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天之内,从调理方式、入院时间、手术时间都一一安排下来,虽然幸村决定的晚,但先前一直按着为了手术准备的方案做调理,所以不需要等到年后,在十一月底就能进行手术。
如果手术顺利的话,最晚在幸村升上三年级前就能正式出院。
于是幸村在出院一周后,又再度住回了原本那间设备齐全的单人间。
幸村家属于中产阶级,为了给自家孩子最好的照顾自然也不会省这些花费。
但若是由幸村自己安排的话还必须拜托幸村父母的朋友,经过层层关系才能在这种病房拥挤的教学医院协调出单人间。
而既然晃生之前安排好了病房,幸村自然也不会矫情的推拒。
「校方也同意了精市你的假条,只要期中及期末考不挂科就没问题。」柳故作轻松的说道。
「部里就麻烦你跟弦一郎了,要是忙不过来的话就扔给晃生吧。」
「……我还在呢!」别当他不存在好嘛!!
坐在窗台边的少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纸袋,朝幸村扔了过去。
幸村挑了下眉,打开纸袋从中掏出一条暗红色的幸运手环。
终于把那一头对真田来说十分碍眼的半长发剪短的晃生,笑瞇瞇的叮嘱道:「好好戴着,出院前别拿下来啊。」
……这不是女孩子间才流行的东西吗?
真田脸色微妙的咽下了嘴边的吐槽,默默撇过头。
幸村将手环套到左手上,活动了一下确认手环不会滑落后才问道:「连手术的时候都戴着?」
「当然。」晃生耸了耸肩,又从书包中抽出一迭作业:「这周的作业,不过你不交也无所谓就是了。」
幸村静静坐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的看着晃生微笑着。
晃生迟疑了片刻,还是无奈地从窗旁走到幸村身边,将那一迭作业放到幸村床头。
——唉,谁让病人最大呢?
「幸村你住得还习惯吗?」真田踌躇了一下,还是将压在心底的关心问出口。
……今天的真田情商依然是负值啊。
晃生望着一片白净的天花板,不着边际的想着。
——住院这种事怎么可能习惯,不过就忍耐罢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戴上手环后确实感觉轻松许多的少年摇了摇头,安抚道:「不用担心,毕竟是单人病房,再说无聊的话还有电影可以看呢。」
真田噎了一下,看着病房内庞大的液晶电视压了压帽沿不再作声。
「好啦,你们早点回去吧,昨天不是才说了让你们别每天都来。」
——结果今天倒好,就这三个来了,一个留在立海大坐镇的都没有。
幸村哭笑不得的劝道:「周末来就够了,下下周一就手术了……别每天往这跑,就算是你们,落下了训练等我回去可别想好过啊,而且不管如何你们三个至少要留一个人盯着部里啊。」
幸村完全可以想象出当他们四个都不在场时,仁王等人完全自我放飞的画面。
而且……莎宾娜小姐不是说晃生不喜欢医院吗?
但从截至目前来看,即使在病房内总是表现得坐立不安的晃生,来医院的次数反而比任何人都多。
因为——
「小koki还在不在这啊?」在两下叩门声后,浑厚的男音从门外响起。
柳困惑地望向忽然沉下脸的晃生,然而反而是幸村先开了口。
「想来是今天早上刚动完手术的那位泷川前辈那边的人来找你了吶。」幸村揶揄的看了晃生一眼。
也是正好,幸村昨天下楼到医院地下室的美食街用餐时恰巧撞见了没有随立海大正选们一同回神奈川的晃生与泷川父子三人,然后接受了乔治·阿鲁曼尼·先生的邀请一齐用餐——他吃着清淡的病人餐,然后看着晃生与阿鲁曼尼先生大鱼大肉。
嘛,至少有个隔天要手术只能喝粥的泷川君作对比,自己的晚餐也不至于看起来那么悲惨了。
而从性格豪爽、口无遮拦的阿鲁曼尼先生口中幸村也很快的了解对方的状况,还额外听了很多阿鲁曼尼先生对晃生小时候有多么懂事、乖巧、有礼,然后身为治疗师又有多么厉害的夸耀,当然阿鲁曼尼先生说的最多的还是对他儿子的自豪。
不过幸村觉得……晃生那脸色黑的让人怀疑他下一秒就会把阿鲁曼尼先生摁进墙里。
说起来,阿鲁曼尼先生的儿子倒是跟他父亲半点都不像呢,幸村想着那名沉稳冷静的少年,摇了摇头说道:「我这边也没什么事,晃生你先走吧。」
晃生无奈地拎着书包,背起球袋朝幸村三人道别后才推开门,门外果然站着晃生意料中那名高大雄壮的男子。
——他该说还好阿鲁曼尼先生还知道不要随便闯进别人病房吗?!
「喔喔喔喔,小koki你果然在这里!」阿鲁曼尼先生伸手环住了晃生的肩膀,半搂半拖的将晃生快速带走,只留下了一句道:「小koki我就先借走了啊!之后我会让我儿子还的!」
……阿鲁曼尼先生你这么说经过克里斯前辈同意了吗!?
晃生没有抵抗的任阿鲁曼尼先生将他拖走,默默在心底吐槽道。
病房内的幸村轻笑了一声后才替晃生解释起门外来人的身份,对于阿鲁曼尼先生的举动幸村还不至于觉得冒犯,他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泷川前辈醒了,阿鲁曼尼先生才会这么着急把晃生拽走。
——从昨天的交谈间幸村已经发现,比起医院的医师们,阿鲁曼尼先生更加相信晃生所检查与治疗的结果。
虽然领域不同,但有退役的职业选手如此信任晃生对伤后复健治疗的能力,幸村也不免对自己的未来乐观许多。
自从晃生与莎宾娜小姐两人跟他保证手术一定成功以后,幸村才第一此开始忧虑起术后复健的问题。
人就是一种天生贪婪的生物,当得到保证后自然会想要更多。
在新学年前出院是最乐观的预期结果,而中学生网球大赛最初的地区预选则是四月底就开始举行,幸村给自己设的目标是最迟到六月的县大赛前能到达他全盛时前状态。
——即使医生告诉他没有两三年不可能,但晃生的保证让他相信只要尽力肯定没有问题。
幸村精市,从不怕痛苦、磨难,被誉为「神之子」的少年也是从凡人一步步走来才拿到如今的成就,他所留的汗水只比他人更多,也许身体的能力会拖累他的部伐,但一个人的经历、智慧、战术事谁也夺不走的。
不过除了手术后复建这件事以外,这段时间幸村同时也在意着另一件同样重要的事情。
——那天莎宾娜所说的「代价」。
虽然莎宾娜小姐当时随意敷衍了过去,但对冷静下来后的幸村来说,只要稍微一想就能推测出绝非是对方说得如此轻易。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这是正常人都知道的常识,只不过一般人往往会被贪婪蒙蔽,自欺欺人的无视可能要付出的代价。
自认不是一般人的幸村自然不可能就这么放过这件事。
直接向晃生询问肯定不回有答案,而幸村最为信任的自然是真田,但考虑到真田与晃生那(单方面)算不上融洽的关系,幸村还是决定同时拜托柳跟真田两人。
幸村将部里与学校相关的事物都询问完毕后,才朝真田问道:「弦一郎我记得你认识安倍家的人?」
「是,怎么了吗?」真田问完才想到安倍家所代表的意义,不禁有些懊恼。
他该想到的,菅野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正跟安倍家一样吗?既然菅野能对幸村的病情有帮助,没道理安倍家办不到……不过他熟识的也只有看起来最不着调、与安倍家格格不入的安倍晴斋了。
「精市你是指神道四家的安倍家?」柳瞬间就明白幸村想让真田去询问或着说请教些什么。
神道四家——菅野、平等院、源氏与安倍家,其中以传自大阴阳师的安倍家与天皇血脉的源家最广为人知,甚至在柳去收集菅野的数据前就知道这两家的存在……应该说,只要是日本人就听说过这两家的传说。
「嗯,那天莎宾娜小姐说的事我有点在意……」幸村将莎宾娜个人的状况删去后,轻声复述了那天两人的对话,然后又道:「如果只是小病小痛,还能推给那些我们所不明白的力量,但牵扯到生死相关的『代价』……」
幸村没有直说出他的担忧,但柳与真田两人都能明白幸村的意思。
「我明白了,我回去后会给安倍家递拜帖的。」真田想到去年新年时安倍晴斋曾经向他透漏过的往事,点头应下了幸村的请求。
「如果可以的话,让莲二也一起,我记得你那位友人作风比较随兴……」幸村想到真田跟他抱怨过的往事,忍不住提醒道。
——如果就真田一个人去的话,说不定话都还没开始问,就被对方的调侃三言两语气走吶。
真田脸色一黑,僵硬的缓缓点头应下。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都在卡文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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