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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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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抵达峰顶的最后一段路相对平稳,无论是离池还是谢孤容,此时都选择了闭嘴。


    理由当然不是因为聚集的暗门成员逐渐变多,众目睽睽之下不好意思。


    而是两人都注意到,尽管少女方才体贴的选择自行走完走后一段路,可她终究是个筑基期修士,即将抵达峰不出话来。


    于是师兄弟二人顿时一改思路,不再思索如何争风吃醋,而是琢磨起,如何不动声色地帮助沉鱼,比如为她挡挡山巅万年未曾休止过的砭骨寒风。


    饶是如此,他们四人吸引来的目光还是越来越多。


    到了山不出话,可眼睛还能看,稍稍转了一圈,她便明白原委了。


    原因倒也不难想,纯粹是他们在山顶暗门众人里,着实显得格格不入。


    类比的话,就是大冬天大家都在穿棉袄,就他们仍然短袖热裤。


    镇危峰峰顶气候远比她想象得恶劣,金丹期修士理论上能够抵达终点,却也是理论上。


    人并非毫无知觉的泥塑木雕,总会因各种意外事故出现额外损耗,因此想要顺利上山,总得揣些灵宝秘药。


    山顶下的不是雪,近乎冰雹的冰渣子如开了闸般争先恐吓地砸下来,普通人哪怕只是挨上一个,都会脑花四溅,原地暴毙。


    于金丹期及以上的修士而言,这样冰雹算不得可怕,但胜在量多,持续分出灵力应付亦是不小消耗,于是纷纷选择穿上防御法宝。


    反正如离池这样,寒风雪地里还穿着无袖劲装,将修长有力的手臂裸.露在外,丝毫不顾冰雹,外面仅披着件披风的人,一个也没有。


    那些鸡蛋大小,甚至混杂狂暴灵力的冰雹,在刚刚接近离池时,便被他周身环绕的鬼气瞬间侵蚀,化作水雾消散,有人不信邪,悄悄盯着离池许久,竟没发现他露出半分疲态。


    他仍是少年,灵力便已然深不可测,几乎如汪洋,而所谓的冰雹雨,就是砸入大海的小水珠,没有半分水花。


    冰雹前仆后继地冲向离池,势要将这硬骨头拿下,可直到少年高马尾发梢被冰雹消散时形成的水雾浸湿,耷拉地垂下,离池都依然无动于衷。


    这下,再没人怀疑离池是在故意特立独行了。


    实在是其他人太菜。


    年轻好看的没实力担起这副打扮,而有实力的大多自持端正,放不下身段如此大胆穿着。


    他们只能酸溜溜地想,鬼族出身的贱种果真野蛮,丝毫不知礼数。


    可要他们开口说什么嘲讽离池,却绝然不敢。毕竟鬼面夜叉的冷血名号,震慑过的可不仅限于敌人。


    此时祭祀还未开场,众人除却闲聊取暖外,也在尝试寻找能够打发时间的谈资。


    于是,不敢嘲讽离池的众人,目光焦点转向沉鱼。


    少女仅着轻薄罗裙,鼻尖在雪地中冻得微红,楚楚可爱。


    但若说她冷,却也不是完全冷。


    像是冬日出门忘记带暖手炉那样的苦恼。


    ……这合理么?


    沉鱼容貌格外出众,若非出身卑贱,又进了葬仪脉,早便能夺得第一美人的称号了。


    饶是如此,她在全门中也有很高知名度。


    大家都知道她不过是个筑基期的弱鸡,此时居然能在裙子外披件小披风就亮相。


    这叫穿得像粽子的人情何以堪?


    而见离池做出接下来的某个举动后,众人更是默然无语。


    离池盯着沉鱼:“冷么?”


    少女双手捂在脸颊前,不断向手中呵着热气,然后搓搓手。


    很可爱。


    他觉得自己盯着她呵手看一天都不会腻。


    “有点点,不过还能忍。”沉鱼吸吸鼻子,小声抱怨,“我只想叫长老们赶快开始祭祀,到底是谁在一直拖时间,真的是无语了。”


    离池只听到了沉鱼的前三个字。


    她冷。


    “把这个穿上。”


    少年索性把自己的披风脱下来给她,于是他在雪地里只穿无袖短打。


    “你不冷么?”连沉鱼此时都震惊了。


    “不冷。”离池摇头,接着催促,“快穿上。”


    在少年强烈要求下,沉鱼还是披上了披风。


    路人们:……


    众人隔着面具看不出表情如何,但见他身姿自然随意,想来是没什么影响的。


    饶是如此,离池还是觉得沉鱼冷。


    ——委实说,他此时有些不快。


    安排此次祭祀的人,着实没有脑子,居然安排到这种地方,叫沉鱼这么冷。


    “该让你周围暖和些。”离池确信,他有经验,“不然下山后,你一定会染上风寒。”


    “但这里能有什么取暖工具?灵器么?”


    然而葬仪脉实在太穷,着实没钱置办这等法宝为弟子配备。


    冬日单衣,非是装逼,纯粹师门穷困罢辽。


    “蠢货的热血,必然滚烫。”离池冷冷道。


    而他的话,成功叫周围气温又下降两度。


    沉鱼着实不知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啊?”


    这得有多大脑洞,才能有这么离谱的取暖思路。


    “不行。”离池很快否定,“蠢货的血臭不可闻,配不上你。”


    “……哦。”


    不好意思,之前和离池相处得过于愉快,她险些忘记了,离池也是有祖传疾病的。


    只是有另外三位病友衬托,看起来病情没那么严重。


    离池拧眉,陷入沉思。


    谢孤容见两人窃窃私语,早便盯了半天,此时发觉沉鱼有困难,顿时清清嗓子,准备开口。


    身为首徒,他此前也算接触过门派中某些统筹任务,知道些取暖手段。


    结果谢孤容刚清完喉咙——


    “用灵力吧。”离池立刻道。


    谢孤容:“……”


    这小鬼什么时候死?


    孤傲冷漠,如铜墙铁壁般的大师兄,亦是百年来头一回,被某人破防。


    沉鱼被寒风冻得有点木木的,脑子没转过弯,和离池聊天都需集中精力,着实没察觉到某个正在逐渐破防的大师兄。


    “灵力够用么?”沉鱼明白离池的意思,只是稍有些顾虑,“你这不是把灵力当柴火用?”


    离池简单应道:“嗯。”


    只见他双掌竖起,对准沉鱼,默默运功。


    随后少女身边水雾弥漫而起,悄悄浸湿了她的衣袂裙摆。


    他主动运功提升周围温度,为沉鱼取暖,温度提升得太快,导致水气蒸发弥漫。


    随着时间逐渐流逝,某个眼尖的弟子看到,在少年露出的肌肉凹陷处,有些许水滴凝结,并非蒸发凝结水汽,而是汗珠,美貌少女则稍有些惊异地抬手,为他擦去快要流到面具里的汗珠。


    少年恶鬼很配合她。


    他比沉鱼高许多,因此微微垂首,将脸送到她手边,方便她用手帕擦拭,像是某种大型犬,乖乖等待擦干皮毛。


    “收集到来自离池的能量11点。”


    沉鱼唇边不由浮现笑意。


    虽然有点病,可离池总的来说还是值得表扬的正面目标。


    ……这货原来真的一点不冷啊?


    沉鱼叫不少人垂涎,只是碍于她天天躲在别星洞天中绝不外出,因此难以下手。此时见到离池同美人亲密,个别人几乎酸得能挤出水。


    快来个谁阻止这没礼数的恶鬼,莫要他再糟蹋娇花了!


    这位勇士很快就出现了。


    “再穿上这件外衣吧。”


    话音刚落,被脱下来,叠得整整齐齐的雪色外袍已然递到沉鱼手上,沉鱼下意识结果,手中居然感受到了淡淡暖意,像是刚被熨斗熨过一样。


    谢孤容这是什么时候干的?


    离池难得侧眸,瞥了大师兄一眼。


    谢孤容却根本不理会他,只直勾勾地盯着沉鱼。


    理论上来说,他这般模样是有些可怜的,可不知为何,被那深邃黑眸盯着,沉鱼无端生出被深渊注视的压迫感。


    无法拒绝。


    谢孤容不言不语时,容貌便显得极为冷漠孤高,天然带着压制感。


    这种压迫感,似乎只有她感觉到了。


    无法拒绝。


    若是她拒绝,谁也不知道大师兄会做出什么。


    谢孤容似乎总是这样。


    不言不语地,然后自信地做出矛盾举动,还不许人质疑。


    她笑道:“好,谢谢大师兄。”


    可谢孤容并没有感到半分愉快。


    纯粹的剑心,同样给予他超出常人的敏锐感知。


    所以他知道,沉鱼虽然在感谢他,可心里并不高兴。


    为什么呢?


    莫非因为他老了?


    据他所知,离池与沉鱼同岁——鬼族与人族的混血产物,着实不能以常理讨论,莫非正因为这点,两人才一直更有共同语言?


    明明离池是被人敬而远之的凶恶厉鬼,沉鱼却对他没有半分嫌弃。


    着实是个好姑娘。


    此时此刻,谢孤容头次反思自己此前百年人生的信条。


    谢氏信奉禁欲克己,不断打磨自身剑心,以追逐剑道至高为宗族信条,娶妻生子只不过为了延续血脉。


    到了谢孤容这一脉,家族尽灭,无牵无挂,于是他走得更极端,一心想追求剑道极致。


    他从前以为,女色只会影响他拔剑的速度,于是漠不关心。


    而现在谢孤容仍然如此认为。


    只是在这句话后,跟了一句短短的后缀。


    ——但心里可以有沉鱼。


    他也想沉鱼给他擦头发。


    和他笑吟吟地说话。


    亲昵地站在他身旁,做出平时绝不会做的举动。


    足够愉快的心境,能够使修炼者的修炼速度更高,效果更卓越。


    那何乐而不为?


    或许可以将沉鱼纳入自己的道路之中。


    剑修沉默地望着披上自己外袍的少女,思绪不自觉飘回了那日清晨。


    女孩赤身裹着他的外袍,长发披散而下,遮住素白的身体,她惊慌地望向他这边,阳光之下,清亮的眼眸像是被惊动的美丽雌鹿。


    那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是什么茹毛饮血的野兽。


    想将之扑食于地,咬开她的咽喉,吮吸热血。


    恍惚间,他几乎感受到来自女体身上的温度与感触,喉结上下滚了滚。


    谢孤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热,还想喝水。


    或许可以再脱一件衣服?


    他想到何处便会说什么,于是自语道:


    “镇危峰峰顶,何时这么热了。”


    恰巧听到的路人:……


    而月微尘同样听到这句自语。


    他淡淡抬眼,瞥向自己这性情古怪的大弟子,唇角稍稍弯了弯,似是无奈好笑,又隐隐透着讥讽。


    只是定睛看去时,那点尖锐感便迅速在月微尘身上消融。


    他重又成为了那位清冷出尘的师尊,礼貌得体的一门之长,叫人以为,刚才的发现只是错觉而已。


    “来了来了。”


    谢孤容犹豫之际,忽得听闻前方声音骚动起来。


    在众人冻得牢骚满腹之际,暗门最头部的四位长老总算姗姗来迟。


    四个糟老头子无甚好说,大抵各有各的怪病,唯一引人瞩目的,是他们之中走着的那名青年。


    青年玉冠白袍,宽袍大袖行走于风雪之中,当真说不出的潇洒风流,偏偏他神色端庄温润,有着介于男性与女性之间,而又隐隐超脱的沉静秀美。


    如此卓绝风姿,叫所有人都变成了哑巴。


    来者,正是慕如镜。


    他手里捧着一只净瓶,其中插着枝仍带露水的新鲜柳枝,却不知是他用什么手段带上来的。


    白茫茫世间,那是唯一的一点绿意,只是瞧见,都叫人心生欢喜。


    慕如镜年纪虽轻,然而走在四位长老正中,竟是被捧为贵客的姿态。


    “叫诸君久等。”他歉意道,如同主人的姿态。


    只是他接下来说的话,便迅速消弭人们对他反客为主的疑惑:“四位长老盛情邀请我为此次镇邪仪式助阵,而我却因净瓶之事,耽误了大家,慕某着实惭愧。”


    “哪里哪里。”


    便是再凶恶卑鄙的人,在慕如镜的面前,都说不出什么狂悖之语。


    不仅是因为对方秀美端庄的美貌。


    不止是因为对方周身萦绕的,令人心生仰慕尊敬的气质。


    而是因为,慕如镜不仅长得美。


    他还非常强。


    小菩萨可不是靠笑一笑,便被请为归古剑派门外顾问的。


    隐约有传言道,慕如镜亦会用剑,并且剑法绝世,只是不喜用剑而已。


    “那便开始吧。”四老头之一说道。


    “烦请顾问主持典仪。”


    沉鱼讶然地微微睁眼。


    她知道这四个老头尊重慕如镜,却没想到器重到这个程度。


    祭祀可是比财务更加严肃私密的门派内务,就这么委托给了一个外人……这就是菩萨的魅力么?


    慕如镜微笑:“荣幸之至。”


    接下来便是念诵主祷词,献上祭品的惯常套路,若说区别,那就是慕如镜声音实在是悦耳。


    此前与慕如镜相处时,他大多不说人话,以至于沉鱼根本没有认真欣赏。


    此时听他缓声念诵经文,方才品出他音色之华丽悦耳。


    如同古琴细细的揉弦,每一声,都轻轻敲在人的心尖。


    文的结束,该表演武的。


    秀丽青年神情变得严肃,眉眼浸透肃杀冷意。


    “暗门有别其他流派,镇邪祭祀,不止需要供奉先辈,更要清剿邪祟,肃清风气。”


    他拍了拍手。


    自有暗卫带上准备已久的魔道贡品。


    肆虐一方,甚至谋取反攻正道的邪物,被单独捕捉关押后,也不过是奄奄一息的猎物。


    它们似乎知道了自己的未来,在镇石制作的囚笼中,发出微弱的凄鸣,目光望向高台之上的主祭者,恳求对方的怜悯。


    “呵,邪物也知偷生么?”


    “慕顾问再心慈,却也不会你们对邪物手软。”


    “观音镇压的就是邪物。”


    暗门弟子战斗在最前线,大多与魔道有血仇,此时多看一眼都觉得厌恶,纷纷出言嘲讽。


    而慕如镜远远俯视笼中邪物,银镜般剔透的纯粹眼眸中,不带半分怜悯,却也无任何厌恶。


    只是平静而已。


    只有沉鱼知道那些邪物为何向慕如镜求救。


    它们甚至没有理会在血脉上,更与他们近似的离池。


    因为慕如镜是魔道少主。


    是披着人皮的,天生邪物。


    是魔道注定的领袖。


    慕如镜垂下眼眸,似是不忍。


    这叫他的观音面容,愈发添了几分悲悯。


    他轻声道:“行刑。”


    血光闪过。


    邪物的炽热鲜血,被淋在镇危峰峰顶供奉的先辈牌位前。


    魔族鲜血同人族近似,皆为红色,然而它们的血液一旦离体,便会化作永不止息的流动火焰,直至燃尽周围一切。


    简直是魔族这种生物的最真实写照。


    吞噬一切,令人恐惧的顽强。


    慕如镜再度肃声开口。


    “行礼。”


    他话音落下,连带他一起,众人纷纷向先烈牌位行礼。


    离池是被谢孤容按着头行礼的。


    若不是沉鱼在身边,离池肯定能和谢孤容打起来。


    饶是如此,他也再度得到不少暗戳戳的嫌恶眼光。


    ——人族镇邪祭祀,为何要请这么个恶鬼来?


    不知他就是该被镇压的邪祟么?


    仿佛听到众人内心呼声,慕如镜舒展神色,终于提到自己怀中净瓶的用途。


    “现在,便是净邪。”


    “暗门诸位奋战在祓除邪祟的第一线,平日最是容易沾染阴煞魇力,在下净瓶中盛有玉露,能够起些助益。”


    “由于时间紧张,所制玉露有限,”他温声道,“典仪上便只为邪祟瘴气最为严重的同门净化,待典仪之后,慕某自会奉上随后的玉露,也算不耽误诸君时间。”


    “不必不必,顾问客气了!”


    “是啊,您说的哪里话。”


    大家人模人样的客气。


    慕如镜轻笑,随后看向四长老之一。


    “三长老,便请您点出最需净邪之人。”


    三长老主管闻丧阁,确实对这些情报最为了解。


    可或许是自持身份,他没有亲身上阵,而是点出某人名字。


    “韦御,由你代劳。”


    啊?


    众人愕然。


    他们知道,韦御此前出手阔绰,贿赂了三长老不少,因此三长老很是看重这个纨绔子弟。


    然而韦御如今断了舌头,长老还要他点人,是生怕他不够丢丑么?


    接着,只见韦御从人群中走出,缓缓走上高台。


    他走路姿势很不自然,满脸写着心事重重。


    “就交给你了。”三长老沉声道。


    “……是。”


    众目睽睽之下,韦御居然真的开口说话了!


    连心不在焉地谢孤容都抬眼,似乎在琢磨,自己的剑怎会失手。


    被他断掉的舌头,绝无可能接回。


    韦御上前走了两步,目光在人群中逡巡。


    最后停留在了葬仪脉之间。


    这并不奇怪,葬仪脉专与死灵打交道,不沾染魇力才奇怪。


    三长老事先定然有过吩咐,要他盯紧葬仪脉,不许出岔子。


    更何况,那里还有着场上,众所周知的最后一只邪物。


    ——离池。


    少年根本没有抬眼看韦御一眼,彻底的无视,彻底的轻蔑。


    韦御屁都不敢放一声。


    分明冰天雪地,天上还下着冰雹,他却满头大汗。


    他赶紧无视了离池。


    接着,他的目光跳过月微尘——一门之长若是点出来,便是真的羞辱了,韦御没那么大胆子。


    那就是谢孤容。


    韦御打了个哆嗦,麻溜的跳过谢孤容。


    他可没忘记,自己的舌头是被谁割掉的。


    韦御本就别无选择。


    他颤声道:“沉、沉鱼。”


    畏惧到惊恐的模样,像是身后,有什么匕首抵着他,逼迫他如此说。


    然而他身后,分明只有秀美端庄的慕如镜站着。


    而韦御说完这句话后,离池猛然抬手,谢孤容皱眉,就连月微尘唇边的笑容,都稍稍淡去。


    唯有慕如镜的眸光仍然澄澈温和。


    “那便有请沉鱼道友。”


    他温和地说道:“放心,不会很痛,只是代表大家,接受净邪仪式而已。”


    沉鱼望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心中颇觉荒谬。


    这小菩萨自身,不就是在场最大的妖孽么?


    而他此刻,又是想搞什么幺蛾子?


    作者有话要说:沉鱼:我是精神病院院长么?


    离池:……对不起。


    月微尘:或许。


    谢孤容:那我申请终身就医。


    慕如镜(兴致勃勃):不如你做小护士,我来当院长?


    谢孤容(拔剑):你想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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