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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心魔

    是夜,整个云梦泽水清月近、静谧旷远。


    唯有蓬壶仙山上,灯火通明。


    杂役弟子流水似的往主峰赶,掌门殿内灵力涌动,试作法器叮当乱响,比白日还热闹。


    “如何?”


    问话之人容颜停留在三四十许,面目平和的有些普通,然而拇指上一枚极显眼的玉戒,也能叫人看出他的地位不俗。


    正是蓬壶掌门温若水。


    他站在成堆的古籍后,手里掂着一方书册,正焦头烂额。


    “还是没有头绪?”


    “哪有这么简单?那可是万俟尘!”


    被问到的人将报废法器一撂,“照我说,这么大海捞针,不是个事。”


    正说话的工夫,又有几个灵仆捧书走进来,气喘吁吁地堆在温若水身边。


    灼陵光瞄了眼他那快被书给埋了的掌门师兄,不由“嚯”了一声。


    “瞧瞧,不如直接将整间藏书阁搬过来算了。”


    “这不是……实在无计可施。”


    温若水摁了摁额角,叹气:


    “林沅师妹她们两个晌午才动身去了不悯地,一来一回起码半月,还未必赶得上巩固禁制那‘血芰’绽放的时辰——若万俟师弟再次暴走,灼师弟,要么你就为了宗门舍身成仁一把,去抗一抗那神晖剑诀?”


    灼陵光:“……”


    这说的是人话吗?


    温若水又问:“灼师弟,你那束缚阵法,还能困住他多久?”


    “我设了限制,能进不能出,阵法的束缚性增强不少。即便是万俟尘,困他个十天左右也不成问题。”


    灼陵光顿了顿,补充一句:“只要他别再受刺激。”


    “那就好。”


    温若水松了口气。


    “你就放心吧。”


    灼陵光继续捅咕他那堆不成型的法器,头也不抬,自信满满地笃定:


    “就云穹峰那鸟不拉屎的地界,对外又宣称了他要闭死关,哪会天降一个愣头青出来,还那么巧,能刺激到万俟尘?”


    ……


    “师尊,弟子可否入内?”


    雪千山候在门外,见主殿一片漆黑,出声询问道。


    ——他没想到师尊回信,会如此迅速。


    天未明。


    雪千山身上异样尚在,对灵力感知薄弱不少。


    即便如此,无数次实战中千锤百炼出来的敏锐直觉,还是令他察觉到,殿内有异。


    可,这是师尊居所,怎么会?


    雪千山眸色微凝。


    他左手搭在腰间照夜清剑柄,藏着灵符的右手抬起,玉白指节贴着门板,正犹豫要不要叩下。


    吱嘎——


    门突然开了。


    一阵凉风从缝隙吹来,裹挟着说不出名的淡淡花香,薄凉缥缈,如不愿醒的梦,扑了雪千山一脸。


    雪千山呼吸停滞,空荡的灵台处突然传来极其强烈的剧痛。


    他身子一颤,险些摔倒在地。


    然而痛意来得快去得也快,瞬息间消弭无形。


    雪千山后背已是一层冷汗。


    这花香有问题。


    为什么会出现在师尊这里?


    这些反应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他喘息恢复稳定,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迅速握紧剑柄,冲入殿内。


    清冽气息将花香冲淡。


    云穹峰主殿再不是他记忆之中的模样。


    殿内正中赫然一座铭文广布、白玉堆砌的宽阔水池,池中水色奇异,如浓到化不开的墨汁。


    黑水之中,生长着成片的幽绿菱叶;叶片间,飘散零星的血色小花。


    而雪千山闻到的缥缈花香,正来源于其间。


    水池的边缘,有一人倚壁而坐。


    看清对方的瞬间,雪千山瞳孔倏然缩紧。


    他看到师尊半身都沉在漆黑水池之中,点点血色花瓣缀在对方白衣上,仿若血痕。


    男人抬起眸,那双冰冷熟悉的眼睛终于从暗色中显露出来,瞳仁幽深漆黑,此情此景下,竟带着说不出的……妖异。


    视线落在身上的一刹那,雪千山只觉得浑身战栗。


    ——仿佛被蟒蛇顺着脚踝攀爬缠绕,蛇腹细小鳞片一点点蹭过他的肌肤,湿黏阴冷。


    雪千山脑中完全空白,竟忍不住握着剑,退后半步。


    万俟尘清贵俊美的面容上毫无表情,冷漠如山巅寒冰,仿佛看不见雪千山的惧意。


    他喉间“谛听言”一亮,金丝在半空徐徐勾勒:


    “阿珈,上前。”


    那行字像是唤回雪千山的意识。


    他盯着水池中的那人,冷声逼问道:


    “你是谁?”


    万俟尘不答,只又重复:


    “阿珈,上前。”


    说话间,“哗啦”一声,他从水池站起身。


    男人看向雪千山,冰冷凤眸像是吸饱了池中黑暗,一眼就能将人的灵魂也吸入。


    雪千山与他对视的瞬间,面上警惕的神情骤地怔松。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蛊惑,双腿突然不由自主地动了,一步一步向站在水中的男人靠近。


    万俟尘眸中墨色愈浓,面上神情却依旧淡漠,一如平时面对雪千山时,那种强行伪装出来的淡漠。


    青年离他越来越近。


    血芰的缥缈花香渐而被一种清幽的冷香所盖过。


    夜风细细吹过,万俟尘的视线移到雪千山的额间印。


    细瓷似的肌肤上烙着一抹鲜红,明艳伴着清冷,让人爱不自禁。


    男人黑眸注视那处许久,才抬起手。


    他像是想要模仿平日万俟尘的动作,摸一摸雪千山柔软的发顶。


    掌心已挨到对方发丝,犹如抚摸一匹上好鲛纱,既细且凉。


    “万俟尘”眸底划出一丝恶劣笑意。


    然而笑意尚未凝固,胸口突然一阵刺骨的寒意。


    他神情骤僵。


    麻痹似的冰冷缓缓散去,左心处随即传来极其清晰的剧痛。


    男人垂眸而望。


    动作间,一朵血芰花苞整只的垂落在剑身。


    万俟尘顺着剑身染血的方向缓缓抬起头,一只漂亮的手正紧握着剑柄。


    再往上,是雪千山清冷似水的脸。


    “你这魔物。”


    雪千山神色鲜见地染上怒意,嗓音冷寒至极:“我师尊在何处?!”


    男人似是极其诧异,不禁歪了歪头。


    他盯着雪千山怒气灼灼的面容,半晌,唇角一勾,竟笑了。


    他愈笑愈凶,肩膀耸动不已。


    雪千山见状,眉头紧蹙。


    他不知眼前这不明身份的东西发什么疯,只手臂绷起,将照夜清更用力地刺过去。


    轻薄通透的剑身寒气逼人,这柄顶级灵剑,自有诛灭无数邪祟的冷冽剑意。


    雪千山面色苍白,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无法长时间驱使照夜清。


    需得速战速决。


    对方却像是笑够了,“啪”地一声,牢牢抓住不断往胸口刺入的剑身。


    鲜血瞬间自男人五指间流了下来,染红那掌背浮现多时的苍青色禁制花纹。


    雪千山一惊。


    他先前在谢知微那里吃过一次亏,见对方此举,不由心生警惕。


    雪千山正欲以灵力逼开对方禁锢,却听男人嘻嘻含笑的嗓音。


    “真是见鬼!”


    心魔眨了眨眼,好奇地问:“狡诈如温若水那厮,也分辨不出我与他的差别——你究竟是如何看出来的?”


    雪千山抿着唇,一言不发。


    他不愿与魔物多费唇舌。


    “算了,都不重要。”


    心魔浑不在意地一耸肩。


    殿内,花香骤浓!


    黑水之中,朵朵血芰疯长,带着细刺的枝蔓抽条,顺着雪千山小腿攀爬缠绕。


    细刺划开布料,紧贴上肌肤,带来微微的刺痛。


    雪千山神情依旧冷静,周身灵力浮动,所有挨近他的花枝上,都凝结了一层细薄冰霜。


    “为师不过是想亲近亲近你,怎么如此冷淡呢?”


    心魔叹息一声,语气无可奈何的宠溺:“这样可不好。”


    然后,他握着剑身的那只手用力收紧。


    盘桓其上的禁制。无端爆发出不详的血光!


    雪千山平静的瞳孔骤然一缩——


    咔嚓。


    先是极轻的一声,宛如江心薄冰碎裂的细响,又如瓷器落地的余音。


    紧接着,细密的“咔嚓”声,接二连三响起。


    无数裂痕出现在照夜清美玉似的剑身,密如蛛网,以男人手掌为中心,不断向外扩散。


    灵剑霎时四分五裂。


    ——照夜清,断了!


    本命剑与主人息息相关,照夜清受如此重创,雪千山也如同被人刺穿心脏,一口血兀得喷了出来。


    他掌心一松,半截断剑“啪”地掉落在地。


    刀割似的剧痛瞬息席卷整个身体,雪千山站也站不稳,一下子摔倒在通透如玉屑的碎片之间。


    “唔!”


    他伏在地面,单薄身子痛的蜷起,像是痛到呜咽,揪紧衣服的指骨用力到凸起。


    心魔甩了甩还在滴血的手掌,审视雪千山这幅可怜模样,弯腰蹲在对方身前。


    几枝血芰趁机缠住雪千山手腕,将他的两只手交叠捆在身后。


    被花枝缚紧的瞬间,心魔看到雪千山身体抖得愈凶,手指骨节挣得惨白。


    呜咽声却停了。


    他又笑了,嗓音如对情人耳语般的缱绻:“怕什么?某种意义上说,我就是你的好师尊啊。”


    话音才落,青年衣下削瘦背脊又是一颤。


    肩胛起伏明显,仿佛濒死的蝴蝶。


    心魔觉着有趣,伸手拨开雪千山散乱墨发,勾着他尖俏的下巴,抬起那雪白的脸。


    雪千山口鼻俱被不断涌出的血给染透了,鲜红温热,便显得白的地方越发白,仿佛半透的琉璃,令人心惊。


    连呼吸都弱了,垂死的猫儿似的,连叫唤的力气也没有。


    啧,万俟尘的弟子,怎么身子如此弱?


    真是不禁玩弄。


    心魔顿觉寡淡无味。


    他感到失望,同时又意犹未尽,垂眸摩挲雪千山薄唇,只觉指尖冰冷,带着血染的冷香。


    青年垂敛的睫毛颤抖了一下。


    受了惊吓似的。


    心魔不由起了几分兴致,黑黑的眼珠中倒映出雪千山的脸。


    指尖愈发得寸进尺,挤压着青年柔软而带着潮凉的唇肉,欲撬入那满是腥甜气息的口腔。


    漆黑的倒影中,寒光骤然一闪。


    心魔后知后觉意识到危险。


    然而,他意识的太晚。


    拇指先是一阵麻木。


    随即,强烈的剧痛席卷神经!


    心魔瞳孔微微缩紧,垂下眸。


    雪千山浸血的舌尖抵着一块断剑碎片,插进他的血肉之中。


    照夜清无愧是上品灵剑,即便已毁,碎片犹厉,几乎割断了心魔整根手指。


    雪千山将碎片“啪”地吐在地,眸子上抬,冷冷瞪着男人。


    “我师尊究竟在、呜……咳咳!”


    一句话尚未说全,他口中又是一口鲜血吐出,随即被激烈的咳喘声打断。


    本命剑被毁叠加反噬痛,令雪千山本就糟糕的身体状况雪上加霜。


    如此情形仍能伤到心魔,已算他毅力不凡。


    痛意似如潮水来袭,须臾吞噬雪千山整个身体,他禁不住呜咽着蜷缩更紧,眼睫被泪意濡湿,鬓发间冷汗淋淋。


    ——他因此没注意到男人盯着他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


    心魔握着露着森白骨茬的手指,却像是没有任何感觉。


    他只牢牢盯着痛到失神的雪千山,心想:


    有趣。


    有趣、真是有趣!


    这么有趣的小家伙,知道自己快死了,会是什么反应?


    会害怕?会愤怒?会哭着求他?


    还是,宁死不屈?


    心魔欲想欲觉着兴奋,黑眸中竟泛起微淡血色,瞳孔紧缩成类似冷血动物的一竖。


    怀着无数期待,他伸出手。


    骨节分明的手掌,缓缓移动到青年不住颤抖的细颈间。


    而后,指节用力——


    心魔牢牢攫住雪千山脆弱的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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