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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本座与你之间,此生绝无可能

    林惊鸿的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


    原来……小景真的是个断袖!


    原来,小景和越无尘之间,也这般不清不楚!


    小景年纪小,不懂事便罢了,越无尘为人师表,竟然也这般胆大妄为!


    若是被外人知道了……就以小景现如今的名声,以及越无尘在修真界的威望。


    届时,仙门百家声势浩大地讨伐,必定会认定是小景行事放|荡,勾引了自己的师尊!


    不能,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绝对不能!


    林惊鸿冷汗潸然,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这一刻,对于断袖的恶意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这世间没有任何事物,能抵得过小景。


    断袖又如何,龙阳之好又如何?


    他就是要保住小景,哪怕与仙门百家为敌,也在所不惜!


    “惊鸿?”


    从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沈清源提着灯笼,快走几步靠近。


    火光一照,果然见跌跪在地的人,正是林惊鸿。


    “快起来,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沈清源赶紧伸手将人搀扶起来。


    看着林惊鸿面色惨白,满脸冷汗的样子,眉头都忍不住蹙了起来。


    “惊鸿,是不是小景对你说了什么?所以你才……”


    林惊鸿惊魂未定,摇了摇头。


    “小景并无恶意,若是他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我代他向你赔礼道歉可好?”


    沈清源看着林惊鸿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便误以为是小景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第一反应便是,不想让林惊鸿回去同他大哥乱说。


    原本林墨白同小景之间,关系紧张。


    若是再从中生了什么事端,只怕爱弟弟如命的林墨白,会对小景做出什么事情来。


    “小景就是没长大的孩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没什么恶意的。”


    顿了顿,沈清源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的性子太执拗了,比当初的林景还要执拗,这事说起来是秦朝的过失,不应该如此羞辱小景,但门规毕竟是门规,师尊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过分袒护小景。”


    “眼下,秦朝不仅被逐出师门,还畏罪自刎而死,小景心里,应当会好受一些了。”


    林惊鸿摇头道:“小景很记仇的。只怕此事没那么容易了结。”


    “记仇也好,说明他知道生气了,远比从前木头一样,没心没肺,要好许多。”沈清源反而不觉得小景记仇不对,甚至笑了笑,“他其实还是孩子脾气。”


    “那既然你没什么事,我就先去看看小景了。”


    林惊鸿听罢,赶紧拉着沈清源的手腕,苍白着脸道:“沈师兄,我……我不太舒服,你能不能送我回去?”


    “你怎么了?何处不舒服?”沈清源上下打量了林惊鸿一遭,低声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林惊鸿不肯让沈清源撞破小景和越无尘之间的情|事。


    并且暗暗揣测,若是沈清源撞破了,以他的性格,只怕会认为是小景的错。


    如此一来,小景又得受委屈了。


    “就是突然之间,头很晕,沈师兄,劳烦你把我送回去吧,我是背着我大哥,偷偷过来探望小景的,如果我大哥知道我偷跑出来,不会饶了我的。”


    “可是……”


    沈清源有些犹豫,好不容易等到天黑无人了,他立马就过来了。


    生怕小景一个人跪长阶会害怕。他担心小景会委屈到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地哭。


    还担心小景没吃晚饭,肚子会饿。


    便偷偷拿了两个馒头,藏在怀中,打算拿给小景吃。


    原本受罚的弟子是不允许吃东西的,但沈清源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沈师兄,我真的走不动了,劳烦你把我送回去,沈师兄。”


    林惊鸿死死抓着沈清源的手腕,不肯松手。


    沈清源到底是顾念着他的,毕竟这是林景的弟弟。


    见林惊鸿好像真的很难受,遂点头道:“那好,我先将你送回去,再调头回来看望小景。”


    而另一头,小景鬼使神差一般,搂着越无尘的脖颈,不管不顾地亲了上去。


    很快又被越无尘推了出去。


    越无尘恼羞成怒,厉声呵斥道:“放肆!本座是你的师尊,你岂敢如此?”


    “不能的这样的吗?”小景抬头,抚摸着自己肿起来的唇瓣,似哭似笑地道,“为什么就不能?师尊不喜欢弟子这样么?”


    “放肆!”


    越无尘高高地扬起手来,作势要教训徒弟。


    可看着小景那么失魂落魄的样子,终究是不忍心打下去的。


    狠狠一甩衣袖,越无尘背过身去,冷声道:“你就仗着为师偏宠你,越来越无法无天!本座今夜就告诉你,本座是师,你的徒!今生今世,你我之间绝无可能!”


    他这话说出来,与其说是讲给小景听的。


    更不如说是讲给自己听的。


    小景六识不全,根本不懂什么情爱,只怕会对他如此,是同罗素玄那里学来的。


    可越无尘今年好大的年龄了,只比林景父亲的年龄小两岁而已!


    一把年纪了,怎么可以这般不知廉耻,这般堕|落,居然去勾引自己的徒弟?


    小景不懂事,难道他还不懂事吗?


    越无尘恼恨自己,为什么不及时推开小景,反而……反而还沉浸其中。


    甚至……甚至很享受!


    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欢愉感!


    他享受其中,无法自拔,沉浸在徒弟给他编织的温柔乡中,泥足深陷。


    这简直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他居然会对自己的徒弟,存在那种龌|蹉不堪的想法!


    他居然会想要和徒弟之间,有过分亲密的举动!


    这不是小景的错,是他,是他越无尘的错!


    是他不知廉耻,道心不稳,六根不净,枉为人师!


    他真是枉为人师!


    越无尘怒极之下,气血一阵翻涌,忽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身体也晃动了一下,站得不是那么稳当了。


    小景微微一愣,随即下意识上前想要搀扶越无尘。


    哪知却被越无尘无情地推开了。


    越无尘冷冷道:“本座念你年幼无知,便不与你计较了,你别跪了,回去闭门反省,今夜之事,只当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语罢,竟然看都不看小景一眼,飞身离去。


    小景站在原地,晚风一吹,面颊上的温度,渐渐散去。


    唇齿间还残留着师尊的气味。


    他一个人站了良久,良久。


    抬头仰望着头顶的月亮。


    强忍着把眼泪憋了回去。


    待回到寝殿时,正好遇见了敏言。


    敏言显得十分吃惊,忙拉过小景,见四下无人,才压低声儿道:“小师兄,宗主罚你跪长阶,守长夜,你怎么回来了!?”


    小景失魂落魄地道:“是师尊让我回来闭门反省。”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偷偷跑回来的。”敏言呼了口气,这才放下心来,又道,“小师兄,今日让你受委屈了,宗主已经将秦朝逐出师门了,那个秦朝不肯走,还畏罪自刎了。小师兄闭门不出也好,省得七星阁的人过来,找小师兄的麻烦。”


    小景一听此话,猛然抬起头来,惊问:“不是只罚了我一个人吗?”


    敏言道:“怎么可能呢?都罚了,罚小师兄比较轻,罚秦朝很重。对了,这次试炼的成绩也没有作废,已经贴出红榜了,小师兄是这次试炼的第一名。按照门规的话,试炼第一名,就有资格挑一个弟子教导。”


    “也就是说,小师兄可以当其他弟子的主教师兄了,恭喜小师兄了。”


    小景浑浑噩噩的,根本没继续听敏言说下去。


    满脑子都是,原来师尊并没有无视他的委屈。


    并没有只罚他一个人。


    只是碍于门规,碍于宗主的身份,所以不得不当众处置他。


    想清楚这点后,小景隐隐有些后悔,此前对越无尘做出那样的事情。


    还气得师尊吐血了。


    可见师尊是真的非常生气。


    即便如此,师尊也没有动他一根手指。


    等敏言离开后,小景忍不住又悄悄溜了出去。


    趁夜来到了师尊的寝殿。


    他像个夜猫子一样,在门外徘徊,见殿里莹莹一点火光,不知道该不该敲门。


    如果敲门了,见到师尊又应该说点什么。


    犹豫了很久,小景还是离开了,可却在路过一处偏僻的大殿时,见里面依稀有些火光。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大殿里应该摆放的是祖师爷的灵牌,以及无极道宗历任宗主的灵位。


    小景抬头,看见殿顶悬挂着的门楣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知剑堂。


    他忍不住想要靠近,看看这么晚了,到底是谁在里面。


    悄无声息地凑近门边,透过一丝门缝。


    小景看见一道玄色的背影,正跪在蒲团上,手里转着念珠。面前高台上,摆放着存放祖师爷灵牌的神龛。


    外观好像一个漂亮精巧的小阁子。


    这么晚了,越无尘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说起来也可笑,明明越无尘罚小景跪长阶守长阶,最终却是他自己心绪不宁,跑到祖师爷的神龛面前长跪。


    小景没有出声打扰,看了片刻,便默默离开了。


    整个人显得非常失魂落魄。


    无心安睡,索性便要寻个僻静无人的地方练剑。


    不知不觉,就走进了后山深处,一个他从未来过的地方。


    等小景回过神时,已经站在了一座荒山上。


    此地荒凉得很,头顶隐隐还有乌鸦掠过,周围一点光亮都没有。


    到处黑漆漆的。


    小景二指夹着一张明火符,试图看清楚周围的环境。


    火光一亮,入目却是一座孤坟。


    不知道是谁的坟,居然孤零零地葬在了此地。


    小景无心叨扰孤坟的主人,拱手拜了三拜,以示请罪。


    而后转身欲走,谁料不知从何处吹来的山风。


    将他指间的明火符吹飞了。


    宛如流萤一般划过夜空,噗嗤落在了孤坟前。


    小景担心会引起山火,赶紧上前要捡起明火符。


    却意外瞥见,坟前立的石碑上,竟然刻有一行字。


    ——爱徒林照影之墓。


    林照影,林照影,好熟悉的名字。


    小景一时半会儿,竟然想不起来林照影是谁。


    只是见到林这个姓氏,第一反应便是,会不会同林剑山庄有关系。


    忍不住就抬手,抚摸着石碑上的字迹。


    顿时胸膛里又涌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小景站在孤坟边好一会儿,直到天快亮了,才默默离开了。


    回到寝殿时,沈清源已经在外头等候多时了,肩头还沾了许多露水。


    连头发也微微濡湿。


    见到小景回来了,沈清源赶紧迎了上来,抓着他的手腕道:“你去了哪里?是师尊把你叫过去责罚了吗?小景?有没有哪里受伤?你的嘴唇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血?是师尊责打你了么?”


    沈清源心疼地想帮小景擦血,可又猛然意识到,这并不合适的。


    抬起的手便僵硬在了半空中。


    小景摇了摇头,低声道:“没受伤,我只是心情不好,出去走了走。”


    “不说这个了,你跟我进来。”


    沈清源拉着小景推开房门,将人摁在床边坐着。


    直接单膝跪地,捋起了小景的两边裤腿,一直挽过了膝盖。


    果然看见两个膝盖都肿得老高了,看起来还有些青紫。


    “你忍忍,好在没破皮,这种药膏特别好,消肿止痛的,抹上去便不疼了。”


    沈清源从怀里掏出伤药,打开塞子,抠出一大块药膏,在手心里搓了搓。


    而后再小心翼翼地敷在小景的膝盖上。


    他动作特别轻柔,生怕弄疼了小景。


    可小景还是哭了。


    眼泪好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小景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又为什么要哭。


    就是觉得好难过,好痛苦,也很委屈。


    可又说不出来,到底委屈什么。


    越说不出来,越是让他感到很痛苦。


    “小景,是师兄手太重了么?你……你别哭了,师兄帮你吹一吹,吹吹就不痛了。”


    沈清源赶紧帮小景吹了吹膝盖,让药干得快一些。


    抬头见小景仍旧在哭。


    哭得悄无声息的,很安静很安静。


    看起来非常可怜。


    沈清源觉得小景非常可怜,忍不住想将人抱在怀里安抚。


    可又知道这并不合适。


    他只能从旁安慰道:“不哭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是不是师尊训斥你了?是师尊罚你了么?”


    小景摇了摇头,死死咬着牙齿,一个字都不吭。


    “小景听话,不哭了,这次的确让你受委屈了,师兄知道,是你受委屈了。往后再有人羞辱你,你就告诉师兄,师兄一定不会放过他!”


    其实,如果秦朝羞辱的是小景自己,小景反而不会生气的。


    他知道毁誉只在一瞬之间,根本由不得他作出选择。


    小景不能容忍的是别人当着他的面,羞辱他的母亲。


    他什么苦都能吃,什么罪都能受,什么委屈都可以打落牙齿吞下去。


    可唯独不能容忍,别人指着他的鼻子,骂他的母亲。


    “师兄,我没事,你先回去吧,师尊没有训斥我,只是罚我闭门反省。”


    “你这样子,师兄不放心,不如这样,我去求师尊,让师尊也罚我关禁闭,有师兄陪着你,你就不是一个人了。好不好?”


    沈清源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地哄他,从旁温声细语地说:“其实受罚并不丢人的,又不是别人罚的,师尊可不是别人,师尊就跟我们的父亲是一样的。父亲罚你,你能生气么?”


    小景冷硬道:“我没有父亲!”


    “好,咱们不提这个了,你肚子饿不饿?师兄给你藏了两个馒头。”


    沈清源从怀里把馒头掏了出来,还有些温热,递过去给了小景。


    “吃吧,再生气也不能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小景点头,一手拿着一个馒头,开始啃了起来。


    沈清源见他还是闷闷不乐的,索性又道:“其实,我小时候,很顽劣不驯,经常被罚。”


    小景眨巴眨巴眼泪,面露疑惑地道:“不可能的吧,师兄看起来不像是个顽劣不驯的人。”


    沈清源笑道:“我出生于天潢贵胄之家,从小锦衣玉食,说是在锦绣堆里打滚也不为过。


    我上有一个兄长,下有一个小我很多岁的妹妹。既不用世袭父亲的藩位,也不用像女儿家一般,自幼就要学女红之类的。


    爹娘对我只有宠爱,不曾有过苛责。兄长知晓我不会世袭藩位,对我只有兄宠,没有忌惮。


    原本我以为,自己会一直无忧无虑地长大。可是后来,发生战乱,我全家都死在了那场战乱中。”


    小景啃馒头的动作一顿,他问:“师兄没想过要报仇么?”


    “报仇……呵呵,报什么仇,我父兄教导我,要做一个忠义之人,长大后要保家卫国,教我的是君臣之道。”


    小景:“什么是君臣之道?”


    沈清源解释道:“所谓君臣之道,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我不懂。”


    “……那换句话说就是,师尊要徒弟死,徒弟就必须得死。你现在明白了么?”


    小景没吭声,继续啃馒头。


    “无法报仇,因为我不能违背父兄的遗志,可我又无法释怀亲人们的惨死。索性就遁入空门,想要斩断红尘。”


    说到此处,沈清源还苦笑了一声,“我也算是与道法有缘吧,自幼资质不错。但我又被娇宠坏了,根本过不惯贫贱的生活。”


    “就因为守不住道观的清规戒律,我三天两头就被罚。冬天外头下着大雪,我都是直接跪在雪地里的。”


    “啊?”小景面露难以置信的神色,摇头道,“你骗我的吧?”


    “我骗你做什么?积雪很厚,风刀霜剑让人难以忍受。那时我脾气也很执拗,就像现在的你一样,死都不肯认错。所以也吃了不少苦头。


    有一回啊,我也因为一些口角,同道观中的弟子打斗。”


    “那谁赢了?”小景的关注点在这里。


    “自然是我赢了,”沈清源话锋一转,又道,“但我也因此受罚了。老师父让我跪在外面,当着整个道观弟子的面,用这么长——”


    他伸开两只手臂,给小景比划了一下。


    “足有两根手指粗的藤条责罚我,把我背后的皮肉都打烂完了,我都没有求饶。”


    小景还是不太相信,觉得沈清源肯定是逗他的,哪有这么吓人。


    但还是忍不住问他:“那最后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我当时脾气很硬,撑了好久,还是没撑住,我就想啊,我不能死扛了,我得求饶,我得服软,我得活下去。但我又不肯如此那般低声下气地服软。”


    小景:“所以?”


    “所以,我就想着,要不然主动关心一下老师父,我就问他,晚上吃饭了没有。结果老师父误会了,下手更重了,我当时还以为,自己要死了。”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


    小景听懂了,虽然知道这样很不好,但他还是被逗笑了。


    一边笑,一边捂着肚子道:“哈哈哈,师兄,你也有犯傻的时候啊,哈哈哈哈哈哈。”


    沈清源见他终于笑了,便赶紧道:“笑了是吧?那好,笑了就不许再哭了。”


    小景这才敛眸,两个馒头下肚了,吃饱了,被逗笑了,也就不那么难过了。


    他挺真诚地说:“师兄,谢谢你,但是,我还是不得不告诉你,我不会原谅你当初刺我那一剑的。那太痛了,我忘不了。”


    沈清源道:“好,那你就一直记着,记一辈子。”


    这样的话,小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了。


    恨他也好,只要心里能一直记着他,哪怕是恨他,怨他,怎么样都好。


    外头的天色也渐渐亮了,沈清源不好在此逗留太久,便要起身离开。


    临走之前,他还是放心不下小景。


    担心自己一走,小景一个人孤零零的,要是又掉眼泪怎么办。


    “小景,师兄尽量抽时间过来看你。你的修为增进得很快,恐怕再过几年,师兄也不是你的对手了,但是,凡事不要太急于求成,否则容易伤到你自己。”


    小景当然知道,所以他修炼时都很小心,不敢太过急切的。


    “这个……”沈清源犹豫了许久,才将一支道簪拿了出来,“可以请你收下么?”


    这是林景的道簪,也是属于小景的。


    应该物归原主了。


    小景定定地望着递过来的这支道簪,隐隐察觉到,这应该是林景的东西。


    再一次的,小景拒绝了:“我不想要。”


    “就当师兄请求你,也不肯收么?”


    “嗯,我不想要。”


    沈清源也没再坚持,转而又拿出了一串赤红色的念珠,他道:“这个是我前阵子亲手雕刻的,一共七十二颗珠子,全部打磨光滑了,上面还刻了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


    小景愣了愣,顺着沈清源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果然看见一颗念珠上,并排雕刻了两个小小的字:常轩。


    刻的是常轩,不是什么林景,也不是小景。


    只是常轩。


    “送给你,往后你心烦意乱时,就转一转念珠,便会静心许多。”顿了顿,沈清源好像有点担心小景不收,直接就抓过他的手腕,二话不说就套了上去。


    然后转身就快步离去,一点不给小景拒绝的机会。


    小景抬手看着手腕上的念珠,心里暗暗想着。


    如果当初和沈清源的初见,不是那么的不堪,那该有多好。


    也许,他能和沈清源好好相处的。


    关禁闭也不全然都是坏事儿。


    最起码没人过来打搅,小景可以静下心来,好好修炼了。


    他最近发现,自己修为蹭蹭蹭往上涨的同时,六识也在慢慢恢复。


    譬如说,他从前反应迟钝,很长时间都在发呆。


    现在反应很灵敏,相距百丈外的一草一木都能看得见。


    甚至能看见很细微的东西,譬如地上的小蚂蚁窝,能看清楚得看见里面的每一只蚂蚁都在搬运什么食物。


    甚至能嗅到从前嗅不到的气味,尝到从前尝不出来的滋味,听见从前听不见的声音。


    整个人很轻盈,好似身上不染半分红尘,洁净得好似泡在了深山老林中的泉眼一般。


    但也有令他感到苦恼的事情,小景发现,自己渐渐也明白了爱恨嗔痴是什么意思。


    像个普通人一样,会生气,会难过,能哭会笑。


    小景也不知道,这样的变化对他来说,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但他坚信,峰回路转,否极泰来,一个人不可能倒霉到喝口凉水都塞牙。


    即便他一直那么倒霉,也可以苦中作乐,相信总有一天,头顶的乌云会彻底散开。


    小景被关禁闭后,也就意味着林家兄弟不能缠他了。


    隔着一扇房门,林惊鸿就站在外头,跟叫魂儿一样地轻唤小景的名字。


    小景一开始在打坐,遂没理他,后来被喊得次数多了,想起此前林惊鸿对他的维护。


    便也没像从前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小景会轻轻“嗯”一声,问他有什么事情。


    林惊鸿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也有些发颤,可能是不太习惯小景对他这般平易近人。


    踌躇了好久,他才说:“我从家里给你带了很多很多礼物,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你也从来不跟我说,所以,我挑些贵重的,稀奇的,对你应该有点用的东西送来了。”


    小景:“哦,那多谢林公子了。”


    林惊鸿不想担他这一声谢,私底下跟小景独处时,他有些局促不安,像个孩子一样揪着衣袖。


    “小景,我很想你,很想见你一面,我可以进去看看你吗?就一小会儿,看你几眼,我立马走,不会耽搁你太长时间的,我保证!”


    小景道:“抱歉,我被罚关禁闭,按照门规是不允许有人私见我的。更何况——”


    顿了顿,他才又道:“你并不是道宗的弟子,那便更不合门规了。”


    “那好,我不进去了。”


    林惊鸿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小景,不要跟自己的师尊有太过亲密的举动。


    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把小景拉回正途。


    更加不知道,到底怎么做,才能让越无尘放过小景,不要再对小景作出那般有辱门风,不知廉耻之事了。


    可又怕话说出口,秘密就彻底守不住了,事情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若是不说,这事又像块大石头一样,死死压在了林惊鸿的心头。


    让他坐立难安,夜不能寐。


    只要一闭眼,眼前就浮现出越无尘亲|吻小景的画面。


    林惊鸿不怪小景,他一点都不怪小景。


    只是心里忍不住怨恨越无尘,如此为老不尊,如何枉为人师,枉修正道,居然勾引座下的小徒弟,简直就是不知廉耻。


    如果小景因此受了什么委屈,那么林惊鸿就是粉身碎骨,也要让越无尘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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