搞清楚，但听乔兮这样说。他点点头，笑着：“你也是我的朋友，能遇见你，真的很好！”


    乔兮微微笑，看了他几眼，而后同他告别，赶着时间往山下飞。


    摩拉克斯见她突然出现，有些意外，他微笑，走过去，揉着她的头，声音温柔：“怎么哭了？”


    乔兮再次见到摩拉克斯五味杂陈，那一次，她没有见到他的最后一面。


    乔兮好想抱一抱对方，可她现在没有时间了，她问摩拉克斯：“你相信我好吗？”


    看她模样着急，摩拉克斯微微皱眉：“发生什么了？”


    乔兮把自己穿越的事到桥婆婆的事，再到那场战争中发生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告诉摩拉克斯。


    她在描述那场战争时，似乎又感受到了血从身上流走的冰冷，忍不住发抖。


    摩拉克斯把她抱在怀里，他不知道这姑娘为什么忽然会说这些。但她说了很多的细节，是他从未告诉她的，以及在她身上奇怪的地方，都足以证明她的话不是谎言。


    摩拉克斯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来处理。”


    乔兮抬起头，忽然她觉得身体好轻，再然后，正午的阳光刺眼，她躺在粉色的床上，瓷砖的地板，十三中的校服，还有日历上写着：高考结束——


    作者有话说：56章情节有点问题，增加了936字，时间线较原本往后推迟一段时间，整体上不影响原来的故事走向。为没有给小天使们愉快的阅读体验抱歉。本文算上番外大概是20w字，番外为提瓦特和现代两篇。下一章大概能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