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殷月蛰一觉睡得舒服当她打着哈欠张开眼的时候,比武台上已经是第三轮的最后一场比斗。
台上的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生穿着内门的黑纹剑袍而另一边身形魁梧的男子身上穿的正是和她穿的一样的剑峰弟子袍。
比武台上的战况有些胶着那女生虽然算不上身姿娇小,但也纤瘦灵活。
尤其是那步法看似速度不快实际上却是贴着男子,让他难以发挥。
不过那男子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即使是受限于女生的步法无法完全发挥出剑术的优势,可仗着自己身高体壮也是几次都差点把女生拨开。
好像小孩子打架啊。
殷月蛰看的有些无聊,只是短短几瞬,她就已经完全看透了两人的破绽。
若她这两个人其中任何一个,那从她睁眼到现在,另外一个早就没了气息被肢解在地。
也就是正修搞个比斗和小孩子过家家样的。
“觉得谁会赢?”
在殷月蛰醒来的江衍就已经感觉到了,她猜测殷月蛰会去看比武台上的比斗,便轻声问道。
“师姐觉得谁会赢?”殷月蛰偏头露出灿烂的笑容。
江衍目光从殷月蛰身上转向比武台,想了想道:“剑峰他的修为比那内门弟子高上一线。”
不过江衍的语气并不肯定她看到了殷月蛰脸上越发灿烂的笑容。
“那我就猜内门弟子好啦师姐要是猜错了我有什么奖励吗?”殷月蛰笑的灿烂还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眸子微眯像极了狡黠的小狐狸。
八成是猜错了江衍现在也是摸透了殷月蛰的性子这人得意的时候丝毫是不会收敛。
“师姐答应你一件事随时可以兑现,怎么样?”不想坏了殷月蛰的好兴致,江衍也顺势回答。
“那我要是猜错了,也答应师姐一件事,随时可以兑现!”
说完殷月蛰就转过了头,专心看着比武台。
她猜那个内门弟子会赢不是瞎猜的,虽然那个剑峰弟子确实修为稍高一些,但却没有内门弟子眼中那股子狠劲和锐气。
结果也正如殷月蛰所想,那内门弟子最后拼着自己受伤,也强行击败了那剑峰弟子,成功晋级。
为了让她能尽快恢复参入接下来的比斗,丹峰也拿出了高阶的疗伤丹药。
“接下来,剑峰殷月蛰对阵内门万千宋。”
第四轮比斗开始,殷月蛰的休息时间也结束了。
站起身冲着江衍比了个耶的手势,唇瓣微动几下,殷月蛰几个纵身就从观战台上跳了下去,落在比武台上。
“剑峰弟子殷月蛰,见过长老。”冲着刚刚喊话的长老行了个弟子礼,殷月蛰抬眼就看到了站在自己对面的那个人。
个子很高,身型干枯消瘦,面色苍白阴沉,而且看着好像还有些熟悉。
嘶,好像是见过的样子!
殷月蛰皱起了眉,开始在脑海里回忆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但却怎么都找不出来。
而在殷月蛰打量万千宋的时候,他也在看着殷月蛰。
在看到殷月蛰皱眉似乎在回忆什么,但久久以后依旧是困惑的样子,本就阴沉面目再次沉了几分。
“你不记得我了?”低沉的声音咬牙切齿的。
“唔,有点眼熟,但确实不记得了。”再次仔细思考了一遍,殷月蛰开口。
她算不上过目不忘,但有过交集的人总归是会有些印象,只可惜这个万千宋 并不在其中。
而殷月蛰的回答,对万千宋来说却像是嘲讽一般,那本就算不上俊气的面孔变得扭曲,二话不说便举起剑朝着殷月蛰的方向冲来。
比武台上,只要比斗双方都站了上去便算是比斗开始,万千宋此举突然袭击,虽然算不上违规,但多少也让观战台上有些人觉得不齿。
殷月蛰站在那里,不慌不忙的从储物戒指里面掏出了灵剑,足尖在地上一点,整个人便以更快的速度朝着万千宋冲了过去。
几乎是瞬间,两人明明还有一段距离,万千宋便像是受到了什么冲击一般,突然倒飞了数米砸在比武台上。
殷红的血液从胸膛流出,很快浸透了白色的弟子袍。
“抱歉,刚突破不久,下手还有点没轻没重。”殷月蛰止下步子,甩掉剑刃上的鲜血,笑吟吟的冲着倒在地上痛吟的万千宋道歉。
不过虽然嘴上说着道歉,话语中却一点歉意都没有。
这把万千宋气的够呛,指着殷月蛰面色通红像是想骂她,却牵动了胸前的伤口,以至于鲜血流的更加汹涌。
“别动啦,会流血的。”
殷月蛰还是笑吟吟的,却没人发现她垂在身边的指尖微动,一个小小的黑点被弹到了万千宋身上,然后迅速消失在他的皮肤上。
殷月蛰完成这一切,宗门大比中负责治疗手上的弟子的长老也到了比武台上,给万千宋喂了颗止血的丹药后便让其他弟子把人抬下去。
轻轻松松赢下第一场,殷月蛰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台下疗伤的那名内门弟子身上。
“内门弟子红舒,认输!”
一对上殷月蛰的目光,那内门弟子突然身体一震,随即便大喊。
笑话,她刚刚又不是没看到,殷月蛰那一剑干脆利落,万千宋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她虽然想赢得炼气弟子第一,但绝对不代表她会分不清敌我差距,该认输的时候就是要果断认输。
红舒的自觉有些出乎殷月蛰的意外,不过她还是欣然接受了这样的结果,成功拿下第一。
宗门大比至此结束,殷月蛰也狠狠的出了一次风头,现在清涯剑宗内人人都知道剑峰有个三个月筑基的小师妹。
而她在收徒大典上众目睽睽之下偷盗其他弟子的弟子牌这件事,也再次被人翻了出来。
“唔,我有印象了。”手里拿着刚更换过的筑基期弟子牌,殷月蛰才在江衍的提醒下想起了那个万千宋的身份。
就是最开始被她用迷药迷晕,拿走了四块弟子牌的那个修士。
“原来他进了内门啊!”殷月蛰瞪大了眼,她还以为直接被淘汰了呢。
不过这样,她也算明白了万千宋对自己的敌意是怎么来的了。
如果没有她,再加上那四块弟子牌,万千宋绝对会是那次收徒大典最耀眼的弟子,踩着万丈光芒踏入剑峰。
只可惜,谁叫他非要找死,撞到了自己头上。
修仙界本就残酷,有时候一个小小的决定,就有可能会和奇遇擦肩而过,她也不过是帮万千宋提前适应一下罢了。
把自己的想法迂回的和江衍说了,殷月蛰如愿的得到了江衍的认同。
“不过啊,打赌是我赢了呢。”殷月蛰想起来之前的约定,冲着江衍伸出了小拇指。
“你这是作何?”江衍不明白,殷月蛰突然把小拇指伸出来,还弯出一个小钩钩是为什么。
“凡俗的一个做约定的方法,拉了勾说过的话就不能反悔了!”
虽然不知道殷月蛰为什么会用世俗的办法立誓,但既然她想这样做,江衍便就依着她了。
笨拙的伸出小指弯成一个小钩,殷月蛰便迅速勾了上来,轻轻摇晃着手还在低声念叨着什么。
等到她念完,便竖起来大拇指,和江衍学着她竖起的大拇指按在一起,狠狠的一压然后就松开了。
“这又是做什么?”殷月蛰的力气有些大,已经感觉自己的大拇指似乎都被按的有些麻了。
殷月蛰双眸亮亮的:“盖章!盖了章就不能反悔了!”
“倒是比天道誓言还要多些条框。”江衍被逗乐了,悄悄地把刚刚盖章的大拇指藏进了掌心。
她没有说,在刚刚殷月蛰念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的时候,她也在心里悄悄的念下了誓言。
她希望殷月蛰这辈子可以好好的,她会陪着殷月蛰,和她一起飞升。
感受到身边突然柔和下来的目光,殷月蛰偏头看去,也回了一个乖巧的笑容。
安霖托老板娘让人悄悄给她带了消息,仙灵草的下落已经有了一点点的眉目,相信不需要多少时间,就能知道仙灵草会出现在哪里了。
等找到了仙灵草,江衍的天赋自然就会回到上辈子那样,到时间自己再带着她去把该得的机缘拿了,她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一半。
两个人各怀心思,接下来殷月蛰的日常也回到了宗门大比之前那样。
每日除了修炼就是修炼,偶尔江衍会带着她出宗放松一下,或者是灵鹤趁着江衍不注意,把她叼去内堂,和灵兽们玩闹。
久而久之,殷月蛰也发现了一点问题,按理说剑峰的长老们都回来了,她也该拜师了。
可这都过去将近两个月了,她见到的出了江衍以外的剑峰弟子也才寥寥几人,而且每次都是匆匆打了个招呼就离开,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殷月蛰也没有藏着疑惑,直接就找到了江衍。
“我不是在教你吗?为什么非要拜师?还是说你很想让别人来教你?”江衍看着殷月蛰不解的反问。
“啊?”
面对江衍的反问和那略带几分怨气的眸子,殷月蛰突然就说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睡过头了,但只要我不睡再肝一更,我就能说我今天日了六!感谢在2021-06-25 23:57:05~2021-06-26 21:41: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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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能说什么
什么都不能说!
殷月蛰挠挠头凑近了江衍装着乖巧:“不是啊,只是好奇而已,师姐教的这么好我怎么可能还想让别人来教!”
求生欲十足并且说完就跑丝毫不给江衍再反问的机会。
一路跑下了剑峰,殷月蛰吹响寻音哨没多久灵鹤就出现在了面前。
殷月蛰也财大气粗了许多除了灵果外,还准备了不少的丹药尽数喂给灵鹤。
目的地依旧是清涯城,但此次她并没有去老板娘的成衣店而是向着反方向的一条巷子里走去。
巷子不深,尽头处有一颗参天的大树,她要找的人就坐在这颗树下。
那人穿着一身灰色的布衣,拄着拐杖坐在树下的石墩上乘凉,花白的头发稀疏杂乱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七八十岁老头。
见到殷月蛰往巷子里走来,那老头转动浑浊的眸子,拄着拐杖站了起来驼着背一步一瘸的往不远处一间房子走去。
殷月蛰跟在他身后四五步的距离,看着他走进了房子那扇门只给自己留下了一条小缝。
深呼吸口气殷月蛰抬手推开了木门走进去一股子阴风吹来冷的深入骨髓。
关上门殷月蛰走进正对面的房间中漆黑的房间里点着两根蜡烛橘红的烛光非但没有给房间内带来光明,反而令人压抑。
“殷月蛰,见过护法尊上。”
那老头就在两盏烛光之间坐着,殷月蛰甚至连房间就没走进,站在门边便半跪下来,语气姿态都恭敬无比。
老头看着半跪的殷月蛰,浑浊的眸子一点点变为赤色,面色阴沉狠厉。
“你可知,若不是长老们大度,你此时该死多少回了?”
老头的声音嘶哑难听,就像是喉咙被开了个孔那样,每一个字吐出来都带着风声。
“殷月蛰罪该万死,多谢长老们大度,还劳烦护法冒险,实在是死不足惜。”
殷月蛰身体僵硬,低着头冷汗不停的往下滴,很快便在地上凝聚出来一个小小的水泊,必须咬牙勉强才能说得出话来,但也失了逻辑。
那护法似乎是特别满意殷月蛰这样的反应,舒展身体靠坐在椅子上,眼中满是不屑与厌恶。
“我听人说,你和江衍相处的甚是火热?”
令人窒息的威压再次袭来,殷月蛰整个身子往下一沉,久久说不出一个字。
“禀护法,我最近确实和江衍交集较多。”
下唇被咬出了血,借着疼痛殷月蛰才勉强找回了说话的能力,声音干涩低哑。
“你还记得你在诸位长老面前说过的话?”
“杀江衍。”
身上的威压越来越重,殷月蛰只觉得自己浑身骨头都在嘎吱作响,似乎随时会在这股无法抵御威亚下断裂。
“那你为何不杀了江衍,反而还和她同吃同住?难不成,你忘了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一声厉喝,殷月蛰终究是撑不住,噗的就从口里吐出一大摊鲜血,其中数块血色的软块正是被震碎的内脏。
“我……咳咳,禀护法,江衍并非普通剑峰弟子,她的父亲乃是清涯剑宗的宗主江时川,我并非是不杀江衍,实在是找不到时机下手。”
身上的威压一加再加,殷月蛰已经能感觉到身下的石板已经开裂,细碎的石子深深刺入了她的肉中。
她在赌,赌护法在清涯剑宗安插的眼线并非剑峰甚至是四峰弟子,不熟悉江衍究竟是什么情况。
“江时川的女儿?”护法的语气有了些波动。
“是,她不仅是江时川的女儿,还是剑峰的大师姐,未来的清涯剑宗宗主,为了她的安全江时川在她的身边暗中布置数位剑峰长老,修为皆不输于我。”
“废物!”随着护法一声呵斥,殷月蛰只觉得周身似乎是被无数的细针扎入了体内,细细麻麻的刺痛几乎让她昏厥过去。
“护法教训的是。”几乎是全身都趴在了地上,殷月蛰嘴里不断往外吐着血,将那一身白衣染红。
护法冷哼,抬手丢出一个木盒砸在了殷月蛰的身上:“这是长老们赏赐给你的,别忘了你的命掌握在谁手上,又是谁你才能坐上这个宗主的位置。”
“诸位长老大恩大德,殷月蛰没齿难忘,只要诸位长老一声命令,殷月蛰愿以命效忠!”
“希望你能记清楚你说过的话,不要让诸位没了耐心。”
护法站起身,拄着拐杖往外走,在走到殷月蛰身边时,分明没有任何动作,殷月蛰半跪的身子却猛然往地上一压。
蜷缩在地上殷月蛰脸色苍白无比,断断续续的呼吸粗重杂乱,逐渐模糊的目光只能看到护法走出了屋门,随后便没了直觉。
再睁开眼,她已经不在那个宅子里了,身下是柔软的床榻,床边还坐着一个人。
“醒了?”安霖看到殷月蛰睁开眼,终于也松了口气。
“多久了。”身上的疼痛依旧,殷月蛰也丝毫没有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两个时辰。”安霖顿了顿,继续道,“你这次伤的很重,那个老东西显然对你下了杀心。”
她不是第一次处理殷月蛰这样的伤势了,每次殷月蛰见到那个老东西都会弄得浑身伤,但也从未危及生命,也从来没有让殷月蛰吐过血。
闭上眼缓了好一会,殷月蛰才慢慢开口:“他听命于那几个老东西,他也不是要杀我,只是我这段时间做的事情不顺他们的心,给我个警告罢了。”
安霖眉头紧皱,她从来没有见过那几个所谓的长老,只是依稀能从殷月蛰受到的那些伤看出来那些长老的修为绝对不低。
随便拉一个出来就能镇压整个魔域,又为什么非要推一个殷月蛰出来?
“别想了,这个问题我想了几年都没想出来。”她知道安霖在困惑什么,但这也正是她困惑的地方。
一个护法就能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就更别提那些高高在上的长老们了,随便伸出个指头碾死自己就跟碾死一只蚂蚁是一样的。
可偏偏就是这些人,给了她修炼资源,帮着她成为了魔宗宗主。
再仔细想想原身上辈子的记忆,那些长老出现的次数并不多,让原身去做的事情仿佛目的就是为了让原身去死,以至于最后原身死在了江衍手上,也无一人出现过。
所以,在那些人眼里,她到底在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要用她达成什么目的,这些她都一无所知。
“安霖,我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了。”看着床顶的帷幔,殷月蛰有些恍惚。
她的预感向来不算很差,安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殷月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杀了江衍回魔宗,还是继续留在清涯剑宗?”
“不过有一点你别忘了,你可是魔修,若是身份暴露了,清涯剑宗能容得下你?”
费力的从床上坐起,殷月蛰低咳两声,喉管里传来的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安霖,我有不得不留在清涯剑宗的理由,江衍这个人必须活着,只有她活着我才有目标,我才能知道如何去摆脱这些。”
殷月蛰的声音不大,甚至带着几分虚弱,但安霖却是收敛了笑容。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殷月蛰,哪怕是在那个夜里,殷月蛰也不过是带着浑身的伤,坐在尸堆上轻描淡写的说着她不想再受制于人。
“无论你想做什么,我和阿绫都会拼尽全力帮你去完成,那怕结局是死。”
第二次听到这样的承诺,殷月蛰噗的笑出了声:“还有时间,别成天死啊死的,再等等给我些时间突破到化身期,护法那个老家伙就奈何不了我了。”
“等你能活到那个时候吧。”安霖毫不留情的打击着殷月蛰。
殷月蛰的伤很重,除了被威压压出来的内伤,最严重的便是护法临走前对她背上的那一拐,险些直接将她的背脊打断。
在安霖这里呆了许久恢复伤势,殷月蛰才堪堪把体内的毒素清除,内伤和背脊上的伤却依旧是没有半分的好转。
“宗主,你真要这般回去?”
用了最好的伤药,殷月蛰的皮外伤才恢复到了看不见的地步。
安霖的本意是希望殷月蛰能留在这里好好养几天伤,至少等内伤和背脊上的伤好转了再回剑峰。
可没想到,天边才朦胧的出现了些黑,自己就出去配个药的时间,殷月蛰就已经收拾洗漱好了自己。
“要回去,我和江衍说的是去灵兽园玩,再不去回去她就该去灵兽园抓人了。”拿过安霖手里的药,殷月蛰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腰背挺直端正,丝毫看不出是受了伤的样子。
她知道是留不下殷月蛰了,只能再三的叮嘱殷月蛰在伤势好转之前切不可与人比斗或者是其他剧烈动作,以免伤势加重。
一路忍着疼回到了剑峰,回到房间后殷月蛰倒在床上,终于是忍不住卸下来伪装,身体蜷缩着低声痛吟。
从内脏到骨头,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地方。
江衍就站在门口,看着床上那人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身体不住地颤抖,就连声音中都隐隐带上了哭腔。
她是察觉到了殷月蛰回来想来告诉她一些事的,却没想到敲门后久久没人开门,才会自己开门进来,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幕。
胸膛里跳动的心脏仿佛被人攥着用力紧握,疼的让人难以呼吸。
江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走过去,她本应该当做不知情的退出,等待明天殷月蛰若无其事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软笑着唤她师姐。
可她突然就不想,不想看殷月蛰一个人独自忍受痛苦,不想看她在自己面前还要披着伪装,忍着疼还要装出一幅温软乖巧的样子。
身体被突然抱住,落入一个不算温暖,却柔软异常的怀抱中。
殷月蛰抬起头,就看到了可以那张好看的脸上满是担忧和那一抹可能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疼惜之意。
“师姐。”不自觉的喊出声,殷月蛰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中竟然已经带上了哭腔,浓重的鼻音压的她的声音低哑且虚弱。
“师姐在,有人欺负你了?”江衍把殷月蛰抱在怀里,感受到怀中人身体不断地颤抖,目光中也透出几分刺骨的寒意。
虽是如此,说出话却是温柔无比,似乎是连说话都怕再伤到殷月蛰。
“呜,师姐,有个老东西他打人好痛,还仗着自己比我厉害还威胁要杀了我。”
终究是忍不住心里的委屈,殷月蛰伸手抱住了江衍的脖子,埋在她怀里哭了出来。
衣服被泪水染湿,江衍只觉得攥着自己心脏的那只手越来越紧,抱着殷月蛰的手也不自觉用力,想要让她更贴近自己,不要分开。
“没事,师姐在呢,以后师姐给你报仇。”
怜惜的在这人头顶轻轻蹭了蹭,江衍目光中是如同寒冰一般的杀意。
任何敢伤害殷月蛰的人,都得死!
作者有话要说:
江小衍:敢欺负我媳妇的人都得死!
日六好难,我本来以为我昨天晚上写得完的,但是那顿宵夜就像是有毒一样,吃完就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轻轻跪下)感谢在2021-06-26 21:41:55~2021-06-27 09:14: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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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江衍不知道殷月蜇究竟去做了什么明明在出去之前,这个人还嘻嘻笑着。
仅仅只是一下午的时间,这人就带着一身的伤回来。
她的修为现在还弱神魂也不强在殷月蜇身上所能探知到的也就只有那布满裂痕的骨骼。
但仅是这样,她就已经难以想象殷月蜇究竟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手掌轻轻拍在殷月蜇的身后怕她会因为哭的太急呛到自己同时还在怕着自己手上的力道会不会太重,再把怀里这人伤着。
感受到江衍那小心翼翼的疼惜殷月蜇本有些消减下来的哭咽声再次放开。
“乖,不哭不哭师姐带你去丹峰,很快就不痛了。”
拍着殷月蜇身后的手一顿,江衍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刚刚什么时候不小心失了力道,把人给拍疼了。
心底无措焦急,江衍想要抱着殷月蜇去丹峰可还未站起就被殷月蜇哽咽的制止了。
“可你的伤……”即使明知道殷月蜇的身份,这些伤对她来说或许真的不需要去丹峰,但她还是害怕。
怕因为她的疏忽让殷月蜇的伤势更重怕殷月蜇就此离开了清涯剑宗,更怕上辈子所发生的那些事情会再重复一遍。
殷月蛰收敛了哭声窝在江衍的怀里一点点平复着心中复杂的情绪。
“我没事让师姐担心了。”
殷月蛰的声音已经恢复如常松开环着江衍脖子的手低着头想要从江衍身上下来。
身体上的疼痛并未消失殷月蛰强行止住身上的颤抖动作僵硬缓慢。
她身体表面上并没有伤炼气期修士的神魂也仅可以内视而无法放出,江衍作为一个剑修虽然修为无法增进却也没有修习过医道。
她在回来的路上就有了十足的把握瞒过江衍自己身上的伤势,只是没想到江衍回突然出现。
而自己,也莫名的玻璃心了一下,竟然还想向江衍倾诉委屈。
手掌捂住眼睛,殷月蛰深吸了口气,再放下手时她的目光清明透彻。
若不是眼圈一周还泛着通红和脸上还未来得及擦净得泪痕,都看不出她刚刚还窝在江衍的怀里哭过。
“师姐。”唇角一如既往的上扬,殷月蛰揪着江衍的袖子,目光躲闪一副心虚的模样。
“师姐对不起,是我出宗惹了祸,在清涯城不小心惹到了一位老前辈,为了让我长长记性那位老前辈对我小以惩戒,并非是欺负,说他威胁想杀我也只是我自己的臆想。”
声音轻轻的满含做错事后的歉意与忐忑,殷月蛰尽可能的在短时间内编出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少年人,心性张扬,一时不慎惹到了某些不显山露水的大能是时常发生的事情。
修仙界中不时就会传出哪位大能又在哪教训了几个狂妄小辈,更何况这是清涯城,发生这样的事情再正常不过。
她不希望江衍掺和进她和魔宗的事情里,那些老东西都太危险了,即使是现在的她对上那些老家伙都只有死路一条,更何况是经脉还未恢复的江衍。
想到这里,殷月蛰的心态已经完全转变了。
如果说她之前还想蹭着江衍的女主光环毁掉魔宗,获得自由然后隐姓埋名当个普通人。
那她现在就只希望江衍千万千万不要去管魔宗的事情,就安安全全的待在剑峰修炼,然后破境飞升。
殷月蛰的演技很好,江衍自认如果不是已经知道了殷月蛰的伤势,她一定会被骗过去。
但知道又能怎么样?
江衍想要去质问殷月蛰,她是怎么弄出这一身伤来的,但在触及殷月蛰那深不见底的眸子后,还是抿唇止住了自己。
不急,只要殷月蛰还在自己的身边,这些事情她迟早都会知道的,到时候伤过殷月蛰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顺应着殷月蛰的话安慰了她两句,江衍告诉她以后都会陪着她去清涯城,以免再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
“嗯,谢谢师姐!”殷月蛰终于是从江衍的怀里出来了,整个人刚一站在地上双腿猛的传来剧烈的疼痛,往前踉跄两步险些就摔倒在地。
扶着床沿,殷月蛰闷哼一声,刚有些红润的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
她的背脊本就是受伤最严重的地方,刚刚那一下踉跄看似只是一时没有站稳,但给背脊所带来的冲击却是用语言无法形容的。
江衍把殷月蛰的变化看在眼里,皱眉起身小心的扶着殷月蛰,让她在床上躺好。
“虽然你说那位老前辈只是小惩大诫的教训了你一下,但修仙界中还有许多,不会伤害人但会长时间留下痛感的手段。”
言下之意,这才是那位莫须有的老前辈惩戒殷月蛰的手段。
“这样啊!”殷月蛰瞪大眼,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很令人震惊的事情一样,“难怪我说为什么会一直感觉到痛。”
“你在这躺好,我去丹峰给你要些丹药来,服了丹药就好了。”
说完江衍就转身出去,步伐极快,似乎是赶着去给她去拿丹药。
江衍没有关门,殷月蛰望着那白色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突然感觉从骨头内脏传来的痛也不算什么了。
一向冷清自持的江衍,竟然会为了她的事情那么急切无措。
没过多久,江衍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枚小小的储物戒指。
“来,这是止痛的丹药,吃了。”坐在床头把殷月蛰扶起揽在怀中。
江衍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个瓷瓶,直接倒出两枚丹药送到了殷月蛰嘴边。
青色的丹药入口即化,带着些草木特有清香,特殊的灵力从咽喉而入,顺着她的经脉渐渐覆盖到浑身的骨骼。
凝神内视,殷月蛰就看到那青色的灵力裹着自己体内的骨骼,就连那裂开的骨缝都已经被填满。
因疼痛而一直紧绷的身体忽然就放松了下来,殷月蛰靠在江衍身上细细的喘气。
“怎么样,舒服些没?”
江衍没有错过殷月蛰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放松,低声温柔的问道。
“嗯,舒服很多了,一点痛都没了!”殷月蛰仰头看着江衍,笑容很是灿烂。
“那就好,还有些东西,你在这等会儿。”大大的松了口气,江衍又原样把殷月蛰放回了床上,让她好好躺着,自己则是走进来殷月蛰房间的浴室中。
身上的痛楚减少了大半,殷月蛰放松之余也看到了江衍额头那细细密密的汗珠,再算算她来去的时间,就足以想象她是有多赶。
心里突然一股暖流淌过,殷月蛰不自觉的散开了神念,她想看着江衍。
浴室内,江衍将水缸里的冷水全部倒入浴桶中,然后将一块火红的灵石丢进了浴桶。
做完这些,她接着就从储物戒指中摆出了数种灵药放在一边的架子上。
这些,是她上丹峰为殷月蛰求来的药。
她原本以为能够得到几颗缓解疼痛的丹药就已经是极限了,但没想到她才踏上丹峰,就看到了即将出宗的岚酒。
岚酒看她神色急切,还以为是剑峰出了什么事情,便停下来脚步来询问她。
按理说,岚酒身为丹峰的峰主,在知道受伤的弟子仅仅只有筑基期最多就是给几颗疗伤丹药而已。
但当她知道那个弟子是殷月蛰的时候,却表现出了十分的重视,不仅询问了江衍殷月蛰的伤势是如何的,还问了殷月蛰是否有其他不适。
在问完所有问题后,还认真的给了一张药浴的方子,让她去丹峰拿药治疗殷月蛰的骨头,然后还拿了许多高阶的止痛丹药。
看那样子,若不是还有事在身赶着出去,只怕还要跟着她一起来剑峰亲自查看殷月蛰的情况。
浴桶中的水逐渐沸腾,在“咕噜咕噜”冒着泡泡的时候,江衍看准时机将灵药按照顺序,掌握着时间依次丢入水中。
因她拿的是岚酒亲笔写下的药方,丹峰弟子们给她拿的灵药也都最好的。
看着灵药逐个融入水中,江衍又从储物戒指里面拿出了一个玉盒,打开里面盛着的是乳白色的膏体。
从里面挖出一半浸入水里,乳白色的膏体迅速融入水中,连带着清澈的药浴也散发着一股好闻的淡香。
江衍知道这个药浴是成了,于是回到了卧室小心抱起殷月蛰,走进浴室。
“师姐,你不出去吗?”被放在椅子上坐着,殷月蛰被热气熏红了脸,试探的问着身边站着的江衍。
乖乖,江衍不会要在这里看着她泡药浴吧!
伸手拉拢衣领,殷月蛰目光透出几分惊恐。
她从五岁能自己洗澡的时候就在没有让别人给自己洗过澡,也从未和别人一起洗过澡,哪怕是后来生病,只要还能动她就一直坚持着自己洗澡。
可以说除了家人和给她做手术的医生外,就再没有人看过她的身体,当然她也从未看过别人的身体。
我不可以!
殷月蛰心里叫嚣着,就差把这四个字刻在脸上。
江衍也看出了她的不情愿,但左右想想觉得殷月蛰应该只是害羞了,便劝道:“你我同为女子,且又是师姐妹,无需太过害羞的。”
想了想,为了让殷月蛰更好的接受,她还举例:“剑峰侧峰上有一眼温泉,还有许多师姐妹相约同浴一起放松,这里也只有你我,不会有其他人看到的。”
殷月蛰在听到江衍说“许多师姐妹一起同浴”的时候,就已经带上了痛苦面具。
她不喜欢大澡堂!
唇瓣微动,殷月蛰斟酌着要如何才能委婉的拒绝,然后她眸光一亮,小小声的吐出几个字。
“师姐你不懂,这是南方人的矜持。”
作者有话要说:
多年后,当月蛰蛰想和江衍衍一起泡温泉时
江衍衍:师妹,南方人的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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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江衍不懂什么什么叫南方人的矜持但她知道岚酒嘱咐的,这个药浴一定要趁烫泡下,不然会浪费许多药力。
浴桶中的药液“咕噜咕噜”冒泡显然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无论怎样这次她也不会任由殷月蛰任性。
“师姐!我自己可以!”殷月蛰拢着衣领往后缩了缩身子,满脸的惊恐。
她怎么觉得江衍这就要上手硬扒她了!
“月蛰乖这个药浴对你的身体很好的。”意图被识破,江衍也有些小小的尴尬但一想到殷月蛰的伤她还是坚持要上千。
“我……我现在身上不痛了,我可以自己去泡!”看着江衍逐渐逼近殷月蛰紧张的说话都开始结巴。
如果不知道殷月蛰身上的伤,江衍也就相信了她的话,让她自己去泡。
但当从岚酒那里得知,想殷月蛰这般的伤势,如果真的是独自从清涯城回来的这一路上都不知道伤势明里暗里加重了多少。
像她这样的情况,就应该好好的躺在床上养伤!
深呼出口气,江衍的目光突然变的异常坚定原本还有些犹豫缓慢的动作也利落了许多。
抓拢衣领的手指被另一双手小心翼翼的掰开,殷月蛰想要抵抗却完全使不出一点力气。
外袍被脱下放置在一边的衣架上殷月蛰抿唇望着江衍的目光里突然多了几分委屈。
她现在没有一丝力气去反抗江衍对自己做的任何事情虽然她知道江衍现在做的都是为她好但她在心里上还是暂时无法接受。
解开殷月蛰的腰带放在一边江衍回头看到的就是殷月蛰那委屈中还带着几分恳求的目光。
“你真的不愿意我帮你褪去衣物?”暗叹口气江衍的坚定还是融化在了殷月蛰的目光中。
“嗯不习惯。”殷月蛰点头。
想了一下,江衍想到了一个殷月蛰应该能接受的办法。
“我抱你去浴桶边上,你自己褪去衣物我在把你抱进去怎么样?放心,我会闭上眼睛的。”
江衍语气很认真,显然这是她认真思考过的。
殷月蛰不明白,自己扯得慌是哪里出了问题,让江衍看自己就像是瓷器娃娃一样易碎。
但既然江衍已经在原本的坚持上退了一步,她也不好在去拒绝,搞得自己很好像很不知好歹一样。
“好,那就麻烦师姐了。”说着,她还主动朝着江衍张开了手臂。
抱着殷月蛰来到浴桶边,江衍扯过旁边的椅子把人放了上去,然后果断转身。
“好了叫我,这个药浴要趁热泡才有效。”
本着早死早超生的想法,殷月蛰快速脱了衣服,然后闭眼叫了声江衍。
带着些许暖意的手把自己抱起,然后直接放进了滚烫的沸水中。
殷月蛰还来不及感受心里那刚升腾起的一点羞涩心思,就被烫的险些要从浴桶里跳出来。
“会有些烫,忍忍就好了。”感受到刚入水的人似乎有跃起的动作,江衍闭着眼把人按回了水中。
江衍没有在这里久待,等到殷月蛰已经适应水温后,她让殷月蛰泡好后就叫她,然后就走了出去。
这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殷月蛰被热气熏得通红的脸终于褪去了几分色彩。
趴在浴桶沿边上,殷月蛰看着江衍走出去的方向,目光愣愣的有些出神。
许久后,她收回目光,转过身体靠坐在桶壁上。
她身上的伤最严重的其实不是骨头和内脏,这样的伤势只需要好好养着,若是还有这样药浴丹药辅助的话,也就月余的时间便能好个七七八八。
虽然护法向来是神秘,但她从入魔宗以来,和护法打过的交道也不在少数,几次试探以后就知道了护法最厉害的本事应该是使毒。
这次护法在她身上下的毒安霖已经帮她排出了部分,剩下的就要她自己慢慢清除。
好烦啊!
殷月蛰眉宇间闪过一抹苦恼。
月余的时间够她做很多事情了,若是因为这些伤势荒废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意料之外的棘手事情。
终归究底,还是现在的她太弱了,若是她能有半步飞升的修为,这修仙界还不是任她来去。
“得找个时间回一趟魔域了。”
殷月蛰低喃着,眸色悄然化为了赤色。
半个时辰后,殷月蛰从已经算不上热的浴桶中.出来,扯过挂在旁边擦干身子用的布巾把自己擦干,然后穿上了衣服。
这个药浴还是有用的,殷月蛰能明显感受到自己裂开的骨缝稍稍愈合了少许,恢复的速度比之前自己相信的要快上一些。
没有听江衍的话喊她,殷月蛰穿好衣服就走了出去。
“师姐,我真的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嘛,你真的多虑了。”
赶在江衍开口前,殷月蛰就先说了出来,为了佐证自己的话甚至还原地蹦跶了两下。
江衍不明白殷月蛰为什么非要逞强,那一身伤带来的痛楚绝不可能是仅仅一枚丹药能够化解的。
明明她已经很努力的让殷月蛰能放下心防信任自己,甚至就算殷月蛰现在告诉她真实身份,她也回尽全力帮殷月蛰隐瞒。
为什么,殷月蛰就是要带着伪装,把她的一片真心拒之千里外?
江衍不明白,殷月蛰也看不懂她的眼神。
明明是如往常一般的冷清平静,她却偏偏看出了难过和压抑,让人难忍的想要上前去抱住她,给她安慰。
“你好好休息,一个月后平南山小秘境开启,各宗门年岁双十以下,修为在筑基和固魂期的弟子都可进入。”
站起身,江衍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见面那样,声音冷清的不带一丝温度。
她本来就是来告诉殷月蛰这件事的,只不过是因为殷月蛰这突然来的伤,才会留到现在。
但既然殷月蛰都说了她已经没事了,她也不必在这自讨没趣,把本该说的事情告知了殷月蛰,正好也是该走了。
“诶,师姐……”殷月蛰话才刚出口,江衍就已经走出了门,还十分遵礼的帮她把门给关上了。
刚刚还有些人烟气的屋子里一下又冷了下来,殷月蛰站在原地,知道自己应该是把江衍惹生气了。
苦笑一下,殷月蛰坐到了刚刚江衍坐着的位置上。
江衍走了也挺好的不是吗?
本来就已经打算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现在这种关系就已经很好了,不远不近,不至于让自己产生什么不必要的感情,也可以保护着江衍的安全。
就是心底那莫名的钝痛让人难受,绵绵不绝的,让人根本无法忽视。
另一边,江衍也回到了自己房间。
坐在桌边许久,体内的灵力并没有半分的增长,她猜想殷月蛰应当是休息了。
是该好好休息,不然那一身的伤要怎么恢复。
平复了心中的情绪,江衍洗漱后便躺到了床上,很快就熟睡了过去。
她的身体本来就算不上很好,今晚还为殷月蛰急忙跑了一趟丹峰,身体上的疲惫早就到达了极限。
江衍恍惚间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上辈子,在魔宗大殿前。
她和那人同立于尸山之上,即使是被刺穿了心脏,这人在自己耳边那句听不清的话语突然就变的清晰。
“江衍,你成不了仙!”
嘶哑泣血的低吟回响在耳边,声声癫狂疯魔,似是大仇得报后的快意又似乎是解脱。
低头看向那双赤色的眸子,明明属于人类的瞳孔,却不知在何时变为了兽类特有的竖瞳。
突然张长的獠牙尖利染血,长耳之上似乎还有细密的鳞片,竖瞳之中虚影在其中游动。
“江衍,你成不了仙!”
似人似兽,那张熟悉的面孔此时突然变得陌生起来,那句话从耳边的低吟渐渐刺耳起来。
如同钢钉一般,根根刺入自己的脑中。
惊愕的松开手中的剑柄,江衍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
那人还在笑着,口中鼻中浑身的伤口都在往外不停地流着血,一直流淌到她的脚下,浸入尸山之中。
“殷月蛰,别。”唇瓣微动,江衍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
当那双邪异的竖瞳失去随后一抹光彩,那满是伤痕的身躯终倒下,成为她造成的这座尸山的一员时。
江衍听到了周围突然响起的欢呼声,她僵硬的扭头朝四周望去,那些正修的脸上满是喜悦和对她的崇敬。
魔宗的魔头死了,这本该是所有正修都应该欢呼的事情。
江衍却只觉得这一颗心像是被被人挖去了一块似的,殷月蛰不该这样,那双眸子里不该是癫狂的痛苦。
这个人明明可以走在大街上一边嫌弃山楂太酸,一边又乐此不疲的买上几串小心咬去上面的糖衣。
明明可以走在自己的身侧,笑的明艳灿烂,软糯糯的唤上自己一句师姐。
抬起步伐,江衍想要走过去,看看殷月蛰是不是又在搞怪捉弄自己,可才踏起步子,就感觉到身上似乎有水滴落下,而且越来越多。
抬首,入目的是一片刺目的红,从云端落下,将正修们的欢呼声都尽数掩去。
妖修陨落,天道同悲。
作者有话要说:
算是在前期比较重要的一章,从早上上班摸鱼写到现在删删改改写了七八个小时,勉强算是赶出来比较满意的一版,而且这一块也算是我很薄弱一直很难写好的地方,所以宝贝们看的时候如果有什么想法请不要吝啬大胆丢出来!我会认真思考甄别和改进的!
另外,昨天和姬友聊文的时候,突然讨论到了穿书黑原女主这个问题,我认真说一下,月蛰蛰原身确实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魔头,但我不会黑我家崽子的!原身做的所有事情都有她的目的和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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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血雨落在身上灼烧着皮肤疼痛异常,江衍却恍若感觉不到一样,一步一步缓慢走到倒地的殷月蛰身边。
她没有变回化人前的原型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白色鳞片十指伸长长出了略微泛着些青色的爪子。
伸出手摸摸,那些鳞片还带着些温热触感很是柔软像极了灵兽还未长大时身上那细软的绒毛,或者说这就是还未正常的幼兽的鳞片。
江衍突然明白了这个人如果真的是妖修的话,自己这一剑是如何如此轻易的刺穿她的胸口从那鲜活跳动的心脏穿透。
这般的鳞片比起世俗军队的铁甲都不如,又怎么能抵御得住这样的伤害。
她猜测过很多,她伤到的妖修究竟是谁,自己为什么要付出那样的代价,要放弃所有天赋修为重修一世去弥补。
现在她知道了那个妖修是被自己一再否定过的殷月蛰,这个被她亲手杀死的人。
“成不了仙,是这样啊。”
伸手缓缓把刺穿殷月蛰胸口的剑抽出来原本寒光闪烁的灵剑已经变得锈迹斑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一堆废铁。
“她既然是妖修为什么死后不会化为原型?”
眼前这人妖兽的特征渐渐消失那微热细软的鳞片隐去取而代之的是那已经凉透布满伤痕的肌肤。
江衍跪坐在殷月蛰的尸体边低头看着她话却是对身后突然出现的那个人说的。
“失了太多妖骨变不回去的。”那人走到她的身边。
声音无喜无悲听不出男女也看不清容貌身形,唯有那一双金色的眸子,望着倒地的殷月蛰满是悲悯。
“为什么?”江衍问。
那身影沉默了许久:“天机,不可说。”
江衍猛的转头,丝毫不畏惧的怒视着那身影:“哪怕她是妖修,得天道庇护,那她在人间做的这些事你看不到吗?屠戮平民,残杀修士,这些就可因她是妖修而抹除反断我成仙之路?”
哪怕是对现在的殷月蛰心生欢喜,江衍依旧是不甘心。
她杀的,是那个将人间变为炼狱的魔头,凭什么就因为这所谓妖修的身份,断了她的成仙路?
“所以,一切重来。”那身影转身,目光望向了远处,“你们都做错了太多,若不及时改正,人间才会化为真正的炼狱。”
“做错?”江衍提高了音量,“你是天道,自然是说谁错了就是谁错了!”
“到时间了,本座只能帮你这一次,接下来的事情,还是要靠你们自己,你所想的所有的事情,日后都会有答案的。”天道并没有回应江衍,身形便悄然消逝。
随着天道的消失,江衍眼前的一切也瞬间化为了黑暗,脚底恍若踏空了一般,失重的感觉让她抓住眼前最后一丝光亮。
猛的睁开眼,江衍还没来得及去想些什么,一张熟悉的脸便突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浅黑色的瞳孔黑白分明清澈见底,没有那染血的獠牙也没有长着鳞片的长耳。
目光下移,那白皙的脖颈上也是属于人的肌肤,而并非是那细密的柔软鳞片。
“师姐?”
殷月蛰有些担心的看着江衍,她今早起来了很久也没有见到江衍出现。
本来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就回了弟子居做自己的事情去了,但突然子蛊传来异动,她急忙感知了一下子蛊的位置,这才知道江衍就在她自己的房间。
等自己赶过来,就看到江衍躺在床上,眉头紧皱怎么叫都叫不醒,就像是沉入了梦魇之中。
她用了很多办法,甚至用了安霖制成的唤神香也无济于事。
可就在她准备带着江衍去丹峰找人看看的时候,这个怎么叫都叫不醒的人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师姐,你做噩梦了吗?”从旁边的水盆里拿出刚洗好的绢布,殷月蛰小心的给江衍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水里面殷月蛰悄悄加了安神的药散,虽然比不上直接服用的好,但也还算有些用处,让江衍能够足够冷静的去面对梦中的那些事情。
“梦到一些事情而已。”江衍从床上做起,突然发现自己的头发不知何时披散了下来。
见江衍有些呆滞的看着披散在身前的头发,殷月蛰察觉出了不对劲,但并没有说破。
而是在江衍的枕边拿起了一根发带,用着略有些笨拙的手法,把那江衍一头秀发拢在手中束好。
她没给人束过发,也怕弄疼了江衍,因此给江衍束的也是松松垮垮歪歪斜斜的,丝毫配不上江衍。
刚想给江衍解了,让她自己重新束一下,殷月蛰的手就被挡下了。
“这样很好了。”江衍的声音有些沙,之前还略显呆滞无神的眸子也已经恢复了平常的光彩。
“可是,很丑。”殷月蛰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又不出去给别人看,若是觉得丑的话,以后日日由月蛰给师姐束发如何?束的多了自然也就练会了。”江衍轻笑一声,抬手勾住了殷月蛰下巴半是强迫的让她抬起头。
殷月蛰这双眼睛很好看,浅色的黑不似很多人那般幽深,偶尔透出几分茫然无措的样子,呆呆的可爱得很。
想到在梦中所触到的鳞片的手感,江衍在了然宗中灵兽为何亲近殷月蛰的同时,突然就有了一个疑问。
这人的原型究竟是什么灵兽?
灵兽想要修炼化人,少说也要近万年的光阴,无论是何灵兽都该早以成年,又怎么可能还长着一身幼年的柔软鳞片?
更何况,还有那化人的雷劫,那样的一身鳞片真的能在雷劫中活下来?
将这些疑问埋在心中,江衍还没等殷月蛰的回答,就自顾自的定下了给她束发的事情。
“嗯,今日的发已经束了,师姐等着明日月蛰能束成什么样子。”
殷月蛰:“???”她答应了吗?
“好!月蛰一定给师姐束出最好看的发来!”
身体比脑子更快,还没等脑子发来命令拒绝,殷月蛰的身体就已经擅自答应了下来。
还顺着江衍的力道仰起了头,眯眼享受着江衍在自己下巴那轻轻的挠弄。
果然,只要是灵兽,无论是原形还是人形,都逃不过挠下巴带来的快乐。
江衍心底浅笑,没想到休长老提出的如何安抚妖修,第一个实践者竟然是自己。
听着殷月蛰舒服的哼出鼻音,江衍终于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让她不甘的是上辈子那个殷月蛰,至于眼前这个,江衍忍不住伸出手在殷月蛰惊讶的目光中把人搂入了怀中。
一个没有做错任何事却在魔域吃尽苦头的孩子,怎么不让人心疼,想要把她好好的保护起来。
嗯,虽然这个孩子的原形,很可能是修炼了近万年的妖修。
半个时辰后,洗漱完毕的江衍做到了桌边,桌上端正的摆放着一个小瓷盅,即使是盖着盖子还在不断往外散发着清香。
“师姐,你尝尝!”殷月蛰就坐在旁边,给江衍递过一个勺子,满脸的期待。
揭开盖子,里面的汤十分清澈,就连油花都很少能看见,瓷盅的底部却躺着一块圆形的肉饼。
戳开舀起一块肉饼,江衍才发现这肉饼的底下竟然还垫着一块白嫩的鸡蛋。
入口是江衍从未吃过的鲜味,汤很淡并没有太多或咸或甜的味道,带着从肉和蛋中炖煮出来的鲜味,丝毫不会让人觉得腻味。
旁边的殷月蛰见江衍细细咀嚼,也急不可耐的探头凑近了她问道:“师姐,你觉得这个汤味道如何?”
这可是她第一次做瓦罐汤!
“很好吃,月蛰的手艺果然很棒!”江衍对殷月蛰的手艺很是意外。
虽然殷月蛰那个小厨房已经建成有一段时间了,但因为她一直待在自己的洞府里,那个小厨房也从未动过厨,她也从来没有吃过殷月蛰亲手做的饭菜。
原本还以为小厨房只是殷月蛰为了逃避修炼偷懒的理由,却没想到她还真的有这个手艺。
得了江衍的夸奖,殷月蛰之前还悬着的心也落到了地上。
说来她会想到做瓦罐汤也只是巧合,正好就在出宗的时候在清涯城看到了熟悉的瓦罐。
她上辈子躺在病床上能吃的东西不多,能有滋味的就更少了,瓦罐汤就成为了她每天最惦记的东西。
这么好喝的东西,当然要给江衍尝一尝啦!
所以她才起了个大早,拿着提前一天让杂役弟子买好的食材,就直奔了自己的小厨房。
吃饱喝足了,江衍找了借口拉着殷月蛰的手,神念悄悄潜入了殷月蛰的体内。
骨骼上的裂痕比昨天好了一些,但却依旧明显,这显然不该是一个肉身强横的妖修该有的恢复速度。
“月蛰,你想不想炼体?”想起那些靠着炼体就能刀枪不入的修士,江衍认真的看着殷月蛰。
虽然会很累很苦,但也可以弥补殷月蛰肉身的不足。
殷月蛰却觉得脑子一嗡,然后迅速摇头,百般的不情愿。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身体的不足,也曾想过炼体,但每次才一开始,身体就像要裂开一样痛。
久而久之,她对炼体已经恐惧到,听到这两个字就觉得头皮发麻,身体本能地就在抗拒。
笑死,正经人谁炼体折磨自己啊!
江衍一瞬间感觉像是回到了最初教殷月蛰练剑的时候,她也是百般的抗拒,最后不也还是乖乖的练剑去了。
只不过,江衍还是低估了殷月蛰对炼体的抗拒。
无论怎么劝说,甚至答应和她一起炼体,殷月蛰都只有一个态度。
摇头,打死不炼体!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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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江衍没想到殷月蛰对炼体竟然这么的抗拒。
无论自己怎么说,她都是一言不发的摇头,大有一副你说多久我摇多久的架势。
“就这么不想炼体?”伸手两边夹击把殷月蛰摇动的头停下了江衍认真询问。
“不想,不炼体痛!”殷月蛰直视江衍的眸子说的也极为认真。
她也见过绫戈炼体,虽然也痛但据绫戈自己说的,只是难以忍受也不至于会疼到仿佛撕裂开一样。
而安霖也帮自己看了很多次身体,翻阅了无数典籍。
最后才半猜测的怀疑自己这幅身体或许就是先天不足,所以根本无法承受炼体带来的痛苦。
这些话她没办法告诉江衍,就只能借口怕痛,希望可以打消江衍想让自己炼体的念头。
江衍看着殷月蛰她希望殷月蛰可以炼体的,这是她作为一个妖修最大的优势,不应该就此荒废。
但感受到殷月蛰那毫不掩饰的抗拒还有说痛时那眼中微微泛起的水光,她还是心软了。
罢了炼体也并非只有修炼这一条路大不了以后多带殷月蛰去找些增强体质的天材地宝总能达到炼体效果的。
宗门大比结束作为炼气期弟子第一也是这次新入门弟子中第一个突破筑基的弟子。
殷月蛰本来在第二天就应该去拭剑堂拜师但却是被江衍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硬生生给拦下来了。
原因无他江衍告诉那些长老说的是殷月蛰怕生人,且剑法基础薄弱,只有自己这里适合她专心学习剑法,然后才能让殷月蛰专心剑道的修炼。
但真实原因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害怕殷月蛰会不小心在长老面前暴露是很小的一部分。
更多的是,她不想把殷月蛰交给任何人,无论殷月蛰来清涯剑宗是什么目的,她都想把这个人拴在自己的身边。
不想看殷月蛰在别人的身边也会露出那温软可爱的笑容,不愿意再听到殷月蛰对着别人软糯糯的唤上一句师姐或是师兄。
她想殷月蛰的眼中只有自己,成为殷月蛰身边最特殊的存在。
殷月蛰对江衍的心思是丝毫不知,她现在一心就是想找到仙灵草,恢复了江衍的天赋,这才是第一位。
两个人各怀着自己的小心思,殷月蛰每日听从江衍的吩咐修炼,但时间久了,她也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
她的修炼内容明显变少了,或者说和剑法相关的变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每日必有一次的药浴。
半个多月下来,殷月蛰已经从最开始死都不肯在江衍面前脱衣,到现在随便看吧,爱咋看咋看。
脱完衣服就自觉泡入浴桶,全程就当没江衍这个人一样。
南方人的矜持?
抱歉,她的适应力太强,这个矜持谁爱要谁要吧,好走不送。
况且,泡多了殷月蛰这才发现,这个药浴不仅可以加速自己骨头上裂痕的恢复,竟然还能慢慢增强自己的身体。
自己那完全落后于修为的身体强度,竟然小小的奇迹般进一步了一个小境界!
这可是从所未有!
当她兴冲冲把这件事告诉江衍时,江衍也很是意外。
她记得,当时去丹峰求药,岚酒告诉她的是,这个药浴的方子是用来恢复伤势的,可从未说过还能炼体。
也许是岚酒没说也不一定。
江衍打算有时间的话,等岚酒回来问问。
“还有师姐,我能出宗一趟吗?”小心翼翼的看着江衍,殷月蛰问到。
她接到了安霖的消息,说是已经找到了仙灵草的线索,要她回一趟清涯城面说。
不过好像经过上一次她受伤,江衍就格外担心她的安危。
就连灵鹤过来带自己去内堂和灵兽们玩,她都要跟着,就更别提去出宗去清涯城了。
结果也正如殷月蛰所想的,去清涯城可以,但必须和江衍一起,而且一秒都不能分开。
殷月蛰:“……”家长带孩子也不过如此了吧。
“好,那下午可以吗?”殷月蛰扬起期待的笑容。
“可,待到要出发的时候你来唤我便是。”江衍点头。
到了下午,殷月蛰如约去喊了江衍,两人一起乘坐灵鹤去了清涯城。
才一落地,殷月蛰就感觉到了侧边一道目光,悄悄用余光扫去,却又什么都看不到。
目光凝重几分,殷月蛰感觉不到那目光里有敌意,但依旧是不舒服。
没有带江衍去安霖和绫戈的住所,殷月蛰和安霖约好的是在清涯城最大的酒楼。
“师姐,这是安霖,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同村长大的好友。”
包房内,殷月蛰给江衍介绍安霖,同时也对安霖说道,“这是我师姐,宗门里面对我最好的人!”
“久闻江仙长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仙人之姿。”安霖站起,给江衍行了个见面礼。
她听殷月蛰念叨过很多次江衍。
每次一提到江衍这个名字,殷月蛰就柔和的一塌糊涂,完全没了往日里自己所熟悉的样子。
那时她还在疑惑,这个江衍究竟是给殷月蛰灌了什么迷魂汤,能把这个冷心冷肺的人变成这样。
现在见到了,她才明白,那哪是灌了迷魂汤啊!
江衍这个人就是活体的迷魂汤吧!
悄悄看眼自得的在旁边捻着糕点往嘴里送的殷月蛰,旁边江衍还给她到了杯茶水推过去,还在低声嘱咐着殷月蛰吃慢点不要噎着了。
好像还,挺赏心悦目的。
却殊不知,江衍也在悄悄打量着她。
她见过安霖,在上辈子的时候。
当初她带人攻上魔宗,远远的就在领头之人中看到了这个人一眼。
后来在正修们将殷月蛰的得力部下绫戈率先斩杀后,这个人就消失在了魔修之中,甚至连殷月蛰死都再没人见过她。
而能让她记忆如此深刻,是因为这人后来做的事情。
魔宗一役后,魔修势力大减,正修们也开始了围剿残余魔修的行动。
最开始,一切的行动都很顺利,每一处的魔修都逃不过正修们的围剿。
可时间长了,正修内部却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混入了魔修的奸细,不仅帮助魔修逃跑,甚至还在暗中不断毒害正修。
但随后更让人诧异的是,那些被帮助逃走的魔修,后来却都被发现尸体出现在了魔宗的大殿之上,且无一例外都是被人下毒杀死的。
一时间,正修内部处处都是怀疑的声音,各个宗门互相质疑其他宗门中混入了魔修。
发现安霖并不是偶然,她的容貌很多宗门弟子都知道,但散修中见过的人却寥寥无几。
当这个人身份被揭露的时候,和她关系交好的那些散修甚至不敢相信,一直温柔和善的安霖竟然会是魔修。
江衍还记得安霖那时候的样子,明明被无数正修包围,却是气定神闲的丝毫不见慌张。
“好可惜啊,还没帮她报完仇呢。”安霖浅笑着,衣物遮掩下的身体却悄然化为了青紫。
她把自己炼制成了毒人,最后的自爆,杀死的正修甚至比她之前毒的正修还要多。
帮她报仇。
想起上辈子安霖最后一句话,江衍的眸色不自主的深了几分。
那个她,会是殷月蛰吗?
心情突然就变得不好起来,江衍伸手捻住了一块糕点,然后在殷月蛰和安霖惊讶目光中把糕点送到了殷月蛰的嘴边。
“换着吃点,只吃一种糕点会腻。”江衍轻声解释。
“哦,好!”虽然不知道江衍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但殷月蛰是丝毫不会客气的,张口便直接把江衍手上整块糕点都含入了口中。
甜的!
殷月蛰眯起眼,笑的看上去不像是吃到了糕点。
再看江衍,虽然依旧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但迅速红起来的耳垂和悄悄捏拢的手,却完全躲不过安霖的眼睛。
“噗。”安霖笑着看透了些什么,望着殷月蛰的目光一再柔和,直到江衍若有若无的投来警告般的目光。
“阿蛰,你之前和我说想要的丹药,我查了一些方子,发现还是缺了一味药材。”
撑着脸笑吟吟的看着殷月蛰,安霖对江衍的目光视若无睹。
“差什么?在哪?”咽下口中的糕点,殷月蛰这才回归了正事。
“一种灵草,我查到的是生长在平南山的小秘境里面,那里只有宗门弟子可以进去。”说着,安霖从储物戒指里面拿出了一张卷起来的纸递给殷月蛰。
展开纸,上面是一张地图,在地图的好几个地方都圈上了红色的标记。
“这是我花大价钱在黑市买到的小秘境地图,标了红圈的就是有灵草可能生长的地方。”
“南平山的小秘境?六个地方?”殷月蛰有些没想到,随后目光望向江衍。
她没记错的话,南平山的小秘境,岂不就是之前江衍和她说过的,那个十年一次的小秘境。
“嗯。”江衍点头,回应了殷月蛰,然后拿走了她手上的地图,重新塞了一份过去,“这个比黑市上卖的地图详细很多。”
这是她特意给殷月蛰准备的,是宗门内无数弟子实践出来,最详细的一份地图。
触感完全不同的地图拿在手中,殷月蛰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江衍。
她从来不知道江衍给她准备了这个,江衍也从没有和她说过任何和小秘境相关的事情。
“还有些东西,回去以后给你。”
她本来是打算过几天再给的,但今日看到了安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了种急迫感。
仿佛再不把这些东西给殷月蛰,就会有别人给她准备好一切所需的东西,自己所准备的东西却丝毫没有用处。
作者有话要说:
江衍衍:遭了,这人是不是情敌啊!
月蛰蛰:师姐喂的糕点!师姐给我准备的地图!师姐还给我准备了其他东西!
安霖:搞事看戏.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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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江衍拿出的这份地图比安霖在黑市重金买来的地图要详细的多殷月蛰把两份地图对比着看了看,并不是很能分辨仙灵草到底长在什么地方。
把两份地图都递给安霖,殷月蛰道:“可以缩小范围了吧。”
黑市的那张地图许多地方都是租略的标注了一下安霖在上面所画出的范围就算是最小的一块,也足有三个山头。
让她在三个山头上找一颗和葱没什么两样做多就是多长了几颗小白花的草。
别说那片小秘境只开一个月就是一年都不知道找不找得到。
安霖自然明白殷月蛰的心思,任劳任怨的接过两张地图重新在更加详细的那张地图上圈出仙灵草可能生长的地方。
这次圈出的范围比之前那张要小很多,也要详细的多安霖在把地图递给殷月蛰后,门外突然就响起了敲门声。
“进。”
殷月蛰随口应了,以为是之前叫的糕点和茶饮到了,可随后摆上来的并不是想象中叠放着糕点的瓷瓶,而是一个红木的餐盒。
“哦是给阿绫准备的饭菜。”安霖眼睛一亮,随后又看向殷月蛰,“阿绫有事要和你说受伤了不便一起过来,正好你帮我把饭菜带回去给阿绫如何?”
虽然嘴上问着如何但看那笑容和目光摆明了是让殷月蛰必须过去。
有事?
殷月蛰深思了一下绫戈能说的有事那必然是和她相关而且很大概率是魔域魔宗那边的事情。
而且这几个月来虽然绫戈一直有给她传消息魔域那边如何了但总归也只是零散的一部分,也是时候该好好去了解一下了。
但是吧……目光转向身边一直在安静喝着茶的江衍,殷月蛰就又有些犹豫了。
轻轻的捏住江衍的衣袖,殷月蛰努力瞪大眼睛装出一副渴求期待的模样。
“师姐,我就去一下下好吗?”
魔域那边的布局,她努力了两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些起色,是千万不能出任何纰漏的。
而且,如果这个布局成功了,那日后江衍飞升也能少去许多阻碍,不至于再会有魔修出现搞事。
“你忘了,出宗之前你答应了我什么?”江衍端着茶杯,往着淡绿的茶水,语气冷漠还夹杂着几分失望。
阿绫,这个名字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上辈子殷月蛰手下最得力的部下绫戈,那个残杀了无数正修最后为了保护殷月蛰死在正修剑下的魔修。
原来她也在这清涯城里面吗?
之前绫戈在另一个宗门大开杀戒,拼死劫走一位魔宗长老的事情她也知道。
被杀的修士中,就有和她相熟的剑宗长老。
被江衍这个语气一惊,殷月蛰的动作中也多了几分慌张,先前还只是揪着江衍衣袖的手直接抓上了她的手腕,语气恐慌无措。
“我记得,月蛰答应了师姐,不会离开师姐身边的,但绫……阿绫不爱见生人,所以……”
殷月蛰的话没有说下去,目光四处游离,就是不敢去看江衍。
明明,江衍是为了她的安危,她还偏偏如此的不领情,在答应了江衍的话后还要反悔,甚至希望得到江衍的谅解。
“必须去吗?”
江衍的话就像是一座山,压在殷月蛰的心头,难受的钝痛还有些喘不过气。
但她还是装作无事一般,抬起头坦然的直视江衍的眸子,点头:“是。”
包间内一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江衍和殷月蛰对视许久,突然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起身似乎是想离开。
“师姐!不是一起回去吗?”殷月蛰没有撒手,反倒是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了。
感受到手腕处传来的刺痛,江衍用力挣了两下,非但没有甩开殷月蛰的手,反而还让她抓的更紧了。
“松手。”
“不松,师姐你就在这等会儿好吗?我很快就回来的!”殷月蛰声音中已经隐隐带上了哭腔,眼圈红红的,看的旁边的安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先毁约的是你。”江衍语气淡淡的。
殷月蛰一顿,既而又有些开始烦躁了。
她也不想毁约的,但魔域的事情.事关重大,之前绫戈都未和她说过有事,她也就全权交于了绫戈处理。
但现在绫戈负伤,且又是在整个布局最关键的时候。
她不可能为了自己心里那一点点私情,冒着毁了这些年所有心血的危险,去遵守和江衍的约定。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个道理是她早就知道的。
但她就是忍不住,贪心的全都想要。
江衍用力的想要挣开殷月蛰的手,却在听到殷月蛰哭腔的时候软了心。
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
江衍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了,明明放在以前,她都可以不顾任何人的想法,直接走人。
甚至还可能回去直接一波反手告发,直接带人把这个魔宗宗主和她的爪牙们全都扼杀在此。
可现在的她,竟然会因为那不知真假的哭腔隐隐觉得心疼,想就这样顺了殷月蛰的意思,只是为了她能开心。
“殷月蛰,我再说一次……”深呼吸口气,江衍好不容易坚定了想法要走,就被一个低哑的女声打断了。
“阿蛰。”
回头看去,安霖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一身黑衣长发高束,眉眼锐利冷漠,正直愣愣的看着殷月蛰。
“阿绫?”
看着那个人,殷月蛰一时有些没太反应过来。
“是,江仙长可否让阿蛰与我出去说两句话,都是家中事情,怕扰了江仙长的耳,还望见谅。”
绫戈应下,抬手抱拳朝着江衍施了个见面礼,一副姿态做了个十足十的。
绫戈这话说的实在漂亮,至少江衍找不到自己再有何理由去逼着殷月蛰再去做二选一的选择题。
再看殷月蛰,眼圈微红,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半个时辰。”最终,还是耐不过心软,江衍又坐回了位置上,语气依旧淡漠。
殷月蛰愣了一下,随后马上反应过来,高高兴兴的一声:“哎!”
随后给绫戈使了个眼色,两人先后走出了包房。
人一走,包房内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江衍专心的喝着杯中的茶水,就好像安霖不存在一样。
“江仙长喜欢我们家阿蛰吗?”安霖撑着脸,笑吟吟的看着江衍。
江衍捏着茶杯的手突然一轻微的一顿,随后又坦然自若的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神色没有半分的变化。
不过安霖依旧从那一瞬的停顿中,看到了江衍眼中的慌乱。
那是心事被人戳中的反应。
了然的一笑,安霖起身给江衍满上了茶水,同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摇晃着茶杯露出来几分回忆的模样。
“我认识阿蛰四年了,她这人吧,奇怪的很,小小年纪的又倔又轴。”
“你说她是个好人,她坏心眼多了去了,冷心冷肺的从来都是只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但说她是个坏人吧,我和阿绫的命都是她救的,没有她我们两个人早就已经不知道死成什么样子。”
安霖放下茶杯,看着对面坐着的江衍突然就笑了出来:“你不用这样看我,我喜欢的是刚刚出去的另一个,对阿蛰只有感激之情而已。”
江衍早在安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神色虽淡然,却也不难从中看出对安霖的隐隐敌意。
“你告诉我这些究竟是想说什么?”江衍不明白。
“想说,我今天第一次在阿蛰身上看到这么多情绪,她很在意你,甚至我猜她也喜欢你,只不过她自己都不知道而已。”
安霖收敛了笑容,认真的看着江衍,语气也是从未有过的郑重。
“我知道,在阿蛰说她要去阿绫那里的时候你很不开心,但不是因为阿蛰和你许诺了什么,你眼里的担心骗不了人的。”
“阿蛰她吃过很多苦,但她也只有十六岁,我和阿绫担心过很多次她会撑不下去,但她每次都奇迹般的重新站了起来。”
“江衍,你是第一个能让她这么开心的人,如果说把她托付给你,我也就不用再担心什么时候这个人会被逼的发疯了。”
这是她一直想说却除了绫戈以外不能再告诉别人的心里话。
她总有种感觉,如果再按照之前继续下去的话,殷月蛰真的会被逼疯,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但江衍的出现,让她看到了希望。
“你在暗示什么?”江衍沉默了许久,最终问出了一句和安霖之前说的话完全不搭边的问题。
安霖挑眉,脸上的笑容逐渐放大:“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不过你永远不用担心她会与你为敌,只要好好待她就足够了。”
“你不怕我是故意诓骗她的?”江衍反问安霖。
江衍不明白安霖的自信是从哪来的,为什么可以笃定她一定是喜欢殷月蛰?
“眼神骗不了人,更骗不了我这种过来人,互相都喜欢又何必遮遮掩掩呢?阿蛰开不了窍,我不就只能从你下手了。”
安霖偏头笑的妖媚,微眯的眸子里满是得意,全然一副情场老手的模样。
江衍想了一下,突然问道:“你就不怕我向宗门告发殷月蛰的身份?”
难道安霖没有作为魔修的自觉吗?修仙界中那么多大义灭亲的例子在,其中可不乏道侣之间的背叛,更何况她和殷月蛰现在只是师姐妹罢了。
“啊?哈?你们正修宗门也管山贼土匪吗?”安霖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样子,满脸的诧异反问。
江衍:“???”
山贼土匪?刚刚安霖说的意思是山贼土匪
作者有话要说:
安霖:? ? ?你当我是傻子告诉你我们是魔修?感谢在2021-07-02 23:59:21~2021-07-03 23:59: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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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包房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安霖一颗心悬的高高的,生怕江衍接下来说出什么和魔修有关的东西,同时还在心底不断催促绫戈快回来。
江衍这个女人好吓人!
江衍也似乎是看出了安霖隐藏在平静下的心虚急切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不管普通的山贼土匪但你们都是修士,这个是要管的。”
简单的一句话让安霖高悬的心稍稍有些落定了。
她笑的有些心虚目光飘忽不定:“所以这不就把阿蛰送去清涯剑宗了嘛,当个名门正派的弟子也好摆脱之前当山贼的身份。”
最好是能直接摆脱魔修的身份,让正修去对付那些老家伙安霖心里暗暗想着。
“可她之前说她是村里长大的猎户,可从未和我说过她还当过山贼土匪。”江衍也来了兴趣,想看看安霖还能编出些什么。
不过,安霖编瞎话的能力也不弱于殷月蛰,不然也不可能脱口而出山贼土匪这样的话。
于是在安霖的口中,就变了一个幼年丧父丧母的村野小孩,从小吃百家饭去山中猎一些小动物为生。
稍大以后殷月蛰练就出了一身打猎的功夫也渐渐攒下了些银两钱财。
和同村那些将她养大的村民们关系也是格外的好,经常会将打来的猎物分给他们。
本以为日子会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可突然就有一群人出现在了村子里。
二话不说见人就杀。
殷月蛰还是因为常年上山打猎体力好熟悉地形才逃过了一劫可村里那些人却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殷月蛰想报仇但却没有目标于是只能加入了山贼之中想要依靠山贼的关系打探那些人究竟来自哪里?
她和绫戈就是时候被已经是山贼小头目的殷月蛰捡到的。
为了报这个救命之恩,她们在伤好了以后就帮殷月蛰杀了山贼原本的头目。
只不过,到现在她们都没查出那些人到底是什么。
而她和绫戈看殷月蛰也到年纪了,不应该整日沉浸在仇恨里,所以干脆就把人送来修仙。
“这些……她都从未和我说过。”江衍垂下眸子,语气轻轻的,不知道安霖所说的那些话的真假。
如果是假的,那安霖这瞎话编的也太顺了些,特别是安霖的语气,太过真实了。
但如果是真的,难道殷月蛰有两个身份,一边在魔修那边当宗主,一边在世俗当山匪?
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些。
安霖笑笑:“她不可能和你说的。江仙长,你想想,你真的希望哪天看到阿蛰突然领个人到你面前,告诉你那是她的道侣,然后甜甜蜜蜜的邀请你参加她的礼宴吗?”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像是无数细密的绣花针一般,扎在心上所带来的痛楚完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江衍想去想象一下安霖所说的画面,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敢去想殷月蛰身边若是再有了别人会是什么样子。
看着江衍骤然苍白下去的面容,安霖很满意的为她递上巾帕。
“正修之中同性道侣也不少,你和阿蛰何不试试,至少不会留下遗憾不是吗?”
安霖循循善诱,就恨不得直接把殷月蛰和江衍绑在一起,让她们去结契。
不过还没等她继续说下去,包房的大门突然就被打开了,殷月蛰一见江衍面目苍白还未恢复红润的模样,立马就冲了上去让人靠在自己怀里,扭头怒视着安霖。
“你对我师姐干什么了?”
语气愤怒带着几分凶狠,看着安霖的眸子也微微的透出了几分红芒,显然是气得不轻。
安霖被殷月蛰这一眼看的背脊一阵发寒,好不容易在绫戈的怀里稳了稳心神,才故作镇定的开始编瞎话。
“你横什么横啊!我就是把你身上的伤和江仙长说了,让她监督你好好养伤罢了!”
说着,还悄悄的给江衍使眼色,让她配合自己。
经过刚刚这一下,江衍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虽然有些不太舍得耳边传来的那富有节奏感的心脏跳动声,她还是轻轻挣开了殷月蛰的怀抱。
“你说你身上没有伤?”
一句话轻飘飘的,却把气势汹汹的殷月蛰瞬间变成了一只蔫巴巴耷拉着耳朵的小怂包,缩着脖子一副做错事害怕挨骂的样子。
“我,怕你担心,而且都好的差不多了嘛。”
悄悄看着那张薄怒的脸,殷月蛰小小声讨好似的拽上江衍的衣角,眨巴眼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想要让江衍不要生气了。
安霖在旁边看的颇为惊奇,她可不止一次被殷月蛰那一句“本尊的伤势本尊自己有数,无须任何人时时多嘴”给逼得不想再管她。
果然,一物降一物,殷月蛰也终于是遇到了克制她的人啊。
为了演好这场戏,江衍也没有在包房里多待,带着殷月蛰就回了清涯剑宗。
从包房的房间里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去往登仙台的街上,安霖收回目光落在了身侧的绫戈身上。
“我早就说了,你脸上那些疤痕去掉一定好看。”抚上那一张光洁的脸,安霖情不自禁的倾身在绫戈的眉心落下一吻。
她和江衍讲的那个故事并不完全是编造的。
只是那个从小吃百家饭长大,却也亲眼目睹全村子的人被杀害侥幸逃出性命,做成了山匪的那个人,是她的阿绫罢了。
感受着安霖的手在自己脸上轻抚,绫戈抓住了她的手,十分认真的说道:“现在还不行,等我找到那些人为他们报了仇,这张脸随便你怎么样都可以。”
听出绫戈话语中掩藏的不安,安霖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整个人更是直接坐到了绫戈的腿上,勾着她的脖子强行让她低头。
绫戈脸上掩饰伤痕的药粉是她特意为绫戈准备的,抬手拂去那些药粉,看着绫戈本来的面目,安霖搂着绫戈亲昵的贴上去。
“傻子,什么随便我怎么样啊,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关这张脸什么事啊。”
回剑峰的灵鹤上,殷月蛰忐忑的站在江衍的身边,揪着江衍的衣角不敢太过用力也不敢松手。
“师姐,不生气好不好?我这段时间都有在好好养伤嘛。”
殷月蛰装乖的演技是日益纯熟,唇角微扬眨眨眼,就让人不自觉的想要去相信她的话。
“我问过你伤势究竟如何。”言下之意,给过殷月蛰坦白的机会。
“我不是怕你担心嘛。”殷月蛰小声嘟囔,“安霖坏得很,就爱说瞎话,师姐你别什么都信她!”
她不知道安霖究竟把她的伤势说成了什么样子,但看刚刚江衍那苍白的脸色。
殷月蛰就忍不住的想要把曾经受过的那些伤告诉江衍,告诉她只是骨头裂开了而已,除了痛一点以外其实没有什么要担心的。
只不过,这些话她只能烂在肚子里面,不能让江衍知道。
回了剑峰,并没有让江衍多言,殷月蛰就已经自觉的打好了水,穿着一身单薄的里衣等着江衍往里面丢灵材。
“你除了这个,没有别的伤了吧。”往水里丢着灵材,江衍问着旁边乖巧坐正的殷月蛰。
“没有!”殷月蛰说的笃定,心里也虚的一批。
没有?当然有啊,但心肺经脉的伤只能自己慢慢温养,就算告诉了江衍也只是让她徒增担心而已。
药浴准备好了,殷月蛰利落的脱了衣服跳进去,趴在桶沿边上乖巧的看着江衍,一副“你看我乖吧”的模样。
“嗯,很乖。”如殷月蛰的愿夸奖。
江衍看着那具毫无遮掩的身体,眸色暗了暗,嘱咐了让殷月蛰泡好了自己出来后,就转身离开了浴室。
回到自己房间,江衍坐在桌边,细细的回想着安霖说的那些话。
她之前并不确定自己的心意,认为自己可能只是因为殷月蛰的身份,所以对她在意的多了些。
但今天安霖说的那些话,却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的敲在她的心上,让她能清醒看到自己的心意。
只是因为殷月蛰各种复杂的身份,自己才会对她过多的关注和在意?
江衍觉得最开始可能是这样,但越到后来,变得就越多。
深呼出口气,江衍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那片鳞片。
这块鳞片通体莹白,足有巴掌大小,最重要的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在这上面留下痕迹,怎么想都和殷月蛰身上那仅比指甲盖大上一些,细密柔软的银白鳞片扯不上关系。
想到天道所说的,殷月蛰是因为失了太多的妖骨,才会在死后依旧是人形,而非化为妖修本体。
那那身鳞片也是因为这个吗?
因为失去了太多的妖骨,才会导致那一身的鳞甲退化为了毫无用处的柔软鳞片,而自己手上这块才应该是殷月蛰鳞片原本的模样?
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她不知道殷月蛰的妖骨究竟是怎么失去的,更不敢去向在被人抽去妖骨的时候,殷月蛰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甚至,除了妖骨外,她身体的其他部分真的全都好端端待在该在的地方吗?
捏着鳞片的手一再用力,江衍吐出一口浊气,抬手又在储物戒指里拿出了纸笔。
妖修的身体自然是妖修才懂,她虽然不是妖修,但不代表她找不到了解妖修的人。
既然已经明白了自己对殷月蛰的心意,那她也绝对不允许自己的人拖着这样一具残缺的身体。
无论用什么样的办法,她都会想办法恢复殷月蛰的妖骨,让她重新得回妖修的身份 ,顺顺利利的飞升。
作者有话要说:
江衍衍: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要让月蛰恢复身体,变回妖修顺利飞升!
泡澡的月蛰蛰:我怎么感觉有人抢我台词了?
我宣布,本文第一红娘就是安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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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还有两天天就是清涯剑宗弟子出发要前往平南山小秘境的日子。
殷月蛰的那一身伤除了心脉还需要一段时间温养外,也算是好了个透彻。
而且因祸得福的是,她从突破金丹期以后就再未提升过半分的身体强度也在这一个月里连续突破一个大境界成功迈入了元婴初期。
并且,隐隐的还有继续突破的迹象。
“难怪那么多修士修炼不成就去炼体果然这要是真修炼出来可丝毫不比普通修士差啊。”
感受着从未体验过的身体强度殷月蛰甚至感觉自己的经脉似乎都宽敞了许多,再给她点时间就可轻松突破元婴中期。
突然一声熟悉的鹤鸣声从远处传来,殷月蛰抬头朝着窗外望去就看到不远处的天上盘旋着一只灵鹤,正在不停地鸣叫着,正是和她最熟悉的安鹤。
因为禁制的缘故,只有长老可以在剑峰内踏空或者是御剑,一般弟子想要下剑峰只能从山路走下。
同样的像是安鹤这般的灵兽也只能盘旋在剑峰的上空,而无法真正进入剑峰内。
从储物戒指里面拿出寻音哨,殷月蛰把它放在嘴边用力一吹那灵鹤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命令一般,仰天一声长鸣后就转头朝着剑峰山外飞去。
寻音哨放入储物戒指殷月蛰穿上放在一边的外袍推开门就看到江衍坐在外面看书。
“师姐安鹤来寻我玩了晚饭之前我一定回来!”乖巧蹲在江衍边上殷月蛰歪着头征求着江衍的同意。
“嗯去吧记得早点回来。”
刚刚安鹤在剑峰上空盘旋的鸣叫声她听的比殷月蛰还要清楚,不用看都知道安鹤来此的目的。
“好嘞!”高兴的应下,殷月蛰快步朝着山下的方向跑去,很快就在熟悉的地方看到了安鹤。
安鹤更是远远的就看到了殷月蛰,拍打着翅膀不断长鸣,就如同第一次见到殷月蛰那般兴奋。
伸手摸摸安鹤的头,殷月蛰另一只手在安鹤脖颈间的一阵摸索后,终于如愿在接近翅膀的位置如愿的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块巴掌大的玉片,与安鹤的羽毛颜色极为接近,其中的一角上还铭刻了一个极难察觉的阵法。
正就是这个阵法,才能让玉片隐藏在安鹤的羽毛中而不被人发现。
翻身跃坐到安鹤的背上,殷月蛰轻松把玉片从中间掰开,里面折叠整齐的纸条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纸条展开,上面的字迹端正大气,笔锋锐利,正是老板娘的字迹,这个玉片便是老板娘趁着给剑宗弟子送衣服的时机放在安鹤身上的。
整整五页纸,将休长老从少年时期修炼开始,到现在成为清涯剑宗的长老,期间做过的事□□无巨细的全都写了下来。
少年时期修炼,青年至中年时期在修仙界以散修的身份行走,凭借着那一手操控灵兽的本事在修仙界打出了不小的名头。
三十年前以内堂御兽长老的身份加入清涯剑宗,这三十年来除了外出寻找灵兽外,几乎所有时间都呆在内堂,与灵兽形影不离。
可以说休长老这一生醉心于灵兽,虽然鲜少于旁人交流,但无论是在修仙界还是在清涯剑宗内风评都是很不错的。
“在我的幼年期屠戮了我的保护者?”看着最后两张纸,殷月蛰仔细算了一下时间。
如果是她幼年时期的话,那应该就是十六年前,而系统还说她没了那段时间的记忆但本能却没有忘记。
那十六年的时间就应该再缩短一些,十三四年前就差不多说的过去。
可十三四年前……殷月蛰看向最后一页其中一段。
很凑巧的,就在那个时间里面一直在外游历寻找灵兽的休长老突然回到了宗门,并且宣布了长达三年的闭关。
三年,殷月蛰的眸色暗了暗,心里已经开始在盘算如何在不惊动正修的情况下把休长老拿下,问清楚那些事情。
“唳~”
殷月蛰正想着,耳边突然传来安鹤的鸣叫声,抬头就看见它扭过了脖子,似是好奇的看着自己。
看懂了安鹤的意思,殷月蛰突然笑了出来,抬手摸摸它的头:“你先回去吧,我今天就不去玩啦。”
说完,又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十几枚灵果喂给了安鹤。
在让安鹤回去内堂后,殷月蛰又慢悠悠的走回了江衍的洞府,一回去就坐在了江衍对面,手肘撑在桌上捧着脸笑吟吟的看着她。
“师姐,你怎么这么好看!”眯着眼,殷月蛰声音中满是笑意。
江衍落在书上的目光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怎么?就出去这么一小会儿,就又在外面惹事了?”
“师姐!”听到江衍这话殷月蛰就不乐意了。
她明明在江衍面前表现的这么乖,怎么江衍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她在外面惹事了!
看殷月蛰那幅不乐意郁闷的样子,江衍放下了手里的书做到殷月蛰身侧,伸手戳着那鼓囊囊的腮帮子轻笑。
“怎么你真以为在外面惹事我不知道呢?说说看最近打伤了多少外门弟子?”
“是那些人主动来找我切磋的!”殷月蛰仰起头大声反驳。
她经过宗门大比一战在宗门内名声大起,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剑峰出了个三个月筑基的小天才。
因此她每次去内堂玩都会人拦下挑战切磋,而且那些人大多都是外门弟子,修为最高也不超过筑基后期,自然是被她压着打的。
殷月蛰说的理直气壮,江衍无奈的捏住她的耳朵:“他们找你切磋,所以你就把他们打的十天半个月才能下床?”
她虽然很少出现在宗门内,但好歹也是名义上的大师姐,况且殷月蛰还一直跟在她的身边。
于是每次殷月蛰在外面惹了事,一旦有人告状告来了剑峰,即使不是她出面,也一定会有长老来告诉她,让她好好管束殷月蛰。
“我比他们都厉害,不小心下手重了,我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垃圾嘛。”任由江衍蹂.躏着自己的脸,殷月蛰嘟囔着,满脸的不服气。
江衍在旁边看着殷月蛰这样子,眼中的笑意更深:“我没说你错了,只是那些长老们告状都告到我这里来了,多少我也要做些样子,才好应付他们不是?”
江衍的语气很柔软,带着几分宠溺的笑意,哄着殷月蛰的话语中满是维护。
她认清了自己的心思,但也不准备这么早就告诉殷月蛰。
虽然安霖告诉她,殷月蛰也是抱着同样的心思,那天殷月蛰所表现出的急切也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可她还是想再等等,等到这人彻底依赖再也离不开她的时候,就是她把人揽入怀中最好的时间。
而且,现在养小师妹的乐趣还没有完全体会够呢,又何必那么着急的把小师妹变成小道侣。
“哦,那我下次下手轻点,把他们打下比武台就收手!”殷月蛰有些郁闷,她只是下手稍微随意了点,都没把人打残打死,就这还要告状!
“我们月蛰最乖了。”哄孩子似的在殷月蛰脸上亲了一下。
江衍趁着殷月蛰愣神的功夫,快速的从储物戒指里面取出了一个小小的方块塞进了她的嘴里。
甜丝丝的,还带着几分果味的清香与清凉。
殷月蛰眼睛一亮,诧异的望着江衍。
这是她之前说过想吃的糖!
“味道应该没有差的太多吧 ”江衍不是很确定。
不大的糖块在嘴里慢慢融化,清甜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口腔,殷月蛰心里有些酸涩涩的。
她只是上次在江衍面前提了一句而已,后来连她自己都忘了,却没想到江衍竟然记在了心里,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准备好了这些。
突然一个猛子扑进了江衍的怀里,殷月蛰环着那纤细的腰身,忍不住在江衍怀里蹭了又蹭。
毛茸茸的软发恰好抵在脖颈处,江衍回搂着殷月蛰,一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拍着,似是安抚又像是帮她顺气。
不用殷月蛰说,她已经能猜到这个糖的味道是如何了。
两日后,已经是清涯剑宗弟子前往平南山小秘境的时间了,殷月蛰特意起了个大早,在江衍的督促下把要带的所有物品全都检查了一遍。
“虽然说平南山小秘境只是一个试炼秘境,但毕竟还有很多地方都没人去过,而且十年过去了,也并非所有都和十年前一样,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警惕,知道了吗?”
殷月蛰在收拾东西,江衍就在她的身边絮絮叨叨。
“师姐!”殷月蛰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桌上,无奈的看着江衍,“这些话你从昨天念到了现在,说了好多遍了!”
她也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这样的耐心,能听着一段话反反复复在自己耳边念叨。
“你放心啦,我的修为也已经突破到了筑基中期,还有那些丹药咒符,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江衍话语一顿,她当然知道依着殷月蛰的修为和本事进去绝对不会出事。
但想着殷月蛰这么一个孩子要独自前往陌生的秘境,她就止不住的担心。
就在此时,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江衍和殷月蛰对视一眼,皆是不知道有谁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
随手把东西全都扫进储物戒指里面,殷月蛰快走两步上去开了门,抬眼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位穿着青色衣袍的中年男人。
“父亲。”
殷月蛰还没反应过来这个有些面熟的男人是谁,身后的江衍就已经出声,并且几步上前把殷月蛰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父亲?
殷月蛰想了一下,突然想起来这个人不就是当时收徒大典上坐在首位的江时川嘛。
倒吸口冷气,殷月蛰迅速后退两步,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弟子礼沉声唤道:“弟子殷月蛰见过宗主。”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起就要开始准备工作转正的PPT和述职报告啦,就不知道每天更新赶不赶的出来,如果赶不出来的话我会挂请假条哒,是零点了还没有更也没有挂请假条的话,那就是我忘啦,也不需要等哒~请假的部分我也会在忙完转正以后尽量补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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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章
江时川的出现在两人意料之外江衍不动神色的把殷月蛰拉到自己的身后,以免江时川在殷月蛰身上看出什么。
江衍的小动作瞒不过江时川,他看了眼殷月蛰随后又把目光落回到了江衍的身上。
“月蛰时间快到了,东西收拾好了就去宗门大殿那里会有长老带你们去平南山的。”
并没有过多的在乎江时川江衍转过身,对着殷月蛰轻声道。
“好!师姐要等我回来!”殷月蛰扬起笑脸伸手朝江衍讨到一个抱抱后,便拿上了灵剑准备去宗门大殿。
不还还没等她走到门边上江时川就已经率先拦在了她的面前。
“等会儿,我有事要和你们说。”江时川的嗓音带着中年人的稳重与常居高位的威势,只是听声音就让人觉得心下一沉,不自觉的就听从了他的话。
殷月蛰虽然并不畏惧这样的威势,但为了不暴露身份她也还是乖乖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江时川。
说实话,这还是她继收徒大典后第二次见到江时川上次宗门大比的时候是听说他在闭关。
也不知道是在和魔修的战斗中有所感悟闭关寻求突破,还是受了重伤闭关疗伤。
“父亲还有半个时辰长老们就会带着门内弟子前往平南山月蛰虽然入门时间短但也已经突破筑基期在这次进入小秘境的弟子中。”
江衍见江时川拦住了殷月蛰眼底闪过一抹焦急又被她巧妙的掩饰在那冷淡的话语中。
江时川皱了一下眉似乎很是不喜江衍这冷淡的模样,但在目光落到那具纤弱的身躯上时,他眼中的不悦还是化为了浓浓的无奈,接下来的语气也软化了许多。
“不急,我来之前已经告知了秦长老,让他们按时前往平南山,你二人皆由我亲自送去。”
他虽然闭关了许久,但也并非对宗门内的事情全然不知。
当初宗门大比,他虽然本尊没有亲自到场,但在出关后其他长老也讲述了不少,其中重点就是殷月蛰。
“我二人?”江衍语气更冷了几分,“父亲可不是忘了,女儿乃是天生的废脉,此生修为都无法突破筑基。”
平南山小秘境最低的境界要求就是筑基,即使她的修为因为殷月蛰的缘故,已经突破到了筑基中期。
但她也暗地里找借口让剑峰的那些长老试过了,但结果都是她的废脉未愈,修为依旧停留在炼气巅峰而并非是筑基中期。
也就是说,她现在即使有着筑基中期的实力,但在外人看来还依旧是炼气巅峰。
“衍儿。”江时川紧皱着眉,没有过多的废话,直言道,“当初薄家主在为你卜算后又留下来一卦,并言明此卦是你恢复经脉的唯一办法,就在今日早晨,此卦突然变化,卦象直指平南山小秘境。”
说着,还从怀里拿出了那只卦递给江衍。
殷月蛰上辈子在电视里看得多了寺庙里的那种木签和道法中的龟甲卦,却是第一次看到江衍手里这样的。
一块颇为厚重的青色玉片,一面光洁的如同镜面一般,另一面则是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的,仔细看的话依稀还能看到像是兽爪抓出的痕迹。
而就在如同镜面的那一面,玉片上的纹路就像是天然形成的一般,巍峨的山峰就出现在玉片之上。
虽然从未见过那座山峰,但在看到的第一眼,一个名字就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了殷月蛰的心底。
心里暗暗惊叹薄远山的厉害,十八年前留下的卦象,竟然可以如此准确的指向平南山,这可比安霖快多了。
不过,即使是指向了平南山,江衍的修为也依旧是个难题。
殷月蛰明白这个问题,江衍自然也是明白的。
她收敛了目光,平静的把玉片递还给江时川:“唯一的办法又如何?炼气巅峰的修为又进不去秘境,父亲如果就是为这事来的话,恐怕女儿要让父亲失望了。”
江衍的话让江时川的眉头一皱再皱,眉宇间怒气涌起又被压下,反复几次后江时川的目光突然就落到了旁边一直都没有出声的殷月蛰身上。
突然被注视,原本还放松着身体往江衍身边靠的殷月蛰立马就站直了身体,腰背绷的笔直。
“殷月蛰,若是你二人一同前去小秘境,你可能保证保护好衍儿?”
江时川沉声,本就极具威严的声音在此时更是多了几分威压。
“能!”殷月蛰毫不犹豫,语气坚定。
得到了殷月蛰的答复,江时川眼中露出一丝笑意,眉宇间的怒气也消散了不少 。
把玉片推回给江衍,他才继续道:“此卦乃是用妖晶制成,经过灵兽妖修近千年的温养,早以浸透了妖修的气息,可以瞒过小秘境让你进去。”
这也是妖修的特权,可以无视任何秘境进入的来去自如。
妖晶,据说只有在灵兽或者是妖修大量聚集且长期居住的地方才又可能会出现,数量稀少且珍贵,就连清涯剑宗内也仅有拳头大的一块,被锁在书阁的最顶层。
只不过妖晶毕竟不是妖修,所能掩盖的也只有元婴期以下的修士,修为若是达到了元婴期,妖晶便没了作用。
连妖晶都准备好了,江衍再想推脱也没了借口,只能是拉着殷月蛰回到房间,开始默默收拾起自己的物件。
“师姐,你不想去小秘境吗?”看出江衍不开心,殷月蛰凑过去帮她叠着衣服小心问道。
她的记忆中没有江衍和江时川的关系如何,但她能感觉到,从江时川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江衍的心情就变得很不好了。
“没事,不是有你保护我吗,月蛰可不能说话不算数。”江衍勉强挤出一丝笑。
“但是师姐不开心。”殷月蛰抿唇,两步上前抱住了江衍,把头埋在她的怀里,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师姐不开心月蛰也不开心。”
感受到怀里那人耍小孩子脾气似的闷气,江衍目光渐渐变得柔和,冷峻的神情也软化下来挂上了浅浅的笑意。
顺毛安抚了一下殷月蛰,江衍把人从自己怀里推出来,让她在旁边坐着,自己则是继续收拾东西。
不过殷月蛰也不是能闲着的人,江衍还在那收拾东西呢,她就又凑了过来,贴在江衍身边陪她一起收拾。
收拾完了东西,江时川也按照之前所说的那样,驾驭着飞行法器带着她们两个人直往平南山飞去。
清涯剑宗位于极东之地,想要赶到偏南的平南山,就算是有飞行法器的加持,也需要整整三天的时间。
这三天,殷月蛰总算是见识了江时川江衍这对父女的相处模式。
三天,一共说的话都不超过三句,父女俩就像是陌生人一样,即使坐在一起都不会给对方一个眼神。
但每次她和江衍聊天的时候,都能感受到来自背后的目光,就那样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让她脊背发凉。
当飞行法器落在平南山上,终于可以摆脱煎熬的殷月蛰首个跳下了飞行法器。
“怎么?第一次坐飞行法器不适应?”见殷月蛰逃命似的跳下去,江衍有些忍俊不禁。
“不是啊,只是好奇平南山而已。”殷月蛰回答,心里却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当然不适应,任谁成天背后挂着双眼睛盯着自己都不会适应啊!
不过还好,殷月蛰目送着江时川驾驭飞行法器又飞走了,备受折磨的内心突然也就明媚了。
两人一起往山上走,在靠近山顶的林间殷月蛰看到了许多小宗门的弟子在此安营扎寨。
而越上走,安营扎寨的宗门弟子也就越来越多,一直到山顶的平台上,两人才看到了清涯剑宗的弟子所在。
此次清涯剑宗来的弟子不少,就算是不包括新弟子在内也有七八十名弟子达到了进入小秘境的标准。
再加上十余名新弟子,在总人数上就已经压了其他宗门一头。
她们两人没有去剑宗弟子们扎营的地方,而是走到了另一边,将自己隐藏在树荫下。
而在平台的最高处,十分突兀的耸立着一扇门样的东西,在四周的门柱上还镶嵌着十颗圆珠看起来极为耀眼,剩余其他都是黑漆漆的即使阳光照射在上面都没有丝毫反光。
“师姐,那就是小秘境的入口?”殷月蛰看着那扇门,突然对那十颗闪亮亮的圆珠起了心思。
亮闪闪的,想要!
江衍没听出殷月蛰话语中的意思,点点头道:“飞行法器比起御剑慢了不少,我们在路上花费了三天时间,想来小秘境的入口也快开了。”
果然,没过多久,那十颗圆珠突然光芒大方,即使现在是白天这光芒也很是刺目。
江衍像是早知道一般,在光芒刚刚亮起的时候,就已经抬手遮在了殷月蛰眼前。
大概一炷香后,刺眼的光芒渐渐消下,江衍才撤开了手。
“哇师姐,你估算的好准!”遮住眼睛的手放下,殷月蛰立刻转头看向江衍,眸子里满是惊叹与崇拜。
江衍笑了一下,拉着殷月蛰站在原地不动,看那些宗门弟子一个接一个的在自家长老的安排中走进小秘境中。
她不是估算的准,只是上辈子她被长老委托,跟着一起来亲眼目睹了秘境打开而已。
等到宗门弟子都进去的差不多了,江衍才牵着殷月蛰从树荫下走出来,朝着入口而去。
入口的周围,各门派的长老们都聚集在那里,见到江衍和殷月蛰走来,穿着剑宗长老袍的秦长老终于是松了口气。
迎上来就催促两人快进去小秘境,以免入口关闭,白白错过了这次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江衍衍要准备恢复啦!月怂怂被岳父盯到害怕哈哈哈感谢在2021-07-05 23:50:00~2021-07-06 23:57: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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