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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绾静小心翼翼问:“以后,都,都不洗吗?”


    关庭谦笑了:“过两天就能洗了。”


    他是在逗她,想想也不可能都不洗澡,她问的蠢问题。


    绾静脸颊火似的烧,往他怀里深处钻,又下意识担忧:“洗了会褪色吗?”


    “不会,这块颜料留色好。”


    他指尖抚摸在海棠上,簇簇明艳柔腻流过他指缝,关庭谦手掌很大,也包不完全。他眼神晦暗不明:“留着吧,好看。”


    绾静垂头嗯了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满意,他视线宁静漆黑落在上面,忽然就俯身和她缠做一团。关庭谦提腰将她抱到桌上,绾静只觉得桌面冰凉,冻得她温热的身体一阵哆嗦。


    她五指穿插过他短硬的黑发,将他压到身前,关庭谦用牙齿咬她的睡衣纽扣。


    他这件衣服是棉麻的质地,穿久了变得很软,没有纽扣支撑,轻轻一挑就滑落下来。


    他情绪被勾得涨起,单手紧握住她的腰,阖眼,近乎不管不顾和她接吻。


    书房里很快响起安静细微的啧声,他书桌上全是精贵东西,绾静也不敢往后靠,害怕打碎了笔架就不知道是多少万。


    可这样难免别扭,如果不是关庭谦抱着她,她早就支撑不住。


    说实话,关庭谦真是她认知里满足所有对男人幻想的。他很性感,尤其是这种时候,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野性。她印象里他们这些人,能这方面如此突出的,还是挺少的,很多男人三十岁多就不能和年轻比了。


    更何况圈子里资源金钱傍身,他们不靠脸和能力留住女人。


    关庭谦就不是,他男人气特别正,就算跳出这个圈子,也是难得。


    绾静挣扎:“关灯吧……”


    他闭着眼吻她唇,想了想,顶灯摁灭,台灯却被他拉开了。


    关庭谦是喜欢开灯的,他爱看她身体,尤其是她身上没有一处疤痕,浑身白得发腻,他就喜欢看。但他不爱开着大灯,不太有氛围,绾静觉得他这个人潜意识里还是很注重隐私的。


    她累极又被打横抱去房里。


    从他身后玻璃映出的倒影看他,关庭谦尽管看着瘦,背后肌肉却紧实虬结。他抓着她脚踝,汗一滴滴砸下来,视觉冲击力很强,绾静别开眼,不太敢继续看。


    她不知道他和岑梦怎么相处的,是不是也是这么弄,岑梦是学跳舞的,身体柔韧性可能还好些。


    绾静垂下眼,不可避免开始胡思乱想。


    也不知道他刚回来,他们做过没有,但看来起码今天是没有,关庭谦太猛了,和他沉稳内敛的性子,他的名字,都毫不相同的一种勇猛,让人沉醉,不知归路。


    晚上睡到凌晨,关庭谦接了个电话,突然起身,披衣服。


    绾静被吵醒。


    可能是日有所思,她晚上做了个噩梦,梦见关庭谦丢下她,不止如此,梦里他望着她的视线冰冷阴鸷,说了许多绝情的话。


    绾静下意识就拉住他手:“别走……”


    房间沉默一秒,却听到一道低促的声音:“我有点事。”


    绾静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愣愣地睁开眼松手:“哦。”


    她被梦吓得不轻,人是汗湿的,脸颊潮红,眼里还有未褪的慌乱。


    可她知道这时候不好纠缠。


    绾静抱住被子,脸埋在枕头里,手腕还有点抖:“那路上小心。”


    关庭谦垂睫漆黑的眼睛看她,不知看了多久,也不知在想什么,视线一动不动凝视着她,面无表情,突然他扣住她脖颈,俯身有些粗鲁吻她。


    绾静被激烈的拥吻终于逼清醒了,睁着眼,无措看他。


    关庭谦说:“起来,换衣服。”


    绾静一愣。


    他说:“带你去。”


    绾静觉得又懵了,像是不认识他那样盯着他。


    关庭谦说:“看我做什么。”


    绾静哑着声:“为什么带我去。”


    他笑一笑,捧住她半边脸,宽厚的手掌覆住她:“你不是不要我走吗,我事情离不开,只能带你去了。”


    绾静茫然地起身换衣服。


    她系衣带,眼眶渐渐涩疼,她从没有和关庭谦出去过,在宁夏的时候都没有。


    她一直觉得他应该很不喜欢女人参与这种事,或者这是他老婆才有的权利。可是回北京后,他又默许身边有其他女人去。


    绾静不懂他怎么忽然松口,可能确实她做噩梦的样子吓到他。


    到地方了她才知道。


    原来今晚关庭谦是去谈生意,不是公务。


    关庭谦在外另有身份,总之和权贵不沾边。他母亲家姓庞,在外的称谓也一直是庞先生。


    绾静了解得不多,就大概知道他对外说是做地产项目的,北边的地产商。人家真信,因为有他名头的房产生意做得还不错,至少做得大,名气也算响。


    不了解他的,都以为他是有点门道的商人,地产大鳄,表面上也叫他一声“庞老板”。


    绾静理解。


    他们这种人,本身身份还是不会给太多人知道,在外面总有个别的遮掩,投资失败总好过丢帽,有时候另层身份能挡灾,能抵祸。


    关庭谦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个男人,身边还有两个小姐作陪。


    绾静就挨着关庭谦坐。


    她听不懂生意,一直也不开口说话。


    听对面口音不像是北方人,反而有点闽粤地区独特的腔调,男人不认识绾静,就说:“是庞老板夫人?”


    这称呼绾静不敢认。


    关庭谦却只是笑笑,也没说别的。


    对方大概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哈哈大笑:“庞老板艳福不浅。”


    那老板估计也不想关庭谦真带夫人来,不然好多事儿不能来,人要端正坐着,特没劲。


    这下子放松下来,一边讲话,一边给小姐抹胸里塞钱,都是花花的钞票。


    小姐又娇又喜,却还是故意说:“哎呀,坏透了,不是说好给港钞吗。”


    老板也没恼,换了港钞继续堆。


    绾静就估摸他是粤港澳地界的。


    稍微接触点圈子也知道,粤区的老板非常有钱,什么都爱用钱砸,做什么都给钱,高兴了给,惹小情儿不高兴也是给钱,和北边特别不一样。


    于惠以前有认识做过外围的,说和广东老板伴游,一晚上几百万都是有的,一夜就把一辈子赚够了。


    关庭谦不同。


    这个圈子,皇城根底下办事的,性子都很缓,爱砸钱的少,给的都是其他门路和资源,看着没有钱值钱,价值却是千金买不来的。


    而且粤区谈生意特喜欢去商k,点嫩模,大不了衰一点遇上查办的,给钱保释好了。关庭谦这种人就不敢,这边一板砖下去都砸死一堆官了,谁给谁面子?他们反而不愿惹事,做什么都是私底下悄悄的。


    绾静想对面大概是把她当成陪酒的了。


    包厢里面很暖和,绾静喝不了酒,关庭谦也没让她喝,但是她一点不喝总不太好,抿了两口她说:“我去外面透透气。”


    关庭谦嗯:“早点回来。”


    绾静朝侍应生问了卫生间的路,进去洗了把脸。


    她站窗边吹风,十一月北京已经很冷,吹风久了容易感冒。


    这时节流感也严重,绾静身体抵抗力不行,不敢折腾,稍微吹了会儿就往回走了。


    只是她走回来时的走廊,廊道昏暗,暗沉沉也看不清路,感觉每个门都长得一样。


    绾静心说糟了。


    她来时完全跟着关庭谦,根本忘记看一眼门牌,这会儿出来吹个风,她连关庭谦在哪个包厢也找不到了。


    偏偏也不能问服务员。


    关庭谦是低调来谈生意的,她不能大张旗鼓把他名号给报了,这种场子人多眼杂,万一记下来,以后给他正途上使绊子,就不好。


    绾静心里着急,她凭记忆找到熟悉的位置,对着两扇门踌躇不决。两个包厢挨得近,她不知道正确的门是哪一个。


    又想想,要是开错了,道个歉退出来也行。


    她咬牙,硬着头皮推开一扇门。


    然而就那么寸,那间包厢里的还真不是关庭谦。座位中央是个陌生男人,正在听手下讲话,光线昏沉,看不清他眉眼。


    绾静刚进去就听见一声嚎叫:“秦哥,真不是我干的,和我没关系啊!”


    紧接着就是一声变了调的“啊”,场面一时混乱,感觉倒了人。


    绾静心道不好,正想关了门退出去。


    里面男人声音却响起来:“谁?”


    下一秒眼前的门就被猛地关上。绾静睁大了眼睛,门关得突然,事发更加突然,她只觉得背后一阵劲风,一道修长凌厉的身影就大步迈到了她身边。


    男人手臂撑在门上,维持着圈揽的姿势,微微弯腰抵住她。


    他开口,嗓音里一股难言的狠厉:“你是谁?”


    绾静冷汗直冒。


    她从没遇见过这种状况,更没有见过气场如此可怕的男人。男人眼睛逐渐阴鸷,看她不答,厉声重复:“说,你是谁。”


    绾静抿唇,轻声道歉:“对不起,我走错了。”


    “走错?”


    “嗯,真的抱歉,我不小心推了门,我没看见什么。”


    对方看着她沉默好一阵,突然微微偏过头:“隔壁是谁。”


    话是问手下的,视线却始终牢牢紧着她


    他手下说:“好像是关庭谦。”


    “关庭谦?”


    绾静心里一跳,他报的不是关庭谦在外的名字。


    她听手下谨慎回:“对,就是关家那个……”


    男人了然勾唇,面无表情,眼神却似烫了烫:“我当是谁,原来都是熟人。”


    他仿佛有些玩味看着绾静,似笑非笑,紧接着抬手轻佻捏起绾静下巴:“你男人是关庭谦?”


    绾静慌了神,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试探,连忙说:“不是,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关庭谦一直没把她带出来过,除了交情深的好友,甚至没人知道她的存在。绾静觉得是她不能见光,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他惹事。


    然而男人却邪横一笑,沉声说:“你当我是傻子?”他不轻不重敲了敲门板,“你走错,只能去隔壁,隔壁除了关庭谦今晚上没有别人,你能去找谁?”


    他笑意更深:“总不可能是那个广东来的?他可不喜欢你这款。”


    绾静嘴唇发白。


    包厢的热气不断扑在她脸上,仿佛是温水从四面八方挤压。她想说话,也想呼吸,可是唇却只能紧紧抿着,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男人平静看着她轻颤,突然一瞬间凑近,绾静吓了一跳,眼瞳睁得更大。


    她打定主意,他要是再问关庭谦,她还是不会说一个字。


    然而男人却像是把关庭谦忘了。


    他轻轻嗅了一口,只低声说:“你好香。”


    绾静刹那间血气都冲到了头上,这么轻佻挑逗的话,她下意识偏头,伸手就想打他,却被他闷笑着一拽,牢牢锁进怀里。


    绾静被箍在他胸前,衣领扯下大半,里面白皙的肌肤遮不住。


    昏暗的包厢,五光十色的顶灯照着身体,胸前一簇簇海棠惑人似般开,满眼妖娆,妩媚,浓稠绝艳。


    她意识到什么,连忙用手挡住,却已经晚了。


    他低睫眸色深深,不言不语。


    撑着门板的手臂却线条紧绷,呼吸也有点烫。


    “岑小姐勾引男人很有一套,难怪关庭谦总爱带着你。”


    他视线逡巡在绾静领口,似想再探:“我从前以为他喜欢你,或许是个幌子,可今夜见到岑小姐,原来是这样的绝色。”


    他语调轻柔,伸手去触绾静耳边的发:“是我也要心动了。”


    绾静猛地别开脸。


    他手落了空。


    他把她错认成了岑梦。


    绾静胸口翻涌起伏,本想解释,她不愿和岑梦扯上关系。可后面想想也好,错认了也省她一桩麻烦。


    她抿着唇不搭话,也不理睬,只低着头,安安静静将衣服理好。


    就像是身边人不存在。


    这种全然冷清的态度,她想他应该懂得她什么意思。


    可他默了两秒,却忽然沉声似笑非笑:“岑小姐,你和我想象中有点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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