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要粘他一辈子

    喧嚣的街道上,夜市的灯火通明,照在来来往往的行人脸上,将每一张笑脸都衬托的动人非凡。


    而街道尽头的河道边,有一处灯光没有覆盖的角落。


    青宁坐在大石上,看着三三两两、结伴而游的行客,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无论如何都融入不了这样的世界,外界的喧嚣似乎都与她无关。


    “师妹,你怎么了?”


    唐喧在她身后站了许久,见她始终捧着脸,虽然看着眼前的热闹,但目光却很深远,神思在他处。


    青宁摇了摇头,不发一言。


    在这满街的繁华喧闹中,耳畔却响起了一阵悦耳的声音。


    这是一种从未听见过的声音,曲调清幽,如流水潺潺,在心底荡起一圈圈波纹。


    大师兄的模样竟是出现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留之不住,挥之不去,带来的只有点点悲戚。


    青宁起身,跟着曲音而去。


    青宁站在黄家大院的屋顶之上,看着院中的三人。


    傅延正微微闭眼,手指在一根钻有孔的棍子上不断跳跃,那一道道优美的音符正是从那里流淌而出。


    而沈誓与黄埙二人,一站一坐,皆是目不暇接地注视着傅延,就连她的到来,都未曾发现。


    倘若来的不是她,而是敌人呢?岂不是很危险。


    青宁想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原本悠扬动人的曲调,也变成了魔音入耳。


    他是不是拿这玩意蛊惑了大师兄?否则,大师兄为什么要一直跟着他、维护他呢?


    他们下山一年多,没有遇到傅延之前,大师兄可都是与她在一起的,自从傅延来了后,大师兄整个人都变了。


    再想到黄埙与齐斐在一起的场面,青宁觉得再不把大师兄救出来,他就会陷入十分危险的境地。


    一念及此,青宁来不及多想,拔出剑朝着傅延砍去。


    几人回过神时,青宁已经临身,傅延只得拿出笛子来挡。


    “哐”的一声撞击,笛子应声断成两截,落在了脚边。


    剑光临身的那一刻,沈誓将手中的剑挡在傅延的身前,堪堪躲过这一击。


    偷袭失败,有大师兄在,再打下去已然无用。


    青宁稳住身形,试图唤醒沈誓:“大师兄,你快醒醒,你被他迷惑了。”


    “……”傅延看着地上掉落的两段笛子,怒火翻滚而来。


    前几次她出言不逊,拔剑相向,甚至被她砍伤,傅延都可以不与她计较,主要因为她是沈誓的师妹,又是一个女孩子,忍忍也就过去了。


    但是现在,他算是看清了,有些忍让,要给配得上的人。这个人一心想置自己于死地,让她?让个屁!


    不是怕你师兄被我迷惑吗?那我就迷惑一个给你看。


    傅延脚底一崴,朝着沈誓砸去,成功倒进沈誓的怀里,他非但没起来,反而借机环住沈誓的腰,却在心里感叹:这腰精,腰也忒细了吧!


    然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要好好反击一下这个青宁。


    傅延拍了拍胸膛——沈誓的胸膛:“好险好险,她吓死我了,腿有点发软,你扶我一下。”


    沈誓果真没有将他推开。


    青宁气的五官挤在一处,刚放下的剑又提了起来,指着傅延:“你起来,离我师兄远些。”


    傅延贴了一会儿,也觉得两个大男人贴在一处有点遭不住,最重要的是,担心沈誓亲自动手推他,就打了他的脸。


    他主动起身,道:“我为什么要离他远些?像你大师兄这样天上有地上无的绝妙之人,离他远了,就再难找出第二个,我非但不走,我还要粘着他一辈子。”


    反正他身上的妖气需要我来克制,他也没理由推开我。


    傅延仗着自己这点作用,在这里使劲显摆。


    这些气人的话,落入沈誓耳内,便是另一番言论,就相当于回复了前些天在温泉内,他问傅延的那个问题——


    你怎么想的?


    对于我们之间,你怎么想的?


    沈誓默默将他的话记在了心间。


    “不要脸的死蚊子,我今天打死你。”青宁气急败坏地朝他砍出一刀。


    傅延连连退后:“别以为我不打女人,你就一直欺负我。我告诉你,蚊子也是有脾气的。”


    青宁才不怕他,见自己砍不着他,就拿出符篆法器对付他。


    傅延又叹了一声,青宁年纪不大,才十六七岁,在他眼里就是个小女孩。他实在没办法下手去打一个小女孩,索性将这个难题抛给沈誓。


    “她是你师妹,自己看着办吧。黄兄,我们快走。”


    傅延拽着黄埙就朝身后的方向奔去,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他。”留下一句话,沈誓转身就走。


    态度已经十分明确。


    青宁的心瞬间被打入谷底,“大师兄……你,为什么呀?”


    沈誓没有理会她,而是将位置通知给唐喧,让他尽快过来。


    唐喧追着青宁,由于天色过黑,只追了两条街就把人跟丢了。


    方才青宁是跟着笛音过去的,唐喧原本想着跟过去看看,没想到笛音戛然而止,急得他只能原地打转。


    大师兄的召令很快传来,唐喧才知,青宁竟是又去找大师兄了。


    庭院内,青宁一个人无力地跪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剑,眼神空洞地盯着远处,面色惨败,泪水无声地滑落。


    不用问,几乎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唐喧叹了一声,摇摇头,走到旁边,说道:“师妹,我们回去休息吧。”


    青宁的泪水涌的更凶。


    唐喧掏出帕子递给她:“你别难过,大师兄让我来找你,说明他还是挺担心你的。”


    听到这句话,青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是她自从娘亲去世,第一次哭出来。


    “为什么呀?我与他一道长大,青梅竹马,追在他身后追了十多年,他竟是从来没认真看我一眼。”


    “我如今,连个蚊子都不如吗?”


    “哇!!”


    唐喧手足无措地蹲在一旁,不知如何安慰她才好。想了半天,挤出一句:“大师兄就这样性子,他也没喜欢其他人不是。”


    青宁扭过头看向他,抽抽噎噎地问道:“你觉得,他没看上别人吗?”


    额,这个问题可真是为难死他了。


    唐喧又不是天天把眼睛安沈誓身上,他怎么知道沈誓到底有没有看上谁?


    不过就目前而言,大师兄还是那个清冷寡言的大师兄,与山上时没有什么特别变化,除了与那只蚊子精走的近。


    但蚊子精是男的。


    一番总结下来,唐喧理清楚了,很是认真的点头:“没有。”


    青宁再仔细想想,大师兄除了与蚊子精走的近点,再没有其他亲昵举止,顶多算得上普通朋友。


    想通这一点,郁结的心总算舒服了。青宁擦干眼泪,说道:“我们快些去追大师兄吧,我可不希望再出来什么其他妖精缠上大师兄。”


    唐喧及时扯住她,将帕子往她手心一塞:“别追了,先回去休息一晚吧,看你眼眶肿的,也不怕吓着大师兄。”


    青宁一听这话,紧紧捂住自己的脸:“很丑吗?”


    唐喧笑着摇头:“小师妹最可爱了,哪里会丑。只是,你不是要把最好的一面留给大师兄看吗?现在这样可不合适哟。”


    ***


    黄埙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趴到一棵枯倒的大树上休息。


    气息喘匀后,问旁边的傅延:“傅兄,那是我家,我们跑什么呀?”


    “当然躲避那个疯子了。”傅延同样累的够呛。


    “你还怕她吗?”


    “我这是不屑欺负小女生。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好了,我和沈誓一会儿就离开,真是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黄埙原本想着回去,但想着诺大一个房子里只有自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实在无聊的厉害,倒不如跟着傅延增长见识来的有趣。


    “我也不想回去,还是跟着你吧。我这个人挺笨的我知道,傅兄不要嫌我累赘啊。”


    “我自己也很笨的,哪有资格嫌弃你。”傅延说着,第五遍扭头看向来路,沈誓怎么还没有追过来?


    难不成被他师妹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给逼回去了?


    傅延问道:“沈誓还会不会来了?”


    黄埙也看了一眼,摇头:“不知道啊,刚才该多看一眼的。万一被他师妹叫回去怎么办?”


    傅延被一语惊醒,沈誓与他师妹更亲近,按理来说确实该帮他师妹才对。他是怎么自信到,沈誓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的?


    “失算了。”


    傅延懊恼的狠狠捶了一拳大树,要是这样的话,下次再碰上那女人,指不定会怎么取笑自己呢。


    树枝被傅延捶的摇摇晃晃,树叶飘飘洒洒的落下来。


    红的?傅延接住一片,这哪里是树叶,分明是鲜红的剪纸。


    “唱!”


    一声高呼从黑暗中传来。


    “嗡嗡……”


    一阵多人合声传来,如同和尚念经,呜呜哇哇,唱的词却是一句也没听明白。


    傅延记得,这是这个世界的歌曲。


    黄埙倒是一直伸长脖子,瞄着声音的来源处,面上是惊喜的笑容:“有人成亲,哎?怎么这么晚,还有人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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