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一腿, 葛长柱，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吗？！”
周如撕心裂肺的叫喊，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 搞得现场再次沉默下来, 看吧看吧，都说周如不正常了。
这吵架啊，自然怎么难听怎么说, 这种离谱的话, 就是戳心的，谁会当真啊！
哦，周如会当真。
周如真的当真了。
她痛哭流涕的质问让现场安静的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杜鹃大眼睛叽里咕噜的, 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果然，就见大家都一言难尽，仿佛吃了苍蝇。
可不是吃了苍蝇？
再怎么着, 葛长柱和常菊花也传不出什么绯闻啊！~
这事儿但凡是个人都不能理解，可是人家周如就是委屈就是难受就是苦哈哈。她不可置信的盯着葛长柱，说：“你明明说过你最爱我的, 是我看错了你！”
痴心错付的样子。
葛长柱猛地反应过来，疯狂摆手，说：“不，不不不, 你相信我，你要相信我啊，我最爱的是你，我只爱你，我跟其他人没有关x系的。你怎么能这么误解我。我保证, 我的心里只有你。这都是孙大妈故意的诋毁，她没按好心眼，你可不能中计啊。”
常菊花没忍住，呸了一声，说：“真是个棒槌。”
蠢升天了。
“你说什么了，你别以为你是老太太我就不能打你，你凭什么说我媳妇儿？！我媳妇儿那么好。我算是看错了你了，我刚才还帮你，没想到你转头儿就说我媳妇儿坏话，你果然不是个东西。”
葛长柱骂骂咧咧的。
好么，闹翻了。
杜鹃看着热闹，感觉现场相当乱套。
这就没见过比这个还离谱的。
但是还不等杜鹃反应，就看常菊花也开始骂人了。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看着就是个没用的废物，干啥啥不行的，如果不是你大姐二姐帮衬着，你那日子还能过的下去？搁这儿装什么男子汉呢。要不是冲着你大姐，就你这贱人嘴脸早就给你几个大逼斗，给你打成猪头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啊，一个大老爷们，狗屁能耐没有，房子都是住你大姐的。真是谁家倒了八辈子霉，摊上你这么个玩意儿。自己没能耐靠着姐姐生活还有一副硬气的样子，软饭硬吃的你给谁脸色看呢。我可告诉你，我可不是你大姐，更不是你二姐，你跟我炸刺儿，我就跟你不客气！”
常菊花叫嚣起来。
葛长柱气的脸通红：“你个老不死的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还敢说我坏话！”
葛长柱可不是那种不打女人的人，他气的发抖，吵不过常大妈，嗷的一声，发飙一样冲上掐死你，啪叽！
大大的一个大嘴巴子扇在了常菊花的脸上。
常菊花：“啊！”
葛长柱：“你个死老太太，你还不赶紧死，你还敢说我坏话！我说你儿子怎么没了，你知道为啥不？报应，都是报应！”
“啊啊啊啊啊！”
常菊花眼睛赤红，她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无耻，胡相伟的死是她的痛，更是不能触碰的禁忌。一看葛长柱这一出儿，常菊花瞬间发飙，发疯一样一头撞上葛长柱，随即嗷的一口，咬在了葛长柱的脸上，咬着他的腮帮子不放！
“啊啊啊啊！你个疯婆子！”
常菊花咬着人，手更是上下挠人。
葛长柱：“放开我，你个老虔婆放开我……”
现场属实变化快，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呢，打架的双方再次换人了，这一次是葛长柱和常菊花。两个人打红了眼，葛长柱竟然不是常菊花的对手，谁让葛长柱要拿死人说话呢。
他低估了一个老太太对儿子的感情。
常菊花咬着葛长柱都不撒口，那胳膊都挥舞出残影儿了。
凶残啊，太凶残了。
杜鹃这会儿也不提拉架了。这没法儿拉架啊！
这个场面，真是……
反正这么多看热闹的也不差她一个。
大家都下班了呢。
杜鹃没拉架，其他人也没拉架，不是大家不想帮忙，而是，拉过，没用。
一言不合就换人继续打，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葛长柱：“好你个老东西，我看我真是给你脸了，我本来不想下狠手的，但是既然你不知道四六，我就对你不客气！”
他突然一个抬腿，撞在了常菊花的身上，常菊花吃痛松口，葛长柱猛地就是一个大逼斗，接着又是一个，啪啪啪的！
“你咬我，我让你咬我，我对你不客气！”
孙大妈在一旁哈哈大笑：“狗咬狗。狗咬狗啊！太好了！”
葛长柱杀疯了，咣当一脚过去，孙大妈一下子向后倒过去，整个人撞在了看热闹的白晚秋身上，白晚秋：“啊！”
她仓皇着就要摔倒，杜鹃赶紧更躲开几分，娘咧，这大姐可是个假肚子，保不齐要冤枉谁！
这热闹看的让人心惊胆战的啊。
杜鹃倒是很快闪开了。但是总有闪不开的！
这不是旁人，就是袁妙玉。
袁妙玉好不容易挤到前边看热闹，正看得津津有味儿呢，就见白晚秋向她倒过来了。
袁妙玉二话不说，几乎没多想就赶紧用力托住人。
毕竟在她心里，这是一个孕妇，如果真是摔了，又是砸在她身上，那可真是说不清楚。
甭管袁妙玉是怎么想的，但是她是实打实的第一反应就是救人。
袁妙玉家庭条件好，略显丰腴，她托着白晚秋，白晚秋晃荡两下，果然没摔倒。只是吧……
白晚秋怒道：“你瞎啊！就往我身上撞！”
她也是很嫉妒袁妙玉条件好的，更更重要的是，袁妙玉是的李秀莲的小姑子。李秀莲能嫁得好还是袁妙玉介绍的，这可让白晚秋气坏了。
她是巴不得李秀莲过的一团糟，来证明自己抢走胡相伟没有错。
结果全被破坏了。如今有这么个机会，直接骂人！那是完全不管袁妙玉刚才算是救了她的。
嗯，在大家心里，袁妙玉就是救了她。
她一个孕妇要是真的摔了，可是大事儿。
但是白晚秋不这么想，她根本就没拿自己当个孕妇。
“你站在我后面干什么！”
袁妙玉也气坏了，她好心托着人，撑住了让她没摔倒，她竟然还敢找事儿？这多让人生气啊！
这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袁妙玉不客气的说：“怎么的？你是拿我当软柿子欺负了？撞你的是孙大妈，我好心帮你，你反倒是冲我来了。天底下就没有这种事儿，白晚秋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贱人贱成你这个德行，也是无耻至极。”
“你可真会给自己贴金，谁让你帮我了？你不帮我，我也一样能站稳。你可别给自己贴金了，你算几个什么东西，多管闲事儿。膈应死人了，你……”
啪！
袁妙玉忍无可忍吗，扇过去一个大嘴巴子，怒道：“你个贱人，恩将仇报说的就是吧。这天底下怎么有你这种人，哦哦哦，我知道，我知道了，你搁这儿报复是吧？你当我不知道？你嫉妒李秀莲，你是要嫉妒死了吧？如今李秀莲成了我二嫂，你是把我们家当成眼中钉啊！哎我就不明白，明明是你挖墙脚，你怎么能做到这么理直气壮的。你好意思吗？你凭什么啊！你理直气壮什么啊！当初人家都要谈婚论嫁了。是你说自己有孩子挖的墙角，我二嫂都已经不跟你一般见识了。你倒是还以为自己有理了？你干的那些事儿，当我们不知道啊？你还敢跳？你信不信我给你都宣扬出去？”
白晚秋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尖叫一声，扑上去：“你胡说八道！我打死你！”
“我不怕你！”
两个人扭打成一团。
大家看的心惊胆战：“别打了，快别打了啊！白晚秋是个孕妇啊！要出事儿的。”
“是啊，快住手，他是个孕妇啊，就算她做错了你也不能动手，不然你自己也要倒霉的。”
“快放手啊。”
大家上前拉扯救人，这可真是太容易出事儿了。
杜鹃也想上前，被杜国强拽住，他冲她使了一个眼色，杜鹃看懂了。
这父女俩就是父女俩。
还是心有灵犀的。
杜鹃给她爸一个眼神儿，杜国强松了手，杜鹃赶紧上前，跟着拉架。
现场乱成一团，葛长柱大战两个老太太。
一对一，葛长柱自然不输，但是二对一，他就没什么优势了。
三个人打成一团。
葛长柱的腮帮子被咬得血咕里拉。
三个人互相都有矛盾，乒铃乓啷！
这头儿一对一，袁妙玉大战白晚秋。
因为白晚秋是个孕妇，大家拉架多少有几分护着白晚秋。白晚秋更是嚣张，袁妙玉硬生生的挨了好几下。这下子更不客气了！现场十分混乱，打架的劝架的撕把在一起，杜鹃也在其中，她趁着人多乱糟糟，悄么悄的伸出小手儿，用力的拽了一下白晚秋的肚子。
白晚秋是个假孕妇，那她的肚子自然也是假的。
杜鹃用力一拽，抬手一下子扬了出去。
瞬间，鸡毛飞上天！
他们是下班那会儿才开始闹腾的，闹腾了这么久，这会儿都已经天蒙蒙黑了。
可是就算是已经就要黑下来，可是朦朦胧胧的，大家也不瞎！
一个个都抬头看天。
不知道哪个老太太还嘀咕：“咋的？下雪了？”
下雪是没有下雪的！
这是……鸡毛！
“怎么这么多这个啊？”
白晚秋短暂的愣神儿之后瞬间一慌。
袁妙玉跟她打架，自然是紧紧的盯着她的。
她的肚子，瘪了。
这会儿袁妙玉尖叫出来：“啊啊啊啊！白晚秋的肚子是假的！大家快看啊。白晚秋x的肚子是假的，她这是假的！！！她根本没有怀孕。”
袁妙玉飞快的抓住已经扔在地上的垫子，垫子带着绑带，如今都扯破了。露出零星的毛茸茸的鸡毛。
至于其他的……早就被扬了。
“好你个白晚秋，我说你怎么半点也不怕啊，原来你根本没有怀孕，你倒真是会装啊！还弄个假肚子，亏得是今天闹腾起来了，不然我们可都要被你骗了啊！”
袁妙玉可没想到白晚秋是想坑人讹人的。
她生活简单，哪里会把人往这么坏的地方想。又不是杜鹃他们家人，他们做公安见识的奇葩小人多了。脑子也转的快。袁妙玉属实没有想到这个，她自以为白晚秋是故意假装怀孕要算计胡家。
她冷笑说：“常大妈，你可得好好感谢我，不然你家儿媳妇儿可就要弄个外面的野孩子假装是你家的种了。到时候你们要给其他人养孩子！怕是你们还要当成自家亲生的宝呢。”
常菊花几乎是呆滞的看着面前的场景，呆愣愣的，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袁妙玉噼里啪啦的，嘴巴不停，嘲讽说：“白晚秋你装啊，你继续装啊。我说你怎么运气那么好，你男人死了，你查出来两个月的孩子。原来是来这一套。我看你是要借着这个假孩子骗胡家的钱吧？到时候出去找个别人不要的孩子抱回来就说是自己亲生的。靠着这个遗腹子，你都能坑死胡家。你可真是心肠歹毒的毒妇啊！”
袁妙玉这么想也对，她想的是一个女人过日子太难太难，白晚秋是想弄个孩子假装成自己的将来养老呢。
但是实际上，白晚秋可压根没想在胡家呆一辈子。
只是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白晚秋一下子懵了。
她懵，其他人更懵啊！
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呢。
丁大妈嘀咕：“我都活了五十多了，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个事儿。”
其他人默默的点头。那谁说不是呢。
大家都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个事儿啊。
杜鹃垂着头不言语，深藏功与名。
难得有这样的混乱，自然还是要趁机把白晚秋揭发了的。别人不知道，他家是知道的，白晚秋堵了江维中好几次了，眼神一次比一次怨毒。而且就冲这个事儿，一看她就不可能打算在胡家一辈子。那既然如此这孩子就绝对不是要生下来。
不管是江维中还是其他人。
杜鹃都不希望有无辜的人被她坑了。
他们可以防备江维中不被坑害，但是如果江维中防备的紧，她又盯上其他人呢？
这哪有千日防贼的。
索性，有这么个机会把她拆穿。
最起码不至于有人因为她的算计出事儿。
杜鹃拆穿白晚秋，是松了一口气的。
感谢混乱的人群，感谢幽暗的天气，感谢这场闹剧。
杜鹃做了好事儿不留名，默默的退后几步。
下面可不是她的主场。
杜鹃料想的没错，她刚退开。常菊花突然就暴起，几乎是迅雷而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冲起来，一下子就扑到了白晚秋的身上，啪啪啪几个大嘴巴子，一把将人推倒，骑在了白晚秋的身上！
“你个贱人，你个娼妇，你个杀千刀的小贱人啊。你竟然坑了我，你竟然假装怀孕！你个丧尽天良的毒妇。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常菊花想到自己的大孙子没了。
她家大伟的遗腹子没了，整个人都狂暴起来。
如果说怀孕是真的，那肚子还需要假装吗？再加上她呆愣的样子，大家还有什么不懂的？袁妙玉没猜错啊。她确实就是假装的怀孕。想到她给大院儿里的人都骗了，大家一个个都露出厌恶的表情，十分的看不上白晚秋。
本来她横刀夺爱，这事儿是她私人的事儿，跟大家伙儿没关系。但是这假装怀孕，在大院儿里看到谁都要嘴两句，可是让人很厌恶的。
这就是个实打实的大骗子啊。
男人不喜欢她，觉得这个女人太会算计了。
女人也不喜欢她，年老的老太太生怕自己也遇到这样的儿媳妇儿，年轻的也因为她的嘴脸而不对付。
这下好了，她砰砰砰的挨揍，被揍得嗷嗷叫，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忙。
就连葛长柱和孙大妈的战斗都停止了。呆愣愣的看着这个。
白晚秋哪里是常菊花的对手，本来就打不过常菊花，更不要说现在还是发狂的常菊花。
常菊花抓着白晚秋的头发，薅的紧紧的，另外一手啪啪啪啪的扇大嘴巴子。人都打成猪头了。
白晚秋：“啊！！你这个该死的老太太你发什么疯，你松手，你赶紧松开！”
“救救命啊，快帮我啊！你们瞎啊，就看着她这么打我？快来救我啊！”
这叫人救命，还有硬气，白晚秋永远都不会审时度势。
“你个疯女人，该打活该，你真不是个东西啊，自从怀孕，又要吃鱼又要吃肉，整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不知道花了家里多少钱。我们都想着，你怀的是老二的遗腹子，怎么都得让这个孩子好好生下来，谁都不跟你计较。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大骗子。你对得起胡家，对得起婆婆整天对你的用心吗？你真是太让我们失望了。”
孙婷美这会儿倒是窜出来了。她义正言辞的指责，心里都要笑开了花。
“你不是个人啊！你怎么能这么骗我们，你太伤我们的心了！”
白晚秋：“孙婷美你装什么呢，你很得意吧，你很得意……啊啊啊！”
常菊花掐住白晚秋的脖子，用力摇晃。
“咳咳咳……”
眼看常菊花发飙的都要疯了，大家赶紧拉人，可不能闹出人命啊！
“快松手啊！”
常菊花被拽开，脚还用力的踹了几下，白晚秋已经不成样子了，短短时间就被老太太揍得没眼看。
白晚秋捂着嗓子咳嗽，常菊花：“白晚秋你个贱人，你个该死的贱人，你等着，你给我等着，我非收拾你，我非好好收拾你。”
这段日子她忍着白晚秋的无理嚣张，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这个孩子，但是现在告诉她根本没有孩子，常菊花实打实的破防了。
“妈，你别这样，你要是有什么事儿，我们也该心疼了。”
孙婷美挑拨离间：“我们去他家问问她爸妈怎么教育的孩子，怎么给女儿教育成这个缺德冒烟儿的样子。也去他们单位问问他们领导，这职工这么丧良心这么卑鄙无耻，到底管不管。她可不仅仅是骗了我们，肯定也骗了他们单位的人。我们得去好好说说。”
孙婷美想到白晚秋的工作也要因此受影响，心情真是好极了。
虽然她也知道这种事儿不可能开除，但是这得罪了单位所有人，骗了单位的所有人，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想到这里，她真是越发的高兴。
孙婷美得意的看着白晚秋，觉得她果然是被老天爷偏爱的亲闺女。
不然怎么的什么好事儿都是她的呢？
胡相伟算计她骗了她，他就死掉了。
白晚秋在她面前作威作福，她本来是想栽赃这个孩子来路不正。可不曾想，还没找到人算计这个贱人，这个贱人自己翻车了。
你看看，这还不是老天爷偏爱她？
只要她想，就算她不做什么，也能得偿所愿的。
这个真是太好了。
孙婷美觉得自己就是气运加身的气运之女。
都说有些事儿是封建迷信的，但是孙婷美可不相信，如果是的话，她怎么可能梦到还没发生的事情？虽然事情可能会有变化。但是大体不变的。
她可是得到好处了的。
更不要说，她看不上的人都要倒霉。
孙婷美十分满意。
她翘着嘴角，说：“你啊，连怀孕这么大的事儿都敢造假，其他小事儿不一定做了多少呢。我可真是服了。你胆子怎么就这么大。弟妹啊，不是我说你，你这么做，真是太缺德了。你是真的不怕遭报应啊。”
“够了！你够了！”
白晚秋咳嗽着反驳，她的嗓子有点沙哑，被常菊花那个疯婆子掐的。
“你还凶，你凭什么凶啊，明明是你的不对。”
“我的事情，我的事情不用你们多管，你们多管闲事儿！”
白晚秋怒道。
别看她看起来强势，但是心里一点也没底，事情突然就劈叉了。她是怎么也想不到的。
“我。我怀孕了，我就是怀孕了，我……”
“那去医院啊。”
孙婷美嘲弄的说：“x你假肚子都弄上了，就别装了。再说，你要是真怀孕，被揍成这样，孩子早就出问题了。你看看，你看看你肚子有事儿吗？你真是把大家都当成傻子啊。还说自己怀孕。你装什么啊！谁知道你还能不能生，大家不知道吧？胡相伟还没去世的时候，她就要喝药了。保不齐根本不能生。“
“你个贱人！你这个该死的贱人！你胡说！”
白晚秋可不能认下这个名声，如果不孕这个名声认下来。她还怎么二婚！
谁家也不可能要一个不能生的。
“你胡说！”
她冲起来就要打人，孙婷美吓的赶紧闪躲。倒是常菊花毫不客气，用力一推，又是一脚。
“你自己没有孩子还想伤害老大的孩子，你这个歹毒的毒妇！”
“就是。”
孙婷美得意的冒泡儿。
白晚秋：“你、你你……”
“白晚秋。这件事是你做的不对，你怎么能混淆胡家的血统，真是其心可诛。你，过分了！”
哎不是，这谁啊！
杜鹃抬头找了一下，哦，周如。
好的，不意外。
奇葩的话，别人做出起来是很让人奇怪，但是如果是周如，大家就觉得，不意外，完全不意外。
周如痛心疾首的看着白晚秋，说：“女人家就该做女人家的事儿，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你这样卑略。实在是让人不耻，我羞于与你为伍。”
明明没有她的事儿，她倒是又跳出来了。
杜鹃无语，再说，大姐，卑劣，你能不能口齿清晰些？
杜鹃没忍住翻白眼。
其他人也懒得理会周如。
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大多数人都是能沟通的，但是周如，她是属于完全不能沟通。
但是平白挨骂的白晚秋不这么想，她顶着沙哑的魄罗嗓子骂道：“你给我滚蛋，你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你连床都不让葛长柱上，你怎么不说你自己。”
周如震惊的看着她，随即洋洋得意：“我怎么能跟你一样？”
白晚秋：“……”
其他人：“……”
杜鹃：看吧看吧，她就说周如这个人是不能沟通的。
大奇葩一个呢。
眼瞅着白晚秋对付不上，周如微微一笑，说：“我跟你不一样，跟你们所有的人的都不一样，我是与众不同的，我有着高贵的灵魂。我注重的是心灵的契合，我……”
“你可闭嘴吧！真是恶心死了。”
袁妙玉忍无可忍。
她呸了一声，说：“听你说话真是晚饭都吃不下了，恶心透顶。”
丁大爷：“这样好这样好，许元媳妇儿啊，你是不知道，这样好啊，让她说呗，省了一顿饭啊！真省钱。”
丁大爷老两口才是最高兴的。
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就是不用吃晚饭了。
这可是省了一顿的。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他家扫厕所，现在都免疫了，完全不恶心，以至于不耽误吃饭。
但是周如好啊，这几句话就让他反胃了。
嘿嘿，省了！
没有什么比省钱更重要。
家属院儿一干人等：“……”
沉默，今夜是无尽的沉默。
丁大爷：“你再说两句，再说说。”
周如抿着嘴角，不言语了，脸微微向下，但是眼睛却向上，顶着丁大爷两口子，颇为不善。
“这娘们真阴森，你看她的眼神儿，这是恨上丁大爷老两口了啊，丁大爷你可小心点啊。”
葛长柱：“你们胡说什么，信不信我打死你们。”
他挥舞了一下拳头。
“呵，你试试，你来试试，你打一下看看，惯的你了。什么东西。”
“就是，如果不是冲着你大姐的面子，谁会理你这没脑子的二百五。”
大家都不是很待见葛长柱。
这不要脸的玩意儿拿着姐妹的好处，嘴上还一副硬气的样子。
就这软饭硬吃的德行，没人看得上。
大家还是比较尊敬葛大姐的，不然早就对葛长柱不客气了。
真是，明明是亲兄妹，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就这个葛长柱，连他二姐都是比不上的。
大家一个个都十分鄙夷葛长柱，葛长柱气急败坏：“你们这些小人，我知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嫉妒，你们嫉妒我娶了一个好媳妇儿。你们羡慕嫉妒恨。”
“噗！”
“哈哈哈哈哈……”
“我们又不瞎……”
“哈哈哈……”
今晚就是热闹，这头儿那头儿，打架乱套了，吵架也乱套了。
杜鹃扫了一圈，终于发现，原来杨阿姨不在，如果她在，作为管院儿肯定是要拉架的。事情肯定处理的快，她还是很凶的。但是因为她不在，现场又实在混乱，都没啥好人。一个个都四五六不知的，所以其他人都不乐意多管了。
哦，也不是完全没管，其实也拉架了好几波，但是架不住他们混战啊。
杜鹃凑在爸爸的身边，再看看妈妈和舅舅，他们回来晚一些，都没挤进来，在人群最后头呢。
“你们这一个个的，这叫什么事儿，差不多得了。怎么的闹开了很好看？葛长柱，你赶紧带着你媳妇儿回家，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虽说杨大姐不在，但是闹腾成这样，到底还是有有人站出来管了，是市局的一个老同志。
“常菊花，你也别闹了，你赶紧给你家老胡叫回来。打人不能解决问题，如果你家老大能提前出院，也让他回来帮着参谋一下情况。孙婷美你先别回去了，你回娘家坐一会儿吧。你一个孕妇。别是不小心推了撞了的。再出事儿就完了。等处理好了你再回家。常菊花，白晚秋的事儿，你家谨慎处理吧。这是你的家事，我们外人也管不了。”
他说完这些，又看孙大妈，说：“孙大妈你也赶紧回家吧，身上的伤去看一看。别拖得严重了。”
随即又看向了袁妙玉：“许元媳妇儿你也一样。”
许元媳妇儿叫什么来着？
反正叫许元媳妇儿没问题。
“你也是挨了几下，不放心就去看看吧。”
他认真：“你们大家都受伤了，这个谁对谁错，现在纠结也没有用，我看每个人都有错的。哦，许元媳妇儿你没错。你放心。你的事儿我会跟老胡说的，让他们家给你一个说法。”
袁妙玉点头。
她倒是不差这么几个看病的钱，但是这么欺负人不行。
她颜色幽深了几分，又看向了白晚秋。
竟然敢欺负她，真当她好欺负了？
她家可不是没人的。
虽说大哥不在本地，但是二哥还是在的。
别看袁妙玉跟两个哥哥不是亲兄妹，关系也一般，但是马屁她都没少拍的，而且，事儿闹出来也是让他们掉面子。
毕竟外人可不知道他们家的实际情况。
怎么的？真当老袁家没人了？这么欺负袁妙玉？
就算不冲着她，冲着面子，他们都会帮忙的。
更不要说，他们兄妹虽然冷淡，但是关系属实还行。
她一直都伏低做小讨好一家子，可不是没用的。
袁妙玉阴沉的盯着白晚秋，呵，她现在不计较，但是她可不会算了。
她帮忙还有挨欺负，天地下就没有这样的道理。
杜国强看到了袁妙玉的脸色，挑了挑眉，心里有几分猜测，但是并不多嘴。
这事儿跟他们家可没关系。
杜国强是爱看热闹的，但是却不是一个什么事儿都要掺和一脚的。
做人得有分寸。
这总算是有人出头掰扯，现场果然是消停了几分。
倒不是这位老同志年纪大说话多有用，主要是……几个人打了好几场了，其实都打算累了。
既打累了，又没有占便宜，自然是借坡下驴了。
大家一个个的都消停起来。
又有其他人站出来：“散了吧散了吧，时候也不早了，都赶紧回家做饭吧。这都什么时候了。”
“散了散了！”
周如：“他们欺负我家，就这么算了？”
“谁欺负谁啊。最先打人的就是你家葛长柱，你还一副有理的样子，你要脸不？”
眼瞅着又要吵起来，卫副所高声：“够了！你们有完没完了，真是给你们一个个的脸了是吧？如果不行，就去派出所谈！”
平日里大家都是邻居，所以他们大院儿对公安的态度不像是别的大院儿。
但是，真是严肃起来，多少还是有用的。
果然，一个个瞬间安静下来。
卫副所本来不想管这些个鸡毛蒜皮，正好有人出头，他也就顺势没管。但是眼看周如还要说，他也是真的烦了。
这特么叫什么事儿！
“如果你们不想好好过日子，就都去所里！我寻思x都是邻居给你们点脸，你们要是你不要，我就不客气了。”
他们家属院这一片就是属于他们所。
真是闹心。
羡慕其他的人不用蹚浑水。
但是好在这话有用。
“走就走！”
“闹事儿的可不是我们家。”
“谁帮我去机械厂叫一下我家老头儿……”
常菊花这会儿倒是真的听话了。
“老头子啊，你咋还不回来啊，家里出事儿了啊！”
她嚎叫。
不过这个倒是没人管了。
杜国强也不着急回家，拉着闺女在一边儿看热闹，但是慢慢的，倒是三三两两的确实散开了。
孙大妈鄙夷的看了一眼葛长柱夫妻两个，冷笑一声，就地“呸”，随即扬长而去。
这两个瘪犊子等着，来日方长，她孙大妈还吃过这么大的亏。
她早晚收拾这两个瘪犊子。
袁妙玉也哼了一声离开。
她二哥不会不帮她的，再说，她得罪白晚秋可是因为二嫂。
这个事儿不能算了。
至于胡家老太太常菊花，那盯着白晚秋更是怨毒。孙婷美也带着得意。
现场的几个打架人员各有心思，但是该散确实还是散了。
杜国强扛着麻袋回家。
一家四口会和，啥话也没说，直到进屋。
杜鹃一关门，就迫不及待：“他们也太能闹事儿了哎，你们说接下来会怎么样！！！”
杜鹃好奇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陈家兄妹也一起看向了杜国强。
家里有脑子的就是他了。
杜国强试着分析了一下，说：“白晚秋肯定要滚蛋的，她肚子被拆穿了，可别想用这个假肚子坑人。”
不仅仅是江维中，而是坑谁都不行！
大家都是普通老百姓，谁被坑了一下都要剥一层皮的。
他就算不做公安了，也见不得这么缺德的事儿。
好在，杜鹃懂他的意思，抓住了这个机会拆穿她。
现场人都挤在一起，就算杜国强盯着看都没发现是自己闺女动的手。所以还是很稳妥的。
“胡家肯定会给白晚秋撵走的，白晚秋这段日子好吃好喝作威作福的，胡家也不能让她顺心的走，但是如果要赔钱，白晚秋肯定也不会拿出来的。她娘家也是重男轻女的，她自己的工资原本也有一部分要交给娘家。如果回去，估计全部都得上交。肯定没钱赔给胡家。胡家也不能让她好过，你瞅着吧，肯定是要去他们单位闹腾的。”
他想了想，又说：“袁妙玉也会抓住这个机会落井下石的。”
“她？”陈虎：“她不是在百货公司上班？能干啥？”
要不说陈虎不是一个有心眼的呢。
杜国强微笑：“她不能干啥，她哥哥能啊！怎么的，欺负了袁家的人，袁家还能当不知道？他们也是要脸的，再说你看袁妙玉的脸色就知道这事儿没完。”
杜鹃靠过去，问：“爸，那她的工作……”
“那倒是不能开除。”
这年头都是铁饭碗，啥叫铁饭碗，不是天大的事儿，很难开除的。但是不能开除能给穿小鞋啊。
他说：“白晚秋在电影院卖票，你信不信，经过这个事儿，这活儿她干不了了。你看着吧，她肯定被调到电影院最差最累最不好的岗位。她最近装孕妇是装上头了，以她张扬的性格，保不齐在单位借着假肚子多得意呢。到时候事情拆穿，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被骗了，心里能舒坦？谁乐意被骗？然后还有人找他们针对白晚秋，那谁会手下留情？正好了，自己出气了，还得了人情。这何乐而不为。”
今天这场架，白晚秋肯定会是最倒霉的，但是她是自找的。
当然，葛长柱两口子也别想好，孙酸枣孙大妈她家也是有儿有女的，能算了？还有胡家，胡大叔暂且不说，胡相明可不是个好东西。他连亲弟弟都能算计，更何况外人。
杜国强：“你瞅着吧，葛长柱肯定也要倒霉。”
杜鹃撑着下巴感叹：“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叹息完了，她突然反应过来，说：“我看看系统！”
戳开！
第122章 假怀孕被拆穿之后
杜鹃戳开系统, 很快的咧着嘴笑。
陈虎梅一看自家闺女这一出儿，还有什么不懂的？
她说：“又增加了？”
杜鹃点头：“嗯，加了五个。”
除了大事儿, 一般五个十个金币就算是挺多了。
所以五个金币也挺好。
杜鹃：“拆穿白晚秋假孕坑人给了两个, 拉架给了三个。”
杜鹃对系统的判定还是有点数儿的，因此不算是多意外。若说有，也是这个对“拉架”这个判定, 其实她觉得自己都没怎么拉架的。但是系统判定她拉架三次, 每次给她一个金币，所以才是三个。
但是杜鹃可一点也不嫌少，一个金币都能换十个鸡蛋了。
这可一点也不少。
杜鹃开开心心的, 她说：“这日子真是越过越好。”
“谁说不是呢。”
杜鹃笑眯眯的凑过去：“爸爸你带什么回来了？”
杜国强：“挺多，对了媳妇儿，你给我带回来的人参收起来。”
上一次换的那个还能用很久，这个可以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这也是老人参了，顶顶的好东西。
陈虎梅：“我晓得。”
杜国强：“我还从家里拿了一些其他的东西，菊花那些留着过几天天热了泡水喝。”
“成！”
陈虎已经洗手去厨房做饭了, 他切着辣椒，说：“杜鹃，你换点肉，另外换点香菇, 我做个炸酱面。”
他家炸酱面可跟外面的不一样，这酱可是要加不少好东西，肉丁蘑菇丁辣椒丝儿还有小小的胡萝卜丁，算起来这都不叫炸酱面了。但是杜国强习惯这么叫。
他忙活着，杜鹃换了点东西, 脱了外套贴在窗户上看着对面。
这要是仔细看看就会发现，他们这一片儿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脑袋贴在玻璃上，都想着看热闹呢。
杜鹃：“咱家楼层低，往高了看，看不见啊。”
陈虎梅：“那就别看了，你给收音机打开，看看有没有什么节目。”
“好~”
杜鹃倒是乖巧，不过脑袋还不断的抻着往外看。
杜鹃小声嘀咕：“也不知道白晚秋会不会被撵出来……”
话音刚落，杜鹃就看到白晚秋抱着一个不大的包袱，被常菊花推推搡搡的推出来。
杜鹃飞快的又贴在窗户上：“快来看，白晚秋出来了。”
一家子那动作简直了，就跟飞一样，一下子窜到了窗口，杜国强：“我看看怎么个事儿。”
这会儿常菊花正推搡着白晚秋，叫骂：“你个贱人赶紧给我滚，我们胡家可容不下你这种心思深沉歹毒的人，明明没有怀孕还装作孕妇，整天要这个吃要那个吃，你也不怕遭报应，这段日子下大雨，天打雷劈怎么没劈死你。我们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摊上你这么个无耻至极的儿媳妇儿，还敢假怀孕，你装的再好也有露馅儿那天。你会遭报应的，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常菊花头发乱糟糟的，一看就在家大战三百回合干起来了。
她是气的头发冒烟儿，对这个儿媳妇儿一千个一万个不满意。
如今儿子没了，她是半点也没有想让她留下了。
“滚滚滚，赶紧滚，你打哪儿来就回哪去？我家儿子就是太倒霉才娶了你这么一个扫把星。滚！”
常菊花手里还拎着一个扫帚，又推人又“扫”，白晚秋狼狈的不成样子，这个时候白晚秋是真的不敢闹事儿了。她苦哈哈的哀求：“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只是想要留下来，我没有坏心的啊……”
常菊花不吃这一套。
她冷笑：“你还跟我这事儿装？你没有坏心？这段日子怀孕你作威作福的，你还没有坏心？你是歹毒至极，白晚秋，我就看着，我就看着你这个贱人将来能找个什么样的。你不会有好下场的。看着是个人，背地里连个畜生都不如，我看谁家敢要你这种阴险的女人。你想弄个野孩子混淆我家的血脉，我告诉你，没门儿！没门儿晓得吗？老天爷都不会站在你那边！”
“你骂够了没有，你到底骂够了没有，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都是为了这个家……”
“滚犊子，你少装了。为了这个家？你也说得出口，真是个阴险无耻的。”
常菊花越想越气，挥舞扫帚就打了起来。
白晚秋挨了好几下，也恼羞成怒：“你个该死的老太太，给你脸你不要脸，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就没见过比你还刻薄的老太太。我才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嫁到你们x家。”
“呵呵，你说实话了吧？你对我们家人可没有一点真心，你就是看中我家条件。还倒霉才嫁到我们家？谁不知道，你是上杆子勾搭我儿子。我儿子本来处对象好好的啊，还不是你在背地里搞事儿，结果好了，没办法只能跟你结婚了。你现在说看不上？你装什么啊！我就看着，我就看着以后谁敢找你这个毒妇，滚！”
她的扫帚挥舞的更加厉害：“滚滚滚！”
打的白晚秋抱头鼠窜，终于离开。
常菊花：“啊呸！”
白晚秋：“走就走，走就走，谁稀罕在你家。你当我稀罕留在你家？走就走！”
她捏着自己的小包袱，打不过常菊花，踉跄着离开，不过也放狠话：“你家也早晚遭报应！”
“滚吧你！要报应也是报应在你身上。你当我不知道？自从我儿子没了，你就整天盯着大院儿的未婚老爷们，真是个不守妇道的，将来谁要是敢娶你，才是倒了八辈子霉，要完蛋的。我就看着将来是谁头顶发绿。”
白晚秋：“你个该死的老太太……”
白晚秋气的眼睛赤红，但是眼瞅着这个大院儿没有一个人半天，恼怒的重重骂：“一群缺德的，没看见我被欺负了吗？自私自利，都去死吧。”
杜鹃贴在窗户上，都能感觉到白晚秋的怨气。
但是，她可真是个疯子。
杜鹃：“她自己缺德冒烟儿了，怎么做到这么理直气壮的埋怨别人啊。”
杜国强：“自私的人都不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的。这种人，不用理她。”
白晚秋没有得到任何的人回应，她骂人，都没人搭理她。
白晚秋气的不行，眼瞅着四下漆黑，常菊花又嚣张的很，她重重的呸了一口，说：“走就走！我还不希的留在这种地方，啊呸，没有好人！”
依旧没人搭理她。
白晚秋这才抱着小小的包袱，自己出了门。
她一路出了大院儿，心情十分的暴躁，一阵风吹过，一根鸡毛落在她的脸上，白晚秋伸手扒拉一下，低声怒骂：“我说弄棉花做个假肚子，答应的好好的，不好好给我弄棉花，弄的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一点也不结实。该死的掉链子，就连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真是气死我了。”
她又骂：“一个个的都不是好人，我一个外嫁的姑娘被欺负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帮忙，一个个真是自私到了极点。真是没有一点善心。杀千刀的。”
她是越说越生气，骂：“常菊花你个老不死的，葛长柱和孙大妈怎么不给你打死。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她怒气冲冲。
又是一阵风，白晚秋嘟囔：“怎么这么冷！”
这都四月中了，怎么还挺凉嗖的，不是都说一场春雨一场暖吗？今年春天下了这么多，半点也不暖和。要是赶上天气热的快的时候，五月里都能穿短袖了。
但是现在竟然还挺冷。
白晚秋一路往娘家走，心里越发的烦躁。
这次假肚子的事儿被戳穿，她也试着向常菊花解释自己是想要讹外面的人，但是常菊花是半点也不相信的。真是个蠢驴！她认定了自己就是要抱个野孩子算计胡家的家产。
真是蠢死了。
白晚秋也不想想，她假装怀孕作威作福，半点口风也没露，还特别能作妖儿。就冲这个，常菊花也不能相信她的话。
别说常菊花，这话跟其他人说也是一样的。
白晚秋只觉得委屈，一路回娘家，骂骂咧咧。
他家距离这边可不近了，白晚秋走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家里都关灯要睡觉了。白晚秋敲着大杂院儿大门：“开门啊，快来个人开门。”
砰砰砰！
大门砸的啪啪响。
门口的老大爷过来开门，说：“谁啊，这么晚了。”
他们大院儿住了七八户人家，这一闹腾，家家户户都亮灯了。
“咦？老白家丫头？你怎么回来了？”
白晚秋不耐烦：“我不能回来吗？这是我家，要你多管闲事儿。”
“嘿你这姑娘怎么说话呢。”
白晚秋才不搭理给她开门的大爷，直接回娘家：“妈，爸妈，我回来了……”
“怎么这么晚，你……你的肚子呢！！！”
老太太开门视线落在肚子上，尖叫出来。
这可是她儿子的工作啊！
就等着这个假肚子讹人最好能讹到一个工作，到时候再借着受委屈跟胡家要一个工作，他家就能多两个工作了。
不得不说，白家想的贼拉好。
就是想的太美。
白晚秋今天真是受尽了委屈，又挨了揍，心情很差，不客气的说：“我的假肚子被拆穿了，常菊花那个老贱人给我打了一顿撵出来了。反正胡相伟也死了，那个家没有我的落脚之地，我以后不回去了。”
其实啊，是她想回去，人家也绝对不会收留她了。
但是白晚秋可不想自己太丢人。
“他们这么对我，以后就算是求我，我都不会回去。”
白晚秋的老娘脸色阴沉下来，说：“你就这么让人撵出来了？他家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白晚秋：“可不是，不就是假怀孕，他家太小题大做了。”
这娘俩儿也是奇葩了。
两个人都觉得是别人的错。
虽然常菊花是个老泼妇，但是这次的事儿本来就是白晚秋的错，但是白晚秋不这么想。
“这个老不死的，我都跟她解释了我是想在江维中的婚礼上闹事儿，到时候讹他一把，结果这个蠢猪竟然不相信，她认定我是要算计胡家的。我最开始是想算计胡家，但是谁让江维中对我不假辞色的。老娘能看上他是他的荣幸，他都不好找对象，我给他个机会，他不偷着乐感谢天感谢地，还敢看不上我，还敢不假辞色！这个该死的。他既然敢看不上我，我就敢搅合他的婚礼。”
白晚秋气势汹汹的，但是已经被闹腾起来的大院儿人家一个个都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晚秋。
原来他们就知道这老白家的丫头心气儿高，看不起人，但是没想到，这个不仅仅是心气儿高，这就是个毒妇啊！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她竟然没有怀孕，是假孕想要害人！
天爷啊，怎么又怎么恶毒又理直气壮的。
大家都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白晚秋继续大放厥词：“我知道他家肯定是嫌弃我二婚，二婚怎么了？我要长相有长相，要工作有工作。我看得上他是给他面子。既然不给我脸，就别怪我不客气。结果完了，全完了，都怪常菊花那个老虔婆。”
如果换了平常，白晚秋肯定是不会这么嚣张也不会这么露了自家的底儿。
但是她被拆穿又挨了揍，更是被大家鄙夷的眼神儿气的喘不上来气儿，不仅如此，还被撵出来一个人走回来。火气已经憋得都要上天了。
这看到老娘，可不是一下子就爆发了。
猛地爆发！
“我解释了好几次，他们家都不懂！早知道我就不算计外人，就直接假装流产讹常菊花了。”
他们可是一家子，不会有什么防备，她要是不算计江维中，直接早点算计常菊花，可能就得偿所愿了。哪里至于像是今天这样。
白晚秋理直气壮，没看到邻居们看他家的眼神儿更是充满了防备与警惕。
这一家子什么人啊！
“那你就这么回来，你公公没个说法？”
“别提那个老登，他说让我走。他一回来就说让我走。”
白晚秋属实是委屈。
“你个不争气的，我说让你好好找个对象，你不听我的，非要跟那个短命鬼混在一起，如今人没了，你看看，你还被他们就爱扫地出门了，半点东西也没有。他们不能这么欺负人，我明天，我明天带你去找他们家算账，他们家……”
“够了！”
白爸从屋里出来，披着衣服阴沉着一张脸，说：“你们还不够丢人现眼吗？站在门口就胡说八道，你们还要脸吗？”
“我们……”
“你们丢人现眼给谁看。”
“就是，姐，你怎么能这样。你这个样子，我们以后还怎么出门，太丢人了。”
“妹啊，你说你干的这是什么事儿……”
一家子都不是很好的脸色。
这会儿白晚秋也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她瞬间尴尬起来，低声：“我、我……”
“回家！”
白晚秋默默的跟上。
白爸：“诸位老少爷们，你们也是看着我家闺女长大的，她不是那样的人，纯粹是在婆家受了委屈。气坏了胡说八道呢。她可不是那种人。”
大家纷纷打哈哈：“呵呵，懂懂懂。”
“我们晓得。”
“明白明白……”
话是这么说x，那可真是没有一个人相信这话。
他们两只耳朵听得真真儿的。
这老白家，不可深交。
白晚秋这个丫头，也不能深交啊。
这可得跟自家老爷们小伙子说清楚了，离她远点，不然就要算计人的。
人家看不上她一个二婚头都不行。
不知道是谁低声嘀咕：“她可真是自我感觉良好，我家儿媳妇儿的二姨的婆家的二婶子的儿媳妇儿的娘家姐姐就是嫁到他们那个大院儿，我可听说了，当初白晚秋跟那个江法医相亲，人家江法医都没看上她。那会儿她还不是个二婚头寡妇呢，人家都没看上她。现在她还是个寡妇，这都更差了，人家干啥要看上她？我还听说，人家江法医的对象是妇联的一个领导，正八经大学生呢。家庭条件也不错，人家好好的，看上要看上她这样的毒妇？”
“啊对，我记得你说过，你说过当初相亲人家都没看上她，她可真是自我感觉良好。”
“什么自我感觉良好，我看就是歹毒无耻自恋。”
“哈哈哈哈对。”
大家在院子里小声嘀咕，但是这声音却也传到了屋里。白晚秋气的冲起来就要去骂人。
白爸一把拽住白晚秋，忍无可忍“啪”就是一个大嘴巴。
“爸！”
“你别叫我！”
白爸呵斥一声，随即压低声音：“我让你给你弟弟谋一个工作，你就是这么干的？你看看你干的这些事儿，给家里丢脸丢成什么样了？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的，我们都是老坐地户，你这样，我还怎么见人？”
“今天事儿真的是不小心……”
“你怀孕了就该谨慎点，你不知道自己肚子是假的吗？还敢狡辩，你没有给你弟弟弄到工作，你的工作让给你弟弟吧。”
“不行！”
白晚秋尖叫出来。
别看她一心护着娘家，但是却死死的捏着这个工作，她爸对她动手，她都是不肯让的。
以前不肯，现在也不肯。
“你怎么这么自私！”
白晚秋疯狂摇头，说：“不行，不行不行的，不管是怎么样，我都不可能把工作让出去。我可以交生活费，但是工作不行。”
这是她的底气是她的倚靠。
她不能交出来。
“你个贱人……”
乒铃乓啷，白家打了起来。
白晚秋原本觉得回娘家又挨了一顿揍已经很苦，可是她没有想到。第二天一到单位，就看到常菊花冲过来。她倒是不客气，嗷嗷叫，没一会儿就把白晚秋的底子掀开了。
两个人再次大战三百回合！
白晚秋可不仅仅是骗了胡家人，在单位也坑人了。
她仗着自己是个“孕妇”，没少偷懒，也没少耀武扬威。
要说她也是个蠢的，真孕妇都没什么可耀武扬威的，又不是给同事怀的。更不要说她这个假的，她愣是得意的嚣张得罪所有人。这一天，人人都躲着她，看她满满都是鄙夷。
更过分的是，第三天她就被调去打扫卫生了。
她来负责打扫电影院卫生。
从售票员，变成了清洁工。
白晚秋闹了一场，不过却没什么用。
“工作不分高低贵贱，售票员是工作，清洁工也是工作，你看不起清洁工？”
这一句话就给白晚秋怼回去了。
“你弄虚作假，为人不诚实不踏实，我们作为你的领导，自然该是让你好好的从基层干起，更加的接受教育，不至于行差踏错一步。”
白晚秋是很泼辣，但是这会儿可不是她是闹一闹就能如愿的。
白晚秋被调去做清洁工了。
电影院的清洁工虽然不像是街道的清洁工那么辛苦，但是也不是什么好活儿。
这年头儿，大家对清洁工多少还是有几分有色眼镜的。
白晚秋怒气冲冲，白家人得知她被调去干这个，也晓得一定是得罪人了。
这不，又是闹了一场。
白家的事情，杜鹃他们家属院的人是不知道的，但是白晚秋去做清洁工了。这个倒是传开了。
杜鹃按时上班，杜国强倒是混迹在一群老大娘堆儿里嘀嘀咕咕，你还别小看她们，这可是消息最灵通的群体了。
汪王氏：“你们晓得不？白晚秋去打扫卫生了。”
“知道，我昨天就知道了。”
“我也听说了，这个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汪王氏：“嗐，我要说可不是这个，你们晓得她为什么去打扫卫生了吗？”
大家都看着汪王氏，汪王氏得意：“你们不知道了吧？我可是知道的，白晚秋欺负了袁妙玉，袁妙玉她二哥，人家可不惯着她。这欺负自家妹妹，那自然是要有点说法的。袁妙玉她二哥可是那啥那边的副主任。可不是省油的灯。”
“啊！”
“袁妙玉挺厉害的啊。”
“我看也是白晚秋自己作的，人家袁妙玉好心扶她，她反手就找茬儿，这不是个贱人？活该落到这个下场。”
裘大妈：“是了，哎对了，我跟你们说，你们可别传出去啊，我家有个远亲是白晚秋他们大院儿，听说啊，白晚秋那天回家，就在院子里说，她假怀孕是想算计江维中。”
“算计江维中？为啥啊？江维中怎么得罪她了啊，他们没来往啊。”
“是不是有啥咱不知道的啊？”
……
大家讨论起来。
杜国强眼神闪了闪。
“据说她是觉得江维中不给她面子，她二嫁瞄准了江维中，想让江维中做键盘侠，但是人家不搭理她。她就想着在江维中婚礼上搞事儿。还想讹江维中一下子呢。”
“啊？这么卑鄙无耻的吗？”
“那这次小江倒是捡了个便宜啊，如果不拆穿，他的婚礼可没几天了，这要是被算计了多膈应啊。”
裘大妈：“她也是看人家江维中有钱的，不然干啥盯上江维中？她咋不盯着穷的？当初人家可都没看上她，她可不是个好东西。听说啊，是她自己说的，她最早是要算计胡家人的，但是因为江维中对她不假辞色，所以改变目的对准江维中了。”
“这可真够倒霉的。”
杜国强站在人群里，不想江维中的婚事牵扯上这样的人。
他说：“我看啊，咱们都偷着乐吧，这事儿被拆穿了，不然保不齐我们谁家倒霉。”
“咦？”
“怎么说？”
“这跟我们没关系啊。”
杜国强意味深长：“你们想啊，她开始想要算计胡家的人，但是因为江维中不搭理她，就又想算计江维中。那她要是再变了呢？毕竟江维中不搭理她可是小事儿，但是有些人可是跟她有些言语上的摩擦的。她变得这么快，保不齐转头儿就又换了目标。你们想想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大家想了想，纷纷点头。
你还别说，有可能，真的有可能啊。
杜国强：“不说旁的，就说这次如果不是阴差阳错的被拆穿了，那么保不齐因为这场干仗，这事儿就又变了。她会不会转移目标的到跟她打架的袁妙玉身上？会不会怪上抻头闹事儿的孙大妈？我晓得孙大妈没跟她打架。但是她要是就迁怒呢？你想啊，江维中和她也没来往的，但是就被迁怒了。你这个可更名正言顺。或者是因为裘大妈平日说话多少有点挤兑她呢？又或者她是嫉妒汪春艳呢。同样都是寡妇，她过的可不如汪春艳。她难道是那平和的人？我们可都知道不是，要是就嫉妒呢？”
杜国强把所有人都拉进来。
“你们自己想，她能轻易的换一次目标，就能轻易的换第二次目标，如果我们都不知道这事儿是假的。到时候被讹上，等着赔钱吧，赔钱都是小事儿，估计工作都得搭进去。她很想给娘家要一份工作的。”
他意味深长：“所以啊，从来不是什么胡家会被讹，也不是什么江维中被盯上，而是人人都有可能。就白晚秋那个情绪状态，不到最后一刻，真是指不定是谁倒霉的。”
他停顿一下，看了一圈大家的脸色，又说：“而且，她计划算计的人就能如愿吗？如果阴差阳错发生变化呢。有什么意外呢？真的，都有可能倒霉被讹上，所以我们该是庆幸。这一场闹腾她的肚子露馅儿了。不然啊，你们自己品。”
杜国强这话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主要也是白晚秋平日里确实也狗眼看人低，所以大家真是不怎么相信她的人品。
“我觉得，强子说的很多。”
“妈呀，我也觉得对，我家过得好，保不齐她就嫉妒了。”
“幸好幸好，这事儿被拆穿了。”
“我看啊，袁妙玉她哥哥给她弄去做清洁工就对了，真是活该。”
“那可不。”
大家议论纷纷。
一个个都有点“劫后余生”的x意思，差点被算计啊。
别说他们大院儿，就白晚秋干的这个事儿，已经火速的传遍了整个江桦市。
毕竟，这也太离谱了。
他们没见过，真是没见过这种事儿。
谁家好人装怀孕啊。
而且一装就是好几个月。
其中还穿插着算计讹人。
不过，这事儿也不是没有一点好的地方，要说有，那就是她多少还是江桦市的孕妇们争取了个看医生的机会。
是的，看医生。
虽然江桦市是富裕的，但是甭管多富裕，哪个地方没有穷人呢，都是有的。
穷人的日子和富人的日子可不一样。
有些家庭比较困难的，特别不是第一次怀孕的，有一些就不会去医院检查了。基本都是凭借家里的经验来办事儿。但是自从白晚秋的事情出来了，这种情况倒是少了。
就算是穷人家，多少也要凑点钱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是否真的怀孕。这才心里有底儿。
不然保不齐被坑了呢？
谁知道自家会不会有这么大胆的人。
正因此，白晚秋虽然缺德，但是真是让一些孕妇受益了。就算不能一直检查，但是总比完全不查强不少的。
再一个，遇到孕妇多少也注意点了。
就说买东西，以前谁管孕妇不孕妇的啊，该挤还是一样的挤。但是现在不成了。大家都躲着点，如果被讹了就完了。谁家扛得住被讹上啊。
所以说啊，白晚秋这缺德事儿办的还真的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大家都是局外人，所以更多嘴几句看个热闹，但是作为当事人，老胡家最近气压真的很低，本来以为老二能有个遗腹子，将来也有能有个人上坟。
没想到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传宗接代的梦想啪叽一下子碎了。
就连胡老头都恨透了白晚秋。
他阴沉着脸，每天都不高兴的样子。
至于常菊花更是每天在家里骂骂咧咧的，恨不能诅咒白家的祖宗十八代。
白家的人倒是没敢来闹事儿，虽然白大妈是想来的，但是白家其他人不傻啊，真是来闹事儿，丢人的只有自家。白晚秋假装怀孕的时候要吃这个要吃那个。
人家没跟他们要钱就不错了。
不过虽然不能找茬儿，白家人对白晚秋的态度那确实是差的不要不要的。
一切都是她的错。
白晚秋最近过得水深火热，孙婷美倒是过的挺好的。
家里原本两个孕妇，现在就她自己，她自然得意，但是却不敢高兴的太明显，也不敢得意的太明显。大家因为白晚秋的事情心情很差，现在还缓不过来呢。
不过最近孙婷美想的也不是这个，而是人参。
是的，人参！
她前一段做梦就梦见了的人参，她记得在她梦里是周如在郊外找到的。
可是她在梦里就是通过家里来信知道的，具体情况真的知道的不多。如今只能死死的盯着周如了。
真是的，周如那种贱人也能有这样的机缘。
凭什么啊！
她可真是不服气。
不过更让她不高兴的是，自己在梦里怎么就那么没用，竟然下乡了。如果不是因为她下乡了，她能知道更多有用的消息的。而不是像现在，知道的很多消息都是道听途说，并不是十分准确，还要摸索着来。
孙婷美想到这里就更加怨恨孙家的人，都是他们的错，都是他们让她下乡。
如果她没有下乡，那么机缘更是会多的数不清。
孙婷美心里分外的不满意，但是却也还是琢磨着怎么找到这个好东西。
“婷美，你怎么了？”
最近胡相明已经回家住了。
他是白晚秋闹出幺蛾子哪天回来的，索性直接出院了。
其实他也养了两个多月了，好的七七八八，不过要说全好倒是也没有，所以还是用着拐杖。
这就是胡相明故意的，他其实放下拐杖也能正常走，但是他偏是要做出这幅可怜的样子，获得别人的同情。伤的越重越冷体会出他对孙婷美的真心。
他为她，可是奋不顾身。
胡相明长时间不上班自然也不行，他找了个代班的。
一个月给十块钱，剩下的工资还是自己的。
虽然他不上班也有钱，但是每个月给出十块也是很心疼的，可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他想将孙婷美拿捏在手心，又能获得大众的“好感”。只能继续多休养了。
一个为了媳妇儿奋不顾身的男人，这要是说出去还是很好的名声。
胡相明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他最会为自己“包装”。
所以他的伤，必须“重一点”。
胡相明最近在家休养了，看到孙婷美嘀嘀咕咕，问：“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可不能都放在心里，让我担心。”
胡相明温柔的不成样子。
孙婷美立刻红了脸，她凑过去：“你该是好好休息的。”
“你魂不守舍的，我哪能放心的下？”
孙婷美想了想，说：“我做梦了。”
“嗯？”
孙婷美认真：“我梦见后楼的周如挖到了一颗人参。”
胡相明认真起来：“她？你说说，是在哪儿挖的？周如可不是个好的，这种好东西落在她手里，那是暴殄天物。”
孙婷美赶紧点头：“就是。”
她说：“具体日子我知道的，在梦里，我下乡了，我是七八月份接到信的，具体时间也不知道，但是天气很热了。家里来信说是周如在山上的山神庙附近挖的。可是山神庙附近肯定也不小了，你腿又伤着，这可怎么找。”
消息她是知道的，就算找不到都能盯着周如。
但是问题是她没有人手啊。
她男人都受伤了。
胡相明：“山神庙啊。”
“嗯。”
孙婷美：“地方挺大，也不好找。”
胡相明倒是立刻动心了。这能不动心吗？
虽然一根人参可能没有发现一匣子珠宝更值钱。但是人参这种东西，千金难求。关键时候保不齐都能救命的好东西了。这东西可不是一般二般能找来的。
所以他势在必得。
“这个事儿我会来办，你别担心。”
“那怎么行，你的腿……”
胡相明：“我暂时先不去找，我们暂时先盯着周如。等我腿好了，我就去上山找。”
孙婷美：“对的对的，这种好东西可不能落在周如的手里，她是个什么玩意儿。”
胡相明含笑：“我懂。”
胡相明脸色更好了，他就说，孙婷美有用。
“你放心，一切有我。”
孙婷美抬头看向了胡相明，含羞带怯的。
胡相明：“你真好看……”蠢猪！
孙婷美：“你坏……”
屋内气氛暧昧起来……
他们两个这边气氛暧昧，却不知道，他们心心念念的好东西，已经被人挖出来了。小地瓜呼哧呼哧的挖着，他妹妹小麦凑在哥哥的身边，说：“哥哥，这个是人参吗？这个真的是人参吗？会不会是小萝卜？”
“我瞅着是人参。”
地瓜今天上山采蘑菇，前几天狂下大雨，虽然真是让他们普通老百姓过的苦。但是雨后也不是没有好处的。漫山遍野的蘑菇都层出不穷。
兄妹两个一起上山。
山上也不少人，大家都是附近十里八乡的，这蘑菇是个好东西，炒一炒就是一道菜。这年头儿，就连野菜都是好的，更不要说这个了。
毕竟，不是家家户户都像杜鹃一样有系统帮忙。
大家都是寻常过日子，自然是少不得多操持。
山上挖菜的人很多。
不过中午都回家吃饭了，也只有一些自带干粮的才继续干。
地瓜和小麦兄妹两个就是带了玉米面饼子。
他们这几天没节省，每顿都吃饱了。
妹妹生病真是吓到地瓜了。还是得吃饱，吃饱了才有劲儿干活，吃饱了也才能健康不生病。
生病太费钱了。
既然都是花钱，还不如吃了。
再加上家里突然多出来的好东西，地瓜和小麦还是心里有底儿的。
两个小孩儿抢不过大人，所以就算是捡蘑菇也往里头走，好在这山上没什么大的野兽，不用太担心。两个人一路走到这边，本来是坐下想要吃午饭了。
小麦眼尖的看见这个“萝卜”。
地瓜觉得不是，山里咋会有萝卜，更像是人参。
虽然从来没见过真的，但是地瓜是看过图片的。他家以前糊墙的报纸就有一个新闻说是南方挖出一颗大人参，他都见过的。
“哥哥，人参很值钱的。”
地瓜点头：“嗯，很值钱，等挖了人参，我们就有钱了。我们也能吃点好的了。”
小麦眼睛亮了：“真好，那我们也能有钱还给虎子他们家了。”
地瓜又点头。
“那会不会有坏人抢我们的人参啊？”小麦有点小小的忧愁了。
地瓜抿抿嘴，沉默下来，也是啊，如果有人起坏心怎x么办！
他们只是两个小孩子啊！
地瓜沉默一下，突然想起一个人，赶紧说：“不用担心，我有办法，我知道一个好人！”
第123章 齐朝阳登门做客了
“杜鹃, 有人找！”
杜鹃正收拾一下准备下班了呢，听到这个还有点诧异，她很快的小跑儿出来, 就见大门口一高一矮两个小不点。杜鹃认得他们, 是地瓜小麦两兄妹。
两个小孩儿吸溜儿着鼻子，穿的很单薄。
今年这天儿可真是，哪年也没像今年一样, 都奔着五一了, 竟然还这么冷。
杜鹃来到门口，问：“是地瓜啊，你找我有事儿吗？”
地瓜眼睛亮晶晶的, 他没想到这个姐姐还认得他，不过也正是因为杜鹃认得他，他就更高兴了，觉得自己的想法没有错, 他赶紧说：“公安姐姐，我找你有事儿。”
杜鹃：“嗯？”
小孩儿认真的说：“我有一个人参想卖掉。”
他拢了一下自己手里的篮子，给杜鹃看了一眼, 好么，小孩儿还挺精明的，弄了一些蘑菇盖着。
杜鹃惊讶：“人参？”
她问：“你找我？”
地瓜点头。
杜鹃想了想，说：“你们可以直接送到收购站的, 收购站都是收的。”
收购站当然收，但是地瓜信不过收购站。
收购站也是普通人在哪儿上班，这收了一颗人参这样事儿，还算是比较稀奇的。那肯定是要传出来的。他一个小孩儿，带着一个更小的小孩儿, 目标多明显啊，如果传出去，被人盯上怎么办。
他也不是不相信收购站的人，可虽说他们不一定是坏人，但是只要嘴快，说不定就会给他们惹麻烦。
地瓜他们两个孩子没有爸爸妈妈了。凡事儿都是自己撺掇，他们见过好人，更见过坏人。
不能不防。
地瓜：“我们不想被其他人知道。”
杜鹃：“……”
她翘起了嘴角：“你们倒是相信我。”
“你是一个好人，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地瓜认真：“你都不认识我们，还给我们家修窗户了。”
杜鹃看了一眼地瓜，说：“那你是准备给卖掉？”
地瓜用力点头，谁不知道这种东西是好东西？但是他家更需要生活的，这个东西是能改变他们兄妹的生活。所以地瓜很认真：“我想卖掉，但是我不知道咋办。公安姐姐，你能帮我们想想办法吗？”
杜鹃沉默一下，说：“你让我想一想，我明天给你们答复。”
地瓜点头：“好。”
杜鹃叮嘱：“你们小心点，不过也不用表现得太紧张，如果太紧张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有好东西。”
“我知道了。”
地瓜牵着妹妹，深吸一口气，努力装作淡定，两个人往家走。
杜鹃还真没想到，他们会来找她，这是不是说明，她工作干的还挺好，所以被人信任呀。杜鹃骄傲的嘿嘿一声，她抄起小手儿，又颠颠儿的跑回去。
你说哈，有些事儿就是聚堆儿。
以前没有的时候，也没有这方面的消息，但是最近有了，竟然还接二连三了。
杜鹃知道她爸爸是收这个的，但是杜鹃还是觉得该回家商量一下，直接的买，杜鹃倒是也可以，但是也怕后续有事儿。毕竟这么大额的东西。
现在的政策，卖东西的肯定是要严惩，但是买东西的一般批评教育之后没收就完了。
当然，也有一些欠欠儿的，遇见卖东西的会找红袖箍举报，但是这也是针对卖家，总的来说，买家虽然也不是那么清白，但是总的来说问题不大。
但是杜鹃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家有这个。
她犹犹豫豫的，下班骑车回家都琢磨这个事儿呢。
“小心！”
杜鹃有点走神儿，骑车差点冲路边的水沟，好在，关键时刻，后车座被人拽住了。
杜鹃：“哎？”
她吓了一跳，赶紧回神，回头：“齐队？”
她拍着胸脯，感觉自己吓的心跳都快了。
齐朝阳：“你没事儿吧？”
杜鹃：“我没事儿，是我不好，我走神儿了。”
齐朝阳打量一下她，见她状态还好，说：“骑车的时候注意点，不然摔了的话也是自己遭罪。”
杜鹃赶紧点头。
眼瞅着就要到了，杜鹃索性不骑车了，她说：“齐队，你今天正常时间下班，还挺难得的啊。”
齐朝阳笑了笑，说：“我最近都是正常下班，最近事情不算多。”
杜鹃：“哦。”
两个人一起走，杜鹃碎碎念：“我觉得这小一年儿肯定没有以前忙了，我以前还读高中那会儿，好像从来都没在大院儿见过你，但是最近感觉你回来的又多了。”
齐朝阳：“不忙还不好？我们不忙肯定是好事儿。”
杜鹃点点头：“对哦。”
齐朝阳笑了笑。
其实不是这样，但是齐朝阳没解释更多，杜鹃说的也没错，他从去年就回来比较多了。但是这个不是因为不忙，而是因为现在环境和政策不一样了，以前的环境和现在的环境……不说也罢！
齐朝阳原本的工作是比较忙，但是他“回家”少，除了因为工作比较忙，也是因为没有什么归属感，他还是更乐意住在办公室，有归属感，而且也更方便工作。
齐朝阳当年会选择回江桦市，除了因为他养父在江桦市，也是为了锻炼自己。江桦市这边是工业城市，工厂多，比较富裕，所以事情也多。他回到这边，更能发挥自己的能力，也更能积累经验。
齐朝阳是个正直又正义的人，但是却也不是没有野心的。
他也没想一辈子都留在江桦市。
但是，总归人算不如天算，这环境变了，政策也变了……说实话，这些事儿影响不到齐朝阳。但是齐朝阳却不是个傻子，现在这个大环境，他调走也未必是个好事儿。
其实去年年初，齐朝阳就能上调了。
但是那会儿风声已经有些紧了……他拒绝了，决定还是留下来。
就这种大环境，齐朝阳是半点也不想掺和，那倒是不如继续留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好好干总是不差的。而且江桦市整体来说比其他地方还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外面那个闹腾劲儿，他真看不惯。
这环境这个样子，齐朝阳宁愿留在本市，那自然就不能总是住在办公室了。
正是因此，从拒绝了上调开始，他就开始收拾自己“家”，既然做了决定，就好好生活。他这小一年儿也倒腾了不少东西，家里也不是以前那个样儿了。
现在可算是有个家样儿，平时下班什么的他也会回来住。
不过这些考虑，倒是也没有必要告诉别人。
齐朝阳和杜鹃两个人一起进了院子，他笑着说：“这家家户户都这个时候做饭，闻着可够香的，你家今晚做什么好吃的？”
杜鹃心说你还挺自来熟。
不过她也大大方方的：“我也不知道哎，要不你来我家吃饭试一试？”
齐朝阳含笑摇头：“那不用了，我很少这个时候回来，我也自己试着做点，总不能一直吃食堂和蹭饭。”
这要是说这个，杜鹃就很得意了，她说：“我就不用学，我舅舅和我妈妈都很会的。”
“那你很幸福啊。”
杜鹃娇俏：“就是。”
齐朝阳看着夕阳下的杜鹃，虽说天气挺冷，但是到底是就要到五一劳动节了，天黑还是晚了不少的。他们下班都磨蹭了，回来不算早，但是天还是没黑的。
金色的夕阳落在杜鹃的身上，衬得她整个人格外的柔和。
一阵风吹过，她的小短发乱糟糟的炸起来。
齐朝阳眼神儿很好，他似乎都看见杜鹃发际线细碎的绒毛，脸蛋儿更是白里透着粉，像是一个水蜜桃。
他突然就莫名的笑了一下。
杜鹃：“？？？”
她抿抿嘴拢拢头发，说：“你笑话人可不好。”
齐朝阳：“没笑你。”
很是言不由衷啊。
他赶紧说：“你家有白菜吗？给我一颗呗？”
杜鹃：“行啊！”
她说：“跟我走吧。”
杜鹃把自行车停好，两个人一起上楼。刚走到二楼，就看到汪家门缝儿多了一个眼睛，嚯！
这要是一般人见了得吓一跳。
但是杜鹃都习惯了。
汪家大冬天都得给门开个缝儿盯着所有人，更不要说现在了。
基本操作，习惯了。
杜鹃：“走吧。”
齐朝阳感叹：“你们这楼挺有意思。”
杜鹃嗯了一声，她还没开门，人就嚷嚷：“爸爸，你看我带谁来了？”
这是给屋里人提个醒儿呢。
齐朝阳低头看了杜鹃一眼，似笑非笑。
杜鹃耳朵红了，笑什么啊！
看破不说破不懂吗！
谁家没点儿秘密？
保不x齐撞见什么，提醒一下又没错。
家里三个人都回来了，陈虎依旧在厨房做饭，资深厨房工作者。但凡出场，必在厨房，厨房超级背景板。
但是本人乐此不疲。
他拎着锅铲探头：“呦，齐队啊。”
杜国强也起身：“齐队过来了？这可是稀客，大哥多炒几个菜吧。”
齐朝阳立刻摆手：“不用不用，我不在这里吃，我打算晚上开火，家里什么也没有，想要过来借一个白菜。”
陈虎：“这话说的生份了，借什么借，你就在这儿吃。你家都没开过火，什么也没有，能做出什么饭菜？再说我还不知道你？你哪会干这个。你自己吃坏了肚子没啥事儿，但是你糟蹋食材啊。”
陈虎可是最看不得别人糟蹋食材。
杜国强：“……”
大哥，我知道你情商一般般，但是这也太一般了。
啥叫“你吃坏肚子没啥，但是糟蹋食材”，这可真是……
这要是换个小心眼，肯定要记一笔的。
好在，齐朝阳不是那种小心眼儿。
他笑着说：“那我就留下蹭饭了啊。”
“留下留下。”陈虎招呼起来，他虽然情商不咋样，但是真不是那么不会说话的人，主要是没把齐朝阳当外人。这一屋子几个人，他跟齐朝阳才是最熟悉的。
他在市局食堂工作，跟齐朝阳接触最多。
别看杜国强以前是公安，但是他是在派出所，除非要去市局帮忙，不然跟齐朝阳接触不上的。
而且齐朝阳也才来几年。
但是齐朝阳总是要吃饭，所以他们接触多，他知道齐朝阳是什么样的人，因此说话很随意。
“有我能帮忙的吗？”齐朝阳挽了挽袖子，还挺自觉。
陈虎还没开口，陈虎梅倒是开口了。
“来者是客，哪能让你干活儿，你去沙发上坐吧，正好跟强子杜鹃他们唠嗑儿。厨房的事儿，我跟我哥来就行，我们拿手。”
他家今晚是蒸米饭，醋溜白菜，辣椒炒肉。
他家一般炒肉这种，都是用辣辣的尖椒，不然肉的味道就明显了。但是辣味儿如果呛人，肉的味道就不那么明显，虽然也能闻到一些，但是也说得过去。
因为他家自己做的辣酱是放了肉沫儿的，虽说不多，但是一炒起来格外香。
所以他家要是炒肉都这么干，别人就不知道他家是炒肉了。
至于辣椒酱里的一点点肉沫儿，那就很少很少就是提个味儿。
嗐，现在就是这样，吃点好的都要找尽理由，藏着掖着。不然大家都是工人家庭，凭啥你家天天吃肉？
弄个不好，就被举报了。
这可伤不起。
不管是哪儿都有那种嫉妒心重的小人。
正是因此，杜国强他们家都是小心再小心。
但是这会儿齐朝阳来了，他们家倒是可以弄点好的了。
嗯，招待客人啊！
这就很理所当然了。
呜呜。
没有好的心里苦；有好的，藏着掖着也难受。
但是难受也比没有强。
谁能想到，为了吃一点好吃的，跟做贼一样。
陈虎：“难得齐队过来，妹子你去阳台找找有啥好的。”
齐朝阳：“不用，真的不用啊，你们这么客气，我都不好意思留下了。”
陈虎：“你唠你的，少管我们厨房的事儿。”
陈虎梅过去瞅了瞅，索性给挂在架子上的鸡拿下来。这都是脱毛好的，他家为了避免麻烦，从来都是一干就是一波儿。可着一次来。
陈虎梅：“正好家里有蘑菇，小鸡炖蘑菇。”
“三个菜哪行。”
这来客儿的菜，都得是双数儿。
陈虎梅：“酸菜粉条五花肉。”
“成！”
厨房忙活起来。
齐朝阳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了，这年头儿，真是没什么人去别人家蹭饭。
杜国强：“我最近新买的茶叶，给你泡一点。”
这可不是几十年后，现在茶叶可是个金贵东西，特别是他们这边不产这个，少就会更贵。
可别以为这年头儿就只有吃喝最重要。
其实这个也是有的，都不便宜。
这就跟海鲜一样，在海边，海鲜可能不值钱。在有茶树的地方，茶叶可能价格也低。但是谁让他们这边没有呢。
杜国强：“这要不是你，我可不拿出来的。”
齐朝阳笑了出来。
杜鹃这会儿脱了大意，拿着小板凳坐在茶几边儿，也等着喝茶呢。
齐朝阳抬眼看了她一眼，杜鹃穿了一件白衬衫，外面穿了一件浅蓝色的圆领毛衣，浅浅的蓝，说真的，他出差去四九城还有沪市这样的大城市，都没见过这个颜色。
齐朝阳盯着杜鹃看。
杜国强警惕起来：“你看什么啊？喝茶喝茶。”
这狗东西干啥盯着他闺女？别是不安好心眼吧。他闺女可是很好看的。
齐朝阳：“这毛衣的颜色还挺特别的。”
说起这个，杜鹃又小小的得意起来，她骄傲的说：“这是我爸爸给我染得。”
齐朝阳：“？？？？？？？？”
有那么一瞬间，齐朝阳都迷茫了。
饶是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个啊。
他惊讶的看着杜国强，杜国强也得意了，微微扬了扬下巴。
不得不说，这父女俩倒是一个样儿。
齐朝阳真心实意的感慨：“你可够厉害的。”
杜国强：“那可不，我要是寻常人，能娶到那么好的媳妇儿，生下这么聪明伶俐的闺女吗？”
齐朝阳嘴角抽了下：“……”
杜国强：“我这人啊，脑子可不是摆设。”
齐朝阳笑了出来。
其实他不是那种爱笑的人，就连市局的同事对他的评价都是和气冷静，但骨子里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见，他不是一个总是笑脸迎人的。
但是在杜家，齐朝阳真是很想笑。
杜家的人都挺有意思的。
他比了一下大拇指，说：“厉害。”
染色不厉害，但是染色之后还能固色，说起来真的不容易的。
杜国强自己在家就能鼓捣，可见这人还是挺厉害的。
杜国强：“一般一般，全国第三。”
齐朝阳：“您可真自信。”
杜国强：“那必须啊，如果我对自己都没有信心，那么还指望别人对我有信心，指望家里人拿我当主心骨吗？”
他指了下茶杯，说：“喝茶啊，我这是茉莉花茶。赶以后如果有机会去首都，我买点那啥张一元吴裕泰的茉莉花茶试试，看看有啥差别。”
齐朝阳：“我有同学在首都工作，我让他寄点过来。”
杜国强：“那不用，你可悠着点吧，别给人家添麻烦。这要票的。”
齐朝阳笑了下，没接话儿。
他自然不会让人白帮忙。他还不至于这么没眼力见儿。
齐朝阳点头喝了一口茶，嗯，喝不出好赖。
齐朝阳对这个可没什么感触，牛嚼牡丹。
他抬眼看了一眼杜鹃，她捧着个杯子，小口喝茶，好认真的样子。
杜鹃这会儿想的倒是，谁家饭前喝茶啊，喝个水饱儿可吃不下了。
杜鹃放下杯子，视线跟齐朝阳对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齐朝阳端茶杯的动作顿了一下，垂垂眼也笑。
以前他还真没注意那么多，但是突然间他就发觉，杜鹃真是个美人胚子，她也是真会长，个子像妈妈，长得像爸爸。不是那种一眼看过去就很惊艳的大美人。
但是却娇俏甜美。
她给人很无害的感觉，但是齐朝阳知道的，杜鹃可不是小白兔。
他们工作上也是有接触的，最是清楚，杜鹃是能干的。
她不是专业院校毕业，但是作为新人，却很敏锐也很能干。
她真的很适合干这行。
齐朝阳又看了一眼杜鹃，突然说：“杜鹃，你有没有考虑来市局？我觉得你来市局肯定发展的更好，也能学到更多更进步的。”
杜国强：“……………………………………”
他默默的看了一下窗户，嗯，这要是让老卫知道，能带着狼牙棒找齐朝阳算账。
挖墙脚。
老卫永远的痛。
杜国强倒是不掺和这个，只要闺女自己乐意，他都是无条件支持的。
杜鹃倒是果断摇头：“我想留在所里，所里很需要我的。”
市局刑侦那边没有那么需要她，可是他们基层工作很需要一个女同志。
可不要小看家长里短那些事儿，这些虽然在很多人看起来都是鸡毛蒜皮的，但是大家都是普通老百姓，这些也很重要呢。有时候有个女同志在，真的会更好说话很多的。相反市局查案子不是那么需要她的。
杜鹃：“再说我蛮喜欢我们所里的气氛，市局的工作太紧绷了。我感觉自己年纪还小，不怎么适合。”
齐朝阳有点遗憾，但是也没有强求。
他虽然爱挖墙脚，但是也不是那种逼着人家一定要听自己的人。
他还没那么不讲究。
他说x：“如果你有想要来的想法，就来找我，我的话都算数的。”
杜鹃笑眯眯：“好~”
杜国强吐槽：“你们市局多缺人啊，你整天盯着各个所的好苗子，你是不知道，老卫他们几个所长看见你就跟进山遇见熊瞎子一样，都是眼前一黑又一黑……”
齐朝阳委屈：“我也没强求啊，可不能冤枉我。”
“你是不强求，但是你会忽悠啊。”
齐朝阳更委屈了：“天地良心，你看我像是会忽悠的人吗？我要是会忽悠，还不早就拿下你们了？你知道我多想找你去市局工作的，我也很想调杜鹃的。我这不还是没办到？”
杜国强可是看透齐朝阳了，他说：“你没办到是因为我们家人很有主见。不然你换陈晨看看，他崇拜你崇拜的不行，如果不是现在外面环境……咳咳咳，调动不那么容易，怕是早就被你忽悠走了。”
有时候不需要说什么。
齐朝阳做的太多，所以不管是想上进还是更有正义感，都乐意跟着他干。
再说，齐朝阳还能为他们争取待遇，就楼上的江维中，他那种纯纯的走技术路线的，明明不太会处理人际关系，但是齐朝阳可没少帮他申请这个，争取那个。
人再有正义感再正直，有时候也要过日子。
齐朝阳在这一点上做的也很好，他们市局的人虽然死忙死忙，但是待遇都很好。
这都是齐朝阳能折腾能争取。
就冲这些，大家还不是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干？
说实在的，如果杜国强是个土生土长的这个年代的人，他可能是会听齐朝阳的，进入市局，干一年转正，现在工作多难得。这可太好了。
但是因为他不是土生土长的，他是一个穿越党。
虽然穿越二十来年了，但是杜国强并没有忘记什么，他知道未来。
正是因此，他倒是宁愿让闺女接班，一来，可以有个人操持家里的事儿，四个人都上班，看起来条件是更好，但是家里人肯定也是更累。那会儿可不是他说自己能做家务就能做的，真忙起来，家里肯定顾不上。
他做了二十年公安了，还能不知道这个？
陈虎早年受伤，身体不算是特别好。他媳妇儿也快四十了。
他还是想让一家子稍微轻松点的。
以前不觉得家庭主妇干了多少活儿，但是生活起来杜国强才知道，这一个家里没个全心照顾家庭的，还真不那么痛快。毕竟，这年头儿可不是几十年后。
有家用电器，生活也便利。
现在可不是，光是买东西，都挺辛苦。冬天要买冬菜，要买煤球儿，这些可不仅仅是排队的事儿。冬天要封窗户，要囤货，现在的活儿，都是纯体力活儿，洗洗涮涮，真的没个清闲。
家里鸡毛蒜皮的活儿，虽然琐碎，但是多的不成样子。
别看大院儿不少老太太都时常坐在落下唠嗑，但是手上的活儿也没停啊。
缝缝补补，纳个鞋底，糊个纸盒。
全是活儿。
他不上班在家，大舅哥和媳妇儿闺女都能轻松很多。
现在就是这样。
而除了实际的情况，还有就是对未来的规划。
杜国强是知道未来的，正是因为知道未来。他才知道没有什么一成不变。
自家闺女做公安做的好好的，而且是很乐意干这行。
杜国强就没想让她改行。
而媳妇儿和大舅哥也是对做厨子有着执着，也不能让他们改变。所以杜国强是打算，改革开放，他要做生意。虽然那会儿也差不多要五十了。
但是人家外头七十都正是“闯荡”的年纪，他这五十算啥？
正年轻！
作为一个穿越党，一些发财的机会，那就跟喂饭一样喂到嘴边了，他可不能不吃。
他们家其他三个人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那他就得为家里攒点家底儿。
最起码让他们在钱财上没有后顾之忧。
所以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他都有计划的。那就没有必要现在拼死拼活的工作。反倒是拖着家里更辛苦。
这不说外面的人家，就说他们大院儿，除了几家条件特别好的，其他人家，但凡是工作辛苦工作忙的顾不上家的，哪家不是靠着女人支撑着？
那三点钟去排队买粮买菜的，还不都是家属？
如果工作，他肯定要全力以赴不能偷懒不能耍滑，他还不至于那么缺德。
所以他宁愿选择不去。
他可不想让媳妇儿这么辛苦，这些年，家里已经够辛苦了，也该多少养一养身体了。
杜国强：“这事儿啊，你就别劝我，我肯定是不能去。我不能占一个名额。再说，你一个光棍儿根本不知道家里多少细碎的小事儿。”
齐朝阳：“光棍儿也要过日子，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他没强求，是因为多少还是理解。
就是他自己，能吃食堂就吃食堂，不能就随便对付一下。大晚上抽空洗衣服，还有一些细碎的小事儿，其实也不少的。
杜国强：“这过日子，家里还是得有个人。”
他又看了一眼陈虎，齐朝阳懂了。
他压低声音：“虎叔他……”
杜国强：“挺好，养着呗。”
齐朝阳点头。
他缓和一下，说：“那以后有不懂的，我可要来找您的帮忙指点的。”
杜国强：“你还用我指点啊，我还不一定跟得上你的能耐。”
齐朝阳：“那话不是这么说的，我对江桦市真是没你们更熟悉。”
虽然他也干了好几年了，但是可比不上人家几十年的积累。
杜国强：“行，有事儿你来问我，我不知道的，你就问问我师父。”
齐朝阳笑了：“老蓝还说，他要是不知道的，就让我问问你。”
杜国强也不谦虚：“那倒是，有时候他不知道的，我真是知道；不过有时候我知道的，他知道。对了，我师父年纪也不小了，估计今年夏天能退下来。”
齐朝阳：“我听说了。”
他问：“他家处理好了？”
你看看，真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连齐朝阳都知道了，蓝家孙子和外孙子抢工作了。
杜国强：“定下来了，他家肯定让外孙接班的。”
齐朝阳不太意外，毕竟老两口是跟着女儿女婿生活，外孙也在身边，孙子好几年不见一次，感情自然淡一些。
杜国强：“我师父这些年都跟着美心一家子生活，就不用我说，大家也看得见他家对老人家啥样。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师父选择朱宇，其实都是人之常情。再说我师父这两年撑着没退休，就是为了等朱宇高中毕业。我是知道他老人家的，他不是那种轻易就被人左右的。建业是儿子不假，他家孩子是长孙也不假，但是感情亲不亲近，跟男女也没什么关系。我师父不是那种重男轻女的，他不偏心儿子一家。”
齐朝阳：“我看出来了。”
杜鹃撑着下巴，幽幽：“朱宇要是接班，我和他就成了同事了哎。”
齐朝阳好奇：“你们关系不好？”
杜鹃摇头：“没有呀。”
齐朝阳的眼神儿可不怎么相信。
杜鹃：“真没有！我们小时候不太对付，但是那会儿都是小孩子，长大了自然不会啊。”
齐朝阳含笑看着杜鹃，给杜鹃都看不好意思了，说：“本来就是。”
齐朝阳：“我没说不是。”
“那你别看我。”
齐朝阳沉默一下，挑眉笑着说：“好。”
杜国强的脸……黑了。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觉得你勾搭我闺女。
齐朝阳一转头，就看到杜国强死亡凝视。
他也不尴尬，反倒是问起来：“杜叔，你说楼房能盘炕吗？”
杜国强无语，他嘴角抽了下，问：“那你怎么不问能不能上天？你有没有生活常识，当然不能。你怎么想的啊？”
齐朝阳：“……”
杜鹃大眼睛水汪汪的盯着齐朝阳，真没想到，还以为齐队无所不能，然而……他没生活常识。
杜鹃好奇的问：“你怎么想到盘炕的？”
齐朝阳：“暖啊！我觉得冬天家里温度不如办公室。”
杜鹃：“……”
你办公室小自然更暖和，而且吧，办公室总是有人，就更有热乎气儿。那肯定是比住宅更暖。
他们的家属院是集中供暖的，虽然不说特别热呼，但是够用了。这位还能想到自己盘炕，也是离谱。
杜国强冷漠脸：“这你别想了，不可能的。你要是怕冷就买几个热水袋到时候放在被窝里。你想提升整体的温度到办公室那样不可能的。你办公室才多大？”
杜鹃点头：“就是。”
齐朝阳：“那好吧，我也就是自己瞎琢磨。”
杜国强感叹：“你x们市局是真的不忙了啊，你都琢磨盘炕这么离谱的事儿了。可见真是轻松了。”
齐朝阳：“外面一茬茬儿的这个那个的，可不是都消停了。”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详细，但是大家都懂的。
杜国强：“话是这么说，但是你们也不能全然安心下来。我跟你讲，城南这一片儿还好，虽然人多，但是除了机械厂大厂在这边，就是家属院儿多。有工作，就相对稳定。城北那边儿，你们得多上心的。原来有些三教九流的，都住那边儿。以前老实，谁知道会不会现在跟着浑水摸鱼。”
齐朝阳：“我听说了一些，其实也挺详细了，但是这些年还挺稳定的。”
“呵。”杜国强：“你可别觉得这些年老实就是真老实，那边有几个大杂院儿的人早年都是胡子。解放后判了，但是这几年也陆续都出来了。我倒不是说用有色眼镜看人。说他们就不是个好的。但是胡子也分好坏，有的确实挺仗义也是逼的没路才干这个。但是有的纯是贪得无厌，不敢对付那些厉害的，欺负老百姓的玩意儿。他们消停是因为不敢折腾，但是要是给他们机会，还真是不好说。不能掉以轻心的，多少还是多观察观察，上点心。”
齐朝阳：“你说得对。”
其实他们也不是没数儿。
但是这几年都挺老实的，所以难免……
不过既然杜国强提醒了，那就说明，杜国强心里不放心那些人，齐朝阳自然上心。
杜国强：“邵家你晓得吧？”
这谁能不晓得。
他家就是伪装的很好的丧心病狂之徒。
要不是去年阴差阳错的查获了他家，倒是让他家成了漏网之鱼，虽说当时也要下放了，但是下放和下放还不一样。他家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的。
杜国强：“他家虽然不是个东西，但是早年会装，为了立人设也是帮了些人的。好些人受过他家恩惠。有些人明白大是大非，不会胡来。但是保不齐也有一门心思认定他家是恩人的。难免掺和在外面的事儿里搅合风雨，趁机报仇。我说的这些个都是怕出大事儿，其他的过日子的，我也说不出更多，有事儿你来问问我。”
齐朝阳：“你说这些，我们也想到了，不过很多事情太久远了，而且有些隐秘根本没人知道。”
杜国强挑眉：“没人知道？我知道啊！我早就想说这个事儿了，但是现在的环境，我不好多说，毕竟我算是老几啊。我跳出来，怕是有人觉得我神经兮兮没事儿找事儿，所以我也就一直没多说什么。既然你问我，那我就实话跟你说，很多事儿你们不能不上心。这事儿跟我们家没关系，但是你们还是要留意的……”
齐朝阳认真：“我知道，杜叔，谢谢你。”
杜国强：“谢就不用了，我也希望江桦市好。”
齐朝阳笑了。
杜国强：“我知道一些，到时候你拿去找我师父，查缺补漏。如果没事儿更好，如果有什么，你们也多个防备。”
齐朝阳：“我明白。”
杜鹃眨眨眼，说：“爸爸，你都没跟我说过这些。”
杜国强：“你一个小片警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杜鹃做了个鬼脸。
齐朝阳倒是顺杆儿爬：“杜叔你多给我讲讲江桦市那些古早事儿呗？”
齐朝阳一直很忙，但是他也知道得多了解这个城市，才更好工作。只不过吧，别看不少人都是土生土长，但是还真的不是杜国强这种敏锐的。
蓝大爷倒是知道不少，但是关于案子的他说，跟案子没关系的，他可不说得罪人。
齐朝阳难得“抓到”杜国强乐意跟他说，他自然是要赶紧的。
杜国强：“你不是在这边干的很好？那用得着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又不是很重要。”
齐朝阳：“那不是，多了解总是更好的。就像是我们之前抓城西那个连环抢劫的，一早就查出来了，都知道是谁就是抓不到，他巨能藏。还是蓝大爷记得这个人，说是他家早年有个妹妹过继出去了。如果是那种能铁了心不顾安危收留通缉犯，肯定得是亲人，保不齐那个姑娘有可能。后来我们一查果然在哪儿。真的，那姑娘刚生下来就被过继了，跟家里根本没来往。就连他家一些亲戚都不知道。亏得蓝大爷……这种古早事儿，真是保不齐什么时候有用。”
杜国强：“这种……不涉及案子也没啥可说的啊！那我给你讲讲早年这些厂子的古早情况吧。”
“谢谢读书。”
杜国强死鱼眼：“……以前你都叫我老杜或者杜哥，这能帮忙就改口杜叔了，你可真有眼力见儿……”
齐朝阳失笑，主动为杜国强倒茶，说：“那必须的。”
杜国强：“呵呵。”
杜鹃：“爸爸，我也要听听……”
三个人倒是聊了起来，热火朝天的。
陈虎看着三个人，笑着摇头……
第124章 好事做多了气运强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大中午的, 太阳有点晒，不过地瓜却没有心情关注这个，他抄着小手儿在路边走来走去, 没一会儿, 过来一个高个儿女人，有点丑，明明天气不冷, 但是却穿着一件大棉袄。
估摸着年纪不小。
年纪大怕冷嘛！
他们大院儿的阿婆还都穿棉袄呢。
地瓜紧张的心跳快了几分, 他看着那人一路走到自己身边，“地瓜？”
地瓜赶紧点头，说：“你是……”
女人嗓子有点沙哑, 说：“我是小杜介绍过来的。”
这么一说，地瓜放心几分，他仔细打量一下：大个儿，长手长脚长发, 带补丁的灰棉袄，头上别个蝴蝶卡子。
嗯，特征对得上, 是她。
地瓜赶紧的说：“我是地瓜。”
他说：“你跟我来。”
两个人走到不远处的胡同儿，其实地瓜心跳咚咚咚，感觉心脏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虽然是公安姐姐介绍的, 但是地瓜还是挺害怕的。
这要真是遇到黑吃黑可咋办啊。
说到底，他也是个不大的孩子。
地瓜吞咽一下口水，说：“喏，你看，这是人参。”
他鬼鬼祟祟的从衣服里把人参掏出来, 你还别说，他虽然没有挖人参的经验，但是却很心细。挖的很好，须须儿都在呢。很整齐。
“女人”仔仔细细看了一下，说：“你手艺挺好啊。”
地瓜翘着嘴角笑了一下，说：“我都有小心的。”
“女人”验了货，说：“我看行，那说说你要的价钱吧。”
别看同样是人参，但是品质不同年限不同，价格自然不同。杜国强也买过两根人参了，但是完全不是一个价钱，这就是其中的差别，没什么哪个合适哪个不合适，主要还是不一样。
是的，这个丑女人不是旁人，正是杜国强伪装的。
虽然买主没有卖家压力大，但是杜国强也不想露出来，也算是不给闺女添麻烦。
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介绍一下总是跟直接购买不同的。
杜国强看着这根人参，说：“你这东西品质不错的。”
他也没找茬儿压价，跟小孩子没这么刻薄的，太缺德。
这一根人参比上一次在村里收的那根人参更好，一看大小就知道这根年代更久。
野生人参，那肯定是年限越长越是好东西也越值钱。
地瓜抿抿嘴角，心里有点犹豫，他也不知道该要多少钱，他其实去收购站问了一嘴，但是人家根本不理他。
“我、我也不知道……”
地瓜一咬牙，一鼓作气，说了出来。
杜国强不骗人，说：“我估计你肯定也不太懂这个，但是我觉得你这个应该年限挺长的，我不是常收这个的。这要非让我估个价钱，我也说不好。但是我前一段儿收了一根不如你这个的，给了二百多，不到三百，还给了一些各种票。你这个肯定比那个高。我是有心拿下的。就看你怎么个意见了。是要钱还是要东西。赶巧儿了，我的票前一段时间差不多都换出去了。没有票了，但是我这边有粮食。如果你乐意，我可以给你一些粮食来交换。”
听到粮食，地瓜眼睛一亮。
要从实际说，地瓜都是宁愿要粮食也不想要钱的。
他家就算是有钱也只能去黑市儿买高价粮食，因为没有票啊。所以如果可以直接给粮食，他也是很乐意的。
地瓜抿着嘴问：“真的可以直接给粮食？”
杜国强：“可以的，你如果想要，我可以用粮食跟你换，不过我不建议x你全都换粮食，你手里还是得有点钱的，再说，好几百块的粮食可很多了，你放得下吗？就算是你放得下能不被人发现，你不怕放时间长生虫？”
地瓜想了想，说：“我有地方放。”
他家屋里有地窖的，这是早年他爸爸挖的。
只不过这些年根本没有粮食存着罢了。
他爸妈少年时代都逃过荒挨过饿，所以他们对食物的渴望超过许多人，也对存粮有着莫明的执着，家里有地窖，地瓜是知道的。所以他是有地方放的。
“我想要很多粮食。”
杜国强看着小孩儿坚定的眼神儿，说：“你要是想要也行的，你怎么弄回去？还有……”
两个人商量了一会儿，终于敲定了最后的数量。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别看地瓜人小，但是他还挺有数儿，听说除了可以换粮食，肉啊蛋啊菜啊也能换，他就都斟酌要了点。当然了，一根人参好几百块钱。
两个人商定的人参价格是三百五。
这个数儿，说不好多还是少。
但是他们都觉得可以，买卖这个事儿就这样，双方满意就行。地瓜要了一百五十块钱，然后要了二百块钱的粮食。
这年头钱可是很有购买力的，吓人的购买力。
其实杜国强都不太赞成地瓜要这么多粮食，但是地瓜自己很坚持。杜国强虽然好心，但是也不能阻拦小孩子自己的决定。毕竟日子还是他自己过的。
地瓜换了一袋米一袋面。
这都是五十斤装的。一个价钱，一袋十五块钱，两袋子就是三十了。
杜国强要的跟粮站是一个价钱，但是他不要票啊，所以地瓜是赚了的。
地瓜还是很会计划的，虽然细粮是好，但是总归要奔着吃饱来。他们家每个月会有一些定额，但是他大了，半大小子吃垮老子可不是说说，真的不够吃。
他们两兄妹遗传了父母喜欢囤粮食的习惯。
地瓜要考虑吃饱而不是吃好，就不敢要更多的细粮了。这细粮真的很好很好，但是贵啊。
他问：“有棒子面吗？”
杜国强：“这个真没有。”
不是他不想给小孩子多换棒子面，而是系统里没有棒子面，系统就不认可这个东西是粮食啊。
“我没有，二合面都没有，但是有碴子面，玉米面。”
“小米有吗？”
杜国强：“有，也是十五。”
地瓜犹豫了一下，坚定：“那我也要一袋子。”
他又问：“碴子面玉米面都是多少钱？”
杜国强：“都一样，三块一袋，五十斤的。”
“那我一样要二十袋子。”
杜国强点头：“行，你真的能放？”
地瓜点头。
杜国强：“那行，你如果不吃就别拆袋子，就算是拆了也一定要缝回去。另外注意老鼠。”
地瓜骄傲：“这个我懂。”
他家地窖抹了水泥的，厚厚的，老鼠进不去。
他家最大的两个饿的咣当的“老鼠”，就是他和妹妹了。
这个人参，可以说是解了他家的燃眉之急。
地瓜高兴：“还能换吗？”
杜国强：“这是一百六十五，你还能换三十五块钱，我建议你换点海带。我也知道你上山能挖菜，但是冬天里你家的份额肯定不够，冬天又挖不到菜。海带到底还是个菜。而且我说实话，海带上面还有点盐，如果缺钱的时候，不舍得用盐，弄点海带汤都不用放盐了。”
地瓜：“那我要！！！”
虽然剩了三十五块，但是地瓜还是买了不少东西，他换了一些鸭蛋，又换了一些鸡蛋，海带也换了两编织袋。
除了这些，他还换了十斤大肥肉和一只老母鸡。
地瓜到底是个孩子，杜国强叮嘱：“你家做吃的一定要小心一些，别太露富。随便找个理由，找理由会吧？”
地瓜点头，太会了。
“我知道的，谢谢阿姨。”
这个阿姨虽然长得丑，但是她是一个好人。
地瓜也算是见过人情冷暖的，别人是好是坏，他也不是没数儿。
杜国强：“我帮你把粮食都送过去，你再把人参给我，不过小家伙儿你可不能坑我，不然我可对你不客气。你一个小孩儿，可对付不了我们大人。”
地瓜严肃：“我不是那样人！男子汉大丈夫，哪能干那样的事儿！”
杜国强低头看着小不点的地瓜，小小的一个，就这还男子汉？
他个小豆丁。
杜国强：“行吧，你这一共四十多袋，一次都运不完，你说啥时候给你送？”
地瓜：“等会儿就行。”
他嘿嘿笑，说：“我们大院儿这几天都没人。”
前一段儿的连雨天可不是没有好处的，大家都上山采蘑菇了，这么好的事儿，没人会错过。大院儿现在整天都是没人了的。不然的话，他也不敢这么坚定的觉得没问题。
就现在，他们大院儿除了他家妹妹小麦在家看家，其他的人家，半个人都没有。
甭管是老的还是小的，都去郊外山上了。不到傍晚回不来。
杜国强：“那行。”
他又说：“那鸭蛋，你去买点咸盐，腌个咸鸭蛋，那就能放住了。”
“我知道了。”
地瓜认真答应。
“你换了这么多肥肉，是打算炼油吧？正好趁着你们大院儿没人，你赶紧都给干了。别是等人回来了反倒是发现了。”
“我知道的。”
地瓜都记在心里。
“那走吧，你回家等我，我去安排东西，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吧，我就能到，到时候你在你们胡同口接我一下。”
“好。”
杜国强来之前就猜到这孩子八成得要一些粮食，所以早就跟杜鹃约定好了。
不过这样也好，虽然确实是麻烦了些。但是家里的钱倒是省下来了。
虽然没票不好买东西，但是钱也依旧是很重要的。
不行还能去黑市儿倒腾啊。
所以存款动的不多，杜国强还是安心的。
他家花钱的地方太少太少了，想要东西都是从杜鹃的系统换。但是杜国强也还是想攒一些的，将来干点什么总是需要本钱的。人吧，财务自由才能随心所欲。
杜国强决定做这个让家里财务自由的人。
他借了一个小推车，呼哧呼哧的忙活起来。
接连运了两趟，终于给东西都送到地瓜他们家了。
小地瓜还是有点心眼儿的，东西都放在门口，没让杜国强搬进去。
双方很快的交接，杜国强揣着人参，推着小车，大步流星，嗖嗖离开。
而小地瓜这会儿倒是招呼了一下妹妹，两个人一起抬着东西，开始往地窖藏。其实吧，他也清楚大人估计能猜出一点点，但是小地瓜还是选择相信这个丑丑的阿姨。
因为，他发现装粮食的袋子跟上次莫名其妙出现在他家的袋子一模一样。
那也就是说……上一次是公安姐姐帮他的。
肯定是公安姐姐买了这个人的粮食，然后偷偷给他家的。
地瓜感动的眼睛红红，大概也是因为这个，他觉得这个丑阿姨是值得信任的。
因为她是公安姐姐介绍来的。
两个小孩儿呼哧呼哧的把袋子都收起来。
他家地窖不算大，这些袋子藏进去，两兄妹站在地上都觉得挤吧。
两个小孩儿互相对视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们家，发达了。
不过地瓜可不敢耽误时间，赶紧领着妹妹上来，准备开始熬猪油，得赶紧干啊。干完了还得放味儿呢。
“哥哥我帮忙烧火。”
“好！”
“哥哥，我们家以后是不是不用挨饿了？”
地瓜点头，嗯了一声。
他忙活起来，碎碎念：“我刚才看了，那个海岛上果然有白白的颜色，应该是盐，这太好了。等会儿全都弄完了，明天他们去采蘑菇，我们就腌咸鸭蛋。”
这些活儿，地瓜是会的。
他妈妈去世的早，爸爸忙活，他都是跟着打下手儿的。
“好！”
地瓜靠近妹妹，小得意的说：“等会儿炼油完了，我们就着锅煎鸡蛋，煎四个，一人俩！好不好？”
小麦一听，眼睛更明亮，吞咽一下口水，说：“一人，一人半个吧？我们省点吃。”
地瓜：“不用，我们今天庆祝一下。”
他换了二百个鸡蛋，原本家里还有一些，他家都没怎么舍得吃，够了的。
“我们两个人一天吃一个，补一补身体。”
“啊？好奢侈。”
地瓜小大人一样：“吃了身体好，我们可不能在生病了，生病好费钱的。”
他念叨：“你上次生病差点烧成，烧成……哦对，肺炎，是肺炎。我们花了x二十多，将近三十块钱了。三十块钱都能买十袋大碴子面了，一袋子可有五十斤呢。这能吃多久啊！鸡蛋五分钱一个，三十块钱能买，能买……能买五百个鸡蛋！！！妈呀，五百个！我们两个人一天吃一个，都能吃大半年的。所以你看啊，与其生病，那我们还是吃了更好的。不然生病的话，又打针又输液，还遭罪了。你看看哥说的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小麦低落：“都是我不好，生病了……”
地瓜：“你瞎说什么，生病又不是你自己愿意的。哥哥还心疼你遭罪了呢。这不怪你的，都是我们家吃的不好，天气冷又冻着了。但是我们以后吃的身体棒棒，就不会生病。”
小麦很快打起精神，点头：“嗯！”
她说：“我们不会生病的！”
她不反对了。
两个小孩儿高兴的喜气洋洋：“哥哥，我们欠的钱什么时候还？”
地瓜：“今天。”
小麦：“哎？”
地瓜：“咱们大院儿都过的不容易，既然有钱了要早点还。”
他想了下，说：“如果有人问起来，我就说抓到一只老鳖，换给钓鱼老大爷了。”
小麦：“哦哦，好。”
她指指墙角的鸡，说：“那这个怎么解释呀？”
“这个不解释，藏起来，明天他们都出去上山了，我们在家偷偷炖鸡。”
“我们吃独食？”
地瓜点头：“我们必须吃独食，不然我们就两个小孩子，怎么解释有好东西？人参的事儿可不能传出去，虽然大家都挺好的，但是如果传到外面呢，我们还小，不能太大意。我知道大家都对我们很好，我们可以慢慢来。不能一下子露出来。”
“好！”
两个小孩儿商量好了，继续埋头苦干，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
这可真是太好了。
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他们接下来就是要多多干活儿多多攒钱，争取冬天换个棉袄。
地瓜抹了一把脸，加油！
小麦也呼哧呼哧烧火，加油！
他们这边忙活的热火朝天，那头儿杜国强已经到家了。
他卸了妆，把自己的东西都收起来。
这扮成女人也不容易啊。
杜国强不会炮制人参，但是陈虎会。
虽说他不是啥大夫，只是一个厨子，但是他十几岁的时候在大药房干过的。
他在大药房当厨子，抓药看病是半点也不会，但是炮制一些药材，那头儿倒是没闪闪躲躲藏着掖着，看的多了，一来二去就会了。虽说后来陈虎就去了公安局食堂做厨子，但是会了东西总归是没有忘记的。
杜国强给人参收起来。
嗯，一时半会儿用不上。
但是这种东西，存着可不吃亏。
可遇不可求。
虽说人好好的要是大补一下保不齐虚不受补，但是他家算是温补，每次搞得少少的，慢慢来，所以明显感觉还是有用的。人参酒哎，实打实的好东西。
杜国强不擅长喝酒，但是每天也要来一口。
他也不喝多。
杜国强擦擦汗，嗯，可不是一身汗。
他生怕被人发现，推着车子健步如飞，这可是体力活儿，送完了东西更是溜得快，还了小推车一路小跑儿回来的。
杜国强再次感叹，有个外挂真重要啊。
你看看，他家“以物易物”，妈呀，这要是搁在几十年后不敢想，一点粮食一百多块钱就能换到一颗野生老人参。
苍天啊大地啊。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以这会儿的行情来说，他家没占便宜，小地瓜也没吃亏。
杜鹃下班回家，就看到她爸瘫在沙发上休息，杜鹃：“爸爸，你怎么了？”
杜国强：“没事儿啊，人参我换好了。”
他可不是那么虚弱的人，主要是当时送货的时候生怕被人发现，心里也紧绷，回来一下子松懈了。就有点懒洋洋。
杜鹃凑上前：“换好啦？真不赖。”
杜国强：“可不是。”
杜鹃：“这东西还挺好换的。”
杜国强诧异的看向了闺女，抬手在她的额头摸了一下，杜鹃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怎么了？”
杜国强：“你个傻闺女啊，你以为这是地里的大白菜啊，还挺好换的。这个东西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咱家是运气好。”
顿了一下，杜国强说：“是你运气好，才能遇到这个事儿，不然我们上哪儿换啊，这个东西不常见的。要是那么好换，随随便便就能买到，早就不值那么多钱了。这东西还是很稀有的。我们家从去年到现在换了三根已经是样板戏都写不出来的神奇爽文了，你懂吗！”
杜鹃眨眨眼。
杜国强琢磨着说：“哎，你说是不是因为你的系统，你做的有意义的事情多了，气运就强，所以好事儿就冲着你来。不然你看啊，以前我也说过想买人参啊，他娘的连个萝卜都没看见。”
杜鹃目瞪口呆。
她说：“爸，你这也太……”
“我啥？我说真的，你琢磨一下，自从有了系统，你身边的事情是不是多了，你的运气是不是更好了？”
杜鹃反驳：“我以前运气也不差啊。”
她又说：“再说，第一次人参是我妈听同事说的，第二次是太奶那边得到的消息通知你的，只有这一次是我的消息。也不能都算是我的运气吧？”
杜国强：“那我们家以前怎么没这么好运。我就是觉得，你做有意义的事情多了，气运变强，连带的家里也更好。你是我和你妈的闺女，我们是一家人，我们可是直系血缘的亲人。你气运强，我们也受影响气运好，不是很正常？”
杜鹃再次目瞪口呆。
她爸爸的逻辑好神奇。
但是，随便吧，既然他要这么想，就随他吧。
“哎对了，你还有多少金币？”杜国强又问。
杜鹃：“七万整，我本来有七万零二百二，但是那二百二今天都换掉了。”
换给地瓜的那些东西自然不值二百二这么多，但是杜鹃还给自家换了一些东西。他家仓库和阳台又满满当当了。她是卡着整数儿换的，这样也好记。
现在天还没彻底热起来，换出来也放不坏。
杜鹃习惯每次换一些，这样也不用总是等她了。需要什么家里都有的。
杜国强：“我说嘛，我刚才看家里又满了，等你舅舅和你妈回来收拾吧。”
不是他躲懒不干活儿，而是他放好了，大厨儿找不到更麻烦。
陈虎习惯自己整理这些食材，放哪儿心里有数儿，找起来用起来也方便。
父女两个正说着，陈虎回来了，他开门第一眼就看到人参了，赶紧给门关好，高兴的说：“真的换回来了啊？”
杜国强点头。
“那就要麻烦大哥来处理这个了。”
“你说那个屁话，我有什么可麻烦的。”
陈虎白了妹夫一眼，突然想，他想到什么，说：“你是用粮食换的？”
杜国强点头。
陈虎蹙眉，说：“杜鹃上次不是还帮忙偷偷给他家塞了粮食？那袋子一看就一样，他应该知道上次也是杜鹃放的，这会不会对杜鹃不好？他家不会到处说吧？”
他生怕小杜鹃受伤害。
杜国强摇头：“我想过了，没问题的。”
他难道是那么没数儿的人？
他可不是做事儿大大咧咧的。
他说：“先不提那孩子看着人挺好。咱就说这个事儿，他知道又怎么样呢？他有证据吗？他口空无凭，别人是信他还是信杜鹃？再说，我们家可从来没跟黑市儿的任何人接触过，虽说你们在食堂干有些关系，但是这么大量的粮食，如果倒腾不可能没有一点尾巴的。没有证据证明什么，查都没用。”
他又说：“再一个，他敢说更多吗？他可是偷偷卖人参了，这是投机倒把的。他虽然小，但是可不是傻，抓不到我们什么手脚把自己搭进去。他脑子智障了？所以这个真不用担心。”
看起来似乎是他家做事情不谨慎，但是再仔细说，有证据吗？
没影儿的事儿，咬不到他家的。
他家没有弄到大量粮食的渠道，也没大方到有钱因为同情就送人粮食和鸡蛋。
这什么年代啊，要说因为同情就给那么多东西，说实话，说出来都没人信的。
更更重要的是，杜鹃当天其实一直跟所有人都在一起，根本没落单。她当天用的是系统直接换的，这就算是捅破天都想不到。所以杜国强不担心，而杜鹃也不担心。
他们父女都想到一起了。
就算两个小x孩子真是傻了要反手捅一刀，他们也不会有问题。
更何况，杜鹃觉得他们不会。
她不一定相信小孩子的人品，但是她相信系统的话啊。
一万个金币，总归不会是开玩笑。
这就说明，他们的人品相当有保障了。
杜鹃本来是好心，她都没想到回报那么大。
“舅舅你不用担心，没问题的。”
陈虎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儿，真是不用太担心。也是了，就杜国强，阴天出门都必须带伞那种谨慎人，咋可能大意。
杜国强：“他猜到一些没关系，只要没证据，无所谓的。”
杜鹃：“一万金币的人品，我其实挺相信他的……”
“对哈，你帮了他们，得了一万金币。”
这真的闻所未闻。
杜国强笑着说：“你再看看系统，看看有变化没，咱们今天不是又交易了？”
杜鹃：“好。”
话是这么说，杜鹃觉得不会给她什么了。
因为系统不会因为同一件事儿反复给金币，几乎只会给一次的。
但是看……咦？咦咦？咦咦咦？
系统变化了？
系统竟然变化了。
娘咧！
杜鹃扫了一眼余额之后立刻看向了实时消息。
实时消息：一九六八年，江桦市孤儿兄妹地瓜小麦雨后上山采蘑菇，意外发现一颗人参，此时两个孩子已经饥寒交迫多日，得到救命人参格外狂喜又格外小心谨慎，因此被上山采蘑菇的周如看出端倪。此时的周如因为寄居表哥许元家让表嫂袁妙玉十分不满。为了能够留下。周如主动干活儿，上山采蘑菇。发现两个小孩子神态有异后一路跟着他们，得知他们挖到了人参。眼看快要下山，周如为了能够留在许元家里，用石头砸伤了哥哥地瓜的头抢走了人参，并且推倒了追赶的妹妹小麦。她回家后谎称是自己挖的。并将人参交给许元，许元讨好老丈人，送给了袁妙玉的父亲。周如得以留在许家。地瓜小麦兄妹俩受伤严重，幸好遇到好心人，将两个人送到医院。因为两个孩子生活艰难，是医院的所有医护人员一起凑钱捐款，才将两个小孩儿救了下来，但是因为两个人体质弱又受伤严重，虽然艰难活了下来，却落下了病根儿。
地瓜与小麦得到帮助吃饱了饭，因此动作更快了一些，为了安全也绕了路，与仍然上山采蘑菇的周如错过，顺利回家。又顺利的卖掉了人参，改变两个人原本的命运轨迹，共获得奖励五十个金币。
金币余额：七万零五十金币。
杜鹃看到这个实时消息，拳头都攥了起来。
她原本觉得周如只是听不懂人话讨人厌，但是现在看来，她骨子里就是个自私歹毒的坏东西。
她对两个孩子怎么下得去手！
“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好东西。”陈虎黑了脸。
能对两个饥寒交迫的小孩子下手的能是什么好鸟儿！
真是丧良心！
好在老天有眼，这一次改变了。
杜鹃深吸一口气，说：“幸好。”
幸好，她一时心软，幸好啊！
要不然，真是不敢想两个小孩子要遭遇什么。
陈虎：“不过你说这系统哈，上一次为什么不提醒你这个？”
杜鹃想了下，中肯的说：“应该是因为人参，没有挖到人参，就没有触发这个消息。”
准确的说，如果没有把人参卖给她，就不会触发这个消息。
那为什么呢？
杜鹃很快的想到，也许是因为，如果卖给别人，对他们两个小孩儿依旧有风险，还可能导致他们出事儿。所以只要人参没有卖给稳妥的人，那么这个风险一直在。
但是卖给他家是稳妥的，所以系统才判定已经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是了，系统不会因为他们重复的再给一次金币，但是却会因为不同的事情而奖励金币。
上一次是因为默认他们得了帮助之后以后长大也会帮助别人，所以才有巨额奖励。而这一次则是因为改变了他们的既定命运，从而得到的奖励。
其实本质是不同的。
不是一件事儿。
杜鹃：“我也知道不能因为没发生的事情而厌恶一个人，但是我真的控制不住，你说这个周如怎么这么烦人啊。”
周如这个人，满嘴大道理，心里却是极端自私自立的。
杜鹃：“恶心玩意儿。”
杜国强冷笑一声，说：“你想也知道她不是什么良善的人，你看她来到我们这边之后都干了什么？许元结婚了，但是她想挖墙脚，做的已经很明显了。许元不上套儿而已。她为了不下乡嫁给葛长柱，然后又不跟人做真夫妻，还要拿捏各种好处。仔细想想，她是单纯的神经兮兮逻辑不清吗？根本不是，就是一个实打实的自私自利缺德鬼。所以再想她发现野生人参这么大的好处，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两个小孩子，她恶向胆边生就不奇怪。”
观察一个人，可不能看一个人说什么，要看一个人做什么。
杜鹃：“呸！”
杜国强：“既然烦她就别搭理她。”
杜鹃：“嗯！”
这种阴险小人，真是不值得与她为伍。
三个人还都挺义愤填膺的。
别说这事儿没发生，如果不是杜鹃发好心，这事儿实打实就要发生了。
蝴蝶效应，他们这一次没遇见，那是因为有杜鹃的好心。
可是如果没有杜鹃呢。
杜国强再次断定，这个系统既定的发展，应该都是他没穿越会发生的。因为他穿越了，什么都变了。杜鹃也因此得了系统，所以才会有种种奖励。
这么看，自己也算是因果里的因了。
那他还挺重要的哈。
杜国强觉得，自己怎么着也算是男主角了吧？
他自己心里调侃了一句，说：“行了，该干嘛干嘛，事情没发生就很好。我们不用为没发生的事儿气急败坏，气大伤身。”
“好！”
陈虎梅回来就看到三个人正要散，她疑惑：“你们这是怎么了？”
随即又问：“人参换回来了？”
杜鹃：“妈妈！”
她赶紧拉住陈虎梅，说：“我跟你讲……”
蛐蛐儿起来！
陈虎梅听得撸袖子：“这个丧良心的瘪犊子，还叫个人了？”
杜鹃：“就是就是。”
陈虎梅：“那大夫护士倒都是好人。”
杜鹃再次点头：“就是就是。”
陈虎梅：“他娘的这臭女人别招惹我，不然我非好好揍她一顿解解恨。”
杜鹃：“就是就是。”
杜国强失笑：“你们啊……”
眼瞅着娘俩儿齐刷刷的看他，杜国强坚定：“你们可太有正义感了！不愧是我媳妇儿和闺女。”
陈虎：“……”
你看你那怂样儿。
虽然气愤，但是大家倒还是很快的缓和过来忙活起来。
杜鹃他家得了人参，一家子还是很高兴的。
陈虎：“哦对了，杜鹃，你赶明儿给李清木装一瓶人参酒。”
杜鹃：“哦好。”
他家用的是大罐子，到了之后也添，能喝很久的。
陈虎：“当初我炸伤，可是他爸将家里压箱底的人参拿出来给我救命的。”
这事儿杜鹃是知道的。
陈虎当时救了好几个人，其中就有李清木他爸，当时他很危急，李家拿出了压箱底的人参。不过李家可不觉得这有什么，毕竟，如果不是陈虎，李清木他爸人就没了。
这不是人参能比的。
陈虎倒不是不好意思收，但是他也还是记得的。
前一段儿李清木跟他家换了半瓶人参酒，陈虎这段日子瞅着，老李状态是好了点。
他也不是那小气的人。
两家子虽然看着不是天天来往，那是因为大家都忙，特别是李家两个都是公安，十分忙。但是实际上关系很好的。走动也不少。李家闺女在首都文工团，年节寄东西回来，都有他家的份儿。
杜鹃的很多小东西，纱巾口红发夹什么的，都是李清木他姐寄的呢。
可惜杜鹃参加工作后头发剪短了，发夹都不能用了。
但是两家关系很好的。
陈虎看着老李喝着挺好，也不那么抠门儿。
“你偷偷给哈，别闹得人尽皆知，我可送不起。”
杜鹃：“知道。”
这个大院儿，他家关系最好的两家，一家是江家，老邻居。一家就是李家，杜鹃和李清木还没出生，两家就时常走动了。
陈虎问：“用不用给江家装点？”
杜国强：“那倒不用，他家状态还成。”
虽然江维中忙，但是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年轻就得大补。
老李不同，他这些年受伤过好几次，身体不x太好。
不一样。
“他家这结婚也没几天了，也不知道准备的咋样。”
陈虎梅：“挺好的，我这不是常过去？”
她看向闺女，说：“这几天你要是工作不忙就去楼上帮着收拾一下，维中没几天就要结婚了。”
杜鹃：“好。”
杜国强笑着说：“她能干什么。”
陈虎梅：“她年轻啊，总比我们这岁数大的眼光更好，新房总得新媳妇儿满意吧？杜鹃帮忙肯定比我们瞎琢磨更好。”
杜鹃：“那等会儿我们上去？”
陈虎梅：“行。”
一家子因为系统消息的小插曲耽误了一会儿，但是今晚吃的简单，娘俩儿倒是很快的一起上楼。
最近陈虎梅经常不着家来楼上帮忙，杜鹃倒是第一次过来。
兰婶子笑：“小杜鹃来了啊！快进来，婶子给你洗个苹果。”
杜鹃：“不用啦，我刚吃完饭。我看看新房。”
她正要过去，就看到一个熟人。
“齐队？你怎么在这里啊？”
齐朝阳失笑：“我怎么不能在这儿了？我来找江维中的。”
杜鹃大眼睛忽闪忽闪，问：“工作吗？”
齐朝阳：“不是，我帮他淘了两块手表。”
杜鹃：“咦？我看看。”
齐朝阳：“行啊。”
三个人凑到一起，杜鹃：“一样的哎，情侣表啊！”
江维中……脸红了。
杜鹃：“这是海鸥的。”
还挺好。
齐朝阳：“嗯，对海鸥，你这手表也挺好，我看一眼……”
杜鹃：“我参加工作，家里人送给我的。好看吧？”
她的小手儿抬起来，齐朝阳看她白白净净修长的手指，眼神闪了下，说：“好看。”
“你们别看手表了，帮我看看结婚该怎么发言，我这该说啥啊？”
“我看看！哎妈呀吗，你这写的是啥啊，你这是结婚发言，不是工作报告……”
“你这真是……你赶紧重写吧。”
“你们参谋参谋……”
三个人凑在一起，还挺热闹的。
陈虎梅跟兰婶子对视一眼，笑了出来。
第125章 两个人的日常相处
杜鹃最近有点忙, 前一段连雨天，接连下了好些天，虽说现在好了, 但是那么多天的大雨, 倒是有不少后续要处理。所里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但是也是不消停的。
杜鹃愣是靠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一个半个金币一共攒到了五十个金币。
可见事情多啊。
杜鹃现在有七万零一百金币了。
不过杜鹃忙也不仅仅是因为工作忙, 家里事情也不少的, 江维中结婚，他们家自然要帮忙的，杜鹃最近每天下班都要去楼上江家。这还是杜鹃第一次实打实的感受一下结婚的忙碌。
别看杜鹃身边也有堂哥堂姐, 但是他们毕竟生活在村里，杜鹃他们家就是随礼加吃席就好，所以感触不深的。身边的这些人的，最熟悉的兰婶子家, 江维民结婚都是好些年了。那会儿杜鹃还小呢。
如今算起来还真是第一次这么忙。
日子过得快，转眼就到了月末，家里也就一天了。
杜鹃下班颠颠儿的就感觉往回走, 同行的还有李清木，他们两个人最近都在江维中家里帮忙。
两个人一溜烟儿上楼，就见她妈妈已经在了，杜鹃：“妈妈, 你来的好早。”
陈虎梅：“我下午请假了，直接过来的。正好，你们两个小的回来了，去给这喜字都贴了。”
杜鹃：“好嘞。”
要说起来，兰婶子真是很重视小儿子这个婚事了。就连江维中的房间都粉刷过了, 白的不行，床上更是已经铺好了大红色的床单。同款大红色的被子也叠的方方正正。
这年头儿，红色可很不好买。
杜鹃感叹兰婶子他们真的很用心了。
因为结婚，他家换了一床双人床，新的立柜还有梳妆台，杜鹃抬头一看，呦吼，梳妆台上就连新的雪花膏都有。
李清木凑到杜鹃身边嘀咕：“这是维中哥找我姐姐从首都买的。”
杜鹃长长的哦了一声，果然这就是爱情！
维中哥什么时候还能干出这个事儿了。
他看起来就是个不会来事儿的直男啊，果然没什么是一定的，真的遇到爱情，就不同了。你看看，多体贴。
杜鹃和李清木两个人给窗户和门，以及新房卧室都贴上了喜字。
江维民探头，说：“清木，走走走，你跟我走，跟我去搬点东西。”
“好嘞。”
李清木跟着江维民一起出门，杜鹃好奇的张望，陈虎梅：“别看了，你去给这个挂上。”
杜鹃：“这个是什么啊。”
“这是彩带条，你嫂子弄回来的，你给挂到客厅和新房的窗户上。”
杜鹃：“哦。”
杜鹃干着零零碎碎的小活儿，其他人也没闲着啊，几个女同志都在择菜，明天就是江维中结婚，虽说陈虎和陈虎梅两个人做大厨儿，这忙活的倒是也快。
但是江维中这次结婚二十来桌的，很多菜色都要提前准备好。
不然一上午忙忙活活的，乱遭。
虽说大院儿人多能帮忙干的人也多，但是太乱遭总归不那么方便。
“强子，等会儿你领人给院子稍微拾掇一下，借的桌椅都摆一下。”
杜国强：“行。”
他们这一片儿结婚，冬天其实也有，但是还是很少很少。大部分人还是选择暖和的天气，这样摆桌就能在院子里，这样会方便很多。别看他们大院儿从去年到现在也结婚了好几对儿，但是上一次还是胡相伟和白晚秋呢。
再往后结婚的，压根儿都没有办婚礼的。
江维中还是今年的第一个，虽说现在结婚都办的比较简单，但是江维中这婚礼还真的不能不办。这可是多少个人上心的事儿。而且江维中不好找对象的名声传遍了江桦市。
不管是兰婶子老两口还是江维民这个哥哥，都憋着气想要显摆一下呢。
江维中他们家父母一贯都是和气友好，跟人交情也多，这一来二去参加婚礼的人也多，人多真是就很忙。
“杜鹃，你没事儿的话去一趟女方那边，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这边做的。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儿，可马虎不得。”
“好的好的。”
杜鹃头也不回，匆匆出门，她一路来到二楼，就看到汪招娣幽怨的看着楼梯。
杜鹃也是服了她，她这幽怨好几天了，不过好在，汪招娣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她虽然有贼心，但是没贼胆，大写的一个怂。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她骨子里就根本不喜欢江维中。
只不过看江维中条件好眼馋罢了。
你说人也奇怪，以前大家都嫌弃江维中的工作，好像根本就忽略了江维中本人优秀家庭条件好。好像你看不上，我也得看不上。不然就是比别人低一等了。
一个个都看不上江维中。
可是江维中跟薛秀走到一起，薛秀条件好，大家好像又突然就能看见江维中多好了。大抵就是薛秀一个大学生都能看上江维中，别人看上也不丢脸。一个个都开始起心思了，最近好几个问起江维中相不相亲的，真是奇奇怪怪。
人家都要结婚了，还相亲什么！
就很离谱。
以前早干什么去了。
其实杜鹃也细品了，维中哥这个人虽然是个不怎么会来事儿的直男，但是他骨子里是喜欢那种有共同语言的。他相亲了这么多个，虽说都是别人看不上他，可维中哥自己表现也是极其冷淡的。
但是薛秀不一样，他们两个真有共同语言啊。
所以啊，杜鹃想，找对象还是要般配。
这个般配也不是说一定要家庭条件旗鼓相当，而是共同的学历共同的经历共同三观。
她看了一眼汪招娣，汪招娣愣是被她看的发毛，后退一步，说：“你你你……你看我干啥？”
杜鹃：“……”
她多看一眼，汪招娣都发虚，就这性格，跟维中哥根本不可能合适啊。
杜鹃认真说：“你别在我维中哥婚礼上搞事儿，也少拉着脸做出这副幽怨相，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这是警告！
虽然她觉得汪招娣这个怂了吧唧的个性也不敢干什么，但是她这样幽幽怨怨的，也很晦气啊。谁家结婚乐意遇见这样一个门神，杜鹃也不管汪招娣怎么想，反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
汪招娣一听这话，心里那个不高兴啊，但是她个性不强势，心里诅咒杜鹃一辈子嫁不出去，但是嘴上确实不敢对着干的。汪招娣最喜欢的就是暗戳戳的说人小话儿，当面锣对面鼓，她一贯不敢的。
要说她跟杜鹃差的也不是很大，才三岁，为什么就处不来，都是因为性子既然不同。
杜鹃虽然看着秀气娇俏像是一只软柿子，但是却又是典型的北方女孩子，性子爽朗。再加上家里的溺爱，她倍x儿自信。但是汪招娣家里重男轻女，虽然倒是也没苛待她，但是长年累月的漠视和语言打压，总归让她硬气不起来。身边还有汪王氏和汪春艳整天不干人事儿，守着什么人学什么人。
汪招娣才是真的性子软。
她抿着嘴，说：“我，我也……”
杜鹃：“你明天要是再搞这一套，我就告诉嫂子。”
这个嫂子指的是江维民的媳妇儿。
要不说系统里面，白晚秋能在江家作妖儿呢，主要也是江家人都性子和气不强势。大概唯一硬气的就是江维民的媳妇儿了。她虽然不住在这里，但是却是个不吃亏的性子。
更是毫不客气。
汪招娣这样的小怂包，还是有点害怕这样飒爽的女同志的。
她赶紧说：“我、我不会的。我不会捣乱的。”
杜鹃：“你自己心里有数儿最好。”
她深深看了汪招娣一眼，咚咚咚下楼。
汪招娣低声骂道：“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等着看你是个什么下场，我诅咒你一辈子嫁不出去，勉强能嫁出去也嫁的不好，一辈子生不出儿子。”
杜鹃倒是没有一双顺风耳，自然是听不见这个的。
她下了楼，准备去推车。
“杜鹃。”
她转头儿一看，笑眯眯的：“齐队？你怎么过来了？”
齐朝阳：“江维中结婚，我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齐朝阳和江维中关系也不错的。
杜鹃：“那你上楼吧，他们都在楼上。”
“你呢？你这是要去哪儿？”
杜鹃：“我去薛家，我去看看薛秀那边的情况。”
结婚的前一天，男女新人双方不能见面，他们这跑腿儿的却是不影响的。
齐朝阳看着夕阳，虽然天还没彻底黑下来，但是杜鹃回来肯定要天黑了。齐朝阳果断：“我跟你一起吧。”
杜鹃：“咦？”
齐朝阳：“大晚上的你一个姑娘不安全。”
杜鹃想了下，也没矫情，爽快的答应：“好。”
齐朝阳：“那你不用骑车了，我载你。”
“好。”
齐朝阳载着杜鹃出门，寒暄：“你们所里最近忙吗？”
杜鹃：“忙呀，怎么可能不忙，不过都是小事儿，我们所里一般没有大案子的。”
基本上大的事儿都要交给市局的。
她说：“我觉得哦，如果一直没有大案子才是好事儿呢。”
齐朝阳点头，说：“是这么个道理。”
杜鹃好奇的问：“齐队，你是本地人吗？”
齐朝阳笑了一下，说：“我不是，不过我养父母在我十四岁的时候调到江桦市工作，我跟他们过来的。”
杜鹃算一算，那么齐朝阳其实在江桦市时间也不长，他十四岁来的……
“你初中过来的？”
齐朝阳：“我读书早，那会儿初二了。”
杜鹃：果然！
他初二来的，高中毕业就去了首都念书。
杜鹃感慨：“真好哎，你们都能读大学。”
如果不是政策变化，大学取消招生，她这会儿保不齐也在大学校园了呢，杜鹃可不会觉得自己考不上，她高中都很用功读书的，怎么可能考不上！
自信少女！
杜鹃：“我没有读过大学。”
“那工农兵大学呢？你想去吗？”齐朝阳问起来。
杜鹃果断摇头，不过很快又想到他骑车呢，看不见，她说：“我不想读工农兵大学。”
她爸爸说过的，这个大学……不提也罢！
反正就是没有必要。
杜鹃从不怀疑爸爸的判断。
而且啊……
杜鹃笑着说：“我家也没这个能耐给我安排过去啊。”
齐朝阳想了想，问：“需要我帮忙吗？”
杜鹃：“！！！”
她赶紧说：“不用不用，我其实也没那么想去，我现在做公安挺好的。”
“那倒是。”
齐朝阳说：“我觉得你很有干这一行的天赋。”
杜鹃俏生生的笑起来：“这个还看天赋？”
她打趣儿说：“不是全靠努力吗？”
她跟着市局干过几次，倒是挺明白的，为啥市局那么缺人手，现在很多情况都是要大量的人力排查。虽然有些人见识多，但是查案子就是这样的。
很多时候不是投机取巧的。
杜鹃：“齐队，你觉得你算是有天赋吗？”
齐朝阳一愣，随即失笑，还从来没有人这么问过他，他自己仔细想了一下，说：“好巧，我觉得我也是有天赋的。”
“噗！”
杜鹃笑了出来：“你还挺自信。”
齐朝阳：“做人自信点也没坏处。”
“好像是哎。”
齐朝阳：“虽然现在大学取消了，你没机会考了，但是我这边有一些大学时候的书，你要看看吗？”
杜鹃眼睛一亮，说：“好啊！”
齐朝阳：“那我赶明儿拿给你。”
“好！”
杜鹃追问：“那么你们上学都讲什么啊？”
“什么都讲啊，我读的是公安大学。”
杜鹃羡慕：“真好。”
齐朝阳：“你把我的书拿过去看吧，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
停顿一下，他说：“不过别带出去。”
他解释说：“我的书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是就算没问题，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懂吧？”
杜鹃：“懂。”
杜鹃：“齐队，你们市局是不是经常出差啊？”
“嗯，都是为了案子，怎么，你想去？那你来市局帮忙啊。”齐朝阳调侃。
杜鹃：“我不！”
她理直气壮：“我很想去别的地方看看的，但是去市局帮忙就没有必要了，我们所里很需要我。”
“你这话要是让老卫听见，能给你发一个大红花。”
杜鹃：“……”
齐朝阳逗了她一句，随即又说：“如果我下次去外地提前告诉你，你有什么要带的，我帮你带。”
杜鹃：“哎？”
她眼睛弯弯：“真好哎。”
齐朝阳：“我自己每次出差，肯定会在当地买一点糖。”
齐朝阳很喜欢甜食，格外能缓解他的工作压力。
杜鹃震惊，心里感叹，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齐队。
不过齐朝阳倒是完全不避讳自己的爱好，他说：“我上次去葱省那边的一个海滨城市，还买了好些虾糖。你吃过吗？”
杜鹃摇头，她抿抿嘴，说：“没有的，能分我点吗？我跟你换。”
齐朝阳：“行啊！”
杜鹃笑容更灿烂。
她说：“那你去外地，外地和江桦市有什么不一样啊？我都没有离开过江桦市，就连省城都没有去过的。”想一想有点小失落。
齐朝阳感受到了。
他含笑说：“这也没什么的，你别看我整天挺忙去的地方也挺多，但是我还从来没去过乡下的山里，你奶家是山里吧？是不是很多野兔野鸡啊？”
杜鹃：“……”
她说：“哪里很多啊，有是有，但是很不好抓哎。你是不知道那兔子窜的多快。”
齐朝阳：“那以后如果有机会，你也带我见识见识，保不齐我还能给你抓个野兔，我怎么觉得我应该挺行。”
杜鹃：“……你可真自信。”
齐朝阳本来就是听出杜鹃有点失落，逗她开心呢，见她这么说，含笑：“那可不，我以前上学的时候，大比武都是很厉害的。再说，你没听说吗？我工作之后全国的系统内大比武，我还拿过优胜的。”
杜鹃：“！！！”
哦对，想起来了。
她刚上班那会儿听张胖子说过的。
杜鹃来了兴致：“齐队，你能不能教教我啊。”
可别觉得这个没用，工作中可太有用了。
杜鹃：“我觉得我虽然也会几下子，但是都是跟院里的叔叔伯伯学的，感觉全是野路子。真的抓贼的时候，一击即中还行，不然就很难快速拿下。”
女孩子的力气不如男的，这点多少有点吃亏。
但是如果她好好练一练有巧劲儿，肯定就好很多的。
这个她家人是帮不上的。她爸爸都是一个专注动脑子的，不是武力型选手。
“我不麻烦你的，你就抽空给我指点指点，我自己努力练习。”
杜鹃很诚恳：“真的，就指点指点就行。”
齐朝阳停下了自行车，回头看向了杜鹃，杜鹃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很是真诚。
齐朝阳视线在她的脸上停顿了一下，随即认真地说：“指点你可以，但是我是很严格的。”
杜鹃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说：“我可以，既然要学我肯定会努力的。”
齐朝阳：“那行，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后天开始吧，我如果正常时间下班，就找你。”
杜鹃：“好。”
“我不找你，你也别偷懒。”
杜鹃答应的很快：“我知道的。”
齐朝阳中肯的给她建议：“我觉得你最好把整体身体素质提升上来。我听说你以前跑步锻炼来着？”
说起这个，杜鹃就脸红了，是这么个事儿不假，但是，她时常偷懒，冬天更是彻底不跑了。
齐朝阳无奈的笑笑。
这要说起来，杜国强他们一家子真的很疼孩子，给杜鹃养的特别好，热情正直，性格阳x光。不过太溺爱孩子也有点不好，那就是舍不得孩子吃苦。
杜鹃半途而废，家里没一个人觉得不对。
齐朝阳：“你平时还是要坚持跑步，常年跑步耐力好，说句不好听的，遇到事儿的时候，闪的都快。”
杜鹃惊讶：“我以为你要说抓贼都更快。”
齐朝阳认真：“不是的，如果是我自己，我肯定对自己的要求是抓贼更快，但是对你的要求肯定不是。你跑得快自己一个人去追贼，危险系数也高。我不赞成武力值不足的人单独这么干。围攻可以，但是单打独斗追人我不赞成。我们抓坏人的同时也要保障自己的。把自己搭进去还少了一个人破案，得分得清轻重。而且每个人的作用不一样。我不是对女同志有成见，如果你跟葛姐一样能打能冲，我肯定是不这么说。但是人和人不一样，相对来说，你更适合动脑子的活儿，我看你挺像你爸的。”
几次藏金子，都是杜鹃找到的。
齐朝阳能说出这样的话，杜鹃真的挺吃惊的。
说实话，他这个话要是让有心人听了，其实对他不是很好的。
现在讲的就是付出就是舍己为人。
他这话其实很有道理，但是现在什么环境啊！
杜鹃轻轻的拍了一下齐朝阳的后背，说：“这个话不能说的。”
齐朝阳失笑：“我这不是信得过你？”
杜鹃脸刷的一下子红了。
齐朝阳也不是大嘴巴，可不会跟信不过的人多嘴。
他虽然跟杜鹃接触也不算多，但是杜鹃年纪不大，心机也不多，很好懂的，他是信得过杜鹃的。
“是这里吗？”
齐朝阳突然开口。
杜鹃：“啊？哎哎，对，就是那边，拐过去那个楼就是了。”
齐朝阳：“明天的自行车安排好了吗？”
杜鹃点头：“安排好了啊，维中哥组织了十六辆车结亲呢。”
她妈妈去机械厂宣传部借的大红花呢。
“你明天跟着去接亲吗？”
齐朝阳：“嗯。”
杜鹃：“真好哎。”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杜鹃还是第一次来，薛秀这边也准备了不少东西的。杜鹃还没进门，就听到薛秀的声音：“你们不乐意在这儿就回家去，搁这儿给谁脸色看呢。”
“小妹你这是什么话，我们为了你结婚忙活，难道还错了不成？”
薛秀冷笑一声：“你们忙活什么了，不是盯着看我能拿走多少嫁妆吗？我们感情还没那么好，装给谁看。”
“你怎么说话，你……”
“好了，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儿，妹妹结婚是大喜事儿，你们这个态度让人以为我们家有什么意见。真是的，都给我笑。弄这脸色给我们丢脸，以后就别回来。”
“妈……”女人的声音有几分急切：“妈，你咋能这么说。”
“我告诉你们两个，我跟你爸都是这个意思。甭管平时怎么样。现在老三要结婚了、你们高兴不高兴，都给我喜气洋洋的送嫁。你们要是闹幺蛾子给我们丢脸，别怪我跟你爸两个人翻脸。”
薛秀妈虽然平时最偏心自己的大女儿，但是小女儿也是亲生的。而且他们家也是要面儿的，内里咋样都可以，但是在外面可绝对不能有个家庭失和的印象。
薛秀妈要面子，薛秀爸自然更要。
他说：“你妈说得对，都给我收一收那丧了吧唧的脸。”
屋内说话的声音可不低。杜鹃在门口都听见了。
她跟齐朝阳互相对视一眼，感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不过老两口的话，他家的大儿子和大女儿还是听的。
毕竟，他们有钱啊。
两个人都上班，工龄又不短，工资挺高的。都想巴着拿贴补呢。虽然很嫉妒小妹结婚的这些东西，但是两个人到底还是忍下来了。
“爸，我不是那个意思，妹妹结婚我自然是高兴的。你看我就这么一个亲妹妹诶，我能不上心吗？我这黑脸不是觉得妹妹要出嫁了，心里难受吗？”
屁，是心疼嫁妆。
这两个该死的老登真是不知所谓，给一个外嫁女这么多东西，他爸还总说最疼他这个儿子。都是放屁！
看吧，露馅儿了吧？
到底是亲闺女吧。
这自私的老登。
他是一点也不想一想，将来是谁给他们养老，他可是个儿子。
小妹那不是还有亲妈吗？让她妈给呗，他怎么能把属于他的东西都给小妹。
亏了，真是亏了。
虽然内心不爽，但是面上却陪着笑。
不过他那句亲妹妹倒是让薛秀她姐不高兴了。
她阴阳怪气的说：“是啊，妈，我也就这么一个亲妹妹，我又没有别的兄弟姐妹，我自然疼她啊。真是，感觉以前还是个小孩子，这一转眼都要结婚了啊。我心疼啊。”
真是的，同样都是女儿，小妹还有个亲爹在呢，她妈就不能多看看她吗？
那好东西多给小妹一分，就少给她一分了。
她亏大了，真是亏大了啊。
她妈真是自私，她都没有亲爸了，她还不多顾着点自己，真是个没心的自私，就顾着自己的日子，一点也不想想自己这个女儿多难。真是个有异性没人性的蠢女人。
谁家不是男人养家，小妹的嫁妆就该老登一个人出。
你的钱该给我啊！
薛秀的哥哥姐姐各有心思，他们的家属也是一样，那点算计都在脸上了。
薛秀从小到大看的多了，对他们也没什么感情了。
她小时候还很高兴自己有个哥哥也有个姐姐，想着好好的，对他们也很好，但是后来很快的她就明白了，他们不是一家人。根本不是。
虽然爸爸妈妈各有偏爱，但是她爷爷那边还有姥姥那边都更喜欢她。
虽然人都已经去世了，但是薛秀受他们影响多，半点也没被这两个打压成自怨自艾的小可怜。
她看着这两个人装腔作势，笑着说：“你们这么心疼我这么不舍得我，那给我添点嫁妆吧。”
“啊？”
两个人难得的异口同声。
很快的说：“我们哪有钱。”
薛秀直白的不客气说：“你们这些年不是没少抠吗？拿一点给你们亲爱的、唯一的妹妹做嫁妆都不乐意？我看着感情也就只是说说了。”
“好了！”
老两口制止了薛秀。
他们不让大的闹，也不让薛秀闹。
门口的两个人又互相对视一眼，杜鹃果断敲门。
大门很快的打开：“你们是……”
薛秀：“杜鹃？你怎么来了？”
杜鹃含笑说：“兰婶子让我过来的，看看你这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薛秀：“不用，你看我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这位是……”
她看齐朝阳有点眼熟，随即拍拍头：“我记得了，你是齐队。”
她去市局找江维中的时候，远远见过两次。
不过，齐队怎么跟杜鹃一起来的啊？
她的视线在两个人的身上游移了一下。
不过她也很快的招呼说：“来，进来，进来坐，我家都准备好了，我单位的人过来帮忙了。”
他家也不像是江家需要准备那么多。
薛秀爸妈都是要面子的人，招呼人：“你们坐，妮子你去抓点糖过来。”
杜鹃：“不用的，不用的。”
她扫了一圈：“如果不用帮忙我就回去啦。”
他家的氛围有点小可怕啊。
不过一看薛秀就能应付得来。
“你等会儿再走，来了就坐会儿。”
薛秀好奇：“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杜鹃：“挺好的呀，薛秀你就放心吧。”
“男方那边准备几辆车啊？”薛秀大哥突然问起来。
杜鹃抬头：“十六辆，都是凤凰的。”
维中哥终于结婚了，大院儿的人都要放鞭炮了，这些年大家愁啊。这终于有人慧眼识珠了，大家可不是铁了心好好操办，让场面体面点。
十六辆凤凰，这确实相当体面了。
薛秀哥也说不出啥了。
他抿抿嘴，又问：“他家是还有个哥哥吧？住的开吗？”
杜鹃诧异的看他，说：“维民哥不跟兰婶子一家住啊，他和大嫂有分房的。”
这哥还真是……亲妹妹结婚，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薛秀也是翻白眼：“你可真关心我。”
关心到明天就结婚了，今天还不清楚男方家里的情况。
“江维中工资挺高吧？”
这是薛秀她姐问的。
杜鹃：“……”
薛秀：“妈，你和我姐去看看还有什么没准备的。”
真是的，问这个干啥。
“都收拾好了，没啥要准备的了。对了，你是江家什么人啊？”薛秀她姐挑剔的上下打量杜鹃，但是倒是欣赏的看向了齐朝阳。她有个小姑子还没结婚，如果能找个条件好的，那可能多要点彩礼钱了，以后也能帮衬他家。
她可是听见了，小妹叫这个人“齐队”，这一听就是领导啊。
“齐队是吧？你也是公安吗？你结婚了吗？我有一x个小姑子……”
薛秀黑脸：“姐！！！”
薛秀妈也觉得丢脸了，她用力的掐了一下闺女，说：“你给我进屋。”
声音都带着冰碴儿。
要面子的老太太。
“我……”
薛秀哥嗤笑一声，心说这个继妹真是个蠢猪。
人俩一起一看就有对象啊。
再说，这姑娘多好看啊，就继妹他家那个小姑子，长得跟西游记里的白骨精似的只有骨头架子，瘦的皮包骨，但是还不白，黑的像是从黑煤窑儿长大的。
她也好意思提！
真丢人。
薛秀起身：“我这边没事儿，我也不留你们了，本来是想留你们说说话，但是实在是……”
杜鹃：“没事儿。”
薛秀送两个人出门，说：“我家情况有点复杂，不过你们不用担心的，我就不送你们了。”
她早就跟江维中说过家里的情况。
所以也不是很担心有的没的。
再说，她也知道杜鹃不是一个多嘴的人。
杜鹃和齐朝阳一同离开，外面已经天黑了。
杜鹃回头看了一眼薛家，说：“他家还挺复杂的。”
齐朝阳点头。
说真的，这世上没有完全的感同身受，而齐朝阳和杜鹃，他们恰好都并不是出生在复杂的家庭。所以感触不深。
杜鹃好奇的问：“你家有兄弟姐妹吗？”
齐朝阳：“没有，我出生一岁多不到两岁，我父母就去世了。我父亲的战友收养了我，他们曾经有过两个孩子，不过小时候就去世了，所以我也是没有兄弟姐妹。”
杜鹃：“我家也就我自己，不过我有堂姐妹表姐弟。”
不过虽说有，但是却也不算是特别特别亲近。
毕竟他家住的远。
两个人骑车往回走，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人真的禁不住念叨。
杜鹃才刚说过堂姐妹堂兄弟，回去的路上就见到了杜若。
杜国伟的女儿。
杜若鬼鬼祟祟的顺着墙角走。
杜鹃：“？？？”
她看着杜若，不知道这人干啥。
齐朝阳也看到了杜若的鬼祟，他不知道这是杜鹃的堂妹，但是作为一个公安，看到人这么鬼祟，肯定是要问一下的。
“那个女同志，你等一下。”
杜若吓了一跳，险些摔个大马趴，撒腿就想跑。
杜鹃：“杜若！”
杜若慢动作停下，尴尬的搓手，小声：“堂、堂堂堂、堂姐？”
齐朝阳转头：“这是你堂妹？”
杜鹃点头：“嗯！”
两个人上前，杜鹃：“你干嘛呢？鬼鬼祟祟的。”
不是她要多管闲事儿，而是齐朝阳也在啊。
杜若搓手，偷看了一眼齐朝阳，又看了一眼杜鹃，期期艾艾：“我、我……”
杜鹃：“大晚上的你干什么？”
杜若：“也不是，也不是大晚上吧？才七八点。”
她继续搓手，就是一个紧张。
杜鹃：“你到底干嘛去了？”
她微微蹙眉。
杜若：“额，我、我溜达溜达……”
杜鹃直白：“你这么鬼鬼祟祟的，我不瞎。我能当没看见，这是我们市局的齐队，人家不能当没看见。你说清楚，小事儿的话，也没人管，但是你这个样子就给人感觉你干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要是有麻烦，你觉得你……”
“我没有，我没有的，我没有干什么坏事儿。我也不敢啊。”
杜若凑到杜鹃身边，害怕的瞅了齐朝阳一样，犹豫了一下，说：“我其实就是去黑市儿了。”
杜鹃：“……”
杜若赶紧说：“我真的没干坏事儿，我偷偷去黑市儿，有点害怕。”
杜鹃狐疑的看着杜若。
杜若举手：“我对天发誓，我没干坏事儿，我爸妈，我爸妈让我今年下乡，我琢磨，琢磨着攒点钱，就去，就去黑市儿卖点东西……”
杜鹃：“卖东西？”
她有啥可卖的啊。
杜若又往杜鹃身边凑了下，她挺害怕齐朝阳的。
齐朝阳长得不让人好怕，但是她怕齐朝阳抓人啊。
所以只能指望杜鹃维护维护自己。
她说：“就，就山上的蘑菇，最近不是下雨吗？我没上学旷课了，偷偷去郊外捡蘑菇了，然后拿到黑市儿卖。我没卖几个钱啊，我就想攒点，不然我下乡可咋整，我爸妈可靠不住。”
她对自己父母是很了解的。
“真的，我一共也没卖多少钱，卖蘑菇的人多，我想快点只能便宜卖，我今天卖了可老些，一共才得了一毛二。”
她掏兜，摊开了手。
杜鹃盯着杜若看，眼见她没骗人，随即讨好的冲着齐朝阳笑：“齐队……”
齐朝阳：“天色不早了，赶紧回家吧。”
这是要当没看见了。
杜鹃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小手儿偷偷戳了杜若一下，杜若接收到，嗖嗖的赶紧窜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杜鹃：“谢谢你哦。”
齐朝阳：“小打小闹没人管，不过你这个堂妹心理素质可不怎么样。”
杜鹃点头。
这要是都这么卖东西，黑市儿早没了。
她说：“我小叔小婶偏心眼重男轻女。”
要不是上头还有太爷太奶压着，这两口子能对闺女更差。
两个老人从旧社会走来，解放后扫了忙学了一些大道理，倒是很入心，反倒是不怎么重男轻女。
有他们在，家里都和睦不少。
因为上头还有好几个大山，杜国伟两口子可不敢作妖儿。
不然的话，那八十的老头老太太故意颤颤巍巍的往他们单位门口一躺骂他们不孝，他们怕是要倒大霉。
这两个老人就是这么勇猛。
“杜若要下乡，家里完全不知道。”
“你爸妈不是跟你小叔关系不好？你家不知道也正常。”
杜鹃：“我说的家里完全不知道，是指村里的家啊。我太爷太奶那边，我爸前一段儿回去都没听说。”
她抿抿嘴，说：“我得通风报信。”
齐朝阳失笑。
杜鹃：“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我肯定要告诉家里的。”
齐朝阳：“你就不怕这是你堂妹故意这么说拿你当枪使？”
杜鹃：“这又不是很重要，其实我也不能决定她下不下乡，但是我堂妹又没有坑过我，我自然是希望她好。如果可以，拖拖关系下乡在本地，不是更好一些？家人也能照看。”
是不是故意说的，她根本不在意的。
齐朝阳回头认真看了杜鹃一眼，觉得这姑娘真是个性格磊落的。
他翘起了嘴角，笑容更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