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真是没想到, 江语嫣被抓是因为这个。
虽然她昨天是知道江语嫣被豹哥掳走，但是还以为豹哥是趁乱动手，毕竟他们小混混也是有不少的。但是却没想到, 是因为这个, 她看向江语嫣，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这么想, 早点认清自己身边的人靠不住, 这未必就是一个坏事儿。”
江语嫣抹了一把脸，说：“我知道，但是我真的……我家跟他家还是有些亲戚的啊, 当初他跟我一起下乡，说好了要帮衬我照顾我，结果帮衬没看见，算计倒是看见了。”
江语嫣昨晚睡不着的时候也仔细回想, 她发现，自己跟这几个人抱团儿，最没用的还真是古少杰。
要说迟安宁, 他虽然也是……但是把握大方向，出头办事儿什么的都是他；而李亮虽然说话难听做事冲动，但是不管干啥都不在话下；王咏梅则是包了家务活儿。
至于她自己，她的好运可是给他们小团体带来了不少的好处, 他们吃得好用得好靠的是她。
只有古少杰一直是个混子。
倒是她真的一直看错了人。
“迟安宁也不是什么好鸟儿！！！”王咏梅在一旁忿忿的说。
杜鹃：“怎么说？”
王咏梅怒道：“亏我一直以为迟安宁人很好，结果他算计我。昨天语嫣被那个豹哥抓了。我真是没想到。迟安宁立刻就大声说，我知道，你是想抓江语嫣，但是你们抓错人了, 她才是江语嫣。他指的那个她，就是我。我哪里对不起他，那样的时候他还要指鹿为马。他凭什么这样害我？”
王咏梅气的不行，掉下眼泪，她其实一直偷偷暗恋迟安宁的，但是这一下子就打破了她的所有滤镜。
虽说江语嫣被救回来了，但是那个时候，生死攸关，哪里知道人会不会被救回来。再说，江语嫣是真的，才没有事儿。如果豹哥抓了她，知道她是假的。她根本不敢想自己还有没有活路。
那些人可不是好人啊。
王咏梅：“他真的很缺x德，真的太缺德太自私了，他怎么能这样。”
她抹眼泪，继续说：“如果他真是对江语嫣一片真心，就为了她算计我，我还能说他一句痴情，但是不是啊。”
杜鹃：“啊？还有后续？”
王咏梅和江语嫣齐刷刷的点头。
王咏梅：“但是有个小混混听信了迟安宁的话抓我，是李亮推开了我，还挨了那人一棍子。不过李亮也凶，一下子就给那个小混混撞出去了，那小混混又撞上了迟安宁。当时迟安宁被撞得摔倒在地，正好倒在江语嫣脚边，其实他是有机会能救江语嫣的，当时豹哥手里的刀被打掉了，他只是掐着江语嫣，迟安宁那么近，他很有机会的。但是他不仅没有，还在人家挥舞木棍子的时候直接拉了一把江语嫣往前挡，自己滚着躲开了。要不是那个豹哥拽着江语嫣，江语嫣就得替迟安宁挨上一下子。这要说起来，还是豹哥救了江语嫣。他死掐着江语嫣，所以江语嫣才没受伤。”
当时的情况十分混乱，可是如果不是古少杰和迟安宁两个人竟是添乱，他们其实可以更快的把人控制住，江语嫣也不会被带走的。
杜鹃听到这里，眉头都皱的能夹死苍蝇了。
她可真是太看不上这样的男人了。
这什么玩意儿啊。
“你们这个现场还挺乱，你撞我，我撞你的。”
“都是迟安宁和古少杰，本来我们占据优势的，我一个女的都拎着木棍子挥舞，不让他们靠边儿，我们还有知青和村里人来援助，完全可以抵挡的。他们两个废物，竟是给我们添麻烦……”
王咏梅对迟安宁祛魅了。
现在半点也感觉不到他的英俊潇洒，只有他那狼狈又闪躲逃窜的身影和陷害她的嘴脸。
“闹了半天，迟安宁他们两个还不如李亮有用，最起码李亮一直护着我们，受伤还想从那些人手里把江语嫣抢回来，不然也不会被人砸在腿上，送医院了。”
王咏梅抹着眼泪。
她这眼泪可不是后悔自己完犊子的爱情，而是对昨晚的后怕。
王咏梅的补充让江语嫣频频点头，她说：“当时现场是这么个情况。”
其他的知青面面相觑，他们虽然也经历了昨晚的事儿，但是他们这边也有人，所以冲过去帮忙的时候已经晚了一点，所以很多事情知道的不尽不实，但是这会儿当事人都在，这事儿就不是假的了。
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说实在的，迟安宁和古少杰都是女生宿舍的讨论重点，他们跟村里的小伙子可不同，他们一个个都收拾的十分干净利索，也清爽体面，平日里更是态度温和，最最重要的是，条件还好，虽然下乡，但是家里条件好还能帮衬，一直都是大家爱慕的对象。
大家怎么也想不到，原来这两个人竟是是这样的。
这样的人，纵然他们条件再好，女知青也都纷纷摇头了。妈耶，这谁敢说自己一辈子就平平顺顺的不会经历任何事儿，但凡是经历一点事儿，怕是自己都要被推出去，这谁扛得住？
虽说迟安宁他们两个看起来条件很好很好，但是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可靠不住。
“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以前一直觉得迟安宁这人很好，没想到还看错了。”
“就是啊！”
王咏梅：“我以前还觉得他很好呢，可谁曾想关键时刻，生死攸关的时候，他这么怂，来这一出儿，他说我是江语嫣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置信……”
杜若几个姑娘家同情的看着王咏梅。
她们谁也惨不过王咏梅。
她们心里有点想法也就是想一想，她们可是看见秋天那会儿王咏梅去河边给迟安宁洗衣服了。这活儿都干了不少，结果坑她的时候半点也没商量。
不过大家也同情江语嫣。虽然看起来都是爱慕她，但是推她挡枪的时候也半点都没含糊啊。
杜若发出灵魂的自言自语：“这老爷们都这么靠不住的吗？也不知道天底下的老爷们是不是一个样。这让我都不敢找对象了。”
其他人都安静下来。
杜鹃：“你们也别想太多，日久见人心，多相处总是能看的更多。就算是一时被蒙蔽了也没关系，大不了就分开呗？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自己对自己好，那就能够幸福，自己有底气才比什么都强。”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她还得给别人熬鸡汤。
江语嫣：“我不是气这个，我是气他们明明也跟着我占了很多好处，怎么能再关键时刻这样做。我不是因为他们爱慕我又害我而伤心生气。我生气的是他们拿了我的好处，却在关键时刻害我。”
她挠头：“我也不知道自己说没说清楚，就是……嗐，反正我就是很生气。他们说是条件好，但是我们一起住，明明他们都是占我的便宜。我承认盖房子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出了一些，但是日常生活呢，他们可没拿钱的。全是靠我，全是我！！！”
是她运气好，总是能遇到好东西，所以他们吃喝根本不愁。
不仅如此，多余的东西换了钱也充作了“家用”，大家花的可都是卖猎物的钱。
而猎物是怎么来的，是她运气好，她总是能碰到，虽然他们也出力了，但是如果没有自己的好运，他们出再多力气也没用，明明是这样的情况，结果他们却这么坑自己。这是江语嫣分外心酸的地方。
真是白眼狼。
江语嫣：“他们明明都是靠我。”
几个男知青齐刷刷的都看向了江语嫣。
杜鹃咳嗽了一声，大家立刻回神，说实话，这要是明目张胆的吃软饭，还是有点丢脸的。所以大家虽然有点心思，但是却也赶紧收敛了一下。
江语嫣：“他们现在知道丢人了，害我的时候咋不知道丢人呢。真是下作玩意儿，我要给家里写信，一定不要跟他们家再来往了。”
王咏梅：“我也再也不跟他们好了，以后我做饭他们别想吃，我也不给他们洗衣服了。真是就当一片好心喂了狗。”
杜鹃：“别难受了，如果难受，不如出去喊两嗓子放松一下？对了，他们两个人没过来录笔录？”
江语嫣鄙夷的撇嘴，说：“他们丢人现眼不成，装病呢，昨晚就去医院了。”
王咏梅：“他们是该去看看，那老鼠胆子连女同志都不如，好好看看吧，可别在遇到事儿吓死了。”
噗！
杜若几个人都笑了出来。
以前江语嫣和王咏梅他们是小团体，跟知青点其他人都不熟悉，但是这一次因为一场混战，倒是都亲近了一点。杜若：“以后我们大家一起走，我们都在一起，就算是知青也没人能欺负我们。”
“我看行。”
杜鹃又很快的给其他人录了口供，现场的情况还是比较清楚的，虽然大家的口供有些乱，但是人多互相佐证，所以事情很快就很清晰了。
知青点一个老大姐有点担心的问：“这一次我们知青一起给人打跑了，他们会不会来报复？”
杜鹃果断的说：“不会，你们应该不知道，昨天晚上，也就是今天凌晨，从村里回来，公安这边组织了集体行动，对黑市儿进行了严厉的打击。他们这次集体进村抓人闹事儿，已经构成团伙作案了，会严惩的。”
大家纷纷松了一口气。
“那会判吗？”
杜鹃再次点头：“看情节严重吧，不过这次事情这么大，肯定会判的，就看多少了。”
“那才好，那些人都不是好人，活该。”
“就是，我看就是活该。”
“那我们……”
杜鹃知道他们想问什么，说：“现在还要继续查马四儿的案子，案子结束，会给你们申报集体功劳的。你们放心吧。”
大家立刻喜笑颜开。
这样的事儿不仅对他们有好处，就是说起来，都很体面的。
杜鹃又看了一眼他们，杜若：“杜鹃姐，你是找田苗苗吗？”
杜鹃：“不是，她昨天直接跟着过来录口供了。她爸昨天半夜赶过来了，她应该在招待所。”
江语嫣瞬间羡慕起来。
人家离家近就是这点好，出了事儿父母很快就能过来，像是她，她亲人都在首都，要过来都不知道要多久，而且也没有那个时间，她揉揉眼睛。
杜鹃：“这边差不多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好好回去睡一觉，一切都过去了。往后好好的继续生活。我们也会努力，尽快的抓到坏人，把事情处理好。”
王咏梅：“那种坏人，死了就死了，抓不抓犯人能咋样。”
杜鹃笑了下，x说：“好了，回去休息吧。”
“我们还要去医院看一下李亮。”
杜鹃：“那也行，你们是一起吗？”
“对。”
杜鹃也放下心来。
倒是江语嫣，她有几分欲言又止。
不过最后还是跟大家一起走了，江语嫣这边做好了笔录，杜鹃整理了一下，出门交给齐朝阳，说：“昨天的案子，基本上都已经很清楚了。你看一下。”
齐朝阳点头，认真的看了笔录，说：“一码归一码，昨天的案子和杀人案没关系。这个可以很快的结案，我们专心的处理昨天的杀人案。对了，我听说你找到几张符？”
杜鹃：“对，我不太认识，我打算让我爸看一看。”
齐朝阳：“我听李清木说了，我也给市局打电话了，你爸估计等会儿就能到了。”
他看着杜鹃，说：“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杜鹃抬头。
齐朝阳：“你也忙了很久。”
杜鹃摇头：“不用，我状态还挺好的，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人精力十足。”
她俏生生的笑了一下，齐朝阳掏出手帕，说：“去卫生间擦一下脸吧，小花猫一样。”
杜鹃睨他，说：“你不会是怕我爸来了之后看我狼狈的样子，对你有意见吧？”
齐朝阳哭笑不得，说：“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还真没想那么多。”
他声音柔和几分，说：“我是知道我们小杜鹃的性格，这会儿要是不让你参与，你才要跟我生气的。你爸可拗不过你，我都是顺着你的心，还会怕你爸？”
杜鹃：“去去。”
齐朝阳笑容更明显，说：“擦擦脸，洗洗手，我叫人给你买了早饭，你吃一点。”
杜鹃揉揉肚子：“是哦，都几点了啊，我从昨天中午开始就没在吃过东西了。”
她的肚子很配合的咕噜咕噜了几声。
杜鹃：“这不提还好，一提就饿了。”
齐朝阳：“这么久不吃东西自然会饿，走吧。”
杜鹃抬头，笑眯眯的问：“是什么啊？”
齐朝阳：“桃酥，这个时间买不到旁的了，我让门岗大爷去供销社买的，你先垫一垫。”
杜鹃倒是也不矫情，毕竟，这不早上也不中午的，甭管上哪儿都买不到现成的，也只有供销社的点心比较适合了，她说：“那我去洗洗脸。”
齐朝阳点头。
杜鹃对这边不熟悉，不过倒是很快的找到了厕所，这边连个镜子都没有。好在杜鹃也没矫情，简单的洗了洗脸瞅着没人，她默默的点开了自己的系统。
系统的变化还是有的。
毕竟，昨天他们可经历了不少事情。
杜鹃看向了实时的更新。
实时消息1：一九六九年，田苗苗回乡途中遭遇劫财劫色，田苗苗用石头砸伤了歹徒马四儿逃走。但是因此造成马四儿重伤，后遭到马四儿姐姐马菲菲报复，马菲菲买通豹哥等人在山里堵人，企图侮辱田苗苗。田苗苗逃跑摔下山崖，导致一只手受伤截肢。后经过多方面协商，田苗苗因为此事提前回城。因为残疾的关系，田苗苗并没有留在城内，而是去了县城煤场工作。田苗苗回城之后的第二个月，马菲菲夫妻与马四儿被杀，田苗苗作为主要嫌疑人被调查，同时田苗苗的遭遇被豹哥等人传开，又引来无数的流言蜚语诋毁羞辱，导致田苗苗精神崩溃。田苗苗多次自杀未遂，后判定有精神疾病被转入精神病院。几年后在男朋友朱宇及好朋友的关心下渐渐好转。
彻底改变田苗苗的命运，获得奖励一百金币。
杜鹃看着“男朋友朱宇”几个字，眼睛睁的大大的，朱宇跟田苗苗？
她挠挠头，觉得挺不能理解的。
但是再一想朱宇一直都挺乐意跟田苗苗做好朋友，以前念书的时候就是这样，又觉得好像也不奇怪。只是因为现在有了她，田苗苗总是跟他们这个小团体一起玩儿，所以倒是没跟朱宇走的太近。
杜鹃是不理解，既定轨迹下为什么没有她。
但是她却又觉得，有她才好呢，有系统也好。正是因为有变化，才会让更多人不用遭遇苦难。
她也不懂那么多大道理和更多的深层逻辑，反正她就知道，好人有好报，坏人恶有恶报才是最好的。她可不希望她的好朋友田苗苗遭遇那么多的委屈。
田苗苗多开朗乐观的一个人呀，都能被逼疯，可见多为难。
她揉揉眼睛，强撑着没有哭出来，继续往下看。
实时消息2：一九六九年，范根盛等人察觉江语嫣与寻常人不同，运气极其好，绑架江语嫣，不仅侮辱了江语嫣，还将江语嫣软禁，利用她发财，江语嫣因此疯癫。江语嫣获救后因为疯癫无法指认范根盛，三天后，范根盛夫妻与马四儿一同被害，江语嫣作为主要嫌疑人被重点调查，后证明无辜，转入精神病院。一直没有治愈。
彻底改变江语嫣命运，获得奖励一百金币。
实时消息3：一九六九年，王咏梅与李亮为了保护江语嫣接连受伤，李亮瘸腿王咏梅划伤脸毁容，江语嫣获救后，两人作为见义勇为份子提前回城。
彻底改变李亮和王咏梅的命运，每人奖励五十金币，共计一百金币。
杜鹃眨眨眼，他们的金币变少了。
不过想一想也是，他们的情形比田苗苗和江语嫣还是轻了不少。所以对他们命运的改变就没有那么多。杜鹃再次继续往下看，看来这次事情还是不小的。
实时消息4：公安提前调查马四儿，之后马四儿受伤昏迷，导致马四儿一家提前遇害，因此造成多人命运改变。知青点多人命运改变，村内多人命运改变，每人次奖励二十金币，共计三十五人次，一共获得奖励七百枚金币。
豹哥等人提前四个月落网，间接影响二百三十人，每人次奖励十金币，共计两千三百枚金币。
累计获得奖励共计：三千三百枚金币。
合计余额：十二万四千二百枚金币。
杜鹃抿抿嘴，她的金币有很多很多了。
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响起。
“杜鹃，你在里面吗？”
杜鹃一听是齐朝阳的声音，赶紧说：“我在。”
她立刻出来，齐朝阳担忧的看着她，问：“你没事儿吧？”
她好半天没出来，齐朝阳也有点不放心，倒不是担心在派出所遇到坏人，而是担心她状态不好昏过去。毕竟从昨天到现在就没停下来过。
“你要不要紧？”
他抬手探了一下杜鹃的额头，说：“没发热。”
杜鹃轻声笑，说：“我没事儿的，当然没发热啊，你别担心我了。”
两个人一起来到办公室，杜鹃坐下，低头啃桃酥，齐朝阳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杜鹃惊讶：“你还有杯子啊？哪来的啊？”
齐朝阳脸色有几分红润，不自在的说：“这是我的杯子，平时放在车里的，有时候下乡出差用得上。”
杜鹃深深的看了齐朝阳一眼，真是睁眼说瞎话，这是个新杯子啊。
齐朝阳：“我用热水烫过了，你放心用吧。”
杜鹃突然反应过来，说：“这是你给我买的吧？”
齐朝阳干咳一声，说：“我就是随便买买。”
杜鹃微微眯眼，长长的哦了一声。
她小声嘟囔：“给我买就给我买呗，还要撒谎说是自己平时用的，好假啊。”
齐朝阳失笑：“你嘟囔什么呢。”
他自己也笑了出来，说：“好吧，我承认我就是专门买给你的，你这来来回回的连口热水都没喝，我心疼还不行吗？但是我又不好意思直说，怕你不要。”
杜鹃瞬间脸红起来，嘟嘟囔囔的：“你说什么呀。”
齐朝阳：“你看，说实话你还脸红。”
杜鹃不服气，说：“说假话你自己脸红。”
两个人互相对视，噗嗤一声，都笑了出来。
杜鹃抱着水杯喝水，水有点热，但是倒是很暖很暖。
她低头吃桃酥，接连吃了几块，外头看他：“你不吃吗？”
她伸手递过去：“给。”
齐朝阳笑容更明显，接过一口咬掉一半儿，杜鹃噗嗤一声又笑出来，齐朝阳拖过椅子，坐在了杜鹃的对面。
杜鹃：“你知道让我吃东西垫一垫，不知道自己多吃点？”
齐朝阳：“我都习惯了。”
杜鹃撇嘴，说：“就算是忙，也得按时吃饭，我爸说了，身体也好才是一切都好，不然什么都没了。”
齐朝阳：“嗯，杜叔说的对，我以后也注意点。”
杜鹃：“这还差不多。”
杜鹃靠在椅子上，大眼睛水汪汪的，倒是说起了公事：“你们这边查到什么新线索了吗？”
齐朝阳：“文三儿交x代了几个被马四儿欺负过的人，他确定的有四个，但是他也肯定还有其他人，只是他不知道。我安排人已经逐一开始排查了。另外整体跟他们家三个人都有仇的，还真没这样的。不过马菲菲和范根盛也有仇人，那些人交代了几个，不过豹哥听说范根盛死了就昏过去了，我们还没有录口供。”
杜鹃：“！！！”
她感叹：“感情这么好的吗？这就昏过去？哎不对啊，他被关起来那会儿，应该听说范根盛的死讯了啊？”
“是听说了，但是他不敢置信，一进审讯室就问我范根盛死了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我刚一回答。他就嘎的一下子厥过去了。”你还别说，齐朝阳查了这么多年案子，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形。
马四儿昏迷不醒那会儿，宠弟狂魔马菲菲都没嘎一下过去。
这会儿范根盛死了，豹哥倒是嘎一下过去了。
杜鹃：“那范根盛有什么仇人？”
“跟他一起竞争上位的副主任，还有黑市儿的一个对头。当然了，这是最明显的，还有几个是他带头抄家的。这些都是比较严重的，还有一些不严重的就更多了。相比起来他们家马菲菲倒是仇人最少的。”
杜鹃呵呵冷笑，说：“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因为看过系统的提示，所以杜鹃对马菲菲半点好感也没有。
要不是个职业的关系，她都想骂一句活该了。
他们早死早托生，也少害人。
杜鹃：“马四儿勒索的人肯定都恨他入骨；范根盛抄家的人也都恨他们入骨，查吧，感觉这下子要细查的人可不少。”
“等豹哥醒了，我好好审问一下他，他是范根盛的心腹，肯定是比文三儿那些小混混知道的更多。不过他跟范根盛这么好，倒是不知道会不会如实交代。”
杜鹃倒是觉得这个问题不大的，她说：“他会吧，越是关系好越是要说啊，这不是为范根盛找凶手吗？他要是真的跟范根盛感情好，我倒是觉得他会交代的很详细。”
“有道理。”
“杜鹃，你爸来了。”李清木喊了一声。
杜鹃立刻起身，她探头一看，除了他爸，江维中也到了。
齐朝阳反客为主，说：“通知所有所里的人过来开会。”
大家很快的忙碌起来，一个个也顾不得许多，所以拉个椅子坐下，齐朝阳：“杜叔，你帮忙看一下这几张符纸，这几张符纸都是从马四儿家找到的，夹在他父母遗像的边缘。”
杜国强：“我看看。”
他扫了一眼闺女，见她虽然狼狈了点，但是精神头挺好，倒是也不担心了。
自家闺女自己最懂，可不是软趴趴的绣花枕头，且有点能耐的。
他认真看了起来，说：“我给你们看看，你们也知道，我对这行也不是很懂，就是当初查到一个案子的时候涉及这些，我就研究了点，知己知彼嘛，免得被人忽悠都不知道。”
齐朝阳翘起嘴角笑了下，杜国强还真是谨慎啊，在这儿也要垫一句。
“我要是看差了，你们也别怪我，我实在是半瓶子咣当。”话是这么说，杜国强倒是也没继续耽误，很快的就看了起来，琢磨一下，嗞了一声，抬头：“你这是在哪儿找到的来着？”
杜鹃：“马四儿父母的遗像夹层。”
杜国强：“那这东西就有点意思了，这是最简单的符，我本来还担心自己说错了，影响你们查案子，但是这个太简单了。这就是早些年糊弄人那种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符。”
“啊？”
别说其他人了，就连杜鹃都呆愣住了。
她惊讶的说：“永世不能超生符？可这是从……那得多恨他们两个啊。这总不能是马家姐弟自己放的吧？那这几张都是吗？一个后面都藏着四张呢。”
杜国强：“都是，你们看，这些不是长得一模一样？”
他抬手举起来给大家看，几个坐的进的凑过去一看，你还别说，这是真的如此。
杜鹃问：“那连放四张，这是生怕一张没用？这得恨成什么样啊？”
杜国强：“恨成什么样？那肯定是恨到骨头，不然怎么可能放这个。就像是你说的，这是生怕一张不好用，所以多放了几张。真是叠加的效果。搞这么多张，这得多恨，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杜鹃倒是反应快，立刻说：“爸爸，那这个符的来源能判断吗？”
杜国强摇头：“这不能，这种东西还不是随便写一写就有很多？一般来说他们写这个都要用朱砂的，不过我听说也有用黑狗血的。但是你看这个，这个就是普通的颜料写的。年纪大点的应该听过，早些年解放前有些骗子就是干这个。先是在门上抹上鳝鱼血，然后引蝙蝠撞门，弄出闹鬼的动静，再上门收鬼。一般都是卖这种，说是贴在门上能打的鬼永世不得超生。”
杜鹃这一听就想起来自己办过的那个案子，谋害孤儿寡母那个。
那一次就是蝙蝠撞门。
其他人以前就算是没听过，因为杜鹃他们那个案子也听过不少了。这会儿一个个都交头接耳。
杜国强：“所以这种符是最普通的，甚至糊弄人的连点黑狗血都没用，不过那倒也对，不管是朱砂还是黑狗血可都未必能够轻易得到，但是这颜料就不同了，随便就能买到的。这纸张也普通，这么说吧，做出这符的人，肯定是个骗子，还是最低层次都不肯用心的骗子。至于放的人，我也敢肯定这人连是又迷信又无知，相信这些东西却根本没想过这个还能糊弄。所以我说，有时候知识杂一点没有错。你看这个，反正买了这个符的人肯定是被忽悠了。”
杜鹃领会了一下爸爸的意思，说：“偷放符的人不可知，但是这符肯定不是放的人画的，因为没有自己糊弄自己的。这是第一点；第二点就是，画符的人肯定是懂一点这些个东西，不然就算是简单也画不出来。但是他根本就没用心，搞诈骗也是低端的。第三放了符的人又迷信又不懂。第四，他极其憎恨马四儿的父母。”
既然这么极端憎恨马四儿的父母了，那么对马四儿的父母死了，对马四儿和马菲菲下手也是有可能的。
“本地有什么干这一行的骗子吗？”齐朝阳立刻问起了王公安他们，他们对本地肯定更了解。
王公安：“你要说又要骗人又要糊弄，我还真知道一个。因为搞封建迷信和骗人进来好几次，每次事情都不大，还有几次是当事人举报的，说是找他搞白事儿都糊弄人，每次都是蹲个一年半年出来，还偷偷干，屡教不改。”
齐朝阳：“找这人谈谈。”
“行。”
齐朝阳又看向了江维中。
“江法医，你那边出结果了？说一说吧。”
江维中：“好，我也说一下。范根盛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已经炸碎了。能找到的线索极少。几乎是没有，还要细致勘察。我们说一下马家兄妹。马四儿是被人注射了空气死的。”
“注射空气？”
“对，你也不懂吧，所以这个是需要有一定相关知识才做得到，普通人根本不晓得注射空气会死人。另外找血管打进去，这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你们可以侧重这方面调查一下。我们再说马菲菲，马菲菲是中毒似的，奇怪的是她的毒不是市面上常见的，一般毒杀基本上常见的□□还有敌敌畏，她都不是，我们尸检之后初步推断她中了蛇毒。具体是什么蛇，结果还没出来。我担心你们这边着急，既然知道是蛇毒，就先给你们提供这个线索。我仔细检查过，她也是注射中毒的。那个含量，一头老虎都能毒杀了。更不要说她，基本上她都没有反应的机会，注射之后直接死。他们姐弟这样的死法，可以说都能推断杀人犯是有医学方面的知识的。这个蛇毒也不是轻易就能找到的，你们在这方面调查一下吧。”
“那范根盛这边没有其他的线索了？”
江维中：“人都碎了，真的查不到什么，现场有炸药的。他又是中心，现在哗啦到一起，都没多少东西，这真查不了。”
大家想到昨晚的场景，都有点恶心。
老李补充：“我勘察了现场，车子上的炸药不少，应该还是直接绑在车上的，范根盛不可能看不见，但是他又没有理由炸死自己，所以我觉得，那东西是他自己放的，但是他不知道那是炸药。等一会儿我会继续去查炸药的来x源，这么多炸药，总归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行，那我们现在分组。”
齐朝阳主动说：“杜叔，你看你这来都来了，不如帮帮忙？你也是老公安，人多力量大，你帮着我们多参谋参谋，说不准能早日破案呢？”
老李也是劝：“是啊，老杜，你可是咱们自己人，可不能干看着。”
他们两个都开口，又纷纷看向了杜鹃，杜鹃撒娇：“爸，爸爸~”
这当闺女的都不用多说，当爹的就点头：“行行行，我留下，我给你们打个下手儿。”
“什么打下手儿，我们谁不知道你杜国强的能耐？”
杜国强还是有点名声的，别看他一直窝在派出所，但是有名气就是有名气，作为本地出去的，乡派出所不少人也知道他。大家难得都笑了出来。
齐朝阳：“老李，你带两个人去查一下本地所有能存放火药的单位，另外查一下本地谁有这个手艺。”
“老王。你是本地的，更了解本地情况，你带人去黑市儿摸排，看一下他们在黑市儿上跟谁有矛盾。不管是范根盛还是麦色，在这方面都得查。还有，符那个你也来查一下。”
“于师傅，你也是本地的，比较熟悉，你摸排一下他们人际关系里有没有懂一些医学相关知识的。”
“杜叔，你帮忙审讯一下豹哥那些人吧。”
杜国强：“可以。”
江维中果断：“我继续回市里继续检查各种物证，还有蛇毒的情况，有新的进展，我再回来。”
“好，那你路上小心。”
江维中摆摆手，很快的离开。
杜鹃眼巴巴的看着齐朝阳，齐朝阳：“你跟我一起去排查马四儿曾经勒索过的人。”
杜鹃：“好。”
之所以让杜鹃去调查这个，正是因为她是女同志，马四儿勒索的受害者都是女同志，女人和女人之间总归更好说话。
“李清木，你跟朱宇，还有本地这两位公安一起去一趟柳树屯儿村，再确定一下田苗苗、江语嫣那些人以及村里人昨天的整体行动轨迹。更详细的确定一下昨晚的每一个细节。”
杜鹃抬头：“昨天事情发展的那么快，是突发事件，马家这边出事儿可是有预谋的算计。他们不会有那个时间去害马家的，而且他们遇事儿的时间有重合。”
齐朝阳：“我知道的，我捋顺他们的行动轨迹不是怀疑他们，而是想确定一下，豹哥他们惹事儿那会儿，是不是确定正是范根盛他们出事儿那会儿。我不是怀疑那些知青，我是怀疑范根盛那些下属他们自己人狗咬狗。所以捋顺知青和村里人的时间线，也是想看看进村闹事儿那些人的情况。”
杜鹃：“你怀疑他们有人故意制造不在场证明。”
第237章 杜鹃查案进行时3
杜鹃跟齐朝阳一起走访几个马四儿勒索的受害者。
这几个都是文三儿交代出来的, 看得出来，文三儿很想立功了。他不仅交代，还把自己怎么知道的都坦白的事无巨细。生怕漏掉点什么。
杜鹃和齐朝阳一起来到肥皂厂, 很快的, 就出来一个女同志，一身工作服，带着几分疑惑与忐忑, 她搓着手, 紧张的问：“公安同志，你们找我？”
杜鹃：“李桂玲？”
李桂玲默默点头，随即又赶紧嗯呐一声。
“我, 我是，你们找我，你们找我干啥，有啥事儿吗？”
杜鹃：“走吧, 我们去那边单独谈谈。”
李桂玲有些迟疑，但是仍是跟着杜鹃和齐朝阳一起走到了一边，办公室干事好奇的张望, 不晓得李桂玲出了啥事儿。
杜鹃看着李桂玲紧张的样子，说：“我想理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的，马四儿死了的事情，你知道吧？”
李桂玲嘴唇都颤抖了几分, 好半天，默默点头。
杜鹃：“经过调查，我们查到一些你跟他的事情，你能说说吗？”
李桂玲：“我、我……”
她掉下眼泪：“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
杜鹃：“别哭别哭, 我们没说是你，但是你是有这个嫌疑的，你说一下自己昨天下午到晚上的行踪吧。另外你说一说你跟马四儿的具体情况。你放心，我们是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的。你的委屈，我们也知道的。这个案子我们是不会详细公布的，你尽可以放心。”
她看出来了，齐朝阳之所以是安排他们两个一起来调查，为的未尝不是谨慎点，不希望更多人知道，最好不要给这些受害者的名声造成影响。他们两个一起调查，最终档案归档，只要不是凶手，那就不太牵扯进来，不宣扬知道的人也不会多了。
“我们肯定不会多说什么的，但是你应该明白的，既然我们能来找你，肯定是马四儿那些狐朋狗友交代了你。”
李桂玲：“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事儿瞒不住。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口风紧，是我还存有一丝丝的侥幸。”
“你是怎么跟马四儿搅合在一起的？”
杜鹃看着李桂玲，李桂玲苦笑：“我哪里会和他搅合在一起，是马菲菲。”
她顿时咬牙切齿：“是马菲菲这个贱人，她害了我。”
杜鹃：“马菲菲这个人我接触了一点，十分溺爱她弟弟，她做了什么？”
其实这话是没用的，但是杜鹃还是顺着她的话茬儿说，给她一点点靠的住的感觉。果然，李桂玲说：“你也知道马菲菲护犊子了吧？这人最不是人了。我跟马菲菲是小学同学，本来我们两家是没有来往的。但是马菲菲不是嫁给那个范根盛了吗？我男人是我们厂子的班长。也是个小领导，就想着走动起来，对自己也好，往上继续走有帮助。于是我就主动又跟马菲菲联系起来。可是我哪里知道马菲菲这么癫，她灌醉了我，让她弟弟欺负了我。事后还说她弟弟刚跟对象闹掰，太苦了，她就是想让她弟弟高兴高兴，她弟弟比我年轻，我也不吃亏。你听着话是人说的吗？我当时恨不能拿刀砍死这两个混蛋的。但是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我下不去手……”
杜鹃皱眉，一旁的齐朝阳一直没说话，盯着李桂玲。
李桂玲：“本来这事儿我以为就算了，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没想到马四儿竟然找到我要钱花。他说如果我不给就告诉我男人，他记住了我身体的特征，我不能离婚，我真的不能离婚的，我家孩子还小，没有办法，我就只能给他钱。他每个月跟我要十五块钱。”
杜鹃骂了一句败类，她真是没见过这么下作的男人，真是恶心透了。
这姐弟两个属实是十分恶心人了，白瞎是个人了，半点人事儿也没干。
杜鹃问：“那这十五块钱，是每个月都给？你给了多久？”
李桂玲：“两年多，每个月都要给的，除了要钱，他有时候也会找我睡觉，我真的好难，我真的不想这样的。可是我一个弱女子又有什么办法。但是，我没有杀人，杀人的事儿跟我没关系的。”
她连忙摆手：“我是不敢干这个的。”
杜鹃：“那你家里人知道吗？你每个月拿走十五，这都两年了，你男人不知道？”
“我家是我管钱，家里也没有用大钱的地方，所以他不知道的。”
这时齐朝阳倒是开口：“十五块钱，这是你工资的一半儿吧？他为什么会要这个数字。他应该可以要的更多吧？你为了维护家庭，应该也会给的。”
李桂玲：“以前我也奇怪，他为什么要十五，而不是二十二十五或者全部。后来有一次他喝多了，我趁机问了他，那个时候才知道，他故意的。他说他大姐当时在婆家就是做的太绝了，所以才招惹杀人之祸。他可不那么蠢，做事情还是要给人留余地的。那一次之后我才知道为什么是要十五，不过也是那一次之后，我就放心了几分。虽然他确实要钱，但是却不会把我逼死。”
杜鹃挑挑眉，她倒是觉得，这是马四儿故意说给李桂玲听的。
因为这样，李桂玲就不会破釜沉舟。
“那你昨天下午是在单位上班？”
李桂玲赶紧点头：“对的，我昨天一直在单位上班，下班之后去菜市场买了菜，当时我同事也是一起的，然后回家做晚饭，我婆婆最近从乡下来了，总是要稍微弄点好的，我都在家，一直没有出门，我们楼里的邻居都晓得的。晚上的时候我们还听到外面的爆炸声了。然后才知道是范根盛出事儿了，当时x我就很害怕，范根盛就是马菲菲的男人。当时我还想，马菲菲的男人没了，没人养马菲菲，她会不会也来勒索我……好在马菲菲也死了。我晓得我说这话难听，但是马菲菲和马四儿都死了，我真是觉得快活，大快人心！这种恶心的人，就该早早去死。”
她说到这里带着几分畅快：“我看杀人的是个好人，为民除害了。你们公安就不该抓人的。”
杜鹃：“我们会核实你的情况的，那你知道还有什么其他人对马家姐弟有憎恨吗？”
李桂玲摇头。
“我不知道，反正恨他们的多了去了。”
她回答的很快。
杜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行，你先回去吧。”
李桂玲赶紧走人，杜鹃看着李桂玲的背影，说：“她知道还有别人憎恨马家姐弟，她不想说。”
齐朝阳：“看出来了，不过也不奇怪，马家姐弟这样的人，人人都恨不得他们死，怎么会真心提供有用的线索。现在除了他们自己的同伙儿为了减刑往外交代，真是指望受害者说点什么，那很难了。”
“我看也是。”
两个人一起离开肥皂厂，继续去见下一个受害者。
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不管是哪个人，初见他们惶恐不安，但是很快都会透露出高兴，一直威胁自己的人死掉了，这总是让人高兴的一件事儿。
杜鹃他们接连见了四个确定的，又见了几个文三儿提出来疑似的，果然一诈就诈出来了，可见文三儿的怀疑也没有错。他们接连见了七个，这些人有的是被马菲菲坑了，有的是被纯粹被马四儿害了。
杜鹃觉得这个案子真是查的火气嗷嗷窜，这么生气，还是去年春天的连环碎尸案，也就是老包那个案子。
虽说要调查凶手是公安应该做的，但是他们也一样是人，一样是很鄙夷这样的阴险小人。这受害者是坏人的时候，查的真是火气嗷嗷窜。
杜鹃都想，活该这人死了，这种玩意儿要是不死，还不一定要坑多少人。
最起码，她的系统给过她答案，他们早死，很多人的命运都变得更好了。
杜鹃火气嗷嗷窜，走路都脚步重重的，突然间，杜鹃猛然间想起系统里的一句话。
虽然系统没有提示她凶手的情况，但是她记得系统里是说……“公安提前调查马四儿，之后马四儿受伤昏迷，导致马四儿一家提前遇害”。
对的，有这么一句话。
因为他们调查马四儿，所以凶手才提前杀人了。
若不然，可能这个凶手既要跟轨迹里一样，几个月后动手。
那，为什么提前动手？
是怕他们被公安抓了！
那个杀人的人有希望他们不被警察抓住的目的。而明明是提前杀人，但是却能立刻找到需要的东西，可见是提前准备。明明该是一件匆忙的事儿，但是不仅没有匆忙，还顺利的让几个人都死了。
可见凶手靠近马家人是不会被怀疑的。
对，是这样！
杜鹃愣住了。
齐朝阳看她呆愣的样子，问：“怎么了？”
他关心的看向杜鹃，说：“你要是状态不好就回去休息一下，还是，你想到什么了？”
杜鹃突然问：“我是突然想，我们一直都觉得范根盛仇人多，马四儿仇人也多，特别是马四儿，干的那就不是人事儿，这么多仇人，想要干掉他太正常了，所以我们倾向于调查这方面，往这方面安排的人也多。可如果偏偏就不是呢？就不是被马四儿坑了的受害者呢？”
她脑子有点乱，但是还是甩甩头，争取让自己的思路更清晰。
“马四儿刚惹了事儿，如果他们不死，我们肯定要调查他们的，会不会他们被杀也是因为这个？而且能让范根盛带着炸药没防备，偷偷去见马菲菲也没被怀疑的，我总觉得是他们自己的熟人。”
他们根据马菲菲出事儿的时间可以肯定，当时进入病房的第二个护士是有问题的。
第一个护士已经确定身份，也证实了跟事情没关系，那第二个出现的假护士就有很大的问题，一个冒充的护士进了病房，马菲菲却没有出声，摆明了她很熟悉啊。
杜鹃：“你之所以让李清木他们详细调查当时那些人的动线，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齐朝阳点头：“我确实也有这方面的怀疑，查案子就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一切皆有可能，所以我们得查清楚每一条线索。我想的是，范根盛那边是爆炸，又不需要凶手在现场，能让他没防备带走炸药，也许正是他熟悉的人。所以我才要查清楚他们这个团伙每个人的情况和动线，看看有没有可疑的。”
他是不想放过每一条线索，之所以马四儿姐弟和范根盛仇人这边安排的人多，也并不是就一定认为是这样的人干的。而是因为这边嫌疑人最多，要捋清楚每个人的情况。
不过杜鹃的分析也是很有道理的。
可以说，他们也是想到一起了。
但是该查还是要查的。
“凡事儿都有可能，我们不能靠猜测来判断哪种更有可能，要一个个过他们的不在场证明和具体的情况，这样才能踏实。”
“这个我懂。”杜鹃说：“说实话，其实我还是很在意马四儿那个笔记本，就是文三儿说的那个笔记本，我是相信文三儿不会杜撰出这么一个东西的，因为没有必要。我一直都觉得，这个笔记本可能记录了一些什么。你可别忘了，这笔记本不仅记录了他勒索的人，还有他们黑市儿的一些账目。马四儿又不是黑市儿真的头目，他就是摆出来的一个烟雾弹。他都不是真的头目，怎么会知道黑市儿的账目？这里面感觉还是有事儿。”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这个笔记本确实没找到。”
“马四儿家绝不是自己嚯嚯的，还是进人了，我感觉那人也在找笔记本。”
“那你觉得找到了吗？”
杜鹃想了想：“说不好。”
两个人交流案子。
齐朝阳赞同杜鹃的想法，他们接触了好几个受害者了，说实话，齐朝阳越看这些受害者，越觉得不是她们。因为马四儿并没有把人逼到无路可走。
因为马四儿大姐当年的情况，所以马四儿最是晓得不能让人一点希望也没有，那样的人发起疯来才是不管不顾不要命，他家是经历过惨痛的代价的，所以他都留了不小的余地。
他几乎对每个人都留着十足的余地，而且这些人的家属也没有从事医务工作的。
要说从事医务工作，那还得是马菲菲自己，马菲菲原来在医院做临时工的。
“这些人虽然憎恨马四儿，但是又不到真的杀马四儿宁愿毁了自己的地步，如果真是到这个地步，她们也不会被马四儿拿捏。”
说一千道一万，她们虽然憎恨马四儿，甚至憎恨马菲菲，但是她们还有余地，怎么会敢动手杀人。
特别是见过几个人之后，齐朝阳这样想，杜鹃也是这样想。
她说：“我觉得，我们更该好好审讯豹哥那些人。你说哈，豹哥跟范根盛就好到这个地步了？还能嘎嘣一下昏了，该不会是装的吧？”
齐朝阳：“不是，我确定他晕倒了。”
他还不至于这个都分不出来。
不过豹哥昏倒那一下子还真是给他也吓了一跳，他工作可好多年了，还第一次见到感情这么深刻的。
他说：“豹哥是范根盛的心腹，不过可没想到感情这么好。”
杜鹃撇嘴：“他们都是为了钱才聚集在一起的吧？都不是什么好人，还搞得挺情深义重的。你看文三儿，一看马四儿真的出事儿，那交代的叫一个痛快。”
“文三儿这次交代的确实多，将来真是判了，他这边情况也一定很轻的。”
杜鹃：“这倒是个精明的。”
齐朝阳拍了拍杜鹃的肩膀：“行了，走吧，继续调查，我们接下来去马四儿原来的对象那儿。”
杜鹃：“行。”
“据说她和马四儿被马菲菲拆散后嫁的也不好，也是有作案动机的。”
虽说杜鹃觉得按照自己系统提示的推断更像是马四儿那伙人自己人害自己人，但是确实也只是推断，齐朝阳说的对，所有人该查都是要查一查的。
免得真的忽略了什么，错过了真凶。
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这么想着，杜鹃也直接：“那现在过去，也别耽搁了。”
“走！”
两个人很快的就找到了这个女人家，她也是有工作的，不过说是今天不舒服请假了，所以还是直接来他家。她家住的还是民房，听到叫门声x才拖着疲惫出来。
她一看两个人一身警服，就了然的开了门。
“你们是为了马四儿来的吧？”
倒是很开门见山了。
杜鹃：“对，是为了马四儿，他死了，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的！”
这女人叫关红，她咳嗽了几声，说：“我原本以为，我会死在他们前边，毕竟总是听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可没想到他们倒是死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好人干了这么大快人心的事儿。这不，我听说他们姐弟都死了，高兴的喝了一斤白酒，今天愣是起不来上班了。”
感觉到她的直白，倒是没想到这么直白。
关红：“来，进来坐。”
两个人进了家，就见家里收拾的十分整齐。
墙上更是挂着一家四口的合影，笑容灿烂。就是那两个孩子看着年纪大了点。
大概是察觉到杜鹃的视线，她说：“这是我男人，那两个孩子是我男人跟先头儿那个生的，我还没自己的孩子。我不能生了。”
杜鹃：“你不能生？”
关红：“我当年跟马四儿处对象，一不小心有了孩子，但是我自己不知道，他这人脾气不好对我动手，我就小产不能生了。当时我家闹了起来，马四儿为了补偿，答应立刻跟我结婚。但是因为我不能生，马菲菲坚决不同意我们结婚的。还去我单位闹了一场。所有人都知道我不清白了，我没办法，就嫁给了我们车间的老王，不过我也没看错人，他对我很好的。”
杜鹃惊讶：“他对你很好？那可能是我们消息有点差错。”
“你们消息没差错。”关红笑了出来，说：“我们在外面故意的，做给大家看的。我们俩在家好着呢，不好是出去做给人看的。我过得不好，整天丧丧的，马四儿才不会来骚扰我。他都得躲着我走。偶尔遇见，我还能跟他要几个钱。你们应该知道他大姐的事情，他不敢彻底让我崩溃。所以有时候我们遇见，我还能扣点钱出来。”
“你倒是实在。”
“反正人不是我杀的，有什么我就直接说什么，也省的自己被怀疑。说实话，我是最不希望他死的，他死了，我这零花钱都断了。不过他死了我也高兴。这个坑害我一辈子的人终于倒霉了。”
杜鹃有点不理解关红的态度。
关红抬眼：“我跟他处对象也不是自愿的，他逼我的，我家里重男轻女也不为我做主，我被逼无奈又被他欺负，只能无奈跟他处对象。实话告诉你，他姐姐败坏我名声的时候，其实我是松了一口气的。我终于不用跟这个人结婚了。”
她其实是个挺矛盾的人，但是马四儿对她没那么重要。
马四儿活着，她还能讹几个钱。
马四儿死了，她也出了一口气。
在这个事儿里，她怎么都无所谓的。
杜鹃惊讶：“我倒是没想到是这样。”
“很多人都以为我还想着他，他自己也这么想，呵呵，你不知道他多怕我纠缠他。但是他也不想想，我怎么可能真的会喜欢这种人。马家姐弟都不是什么好人，这次死了，保不齐是得罪谁了。呵呵。”
杜鹃：“那你知道谁跟他们还有仇吗？”
“他们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不过要说能杀人，我真不好说，我跟马四儿处对象也没多久。但是我知道，他们做事情不敢下狠手的。还不如那个范根盛心狠手辣。嗤，说起来，你看马菲菲整天盯着她弟弟，生怕被坏女人坑了。管的劲劲儿的，她也就敢管她弟弟了。她男人的事儿，她可不敢管，她也管不住她男人。”
杜鹃：“范根盛在外头有人？”
关红：“嗯，还有不止一个，不过我没见过，我是偷听到他们姐弟的对话的。当时马菲菲在背地里骂范根盛恶心，还说让马四儿离范根盛远点。估计怕她弟弟被带坏吧？在她心里她弟弟是千好万好，别人都不是好东西。你说笑不笑死人，她还以为她弟弟是什么好货不成？还怕范根盛带坏他，他根本不用带就很坏。”
杜鹃惊讶：“马菲菲这么说？”
“嗯，不过马菲菲面上可看不出来，整天嘘寒问暖，在范根盛身边跟条狗一样。范根盛都不怎么搭理她。反正他家有点奇怪，我也说不好哪里怪，但是总之他家有点怪。”
杜鹃和齐朝阳对视一眼。
“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知道的我也都说了，再更多我就不知道了。你们问我也没用，嗐，他们死了，我感觉自己倒是真的解脱了。这一辈子，我再也不用看见这恶心的姐弟了。”
她笑了一声，倒是很高兴。
杜鹃和齐朝阳两个人一起出门，杜鹃：“走吧，还有下一家。”
除了这个关红，还有一个叫梁咏翠的也跟马四儿谈过恋爱，同样是被马菲菲搅合的分开了。马四儿正八经处过的对象，就是这两个了。
杜鹃他们两个人找到梁咏翠，梁咏翠正在地里干农活儿。
听说杜鹃他们是为了马四儿的事情来的，她呸了一声，骂道：“谁管他们死不死的，公安同志，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我跟他可都分开好几年了。”
杜鹃：“我知道你们分开好几年了，不过马四儿姐弟还有范根盛都死了。我们总是要把所有关系人都调查一遍的。你放心，我们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梁咏翠：“呵呵，添麻烦？你不给我添麻烦，他们给我添的麻烦还少吗？那一家子都有病的，死了也是活该。”
她唾了一口，说：“我这么好条件，长得不错也落落大方，还念过几年书，我没嫁进城都怪马菲菲那个神经病，整天看着她弟弟，好像谁都要给她弟弟抢走一样。你说她不是有病？她有本事看着她男人去啊。”
杜鹃想到了关红的话，关红也说过类似的话，可见马菲菲真的表现的挺明显的。
杜鹃：“是马菲菲拆散你们的？”
“那可不，整天说我坏话，说我贪慕虚荣，那我想进城有错吗？谁不想进城啊，谁乐意在乡下种地啊。”
杜鹃点点头，嗯了一声。
大概是没想到杜鹃这样，梁咏翠倒是多看了杜鹃一眼，说：“我看你这人也挺好的。”
杜鹃：“人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你也一样。”
“这话就对了，我也有，但是那个马菲菲就是有病，说我农村出来的配不上她弟弟，死活不让我们在一起，喏，就给我们搅合了。”
梁咏翠叹了一口气：“她搅合我不说，还来村子里找茬儿，我名声坏了，自然就嫁不进城了。只能在村里结婚了。妈的，想想就生气，真是晦气。”
杜鹃：“那你跟马四儿相处的时候，对他们的事情了解吗？就是马菲菲夫妻还有马四儿，他们的情况，你知道多少？毕竟你们处过对象，你应该知道一些吧？”
梁咏翠：“那我倒是不知道什么，马菲菲看不起农村人，且防着我呢。有什么也不跟我说，不过……”
“不过什么？”杜鹃认真的看向了梁咏翠。
梁咏翠：“不过我觉得他们夫妻挺奇怪的。”
“马菲菲跟范根盛吗？”
“嗯，就他们。”
梁咏翠迟疑了一下，小声说：“马菲菲不是挑拨我跟马四儿吗？正好我看他们夫妻关系也不好，就想着要不勾搭一下范根盛得了。反正范根盛还没个孩子呢，我要是勾搭了范根盛再生一个孩子，还有马菲菲什么事儿，到时候就轮到我耀武扬威了。正好也能报复马菲菲，但是范根盛一下子就把我推开了。”
杜鹃目瞪口呆：“啊？”
齐朝阳：“……”
梁咏翠：“真的，你看我把这么大的秘密都告诉你了，我也不至于撒谎吧？我就寻思勾搭一下他，但是他就仿佛我是什么脏东西一样，我不夸张，他真的飞快就闪开了。大喊大叫让我滚！你说哈，这老爷们真是奇怪，马菲菲那样长得好看的，他不待见，整天非打即骂的，也不搭理马菲菲。我这样身材好的，他也不乐意，鬼知道他稀罕什么样的。”
杜鹃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是又说不好到底哪里奇怪，她想了想，问：“那马四儿跟范根盛关系好吗？范根盛不是跟马菲菲关系不好，那还能帮衬马四儿？”
“你还别说，这更奇怪了。范根盛对马四儿态度挺好的，不过马菲菲挺奇怪的，她不让马四儿跟范根盛x接触更多。所以我说他家都怪里怪气的，神经病。”
杜鹃和齐朝阳在梁咏翠这里也没有找到更多的线索，但是不得不说，他们从这两个人的性子就看出马四儿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了。他应该是喜欢性子比较直接的。
不过，梁咏翠的话倒是让杜鹃觉得好像忽略了什么，一直到两个人离开，杜鹃还皱着眉。
她总是觉得，有什么线索好像一闪而过，但是他偏生没抓住这个头绪。
别说是她，齐朝阳也是一样，齐朝阳也觉得好像错过了什么。
因为梁咏翠是在村里，两个人这一圈儿忙完了回到公社，已经傍晚了。
回城的路上，两个人都比较沉默，杜鹃挠着头，终于开口：“不对劲儿，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但是我说不好。”
齐朝阳：“你也有这种感觉？”
“你也有？”
“嗯！”
两个人都有，但是两个人都说不好到底是忽略了什么。
不过杜鹃倒是很快的说：“没关系，我还有帮手，等回去之后让我老爹分析分析，我爸爸这人反应最快了。”
齐朝阳失笑，倒是认同几分。
怎么说呢。
杜国强这个人虽然没有像他们一样从专业院校毕业出来，但是他在这方面真的很有天赋，而且还有高手教导，他跟谁都能学点有的没的，反应还快。
很多时候他们找杜国强帮忙，就是因为这个。
“那可得好好请教一下你爸爸了。”
杜鹃：“我爸爸很厉害的，不过如果我爸爸也分析不出，那可不是我爸爸不行。只能说明这事儿是我们想多了。”
“知道知道。”
齐朝阳含笑看了杜鹃一眼，杜鹃：“你这样看我，有点腻歪哎。”
齐朝阳：“腻歪吗？那你教我一下该怎么看你。”
杜鹃：“就是这样……噗！”
她没忍住笑出来，说：“专注的看你，感觉好奇怪呀。”
齐朝阳：“那多看看肯定就不奇怪了。”
杜鹃笑眯眯的，两个人很快的就回到了派出所。
他们两个人是跑了一天，挨个调查了一下跟马四儿有关的女同志。别看文三儿说有几个不肯定，但是杜鹃他们稍微诈一下就发现全都是，真的不是文三儿想多。
不过要说进展，感觉也不多。
两个人一回来，李清木就赶紧冲上前，说：“齐队杜鹃你们总算是回来了，我跟你们说，杜叔叔有重大进展，真的，我不说你们做梦都想不到的大进展。”
杜鹃：“重大进展？我爸呢？”
她急的赶紧往里走。
齐朝阳也赶紧跟上，李清木：“那个豹哥，你们都不知道那个豹哥是怎么回事儿。”
“还能怎么回事儿，不就是范根盛的小弟？难不成还是他的相好的？”杜鹃随口说了一句。
李清木猛地站住，说：“你你你，你们也查到了？”
杜鹃：“啊？”
她瞬间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啊！”
瞬间，马四儿两任对象的话都在杜鹃的脑子里乱转。
范根盛对马四儿挺好的。
马菲菲不许马四儿接近范根盛。
范根盛夫妻关系不好。
梁咏翠勾引范根盛，他不为所动。
范根盛没有孩子。
……
这些话都在杜鹃的脑子乱转，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觉得不对劲儿的地方在哪里了。
范根盛跟马菲菲，不是真夫妻啊。
马菲菲一直防备范根盛，怕他对她弟弟马四儿下手。
她看她弟弟看的紧，不一定是防备什么女人，有可能是防备男人啊！
杜鹃这会儿可以说是头脑风暴，而同样的，齐朝阳也呆立在当场，他这会儿的脑子可以说跟杜鹃同频了，也反复回忆起关红和梁咏翠的话。
原来，不对劲儿是在这里。
竟然是在这里。
范根盛喜欢的是男人。
说实话，这真是让齐朝阳万万没有想到，他查了这么多年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饶是他见多识广，这会儿也迷茫的看了一眼杜鹃。
杜鹃也是一样迷茫。
他们这个样子，李清木半点也不奇怪，要是一下子就接受了，才奇怪呢。
谁见过这个啊。
他们两个已经是反应挺快的，他们所里的人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好些个都呆了至少五分钟。
还有震惊了足足十分钟的。
真的相当错愕了。
李清木：“你们是查到什么了吗？”
杜鹃抬头：“马四儿的两个对象，正式处过的两个对象都提到了他家有点怪，原来是这个怪。”
“那肯定是怪啊，哎不是，我真是没想到，还得是杜叔叔。”
杜鹃这下子反应过来，说：“走，我们过去。”
杜国强正在整理每个人的供词，这一天，他也没闲着，从到了就忙，一直到现在。瞅见杜鹃回来，他扫了一眼齐朝阳，说：“你们查的怎么样？”
随即又把口供递过去，说：“这是他们的口供，主要是豹哥的。豹哥是范根盛的情人。”
杜鹃：“唉呀妈呀。”
她崇拜的看着亲爹，说：“你怎么审讯出来的啊，这么大的秘密，范根盛又死了，豹哥轻易不会说的吧？”
“他不说是因为没有遇到我，遇到我不就说了？我诈了他一下，他露出破绽了。”
大家用的都是这一招儿。
不过，能想到用这种关系诈，她爸也是个神人。
“你怎么想到的啊？”
齐朝阳也看向杜国强，他真是半点都没想到，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杜国强：“豹哥的反应太反常了，亲兄弟之间都没有这样的，我倒也不是说好兄弟之间不能感情好，但是一听人死了就嘎一下昏过去，这就挺不合理。再一个，我也是先审问了其他人，都说他们感情好的穿一条裤子，范根盛对他比对马菲菲还好。”
其实这话如果是别的公安，未见得会多想，毕竟谁也不会往这方面想。
但是谁让杜国强是个穿越党呢，见多识广的好处就是什么都敢想，也许别人觉得不明显，但是杜国强觉得还是挺明显了。果不其然，他审问的时候一诈，豹哥就露出了马脚。
“范根盛也不是只有豹哥一个情人，据说还在外面偷吃，但是他怕豹哥生气，一直都很隐蔽很会藏，所以豹哥从来没有抓到过。但是豹哥肯定有这么个人。范根盛的事情，马菲菲和马四儿都知道。范根盛跟豹哥不一样，豹哥是可男可女，范根盛是对女的完全不行。所以他的几个老婆都跟他没实质的关系。不过据豹哥交代，范根盛最近想让豹哥跟马菲菲睡觉，然后由马菲菲给他们生一个“他们的”孩子，将来养老。”
杜鹃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虽然每个字儿她都认识，但是这连在一起，她简直觉得自己听不懂了。
亲娘咧，玉皇大帝咧。
这说的是人话干的是人事儿？
齐朝阳：“……有水吗？”
李清木赶紧倒了一杯，齐朝阳咕咚咕咚喝了，呆呆的。
难得的，他都呆成这样了。
杜鹃：“……我真是小看这家子的离谱了，我真是小看了啊！”
杜国强：“那这就出现新的嫌疑人了，范根盛还有见不得光的另一个情人，这个人是怎么跟范根盛搅合在一起的，有没有可能干掉范根盛还有马家姐弟？还有。”他停顿一下，说：“按照豹哥说法，范根盛怀疑马菲菲在外头也有人。”
杜鹃揉着太阳穴：“爸，爸爸爸，你让我缓缓，你让我缓缓哈！这么大事儿，太刺激了，我这一时半会儿还缓和不过来，你让我缓和一下……”
杜国强柔和的说：“行。”
杜鹃深吸一口气，但是还是好震惊，她感叹：“这家人，太乱了啊！”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第238章 杜鹃查案进行时4
杜国强看着齐朝阳和杜鹃呆呆的傻样儿, 感叹果然还是见识少了啊。看看给年轻人刺激的。
他索性转换话题，问：“你们今天怎么样？”
杜鹃：“我们见了好几个受害者还有马四儿以前的对象，按照实际情况来看, 她们犯案的可能性不大。”
虽然他们这边没有什么进展, 但是排除法，也是好的。
说实话，其实在杜鹃的心里, 她察觉这些人作案的可能性不大后很是松了一口气的。
因为她也不想可怜的受害者最后还要成为凶手, 落得更悲惨的下场。
她们不是，那更好。
最起码马家姐弟死了，她们都能重新开始。
杜鹃：“我觉得, 干掉马家姐弟还有范根盛的人肯定不是面上跟他们关系不好的人。如果关系不好，他们都不会相信这个人啊。别忘了，马菲菲可x是被注射的蛇毒。她又不是有病，会让人这么对待。还有范根盛, 他应该也是相信那人才带着炸药的吧。不然随随便便谁给你一包东西不检查一下就带着？也不太可能吧。反正我是觉得，跟他们身边的人有关系。”
杜国强深深的看了闺女一眼，他倒是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杜鹃语气多了几分肯定，应该也并不是因为她查过的受害者嫌疑小，更大的可能是，系统提醒了什么。
不过这倒是也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虽说不知道马四儿那些仇人的事儿，但是他认可自家闺女这个话，如果不是信得过的人，未见得能找到机会对好几个人下手。
杜国强：“我下一步的重点是争取从蛛丝马迹找到范根盛另外的情人。”
齐朝阳：“你怀疑这个人？”
杜国强：“豹哥是跟着范根盛的，他是他身边第一人, 他知道有这么个人，但是都找不到马脚。这不就是最大的可疑吗？我倒也不是说这人一定就是凶手，但是查案子就是这样，找到线索找到嫌疑人，排查清楚。就算他不是凶手，我们查清了，也可以放心查其他的线索。”
齐朝阳：“你说得对，这个人还是要找出来。”
杜国强立刻：“我再去审讯一下所有人，你们再排查一次范根盛家的邻居。”
“可以。”
杜鹃：“走吧，我跟你一起去。”
齐朝阳看向了杜鹃，杜鹃：“怎么？走呀。”
齐朝阳：“行。”
别看他们人挺多的，但是还有很多其他线索都要追查的，也是半点都不含糊。其他人也都是一样忙碌。杜鹃：“查案子真的好累。”
“是啊，哪里有凶手一下子就跳出来的，都是要不断的排查，再排查。反复大量的排查才能锁定嫌疑人，也能排除无辜者。”
杜鹃轻轻点头。
两个人刚出门，就看到老李他们回来，他们也是风尘仆仆一天。
“齐队？你们这是要出去？”
齐朝阳：“继续排查，你们怎么样？”
老李：“线索特别多特别杂，但是很多都是跟黑市儿的事儿有关，再就是范根盛借着身份搞钱。你来一下。”
他把齐朝阳叫到一边儿，小声嘀咕了几句，齐朝阳抬眼看向了老李。
他沉思了一下，说：“我回市里找他问问，这样，我这边还有范根盛的邻居需要排查，你接着处理。”
“行。”老李没含糊。
齐朝阳：“杜鹃。”
他看向后头，又叫：“李清木，你们跟我回市内一趟。”
“好的。”
两个人都不多问，二话不说就上车。
齐朝阳开车回市内，他问：“你们今天回村调查怎么样？”
李清木：“我们捋顺了每个人的时间，村里人还有知青点的人，这些跟马四儿有矛盾的肯定都是没有时间作案的。任何人都没有。其他那些黑市儿的人倒是没有露出什么马脚。我们现在只能排除村里人和知青。”
齐朝阳：“能排除就是好的，我们不断的排除嫌疑人，那么剩下的圈子就很小了。”
“对的。”
虽然线索不多，但是大家都不气馁。
用排除法，也未必不好。
杜鹃：“我们回市内是……？”
车子已经开了一会儿，杜鹃才问出来。
齐朝阳：“范根盛他们抄家搞得一些东西，有些自己截流，还有一些都往上交了。老李查出他们之间的那些账目不太对，他们私底下应该有点猫腻。既然他们之间有牵连，我总是要过去见一见袁浩玉。”
杜鹃和李清木恍然大悟，怪不得齐朝阳要过去，换其他人真不是很合适。
车子一路开到市内，齐朝阳直接就奔着袁浩玉家了。
袁浩玉这个时间已经吃完晚饭了，因为李秀莲月份已经大了，保不齐什么时候生产，所以最近袁浩玉下班都会回家。只是听到敲门声，他还是诧异了一下，招娣赶紧去开门。
“谁啊？……咦？杜鹃？”她惊讶的看向门外的人，又回头看向了袁浩玉。
袁浩玉似乎有些吃惊的齐朝阳他们过来，但是很快的，他又想到了什么，说：“齐队？你可真是稀客，快请进。”
他扫了一眼几个人，嗯，都挺狼狈的。
不过他倒是多看了杜鹃一眼，都这么邋遢狼狈了，看起来还是很好看。
果然长得好怎么都好看。
“你们怎么过来了？”顿了一下，他说：“不会是为了前半拉山乡的事儿吧？”
范根盛是他们的下属，所以袁浩玉还不算吃惊。
齐朝阳：“是因为那边，不知道能不能单独谈一谈？”
袁浩玉：“行，走吧，去书房。”
虽然不擅长读书，但是做领导的怎么能没个书房。
他吩咐：“招娣，你去沏一壶茶，用我最好那个茶叶。”
汪招娣哦了一声，好奇的看着杜鹃他们，不过心里又生出几分隐秘的得意。
看吧，干得好不如嫁的好。
杜鹃整天拼命工作，给自己造的灰头土脸，这还不如她呢。
她最起码还整齐干净，她越发的得意几分。
女人家，最好还是找个好人家嫁了，有工作又怎么样。
李秀莲从厕所出来，月份大了，她总是想上厕所。
李秀莲：“是谁来了啊？”
她看过去：“杜鹃？是你们啊？你怎么弄成这样了啊？”
杜鹃爽朗的笑：“昨天救火弄的，没来得及收拾，没关系的。”
李秀莲：“你看你，女人家家的哪能干那个……”
还没说完，袁浩玉说：“媳妇儿你回房间歇着吧，你月份大了别在这儿操心了。我们这还有正事儿要谈。”
李秀莲温柔的说：“好。”
她是很听她男人的话的，他们夫妻感情可是很好。
她又叮嘱汪招娣：“你泡茶的时候掌握点火候，这是绿茶，不好滚烫的。”
招娣：“知道啦。”
真是事儿多，袁大哥都没说呢，就你很懂。
不过虽然心里吐槽，面上汪招娣可是半点也不反驳李秀莲的。她就是这样的性格，不是能出头儿强势的人。
袁浩玉：“你们几个坐吧，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齐朝阳虚虚的笑了下，说：“是这样的，我想你应该知道前半拉子乡的范根盛死了吧？经过我们排查，范根盛抄家有一些是不合理的，存在构陷的情况。而他们抄家的东西并没有全部走正式的文件，截流了一部分。根据我们排查的范根盛手下的一些线索，他们是偷偷私下里送了一部分给市里。”
他没直接说是给袁浩玉，毕竟，也并不是只有袁浩玉一个人，他上头有领导。
袁浩玉眼神闪烁，随即很是镇定的说：“哦，是吗？那这个事儿我倒是不知道，我看其中有些误会，我不知道范根盛怎么跟别人说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操作的，但是我们这边全然都不知情的，不仅我不知情，我可以肯定我们的人都不知情。就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还要往我们身上泼脏水。再说他一个乡镇的，上头还有县里，没必要直接来接触我们的。”
范根盛都死的拼不起来了，不管有什么，他都可以不承认。
不然让范根盛来跟他对峙啊。
齐朝阳也知道这样的话茬儿是不能把袁浩玉怎么样的。
他说：“当然，这个事儿我们也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不过我想袁副主任你应该知道，范根盛一家死的都很惨。这摆明了报复，我也不怕你笑话，我就实话实说，从昨天查到现在，我们现在线索很多，但是真正有用真的能够牵出凶手的却是没有的。我们不敢肯定，凶手到底是什么人，也许，我是说也许，也许凶手就是范根盛构陷抄家过的人，这都是不好说的。如果真是这样，能报复范根盛，未见得不会报复你们……”
袁浩玉：“报复我们？凭什么报复我们？我们干什么了啊！”
他还真他妈是无语了，怎么别的地方闹腾成那样，都没有啥事儿，他们市倒好，怎么这么多反骨仔。一言不合就报复？
上一次出了老包的事儿，这给他们吓的啊，那每天可都睡不着。好不容易老包挂了。这玩意儿怎么又来一个？
他们这一行折损率也太高了吧？
上一次老包就杀了一个县里的，这一次又死了一个下面乡里的。
咋的？
他们这还成了高危职业了？
袁浩玉：“你说这些人怎么这样，冤有头债有主，谁的事儿找谁去啊！往我们身上牵扯什么。齐朝阳，你是知道我的，你见识的多，你知道的，我们真是挺不错了。我们可不像是其他城市那么风风火火，咋的？这些人还挑软柿子捏啊。哪有这样的啊？”
他真是要气x死了。
范根盛是交了一些东西，但是那又不是给他一个人的。
只不过是他代为出面处理罢了，谁让几个领导中，他资历最浅最年轻呢。
“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
齐朝阳：“你冷静点，我也不是说一定就是因为这个，但是你也是见多识广，更该清楚，一切皆有可能。我们稍微查一查，就查到了的消息。别人未必不知道。我不知道是范根盛故意拿你们当挡箭牌还是怎么的。可他身边的人可是都这么认为的。你说一旦是牵扯的乱了起来。谁知道会是什么结果……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我也很直白的跟你谈，并没有绕圈子。我就想知道，你们之间这些牵扯，有没有要命的事儿。”
他紧紧的盯着袁浩玉，袁浩玉阴郁的看了齐朝阳一眼。
齐朝阳：“你看我也没用，我肯定不是那乐意找事儿的人，我巴不得江桦市好好的。但是凶手不找到，这真的麻烦。他构陷别人抄家，到底有那些是有问题的？”
齐朝阳这话是真话，他是不乐意袁浩玉和他的领导出事儿的。
他们最起码不像是有些人那么激进，真是换了激进的，还指不定多乱。
“我也没必要针对你，这你应该明白的。”
齐朝阳是为了城市的大环境更好，但是袁浩玉却没这么想，他想的是他父母跟齐朝阳的养父母是朋友。齐朝阳不想找事儿，也正常。不得不说，人的三观不同，思维都截然不同。
袁浩玉缓和几分，他说：“我觉得，不至于。”
杜鹃看着袁浩玉斟酌犹豫说话，就晓得这人肯定是琢磨怎么说话对自己更有利，不过她倒是没插嘴。
袁浩玉：“我跟范根盛不熟，但是到底一个系统的，多少也接触过。范根盛这个人，你看外面传的他多嚣张，其实还真是没有。”
不管是齐朝阳还是杜鹃都挑眉，不怎么相信。
“我听说，范根盛在黑市儿有生意，他也不是没有来钱的路子，委实是没有必要太过逼迫别人，谋夺别人的家产。说句不好听的，去年梁山县那个死的多惨。这谁不知道啊？工作是工作，人还是要生活的，命也是自己的。你要说他构陷，那我不赞同。这个词儿大了，准确说，他是遇事儿会夸大。就好比他发现一个人家里有远房亲戚跑外头了。即便是那个亲戚都出了五服，一表三千里了，他也能死捏着不放，你说他做错了吗？也没有。但是在人家当事人来看，可能就很缺德了，是构陷。那么远的亲戚，以前都没来往的，你非说我有海外关系，这不是找事儿吗？可你说实际有没有，实际还真是有，所以都掰扯不清楚。直白的构陷，他是不会做的，但是夸大是有可能的。但是我听说，我听说哈……他老丈人和丈母娘是让人杀了的。他们被杀，也就是因为逼人太狠，所以我觉得他做事情从来都是留着余地的。所以关于这方面，如果真是这方面的仇人，我还真说不好。”
杜鹃：“……”
你看，这不是挺熟悉的吗？
人家家里的情况，工作的情况，都是一清二楚的。
那还装什么不熟悉啊。
齐朝阳：“那你知道，他跟谁走的比较近吗？”
袁浩玉：“我跟他不熟，哪里知道那么多。但是我觉得他个人作风是没有问题的。”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袁浩玉：“进来。”
汪招娣端着茶盘子进来，轻声细语的：“我把茶泡好了。”
她故意换了一身更好的衣服呢，就是为了在杜鹃面前显摆一下。但是杜鹃连看都没看她。汪招娣有几分不高兴。只是这会儿谁在意她高不高兴。
袁浩玉：“你出去吧。”
汪招娣咬咬唇，只能听话的出去。
等门关上，袁浩玉继续说：“范根盛或许有时候行为过激，甚至在黑市儿有些买卖，但是他本人不是什么坏人。黑市儿那边的事儿，他也是没办法，他小舅子弄出来的，他不帮着处理还能怎么办。其实他自己对钱不是很在意的，说句难听的，他都五十来岁的人，连个后都没有，就算有钱又能给谁。人死了，钱没花了？他不太在意这个的，纯粹是心疼媳妇儿，只能给小舅子铲屎。老夫少妻，嗐，他就是栽在女人手里，我看未必是他的仇人，保不齐是他小舅子的。”
齐朝阳无声的笑了一下，笑容带着几分嘲讽。
袁浩玉很会察言观色的，他微微蹙眉，有几分不解。
还不等他想到什么，就听杜鹃开口：“他喜欢他媳妇儿，那倒是肯定不可能的。”
她抬眼看着袁浩玉，问：“他压根就不喜欢女人啊。”
“噗！”
刚端起茶杯的袁浩玉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杜鹃三个人齐刷刷的一闪，好悬，差点被喷一身，好在早有准备了。
“咳咳，咳咳咳！”
袁浩玉不断的咳嗽，咳嗽够了，不可置信的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他结巴：“你你你、你们说什么？”
齐朝阳似乎是不赞同的看了杜鹃一眼，杜鹃缩缩脖子。
袁浩玉赶紧追问：“杜鹃，你刚才是不是说他不喜欢男人？”
杜鹃看向了齐朝阳，齐朝阳无奈的说：“案子还再查，按理说，这个事儿现在还不太好说。不过既然杜鹃说漏嘴了……”
“啊啊啊啊啊啊！！！”齐朝阳的话还没说完，袁浩玉就化身尖叫鸡，他这会儿可没有一点气定神闲，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整个人都炸毛了。
“怎么了怎么了？”
“出什么事儿了？”
李秀莲和汪招娣都担忧的冲了进来，担心的不得了。
杜鹃一回头，倒是怔了一下，随即敛了敛神色，表情快的任何人都没察觉，倒是汪招娣丝毫没看出来杜鹃一瞬间的怀疑，急切的说：“袁大哥你怎么样了？你们来做客怎么能欺负主人家？哪里有这样的事儿？这也太过分了。你们这样……”
“你出去！”
“啊？”
袁浩玉深深吸了一口气，说：“你们两个都出去，出去！！！”
他的语气凶了不少，不管是李秀莲还是汪招娣都不敢多说一句话，赶紧应了：“好，你别生气，我们这就出去。”
李秀莲小声：“有什么的都好好说啊，这大吵大闹的太吓人了。”
袁浩玉阴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只等他们走了，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范根盛他娘的喜欢男人？”
齐朝阳杜鹃李清木三个人齐刷刷的默默点头。
袁浩玉又倒吸一口气，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脏了。
妈的，不敢回想啊！
他还跟范根盛一起洗过澡呢！
虽说是去大澡堂子，也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但是一想到还是那个瘪犊子给自己搓背……啊啊啊啊啊！这他娘的是趁机占他便宜吧？肯定是吧？啊啊啊！这个该死的！活该他碎成一块一块的，这个瘪犊子就该被千刀万剐啊。
不能想，不能继续想了。
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这人还给自己夹过菜，他以前只觉得范根盛是巴结他，但是现在知道范根盛喜欢男人，他就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对劲儿了。
他深深怀疑，深深怀疑这个狗东西觊觎自己。
毕竟，他也算是英武有加啊。
“呕~呕呕~”
袁浩玉抗不住，干呕起来。
杜鹃惊疑不定的看着袁浩玉，心说：大哥，你反应这么大，真的让人很怀疑啊！你们该不会也有一腿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杜鹃狐疑的打量袁浩玉，至于李清木，他几乎都要忍不住了，那表情可比杜鹃明显多了。齐朝阳左右一瞟就知道这两个小年轻想什么，他一手掐一个，杜鹃瞬间感觉腿上吃痛，她一回头，就见齐朝阳给她使眼色。
杜鹃赶紧收敛神情。
至于李清木，他也终于收敛起来。
齐朝阳等袁浩玉干呕结束，这才说：“你没事儿吧？”
袁浩玉脸色发白，靠在椅子上摇头，不过很快的，他又反应过来，自己这反应太大了。多让人怀疑啊，他可丢不起这个人。男人的清白，也是不容置疑的。
这跟女同志扯上关系还能说一句风流，这要是跟男同志扯上关系……他还要不要脸了，以后还要不要混下去了。
他立刻解释说：“我想到以前跟他说过话吃过饭就觉得膈应，这谁能想到，这可真是……”
一时间，能言善道的袁浩玉都不知道说什么更好了。
他尴尬，但是强撑着说：“我跟他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齐朝阳：“哦哦。”
杜鹃：“哦哦哦。”
李清木：“……”
就，你觉不觉得，你这样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不过大家都是体面的人，到底是没有直接说出什么x刺激袁浩玉的话。
齐朝阳：“这件事儿，现在还是侦查阶段，恐怕……”
袁浩玉：“我懂，这个我明白的。”
他呸了一声，说：“真他妈恶心。”
他之所以这么生气，可不是因为范根盛喜欢男的，而是范根盛明明喜欢男的，还邀请他一起洗澡！妈的，这个死变态，这是觊觎他啊。
袁浩玉觉得自己都要气死了。
他深吸一口气，说：“我看这人这个德行，死了也不奇怪。这种恶心玩意儿，谁不想杀他。”
齐朝阳倒是没因为这个话怀疑袁浩玉。
虽然他们是有牵扯的，但是却也不深，只能说，这是一起“发财”的人。
齐朝阳：“范根盛是你们一个系统的，有时候也要来市里开会，袁副主任你有没有留意他跟谁关系比较好。”
顿了一下，他说：“或者，他跟哪个男同志过从甚密。”
齐朝阳很直白。
这怎么说呢，对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
这个时候话都到了这个份儿上，其实也不用绕圈子了。
袁浩玉：“这我不知道，我跟他不熟。”
我跟他过从甚密，我！是我！是我行了吧！我会说是我自己吗？
袁浩玉内心发疯，但是他还是仔细想了一下。仔细回忆起来。
这可不是袁浩玉多好心，而是他是真的希望自己可以提供有用的线索早点抓到凶手。这可不是为了想给范根盛伸张正义。而是着急赶紧让事情解决，不然齐朝阳他们那边早晚从别人那儿听说他跟范根盛有来往。
到时候一来二去的多找他几趟，范根盛喜欢男人的事儿再一传，他都不敢想会是多丢人。
与其那样，不如盼着早点抓到人。
可别来找他了。
他说：“他跟我们这些人都是公事公办的，没什么私交，不过……”
他突然想到一出儿，说：“有一回，有一回他来市里办事儿，请我们那边几个人吃午饭，带了一个男的，看样子是他的手下，个子不高，一副小白脸的样子，好像叫什么虎啊豹啊的，当时俩人关系挺好。”
说到这里，他一拍大腿，“是啊，当时他们就挺亲近的，我咋没想到这瘪犊子喜欢男人呢，当时他说那是他干弟弟，我们就以为他是自己没孩子，给自己找个养老的，我真是没想到不是这么回事儿啊，他们肯定有一腿。”
齐朝阳：“人我们已经拘留了，他们确实……”
袁浩玉：“我就说！！！”
这一想，懂了，肯定是这个家伙交代的和范根盛的事儿，你说，你说说，范根盛你多废物，你都死了，你那相好的不说谁能知道啊。这你都死了他还要说出来，都是你笼络不住人。
这个蠢货！
“那你还知道他有什么其他关系好的吗？”
袁浩玉认真思考起来……
“范根盛那边我还真是没想到其他的……不过，说起来，有一次我见过范根盛的老婆跟一个年轻小伙子一起买东西，两个人举止亲昵。”
齐朝阳：“年轻小伙子？”
他问：“那是范根盛的小舅子吗？”
“应该不是，那种亲昵，当时马菲菲还做了伪装，半挡着脸，要真是姐弟没必要这样……不可能是姐弟，再说那男的跟马菲菲长得也不像。”
杜鹃深深看了袁浩玉一眼，袁浩玉说跟范根盛不熟，但是却连范根盛的老婆长什么样子，叫什么都知道。甚至知道那不是范根盛的小舅子。
他们的关系，可没有说的那么不熟。
“不过我想说的不是这个男人，而是当时我看的很清楚，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有个老太太一直死死的盯着他们，那表情相当恐怖。”
“老太太？”
“对，是个老太太。”
袁浩玉：“说实话，我这个工作，你们也知道，我是见过不少人带着恨意的眼神儿的，但是当时那个老太太真是把我吓到了。那表情，就像是地狱里来的恶鬼。不过这事儿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就瞅了一眼就离开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
袁浩玉：“具体时间我记不住了，几个月前吧，那会儿没过元旦。”
“老太太，你能描述一下这个人的长相和身材吗？”
齐朝阳其实没报太大希望，但是他们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线索的。
既然能被袁浩玉说眼神像“恶鬼”，恐怕就真的不是什么寻常的狠毒了。
袁浩玉：“个头跟我媳妇儿差不多，人比较纤瘦，应该比汪招娣还瘦一点。其他的就没什么了，当时她表情很狰狞，要说长相我还真是不太记得住了，只记得这人狰狞。”
齐朝阳：“李秀莲多高？”
杜鹃：“一六三一六四那样儿吧。”
袁浩玉：“嗯，差不多。”
突然间，杜鹃就想到了，猛地看向齐朝阳：“假护士！”
齐朝阳瞬间了然。
两个人都怀疑起来。
这个身高体重，分明跟那天第二次过去的假护士差不多。
第一个护士是真的，第二个已经确定是假的，并没有找到那个人。也正是因为是个女同志。所以大家最开始是怀疑马四儿勒索坑害过的人。
但是，护士戴着护士帽，也戴着口罩，其实看不出年纪啊！
虽然他们没有什么证据来佐证，但是身材相似也是一个点了。
“既然你不记得那个老太太的长相，那个小伙子呢？”杜鹃看向了袁浩玉。
袁浩玉抿抿嘴，说：“那男人差不多一七五一七六那样儿，我没凑近看，也拿不准实际的。不过差不太多就是了。我远远地瞅着应该是比我矮一点。这人不是那种偏瘦的类型，看着是匀称的，中等身材，不说魁梧，但是也不是那种柴鸡一样的，乍一瞅还是可以的。他头发梳的铮亮，五官还可以，算不得什么英俊，但是端正的长相，是能看的。哦对，当时穿了一身土蓝色的羊毛大衣，呵，那衣服还是范根盛的。”
杜鹃：“这你都知道？”
“范根盛刚入冬那会儿来市里开会，穿的就是这个，说是托人在省城新买的。还跟不少人显摆了一圈。你说可不可笑，他才显摆过没多久，就被他家娘们穿在奸夫身上了。他这种蠢货，连自己媳妇儿都管不住，活该让人害了。”
袁浩玉分外鄙夷这样看不住女人的男人，当然，还有一个人原因是……他倒是怎么也不会多说的。
反正，马菲菲都死了。
他说：“我对他那件衣服还是有些印象的。”
齐朝阳：“谢谢你。”
袁浩玉：“不管范根盛是什么玩意儿，我们都是同一个系统，到底也是相识一场，我也是希望能够找到凶手。”
齐朝阳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他说：“那你这边就知道这些了？还有其他的吗？”
袁浩玉摇头：“没有了，我跟他又不熟悉，知道这些已经不错了。我这边有些对接的活儿是跟下面这些人接触，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都不可能跟他有来往。能说出这些就不错了。”
齐朝阳：“那行，我们就不继续打扰你了。”
几个人纷纷起身，袁浩玉：“那我也不留你们，我送你们。你们这是还要回乡里？”
“对，那边还在继续调查，死了三个人，有一个还是炸死的，这总归不是小事儿。”
这种爆炸的案子，还是急切的。
袁浩玉：“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们这行倒是成了高危工作，我们也是为难。”
齐朝阳：“我虽然很看不上这次的受害者马四儿，但是他有一句话倒是说的对，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有时候给别人六点余地，对自己也未尝不是一个坏事儿。”
袁浩玉：“那倒是。”
几个人一起出门，袁浩玉看着他们下楼的身影，随即很快的板着脸关门。
汪招娣担心的看向了袁浩玉。
李秀莲：“当家的，什么事儿啊？杜鹃他们来干什么啊？你刚才突然出声，吓死我了。没事儿吧？”
袁浩玉：“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儿。你们不用担心，是下面乡里死了人。那人正好是我们系统的，我认识，就震惊了点。”
“死人？又死人？这两年死人可真多。”
李秀莲嘀咕。
袁浩玉：“哪年死的人不多？这是恰好你知道了，不知道的话，就觉得不多了。行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总之跟我们没关系，你也好好休息。”
他看向汪招娣，汪招娣赶紧上前扶住李秀莲：“秀莲姐，你现在身子重，快坐下。”
李秀莲：“嗯。”
她又念叨：“你说哈，杜鹃一个姑娘家，好好找个人嫁了多好，你看这风尘仆仆的。也不知道图什么，女人家的，干得好能怎么样，还能升的多高？瞎要强干什么，调个清闲的岗位，x做点文职，嫁给好男人，这多好啊。我可真是看不懂。”
汪招娣很是认可的点头。
倒是袁浩玉不耐烦：“行了行了，你说她干什么，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他拿起外套：“我去一趟我们主任家。”
“啊，这么晚了？”
“没事儿，我得跟主任说一声。”
袁浩玉很快的出门，听到屋里两个女人还在讨论杜鹃，十分的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就算是风尘仆仆很狼狈，杜鹃也比李秀莲她们更耀眼。虽然他更喜欢女人回家相夫教子，老老实实的操持家务一切都听男人的。但是却不能否认，杜鹃这样的人真的很吸引人。
人再狼狈，也是带着光的。
一腔热血赤忱勇敢。
她这样的人，格外的引人注意。
李秀莲和汪招娣这样靠着依附别人活的人，哪里会懂。
袁浩玉鄙夷的笑了笑，随即很快的穿过小区，往外走去。
而这时杜鹃他们倒是并没有直接回乡里，而是去了市局，看一看江维中这边有没有新的进展。
路上，李清木说：“杜鹃你是故意说范根盛喜欢男人吧？”
杜鹃：“那不然呢？你以为我真的会说漏嘴？这话齐队说了，袁浩玉保不齐还要转两个圈想一下，我说了才是正常的。”
李清木嘀咕：“你们配合也太默契了，我还没反应过来。”
杜鹃得意的扬了扬下巴，说：“那可不，我可是跟齐朝阳配合好多次了。大事儿都遇见过，更不要说这样的小事儿，他一给我眼色，我就知道他的意思了。”
齐朝阳笑了出来。
他说：“还得是我们心意相通。”
杜鹃：“去去去。”
好好的说工作，你怎么突然就黏糊起来了呀。
李清木也啧了一声。
不过很快的，几个人就说起新线索。
“你们怎么敢袁浩玉的话？”
杜鹃想了下，说：“他肯定隐瞒了不少事儿，像是他们一定收了范根盛的东西，不承认而已。还有他跟范根盛不会是泛泛之交，一定是有牵扯的。还有就是，他跟马菲菲一定也不仅仅见过这么简单，他隔着马路都能一眼认出马菲菲，马菲菲做了遮挡，他都认得出，这可不是认识这么简单。他甚至知道马菲菲的弟弟长什么样子，别看他说他是判断的，但是我倾向于他见过。还有别的地方……不过虽然他隐瞒了很多，但是我还是觉得，他在马菲菲那件事儿上是没有撒谎的。我觉得他迫切希望我们抓到凶手。”
齐朝阳歪头看着杜鹃，说：“你这么想？”
杜鹃点头：“我觉得他是迫切的希望我们抓到的。他其实也怕是被抄家的人报复，当然，也因为范根盛喜欢男人，虽然现在没传出去，但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是会传出去的。我们如果总是因为这事儿来找他，他也丢人。为了自己，他肯定也是希望凶手早点找到。”
齐朝阳点头，认可杜鹃的话：“我也是这么想的。”
“既然袁浩玉的话不是撒谎，那么我们就多了线索了，马菲菲有情人。”李清木开口。
杜鹃：“还有那个跟踪马菲菲和她情人的老太太，袁浩玉用了狰狞、恶鬼这样的字眼儿，我觉得也值得我们重点重视。你们可别忘了，去医院那个假护士，也是这样的体貌特征。”
李清木：“难道，杀人的是马菲菲的情人？”
他们怀疑范根盛的仇人，也怀疑马四儿的仇人，但是可能都不是。
也许，是马菲菲的？
第239章 杜鹃查案进行时5
杜鹃他们进城排查袁浩玉, 没想到还真是有点进展。
不过她也一直琢磨，就是琢磨系统当时的解析，那句话太明确了, 因为他们公安开始介入调查马四儿的事儿了, 所以才导致那个凶手提前动手。
这也就是说，凶手有不希望公安接触马四儿马菲菲，乃至范根盛的需求。
“想什么呢？”
齐朝阳问了起来, 天黑了, 他开车不快。
几个人刚从市局出来，江维中那边有给出了一些线索，对破案也是有帮助的。
杜鹃：“我想案子呢。”
齐朝阳：“我也在想, 你说，按照袁浩玉的话，那个跟踪他们的老太太看到马菲菲和那个男人在一起那么生气，这是因为什么？”
杜鹃：“马菲菲是有夫之妇啊, 哎对，对啊。如果是一般陌生人，乍一看两个人走在一起不至于这么神奇。那个老太太知道马菲菲是有夫之妇, 是结过婚的，才生气。马菲菲遮挡了自己，她仍是认出来了，可见也是有些熟悉的。”
马菲菲竟然结婚了, 跟其他男人出去肯定会藏着掖着的，可就算是这样，袁浩玉认出来了，这个人也认出来了。
杜鹃觉得自己思路更清晰了一些：“那个老太太肯定是那个男人的亲人，不是至亲不会这么生气。她气马菲菲结婚了还勾引自家的孩子。也许是儿子也许是孙子也许是外孙, 总之肯定是至亲。马菲菲做了伪装但是没有瞒住，可见他们平日里接触过不少。马菲菲身边的人。”
她立刻说：“我们可以排查马菲菲身边的人了。”
说完了，她又想起来一茬儿不对劲儿的，赶紧说：“还有衣服，我们都知道，范根盛跟马菲菲不是真夫妻，他背地里甚至会经常对马菲菲动手，对她可没有多好。如果不是范根盛同意，马菲菲怎么可能会拿走范根盛刚买的，一直显摆的衣服送人？她是疯了吗？总之衣服这事儿，一定不是马菲菲自己拿的，就算是她拿，也有正当理由的。”
李清木：“那总不能是范根盛自己给的吧？”
杜鹃一愣，齐朝阳猛地一踩刹车。
李清木：“哎我去~”
他赶紧扶住车子，说：“咋了咋了？”
齐朝阳和杜鹃面面相觑，异口同声：“也许就是范根盛自己给的。”
“啊？”
李清木：“啥，啥玩意儿？你们什么意思？我怎么没懂？”
杜鹃头脑风暴：“如果那个男人真的是跟马菲菲在一起，跟踪他们的老太太会恨到那个地步吗？虽然马菲菲是有夫之妇，但是她年轻也漂亮，就算真有什么，作为亲人生气肯定是生气的，但是至于狰狞到像是地狱来的恶鬼吗？袁浩玉这样见多识广的人都这么形容，可见这人当时的表情一定极其难看了。会不会……“
齐朝阳接话：“那个男人不是马菲菲的什么人，而是范根盛的，马菲菲只是再给他们做掩护。”
杜鹃：“对！”
她眼睛一亮：“我就是这个意思，她给范根盛打掩护，所以范根盛身边的豹哥怀疑范根盛在外头还有别人，也没发现什么马脚。因为范根盛有马菲菲做掩护啊。那个老太太一定是知道的，她一定是知道马菲菲是给范根盛做掩护，才恨到了骨头里。”
“你们分析的很有道理，对，这样想就更合理了。那我们先从哪里查起，还查马菲菲身边的人吗？”
齐朝阳：“查衣服！”
杜鹃：“查衣服。”
两个人异口同声。
杜鹃随即笑了出来：“对，我们要查，那件衣服到底是穿在谁的身上，然后顺藤摸瓜。当然，马菲菲身边的人也要查。如果这些想说能汇总到一个人身上，那就很明显了。”
几个人更加来劲，车子一路很快的抵达了乡里，派出所灯火通明。
有些人扛不住了，这才趴在桌上眯一会儿。
眼瞅着杜鹃他们回来，还醒着的倒是很快的凑过来，大家简单交流一下各自的进展。
齐朝阳和杜鹃他们这边进展不小。
其他人也有。
“我这边找到了符的来源，已经确认是先头儿怀疑过那个王半仙儿画的，他说找他画符的是一个老太太，时间比较长了，所以他记不住长相了，只接的是一个老太太，体貌特征都是比较寻常的，但是他大概描述了一下，我觉得，这个身材有点像是医院那个假的护士。”
“全市能弄出炸药的地方我们都排查了一遍，只有城郊煤场那边有，他们那边仔细核查过了，说是丢了一些。我们还有进一步调查。”
听到这个煤场，杜鹃的眼神闪了闪。
在她的系统解析里，如果田苗苗出事儿，被调回城正是被安排去了这里工作。怪不得，怪不得当时公安怀疑了田苗苗，因为炸死范根盛的炸药是田苗苗工作地方流出来的。
这就串上了。
等等，田苗苗为什么会被安排去哪里工作？
这个事儿，是偶然还是有人算计的？
会不会是有人算计，故意想让田苗苗背锅的？
杜鹃皱着眉，思考这一切，只可惜，系统不会告诉她更多，除非她触发关键线索，不然系x统是不提醒的。现在虽然也有解析，但是解析并不会事无巨细，只会顺着事情走。
而这一次，田苗苗没有出事儿，所以这个事情就不存在了。
她不会从中得到任何线索了。
这一切，也都不会再有什么提示。
不过杜鹃很快又平复下来，如果要让田苗苗受伤害才能得到线索，那么她宁愿是现在这样，虽然查的困难了点，但是他们也是有线索的。
田苗苗好好的，江语嫣也好好的。
就连王咏梅还有李亮都没有像是解析的那么惨。
这样就很好。
杜鹃很快调整心情，继续听大家的线索。
“杜叔，你那边怎么样？”
杜国强：“他们交代了不少黑市儿的事儿，仇人啊关系不好的啊互相有生意往来的啊，能交代的，都交代了。但是看起来跟杀人案关系不大。但是有一点，我核实了他们的家庭情况，几乎每个人的近亲都没有做大夫或者护士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马菲菲，只有马菲菲在医院工作过，虽然不是一线工作人员，但是她工作了四年，据说该会的她都会。豹哥也说了，范根盛找马菲菲，一来是年轻漂亮带出去有面子；二来就是因为马菲菲在医院工作过，很会照顾人。我在想，如果亲近的人才能作案，那么凶手的这些手段，是不是跟马菲菲学的，如果是这样，就更得查清楚马菲菲的人际往来了。”
齐朝阳：“马菲菲是一定要查的，今天我们……”
相比于大家，齐朝阳杜鹃他们这边的线索倒是更明显。
杜国强：“我立刻再次提审查衣服。”
“好！”
齐朝阳：“杜鹃，你跟李清木也审讯，大家齐头并进。”
“好的。”
大家很快的忙碌起来。
杜鹃：嗯，铁打的，不用睡觉的。
杜鹃和李清木也很快的开始提审，他们从柳树屯村闹事儿到黑市儿，一共抓了二三十人。所以大家分开提审，倒是也快。
很快的，一个二流子就被带进了审讯室，二流子哭哭啼啼的：“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这咋一天审八遍儿，我能说的都说了啊！我真的不知道啥了啊！我昨天在村里让那些知青揍了一顿，我已经很惨了，天爷啊，我真没想干啥，我就是跟着去凑数儿的啊。”
要说没想干啥，杜鹃可不相信。
他们一伙儿那么多人，为啥是这几个人不是其他人，肯定还是这几个人相当于“主力”。不过这会儿一个个倒是都会推卸责任，都觉得自己委屈了。
杜鹃：“安静！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哪儿那么多话。”
她蹦着一张脸，说：“范根盛有一件土蓝色的羊毛大衣，你知道现在在谁那儿吗？就是省城捎回来那件。”
二流子愣了一下，想了想，说：“土蓝色的大衣？哦哦哦，那件啊，那件我知道，在文三儿哪儿啊。文三儿穿了一冬天了。”
这下子换杜鹃愣住了，就连李清木都愣住了。
在他们心里，文三儿一直都是这些人里比较配合的人。
文三儿？
文三儿？？？
再一想文三儿的身高体重外形，对得上！
这跟袁浩玉的描述对得上。
杜鹃认真起来：“这衣服是范根盛给他的吗？”
二流子：“好像是范老大给他小舅子了，马四儿跟文三儿关系好啊，这不就给文三儿穿了？马四儿这人哈，别看不是个东西，但是对文三儿不错的，有好处是真想着他。”
杜鹃确认着问：“你亲眼看见范根盛给他小舅子了，然后被转送文三儿的？”
二流子：“那没有，我倒腾黑市儿的买卖，也不是他家的老鼠，啥都能亲眼看见。我是听嫂子……就是马菲菲说的。”
杜鹃：“那这衣服，马四儿穿过吗？”
二流子：“那没有，马四儿一天都没穿，直接给文三儿了。”
杜鹃沉默一下，说：“你说马四儿对文三儿不错，这是怎么个说法？”
“就过年那会儿，范老大倒腾东西给我们分一分，文三儿直接拿走一个猪肘子，还拿走了猪头。我们可没这个待遇，就这，马四儿对她还不好？那总不能是范老大决定要给的吧？肯定是马四儿给他争取的啊。”
杜鹃认真：“那就是说，你也不知道是不是马四儿争取的，只是这么觉得。”
“呃，是啊，那不然呢？范老大都跟文三儿没咋说过话啊，还能多给他？文三儿就是跟在马家姐弟身后的狗腿子。嗤，我跟你说，我们可都看不上他，他是个什么玩意儿，干啥啥不行的，半点能耐也没有。就靠着溜须拍马，竟然还跟我们混在一起，有时候拿的比我们还多，这凭什么啊。难道我们嘴笨就是错了吗？我跟你讲，其实我们挺多人都看不上文三儿的，他就靠着溜须拍马上位，这一出事儿，好么，他又是第一个跳出来的。这种人，啊呸！半点义气也不讲，不仗义。”
杜鹃听着这人的抱怨，没有打断他。
眼瞅着这货吐槽够了，她问：“文三儿家只有一个奶奶了吧？”
“对，他爸妈死的早，他是跟着他奶一起长大的，不过这货也不是什么孝顺的，听说他还经常骂他奶呢，说是没钱生什么孩子，让他跟着吃苦。不过他奶倒是疼他，为了让他高兴，还去给马四儿收拾家呢，就马四儿家那个猪窝，都是文三儿他奶每半个月去收拾一次。马菲菲也经常使唤文三儿他奶，这要是搁了我家里人，我可舍不得自家人去给人做老妈子。但是文三儿可不管那些个，文三儿他奶经常去范家给马菲菲和范老大洗衣服收拾家的，马菲菲还指使老太太给自个儿按摩，我们都撞见好几次了，不过干这些个都是白干。你瞅瞅，这叫什么事儿啊。反正就这，文三儿也没说他奶多好。”
杜鹃：“你是说，文三儿他奶是能进出马四儿家和范根盛他们家的。”
“那肯定能啊，经常去的，两家的活儿都是老太太干的，你看这老太太岁数不小，但是挺精神的，干活儿也有劲儿。话不多，但是马菲菲指使她干这个干那个，她都没二话。”
说到这里，二流子也反应过来了，结巴：“你你你……你们为啥一直问文三儿家的事儿啊，文三儿他奶，你们不会怀疑文三儿他奶吧？不会吧？文三儿他奶今年都六十来岁了啊！她一个老太太咋能啊！不能不能，你们肯定是误会了。”
杜鹃：“文三儿他奶会按摩？”
二流子：“是是是、是马菲菲教她、教她的……她一个农村没文化的老妇女肯定不会，不过马菲菲原来在医院干过，她还给范老大按摩呢。她伺候范老大，自然也希望别人伺候她，就找了、就找了文三儿他奶……呃、呃呃，你们，你们真的怀疑她啊。这这……这为啥啊！马家姐弟对文三儿不错了啊！老太太不是也不求别的，就求他们对文三儿好吗？这不是都做到了？她干啥杀人啊？”
“行了，你回去吧。”
“不是，哎不是，这个事儿是不是真的啊……你们是不是真的怀疑她啊？”
杜鹃：“你回去吧，我们就是仔细调查一下，你回去也不要乱说。”
这话叮嘱的其实没什么用，一想这小子就知道他回去肯定会说的。不过其他人估计也是一样没把门儿的。
杜鹃很快的跟其他人碰头。
果然，大家都知道，那件衣服是在文三儿哪儿。
毕竟，那么好的衣服给了人，谁能高兴？最不高兴的就是豹哥，但是他到底碍于马四儿，还是没找文三儿的茬儿。
杜鹃：“我还真以为文三儿多积极主动，闹了半天，他隐藏倒是深，把我们注意力全都引到马四儿勒索过那些女人身上，他自己倒是无辜了。”
她嘲弄的说。
齐朝阳倒是蹙眉，说：“不是文三儿。马四儿他们出事儿的时候，文三儿被抓了。而且当时马四儿和文三儿一起惹的事儿，事情发生的很突然。不是能预料的，就算是他有心，也没有时间反应。”
杀人不会是文三儿干的，这个不是他的意思不仅是说不是他动手，也是说他根本没参与杀人。
杜鹃挑眉：“你为什么会怎么想。”
齐朝阳：“因为事情不能预见，当时全是突然发生的事儿，他还裹挟在一开始的事情里，所以我觉得他不知道。”
“有道理。”
“不管是不是他，该审问总是要审问的。杜鹃，你跟我一起审讯文三儿。杜叔，你跟老李一起查一下文三儿他们家吧。他那个奶奶，我觉得该是好好查一查了。”
查案子就是这样，没有线索的时候，仿佛千头万绪，错综复杂，无数对的错的消息都x裹挟在其中影响他们的判断。但是真的找到对的线索，那抻着这个先头儿往前走，那就走的也快了。
齐朝阳和杜鹃很快的见到了文三儿，文三儿被单独关了起来。
这会儿他十分的诧异，也是很无奈：“大晚上的，你们咋还没完了？能交代的，我真的都交代了。”
齐朝阳：“我倒是不这么觉得，最起码你没交代你跟范根盛还有马菲菲的关系。”
文三儿瞬间坐直了，震惊的看着他们。
齐朝阳：“说说这个吧。”
他其实也不敢肯定说文三儿一定就跟范根盛有什么，但是把范根盛和马菲菲都扯进来，就更稳妥一些了。但是现在看文三儿的表情，那就不用多说了，还是露出不少的。
杜鹃：“范根盛喜欢男人的，你们勾搭在一起了。怪不得豹哥有怀疑却找不到人，呵呵，马菲菲给你们打的掩护吧？”
这下子文三儿更震惊了，他结巴：“你你你、你们、你们怎么会知道的？你们怎么知道了？”
齐朝阳：“你说了马四儿这么多事儿，倒是不说你自己的啊。”
“我跟他们的事儿没关系，我可跟他们的事儿没关系啊。我承认，我承认我们是有一腿。但是他们都是我的米饭班主，我靠他们活，我干啥要害他们？不是我干的！他们，他们都死了，我还把这事儿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文三儿越说越小声。
齐朝阳：“你怎么跟他们搅合在一起的？”
文三儿：“这事儿跟他们被杀真的没关系，我真的没害他们啊，你们也不能因为我隐藏消息就冤枉我啊。真的，真的不是我干的。我一早就被抓了啊。再说，我跟马菲菲生孩子，到时候就能接受范根盛所有的家产，我怎么会害他们。我不可能的啊！”
齐朝阳：“……”
杜鹃眼珠子像是铜铃一样大，这里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一个本地派出所的，正是老王。
老王整个人都要升天了。
整个人都呆呆的。
他也干了二十年公安了，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儿，这一家子，怎么他妈的就这么乱呢。
他咳嗽一声，说：“豹哥说，范根盛提出让他跟马菲菲睡觉，生个孩子做他儿子。你又这么说，倒是不知道不知道你们谁说的是真的了。”
“我们都没撒谎啊，谁怀上算谁的呗？不过我觉得肯定是我，毕竟我年轻，豹哥都多大了。保养的只好也三十大几了。这么些年都不晓得好不好用了。我可是年轻。不过就算是怀上我的，老范和马菲菲也得栽到豹哥身上。你是知道的，豹哥还管着黑市儿不少事儿呢，老范忽悠他也得把他忽悠住了啊。他们轻易不能闹掰的。”
齐朝阳：“你倒是挺看得开。”
“我有啥看不开的？难道你们还以为我憎恨他们吗？这是不可能的，反正又不用我生又不用我养，将来岁数大了我告诉孩子实情，孩子一样得给我养老，我担心啥啊。所以你们别盯着我啊，我真的不可能害他们的。你们我晓得我以前过什么日子吗？三天饿九顿，你们知道我跟老范夫妻之后什么日子吗？顿顿有肉。”
杜鹃：“据我所知，你奶奶很疼你，三天饿九顿，那不可能吧？”
“是，是没三天饿九顿，但是吃窝窝头叫吃饭吗？那玩意儿狗都不吃，她个老不死的，她要是真的疼我，就该给我物色一个没儿子的有钱人家，把我送过去做养子。而不是让我跟着她吃糠咽菜。我自己找到出路了，谁也别想拦着。”
杜鹃：“……”
她点点桌面，问：“你奶知道你跟范根盛的事儿吗？”
文三儿视线闪了一下，说：“谁知道她知不知道，怎么的？你们还怀疑老太太啊？不是吧，你们疯了吗？她那么大岁数了能干什么？你们可别找不到凶手找个老太太过来顶事儿，你们这样做的话可太缺德了，要天打雷劈的。”
杜鹃：“她如果做了就会受法律的制裁，如果没做也没人会冤枉她。你倒是不用在这里说什么诬陷不诬陷的。到底是不是跟她有关系，我们会调查的。”
“她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老太太，再说她有病啊，要杀人，人家又没有怎么着她。不可能，真的不可能，你们要是调查就该去调查被马四儿勒索过的那些个女人，而不是咬着跟老范没关系的我奶。你们这样未免有点太……”
“我听说你奶奶跟马菲菲学了按摩。”
“按摩不能杀人啊！难道你要说按摩能杀人？”
虽然文三儿口口声声说他奶不好，但是这会儿倒是语气里带着几分维护了。
杜鹃：“按摩不能杀人，但是谁又知道她有没有跟马菲菲学其他的。马菲菲在医院工作过。”
“一个老太太，你们也真是敢想……”文三儿皮笑肉不笑，不过很快的又说：“不过就算是她干的，跟我也没有关系。我们两个人感情可不好的。她如果真是发癫做了什么，也不关我的事儿。那会儿我都被抓了。我可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她存着什么心。”
他虽然对老太太有些感情，但是还真不多。
这不，也不过维护几句就不管了。
“你怎么跟老范搞在一起的？”
“情投意合，不行吗？”
文三儿这个时候也不演了，露出本来面目：“我想过好日子，他能给我好日子，我们一个图年轻的身体，一个图优越的生活，这多情投意合，太合适了。”
“哎不是，你是个男的啊……”
“男的怎么了？那古时候的书童不是也干这个的吗？解放前还有些唱戏的也干这个啊。咋的？都是凭本事吃饭，我差哪儿了？反正是我睡他，也不是他睡我。”
杜鹃的脸瞬间爆红，这叫什么事儿啊。
齐朝阳低声：“要不你出去？”
杜鹃咬咬唇：“没事儿，都是工作，没关系的。”
齐朝阳拍了拍杜鹃的手，杜鹃深吸一口气。
杜鹃：“你奶就乐意你干这个？”
文三儿丝毫不露，说：“我哪儿知道她乐不乐意？我估计她不知道吧？”
杜鹃垂垂眼，突然就笑了，说：“外人都说你跟你奶关系不好，但是我觉得吧，你们也不是一点感情也没有。喏，这该维护还是维护了。”
文三儿：“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杜鹃挑眉。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杜鹃很快的起身出去，就见杜国强回来了，他低声：“叫齐朝阳出来，有大事儿。”
齐朝阳很快的出来：“怎么了？”
杜国强：“新进展，我们刚才盯梢儿文三儿他奶奶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老头儿去找她。老李认出了这个老头儿，那个老头儿就是煤场的，老李他们去煤场调查的时候，见过这个老头儿装煤。他在这段时间也夜间值班过。这炸药的线索就连上了，老李怕有后续的问题，倾向于抓人，征求你的意见。”
齐朝阳和杜鹃都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连上关系了，但是这个时候齐朝阳可不敢大意了。毕竟，谁知道他们偷的炸药有没有用完，肯定还是现将人控制住最好。
“必须抓人。”
杜国强：“行！”
杜鹃立刻：“我过去。”
齐朝阳摇头，不赞同的说：“你别去了，你留下继续审讯，我亲自去抓人。这太太有这样的关系，我们可说不好他家的情况，难保家里还有没有炸药，还是我过去更稳妥，不能露馅儿。”
杜鹃却不赞同，她说：“既然如此我更得去，我跟你两个人一起过去，互相配合让他们出门抓人，这样更稳。我可以的，我们之前还不是一起配合默契，这一次也可以的。”
齐朝阳只是短暂的犹豫，但是仍是点头：“好，那走。”
杜国强：“我跟你们一起……”
“杜叔你就别过去了，你再审问一下文三儿，这个文三儿就跟挤牙膏一样，抓到一点挤一点，并不肯好好交代，你来审讯。你擅长这个。”
杜国强沉默了一下，随即点头：“行。”
不过他也很快说：“你带着杜鹃出去，要保证她的安全。”
他的眼神很锐利。
齐朝阳慎重：“我知道。”
杜鹃在一旁没说话，但是出去之后倒是郑重的说：“我自己可以照顾我自己，我不想让我爸担心所以没有反驳，但是查案子，我跟你是一样，我不需要你格外的保护，你也不用因为要保护我耽误正事儿。”
齐朝阳突然就伸手，他揽过杜鹃的肩膀，靠近了一下，说：“胡说什么，你是我女朋友，何必分的这么清楚，走吧！”
“你……”
“正事儿要紧。”
“好。”
齐朝阳和杜鹃很快的赶赴现场，同x时过来的还有几个人。老李他们都在附近蹲点。
“进去多久了？”
“不到一个点儿，抓人？”
齐朝阳：“抓。”
他果断脱了外衣，说：“杜鹃把外衣脱了，跟我过去敲门。我们假装小夫妻走错门闹事儿。”
外面是警服，脱了就只有毛衣，虽说裤子没变，但是这不像衣服那么明显了。
他又抄了抄自己的头发，整理了起来。
杜鹃不赞同：“我自己过去，大晚上的走错门闹事儿，一听就不对，她肯定会防备的。还是我自己过去，假装捉奸，这样更好。再说，我怕她昨天在现场围观认得你。我打扮一下比你这样更好。我过去闹腾，你躲在阴暗的位置策应我。”
杜鹃也很麻溜儿，她掏出手帕，扫了一圈，看向了现场的另外一个女公安，她看着她刘海儿上的细卡子，说：“借我一下呗？”
“啊？哦，给。”
他们所里人手不够用，内勤都跟着忙活，这还是她第一次出外勤。
她赶紧将头上的两个卡子都递给杜鹃，杜鹃直接用卡子将手绢别在了发尾，她是短发，根本梳不起来，但是这样又将刘海儿往一侧分了分，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温婉的样子了。
总之乍一看，肯定不会将她跟英姿飒爽的女公安联系在一起。
但是仔细看脸，还是能看出来，但是昨天晚上救火也是黑乎乎的，不算很清楚，还是可以伪装的。
这是杜鹃做的伪装，她就怕这个文大妈昨天去烧起来的现场，那么很容易认出她。虽然现在已经是晚上，但是也不好说的。杜鹃：“齐队，听我的吧，我觉得我这个方案更好。”
齐朝阳不是优柔寡断的人，说：“那我跟老李几个人都在两侧。”
杜鹃认真点头。
她转身就要走，齐朝阳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认真叮嘱：“小心一点，你最重要。”
杜鹃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也抱了一下齐朝阳，说：“我知道的。”
文三儿他们家住在一处民房，杜鹃他们很快的就过去，一个个在该有的位置埋伏好，杜鹃这才敲门，咣咣咣的砸门：“开门，你给我开门，你个老不死的，你要不要脸，那么大岁数的人了还勾搭小伙子，你要脸吗？你开门，你给我开门！”
咣咣咣！
杜鹃用力的踹门：“给我出来，敢做不敢当吗？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家，开门！”
杜鹃大嗓门嚎叫，嗷嗷的：“不要脸，你们这对狗男女，你们给我开门，开门啊！”
她这一喊，屋里的两个人倒是都迷糊了。
很快的，有人出来。
“姑娘啊，你找谁，你是不是认错人……”
“你放屁。我没认错人，我跟踪过来的，你还跟我假装，好啊，你这么老他也能看得上，真是天老爷啊，你这么老的人他怎么也看得上，呜呜呜……大家来评评理。哪有这样事儿啊？”
“你这贱丫头胡说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说什么，你少来诬陷我们家。”
“我诬陷？你有本事让家里的人出来啊，你叫他出来啊。这个该死的，这么老也吃的下，饥不择食。不要脸，你看看你都老的要进棺材板了……”
“你这姑娘怎么说话呢，你找事儿是吧？怎么的看我是一个老太太就欺负人啊？”
“我就欺负你怎么了！我还打你呢，你个老不正经的！”
杜鹃撸袖子就要推搡起来，文大妈被推的踉跄好几步。
“你干什么！你这个疯女人！”
这下子屋里的老头儿也扛不住了，一下子冲出来：“你干什么？阿秀，你要不要紧？你这个死丫头你太欺负人了，说你找错人还不承认，看我不打死你……”
杜鹃赶紧往后撤，只是这会儿老爷子也气个够呛，猛地追上来。
一看两个人都在院子里，距离屋子也有点距离了。齐朝阳一挥手，大家很快的冲出来，一下子就将人按住。文大妈一愣，转身就要往回跑，杜鹃一个健步上前，将人反手扣住。
“你放开我，你快放开我，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干什么。”
齐朝阳：“带走。”
他倒是认真：“老李，你带他们回去审问。让杜国强帮忙。我和杜鹃带几个人在这拜年搜查一下。”
“好。”
之所以留下杜鹃也是因为杜鹃很会搜查。
杜鹃：“她刚才被抓转头儿就想往回跑，肯定是有问题，我估计屋里还有炸药。”
齐朝阳点头，他说：“走，进去看看。”
老李：“你们小心点。”
“晓得，放心吧。”
齐朝阳很快的带人进门，这一进来就看到柜子锁头上还挂着钥匙，像是开了一半儿的样子，齐朝阳上前直接打开，这一打开，齐朝阳舒了一口气：“炸药。”
找到炸药，他真的安心不少。
不过同时也证明了，这个老太太的炸药真的没用完还有藏私。
不仅如此，找到炸药也证明了，这个老太太跟范根盛的死有直接关系。这更证明他们抓人没抓错。
其他人看到炸药，也是都松了一口气，带着几分欣喜，这案子终于冒头儿了。
杜鹃很快的继续翻找，突然间，她停下到处敲的手，移开了墙上的画像，说：“这人倒是精明，这后面藏着东西。”
她抠开缝隙，掏出一块转头，果然见里面是空地，卷的严严实实的，藏着一个本子。
杜鹃猛然想到了马四儿的本子。
她立刻将本子掏了出来，果不其然，这正是马四儿的，封面上都写着马四儿的名字。
杜鹃又往这个小洞口看过去，见到里面还有个手帕，手帕是包着的，杜鹃小心翼翼的也掏出来，解开一看，杜鹃：“齐队！”
齐朝阳一抬头，就看到手帕里藏着的是一个针管，还有一个瓶子。
蛇毒！
杜鹃这个时候也翻看了笔记本：“这是马四儿的，没错。这个贱男人，就这么容易的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上面果然记着他勒索的名单，甚至还有每个人每个月要钱的金额。
更让杜鹃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本子的一些人名后面还写着字，只是这字毕竟笔迹不同，就连笔的颜色也不同，上面写着：软弱，可继续加钱。
以及有的后面写着：性子执拗，少少少。
杜鹃：“……”
这个字体写的歪歪扭扭，杜鹃一下子就想到，这是这个文三儿的奶奶写的。
她愣是气笑了，敢情儿这人拿了笔记本，还想继续勒索。
真是猪狗不如。
都是女人，真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她倒好，拿了笔记本，竟然还想继续勒索。
“怎么了？”
杜鹃：“真是龌蹉，看吧。”
齐朝阳冷笑：“她还想算计别人，这下子，我们已经证据确凿。我看她是没有机会再勒索了。”
杜鹃点头。
你还别说，文三儿跟着范根盛真是不亏，这实际一搜查，他家东西且不少呢。好几个公安都感叹，这小混混日子过得可比他们过得更好。
齐朝阳幽幽：“人家能豁出去跟老头儿睡觉的。”
果然，这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安静了。
好吧，这个钱，他们真是挣不起。
“下雨了。”
“走吧，这边也查的差不多了。”
他们仔仔细细的搜查完，虽然可以预料今晚又没得睡，大家还是很高兴的，案子终于破了。
虽然还没审讯，大家都知道稳了。
“走吧，回去。”
杜鹃看着雨天，嗯了一声。
外面的雨还挺大的，大家也没耽搁，冒雨往回赶，别看他们有车，但是车子太显眼，他们都是走过来的。这会儿也是往回小跑。齐朝阳突然一个踉跄，手里的东西飞了出去。
“唉我去~”
他自己还踉跄踩了一脚，杜鹃看他碾了一下，挑挑眉。
那是那本记录了被勒索对象的笔记本。
杜鹃抬眼看向了齐朝阳，明白了几分……
第240章 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齐队你没事儿吧？”
“要不要紧？”
齐朝阳：“我没事儿, 笔记本掉了，快捡起来。”
他翻看了一下，说：“好在, 前面不重要, 后面黑市儿的一些账目还在，快走快走。”
他捏着手电筒扫了一眼，很快的回去。
杜鹃多余的话, 一个字儿都没说, 但是却无声的笑了下。
她也很清楚齐朝阳为什么这么做，齐朝阳真的是一个很正直的好人。大家很快的冒雨赶回去，几乎没有休息就开始审讯。因为他们突袭的比较及时, 所以物证很齐全。
文大妈坐在审讯室，脸色难看。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才两天，她就落网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怀疑, 正是没有担心过自己会被怀疑，所以她才敢把东西放在家里，没有及时处理。如今竟然成了钉死她的罪证。
她只恨自己太贪心x。
原本还想着, 这东西许是以后还用得上，还能解决其他人，所以不舍得丢，毕竟丢了再想弄就很难了。但是却不曾想, 竟成了证据。
她心里十分愤恨，黑着一张脸坐在审讯室一言不发。
齐朝阳他们收拾好了过来，问：“怎么样？”
老李：“什么也不肯交代，说什么都不言语，不反驳不承认。”
一旁的杜鹃冷笑一声：“她不会是觉得自己不说就无辜了吧？”
虽然范根盛他们三个人死有余辜, 但是杜鹃对这个文大妈也生不出什么好感。她跟当初的老包可不一样，人家是真的嫉恶如仇替天行道，但是这个文大妈可不是。就冲这个人在笔记本上的做的补充记录，她就晓得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说：“走，我进去会会她。”
齐朝阳跟杜鹃也很快的进入审讯室，文大妈仍是一言不发。
杜鹃：“崔秀姬。”
文大妈叫崔秀姬，因为街坊邻居习惯了叫文大妈，所以倒是没什么人知道她的本名了。叫的也很少。杜鹃他们调出了户籍，自然就知道了。
她看着户籍，崔秀姬，六十一岁，朝鲜族人。
准确说，崔秀姬是泡菜国人，抗战时期逃亡到这边的，然后就留在这边生活，在这边也生活了几十年了。她年轻那会儿老伴儿就走了，她一个人带着儿子长大，等儿子大了娶妻生子，谁曾想儿子和儿媳又没了，她又开始带孙子。
杜鹃：“你说一下吧，为什么要杀害范根盛及马家姐弟。”
崔秀姬连个眼神儿都没给杜鹃。
杜鹃也没在意，继续说：“文三儿跟范根盛是情人关系，范根盛可是你孙媳妇儿，你也下得去手……”
“你放屁！”
崔秀姬瞬间吼了出来，气的眼珠子都要凸出来，看着杜鹃十分的愤恨：“你个小贱人，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弄死你。”
杜鹃依旧平静，说：“我们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范根盛跟文三儿有不正当的男男关系，你再不想承认，这也是事实不是吗？不然你为什么要杀人？”
“不是，他们不是，他们不是这种关系，我孙子好好的，他怎么可能喜欢男人，你这小贱人凭什么胡说，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啊啊啊！”
她用力挣扎，如果不是被铐在椅子上，她恨不能上前撕碎杜鹃。
杜鹃分外的冷静，就算是这个时候了，崔秀姬十分歇斯底里，她仍是平静，主打的就是一个情绪稳定。但是她倒是很会气人了。继续说：“你孙子自己都承认了，并且承认他跟范根盛是情投意合，你否认一万字也没有用。你是因为不能接受这种脱离世俗的爱，所以才害人的吧？那我不懂，你杀范根盛世因为他是文三儿的情人，你杀马四儿姐弟又是为什么。据我们调查，马四儿对文三儿可挺好的……”
“挺好？挺好他妈个头，马四儿个混蛋，马四儿就是个混蛋。范根盛明明是看上马四儿的，马四儿和马菲菲两个贱人，他们不想自己出事儿，就把我孙子推出去了。他们死有余辜！马四儿凭什么让我孙子挡灾，凭什么！”
崔秀姬吼了出来。
“我家三代单传，就这么一个孙子，就这么一个孙子啊。他们怎么能这么嚯嚯我们家？我死了之后怎么有脸面对我男人，怎么有脸面对我儿子？”
崔秀姬疯狂怒吼。
老李看了一眼杜鹃，觉得杜鹃真是有两下子，他们寻思这老太太年纪大了。所以好声好气的审问，没想到这老太太检举不搭理人。但是没想到杜鹃直接开场刺激，这老太太倒是不摆出一副死鱼脸了。
杜鹃：“你也别张口马四儿的问题，闭口马菲菲的问题。我们是见过文三儿的，他是自己乐意的，你也不能把所有责任都推在他们头上。”
杜鹃有心的，好好问这老太太扛着，那只能刺激她了。
崔秀姬冷笑，说：“我孙子年纪还小，他哪里懂那么多男女的事儿？单纯的孩子总是要被人坑骗，马菲菲那个贱人哄他说可以过好日子。他那么年轻哪里受得住这个诱惑？都是马菲菲，都是马菲菲个贱人忽悠他。那个马菲菲就不是个好的，死有余辜，她自己烂到骨子里了，就巴不得天底下的人都跟她一样。这几年，她可是给范根盛物色了好几个小伙子。哪个长久了？哪个也不长久。他们把年轻男人的身体掏空了就不要了。这个贱人，死有余辜，我是替天行道！”
杜鹃震惊，暗暗记下还有其他男同志的事儿。
马菲菲和范根盛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她看向了齐朝阳，这个审讯一直是杜鹃主导，齐朝阳并没有搭茬儿。
在他看来，崔秀姬这个老太太虽然自己也是女同志，但是她对女同志毫无同理心，甚至带着几分敌视。不然她也不会在马四儿勒索案那些受害者身上撒盐，不仅想要继续勒索，还在有的人名字后面标注了一些难听的字眼儿，“骚”“贱”什么的。
她不会写字，写着拼音呢。
齐朝阳大致扫了一眼，就晓得这个老太太多仇女。
那杜鹃审讯就最合适，她看不上女人，特别是看不上年轻的姑娘，那杜鹃坐在这里就是个刺激。她被激了一下反倒是更容易交代。想必杜鹃也是看出来这个老太太对同性的敌意，所以故意说话不客气，加重她的敌意刺激她。
齐朝阳一根手指点了一下杜鹃。
杜鹃会意，说：“你不是替天行道，你只是想要报仇而已，不用说的太冠冕堂皇。你要是真的想替天行道，早就可以举报他们了。说到底，你是想要好处的，只不过你孙子跟范根盛搅合在一起，你才恨他们毁了你们家几代单传，要杀人泄愤。”
“他们本来就是毁了我家的三代单传，本来就是，我杀他们有什么错！”
老太太吼了出来。
大家也瞬间挺直了背，她承认了。
崔秀姬也晓得，他们只要搜查自己家，那就什么都能找到。她根本逃脱不过，不管交不交代，她的结果都注定了。崔秀姬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念过扫盲班，也在范根盛和马菲菲家里经常进出，倒是懂一些了。
既然已经瞒不住了，她索性也就肆意发泄自己的愤怒。
“你们这些人懂什么，你们一个个倒是过的好，你们懂个屁。你们知道我一个人带着孙子过的多艰难吗？为了养活孙子，我周旋在老头儿之间，我容易吗？我不恼火吗？我不恶心吗？我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让孙子过的好点？我们家可是三代单传。你懂这多重要吗？为了这个，我干多少活儿都没关系。马菲菲给点钱不多，我也乐意去他家干活儿。能赚一个是一个。但是没想到，没想到我竟然把孙子搭进去了。如果当初我没有去马菲菲家做帮佣就好了。如果我没去，我孙子就不会认识马四儿，就不会跟他们搅合在一起。都是他们带坏了我孙子，都是他们啊！我孙子那么单纯的人，他除了只是想要过点好日子，哪有什么坏心？他那么好那么单纯，都是被马四儿带坏了。马四儿根本不是个好东西，就是个龌蹉恶心的小人，死了下十八层地狱下油锅那么个玩意儿。他害了多少人？都是他，都是他给我孙子带坏了。”
崔秀姬边说边拍桌子，啪啪作响。
“他不是个好的啊。”
杜鹃记了下来，看来小混混的交代也不是全都对，也是有点小差错的。原来文三儿他奶不是因为文三儿才去马菲菲家干活儿拍马屁，而是因为她在那边干活儿，文三儿才认识了马四儿。
“你孙子文三儿跟马四儿他们混在一起的时候也十六七了。有些事儿也该懂了，可不是小孩儿。”
“你放屁，男的都懂事儿晚，我家文三儿就是太单纯，才被马四儿带坏了，本来他对我很孝顺的，他说将来有钱了给我买大房子的。结果跟马四儿混在一起之后连家都不回了。我为了多见他，还要去马四儿家干活儿。不过我不在意，干点活儿累不死。但是马菲菲，马菲菲那个贱人凭什么让我家文三儿的挡枪啊！我家文三儿跟着马四儿也三四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怎么能这么坑人。他们怎么可以。说的真好听，结果还不是让我孙子去伺候老头子？他们丧尽天良，丧心病狂！！！”
杜鹃：“所以你就决定杀了他们。”
她看着崔秀姬，崔秀姬古怪的笑了一声，说：“是，我要他们x死！”
她问：“换了你是我，你能绕过他们吗？他们对我孙子做出这样的事情，就该去死。他们夫妻不是人，让我家三儿伺候老头子，又让我家三儿伺候那个贱人。他们夫妻两个倒是会玩儿，可着我家文三儿一个人薅，这再能干的男人，也禁不住这样嚯嚯啊。这男人最是金贵，嚯嚯大了，以后可咋整？男人的那个多重要！他们不做人，他们就该死。”
“可是你早就知道他们的事情了，这也好几个月了，你才动手。为什么？”杜鹃琢磨了一下，突然说：“你为了钱。”
崔秀姬眼神闪烁了一下，说：“他们这样对我孙子，我想要拿点好处有什么错！我孙子耗费了那么多，身子都弱了，不该多拿点好处养一养吗？”
杜鹃看向了齐朝阳，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儿。
崔秀姬果然是之前就知道了，她一直隐忍不动，是为了想要摸他们的底细捞钱。
齐朝阳：“那我看你对你孙子也就那样儿，说的千万的重要。说到最后还是为了钱。”
“你胡说，你这个混蛋你胡说，我不是为了钱，我都一把年纪了，我要钱干什么的！说不定哪天死！我只是心疼我孙子，心疼他遭罪，我要是不给他筹谋点，他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你们根本不懂那事儿多耗费身子。这夫妻两个就是不要脸的，可着我孙子薅，要个没完啊。我家三儿还小，不懂这个事儿的严重性，我这个老太太能不懂？呵呵，你们觉得那个马菲菲是什么好东西？她就是个老鸨子，专门给他家那个范根盛拉皮条，还要背着豹哥。呵呵，这一切我可都看在眼里。不过马菲菲个贱人再讨好范根盛有什么用，范根盛还不是把她当做礼物送人？范根盛自己不行，跟女人做不来的。他娶媳妇儿可不当一回事儿。我在他家干活儿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他经常把马菲菲送出去拉关系，那个马菲菲也不知道丢人，还跟他说谁的活儿更好。”
崔秀姬鄙夷的说：“真是个不守妇道的贱人。”
“你是怎么对范根盛动手的？”
崔秀姬听到问这个，噗嗤一声笑出来，说：“我怎么动手？我根本不用动手，我就把炸药给他，告诉他那是我给受伤的马四儿做的补品，他就拿走了。他根本不会防备我的。说起来，他们之所以会死，都怪你们，都是你们的错。”
杜鹃挑眉。
“你可真会甩锅，怎么的？你该不会是想说，我们开始调查他们，你才决定下手吧？”
崔秀姬理直气壮：“是，本来我是要留他们一段时间的，我得弄清楚他们的好东西都藏在哪里，我得给我孙子留点家底儿。范根盛和马家都没孩子，自己留着钱干什么，给我们家文三儿不好吗？到时候拿了钱我们就离开，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讨一个念过书的漂亮媳妇儿，再生个重孙子，这多好？我本来都计划的好好的，都计划的好好的啊。你们偏是要调查，不仅我家文三儿被抓了，马四儿他们那边也出事儿了。我可不能让他们被抓，更不能让他们被审讯，那个马四儿可不是什么好鸟儿，他肯定会把我家文三儿跟范根盛的事儿说出来，马菲菲也是个靠不住的。他们要是说出来，我孙子怎么办？他还有什么名声？反正外人也不知道，他们死了就没人知道了。那我只能让他们死一死了。好在我早就有除掉他们的想法，也是有些准备的。本来我是想那东西在病房里炸的，给他们一起炸死，没想到提前炸了。没有办法，我感觉假装护士过去，说起来，那个护士的衣服还是马菲菲的，我拿回家洗，正好了。马菲菲一定想不到，我用她跟我说过的方法杀了她，也杀了她弟弟。”
崔秀姬十分得意：“马菲菲以为我是个没用的老太太，呵呵，我收拾她可容易，她偶尔会给自己注射营养针，谁知道那玩意儿是什么，她就给自己搞那些个玩意儿。我忽悠她说照顾人需要体力，她要是倒了就没人细心照顾马四儿，她就立刻给自己扎了一针，她自己给自己打的毒药，哈哈哈哈。你说多蠢。你们知道毒药是拿来的吗？”
杜鹃想了下，说：“她给你的。”
崔秀姬拍大腿：“哈哈对，是她给我的，她故意给我的，还不断的暗示让我用这个杀范根盛，当我不知道她想借刀杀人？我偏是用在她身上。她想杀了范根盛拿到范根盛的家产自己做有钱的寡妇过好日子。没门儿！”
崔秀姬得意洋洋，她为自己能够看破马菲菲，能够干掉马菲菲而得意。
“范根盛经常打马菲菲，还把马菲菲送人，马菲菲心里头早就恨范根盛了，别看她不知羞耻，但是我估计啊，从范根盛想对马四儿下下手，她估摸着就想干掉范根盛了。这不，总是在我面前说有的没的，以前对我特别颐指气使。后来又故意对我不错，做出一副柔弱委屈的样子，还说什么如果范根盛死了就好了，如果范根盛死了，她就可以跟喜欢的人结婚，一起过舒心的好日子。一定也好好照顾喜欢的人家庭。她说的这个喜欢的人，就是我孙子，但是我知道她是装的。她这样在外面不知道睡了多少个的，会这么老实？我孙子可不会要她，要是跟她在一起，估计家里的绿帽子都戴不过来了。当我不知道啊，她就连那个豹哥都有一腿，你说她多恶心，他们夫妻怎么就非得可着一个人用。我假装被说动，她立刻就弄来了蛇毒，又怕被牵扯，故意假装不小心掉了让我捡，我哪里不知道她算计什么，但是我还是拿了，一旦用得上呢。不过真没想到，还真是用上了，用在她身上。”
杜鹃：“她中毒没有闹出动静。”
“那没有，那蛇毒很快，进去她就死了，我又给她弟弟推了空气，她弟弟也死了。真是大快人心！！！”
只是说到这里，她又突然收敛了笑容，说：“我做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只是不想我孙子的事儿传出去，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还是知道了，为什么！马菲菲怎么这么没用，她为什么不藏的严实点，她该死，她该死她该死，她真的太该死了。”
杜鹃：“你杀完人还去了马四儿家。”
马四儿家那个情况，一定是进人了。
这么看，这个老太太心里素质真的很好。
崔秀姬抬头：“是，那又怎么样，我给他家干了好几年的活儿，我拿点好处不为过吧？再说，这次他们都完蛋，我们也没什么倚靠了。我不多捞点，文三儿怎么过好日子。”
杜鹃双眸明亮的看着她，说：“文三儿被抓了，他被抓，你就不担心？”
崔秀姬：‘这我不担心，我知道他肯定很快会出来的，我家文三儿是个聪明伶俐的，他可没沾那些坏事儿，再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他交代清楚也能立功，出来的肯定很快。所以这我不担心的。”
杜鹃嗤了一声。
倒是齐朝阳沉默了许久，突然问起来：“马四儿家的符是你放的。”
崔秀姬表情瞬间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是很快的掩盖过去，她正要开口。
齐朝阳说：“我们有证人证明你买了。”
崔秀姬的话梗在嗓子里，抿抿嘴，说：“是。”
“你为什么放这个符？马菲菲和马四儿的父母死了很多年了。按理说，你跟他们不认识，为什么要这么做。”
齐朝阳紧紧的盯着崔秀姬，杜鹃也猛然想起来，是啊，她为什么这么干，这个符的出现，就不太对啊。
崔秀姬：“就是看不惯他们，就是有他们这样的父母，才会养出这么缺德的孩子，这闺女嫁到别人家霍霍人，儿子也霍霍人。我隔三差五的去他家打扫卫生，看见就晦气。所以就找了大师买符，想要震一震他们。”
崔秀姬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是齐朝阳和杜鹃都觉得不太对。
崔秀姬很快的说：“我交代，我该交代的我就都交代了，我孙子是无辜的，你们可得放了他啊。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干的，他根本不知道的，他要是知道，根本不会让我这么做。再说他也不常回家，所以我在家里做准备，他也不知道。毒药是马菲菲给我的，是为了借刀杀人让我干掉范根盛；毒药是我找老相好弄来的，他知道我要杀人，他是知道的。但是我答应事成就跟他一起搭伙儿x过日子。所以他就帮我了。”
崔秀姬：“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被抓也认了。你们可不要牵连不相关的人。”
这边审讯结束，杜鹃跟齐朝阳两个人一同出去。
“你怎么看？”
“我觉得，她还有隐瞒，我觉得她放符的理由有问题。”杜鹃斟酌了一下，继续说：“我觉得她迫切要杀人的理由也不太对，她说是怕马四儿他们说出文三儿和范根盛的关系会让文三儿名声扫地。但是我总觉得，不是这样。马四儿可是靠着范根盛生活的。他就算是清醒过来。也未必会把范根盛牵扯进来。范根盛没被牵扯进来，范根盛能在外面帮他们。但是如果把范根盛牵扯进来一窝端了，就连帮他们的人都没有了。毕竟这会儿马四儿可是惹事儿了。马四儿只要也还有点理智就不会咬范根盛。他不咬范根盛，那就更不会牵扯文三儿，可是她还是很着急杀人了。她不想让马四儿他们被抓，更不想他们被审讯。”
齐朝阳：“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两个人低声交流。
杜鹃倒是越说脑子越清晰，她说：“崔秀姬最重视的就是三代单传的孙子，这事儿一定还是跟文三儿有关。也许，文三儿有事儿，他有要命事儿，所以崔秀姬才着急杀人。她怕被马四儿捅出来。”
齐朝阳恰好这个时候也想到了，他点头：“对，很有可能。这个事情，马四儿一家人都知道，所以崔秀姬是杀人灭口。她甚至顾不得文三儿已经被扣押，说不定，她还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不在场证明，所以赶紧迫不及待的杀人。总之，文三儿现在的事情可不大，他要是立立功，应该也很快就能出来。所以她迫不及待的解决更大的麻烦。她等不及了。可是马四儿一家都死了，还有谁会知道文三儿有什么秘密被捏在马四儿他们手里。”
两个人沉默下来，又很快的异口同声：“豹哥！”
豹哥是范根盛的心腹，范根盛偷偷找人偷情都得瞒着豹哥，可见豹哥很重要。
杜鹃：“我立刻去审讯豹哥。”
齐朝阳：“豹哥跟范根盛有真感情，先别提文三儿跟范根盛的事儿，直接说是文三儿他奶动的手，看他什么反应。”
杜鹃点头。
她说：“幸好我爸一直让人单独关豹哥。”
本来是因为豹哥牵扯的最多，知道的也最多，怕串供。这下倒是很好，很适合审问了。
豹哥跟范根盛有真感情，那他为了给范根盛报仇，肯定是知无不言的。
杜鹃很快的审讯豹哥，果不其然，听说范根盛他们一家三口都是被文三儿他奶害死的。他猛地赤红了眼，怒道：“啊啊啊！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这个混蛋，这个混蛋！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啊！是他们家要杀人灭口，是他们！！！公安同志，我知道，我知道的，文三儿、文三儿是害死马四儿他二姐的凶手。他奶杀人是为了隐瞒这件事儿，是为了这件事儿，竟然是为了这件事儿……”
杜鹃瞬间严肃起来：“文三儿杀人？”
豹哥：“对，是他。”
“马四儿的二姐不是上山采人参遇到野兽死的吗？”
豹哥：“是上山采人参，不过却不是遇到野兽，她上山的时候遇见了当时才十四岁的文三儿，文三儿这小子不安好心眼，看她是一个人，就想着对她下手，要说那个女的也是个没用的，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儿都对付不了。让人侮辱了也不敢报复，竟然自杀了。她给马四儿姐弟留了绝笔信，还详细的描述了那人的外貌身材特征，本来马四儿他们也没找到那人。马菲菲和马四儿也没多在乎这个二姐，但是文三儿跟着马四儿混，他们去洗澡，被马四儿认出了特征。他的肩膀有一个心型的红色胎记，从哪儿以后马菲菲和马四儿就捏住了文三儿的把柄，使劲儿使唤他们两个。“
杜鹃不可置信：“他们没想着报案为他们二姐讨回公道？”
“呵呵，你也太高看马菲菲和马四儿的人品了，他们根本就每当一回事儿，文三儿溜须拍马是个好狗腿子，文三儿他奶是个老奴才。这不是干的挺好？给他们送进去又有什么用。“
马家人再次刷新了杜鹃的下限。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们姐弟的事儿哪里瞒得住范根盛。最开始马菲菲找文三儿他奶干活儿还是给钱的，后来捏着这个把柄可就不是了。真是把人当老牛用。我看了觉得不对劲儿，偷偷问了老范，他自然就告诉我了。”
杜鹃：“你之前为什么没交代。”
说起这个，豹哥认真：“我没想到，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我真是没想到，我怎么想得到，他们的死是因为这件事儿，这个该死的，他们真是太该死了。老范那么好的人，他怎么下得去手。怎么下得去手啊。呜呜呜。”
这个豹哥对范根盛倒是真心实意的。
他使劲儿用头撞桌板：“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要是早知道，一定早早解决了这毒蛇啊！”
杜鹃看着他这样，心说你们倒是都跟桌子过不去，有的砸有的撞。
不过她还是说：“那你再仔细想一想，其他人还有没有什么事情是你知道，但是却没有交代的。”
顿了一下，她又说：“马二姐那封绝笔信放在哪里？马菲菲一定是收起来了吧？”
这个是能威胁人的，她肯定是收起来了。
顿了一下，杜鹃突然反应过来，崔秀姬那老太太去马家，不是为了找钱，而是为了找这封绝笔信。所以她才冒险去马家的。
嗯，对，一定是这样。
崔秀姬平日里要去范根盛和马菲菲的家里帮忙，她经常出入那边，所以肯定是找过那边的。而且因为她经常进出那边，马菲菲一定是不会给藏在家里，所以她才会去马四儿家找。
她也可以进出马四儿家，或许，已经找了不止一次，只是没找到，所以不死心。
杜鹃的推断当然不是全靠猜测，而是配合他们调查的所有线索规整在一起的推断。前期调查的细致，线索虽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只要有重要线索出来，就能把其他的全都捋顺上了。
这一次就是这样。
“马菲菲这么会算计的人，一定把绝笔信藏起来了。”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了，虽然我们睡过，但是关系一般。”
杜鹃：“……”
他们家这关系乱的都让杜鹃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真的，这个案子查完，估计所有人都开了眼界。这以后甭说男同志和女同志会乱来了。这男人和男人，也未尝不可啊。你瞅瞅，还有这不仅跟男同志，还跟女同志的。
这也真是要了命了。
“我给马菲菲常出入的地方都写出来，你们一处处仔细查，一定要找到啊，可不能让老范白死。呜呜呜，我们是有感情，真的，别看我们都是男人，但是我们真的是有感情的。我们不是那种乱来的人，我们可互相扶持十好几年了。呜呜呜，老范死前，我还冤枉他，我还觉得他在外面有人，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啊。我当时咋能冤枉他呢。”
杜鹃嘴角抽了下，心说：不，你没有冤枉他，你是半点也没有冤枉范根盛。只所以没有发现是因为马菲菲帮忙了。
不过这个话，杜鹃现在不会说的，如果真是让豹哥知道范根盛背地里还乱来，他恐怕就不会那么坚定要帮着范根盛找到凶手了。杜鹃不言语，豹哥哭的更厉害。
这可真是比女同志都能哭。
豹哥认真的写了几个地方，咬着笔尖儿仔细回想，将所有怀疑马菲菲藏东西的地方都写了出来。
“是我疏忽大意，真的是我的错。我要是早点想到这个就好了，我真是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真的没想到啊。竟然是文三儿他们就要杀人灭口。”
杜鹃：“就这些了吗？”
“嗯，她所有接触过的地方，我都写下来了，你们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那封绝笔信，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豹哥愤恨。
杜鹃点着桌面，问：“那你知道马家姐弟的父母跟文三儿他奶崔秀姬有什么关系吗？她在他们的遗照后面放了符。”
她几乎是不抱希望的问了一句。
毕竟，豹哥跟他们接触应该不多的。
可不曾想，豹哥还真知道：“这个我知道，去年市里抓了几个盗墓贼你们晓得吧。人扣在革委会一段时间，当时范根盛还过去好多次呢。听x说关乎到宝藏，是他们盗墓存下来的好东西。当时范根盛还说，如果我们能找到线索就好了。那可真就发财了。但是当时这事儿还录不到范根盛掺和，他就找了几个大师傅来家里，打听风水啊，葬人啊，盗墓啊那些有的没的。当时我在场的，文三儿他奶也在。她是过来打扫卫生的，没让她进里屋，但是保不齐她听见了一些。后来出来我看见她拉着一个大师傅问，说是怎么对付枉死的鬼。那个大师傅说可以用符镇住。当时她还问了什么我没听清，就听那大师傅说，那可以通过她的父母镇住她，她活的时候最听父母的，那下去之后肯定也是，可以对她死鬼父母下手，她父母在下面就能收拾她，让她没法儿翻身作妖儿。”
杜鹃：“……………………………………”
怪不得不让搞封建迷信啊。
这都什么幺蛾子。
这种话也能相信？
不过再一想崔秀姬这人，她这个年纪，相信还真是不奇怪了。
她不可能去马二姐的婆家那边动手，但是对马家动手就很容易，所以才来这一出儿？
杜鹃：“谢谢你的配合。”
豹哥呜呜又哭了：“我怎么都行，我怎么都行的，你们可一定要把他们都抓起来，都抓起来！！！老范不能枉死啊，他死的太冤枉了。他可太冤枉了啊。马家姐弟惹得仇人，怎么就牵连他了啊！这也太欺负人了。这些丧良心的人啊。呜呜呜。”
杜鹃：“我们一定会认真调查的。”
不得不说，豹哥真的跟范根盛他们家牵扯十分深刻，杜鹃他们拿到了豹哥给的地点仔细一个个寻找，终于在他家小仓库的地底下发现一个盒子。
这盒子是埋在土里的，但是仍是被发现了。
这里面不仅有马二姐的绝笔信，还有文三儿签的认罪书。
除此之外，还有马菲菲给范根盛拉过的皮条，范根盛给她拉过的皮条。这些全都记录了下来。这下子，饶是崔秀姬再想隐瞒，也无法隐瞒文三儿杀人的事情。
她着急杀人灭口，根本不是单纯为了文三儿跟男人在一起的名声，她是怕马四儿说出文三儿当年的事儿。
案子终于调查清楚，这一切快的不可思议，从案发到结束，也不过就是三天两夜。
但是案子倒是很快都调查清楚了。
杜鹃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天爷啊，谁能想到，这么复杂的案子，最开始是因为文三儿和马四儿想要抢劫萝卜白菜加劫点色。
这一切发生的真是太快，来回兜兜转转，但是也很快的调查清楚了。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案子诸多细节虽然外界还不晓得，但是范根盛跟女人不行，专门喜欢男人倒是引发了不少的八卦。
这年头儿，男人和女人的八卦都够让人震惊了。
更不要说男人和男人的八卦了。
这简直是石破天惊。
随着崔秀姬和文三儿都落网，哦，文三儿开始确实不知道崔秀姬想干什么，但是马四儿姐弟还有范根盛一死，文三儿就明白了，这是他奶干的。
他奶是要保护他。
文三儿可不管他奶想干什么，总之只要他自己没事儿就行。
只是没想到，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他也因为一切都被调查清楚了，破罐子破摔，交代清楚了一切。
他们的落网，还有豹哥他们被抓，不仅这个案子落网，就连本地的黑市儿都受到了重挫，一时半会儿，本地的黑市儿是干不起来了。而杜鹃他们也终于可以回家了。
明明调查的时间才三四天，但是她感觉自己出去了个把月。虽然很兴奋，但是也难掩疲惫。
她杜鹃，终于可以回家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