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闹起来了, 闹了个呜呜泱泱的半宿,最终白晚秋倒是没有被赶走。毕竟她男人胡相伟还没下葬呢。胡大叔虽然很气白晚秋搞事情,但是到底是妥协了。他也是为了二儿子走的好看一点。
白晚秋她这会儿一身白跪在灵堂前, 胡家除了住院出不来的胡相明, 其他人都在。
邻居们也陆陆续续的登门吊丧。
这还没出正月十五呢,多少是有些晦气的,但是死人这事儿哪里是人能左右的。虽然有些迷信的家庭不太高兴的, 但是没有办法, 还是登门了。
不少人跟胡相伟都没有太多来往,但是跟胡大叔却是熟悉的。
就冲着胡大叔,那也得来的。
作为遗孀, 白晚秋跪在旁边,场面很是沉重。
虽说现在不允许宣传封建迷信,但是也不可能死了直接就埋了,最起码该有的还是有的, 不过不像是以前那么铺张罢了。杜国强他们家也登门了,作为小辈儿,杜鹃是不用来的。
杜国强他们几个一同过来烧了纸, 这才回家,这样的日子,一般可没人闹事儿。除了哭声之外,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不少。
这不是结婚, 怎么热闹怎么好,这种白事儿总是凄苦的,白晚秋哭哭啼啼的。只觉得自己流不尽的眼泪。如果不是因为大伟还没有入土为安,她怕是都能被胡家人赶出去。
白晚秋跪在那里,越发的觉得自己命运坎坷, 好不容易争取到了一个好男人,这结婚才多久,她男人就死了,她可怎么办啊!白晚秋觉得一点也不怪自己想要另寻出路,她这么年轻另寻出路怎么了。
怎么了!
她不早点想想出路,以后可就没路了。
还有啊,大伟哥的钱到底放在哪儿啊。
她垂着头,掩面哭。
杜鹃她并x没有过来,家里有人代表了,再说她还要上班呢,杜鹃一大早就来到市局,这个案子还有不少的细节要完善,李副队又带着几个人去外省出差,人是十分不够用的。
齐朝阳自然不会让杜鹃和张胖子走。两个人忙的热火朝天。
案子就是这样,可不是完结了就结束了,所有的档案材料,还有一些细节都要对上的。
这不,一大清早,外面出殡的声音传来,杜鹃倒是只看了一眼就直奔市局。市局的工作比他们所里更忙,杜鹃一点也不能耽搁。
“杜鹃。”
张胖子追上杜鹃,两个人一起走。
杜鹃:“你今天没去胡家?”
张胖子:“我家里人代表了,我哪有功夫啊,说起来,这胡相伟死的可真是窝囊。”
杜鹃点头,不过她也想,胡相伟这人,今天不出事儿,明天也要出事儿的。他咋咋呼呼的得罪这么多人,保不齐那个气球就砰的一声爆掉了,对他痛下杀手。
就算没有,他身边有一个对他怀着恶意的哥哥胡相明,他也一样落不得好。
不过白晚秋命也是挺好的,胡相伟死的及时,她倒是捡了一命,不然还不一定哪一天,她就被干掉了。
什么意外坠楼,爬上坠崖,游泳淹死……
想也知道,胡相伟肯定要搞这些意外的。
如今她都算是很幸运了,可以捡一条命。
不过人死都死了,多余的也不用多说了。
杜鹃他们回到市局工作,杜国强倒是跟着去送葬了,作为一个家庭妇男,他还是有这个时间的,大院儿几个不上班的男同志都有来帮忙。
这会儿远亲不如近邻可不是一句玩笑话。
甭管关系好不好,遇到这种事儿,没人袖手旁观,都是能搭把手,也搭把手儿的。
杜国强他们跟这样一起上山,帮着忙活,这会儿很少火葬,都是土葬,胡家也是这么干的,他们选了郊外的山,并不是杜国强他们常去的十分有“故事”的那座山,而是另外一座山,是正好在城市另一个方向的。
一般城里的人下葬,都选这座山,据说从风水上来讲,这座山适合做坟头儿,所以十几二十年这座山都是合适的“墓地”,一眼望去,山头儿上不少的坟头儿。
大家平时挖菜捡柴都不来这座山,晦气。
甭管怎么说要科学不能封建迷信,事实上大家还是对这些东西忌讳的。
杜国强他们来的也不多,胡大叔自己选的地方,人很快就下葬,常菊花哭的歇斯底里。
杜国强看了真是感慨,不管说什么,甭管平日咋样,常菊花和胡大叔对儿子倒是真的爱得深沉。
虽说不一定每个父母都爱孩子,但是胡大叔和常菊花肯定是爱的,不然也不能这样。
胡大叔这几天的功夫就瘦了十来斤,人看着都十分单薄,常大妈也不遑多让,原本就干瘦的人更是瘦的不行,显得人更刻薄了。倒是白晚秋没什么变化。这大概也是老两口看不惯白晚秋的原因,他们觉得白晚秋根本不伤心。
一家子情绪十分差,但是随着胡相伟入土为安,一家子总算是下山,杜国强好心的扶住胡大叔,说:“胡大叔你悠着点。这神情恍惚的哪行。你家还得你顶事儿呢。”
胡大叔嗯了一声,说:“我家老二是个命苦的孩子啊。”
别看杜国强有些同情胡大叔白发人送黑发人,但是他觉得胡相伟可不是什么苦命的孩子,他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怪不到别人,都是自己作死。
真是什么钱都敢拿,拿了还不知道藏着掖着,你不出事儿谁出事儿。
再说,他多少知道胡相伟干的那些事儿,虽说案子关键的地方有保密,但是都在一个大院儿,多少是有些消息传出来的。胡相伟干过什么,是个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了。
同情?
那没有。
但是他总不好戳一个老人家的心,胡大叔毕竟一把年纪。
别说假不假装不装,人能装一辈子,也是本事。
论迹不论心!
杜国强安慰说:“你看你家现在的情况,常大妈伤心欲绝,你家胡相明重伤住院,老大媳妇儿是个孕妇,白晚秋……她事儿也不少,现在你要是不撑着,你家还不乱套?”
胡大叔:“……是啊。”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们家这是怎么了。
这真是没个消停。
胡大叔惆怅的很,但是一行人倒是一起下山了。
以往有白事儿也要办一下的,但是最近社会环境关系,不少人家还是取消了这个。胡大叔他们家也是,这又不是婚礼,是个吉利事儿,还能沾沾喜气。
这个事儿可正相反。
因为不管饭,胡大叔他们家也没收随礼。
在这方面,胡大叔一贯都是面上做的体面的。
一行人下山,就连丁大爷都来了,他今天串休,跟着过来帮忙。
丁大爷:“你们回去吧,我就不回去了。”
杜国强好奇:“丁大爷你这是……?”
丁大爷:“咱来这边少,我在这边转转。”
杜国强诧异的回头,看向了满山的坟头儿,这有啥好转的?
不过丁大爷可不用人操心,大家一同离开,丁大爷则是很快的调头,嘿嘿,他上山的时候看到一棵树上有条蛇,也不知道是冬眠啊还是趴着等着攻击人,他憋着没说。
这要是说了,别人还不得跟他抢?
这下好了,大家都走了,这个可就是他自己的了。
嘿嘿!
丁大爷高兴!
至于危险?
舍命不舍财,这是丁大爷的做人宗旨。
不懂的节省,怎么能攒下大笔的养老费?
丁大爷可是知道,靠谁也不如靠钱,而且有可能不孝顺,但是钱不会!
这条蛇好好拾掇一下也能卖钱呢。
值得拼搏。
冲鸭!
对赚钱的事儿,丁大爷总是能拿出十二万分的精神头儿,他快乐的奔赴第一现场,好么!还在,太好了!
小心,要小心……
丁大爷这头儿跟蛇奋斗,那头儿大家一路往回走,好几个人都忍不住想调头回去看看丁大爷闹什么幺蛾子。不过这天儿啊,又冷了,往年二月份的雪可不多了。但是今年都下了三场了。
洋洋洒洒的大雪花飘散下来。
常菊花碎碎念:“我儿子死得惨啊!这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啊,呜呜呜,老天爷都为我儿子觉得委屈。那两个混蛋啊。他们干啥不好啊,干啥要对我儿子下毒手啊。杀千刀的货,他们啥时候能挨枪子儿啊,他们不死,我儿子都不能瞑目啊。”
几个老太太劝说着常菊花,常菊花越发的哭哭啼啼。
这是越劝动静儿越大。
杜国强他们一路进城走了快三个小时,天气是真的冷,他们过来送葬又没有骑车,一路回到家属院儿,杜国强觉得自己都要冻透了。麻溜儿的回家煮点姜汤喝一喝。
只不过杜国强刚一回来,就听到对门开门的声音,杜国强疑惑:“这会儿许元他们家不是都上班了?”
虽说疑惑,他还是开门了,轻轻把门打开一道缝隙,就见一个女人的身影一闪而过。
杜国强抿抿嘴,是汪春艳。
汪春艳这工作倒是挺好,迟到早退中途溜号儿,那是完全没有人管。
这是趁着大家都上班,过来找许元鬼混啊。
杜国强可不管人家的闲事儿,直接关门。
许元也是够道貌岸然了,他对她媳妇儿那个好啊,演的劲劲儿的。但是背地里就干这个。作为对门邻居,他家是最清楚的,许元和汪春艳两个人勾搭可不是一次半次了。
两个人时常偷偷摸摸见面的。
许元在外头的事儿,袁妙玉也半点都不知道。袁妙玉真是看着精明,实际啊,可不是。
她要是但凡精明一点就该知道许元不是什么好东西,许元已经把人领回家好多次了。袁妙玉竟然一次都没有发现。
杜国强来到厨房煮姜汤,天冷还是要喝一点姜汤的,人会舒服很多。杜国强自己忙活着,又给自己洗了一串葡萄。
这系统就是这点好,可不用管时间和季节,随时随地都能换新鲜的水果。
杜鹃之前换的没有吃完,杜国强就给捡剩儿了。
他倒是每当一回事儿,但是许元却有点忐忑,他本来是趁着大院儿人少的时候回家跟汪春艳勾搭,但是可不曾想这些人回来的还挺快。
这就是许元自己的错了,杜国强他们一行人去郊外,天不好,来回走了将近六x个小时,下葬还需要时间,所以他们真的不算快。只能说,许元自己没有安排好时间,以至于……麻爪儿了。
他听到有人回来立刻就跟汪春艳散了,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不管如何,他跟汪春艳的关系都是不能宣扬的。
下一次一定要小心。
不,下一次不能找汪春艳了,他跟汪春艳也黏糊有一段时间了,这女人是越发的狮子大开口,也不看看自己值不值得,正好,他也腻歪了。
慢慢疏远她吧。
他有钱也不是乱花的,前几天买猪肉,这女人就讹了他,简直是不要脸,要了五斤肉竟然不拿钱。他也是要面子的,只能给付了。要不是他拦着,这女人还想给肉包圆儿。
真是不知所谓。
她那天要了五斤肉就五块多,就这还不知感恩,今天过来找他幽会,竟然还要钱。
她嘴上说着“借”,但是是不是借,他还不清楚吗?
这是有借没还的。
其实就是要,说的好听叫借。
许元对汪春艳满满的都是意见。
他不喜欢贪得无厌的女人。
要不说这种熟女就是不好对付,要是赶上青春的少女,就不会像是汪春艳这样贪得无厌了。但是他乐意跟汪春艳勾搭,也就是冲着汪春艳“花样儿多”。
许元收拾了一下,确保自己不会被人看出来,这才出门。
他这次倒是没有回单位,而是直奔革委会,这二舅哥的马屁可是要拍的。
其实他觉得老丈人家的环境有些奇怪,明明三个孩子,但是资源都集中给了老大,对老二很忽视,还不如对他家袁妙玉好呢。这爱长子不奇怪,奇怪的是袁妙玉这个女儿竟然排在他二哥的前面,这就奇怪了。
重男轻女见过,没见过重女轻男的。
不过他媳妇儿也是个嘴甜的,可能一个家庭三个孩子,老二注定被忽视吧。
这跟男女就没关系了。
不过虽然他这舅哥在家是被忽视的,但是那也混的很好了,比他强了千百倍。大舅哥是在省城,他如今能靠的也就是二舅哥,他二舅哥也是很厉害了。
听说,这位也是一路踩着女人上位的。
袁妙玉跟许元感情好,自然是没少说自家的事儿,她这个二哥的能耐,她可是很清楚的。她说这些就是叮嘱自家男人。就算是二哥在家不受重视,也不能随便的得罪。
她二哥可是心狠手辣。
这是对许元的叮嘱,许元也记在心里,他也感叹这二舅哥跟他一个路数啊!
不过他还是个善良的好人,老老实实的跟袁妙玉结婚,不像是二舅哥,踩了一个又一个。最后相亲娶个李秀莲。说真的,许元就没看出来李秀莲哪里好。
要说家世,李家跟袁家没法儿比的。
要说长相,李秀莲还不如被她横刀夺爱的白晚秋。
要说工作,百货商场售货员是个好工作,但是也不是什么领导岗位。
这怎么看,李秀莲都一般般啊。
她还跟别人处过对象,处过好几个。
就是不知道这个二舅哥怎么想的。
这千帆过尽所以要找个老实人?
搞不懂!
他是搞不懂,但是不妨碍他观察,多观察一下,保不齐学点什么以后用得到。
他这次过去找袁浩玉,也是为了给他通风报信。
胡相伟原来可是李秀莲的对象,订婚要结婚那种啊,两家还有些龌蹉,他现在过去说一说,也是让人开心一下。
说实话,在杀人二人组还没被抓之前,他其实都怀疑过自己这个二舅哥的。
不为别的,就为胡相伟和李秀莲处过对象。
不过事实证明还真是他想多了。
这事儿跟袁浩玉没关系。
倒是也对,袁浩玉是无利不起早,这事儿有没有什么利益,他何必蹚浑水。
他一路来到革委会,因为他时常过来“拍马屁”,这边的人倒是也都认识他。进门也没人拦他,他一路来到二楼的办公室敲门。
“进来。”
许元满脸是笑的推门,“二哥。”
袁浩玉:“你怎么来了?”
许元:“我没事儿过来坐坐。”
话是这么说,但是却迫不及待的开口:“二哥,今天我们大院儿那个胡相伟下葬,这老小子,死的可惨了,是在粪坑溺死的。这就没听过这么憋屈的死法。”
袁浩玉似笑非笑:“我知道了,从他失踪到现在都快半个月了,你现在才想到跟我报信儿了?”
许元心说:我他妈那不是怕是你干的嘛!哪敢跳出来冒泡。
他赶紧说:“之前人心惶惶的,都不清楚怎么回事儿,我来说也没用,现在案子的结束了。我也知道来龙去脉了,那自然是要来跟你汇报汇报。”
袁浩玉:“汇报这个词儿就不要用在这里了,都是一家人了,我也不是你的领导。”
许元:“对对对,一家人。”
他在袁家人面前,一贯都是很谄媚的。
“他的事儿,之前也有公安来找过我的。毕竟你是知道的,我们也算是有牵扯的。我自己没当一回事儿,但是在外人看来这就是矛盾。好在大过年的,我们家人可多。倒是人人都能证明。”
“我看公安他们也是想多了,胡相伟可不是好东西,到处遭人恨,有什么下场都不奇怪。”
他顺着说,果然袁浩玉笑容更真切了些。
“他们胡家最近可乱遭,这几天还打了呢,他家那个儿媳妇儿吃里扒外……”
袁浩玉微笑,说:“这事儿倒是能说给你二嫂高兴一下。”
“是了是了。”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寒暄了两句,袁浩玉似乎不经意的问:“你家对门还是杜家?”
“对,还是他家,我家这也不能搬家啊。”许元有点拿不准袁浩玉问这个干啥。
袁浩玉:“我记得对门那小丫头叫杜鹃吧?她好像是城南派出所的。”
许元:“对,她是城南所的,不过最近在市局帮忙。胡相伟的案子,她一直参与的。你别看杜鹃这人年纪不大,她还挺厉害的,我听说,如果不是她去年夏天才上班,工龄太短不合适,去年的先进都有她。该说不说,他们家我还是知道的。陈虎兄妹没什么心眼儿,就是莽夫,他家真有心眼的是父女俩。”
袁浩玉:“要我说你们大院儿年轻姑娘还不少,小寡妇也多,我记得你们那个楼就有一个吧?”
许元:“……”
这怎么转到女人身上了?
他赶紧说:“我对妙玉是一片真心,对旁人都是不多看一眼的。二哥这你放心。”
袁浩玉可不相信,他自己也是男人,还能不知道男人?
就说他,其实袁浩玉之前就相中杜鹃了,但是杜鹃这种性格,他可不敢把这种定时炸弹放身边,所以娶是不能娶的。要说背地里搞点什么勾搭上……
换个没有背景的姑娘可能袁浩玉就干了。
但是杜鹃还是不行,他家虽然也没什么大的背景。
但是她舅舅陈虎抓迪特被炸伤是立过大功的,也因为他,其他同时行动的人才没有出事儿。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了。可是也正是因为二十多年前,当年的一线公安现在一个个可都不太一般了。
混的最次的都是因为冲动总是捅娄子的副队长老李。
他们市局的局长都是那一茬儿被救下来的人。
虽说平时用不上,但是却也不会看着他们革委会乱来。
他们想构陷一下,然后拿捏杜鹃都不成。
再加上杜国强在这个系统这么多年,真是门清儿,跟谁都熟,真是说不好闹出什么事儿。
袁浩玉心里也是好色的,但是却知道什么人能动,什么人不能动。
他心里有一个算盘珠子,做什么事情都要算一算值不值得。杀敌三千自损八百,他肯定不干。他是一定要自己毫发无伤。所以虽然有点心思,但是却也只是有点心思。
真的出手,那倒是没必要。
而且,他看见过好几次齐朝阳和杜鹃一起,不晓得他们是不是有暧昧,齐朝阳也不是能轻易得罪的。
袁浩玉揉揉太阳穴。
袁浩玉不说话,许元琢磨一下袁浩玉话里的意思,还是没太懂。
他问了杜家,又说了女孩子……
他冷不丁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说:“二哥,你……”
这话怎么问?
他倒是不好问了。
许元这会儿就觉得自己真是个笨嘴笨舌的,一时间还组织不好语言了。
袁浩玉:“……”
就这反应能力还想进步?
别想了。
他开口:“我就是随便问问,我是之前看到齐朝阳跟你对门那个杜鹃格外亲近,他们是处x对象?”
许元:“格外亲近?”
有吗?
没有吧?
虽说今年齐朝阳是回家多了点,但是他跟杜鹃格外亲近了吗?那不是为了工作?
在许元心里,杜鹃其实就是个小孩儿。
虽然上班了,也是小孩儿。
至于杜鹃高大,杜鹃他们家刚搬进大院儿的时候还是初中生,那会儿就很大只啊。瘦瘦高高的,像是一个竹竿儿。作为对门邻居,许元从来没把杜鹃当大人看。
当然,也是因为杜国强和陈虎梅一口一个孩子,一口一个我家娃儿,这日久天长的,许元真是一下子习惯不了杜鹃长大了。
“杜鹃才多大,他们应该就是为了案子。”
袁浩玉:“???”
她都上班了,也不是小孩儿啊。
不过袁浩玉也没在多说什么了,他只是说:“你跟你们大院儿那个小寡妇,可别以为我不知道。”
许元:“!!!”
袁浩玉也是阴差阳错知道的。他们这边有个小子前几天下班买肉。正好看到许元给汪春艳付款那一出儿。五块多。天爷啊。五斤肉啊。不是一般关系怎么可能舍得花这个钱?
他自然是要狗腿的告诉袁浩玉了。
袁浩玉一看许元僵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果然不对,不过他倒是没有暴怒,只是说:“你既然要做就隐藏着些。我可不希望这事儿传到妙玉耳中,让她伤心。男人嘛,有些这个事儿都是正常的,但是你不能做在面上,让我妹妹下不来台。如果你真是让人下不来台,让我妹妹回娘家告状,我爸妈可不能算了的。你这就是打我们家的脸了。”
许元吓的赶紧点头:“二哥你放心,我断了,我肯定跟那个女人断了。”
他不知道袁浩玉知道多少,但是眼瞅着他不追究,所以也就承认了。
“我一定听你的,从此就跟那个女人一刀两断。”
突然间,许元灵光一闪,低声说:“二哥,其实汪春艳那人挺好的,别看她不如小姑娘水灵,但是她会的多啊!如果你寂寞了,我来给你安排。”
他暧昧的笑:“汪春艳还是很有风韵的。”
袁浩玉挑挑眉:“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还不至于干这个。”
再说,就冲他看上杜鹃就知道,他喜欢清灵如水那种青春挂,汪春艳这样的,他还真不太喜欢。
他倒是不怕被许元拿了把柄,男人嘛,这事儿不算什么。
再说他收拾许元还是很容易的,单纯觉得汪春艳不行。
许元:“大哥,这你就不懂了,这好不好的,不试试怎么知道?汪春艳自己肯定也乐意。”
袁浩玉摆手:“不用。”
许元:“试试嘛,试试又不吃亏。”
他如果给汪春艳也介绍了个人,那汪春艳以后就不用来找他了吧,他可以更顺利的给汪春艳甩掉。
许元赶紧凑近袁浩玉的耳朵,低声:“她会的可多了……嘎嘎嘎!”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许元果然给袁浩玉说动摇了。
许元:“二哥你就放心吧,这事儿我给你办的妥妥的。”
他是巴不得找个机会给袁浩玉做点事儿,能够更靠近袁家呢。
这升官发财,可就指着媳妇儿娘家了。
马屁还是要拍的啊。
不过他也琢磨他这二舅哥,这人提了杜鹃两次,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上杜鹃了。
不过不管是不是,他都不掺和这个事儿,许元可是知道对门有多护犊子,他家是真能发飙的。亲弟弟杜国伟夫妻被打成什么傻样儿,最为对门邻居他可是看的清楚。
他可不想挨揍。
不过这什么眼光啊,啧啧,不如他。
许元一路回去,琢磨这事儿不能在大院儿说,太显眼了。
虽说汪春艳在家,但是许元还是把人叫到外面说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找了一处背风的胡同儿,这边有一棵树,两个人站在了树下。许元左右看看,确认没人,他可不是那大意的人。确认周围没有人,他低声正要开口,就被汪春艳打断,她娇滴滴的说:“今天不是都跟你快活过了?你又找我干什么?怎么的?没够?”
树上的人差点一个没抓稳摔下来。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树上的人……没错,又是杜鹃,还是杜鹃,就是杜鹃。
杜鹃现在都怀疑,是不是她有个系统的关系,所以总是能遇到各种奇葩事儿。不然的话,她给小朋友抓猫上树,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儿?
是的,杜鹃是为了抓猫猫上树的。
这会儿还不是下班点,她去所里找一个蓝大爷证明一个材料,这正往回走,就遇到两个哭哭啼啼的小朋友。两个小孩儿淘气一不小心给家里养的猫放出去了,猫咪一溜烟儿跑没了。两个小孩儿知道害怕了。
正好杜鹃路过,正好杜鹃一身警服,小朋友也知道有困难找公安。
这不,杜鹃就帮他们追猫了。
不过两个小家伙儿才五岁。太小了。所以杜鹃没让他们跟着,好在他们家这只三花猫长得明显,杜鹃一路追过来就看猫咪上树了。杜鹃为了抓猫,就跟着上来了。
她刚把猫猫抱进怀里,人还没下来,就看到这一出儿了。
这油腻的虎狼之词。
杜鹃坐在树杈儿上,不动了。
你们倒是知道检查,但是你们不能光看周围有没有人,也抬头看看啊,我这么大只就坐在树上呢。你们啥眼神儿啊。
杜鹃是个好心的姑娘,也不能让人太尴尬不是?所以虽然坐在树上,她倒是安安静静的没言语。嗯,免得吓到下面那两个。真是的,在,选的地儿啊。
杜鹃撇嘴。
倒是许元听了这话潇洒一笑,丝毫不觉得油腻,他捏了一把汪春艳的脸,说:“我看你是怎么都不够。”
杜鹃:想哕,咋办!
作为唯一的围观群众,杜鹃觉得自己真是怪恶心的。
但是下面的两个人真是不觉得,汪春艳含羞带嗔的锤了许元的胸膛一下,小拳拳捶胸口。
“你怎么这么坏!”
许元嘿嘿笑,笑够了,低声说:“其实我有事儿找你。”
“死鬼,你说。”
许元:“你想要钱吗?”
汪春艳白了许元一眼,说:“我怎么可能不想要?这世上还有不想要钱的人吗?你想什么呢。我自然是想要的,怎么?你有什么好路子要便宜我?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就知道你对我真心。”
许元就知道,这女人只要一提钱,就什么都行。
许元:“我媳妇儿的二哥知道我们的事儿了,他对你……有些好奇。”
汪春艳一愣,心里有些不舒坦,她自己勾搭归自己勾搭,这叫什么事儿?
她抿嘴。
许元赶紧说:“袁家有钱的,你应该很晓得的。你们凑在一起,是绝对不会吃亏的。而且,我想你应该也听过他的,如果他上心帮你,别说调动工作,就是从临时工变成正式工,也不难得。我不是想要出卖你,而是知道你的困难,才想帮帮你!我就实话告诉你,人家其实还看不上你这样的,他稀罕那种黄毛丫头。还是我说你好,他才有几分动心。我给你们介绍,我是拿不到什么好处的,但是你能啊!你跟着他能拿到的好处那可太多了。只要你用心,不愁的。但是如果你糊弄来,不讨人喜欢,什么也得不到,这可怪不了别人。”
汪春艳很快的调整心态,仔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她睨了许元一眼,说:“你竟是会编排人。我就不信有人不喜欢我这样的,喜欢黄毛丫头。”
许元:“我撒谎让雷劈死,我看他喜欢那种清纯的。”
汪春艳:“青瓜蛋子懂个屁。”
汪春艳这人就是这样,能拿到手就是最好的。脸皮什么的不重要。
许元说得对,袁妙玉她哥哥还是很值得她用心的。
哪怕是露出一点点,也是好的。
就算是不给她更多,她也多个能吸血的人。
汪春艳含笑:“那我就谢谢你了。”
许元:“你跟我客气这个?我也是知道你过的难。”
杜鹃在树上觉得十分十分迷茫,你知道她过的难,也是给她介绍个男人?你们也太癫了吧?
杜鹃恍恍惚惚的。
这叫什么事儿啊。
不过杜鹃倒是依旧没出声,人家你情我愿的,她一个偷看的就别发表意见了。
但是!
但是但是!
为什么啊!
杜鹃觉得自己果然搞不懂成年人的世界。
虽然她也是成年人了,但是真是……这都什么啊!
杜鹃都要抓狂了。
但是树下的两个人倒是黏黏糊糊的很快乐,还勾在一起亲了一下。
许元:“既然x你同意了,我就来安排,你放心,保证不会让你吃亏。”
汪春艳嗯了一声,眼看都要下班了,他们也不敢长时间聚在一起,生怕被人看见。许元率先离开,走的很快,鬼鬼祟祟。生怕被人看见。
人走了,汪春艳站在原地没动。
突然,汪春艳笑了一声,自言自语:“老娘还没嫌弃你是个不中用的,你倒是嫌弃上老娘了。还想给我甩出去,当我看不出来你的心思?哼!要不是看在钱的份儿上,你当我乐意找你?放个屁的功夫就结束了。没用的玩意儿,都跟不上五十的老头儿。真是看着人模狗样,内里是个不中用的。”
汪春艳骂骂咧咧的离开。
杜鹃目瞪口呆:“……”
啊啊啊啊,脏了她的耳朵啊!
她一点也不想听见啊!
杜鹃生怕再有人来这儿密谋,赶紧抱着猫猫下来。
一人一猫都有些无助。
猫咪大概也被恶心到了,这会儿老实个不行!
杜鹃抱着猫猫来到失主家,是一个老太太出来的,她真是谢了又谢。
杜鹃:“不用谢。你家猫咪很乖的。”
老太太:“我家猫咪小时候跟狗一起养,性格比较像狗,喜欢遛弯儿,每天都要出门的。这不,今天我有事儿出门把它关家里,它就着急了,赶巧儿两个孩子淘气把门打开,它就自己出去遛弯儿了。其实它能自己找到家回来的。不过孩子不知道,真是麻烦你了。”
杜鹃:“没关系。”
“那咋没关系?这猫是我家的家人,它可是打小儿就跟着我们的,要是丢了哭都来不及。”
杜鹃心说,你刚才还说它能自己回家。既然自己能回家,咋可能会丢?
老太太:“我家猫等生了小猫,送你一只最好看的。”
杜鹃:“啊?”
老太太:“就这么定了。”
杜鹃:“……”
她出门一趟找个材料,听了一肚子八卦,还预定了一只猫?
杜鹃恍恍惚惚再次离开。
这一天天的,也太充实了。
不过回去的路上杜鹃也琢磨,她觉得自己总是能遇见八卦绝对不是偶然,一定是系统的影响。不然为啥以前她念书那会儿啥事也不知道?
现在倒好,每天都能遇到离谱的八卦。
现在想一想,还觉得好哕。
想吐!
但是这男女关系也够脆弱的,面上两个人那个腻歪啊,背地里汪春艳那个嫌弃劲儿……
杜鹃摇摇头,将脑子里的东西甩出去,必须甩出去,不然太膈应了。
都是些什么乌七八糟的。
杜鹃觉得真是工作越久遇到的人越多,越是觉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别说外面的大世界了,就是他们身边这一亩三分地,事儿都不少呢。
杜鹃很无语,不过倒是很快的回到市局。
张胖子:“我以为你丢了呢,正打算去找齐队说说,出门找找你,你这也太久了。”
杜鹃:“路上遇到两个小朋友求助,让我给他们抓猫,我也不等你让孩子失望啊。你看我身上脏的,我都爬树了。”
她还带着几分小得意,说:“那家的大妈说了,他家猫猫以后下崽儿,要送我一只呢。”
张胖子噗嗤一声笑出来,说:“你有时间养吗?”
杜鹃一愣,挠头:“对哦。”
第112章 林子大了什么都有
杜鹃觉得她的系统再给她创造机会见证所有八卦。
哎, 她的系统不是叫“天降正义”系统吗?也不是“八卦吃瓜”系统啊。
不过好在杜鹃也就是想想,并不纠结这些事儿,自己纠结纠结不出来道理的事儿, 她是不多想的, 这不是为难自己?
人啊,不内耗才会快乐!
虽然她爸爸总是有些奇怪的词儿,但是杜鹃觉得很对, 不内耗, 这个词儿就很精准呀。
虽说知道了许元拉皮条,但是杜鹃除了回家嘴几句,在外面倒是从来不多说的。她看不上汪春艳许元干的事儿, 但是这事儿跟她也没关系的。
而且说实话啊,都在大院儿住着,很难说别人也不知道,不过大家都是装不知道罢了, 心里指不定多么门清儿呢。
要不然,胡相伟死的时候,怎么可能查到那么多内情, 丁大爷老两口知道他跟孙婷美的事儿。薛妍妍也知道胡相伟想杀妻的事儿。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杜鹃才不管这些,随着时间一天天过,杜鹃倒是终于回到了所里。
说起来,她去市局也大半个月奔着一个月了, 二月初为了查案子去的,现在都二月末了呢,院子里的小孩儿最近都哇哇哭,嗯,因为马上开学了。
不说旁人, 他们楼这一层的小顺儿就整天哭哭哭的。
真是要命!
跟杀猪一样。
不过杜鹃倒是能理解。以前放假的时候,她也很痛苦开学啊。
现在上班了,倒是有些怀念上学的时候,那会儿还挺无忧无虑的,虽说现在也是一样,但是感觉不同了嘛。做大人,事情就变多了。杜鹃回到所里上班。
上班第一天,她都看到张胖子张叔松了一口气。
杜鹃好奇的问:“怎么了?你这回来还叹气?”
张胖子:“我哪儿是叹气,我是松了一口气。市局真的太忙,我扛不住啊,我回来我高兴啊。”
杜鹃噗嗤一声笑出来。
两个人一同走进所里,卫副所:“太好了,你们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要去市局要人了,我可怕他们把你们留下了。”
大家都哈哈大笑。
杜鹃:“我真是太重要啦。”
“那可不!”
这话不是假的啊,有个女同志真的方便很多。
虽然调侃了几句,但是大家倒是都正常工作,杜鹃回到办公室,老高感叹:“咱们办公室还是第一次全员都在。”
他们组六个人,杜国强离开,他闺女杜鹃接班。蓝大爷调内勤,李清木接班。如今还是六个人,只不过多了两个新鲜血液。现在基本上两两一组,陈正民带着陈晨,老高带着李清木,张胖子带着杜鹃。
李清木:“杜鹃,跟着市局查案,什么感觉啊?”
杜鹃:“也没什么感觉,就是全面排查呗,累是累的,但是查到凶手还是挺欣慰的。”
杜鹃最最欣慰的,就是提前抓到两个穷凶恶极的歹徒,不然他们十多年后才落网,倒是又要害了不少人的。杜鹃觉得能够提前十多年抓到他们,真的是老天有眼。
哦,也要感谢他们公安的努力。他们可是纯靠走访排查,腿都走细了。
杜鹃:“你们这段日子忙不忙?”
“忙啊,怎么不忙?东家长西家短,不过大矛盾就很少了,胡相伟被杀人心惶惶的,大家大的矛盾还真是不敢闹,也生怕□□死。”
杜鹃了然点头。
“前一段儿不是总有人在公共厕所附近寻摸想要掏粪坑挖宝吗?自从除了胡相伟的事儿再也没有了。这比咱们之前天天巡逻效果还好。大家都怕捞不到什么宝贝,反而捞出一具尸体,那就要吓死了。”
杜鹃没忍住,真是哭笑不得。
明明是个坏事儿,但是对社会安定竟然还有点正向的作用。
“杜鹃,市局那边说没说,那两个人什么时候挨枪子儿?”陈晨好奇的问。
杜鹃:“没说,不过我估计应该很快的,他们的性质太恶劣了。”
“那倒也是。”
现在社会环境紧张,这样的的事情都判的重。不过也对,正好能打击一下那些穷凶极恶的疯子。
毛大毛二这两兄弟,有点超雄特征,十分的危险,早早挨枪子才是好事儿,可是能挽救不少人呢。大家都盼着他们早点完犊子。
“听说梁山县那个大妈好心给他们吃的,结果反倒是被害了。”
“是啊……”
几个人好久没见,但是倒是就着这个案子聊了不少。
不过虽然聊天,但是也没有耽误工作,杜鹃拿出自己的工作笔记,把最近的事情也都记下来。她这个人有个习惯,做事情习惯落下下来。
学习的时候她会准备学习笔记,工作就会准备工作日志。
“杜鹃,门口有人找。”
杜鹃抬头:“谁啊?”
“不认识,是个小姑娘。”
小姑娘?
杜鹃很快的出门,这一出来倒是诧异了,她很惊讶的问:“杜若,你怎么来了?”
杜若,她的堂妹,杜国伟的二女儿。
杜若笑眯眯的:“杜鹃姐,我昨天回乡下了,家里让我给你家带了东西,我给你送来了。”
杜鹃:“你怎么没送去我x家啊?”
杜若:“我去了,家里没人,我就过来了。”
她爸出门了啊。
不过很快的,杜鹃说:“进来坐。”
杜若摇摇头,来派出所坐,总是觉得怪怪的,她说:“不用了,我送完了就要回家了。”
杜若:“给。”
杜鹃:“谢谢啊。”
杜若摆手:“不用谢,我就是当捎儿的,你放心吧,我爸妈是没有拿的,都在这儿了。”
杜鹃:“……”
杜若抄着手,一溜烟儿走了,杜鹃这才提着袋子进门,李清木好奇:“什么东西啊?”
杜鹃:“我也不知道,我看看。”
杜鹃打开袋子,这一看,是一些山核桃和大榛子。
李清木凑过来探头一看,说:“嚯,不错啊,给我一个山核桃。”
杜鹃:“自己拿。”
李清木虽然自来熟儿,但是也知道多少,就拿了一个。
杜鹃:“你们尝一尝。”
“不用不用。”
大家都不要。
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
“这乡下也是有好东西的。”
杜鹃:“嗯,应该是我家里人上山捡的。”
这住在乡下的日子是一千个一万个比不得住在城里,但是如果是穷的叮当响的人家,那农村又不差了。最起码勤劳点上山也能划拉点东西。
杜家人多势众,人力是最不值钱的,倒是也能捯饬不少有的没的。
杜鹃把袋子收好,琢磨杜若怎么会突然回乡下,不过很快的,就有人来报案。
“公安同志啊,公安同志你们快帮帮我啊,我家大鹅丢了啊,呜呜呜,我家的大鹅啊!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偷了我家大鹅啊。你们快来帮帮我啊。”
张胖子起身:“杜鹃,你跟我去看看吧。”
杜鹃:“好。”
两个人很快的出门……
一只大鹅丢了,果然是大事儿呢。
杜鹃很快的进入工作,不过还又琢磨了一下,爸爸没说今天要出门啊。
他早上吃饭的时候还说他们都上班走了,他要睡个回笼觉的。
这又去哪儿了。
杜国强去哪儿了。
要说起来,杜国强一大早确实是打算睡个回笼觉,但是谁曾想计划没有变化快呢。
一大清早的,白晚秋突然昏倒了。
胡大叔都去上班了,常菊花嚎的前楼后楼都听见了。一大群人手忙脚乱的把人搬到了小推车上,送医院了。
杜国强……他跟着去看热闹了。
这年头儿,错过什么也不能错过八卦啊!
真不是他爱八卦,而是这个年头儿的消遣真是太少了。
别说上网,电视机都没有普及,哦不,就连收音机都没普及。
杜国强又不乐意看样板戏,气血太足了,那精神面貌,他吃不消。
所以这有点热闹,那还不是立刻跟上?
别说是他,谁都一样,要不说现在但凡有点打架的事儿,都嗷嗷的一群围观群众,属实是大家没见过世面啊。
一大清早,嗷嗷的奔着医院来。
白晚秋突然昏倒,真是吓到了常菊花。
常菊花虽然刻薄,但是也怕闹出人命啊,前一段时间他家儿子入土为安,家里就一直都逼着白晚秋离开、白晚秋是宁死不走。他们家已经闹了好几场了。
这样一大早她突然晕倒了,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常菊花:“这个贱人一定是吓唬我们,一定是。”
“马上就到医院了,你看看医生怎么说吧。”
“对啊!”
大院儿浩浩荡荡的跟来十多个人,杜国强也在其中。
“嗯……我怎么了?”
倒是也巧了,刚到医院,白晚秋倒是悠悠转醒,茫然的问:“我怎么了?”
“你昏倒了?”
“你咋了啊?要不要紧?”
“这好端端的咋就昏了?你是不是最近太上火了?这样可不行的。”
大家七嘴八舌,白晚秋柔弱的躺在板车上,揉着头,一副迷茫的样子。
常菊花怒道:“好了,既然没事儿就回家,竟是给我使幺蛾子,我就不知道我们家怎么那么倒霉,摊上你这么个玩意儿,我跟你说,你得赶紧给我走人。别是整天你在我家昏倒吓唬人,你不就是不想走?我告诉你,没门儿!”
白晚秋心里憋着火,但是面上却强忍着仍是脆弱的样子。
她说:“妈,我也不想的。我就是……我还是去看看吧。”
常菊花眼睛一竖,叫:“看什么看,竟是浪费钱,人都醒了还看什么?怎么的你得钱是大风刮来的?这上医院不要钱的吗?你这嘴巴一张一闭就要去?”
白晚秋委屈:“我就想看看……好端端的,咋能晕倒?这不可能……哕!”
她干呕了一下,说:“我不舒服,我真的不舒服……”
兰婶子这样好心的劝道:“常大妈,让她看看把,年纪轻轻的别有什么事儿,早看也早点更好的。”
“是啊。”
常菊花可不同意,瞪大眼睛说:“你们什么意思,倒是不用你们花钱了,你们倒是会装好人,你们如果真的这么好心。你们拿钱让她看病啊!你们如果出钱,我就领她看。”
大家立刻都不言语了。
谁也不是钱多的没地方使。
白晚秋一看大家都不言语了,立刻说:“我自己有钱的,我还是得看看,你们都回去吧。我自己去看看就行。”
常菊花:“哼!你钱多烧的?”
白晚秋更加憋气,她说:“我总不能不顾身体。”
她深吸一口气,说:“我自己能看的,你们回去吧。”
她蹒跚着起身。
“我扶你……”
“不用。”白晚秋拒绝了裘大妈的好意,说:“你们都回去吧,我自己看也是一样的。我不用你们管。”
她语气里带着埋怨:“既然不能给我拿钱看病就别装好人了。”
嚯!
大家真是无语了。
谁没事儿要给你搭钱啊!
这什么想法,不愧是常菊花的儿媳妇儿,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大家都相当无语。
不过倒是都没有跟着白晚秋。白晚秋蹒跚着进入医院。
杜国强问:“真的不用去看看啊?”
“谁管她,反正我不管,这个贱人不是能吗?就让他自己看吧,我反正是要回家了。”常菊花哼了一声,不过又想到大儿子,说:”算了,来都来了,我去看看老大咋样了。”
胡相明还在住院呢。
常菊花大步流星的直接走人,根本不管其他人。
大家真是无语,你说大家都是来帮忙的,她一句道谢也没有就算了,这板车还得他们再推回去。这常大妈可真是不值得帮助。
这叫什么人!
杜国强抄着手:“你们要回去了?我去个厕所再走。”
“人都走了,我们可不是得回去,这叫什么事儿啊。”
大家一个个吐槽抱怨着,一同离开。
杜国强早上就想上厕所了。但是看热闹的心压住了上厕所,这会儿可是着急了,他快走到一楼厕所,说实在的,这厕所还挺脏。杜国强碎碎念吐槽了两句,倒是快进快出。
无他,嫌脏。
杜国强快进快出从厕所出来,还没等出门,冷不丁一扫,就看到白晚秋跟没事人一样站在走廊最里头那间诊室的门口,那间诊室最走廊最里头的一间,走廊尽头有一个窗户,白晚秋靠在窗台上,脸上没有半点刚才的脆弱和虚弱。
她看着正常极了。
不仅如此,她还在科室门口探头探脑,低声跟身边等着看病的人搭话。
杜国强:“???”
他疑惑的看过去,就见那间诊室门口写着:妇产科。
白晚秋去妇产科?
杜国强看看诊室,随即出了门,从外面蹑手蹑脚的绕到这一片的窗口。
偷听,这里很合适了。
杜国强觉得白晚秋有点奇怪。
果然,站在这个窗户旁,就能听到走廊里说话的声音。
“大姐,你怀孕五个月了啊。那一个月的时候是什么反应啊?没啥感觉?一点也没有吗?”
“啊,你是一个月就有反应了啊,你身体不好所以才有感觉?”
“那几个月开始孕吐大?”
“大嫂子,你说显怀得几月啊?”
“怀孕都有啥症状?酸儿辣女有谱吗?”
“一般几个月能查出来?一个月不能吗?得两个月啊,有的老中医把脉一个月出头就能看出来?这样啊。”
白晚秋正在问这个问那个,倒是让杜国强有些x诧异。
她问这些干什么。
她家不是有个孕妇吗?
难不成她想对孙婷美的肚子干什么?
也不对,就冲着问的话,看起来也不像。
难道她怀孕了?
可是这不是都在诊室门口了?直接检查不就得了?
杜国强颇为疑惑,但是白晚秋倒是又陆陆续续的问了一些情况,全都问好了。掏出一张纸,攥在了手心。
杜国强更疑惑了。
这是要干什么?
不过也没等杜国强思考很久,白晚秋这边打听的差不多了。这才出了医院往家走,杜国强总是不好跟着她。不然让人看了都说不清楚的。
他可不想落个不好的名声,这么一想,杜国强索性掉头,他直奔自己的快乐老家,二手商店。
可不要以为二手商店都是二手,有不少东西是顶着二手的名字,但其实还是新的。
以前二手商店没什么的,但是自从这两年政策越发的紧张,抄家下放的也不少,这二手商店的东西就多了。不仅这里,百货商场也有呢。
杜国强隔三差五的来转转,琢磨能不能捡点什么漏儿。
古董古玩那些别想了,他不识货。
真要指望古董古玩发财,那他估计都半截身子埋土里了。几十年,没那个必要。
君不见多少年代文囤了古玩也不会变现。
如果真的喜欢,到时候有闲钱儿了可以正式的淘换一些,也甭指望卖钱,而是给将来传给小辈儿,也算是为孩子做点贡献。
他打算等十几年后改革开放了,手里有闲钱就去友谊商店华侨商店收一收。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上旬。这些地方都是有古玩卖的。
而且实打实不会掺假的,不便宜,但是不坑人啊。
潘家园儿倒是能淘到好东西,但是就他这个眼力?
杜国强纵然在自信也知道他没这个水平。
人啊,要有清晰的认知。
所以再说回现在,这十来年,杜国强可不想掺和这些事儿,虽然能捡漏儿,但是真是犯不上提心吊胆的。正因此,虽然杜国强也常来这些地方,基本不看那些瞅着就说不清道不明的,也不怎么看二手的,基本都是淘换新的。
这新东西,就不涉及这个了。
杜国强来到二手商店,还没进门,就看到他们在搬运。
杜国强疑惑:“这又干啥啊?”
一个营业员搭话儿:“还不是革委会,又把东西弄到我们这边卖,这些都是百货商场那边搬过来的。本来我们这边也有,他们那边也有,但是那边卖不过我们。再加上百货商场那边不好惹,这不,说是以后都弄我们这边代卖。”
口气满满都是怨怼。
这可不怪他们啊,现在这公家的买卖,干多干少工资一样。
谁乐意多干活儿?
但是他们惹不起革委会啊。
百货商场那边人家是大店,人家能拒绝。
他们这边可不敢。平白无故就多了活儿,一个个都哭丧着脸。
这事儿对这些售货员来说是晴天霹雳,但是对杜国强来说倒是不坏,毕竟不用两头跑了。直接来这里就行。他打量搬过来的东西,自从不止一次从家具还有乱七八糟的物件里找到东西。现在这再送过来的,都恨不能扒皮拆骨的查十遍。生怕遗漏了什么。
杜国强凑上前:“有布料吗?”
布料可是个好东西,营业员摇头:“没有。”
这种东西就算有也直接分了,卖的不多。
杜国强又看了会儿,没遇到合适的,这才离开。
说起来,他前几天偷偷摸摸买的那个毛毯子可真是不赖,说是残次品,但是根本看不出哪里残次,杜国强还有兰婶子都咬牙买了两床。
他们同行还有其他人,不过杜国强倒是不认识,大家都是来买东西的,各自捂得严严实实。
一般遇到这样的好事儿,哪能不冲啊。
毕竟你看看,就连商店想买都没有。
倒不是说一定要来这里买,而是因为这里不要票。
这年头儿,钱重要,票更重要。
杜国强一路溜达回家,刚进大院儿,就看到大家都站在院子里的老地方,水井旁大树下。
这是大院儿小聚点,但凡是天暖和点,老大妈大婶子们都要在树下干活儿唠嗑,堪称八卦集散地。而这会儿也好几个人在呢,白晚秋站在他们中间,表情带着几分得意。
白晚秋:“我没有想到,竟然这会儿查出来有孩子。看来老天爷都心疼大伟哥,想要让他有个后。不过我倒是又高兴又为难。”
杜国强:“???”
白晚秋:“我说我最近怎么情绪起伏这么大,今天还晕倒,到了医院大夫一看,人家一下子就查出来了,说你这不就是怀孕了?都快俩月了。”
杜国强:“???”
白晚秋:“我真是说不好是个什么心思,我高兴终于得偿所愿,但是也难受,难受这孩子将来怎么办啊?我要不要啊?大伟哥死了。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咋活啊。没生的话一点也不耽误我二嫁,但是有个孩子就不同了啊。说句不好听的,在很多人看来就是拖油瓶了。”
白晚秋的手抚在肚子上:“我念着大伟哥,想给他留个后,可是我娘家可能不会赞同我留下这个孩子……”
白晚秋的话真是在大院儿掀起小风暴,谁能想到啊,胡相伟人都没了,白晚秋竟然怀上遗腹子了。
一时间,大家真是不知道咋说咋劝了。
这个孩子要说来的是个时候,那是真是时候,再不检查出来,胡家就要给她撵走了。
但是要说不是时候,也真的不是时候,胡相伟死了,这个孩子要是生下来可就是白晚秋的负担了。
但是对于死了儿子的老人来说,这个孩子很重要了。
不管从哪方面说,这事儿都不好说。
所以饶是大家一贯是喜欢八卦的,这会儿也麻爪儿不晓得怎么说更合适。
杜国强站在不远倒是听了个大概。
白晚秋撒谎!
杜国强一下子就判断出来了。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白晚秋在医院的时候根本没有检查,她当时可是打听了一圈之后直接走了的,走了走了走了……
她要装怀孕!
为什么啊。
杜国强几乎是一秒就能自问自答了,她不想回娘家,还想在胡家,而且有了这个“孩子”,还能狭天子以令诸侯。胡家人肯定是想给胡相伟留个后,那白晚秋可就占上风了。
杜国强再看白晚秋,感叹这女人行啊。
竟然能想出来这招儿。
或者,她早上晕倒都是假的,就是为了大张旗鼓的去医院?
在医院门口独自一个人进门也是算计好的,如果有人跟着,怕是就不好作假了。
她没有买通大夫,所以全程一个人演独角戏。
杜国强分析清楚了,决定离这娘们远点,别是到时候再弄个流产往谁身上一栽赃,还能讹上一笔。
是的,既然没有孩子,那就生不出来,白晚秋想要妥善让事情平稳着陆,就一定得把孩子“解决”掉,栽别人身上最合适不过了。而且她选择条件好的人家,这样才能讹到钱。
这可不是杜国强门缝儿看人,把人看扁了,而是胡家这一家子,做事情多少都带着奇葩的。
就冲白晚秋的人品,她是干得出来的。
杜国强默默的后退,看着白晚秋表演,白晚秋:“我公婆还没回来,我也不知道这事儿该怎么说,但是我真的很犹豫要不要这个孩子。”
“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一声严厉的指责。
杜国强也顺着声音看过去,呃,是周如。
别看周如嫁进了大院儿,但是大家都挺不待见她的。她的人缘儿不是很好。
甭管是年轻的还是年老的,反正都跟她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这个周如,就连孙大妈看见都觉得晦气躲远了,可不是孙大妈战斗力不行,而是周如这人惯常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人家说东她说西,人家说南她说北。
主打一个已读乱回。
因为听不懂人话,大家都觉得她没法儿沟通。
可虽说大家都不乐意带周如“玩”,她倒是时常凑过来跟大家一起蛐蛐儿这个蛐蛐儿那个。
这不,看到大家都聚集在这里,她麻溜儿的就过来了,听到白晚秋的话,不赞同x的严厉看她。说:“你怎么能这样。你真是太自私了。孩子来到你的肚子里,是跟你有缘分,你竟然想要不要他。实在是心肠歹毒,你对得起胡相伟吗?”
白晚秋:“???”
她嘴角抽了下,说:“这里有你什么事儿,给我滚一边儿去。”
周如义正言辞,说:“我知道你死了男人心里不舒坦,我不怪你。”
白晚秋:“……………………???”
特么的,老娘难道还怕你怪罪?
白晚秋:“你有病是吧?我用得着你怪不怪的?这里没你的事儿。”
白晚秋懒得跟这个女人纠缠,虽然她有工作平时上班,但是都在一个大院儿,也是听过这人没法儿沟通的传言的。不少人都宁愿跟常大妈这样的泼妇大张旗鼓的吵一架,也不可以跟她唠嗑儿。
可见威力。
白晚秋听过这个女人的名声,不乐意搭理她。
但是周如不这么想。
她盯着白晚秋不放,说:“你发誓,一定会留下这个孩子,给胡家留个根。”
白晚秋眼珠子一下子睁的老大,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周如,哎不是,这里面有你什么事儿啊?
白晚秋瞬间来了火气,说:“你真是个神经病,我给不给胡家留个根,跟你有关系吗?你是胡家什么人啊!用得着你在这里装好人?还发誓?我发个大头鬼啊!发誓有用的话,这世上就没有坏人了。再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自己是个不要脸面的,上杆子嫁给葛长柱,连个娘家人都没出现,你还管的着我?你再多嘴多舌,我可扇你了。”
他妈的!
别说她没怀,就算是真的怀孕了,遇见这么个蠢货也得给孩子气没了。
真是天大地大,怎么还有这种人。
白晚秋怒极,气急败坏的。
周如却一副“你不懂事儿”的表情,紧紧的盯着白晚秋,她说:“我听说怀孕之后人的情绪起伏比较大,现在算是见识了。但是你不用冲我上,我说的这些都是为了你好,忠言逆耳,你听不进去,正是因为我说的有道理。”
白晚秋:“???”
周如:“胡相伟是个男人,他遇害实在让人痛心,但是更痛心的是没有个后,你不能不为他考虑。”
这会儿别说白晚秋,就连杜国强都纳闷儿的看着周如,有点搞不清楚她的脑回路。
是个男人遇害让人痛心。
难道是个女人就不让人痛心了?
这叫什么话。
再说她跟胡家也没来往啊,犯得着揪着白晚秋不放为胡家争取吗?
杜国强心里吐槽,但是周如身体力行的告诉他,犯得着!
她认认真真:“你既然嫁进了胡家,就该给胡家开枝散叶,胡相伟虽然没了,但是你们的感情总是有的,你不能这么自私。他没了,你更该代替他,好好的照顾胡大叔和常大妈,好好的做一个好儿媳,连带的给胡相伟那一份儿也做出来。”
杜国强没忍住,捅捅身边的人,问:“她跟胡家感情这么好?”
他身边正是孙大妈。
孙大妈因为想给娘家光棍儿介绍给杜鹃,跟杜国强的关系可不算好。多少还有几分躲着杜国强呢。但是这会儿也迷茫的回应:“不知道啊!没看到他们有来往啊。”
杜国强:“……”
他以为是自己错过了,但是闹了半天,大家都不觉得他们有来往。
那,周如这一出儿是什么意思?
周如眼瞅着大家都不说话,微微一笑,说:“你看,大家都赞同我的看法。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不,群众的眼睛是蒙圈的。
杜国强心里回了一句。
但是这会儿可轮不到杜国强应对,白晚秋就跟炸了毛的猫一样,一把薅住周如,说:“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我用得着你指挥,用得着你多管闲事儿?”
啪,一个大耳刮子就扇了过去。
周如躲都不躲,挨了一巴掌后退两步,痛心疾首的说:“你怎么能这样,我是好心。”
白晚秋指着她的鼻子大骂:“我用得着你假好心?你算是哪根葱,给我滚!”
周如:“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大的意见,但是我都是为你好的。咱们做女人的,不能太自私。”
眼瞅着白晚秋就要抓狂,几个大妈赶紧劝说:“大伟媳妇儿,大伟媳妇儿啊,你别发火啊!你肚子还有孩子呢,可不能这么暴跳如雷啊。”
“就是啊,你顾着点孩子啊,小周你也别说了,你这不是火上浇油?你赶紧起开吧。”
“是啊,你赶紧走吧。”
“别气别气。”
大家总归还是向着弱者,“这孩子要是让你气出个三长两短,他们家可饶不了你。”
周如嘟嘴:“我都是为了胡家好。你们真是、你们真是不识好人心。”
她带着几分委屈,埋怨的看着众人。
“走吧走吧,你赶紧回家。”
“是啊,你别留在这儿了。”
周如跺跺脚,说:“你们怎么都不懂我!”
杜国强揉揉胳膊,觉得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果然什么样的人都有。
周如扫了一眼人群,视线落在杜国强身上,说:“杜叔,你也帮我说句话啊。”
她精准的找到了这一群人里唯一一个男同志。
杜国强果断:“你就别气孕妇了。”
周如不可置信,仿佛没想到杜国强会不帮她说话。
杜国强没忍住,大声说:“我跟你个不熟,你别这个表情,怪吓人的。妈呀,真是啥事儿都有,真是见了鬼了。”
他不怕凶神恶煞,但是也怕这种神经病啊。
你说她应该吃药,那倒也没有,但是就是奇奇怪怪的。
“真是造孽啊,跟这种人一个大院儿,一不留神就被甩一身粑粑。”
难得的,这会儿白晚秋竟然也点头了。
她觉得杜国强这个话真对。
她很确定自己男人跟周如没什么来往,但是这个周如一口一个胡家,搞得她都有点怀疑人生了。
周如跺脚:“你们太过分了。”
转身撒腿就跑。
委屈的抹着眼泪。
杜国强:“唉呀妈呀。”
“这怪不得许元不乐意跟这个表妹有牵扯,我是许元我也不乐意,真是要命啊。”
“她这脑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是跟人不一样。”
“可不是吗?你说这里有她什么事儿。”
……
大家七嘴八舌,白晚秋也闹心,这个该死的周如,把她的节奏都打乱了。
完蛋,她找不到节奏了。
这要说起来,白晚秋这一出儿还是她娘家老妈给出的主意,一来可以赖在胡家多住几个月,二来可以找一找胡相伟留下来的私房钱。就算是都没有,她最起码这几个月也得好吃好喝的,如果再用流产的事情栽一下胡家。
这个倒是杜国强猜错了,她想栽赃的可不是外人,而是胡家。
只要她能在胡家流产,最好还能赖在孙婷美或者常菊花身上,那么他们家就必须赔一个工作,不给就闹。说到底,他们家还是想要算计胡相伟留下来的这个工作。
她先占几个月的便宜,然后再拿着工作走人。
那可是大获全胜。
白晚秋算计的很好,而且她要胡家人求着她留下这个孩子,以解自己这段日子的心头之恨。
他们家太过分了了,真是儿子一死就要给她扫地出门,胡老头儿那该死的老东西还说什么她还年轻,往后还有几十年。他们不好拦住她追求幸福。
真会装。
如果想她幸福就给胡相伟的私房钱拿出来啊。
她就不懂,这钱怎么就没了。
常菊花跟疯狗一样,她都有点相信这钱不是她藏起来了。那自己也没藏,是被谁拿了?还是就是没找到?
男人没了,白晚秋可不能不要钱。
好在,他妈这个主意真是不错,正好孙婷美怀孕这几个月她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大概有点数儿,她今天还去医院取经,最起码,她应该可以假装到六个月,然后小产。
能多一天就多一天,毕竟多一天就多享受一天孕妇待遇。
只不过每个月那几天……她只能尽量想办法不漏出一点了。
好在她自己一个房间,应该也行。
她都盘算好今天的节奏了,妈的,结果,x第一波就滑铁卢,她回家一看,常菊花竟然没在家。这个老虔婆不知道又去哪儿了。她又想着借着舆论宣扬一下自己怀孕的事儿,又被周如那贱人打断了。
啊啊啊!
真的好气。
白晚秋脸色很差。
真是一鼓作气再而竭。
她抿着嘴说:“我婆婆到底去哪儿了怎么还没回来,我这怀孕的事儿还要说呢。”
“她不是去看大明了,你在医院没碰见?”
白晚秋摇头。
她手又盖在了肚子上,说:“这个孩子,我本来还想第一时间告诉他们,然后商量一下的。”
杜国强看着她这个假里假气的样子,默默感叹果然人被了关键时刻,都很会演,如果不是他提前知道了。恐怕都能相信白晚秋的话。她装的还挺像的。
杜国强看着被她糊弄的众人,不晓得这个事情会发展成啥样。
不过好在,不管他的事儿。
第113章 甜甜的恋爱泡泡啊
冬去春来。
春天来的还是很快, 胡相伟的事儿仿佛就在昨天,但是却也很快就春暖花开了。
最近这段日子大院儿的事儿可不少的。
像是什么胡家人痛哭挽留白晚秋留下孩子,白晚秋决定留下养胎;还有什么葛长柱为了给周如出气去胡家找晦气差点闹到派出所。以及什么葛长玲回娘家被葛长柱记恨她先前打了周如所以撵走, 还有什么汪春艳调到革委会扫地了, 虽然是临时工,但是同样的临时工,这个可比以前体面。
除了这些, 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小事儿。
应有尽有。
杜鹃他们家最近倒是过的很平静, 相比起来邻居们的“腥风血雨”热闹非凡,他家家庭和睦,一贯都是没啥事儿的。杜鹃工作也很稳定, 倒是不用操心。
这段日子杜鹃的系统零零散散的又攒了一些金币,不过她家花的也多,基本都是赚多少花多少,所以她的系统金币还是有六万整。但该说不说, 自从有了系统,他家的存款那是直线上升。
呼呼的窜。
谁让自家花钱的地方变少了呢,他家粮票肉票都是用不完的, 杜国强都攒着,那种一个月期限必须用完的,他家是不出的,自家就直接用了, 总归自家也不能不买东西。
但是期限长一点的,现在大多数票期限都不是卡的很严,这种杜国强都要攒起来,然后乔装打扮一下,偷偷的出掉。几个月一次, 一点也不明显。他家现在一个月生活费十块钱都用不到的。
十块钱都是多说,如果不是有的是划本购买,不买太明显,他家的生活费会更少。
不过虽然他家生活费变少了,但是吃的可更好了。
这不,一大清早,陈虎就在厨房忙活,为了避免味道大,他家都是包一些小馄饨,早上直接煮着吃,放一点虾皮放一点蘑菇丁再放一点紫菜,又好吃又没有大的味道。
他家吃这个最多了。
炖肉什么的虽然也很美味,倒是味道太大了,招人眼球儿啊。
难得的周末,杜鹃起的挺晚,她睡个懒觉,起来听到外面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杜鹃:“下雨了吗?”
她穿上衣服这才趿拉拖鞋来到窗口,可不是下雨了。
大雨哗哗的。
杜鹃的头发睡得乱蓬蓬翘起来,但是她套上毛衣,这才来到客厅:“舅舅,今早吃什么好吃的?”
因为周天,又是下雨,陈虎起的也不早,这会儿小馄饨还没煮好。
他笑着说:“是馄饨。”
别看经常吃,但是杜鹃并不觉得腻歪。
毕竟,他们可以换不同的口味呀。
杜鹃凑上前:“什么馅儿的?”
“牛肉的。”
陈虎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家何德何能啊,现在竟然能时时刻刻吃到牛肉。不过虽然这么想,但是陈虎还是很高兴的。没有一个厨子不喜欢食材充沛。
杜鹃碎碎念的:“好好一个星期天下大雨,感觉只能窝在家里了。”
陈虎失笑:“在家不好吗?”
杜鹃:“在家很好啊,但是出去玩儿也挺好。”
她趴在窗户往外看,说:“我感觉昨天的天气还挺好,今天就这么大雨,天气真是变化快。”
陈虎倒是觉得挺正常的,他说:“哪一年清明节不下雨?”
这么一说,杜鹃倒是恍然,对哦,明天就是清明节了。这时间过得真快,她感觉上一个大案子还在二月初,这转眼就到了四月。不过大概是每天都有家长里短,所以也不觉得时间过得多快。
杜鹃念叨:“那明天你们要上坟吗?”
现在破除封建迷信,可不讲究这个。但凡是抓到,保不齐就要给扣个封建迷信的帽子了。
陈虎:“我是想祭拜一下你外公外婆的,但是还是看情况,这种事儿不能张扬。”
杜国强:“大哥,你如果要去叫上我,我跟你们一起。”
他说:“我想过了,他们大白天的或者傍晚抓人,我们凌晨就过去啊。反正也是清明节当天了。谁也想不到我们凌晨就去了吧?”
他从房间出来。虽然四月了,但是杜国强还是穿着毛衣,感觉这天气完全脱不下啊。
陈虎:“也行。”
他说:“那还是要买一点纸钱,我去……”
杜国强笑了出来,说:“大哥你看你,你就忘了还有我?”
陈虎一愣,随即隔空点点杜国强。
杜国强:“我前几天就偷偷买回来了,没说而已,想给你一个惊喜!”
杜鹃眨巴眨巴大眼睛,有点觉得不能理解,这玩意儿还有人给人准备纸钱做惊喜的?但是这事儿是她爸爸干的又好像确实挺正常的。杜鹃说:“那我也去。”
“你去什么?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
杜鹃:“我怎么不能去了?我也关心外公外婆啊?”
他说:“我跟你们一起去吧。我们还能互相照看着。”
杜国强:“我们个顶个能干,还用你照看?”
“让她也去吧。”
陈虎梅不乐意听着父女俩拉大锯扯大锯的磨叽,直接开了口。
她也问:“你家那边儿……”
杜国强:“我父母爷奶都好好的,再往上我也不认识,我家这边不用了。”
陈虎梅点点头。
杜国强勾勾手指,陈虎梅跟他来到小仓库,杜国强:“看。我准备了挺多吧?”
陈虎梅:“还是你细心。”
这个家真是不能没有杜国强,她跟她哥哥都不是细心的人,但是杜国强总是事无巨细。她说:“这就太好了。不用今天去买,你看看这大雨,我就不喜欢这样的大雨天出门。”
杜国强知道他媳妇儿为什么不喜欢大雨天,每到下大大雨,陈虎梅心情都不是很好。
因为陈虎当年受伤那次,就是一个大雨天。
杜国强揽过媳妇儿,说:“没事儿咱就不出门,对了,我看到大哥的食谱又加了两道菜,你要看看嘛?”
陈虎梅:“啊,我不知道啊!我看看去。”
杜国强笑了出来。
转移注意力,他最会了。
外面的雨大,杜鹃依旧趴在窗口,感觉真是越下越大,都要下冒烟儿了,这样的天气,还真是不能出门,希望明天凌晨可以雨停吧。杜鹃很快的回到餐桌。
陈虎:“你倒是知道开饭了,大梅子强子,吃饭了。”
“来了。”
一家人坐下,每人一碗馄饨不说,陈虎还煮了鸡蛋,杜鹃剥着鸡蛋,说:“不晓得别人家会不会出门,我们可得谨慎点,别跟人撞上。”
“知道。”
这住楼房就是这点不好,不如独门独户自在。
但是这个年头儿住楼房真是比住民房舒坦太多了,杜国强表示,没人比他更懂。
就单说这集中供暖和室内有厕所,就让人太舒服了。
杜国强:“总归自己小心点。”
“知道的!”
一家子可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杜国强问:“媳妇儿,你们厂子五一什么安排?”
别看几十年后工厂和机关不能比。但是这会儿像是机械厂这样的大国企,那待遇可比公安强多了。不少转业的都是更乐意去大厂子的保卫科而不是做公安,为的就是家里能宽裕点,待遇能好一点。
所以陈虎梅他们的待遇一直与比陈虎还有杜国强优越的。
虽说才四月初,但是五一的事情,估计也该有些风声了,杜国强好奇的问了起来。
陈虎梅:“我大概听说会分东西,但是分什么不好说。这两年风声这么紧,谁知道呢。”
杜国强:“我看那些半大孩子到处窜,耀武扬威的。要不说还是得大厂子,你们厂子受影响不是很大。”
陈虎梅:“那肯定的,我们厂子x的工作不能被影响的,他们癫也不是傻。”
说起这些事儿,他家都有点看不懂现在的环境了,陈虎叹息一声,说:“咋就这样了呢?”
杜鹃抬头:“我听说哦,我们市算是好的,有些地方更那个,我们所小赵前几天被市局借调出差,我的天,听说有的地方都闹得停工了。据说那闹腾的一场又一场,几乎什么活儿都不干了,整天就揣着书,张口闭口的就是那些话……”
她缩缩脖子:“想一想都怪吓人的。”
她没见识过外地的情况,但是看小赵心有余悸的样子,她也能猜到了。
杜国强:“这个没有人可以左右的。”
时代的洪流,可不是个人能抵挡的。
杜国强:“会过去的。”
“会吗?”
大家都有些疑问。
杜国强点头:“会的。”
他的判断很少错,陈虎兄妹两个都笑了出来。
他们是真的很相信杜国强的判断。
杜国强认真:“也许十年八年,也想更少也许更多,但是总归会过去的。”
他总不能说出精准的时间吧。
他说:“咱们市还算是可以,别想那么多了。”
杜鹃几个人都点头。
其实杜国强也听过别的地方的情况,他也琢磨为什么他们市不算是特别疯狂。大概是因为,整体条件好。人只要不是过的很差,相对来说安稳,其实是不太乐意改变现状的。
所以想对来说他们这边没有那么癫。
“不说这个了,一大早的说这么沉重的话题干什么,我们说说八卦吧。”杜国强转移话题。
杜鹃噗嗤一声笑出来:“爸爸你现在怎么也这样了。”
杜国强:“我不是一直都这样?我就是个长舌男啊。”
杜国强丝毫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他低声:“哎,我跟你们说,我发现江维中还挺受欢迎。”
这要是这么说,陈虎梅就不赞同了。
受欢迎这么难找对象?
你唬谁呢。
“真的,你还别不信我,我昨天就看着那个白晚秋想要堵维中,还是我救了维中。结果一起上楼又看到招娣那丫头神头鬼脸的站在门口哀怨的看着维中。”
陈虎梅蹙眉:“这一个个的都是什么玩意儿,白晚秋一个假孕妇;汪招娣一个十六岁的姑娘,这是闹什么妖儿。”
杜国强:“谁说不是呢。这是都看维中条件好了吧。”
陈虎梅:“不行,我得去楼上跟兰大姐说一下,这事儿可不能大意,维中是要五一结婚的。可不能被他们搅合了。这些人真是不安好心眼。”
陈虎梅说话的功夫人就起身了,动作倒是快,很快的直接出门。
“我妈可真是风风火火。”
“那可不,要不怎么是你妈呢。”
他也起身:“大哥你别动,我来收拾就行。我都不做饭了还能不刷碗?我来我来。”
杜鹃:“我来吧。”
杜国强:“不用,你给地扫一扫,这活儿我干就行,刷碗多了手都粗糙了。女孩子家还是要悠着点。”
杜鹃咯咯笑,倒是听话的去拿扫帚。
他们家就是这样,虽然杜国强和杜鹃不做饭,但是家里其他的活儿,他们是不含糊的。父女两个干活儿,陈虎索性去开了收音机,现在收音机的台还挺多的,那是电视机都比不上的。
家里很快的响亮起来。
杜国强:“哎,杜鹃,你……”
一家子有一搭儿没一搭儿的唠嗑,陈虎梅倒是匆匆上楼,别看大雨天,江维中竟然不在家,他一大早就跟薛秀约好了要出门,人已经走了。
陈虎梅:“……”
她感慨:“这大雨还出门了?”
兰婶子:“维中说既然约好了就不能爽约,他们要一起去郊外钓鱼。”
陈虎梅:“……”
再次深深的沉默,她果然跟年轻人不是一个频道了吗?
“这大雨天,专门去钓鱼?”
兰婶子也觉得很不能理解,但是她儿子就这么出门,她总不好拦着。
“小年轻,随他们去吧。”
陈虎梅:“嗯呐。”
那还能拦着咋的?这好不容易找个合适的对象。
不过大雨天出去钓鱼?
这可不是小雨,是大雨,大雨啊!
陈虎梅一下子都不知道说啥了,不过还是很快说:“兰大姐我跟你说个事儿,就是那个……”
两个女同志嘀嘀咕咕起来。
兰婶子一听还有人想要觊觎自家儿子,瞬间就火大:“她们敢,她们要是勾搭我儿子搅合了我儿子的婚事,我就跟他们拼命。”
维中多难才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对象啊。
她说:“我就说那个白晚秋不是个好的,她当初在我们家狮子大开口,如今倒是还好意思又算计我儿子,真是不要个脸了。”
兰婶子对白晚秋是深恶痛绝的。
不是因为当时相亲没成,而是因为白晚秋和胡相伟在他们相亲之前就有事儿,这不是把人当傻子当冤大头?兰婶子真是一千个一万个不待见。
再加上前几天大梅子暗示的十分明显的肚子……
她晓得大梅子是怕她家人被人碰瓷儿算结论才提醒他们家的,但是这又足够让兰婶子看不上白晚秋了。
她认真:“这女人休想算计我儿子。”
至于汪招娣,不是兰婶子小看人,她压根就没把汪招娣看在眼里,她有贼心都没贼胆。
这个倒是不用太担心的。
兰婶子:“说什么相中我儿子,其实相中的还不是我家的条件,如果是相中我儿子早就能相中了,还用现在?不过就是想找个长期的饭票。”
兰婶子看的明白,苦笑一下。
陈虎梅:“她们是有算计,但是维中和薛秀两个人挺好的。这有能力的人,总是有人欣赏的,别人再怎么挑拨也没用。”
“这倒是。”
旁人很介意江维中的点,薛秀反而觉得是江维中的优点。
所以真是啊,总归有人是懂的欣赏的。
这也难怪两个人合得来。
他们正说着江维中,江维中已经骑车去接薛秀了。
果然穿着雨衣一起出门,薛秀她妈也觉得不可思议,说:“这大雨天,还是算了吧?”
薛秀:“没事儿,下雨天也有下雨天的好,我们钓鱼去了。”
薛妈:“……这雨天也不安全啊,你要是……”
“真不用你管。”薛秀果断出门。
薛妈蹙眉站在门口,叹了一口气。
虽说薛妈偏心大女儿,薛爸偏心大儿子。两个人都对这个唯一双方亲生的女儿有些忽视,但是他家条件挺好,所以倒是也没做的十分夸张。
怎么说呢。
家里如果有三个鸡蛋,那就是一人一个,薛秀也有份儿。但是如果只有两个蛋的时候,没有薛秀的。
家里布票够的时候,薛秀能混到一件新衣服,但是如果不够,哥哥姐姐可以每年买新衣服,薛秀只能捡他们穿小的。
如果有三个工作名额,自然是一人一个,但是如果只有两个,那她爸就为哥哥筹谋,她妈就为姐姐筹谋。薛秀,薛秀只能靠自己努力读书考上大学分配。
如果要是遇到起火,她爸拽哥哥,她妈拽姐姐,她得自己跑。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情况,你说苛待,也没有苛待。但是就是明晃晃的放在最后一位。父母各自都有自己偏心的人,所以薛秀打小儿委屈又委屈之后就慢慢明白了,还是得靠自己。
她不算是一个十分十分聪明的姑娘,但是眼瞅着她爸用了自己的关系给高中毕业的哥哥找了工作。妈妈找尽了关系给没考上大学的姐姐找了工作。她就开始玩命儿学习。
毕竟,双方也都无力在帮她。
虽说,她妈也说她考不上可以让她接班,但是这个话薛秀也不是很敢相信,她那个大嫂还虎视眈眈他妈的工作呢。
虽说她妈不喜欢大哥,但是他妈要面子,也不是很想让人说自己苛待继子。
她妈最重视大姐,其次是大哥,最后才是她。倒不是因为喜欢大哥胜过她,而是要面子。
她爸最重视大哥,其次是大姐,最后才是她。也不是因为多喜欢大姐,而是因为不想让人说自己苛待继女。
作为两个人唯一的亲女儿,那就理所应当的要吃点亏。
这是他们共同的想法。
薛秀性格有些强势,就是因为打小儿就发现,父母永远是把她放在最后。一般这样的家庭,要不就是养出一个唯唯诺诺的小透明小妹,要不就是薛秀这样,她就是一个小辣椒。
薛秀是受她奶影响,她小时候她奶在他家住过的,她奶倒是护着她,也经常教导薛秀一些大道理。她奶在建国前那可是勇于反抗大家庭和包办x婚姻的知识女青年。
老太太教了薛秀不少,虽然老太太去世的早,但是薛秀很受影响的。
她的性格就很强势,也不太受别人的闲言碎语左右。
所以薛秀从小到大都很有自己的主意,也不太听薛爸薛妈的话,他们说什么都不影响薛秀自己的决定。就像是这次谈恋爱,其实薛爸薛妈都不同意的。
他们不是觉得江维中不好,江维中一个大学生,还是个当年跳过级的聪明人,哪里会不好。
他家庭情况都简单,真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可是这工作,这整天摆弄的都是啥啊!
薛大哥和薛大姐都发脾气的跟父母表示了晦气。所以薛爸薛妈其实都不太乐意的,也跟薛秀谈过,但是薛秀压根没听他们的。不仅没听他们的,还十分冷静的说:“你们如果搅合我和江维中,就别怪我去大哥和大姐的单位找他们领导说一说他们在家搅合妹妹婚事的事儿了。再说一说他们从小到大拿多少,我拿多少。真是管天管地的,又不是亲姐妹亲兄弟,就别装的多友好了。你们也别跟我瞪眼睛,同父异母同母异父,本来就不是纯纯的亲的。从小到大都当看不见我,就少来烦我。”
这话说的很伤薛爸薛妈的心,但是两个人还真怕这个闺女真闹出来。
毕竟,两个人也心知肚明,从小到大,当哥哥的和当姐姐的确实也十分漠视薛秀,怎么说呢,大概是嫉妒吧。
嫉妒她是爸妈亲生的。
所以他们兄妹、姐妹关系都很冷淡。
薛爸薛妈不是自私刻薄的人,他们偏心,心里是有数儿的。
毕竟他家老太太,就是薛秀她奶,她在家里住了五年,那会儿可是天天扎他们的心,说他们偏心。没人说他们还能装作自己是一视同仁了,但是天天被人说嘴,他们心里也再清楚不过自己多偏心。
所以对薛秀也不是那么有立场的管。
因此一家人面上和睦,但是实际上薛秀从不听他们的。
这不,大雨天的薛秀出门,薛妈不高兴但是也劝不住。
薛秀和江维中都穿着雨衣,两个人很快的骑自行车离开。
薛爸站在窗口,看着薛秀欢快的跑向江维中,两个人不知道说着什么,乐颠颠的一起离开。他也闹心的叹息。
“薛秀五一结婚的事儿,就这么定了?”
薛妈绷紧了嘴角回:“不定还能怎么的,秀儿是通知我们,又不是跟我们商量。”她没忍住,说:“都是你妈,你妈那会儿总是在秀儿面前挑拨,搞得她跟我们都不亲了。”
薛爸:“你爸也没少挑拨,再说你要是一视同仁,怎么可能不亲。还是你这当妈的做的不好。”
薛妈不服气,说:“你真有意思,你这当爸的一视同仁了吗?你别总是说我,你自己还不是偏心。”
薛妈来了火气,越发的埋怨薛爸,这二婚的家庭就是这样,各有小心思。
两个人都不太愉快。
到底是薛爸服软,说:“行了行了,这事儿我们两个做的都不好,怪不到我妈身上。”
薛妈不知道怪不到婆婆吗?
她这不是不想承认自己亏待女儿吗?
她抿抿嘴,说:“你再去换一点棉花票,我给她再多做一床大被。”
薛爸为难的说:“建刚家小子也长了不少,以前的被有点小,我打算给他攒点票换个被……”
薛妈砰的一声,拍了窗台,说:“你这什么意思,闺女结婚你不管是吧?怎么的就你孙子是人,我闺女不是人了?”
薛爸:“这也不是……”
薛妈:“你少来这一套,你要是想闺女跟我们更生份,从此形同陌路,你这么干,就没见过你这么当爹的。我不管,你拿出一百块钱。再准备一点布票棉花票,另外你去找人打个柜子。”
薛爸:“这么多!”
他反问:“你准备啥?”
薛妈气极:“你什么意思。”
薛爸:“我准备你也得准备啊,我拿一百你也拿一百,准备二百给她压箱底吧。”
薛妈迟疑:“我哪有那么多钱。”
薛爸眼睛都吊梢儿了,说:“你少贴补你大闺女,一百也就是两个月工资,你都不舍得让我拿?”
薛妈:“拿就拿!”
她冷哼:“我闺女,我拿了我也乐意,我不像你。小气吧啦。”
薛爸:“那我准备柜子,你还准备啥?”
薛妈哼了一声:“她现在骑得自行车还是我的呢?”
“你那都用了十年了才给她。”
薛妈犹豫了一下,说:“我倒是想给她买一块手表,但是我手里就一张自行车票,大妮儿说她的自行车有点毛病,我想给她换车……”
薛爸冷笑:“你刚才还说我就顾着建刚,你自己还不是就顾着大妮儿。”
薛妈被怼了,立刻说:“你当我跟你一样?我也是顾着秀儿的,我手里没有手表票,我用自行车票换一张,给秀儿添置一块手表。”
“那我还买棉花买布做被了呢。”
“行行行,知道了,我给她做一身衣服。”
薛爸:“一身衣服怎么跟两床被比?棉花可不少钱的。”
“我做两身行了吧?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加一套冬装,可以了吧?”
两个人终于掰扯好了,两个人的气氛倒是比刚才强了。
虽说两个人掰扯的挺难看,但是掰扯完倒是没后悔,毕竟薛秀不是外人,也是亲生的。
薛爸:“其实仔细想想,江维中这人条件还是很好的。秀儿找了他,除了工作有点吓人,其他倒是也很不错了。秀儿要是嫁了,条件可是比建刚和大妮儿更强不少。”
他家大儿子建刚娶的媳妇儿是自己高中同学,为爱痴狂,刚工作就结婚,女方也是个没工作的。娘家条件不算好。除了漂亮毫无优点。但是架不住儿子看脸,死活要娶。
而二女儿大妮儿嫁的那个倒是有工作,但是普通工人家庭,也是好几个儿女的。每个月还要交家用。
这么看江维中条件真的不错。
主要是江维中工资高不说,还没有家庭负担。
他分配那会儿正好赶上急缺专业人才,连房子都算面积了。他家也宽敞,就连将来生孩子也没有住不开的情况。
薛妈也缓和了些,说:“我打听了,江维中他们家条件真不错,他爸有工作,现在还上班,算一算年纪马上就要退休了,但是他家没有人可以接班。他应该会正常退休,那每个月就有退休金了。一点负担也没有。他妈家庭主妇性格温和。一点也不难相处。虽然有个哥哥,但是他哥嫂双职工,不跟他们住在一起,自己有房子。江维中是人才引进争取的,他立功多,工资也高。这么看,秀儿倒是不用我们怎么操心了。”
薛爸:“你倒是打听的清楚。”
薛妈:“这话让你说的,那是我闺女,我能不打听?以前都说江维中工作怎么怎么地的,大家心里抵触,但是仔细想一想,咱们江桦市又有多少条件比江维中还好的。他家真的一细品真的算是条件特别好了。将来结了婚,他家再生三个娃都能住的松松快快。”
“这么看也挺好,你好好跟大妮儿说一说,别整天吊丧个脸。秀儿结婚,她要是找不痛快,我以后可不能让她登门。”薛爸开口。
薛妈冷笑:“你管好建刚一家子吧,他家才是整天拉着驴脸。”
两个人差点又吵起来。
不过很快的,两个人倒是沉默下来。
好半天,薛爸说:“你打听江维中的工资了吗?”
薛妈:“听说五六十。”
薛爸沉默了。
薛妈:“他还这么年轻,工资真是够高的。”
薛爸:“要不……你那自行车票别换了,你买个新车给她吧,让秀儿把旧车留下来,让她带着新自行车走吧。至于手表,我们一人出一半儿的钱,给她买一个。”
薛妈惊讶的看向了薛爸,薛爸叹息一声:“甭管工作好不好听,人家条件是很好的,也不能让秀儿结婚的时候太掉链子。”
薛妈沉默下来,好半天,点点头:“行。”
她低声:“结婚是一辈子一次的事儿,当爹妈的,也得给她做脸,让江家知道我们可不是死的。不能随便欺负秀儿。”
“行!”
二婚夫妻,再次就出钱问题进行了“友好热烈”的磋商。
这会儿薛秀倒是不知道呢,她坐在自行车的后座,跟江维中两个一起直奔郊外。
谈恋爱的事儿,哪管天气?
热恋中的小情侣,无惧大雨。
江维中:“今天下雨,鱼肯定也会觉得憋闷,按照正常来说,是比较容易能够钓到鱼的,我觉得我们今天一定有收获……”
“你以前钓过鱼吗?”
“没x有。”江维中诚实回答。
薛秀得意:“我钓过,我姥爷带我去钓过。”
虽然爹妈都各有偏爱,但是大概也正是因为爹妈都各有偏爱,所以她奶还有姥爷都对她更好一些。
她奶原本可是书香门第大小姐,很有主见的,也亏得当年她奶脱离家庭,后来家人都离开了,她奶也几十年没再回去。她奶的性格不是不是那种张扬到处说的。而且这些都是解放前的事儿,不然他家的成分真是不好说。
她姥家这边也只剩下一个姥爷,姥爷是干白事儿的。
两边都剩下一个老人,但是对她还是好的。
薛秀:“那里可要看看我的水平了。”
江维中:“那我跟你学。”
“好嘞,江同学。”
“多多指教薛老师。”
两个人都乐呵的,薛秀:“你怎么知道这边有鱼啊?”
江维中:“我看我们家邻居钓过,就是杜鹃她爸。”
薛秀:“哦哦哦。”
她好奇:“你跟杜鹃一起长大的啊?”
江维中纠正:“什么叫我跟她一起长大,是我看着她长大。就她还是小豆丁的时候,我都没少带她。她爸妈都上班,我妈送她去育红班的。那会儿别的小孩儿都瘦把杆儿,只有她,小脸儿肉嘟嘟的,可可爱了,我们都很喜欢她。”
薛秀:“她家人好疼她。”
“那可不!”
薛秀倒是没享受过父母偏爱的滋味儿,但是,她奶和她姥爷都更偏爱她,所以她也不是没有爱的孩子。
她突然说:“那我们结婚,也生一个可爱的小孩儿。”
说完,自己脸就红了。
江维中一脚踩空,车子差点进沟里。
他急忙控制住,车子扭扭歪歪的,吓的薛秀抱住他的腰,江维中好不容易把车子控制住,也脸色绯红,说:“嗯。”
似乎又觉得这样回应不够重视,认真地说:“我们的小孩儿,一定比小时候的杜鹃还可爱。”
薛秀笑了出来。
远在家里的杜鹃不断的打喷嚏,揉着鼻子,纳闷儿:“难道是下雨要半天?”
陈虎:“我给你熬一碗姜汤,换季变天最容易感冒,还是要多小心的。”
杜鹃:“好……”
杜鹃可不知道,是江维中念叨她呢。
但凡知道都要说一句,我没惹你们任何人!
呜呜,干啥要拿我来比较。
不过这会儿杜鹃可不知道,江维中和薛秀也红着脸,一路奔着郊外,江维中:“我在首都念书那会儿,还跟我同学一起去什刹海骑过自行车游玩,那会儿还不算严格,虽然也有用票,但是还是有不少东西不要票就能买,我还买了焦圈儿和豆汁儿,那豆汁儿当场差点把我弄死。我就没喝过那么难喝的东西!当时差点哕了。”
薛秀:“哎哎哎,我也去过哎,也是骑车绕圈儿玩,不过我们那会儿就没有卖东西了。不过我也喝过豆汁儿啊,英雄所见略同,不晓得他们为什么喜欢!”
“可不是,我喜欢甜豆浆……”
“我也是,我还有同学喜欢咸的,我超级不能理解。”
“我也是……你有南方同学吗?他们吃咸粽子!”
“粽子必须是甜的。”
“对的对的……”
“今年端午节是五月之后,那会儿我们都结婚了,我们一起包粽子吧。”薛秀大大方方的。
江维中:“好,我们找大梅子婶子指点,她和虎叔都很会的。”
“我也会啊!”
“你这么厉害啊?”
“那可不~哎,你准备鱼饵了吗?”
江维中:“准备了,我找我们大院儿的小孩儿给我挖的。够用。”
他虽然没有时间,但是有糖换来小朋友们的帮忙,这可是很不错的。
“还是你有办法。”
两个人快乐的骑车去郊外,一点也不在乎雨的大小,空气中都是甜蜜的泡泡。
虽然有人想要挖墙脚,但是那可是很难很难的。
雨越下越大,一点也不影响两个人的甜蜜。
不过这大雨倒是给齐朝阳浇了个透心凉,他这几天去外地出差了,一下火车就赶上大雨了,眼瞅着这雨也没有停下来的样子,他索性冒雨回家,一路顶着雨,浇了个头透心凉。
他一路回家,落汤鸡一样,只是刚进院子,不经意抬头一看,就见杜鹃他们家窗户上有个脑袋。杜鹃趴在窗口往外看热闹呢。
一见齐朝阳淋成了落汤鸡,她没忍住笑了出来。
齐朝阳眼神儿多好使啊,一下子就看见了。
他冲着杜鹃挥了一下手。
杜鹃疑惑的看着齐朝阳,齐朝阳指了一下门洞儿。
杜鹃疑惑的指指自己,就看齐朝阳点头,杜鹃疑惑的出门。
杜国强:“你干什么?”
杜鹃:“齐队叫我,不知道有什么事儿,我看看去。”
杜国强:“他叫你?”
他疑惑了一下,探头看了一眼,就见齐朝阳已经奔着楼下来了。
杜国强:“他要是敢这个天气叫你加班,我就锤死他。”
杜鹃咯咯笑,说:“不会的。”
她也没带伞,直接奔着楼下去。
一下来就看到齐朝阳已经站在楼道,真是好惨一男的。
“齐队。”
齐朝阳抬头一看,就见杜鹃穿着一件红色圆领毛衣,里面搭配着白色的衬衫,露出一点边边,看起来娇俏清爽。突然间,他就反映过来,杜鹃是个很好看的姑娘。
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她这么好看。
齐朝阳晃神儿了一下,不过很快的收敛情绪,笑着说:“我有东西送给你。”
杜鹃呆愣:“啊?”
她惊讶的睁大眼,眼睛圆溜溜儿的:“送给我?”
不可置信。
齐朝阳:“我蹭了你家那么多顿饭,还真的总是白吃啊?”
他还真没别的意思,只不过是吃人嘴软,谁家粮食都紧张,他虽说只来杜家蹭吃过一次,但是杜鹃在市局帮忙,陈虎自掏腰包给外甥女儿开小灶,他可没少跟着蹭。总不能白吃人家东西。
他还没那么不讲究。
他说:“送给你。”
杜鹃疑惑的问:“什么呀?”
她嘟囔:“不用这么客气的呀。”
话是这么说,但是还是接过了齐朝阳递过来的东西。她好奇的打开袋子,惊喜抬头:“是饼干啊?”
齐朝阳含笑说:“嗯,送给你,这个我吃过的,很好吃,特别香,我买了两盒,都给你。”
不仅有两盒饼干,还有一包糖,正是杜鹃上次说好吃的那个,一看就是他们这边没有卖的。
杜鹃翘起了嘴角,大眼睛亮晶晶,爽朗的说:“谢谢齐队。”
她调侃说:“那我以后要多多请齐队吃饭了,那样以后齐队每次出差都能给我带礼物了。”
她的眉眼弯弯。
齐朝阳笑容更灿烂,说:“那这么说定了啊?”
杜鹃俏生生的:“一言为定。”
两个人都笑了出来。
…………………………
楼上半趴在地上偷偷顺着楼梯缝儿往下看的汪招娣:“………………………………”
学一学!
第114章 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清明时节雨纷纷。
这话诚不欺人。
别说清明节, 就是这前一天,雨就下个不停,一直到凌晨, 虽说雨小了点, 但是仍是下着,根本没有停的意思。
杜国强他们家白天可是不敢去烧纸祭拜的,这么折腾估计是要被抓到的。好在凌晨时分, 四下无人, 一家子倒是鸟悄儿的出门。杜国强他们一家子一起出门,都穿着雨衣,骑车呼哧呼哧的赶路。
这要是步行, 一宿可就不用睡了。
陈虎梅载着杜鹃,杜鹃说:“妈妈,要不我载你吧?”
陈虎梅:“少扯犊子,你哪有我有劲儿。”
杜鹃缩缩脖子, 说:“我怕你累呀。”
陈虎梅:“骑车就能累着我?你真是小看我了,你妈是什么人,大力士女王。”
杜鹃咯咯咯的笑了出来。
陈虎梅:“你个没心没肺的, 就知道傻乐,我还没说你,你怎么能收齐朝阳的东西,这让人说嘴多不好。”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还没咋地大院儿就有人知道了。
杜鹃倒是无所谓的,她说:“我要是不收,齐队也会觉得不好意思。他蹭了几次饭,这是要礼尚往来。你要是不收,他还尴尬。”
陈虎梅:“就你有理。”
杜鹃:“本来就是啊, 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么个道理,他是不想欠人情的。”
杜国强倒是赞同杜鹃的话,他说:“齐朝阳确实是这个意思,他没有旁的意思,你不用想太多,没事儿的。”
如果齐朝阳有花花肠子,他肯定第一个不乐意的,但是齐朝阳其实没有的。他这人还是挺坦荡的。
陈虎梅:“我一个人说不过你们。”
听着这一家三口叨叨。陈虎跟着乐,其实他心里没说,他觉得齐朝阳人挺好。但是杜鹃还小,这才那到哪儿。没有必要想太多。别看杜鹃的同龄人孙婷美都已经有x娃了,但是他家可不认为结婚早多好。
不得不说,到底是一家人,思维互相影响,总是差不多的。
陈虎也不乐意杜鹃结婚太早。
小姑娘结婚太早,很容易感情冲动的,还是见得多了,人更成熟些才能更清楚自己要什么。
他说:“行了。这事儿没啥。”
眼瞅着自家大哥也这么说,陈虎梅不吱声了。
很快的,她又念叨:“今天这雨还下个没完了。”
“可不是,虽说雨小了,但是瞅着可没有停雨的架势。”
杜国强倒是感叹:“这个天上山可不好走了。”
他念叨:“大雨天真是不方便,不过这大雨天也有好处,这个天肯定没有人在上山蹲点,就算是有,也是白天了。”
“那肯定的。”
一家人骑车去郊外,虽说骑车挺快的,但是因为天不好,还是骑了一个多小时。就这,都算是快的。
真要是步行,三个小时都到不了了。
这将近一个半小时,也不错了。
杜国强和陈虎将自行车锁在一处树下,不那么显眼,一家四口一起往山上走。他家人去世的早,埋得位置还挺好的。杜国强念叨:“这大晚上上山到处都是墓碑,说起来还挺吓人的。”
“那可不。”
饶是胆子大,看到这场景多少也有些麻爪儿的。
不过一个人走是害怕,四个人走那就无所谓了。
特别是还有杜国强,杜国强这人胆子是真的大,无他,咱是念过大学有文化的新时代青年穿越啊,还能怕鬼?这不是笑话!
他一路碎碎念,感叹:“你看哈,我们小杜鹃可是公安,正气十足,别说没鬼,就算是有鬼,都得被我们杜鹃晃一下子。嗖的受伤滚蛋。”
杜鹃噗嗤一下笑出来。
陈虎梅:“这让你说的,鬼就那么弱?”
“那肯定的啊。鬼要是不弱,咋从来没有真的出现?你看哪次闹鬼不是人装的,我看啊,就是人有鬼。”
杜鹃没忍住又笑了。
也是哦。
自从她上班,几次闹鬼都是假的。但是外面倒是传到人心惶惶,其实哪有鬼啊!
杜国强这么一路叨叨,陈虎梅是半点也不害怕了,都没有墓地阴森的感觉了。
她说:“以前我爸妈去世的时候,大家还往山里头埋,现在你看看,都埋到这么靠下的地方了。这边原本都能挖菜的,现在搞得都没人敢来了。”
杜国强:“那人没了都埋在这边,日久天长自然就多了。”
他们一路往山上走了很久,终于到了墓地。这真是很里面了。不过陈虎他们都觉得很好,毕竟,这往里头一点,事情就少啊。这要是太往外面,路过都能瞅见,他们家烧过纸多明显。
杜国强从衣服里面把带的纸拿出来,他衣服护着倒是没有淋湿。
不仅仅是杜国强,其他人也往衣服里塞了一些,杜国强真是没少买。
陈虎梅:“你还真是没少准备。”
杜国强微笑中透着得意:“虽然岳父岳母不在了,但是我也得让他们知道我这个女婿是孝顺的。”
他认真说:“咱得多准备点,让老人家在下面做个大款,可不能抠抠搜搜的。”
杜鹃瞄了她爸一眼,她爸刚才还说不相信有鬼,现在就开始规划姥爷姥姥在下面的生活了。
十分矛盾哎。
不过好像又没什么。
几个人蹲了下来,两个老人是埋在一起的。杜国强:“岳父岳母,我们来看你们了,今年来的有点早,没办法,现在管得严,如果不早点来,可能就不能来了。你们会体谅的吧,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体谅的。”
杜鹃翘起了嘴角。
陈虎梅点燃了纸钱,因为下雨,不是很好燃烧,但是总算是顺利的。
陈虎梅:“爸妈,你们在下面过得好吗?我们一家子在上头过的挺好的。这一年杜鹃有了点奇遇,所以家里日子特别好。就连大哥的身体都好了很多。这是我最高兴的。你别看我们没咋长肉,但其实结实了不少,身体咋样自己最清楚,我觉得我们都挺好。就连杜鹃都长个儿了。”
杜鹃赶紧点头:“嗯,我长个儿了,我感觉我还能窜。”
大家都笑了出来,陈虎也跟着在一旁烧纸,说:“爸妈,你们看到了吧,我们过的很好。大梅子说的没错,我身体好多了。去年秋冬那会儿,强子还给我买了一张虎皮,虽然真是贵,但是我用着真是好,暖呼呼的。哦对,我们还弄了一根人参泡酒,隔山差五的喝一点,特别的温补。以前就听说人参好,自己也没咋试过,现在真是感觉到这东西好了。不过我们没敢一下子来的太猛,怕补大了,慢慢来……”
一家人碎碎念,生活上的事情,事无巨细。
其实别说杜国强这个女婿和杜鹃你这个外孙女儿,就连陈虎梅对自己父母印象都不深刻了。他们去世的时候,陈虎梅很小的,也就只有陈虎是真的记得父母。
但是就算是这样也一点都不妨碍他们亲亲热热的给长辈烧纸。
凌晨的山里没有其他人,虽然下着绵绵细雨,但是一点也不影响他们的行动。周围有些树木,但是又不多,所以能够一眼看到周围。倒是也让他们放心。
这才敢说这些有的没的。
陈虎:“爸妈,我去年年底评级,工资又涨了一级,咱家条件很好的。现在日子真的很好,你们也不用多为我们操心。”
自从有了系统,陈虎食材多了,自己琢磨的菜色都多了,虽说他以前厨艺也很好,但是物资有限,所以做得好但是也不算出挑。但是现在倒是越发的明显好了。
特别是一些自己琢磨的新鲜菜色,考级的时候都帮了大忙。
他家是祖传的厨子,这方面做得好,陈虎也高兴,难得都带着几分炫耀:“我现在的厨艺更好了,强子指点我,我自己还研究了一些新菜色……”
微微得意。
一家子烧纸碎碎念,烧了大半儿了,杜鹃觉得有点腿麻,她起身到处看了看,再次确定周围没人。
也是,没人像他们家这样干。
一家子念叨了好久,终于烧完了,就算是下雨,他们也是不放心的,还是等火苗都灭了,纸灰都被雨水淋湿,这才放心,一家子依依不舍的告别。
下山的路有些泥泞,这雨倒是渐渐的大了不少。
杜国强叮嘱:“都小心点。”
“知道的。”
一家子慢悠悠的下山,杜鹃胆子挺大,并不怕这里,她回头瞅了一眼,继续往下走。
“小心!”
杜国强自己叮嘱别人小心,他倒是一下子滑了出去,杜鹃只来得及叫,陈虎猛地上前拽住了杜国强。
杜国强:“呼!哎妈呀啦!”
他说:“我好像踩了什么。”
杜鹃的手电筒直接照过去,大晚上出门可不会不带手电筒。
杜鹃仔细一看,说:“是一个烂果子。”
杜国强:“我就说嘛!”
因为这个小插曲,几个人走的更慢了一些,刚下山,就看到远处有动静儿。有人窸窸窣窣的骑车过来。
大概是没想到有人,那人也打了个刺滑儿,差点摔沟里,好在及时控制住。
不过很快的,就听试探的声音:“是谁?”
大家还有点距离呢。
杜国强立刻示意大家往一边儿闪,他捏着声音说:“大家都是来上坟,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那头儿沉默了一下,麻溜儿的说:“好。”
因为有点距离,他们很快的闪开,距离更远了一些。
本来就有一段距离,这还一个往左走,一个往右走,瞬间更拉开了距离,几个人火速开锁上车,嗖的一下子自行车就窜了出去,将各走各的表现的淋漓尽致。
车子飞一样的窜出去,一下子就窜了老远,直到双方都看不见人影儿。
杜鹃屏住的呼吸倒是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她这才回想起刚才说话的声音,说:“那个声音有点耳熟。”
杜国强:“是薛妍妍。”
他们一个大院儿的,虽然接触不多,但是杜国强听出来了,他记性很好的。
杜鹃:“啊?那她会不会认出我们?我们家人身形还是挺明显的。”
杜国强:“未必,有点距离呢,人离得远又下雨,天还黑着没有半点的光亮,她未必能认出来的。再说我捏着嗓子说话,你们都没开口,她都不知道男女就更不容易知道了。再说。就算是猜到了又怎么样。大家都来祭拜,谁能说谁?”
“也对。”
“而且就算是真认出来过后儿也没证据啊。”
杜国强安慰住了其他几个人。
杜鹃说:“她应该是来祭拜她爸爸的。”
薛妍妍他们家的情况真的有些特殊,但是薛x妍妍她爸走了,她们三个女同志一起生活的倒是挺好的。
不过也不意外啊,他们家的情况又不是真的横刀夺爱那种,而是为了报恩的无奈之举。别说薛妍妍她爸薛健,就连女方方佳都不是因为爱情。她们各有各的难处。
现在的日子倒是成。
薛妍妍她妈妈玲子跟方佳一起相处的挺好,还经常推着做轮椅的方佳出来遛弯儿,两个人有说有笑的。
“舅舅,薛妍妍在你们食堂工作吧?”
陈虎:“嗯、不算勤快,挺能偷懒。不过人没啥坏心眼。”
薛妍妍不太上进,不过这不奇怪,她要是上进接她爸爸班的时候就好好做个小公安,就算没文化也可以慢慢学习的。但是她是不想干的。自己提出要去食堂。
在食堂也不上进,吃的倒是不少,她来食堂就是能够为了可以大吃特吃。
不过大家并不讨厌她,现在过日子,大部分还不是就为了一口吃?他们都经历过粮食短缺,最知道饿的难受的滋味儿了。
陈虎:“她虽然是农村出来的小丫头,但是一看她妈就没亏待她,还挺自信乐观的。”
杜鹃:“我也觉得她是人挺好的。”
上一次她还偷偷给他们提供线索来着。
几个人嘀咕了几句,杜鹃说:“她好像是一个人,不知道一个人有没有危险。”
杜国强:“应该没什么的。”
其实现在社会治安挺好的。
真的很恶劣的案子其实不多。
几个人正说着,又看远处有自行车过来,大概是瞅见他们,也是赶紧骑远了点。
杜国强小声嘀咕:“我以为就我自己能想到凌晨来的好主意,没想到大家都一样啊。”
这世上没有完全独特的脑回路啊。
你能想到的,别人也能。
虽说不一定很多,但是还真是有。
他们一路骑车走,果然慢慢进城又遇到三五个,还有两三个躲在路口不明显的地方烧纸。
因为是偷偷摸摸,大家都互相闪躲,互不招惹。
眼瞅着很快就拐到往他们大院儿走的这条街了。前边就是距离他们家属院儿最近的医院,突然间,杜鹃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拄着拐杖,悄悄的拐进了医院旁边的胡同儿。
杜鹃眼睛尖,说:“是胡相明。”
杜国强小声:“他不是还没出院?”
杜鹃没忍住:“看看?”
“行。”
父女俩这么一说,陈虎梅和陈虎也是立刻同意,这谁没点好奇之心啊。
他们很快的停车,随即蹑手蹑脚的靠过去,好在城市人多,这胡同房子多,公厕也多,医院外面就有一个,车子往后头一放,稳妥的很。
几个人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他们过去的时候,胡相明已经点燃了纸钱,烧起来了。
杜鹃探头一看。
哦,跟他们一样。
没兴趣了。
她正摆手准备说走,杜国强按住了杜鹃的肩膀,杜鹃诧异的扬眉。
还没咋地,就听胡相明低语:“大伟啊,我给你送钱了。你在下面还好吧?给你点钱,你在下面也别让人欺负了。这要是有个什么,你也有钱周转。这一次你可不能怪哥哥啊!不是哥哥不帮你,谁让你要招惹这凶神恶煞的恶徒呢,可怪不得我见死不救啊。”
说到这里,他又冷笑了一声,说:“要我说,也是你的不是,你好好的跟着我做个跟班有什么不好。你怎么能勾搭我媳妇儿想要挖我的墙角呢,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事儿要是我干,指定不能这么糙儿被人发现。”
杜鹃睁大眼,四个脑袋从上到下,盯着胡相明,盯的胡相明有几分感觉,他拢了拢衣服,说:“怎么的?你不满意我的话?那你说,你为什么要勾搭孙婷美。那可是你嫂子,你想要葛长玲,我都帮你了。外面的女人我不在意的,但是你勾搭我媳妇儿,未免太不给我脸了。你不给我脸,就别怪哥哥不管你。你要是在下面不服气,就去找杀你的人。你可不能来找我。”
胡相明烧着纸,又说:“大伟啊,其实哥挺不起你的。这不,找你忏悔来着。但是袖手旁观可不怪我啊。谁让你不做人呢。但是你对我不怎么样,我对你倒是好的,我这个人是以德报怨的。你媳妇儿也怀孕了,她会留在胡家,我也会帮你照顾她的。这个你放心,不过我总觉得白晚秋这个人怪怪的,也不知道她这肚子对不对。但是你绝对放心,一切有我呢。哥不会让你死了还吃亏的。虽说你活着的时候我是不能帮你的。但是死了哥总是能。你在下面好好保佑我,可别怪我。你的死可跟我半点关系也没有,我是袖手旁观了些。可我也怕啊!你不能因为自己得了好处就拖着我。那可就太不厚道了。如今你媳妇儿我会帮你照顾,我媳妇儿我自己会照顾,她的那些秘密也不劳你费心了。人啊,就是不能太贪婪,想要的太多,可就别怪自己倒霉。对了,你的钱我给你收起来了。你说你哈,也不是我说你,你这些年怎么还没有一千块,我就跟你说钱不要花在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身上,你还不听。你看看,你才给我留下多少。不过哥也不怪你了。你可不能说我拿你的钱。毕竟,我媳妇儿你还睡了呢。这就当是赔偿吧。还有那好机缘,你就不该抢啊。不过这次虽然亏了,但是总有下一次的。只可惜,你看不到喽。”
胡相明表情微妙,说是烧纸忏悔,更像是得意的炫耀。
杜鹃真的觉得胡相明这个人是个阴险小人。不过这次的话也证明了,胡相伟的死他确实知情。就连扭伤脚,应该也是他故意给人创造机会了。
如果说以前是八分猜测,现在就是九成九了。
这人可真是心狠手辣啊。
胡相明不知道有人偷看偷听,烧着纸,说:“弟弟啊。你说你哈,你这人就是太冲动,就是这次不出事儿,下一次也得出事儿啊。我一跟你说葛长玲勾搭了老头子。你就想要分一杯羹去威胁她;我一跟你说李志刚可能是跟葛长玲睡过,你就去找李志刚;我跟你说江维中新交了对象,你就去找那个薛秀挑拨。你说你这么得罪人,哪能不出事儿啊!也是那毛大毛二两个该死的下手快,不然你又恐怕也危险啊!”
杜鹃:“!!!”
杜国强:“!!!”
陈虎梅:“!!!”
陈虎:“!!!”
好么!
确定了,这人真是无耻至极。
胡相明:“嘿嘿,你真是禁不住挑拨啊!其实我还没跟你说呢,我知道你想要杀了白晚秋的事儿呢,本来打算下一步就要去告诉白晚秋了。谁曾想你死的这么快。这纸钱啊,你收着,哥虽然很气你,但是对你还是大方的……哦对,你看到这个了吗?这个玩意儿我烧给你,就能困住你不来找我。但是你可放心,我对你不错了,没想着让你魂飞魄散。你还是早早投胎去吧。”
杜鹃:“……”
这是什么封建迷信!
这才叫封建迷信!
他们祭奠长辈只能说是诉说一下对长辈的思念,算是民俗。这恶毒的男人搞得这才是封建迷信啊。还什么困住,这也太离谱了。
你说胡相明不精明,他能挑拨这么多,但是你说他精明吧,他连这个都相信。
就好奇怪啊!
杜鹃:“……”
一时间真是不知道怎么说这个玩意儿。
不过眼瞅着这个人要结束了,杜国强倒是拽了拽杜鹃,他指了指路,几个人很快的又蹑手蹑脚离开。好在,这人因为受伤没有好全乎儿,所以动作比较慢。
他们很快的离开,这才一路骑车回家。
但是大概是因为路上这个小插曲,几个人真是很是无语。
虽说他们以前就怀疑这个人,但是这下子算是彻底确认了。这可真够无耻至极的。
不过也可以看出来他是真的心狠手辣。自己的亲弟弟,他是一点也没有客气啊。虽然不是他干的,但是他可是在里面撺掇了不少。还故意制造了机会。
一家人进了家门,杜鹃还在想这个事儿。
她脱下雨衣,低声说:“这人怎么这么坏啊。”
真是给年轻的她造成了很大的震撼啊。
虽然觉得这人真是狠毒,但是杜鹃倒是没想着去找齐朝阳说这件事儿,因为说一千道一万,这事儿是根本不能证明的。没有什么可以证明,他故意创造了机会。
杜国强:“烧点水你们泡泡脚。”
虽然这会儿不早了,但是外面一直下雨寒气大,还是要注意身体的。
杜国强:热爱生命的奇男子。
他说:“别想太多x了。这个没有办法证明,他从来没跟毛大毛二接触过,说一千道一万,也不能证明他能预测毛大毛二下手。”
杜鹃:“我知道!”
陈虎梅坐在沙发上,低声:“一日夫妻百日恩,白晚秋怎么胡相伟了,他就要杀妻。”
“他们两兄弟,如出一辙的狠毒。”
杜国强:“好了,不说他们,说这种人,只会心里烦躁。我们以后一定要多小心警惕,这就比什么都强。”
“嗯。”
这是一个小插曲,但是真是够可怕的。
一家子洗漱泡脚,灌上姜汤,很快的各自回房休息。
陈虎梅倒是有点睡不着,靠着杜国强,说:“你要是敢这么对我,我可对你不客气。”
杜国强:“胡说什么呢,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晓得?真是比什么不好,比这种人。就这种歹毒的人,早晚会露出马脚翻车的。”
胡相明是精明,但是以前有他弟弟挡在前面,所以大家不知道他的可怕。现在他弟弟没了,很多事情可没胡相伟这个挡箭牌了。他还想跟以前一样,倒是不可能了。
杜国强:“睡吧,你明天还上班呢。”
陈虎梅:“我都让这瘪犊子气的有点睡不着了。”
杜国强顺着她的背,说:“不气不气,他早晚露馅儿遭报应。”
甭管晚上干啥,早上上班都是不能耽搁的,陈虎梅他们才睡了三个来小时,觉得人都没什么精神。不过还是要正常上班。只有杜国强,这个不上班的人还能睡个回笼觉。
杜国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全家他最闲。
不过他还是回笼觉睡到了中午,这才起来,外面的雨还没有停,不仅雨没停,还越下越大。
杜国强:“这个天儿哎。”
虽说春雨贵如油,春天下雨是不错的,但是要是接连下几天。可就不舒坦了。
不过不晓得是不是乌鸦嘴,虽然不想继续下雨,但是雨倒是接连下了四天,一直没停,过了清明节,还在下个不停。杜鹃他们上班都忧心忡忡的。
外面下雨不能出去,楼里几个老太太就坐在楼道口干活儿唠嗑,杜国强也凑过去。
汪王氏就在埋怨:“这继续下雨,家里都没有菜了。”
她有点担心的问:“你们说菜能不能涨价啊。”
“那肯定不能啊。”
蔬菜是不用票的,拿钱就能去农贸市场买,但是雨天供应也少了。
汪王氏:“那也要抢,去的晚了就没有了。”
她又说:“这春天正是野菜好的时候。不下雨还能挖挖野菜,给家里添个菜。如今也不能出门。”
她哪里是为了添个菜,是为了省钱。
这挖了野菜伙食费就能省下来一些了。
正说着,她眼尖的看到常菊花穿着雨衣要出门,赶紧叫:“常大妈你要出门啊?你是去买菜吗?给我也捎一点。”
常大妈怎么肯,她吊梢儿眼挑了一下,说:“要买你自己去买,我可不给人带。我还不想出门找人带呢。”
汪王氏:“邻里邻居,反正你都要出去……”
常菊花不耐烦:“怎么?邻居就得管你?你当我是那些老头儿啊!你可真是想得美,你那一套比往我身边凑。什么玩意儿。你可滚犊子吧。”
最近家里两个孕妇,各有各的难搞,她不是什么好脾气大,但是现在却要由着孕妇,心里真是火气大的都要窜天。那可不给任何人面子。
汪王氏委屈巴巴的:“你说的这是啥话,让人听了还不得误会我……”
“谁管你啊。”
常菊花哼了一声,风风火火的离开。
汪王氏抱怨:“她咋这样!”
抱怨完了,突然说:“兰婶子,再有半个多月,你家就要办婚礼了。这天气这样,你家这菜还能够吗?”
汪王氏想到劳动节江维中就要结婚,突然就幸灾乐祸起来。
她家一时半会儿蔬菜不好买没啥,要是再多下几天,保不齐就能影响江维中结婚了,如果结婚菜色不给力,到时候可有的热闹可看了。
想到这里,汪王氏倒是盼着雨继续下。
最好让他们婚礼倒霉才好呢。
汪王氏真是怨怼江维中这一家子,他就不能再等两年,自家这个长大了能结婚了,跟他家汪招娣结婚吗?到时候江家条件好,他家就能沾光了。
真是的,就知道着急结婚。什么玩意儿,一点也没有邻居情谊。
汪王氏心里疯狂的怨怼。
兰婶子还不知道汪王氏这个人?
他家打什么鬼主意,她都知道了。
汪招娣整天趴在门缝儿一副幽怨相,其实年纪不大懂什么爱情不爱情的,不过就是不想下乡想要算计他们家罢了。这些幺蛾子可不少,以至于兰婶子现在十分谨慎。
她冷哼一声,说:“我家的事儿自然能处理好的。”
裘大妈:“哎,我给你们说,昨天葛长玲回来,跟她弟弟又吵起来了。”
裘大妈是从后面楼过来唠嗑的,看来接连下雨,真是把大家憋的难受。
她不想看兰婶子和汪王氏吵架,所以转移话题。
杜国强靠在楼梯扶手上,也跟着听热闹。
裘大妈:“葛长柱真不是个东西,收着他二姐的东西,但是却不做人。还不让葛长玲进门呢。就先头儿二月份那会儿胡相伟的案子。葛长玲不是因为周如瞎说打了她吗?从那以后,葛长柱就对葛长玲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好几次差点动手呢。”
“裘大妈你记错了,这事儿之前,葛长柱就不让葛长玲登门,有矛盾了。”
“为啥啊!?”
“葛长玲总是说周如的坏话,葛长柱听不得,周如又觉得委屈,枕边风你们还不懂?葛长柱都不让葛长玲登门,真是一点情义也不讲的。葛长玲倒是个想着娘家的,就葛长柱这样,她还上门送东西。”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起这些,杜国强也是很不理解,葛长玲看着也不是个性子软弱的,但是偏是对娘家死心塌地,人家都这么对她,她也还是回来给自己找不痛快。
真是让人不懂。
这会儿孙大妈压低声音,小声说:“说起他家,我跟你们说个大秘密。”
“你说!”
“他家能有什么大秘密。”
“你可别故弄玄虚了……”
杜国强竖起耳朵。
孙大妈呵呵一声,说:“我这可不是故弄玄虚,我这是真的大秘密,我就跟你们说吧,葛长柱和周如,还没圆房呢。不是真夫妻。”
“什么!”
“这不可能!”
大家都吼了出来,这咋可能?
他们两个人都结婚好几个月了啊。
虽然没摆酒席,但是人家登记领证了啊。
这怎么可能是假夫妻呢。
“你们还别不相信,这事儿是真的。”
孙大妈被反驳了也不生气,迫不及待的说:“我是偷听到的,葛长柱跟周如说,他们先做假夫妻,慢慢感化周如,直到周如接受他为止。如果周如真的不能接受他,只把他当成知己,而不是爱人,那等以后周如找到情投意合的,他乐意成人之美。真正的爱情是奉献是无私是真诚。而不是强人所难。他们就算将来不是夫妻,也是超越男女之情的知己。”
所有人:“!!!”
杜国强都懵了,眼珠子瞪的大大的,这……你这搞得,连八九十年代黏黏糊糊的弯弯狗血剧都比不了啊。
这叫啥啊!
杜国强没忍住,掏掏耳朵,深深怀疑自己听错了。
但是他心里又晓得,孙大妈应该没撒谎的,毕竟孙大妈这种普通的北方老太太,连书都没念过,一贯口无遮拦,咋能说着这个,这个话,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说得出来的。
就,真的离谱啊。
杜国强觉得怪事儿年年有,但是今年特别多。
但是,又好像确实是葛长柱和周如这对奇葩能干出来的。
他迟疑半响,说:“葛大叔跟他们同一个屋檐下,能不知道?他就认了?”
孙大妈突然就更加一言难尽,她抿了抿嘴角,好半天,说:“我告诉他了。他说他相信爱情,也乐意维护爱情。”
嚯!
葛大叔这老头儿也有点东西啊。
杜国强:“……”
好么,随根儿了。
孙大妈带着几分恶心的说:“他说这世上很多东西都能放弃,但是爱情是不能的。只有两情相悦的爱情,才能长久。而真挚的爱情值得一辈子追求。”
讲真,这话真是给孙大妈恶心到了。
她这么多年见多识广,还不知道葛家竟然这么奇葩。以至于她都受不住了。
她这一说完,所有人又安静下来。
杜国强:果然还是得隔三差五往大妈中间凑,不凑哪知道这么多八卦,虽然恶心,但是够离谱啊。这还是开了眼了。
杜国强挠挠头。
汪王氏突然间也小声说:“那个周如……前几天x,我还看到她盯着许元看。”
周如之前就想巴着这个表哥,不奇怪的。
“她还想往许元身边凑?许元根本就不搭理她啊。”
“何止不太搭理她,很烦她的。”
汪王氏又继续说:“我偷听到许元跟他媳妇儿说,周如她后妈对她特别捧杀。这才给她养成这样。”
“啥叫捧杀?”
“就是看着对她好,实际给人养的四五六不知,给人养歪。”
“哎妈呀,真是狠辣。”
“这后妈可不是这样吗,你看……”
大家又嘀嘀咕咕起来。
杜国强倒是不意外这个,周如这种人又不是真的傻子,但是看她干的这些事儿说话的那个劲儿奇怪的思维,肯定还是人教出来的。他默默摇头。
虽然周如可能是被人故意捧杀的,但是杜国强倒是不想着同情挽救什么的。
就这人的性格已经养成了,但凡好心一点她估计都能以为是爱上她。
惹不起!
杜国强撇撇嘴。
“对了,老胡家的大明子还没好呢?”
“听说要住到月末,他家就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了,可不是得谨慎点。”
“两个儿媳妇儿肚子里都有孩子了,这有啥可谨慎的,还有下一辈儿呢。”
“他家两个人儿媳妇儿,各有各的作妖儿。昨天为了吃鸡蛋都吵起来了,两个人争抢个不停。白晚秋差点给孙婷美推到,孙婷美这人也是强,那肚子里怀了个哪吒,真是好几次都差点受伤,但是孩子就是稳如泰山。”
“白晚秋也是啊,能吵能闹的,孩子半点没受影响。”
说起这个,杜国强倒是眼神闪了闪,白晚秋这也装了两个月了,在加上她自称怀孕将近两个月的时候查出来的,那么现在就快四个月了,也差不多该找人碰瓷儿了。
再不找人,这肚子该现行儿了。
她总不能塞枕头,这可不好伪装。
她现在还没闹出来,杜国强看向了兰婶子,心里生出几分担心。
这可不是他一心想把人往坏处想,而是他担心,白晚秋会利用这个假肚子在江维中和薛秀的婚礼上搞事儿。到时候明明是喜事儿却惹了一身晦气,就很烦人了。
杜国强十分担心白晚秋这么干。
毕竟,白晚秋之前一直想要找机会靠近江维中,他是看见了的。
不放心!
杜国强微微眯眼,琢磨起这个事儿……
他可不能让这人破坏了维中的好日子。
该怎么办呢?
杜国强琢磨起来。
而这会儿,杜鹃惊讶的看到外面找她的人,赶紧出来:“薛妍妍?你怎么来找我了?”
薛妍妍小声:“我有点事儿,想要举报。”
杜鹃:“???”
薛妍妍认真:“我发现,白晚秋是假怀孕!!!”
第115章 大院儿的小日子啊
薛妍妍来找杜鹃, 她倒是没进门,反倒是站在派出所的院子里,表情有点纠结迟疑。杜鹃顺着声音出来, 含笑:“薛妍妍, 你找我有事儿?”
别看同住一个大院儿,但是她们不熟的。
准确说,薛妍妍跟所有人都不熟悉, 她才搬来将将半年, 平日又是上班,自然跟大家都不熟悉。
不过因为之前胡相伟的事情,她跟杜鹃才算是有了一点点的接触。因为那个事儿, 她觉得杜鹃这人还是靠得住的,最起码胡相伟要杀妻这事儿没传出来,更没传出是她说的。
所以这一次她又来找杜鹃了。
她抖抖雨衣上的雨水,示意杜鹃靠近。
薛妍妍看到杜鹃, 就把她拽到了空地上,神神秘秘的低声说:“杜鹃,我有件事儿想要告密。”
杜鹃也立刻做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低声问:“什么事儿?”
她还挺配合的,甚至都没问为啥不进屋说。
杜鹃:“你说说。”
薛妍妍咬咬唇,低声说:“白晚秋的肚子是假的,她没有怀孕。”
杜鹃:“!!!”
她其实已经知道了, 她爸爸是有第一手消息多,不过她还是适时的做出了惊讶的表情。
薛妍妍:“这事儿是真的,我没骗人。”
杜鹃:“你别急,我相信你的。”
她看着薛妍妍,问:“你怎么知道的?”
薛妍妍表情瞬间微妙起来, 很快的,低声说:“我看见她摔倒了。”
大概是生怕杜鹃没有理解,她说:“前几天我看见她骑车摔倒了,起来之后半点事儿也没有,甚至没担心肚子里的孩子,然后就继续骑车走了。这几天我越琢磨这个事儿越不对,然后就有关注她,倒是也巧,我看到她回娘家帮忙干活儿,一个人推着装着石头的车,这根本不是怀孕啊,谁家怀孕是这样的啊。我们乡下怀孕不在乎,也没有又摔跤又干体力活儿的。她娘家好像因为漏雨要修房顶,她推了一车的石头,都露出青筋了,也一点也没耽误干活儿。但是一回来就撑着肚子,说那些有的没的,这分明就是假装啊。”
杜鹃没想到还挺巧的,不过白晚秋这个装孕妇的也是个奇葩,太不谨慎了啊。
她想了想,认真说:“这种事儿是他们家的私事儿,我们就算是知道也不好管的。”
薛妍妍忧愁的叹息一声,问:“这个不能拆穿她吗?”
说完了,她怏怏的说:“如果不能拆穿她,她用这个事儿坑人怎么办啊。”
薛妍妍继续补充:“这虽说不关我的事儿吧,但是我们住在一个楼,楼上楼下进进出出的。谁知道会不会被她讹上!好端端的装孕妇,除了讹人还能干啥。我们这些邻居多危险啊。”
如果不是怕有点什么事儿被讹上,她才不管呢。
杜鹃大概也能理解杜鹃的心情,她爸爸知道这件事儿的第一反应也是她要讹人。
毕竟,这种事儿看着就不对。
杜鹃想了下,认真说:“这是人家私事儿,虽说我们是公安,但是也不能直接登门去说你家儿媳妇儿可能没怀孕是假装的。这叫什么事儿,肯定不能这样的。但是我觉得,她这肚子又不能藏一辈子,肯定要露馅儿的。你和你家人最近多小心点。既然你来举报,我也肯定跟领导说一下。这样有个备案,以后真是讹人或者有个什么。我们这边也能心里有事儿认真调查,不会让谁被她讹上,让无辜的人吃亏。”
薛妍妍点头:“那好吧。”
她叮嘱:“那这事儿是我说的,你们在大院儿可要保密啊。”
杜鹃点头:“你放心,我就跟我们副所说,其他人不说。”
薛妍妍赶紧点头。
说起来杜鹃倒是有点好奇,问:“你就在市局食堂工作,怎么不直接去局里汇报这个事儿啊?”
薛妍妍:“这种小事儿他们怎么会管?”
杜鹃:“你这还挺有道理。”
薛妍妍笑了一下,说:“那我走了,你们记得盯住这女的啊。可不能让她坑人。”
杜鹃点头:“放心。”
薛妍妍一溜烟儿的离开。
杜鹃转头儿回到了屋里,直接去了卫副所的办公室。
卫副所听了事情的经过,也是相当无语了。不过薛妍妍的怀疑也没错,正常孕妇,哪有这样的,他叹息一声说:“这叫什么事儿。”
他们家跟胡家是一个楼的,最是清楚胡家对这个孩子的期望,结果闹了半天是白晚秋假装的?
他认真:“这件事儿我有数儿,你放心,她如果真是讹人那一天,绝对不会大意的。”
这种事儿还是很好处理的,要是真是有,只要坚定的送医院,就能拆穿她,其实不难的。
杜鹃点头:“那这事儿……”
卫副所:“行了,我知道,给薛妍妍保密。”
杜鹃之所以没有跟张胖子说而是直接找领导,就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人家薛妍妍过来告密都是好心的,也不能让她吃亏。虽说薛妍妍她妈也很凶,应该不至于吃亏,但是这是两回事儿。
总不能让人受委屈。
杜鹃:“谢谢副所。”
卫副所:“谢什么,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还跟我道谢。回去办公吧。”
杜鹃:“好。”
关于薛妍妍的事情,杜鹃没有再跟其他人说,薛妍妍对杜鹃也是放心的。毕竟两个人也不是第一天打交道,如果不是上次接触杜鹃守口如瓶,这次她也不会多说的。
薛妍妍很快的回到了单位,她是趁着空闲出来的。
冒雨呢。
最近几天这雨下的可真烦人。
薛妍妍一路回到食堂,他们还没下班呢。
食堂已经过了午饭时间,活儿也都差不多了,大家这会儿正在讨论雨天要不要给家里囤点东西。薛妍妍很快的加入x了话题。别看很多人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不好好的接班干公安而是要来食堂,但是薛妍妍自己接受良好。并且超有自知之明。
她打小儿就不爱读书,他家的条件,她爸妈虽然离婚,但是每季度都寄生活费。农村花钱的地方不多,她家条件挺好的,也是读的起书的。
但是她不爱读书,小学的时候就不想读,勉勉强强读到初中,都是她爸妈坚持逼着的,其实小学她就好几次想不念了回家,后来勉强读初中,只读了初一上学期,就死活待不下去了。
人各有志,到底还是不念了。
不过她是有初中毕业证的。
虽然没读,但是因为念过,这会儿管的也不严格,再加上村里读书的姑娘本来就很少很少,所以她虽然只读了初一上学期,但是因为补了学费,所以还是拿到了初中毕业证。
哦,也是因为她有初中毕业证,不然接班都接不到了。
真是天老爷保佑。
幸好当时还是拿了毕业证,不然可咋办!
可是虽说有,但是薛妍妍最知道自己了,她爸妈都是没读过什么书的人,她自己也不乐意读书。祖传的根儿,就是看不进去。一看书就困。
她本身也没啥太大的追求,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所以她可不接班做公安,她不行,她知道,所以坚决不拖后腿。这食堂就很适合她了,中午吃饭不要钱,她每次都能吃的很饱,他们食堂大师傅虎叔手艺好,她每天都超开心。
只要吃的好,她就超开心。
薛妍妍觉得自己这样挺好。
“妍妍,你帮着李婶儿给仓库的窗户再多封一层。这雨整天下个不停,别出问题。”
“好!”
她颠颠儿的去干活儿。
其实薛妍妍还挺懒,要她主动干,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你叫她,她也不推脱,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这不,风风火火的就跟着李婶儿去干活儿,干完了回来看到陈虎正在化糖。
她赶紧凑上去:“虎叔,你这是干啥呢?”
陈虎:“没活儿了正好没事儿,我做点拔丝地瓜。”
薛妍妍:“!!!”
她看看挂在食堂的钟表,这下午三点半多,不上不下的。这咋突然开始做这个了?
其他人也好奇。
陈虎:“齐队他们整天忙活,我给他做的,他爱吃甜的。”
大家面面相觑。
陈虎解释:“他之前去外地出差还给我家小杜鹃带东西了,咱总是不能白吃人家的。”
他又说:“这是我自己带的东西啊。”
“虎叔这话让你说的,我们当然知道这是你自己带的材料,我们都看见了啊。”
大家眼睛也不瞎。早上是看着陈虎提着袋子进来的,里面装了一些地瓜苹果还有杂七杂八。
薛妍妍吞咽口水,问:“我能尝一块吗?就一块。”
陈虎:“行。”
薛妍妍赶紧的:“我给你打下手儿。”
“你这丫头倒是不懒了。”李婶子吐槽。
薛妍妍:“我本来就不懒。”
关于吃的事儿,她可从来都不懒,都是冲在第一位的。
“这苹果?”
“你给切成小块儿,拔丝苹果,吃过吗?”
薛妍妍摇头。
她继续吞咽口水,食堂传来香香甜甜的味道。
薛妍妍感叹:“齐队一个大老爷们还喜欢吃甜的,真是没想到……”
陈虎笑了笑,没接话儿。
整个市局都知道,齐朝阳喜欢甜的,不然谁家大老爷们兜里常年揣着糖。
他遇到杜鹃给她糖吃,可不是专门揣着安抚人的,那是自己吃的。
陈虎的手艺不错,他也没太抠,给几个人都尝了尝,这才端着一大盘子拔丝地瓜拔丝苹果给齐朝阳送过去……
薛妍妍羡慕:“齐队真幸福,一下子有这么多好吃的。”
“你也回家做。”
“我哪儿会啊!”
薛妍妍感叹了一句,但是咬着唇,垂着头不知道琢磨什么……
其实吧,薛妍妍想拜师,但是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更怕被拒绝,她从来没见过收女徒弟的,她知道的大师傅,就没有收女徒弟的。都是收男娃儿。而且陈虎他们家又是家学渊源,她也担心人家是不外传的。
就,纠结!
薛妍妍,想拜师。
陈虎可不知道薛妍妍的纠结,他给齐朝阳送了吃食,转头儿就下班了。他们食堂是可以早下班一个小时的。陈虎下班一路顶着雨回家。
这雨下了好几天,真是让人浑身都潮乎乎的。
他回家的时候,大家还在楼道里唠嗑儿没散呢,不过杜国强回家了。
“虎子下班了啊?”
“是啊。你们这还不回家做饭?再过会儿可快下班了。”
“啊对。”
“哎妈呀,这时间过得真快,这一转头儿就要下班了。这雨天真是让人扛不住。哎对了,虎子,你是食堂的,知道的比我们多,现在菜市场菜价啥样啊?”
老百姓最关注的只有这个了。
陈虎:“菜价自然是没有变化的,我们这边采购都是固定的送菜。咋供应我还真是不晓得,不过这种天气,存一点也行。”
他们是经历过极端天气和缺粮的,对这方面最敏感,虽然只是下了几天雨,但是也足够让大家担心了。
兰婶子:“我还是去菜市场看看。”
“我也去看看。”
别看下雨,可拦不住大家出门的心。
陈虎倒是不去,他一路上楼,回家就看到杜国强正在熏艾蒿,他诧异的问:“你这是干什么?”
杜国强:“最近总是下雨,家里太潮了,我觉得小虫子都多了,熏点艾蒿。”
他家人都挺喜欢艾蒿的味道,而且杜国强觉得这是个好东西,所以每年都准备不少的。
杜国强:“大哥,你觉不觉得熏完了感觉家里都没有那么潮了?”
陈虎:“是啊。”
其实也不晓得是不是心里作用,但是这也不重要。
这种天气,真的怪腻人。
陈虎:“我今晚做个水煮鱼。”
杜国强乐呵的:“这敢情儿好。”
他说:“家里没有蔬菜了,等会儿杜鹃回来换点豆芽。水煮鱼可不能没有豆芽。”
虽说水煮鱼味道也不小,但是好在这不是肉味儿,而且辣味儿霸道呛鼻子,旁人只会闻到呛人的辣。可不会知道他家吃鱼。
陈虎:“既然做了多做一点。”
“成啊!”
他家人都挺能吃的。
陈虎倒是没忙着弄鱼,杜鹃没回来,他们没食材。家里倒是有腊肉咸肉,但是海鲜没有的。陈虎索性先蒸米饭,好在,杜鹃今天也是正常下班,一点也没耽误。
杜鹃换了两条大黑鱼,又换了二斤豆芽,她说:“豆芽可能多了。”
陈虎:“没关系,可以明天炒着吃。”
杜鹃轻轻点头,她换的时候都不是那么紧卡着紧,就是因为这个。反正过日子吗,上顿不吃下顿吃呗。
陈虎梅下班回家,刚走进楼道,就闻到一股子冲鼻子的辣味儿,她疑惑的挑挑眉,不用猜都知道是自家。
朱爱霞:“你家做什么这么辣啊?”
两个人是在半路遇见的,正好一起回来。
陈虎梅:“这我哪儿知道,保不齐是别人家。”
她笑了下,这才上楼。
朱爱霞一路回家,一进家,就看到孙婷美在,她脸色有几分不好看,说:“你来干什么?”
孙婷美不服气的说:“我回娘家,关你什么事儿!”
朱爱霞没说什么,翻个白眼儿直接回屋,可不怪她是这样的态度。甭管怎么的,以前还没拆穿孙婷美是继女的时候,不管是外面人还是孙婷美本人都是以为她们是亲母女。
孙婷美怨言颇深,但其实朱爱霞还委屈的怨言颇深呢。
要知道她嫁过来的时候孙婷美还是婴儿呢,可是她带大的。他家老孙那是半点也不伸手,公公忙,婆婆更是拿着劲儿,活儿都是她的。她自认为作为后妈,自己对孙婷美算是很好了。
谁家后妈这么照看孩子,谁家后妈还赞同继女读高中。
孙婷美觉得她偏心男娃儿,这跟男娃儿女娃儿有什么关系,她偏心自己亲生的有错吗?她虽然偏心亲生的,但是对孙婷美也不刻薄,孙婷美觉得自己吃亏,那怪的到她吗?
这个家里的事儿,可是于九红管着的,于九红重男轻女,可怪不到她身上。
但是孙婷美十分记恨她。
她反倒是不怪于九红。
真是挑软柿子捏,正是因为孙婷美这一出儿,她才深深知道x得离这个继女远一点,太自私了。
朱爱霞也觉得自己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她这一路带大一个白眼狼啊。自从知道自己不是她亲生的,她可真是没少作妖儿。朱爱霞很是对她心灰意冷。
她冷哼了一声,不想理这个自私不懂事儿的。
不过,她婆婆不是超级不待见孙婷美?
那怎么会让孙婷美登门的?
朱爱霞生出几分疑惑,她又赶紧起身,贴在了门上,偷偷的听着客厅的谈话。
客厅里,孙婷美正在告状:“奶,你看看,你看看她,她什么态度啊,果然不是亲妈就是不行,真是自私。”
于九红不耐烦的说:“你说正事儿,她怎么样还轮不到你说嘴。”
虽然自私,婆媳关系也并不愉快,但是一点也不妨碍于九红觉得孙女儿是个白眼狼。她真的是一个十足的白眼狼。外人不知道,自家人还不知道吗?
孙婷美打小儿就是朱爱霞带大的。
但是看看她对朱爱霞的态度,于九红都觉得这个孙女儿是个靠不住的白眼狼。
她之所以在跟胡家的亲事后不给孙婷美留面子,宁愿断绝关系,也是看透了孙婷美靠不住。既然靠不住,她可不会让这个人占家里便宜。
都已经白养她十八年了,可不能更吃亏。
“你到底有什么秘密要说,既然想说就说,不想说就走人。我让你进来已经够给你脸了。”
如果不是听孙婷美说有个大秘密想谈一谈,她是不会让她进来的。
孙婷美:“你帮我个忙,你帮我宣传一下白晚秋不守妇道,她的孩子不是胡相伟的。”
于九红不可思议的看着孙婷美。
孙婷美:“你帮我传一下这个,到时候如果有好处,我也不会亏了你。”
于九红迫不及待的问:“她的孩子不是胡相伟的?你咋知道的?她在外面有人?是谁啊?我们可一点都不知道。”
这可是个大八卦,但是说完了,于九红看着孙婷美不自然的表情,突然就狐疑的看着孙婷美,说:“你瞎说的吧?你冤枉她?”
孙婷美强词夺理:“你管我是不是瞎说,反正你就这么传,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你让她身败名裂就行。到时候我就能撵走她了。胡相伟都死了她还想留下,不仅留下还作威作福,真是想得美,这个家的东西都是我们大房的,还录不到她来占便宜。”
于九红:“???”
她很快的反应过来,说:“你自己造谣啊!你有毛病吧?滚滚滚,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也不会帮你的。造孽啊,你造谣也不怕遭报应。”
孙婷美看她撵人,气急败坏:“你怎么回事儿。你帮我有什么不好。我可是你孙女儿,以后我发达了。稍微漏一点,就够你吃喝了。你也不想想,现在胡家可就一个儿子,就是我男人!以后我们的日子还不是蒸蒸日上?你现在不舔着我们,以后可没机会了、”
于九红:“你有病啊!我是给你脸了?还舔着你,你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我是没事儿干了才会相信你。你赶紧给我走,真是什么人啊!”
虽然重男轻女是有的,但是这害人的事儿,于九红也是不干的。
“她可是怀着孩子,你这么干也不怕伤了孩子,真是的,真是不怕遭报应,我还听你的?我真当你有什么事儿呢?闹了半天你是想要害人,滚滚滚,我不想看见你!真是看见你就膈应。我也是见鬼了还相信你的话。”
孙婷美急了:“你怎么能不帮我,你可是我奶,我告诉你,我将来会发达的。现在是给你机会。”
“呵呵,这是可笑,谁要你这种机会,给我滚!”
于九红真是服了,这个孙女儿怎么就变成了这样,真是自私龌蹉。她推推搡搡的将人推出门,如果不是孙婷美挺个大肚子,她都想给人踹出去。
对啊,她还是个大肚子,一个孕妇不好好养胎还琢磨害人,真是无耻。
“滚!也不知道像谁了。这真是个缺德的。”
于九红将人撵出去,屋内朱爱霞撇嘴,小声嘀咕:“像谁?像爹呗,你当你儿子是什么好鸟儿?”
自从知道自己男人跟汪春艳勾搭,她是怎么看他家男人怎么膈应,如果不是现在几乎没有离婚的,而且离婚了太亏,连个住的地儿都没有,她真的很想甩了这个装模作样的伪君子。
要她说啊,孙婷美这么缺德像谁,都是像她爸!
朱爱霞哼了一声,立刻就听见于九红叫她做饭,朱爱霞翻白眼,这个老虔婆。不会自己干吗?
不过虽然心里埋怨,还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出来。
烦死了。
香辣的味道的很明显,她来到厨房,感叹她要是有陈虎梅那样有个永远会为她出头的哥哥就好了,她就不用再这个家里生活,真是烦人。
朱爱霞心里埋怨的,但是日子总是还要正常过。倒是孙婷美在门口打了几个喷嚏,气急败坏的离开。
真是的,别人的娘家都会帮忙的。
谁家不向着自己闺女?就算不是最喜欢也该向着的,难道她有了好处还能不管家里?
结果你看看,这家子真是毫无远见。
她骂骂咧咧,等她将来发达了,一定不会多管他们一分一毫。
等着吧,到时候跪在她面前求她。她都不会多看他们一眼。
她骂骂咧咧的往外走,冷不丁遇到从外面进来的汪招娣。她眼睛一亮,说:“汪招娣,我找你有点事儿,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