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元又又离婚了。
白晚秋果决的搬走, 倒是让人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以他们两天打三场的状态，本来大家都以为就算是争家里的东西, 也得大战三百回合。
但是白晚秋走的很快, 对门儿老杜家吃晚饭的时候说起来，杜国强：“你还别说，保不齐真是让汪王氏猜对了。”
倒不是他有色眼光看人, 而是做了这么久的邻居, 他多少是有点看透白晚秋这个人的。说真的，要论实际人品，他觉得白晚秋甚至都不如孙婷美。
毕竟, 孙婷美自私也有害人的坏心思，但是她的能力不足以支撑她干什么坏事儿。但是白晚秋就不同了。如果不是他穿越变成了“杜国强”，如果不是杜鹃有了“系统”，那江维中会被白晚秋害成什么样, 他们是一清二楚的。
正是因此，杜国强可不觉得白晚秋是什么好相与的人，所以她这么着急的就走了, 肯定是有猫腻的。
说起猫腻……就想到猫，想到猫自然就想到了大橘的事情。
杜国强：“你们今天查的怎么样？”
他的话题拐弯的一个大劈叉。
杜鹃：“我今天跟所里的人说了一下，大家也留意了一下，咱们这一片儿, 果然不是只有大橘大黄受害，我听说后街那边常窜的一条流浪狗也不见了。还有朱宇，他说他家那片儿常转悠的两只野猫最近也没见着。”
齐朝阳也开口：“我安排人查了能用钢珠的枪，这种一般都是改造过的，很难查到来源。咱们省内对这方面的东西管制的其实挺严格的。但是只要不拿出来用, 谁也不能断定别人家就藏着这样的武器。枪估计都有，更不要说这种改造过的东西了。不过如果能做出来。肯定也得有点能耐，所以我打算再走访一下能做这种东西的厂子，这么多钢珠，肯定能找到来源。虽说这方面还没有什么线索，还得查，但是也不是盲目的。另外我让人打听过环卫那边，他们对这些事儿比较熟，最近确实有一批野猫野狗不见了。也就这个把月的事儿。环卫工老王倒是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线索，他说他负责打扫卫生那一片儿有一只小野狗跟他关系不错，那只小野狗有一天一瘸一拐的找他，他发现有人用钢珠打了小狗，小狗伤的很重，他不放心就给带回家了。另外据他说，他也发现附近的野猫野狗都再减少，所以才宁愿困难也要养着小狗儿。这事儿时间不算长，伤口还没养好，我让江维中看了，他没撒谎，小狗确实被人伤害了。那个钢珠他也没丢，是一模一样同款的。现在实实在在的消息还没有，还得慢慢排查。”
他这边做了不少，但是实际的消息并不算多。
如果说有，那就是肯定有人再用钢珠攻击小动物。
齐朝阳：“现在是攻击小动物，我就怕事态升级，又会攻击人。”
杜国强脸色不好看。
倒是杜鹃想了想，说：“我在想，会不会跟革委会的人有关。”
大家齐刷刷的看她，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杜鹃：“你看，这事儿也就个把月，早先是没有的吧？这件事儿时间不长的，那最近什么事儿比较沸沸扬扬？还不是革委会那边的一些调整？这事儿现在是最热闹也最大的，我也是想着时间正好对得上，而且工作调整又是大事儿，保不齐有人心里压力大。发疯搞事儿呢。”
她斟酌着说：“可能是想要报复人拿小动物练手儿，也可能是纯粹因为工作不顺发泄怨气。”
陈虎梅：“那照你这么说，对门许元都很危险了，他不是都被开除了？不仅被开除了，还离婚了。那还能是他报复社会？”
杜鹃：“这谁好说呢。其实一切皆有可能，再说，也有可能是其他的情况，所有的可能性都要考虑的。”
齐朝阳点头：“对，你说的对。”
他看着媳妇儿，满心满眼都是赞赏，齐朝阳：“媳妇儿你脑子是真的很快，我怎么就没想到，我们可以从这方面来推测。我明天就安排人排查一下革委会的人。”
查案子虽然要看证据，但是有时候实际的工作经验也是很重要的。这些经验判断也许就会让人少走不少弯路。
杜鹃不是无的放矢的猜测，而是结合社会情况的分析，所以是很值得调查一下的。
杜鹃：“那需要我做什么吗？”
齐朝阳：“不用，我们这边最近没有什么大案子，人手充足，正好可以处理这件事儿。昨天晚上一场大雪，估计你们也要忙起来了。”
这话不假。
杜鹃点头：“是啊，昨晚那一场大雪，一直下到今天下午，这么大的雪，路上事故多，我们今天也是出去了好几趟，忙着处理摔伤啊，纠纷啊这些。今年这一场雪可比往年更大。”
齐朝阳：“你忙归忙，也注意安全，雪天地滑。”
杜鹃：“我知道的。”
一家子一起吃饭，不过饭后都是没像往日一样一家子听着收音机唠嗑儿，杜鹃去了书房，齐朝阳也跟了过去，陪着媳妇儿一块学习。虽说他已经大学毕业有些年头儿了，不少知识都忘记了，但是仍是过去跟着复习，两个人一起商量总是好过一个人的。
三个小朋友也不找爸爸妈妈，自己玩自己的，三个小家伙儿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小小家伙儿身上呢。
刚出生的小不点窝在小窝里，上面盖着被子，趴着老老实实。大概小动物也是有感应的，晓得麻麻已经没有了，自己被收养的，所以很乖很乖。
小月亮抬头，软糯的问：“姥姥，它们怎么不喝奶了呀？”
陈虎梅：“饭前的时候我喂过一拨了，它们现在不饿，等一会儿饿了就吃了。宝宝也是一样啊？肚子不饿的时候就不想吃东西，对不对？”
小月亮乖巧点头。
陈虎梅稀罕的不行：“我外孙女儿真可爱。”
小月亮笑着甜滋滋的靠到了陈虎梅的怀中，小星星凑过去：“我也要抱。”
小阳阳也凑过去：“我也要。”
三个小家伙儿都缩在陈虎梅的怀中，陈虎梅得意的瞥了一眼杜国强和陈虎，看吧看吧，他们家三个小宝宝最喜欢她。
陈虎失笑。
杜国强倒是坐在缝纫机前，忙忙碌碌。
陈虎梅：“你干啥？”
杜国强：“我给它们做个兜子，偶尔带它们出门也方便。”
陈虎梅：“……”
她很是无语，随即说：“大冬天的，你带它们出门干啥，老实的在家待着吧。”
杜国强：“偶尔总是有这样的时候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陈虎梅：“行吧，你乐意x干你就干，哎对了，你答应你妈要给她做的棉袄，你可别忘了。”
“忘不了，你放心吧，保证不耽误她出门显摆。”
陈虎梅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还挺了解你妈。”
“我不了解她谁了解她。”
杜国强平日里找他爸他妈干活儿，那是不白干的，从来都是该给钱就给钱。但是年礼他是从来不给钱的，都是准备点能让老太太显摆的。
杜国强也是很了解老太太了。
他说：“自从我爷奶去世之后，我爸妈倒是都有点放飞自我、露出本性了。”
陈虎梅点头，可不是，以前婆婆在家里跟个耗子一样，找个地方一缩，鬼鬼祟祟但老实。
也不是只有她婆婆这样，杜国强他大伯母也这样，强势的长辈压着，可不就是如此。甭管儿子还是儿媳，都是软弱的，两个儿子家都这样。
但是现在老人家不在了，她们倒是都放飞几分，别看以前同在一个屋檐下，大那是也因为婆婆强势，所以两个妯娌关系挺好的。现在还整天混在一起的。
“你这做了衣服，你大伯母估计回家要念叨了。”
杜国强失笑：“那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啊。”
他不是没条件，而是不能太张扬。
再说，他一个侄子跳出来显摆什么，人家有亲儿子的。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杜国强起身开门：“谁啊？”
这一看，是李清木两口子，他们两口子带着孩子过来了。
杜国强含笑：“有甜甜来了啊？”
他接过小女娃儿，甜甜才一岁多点，刚咋咋呼呼能表达自己的意思，看见杜国强，露出小米牙，呲牙笑。
杜国强颠一颠小家伙儿，说：“真乖。”
江语嫣一头汗：“我今天下班回家提起你家昨天收留了小猫小狗的事儿，这小丫头听见了，好奇的不得了，咿咿呀呀的死活非要来你家看猫猫狗狗，我们没辙，不出门就哭，闹个不行，我们只好过来了。”
杜国强：“这要是半夜闹腾，你们也能来？”
李清木：“半夜就把她交给我妈了，哭也不是我的事儿，嘿嘿。”
杜国强：“……”
真是你妈的好大儿。
杜国强将甜甜放在了沙发上，几个小孩儿排排坐，一个个歪着小脑袋，又开始看小猫小狗。其实李清木和江语嫣就家的小甜甜还是很乖的，只是这娃的不乖都给了家里人，出门乖巧懂事儿不作妖儿。
以至于所有人都怀疑是李清木和江语嫣不会带孩子的问题。
两个人委屈巴巴。
他家这个小不点啊，就会在爸妈面前闹腾。
果然这会儿小月亮三个小孩儿已经拉着小妹妹甜甜蹲在了小窝前。
李清木瘫坐在沙发上，说：“艾玛养孩子真累，我说我家这个小崽儿欺负我们夫妻、不如你家这三个好带。我妈还骂我来着，说我小时候比她难带一万倍，那可真是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扒拉出来了。这给我一顿训哎。”
江语嫣睨他一眼，说：“我觉得婆婆说的没错，肯定是你的问题，孩子调皮的时候都是像你，我小时候可乖了。”
李清木翻白眼：“这话你自己相信吗？一看你就知道你不是什么脾气好的。就连杜鹃这样看起来乖巧的小时候都可会淘气了。哎对了，杜鹃呢？”
杜国强：“杜鹃和朝阳在书房学习。”
李清木：“！！！”
江语嫣：“！！！”
李清木：“这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来要学习了？”
真是让人惊悚。
杜国强倒是没瞒着李清木，这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崽。
他说：“我是觉得，这外面大环境不同了，政策也不同了，到处都需要人才，许是就要恢复高考了。你也知道，杜鹃想考大学的，所以就提前学一学。正好闲着也是闲着，如果真是不能恢复，学东西也不会吃亏，如果恢复了不是更好？”
停顿一下，他说：“这话你别跟其他人说，我们自己推测的没凭没据。”
李清木认真：“这我懂。”
这样自己琢磨的事儿哪能对外说，造成什么不好的传言就不好了。李清木这个人虽然情商低，看起来自来熟儿跟谁都能唠嗑儿，但是心里也是有数儿有分寸的。
杜国强：“你要是有这个想法其实也可以学一学，下班了闲暇的时候学着不是也挺好？”
李清木想了想，点头：“杜叔你说的对。”
江语嫣撑着下巴，眼神中有些迷茫：“还能恢复高考吗？”
杜国强：“这谁知道呢？都是猜测。”
江语嫣眼神恍惚了一会儿，随即恢复正常，说：“如果真的恢复高考，我应该也是考不上的。我上学的时候整天摸鱼，根本没有好好学，别说高中了，初中的知识我都记不清了。”
李清木：“我也不比你强多少，但是如果可以，还是试一试更好。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自己肯定不行。”
他肩膀撞了媳妇儿一下，说：“你不是向来很有自信吗？”
江语嫣：“哼，那肯定的！你要是参加我就参加，我也不比你差。”
“行啊！”
两个人笑了出来。
笑够了之后江语嫣说：“如果我能考上首都的大学，到时候就能大喝一声，莫欺少年穷，老子又回来了。”
李清木：“哈哈哈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对对对！”
两个人眼巴巴的憧憬起来。
你还别说，这高考的消息还没有呢，他们就已经开始憧憬考上之后回家显摆的事儿了。杜国强也是哭笑不得。不过他们夫妻两个这样倒是过的快乐。
这两个人都是心大的。
其实自从江语嫣结婚，她在首都的父母没有什么反应，杜国强就猜到她跟家里的关系淡了。想来也是，下乡好几年了，也没有什么回城的消息，可能那边都默认，她应该是回不去了。
那感情自然是淡了。
当父母的，肯定更偏爱留在身边的孩子，据说江语嫣有个哥哥还有个弟弟，都留在父母身边的。
重男轻女，所以这样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听说江语嫣和她爷爷关系还是挺好的，但是她爷爷已经去世了。她爷爷本来是被人牵连才提前退下来的，结果也没两年的功夫就被亲戚背刺了。
嗯，这个亲戚不是旁人，就是古少杰他家。
相比于江桦市的消停，别人可不消停，按理说她爷爷虽然被背刺事情也不大，顶多难看点，可能要搬出原来的房子。但是老人家没想到亲家会干这种事儿。
而他的好儿子竟然提前知道都没有通知他，还想跟着踩一脚自己能够往上走一走，老人一气之下重病在床，很快就走了。
其实这个事儿陈虎梅他们兄妹最有感触，是陈虎最有感触，他爷爷当年也是一样的情况。虽然身体不好，但是也没到油尽灯枯，是被身边的徒弟背刺，才一下子就倒下了。
所以陈虎是挺能共情江语嫣的。
江语嫣的爷爷去世了，她和家里的关系就慢慢淡了下来。
杜国强看了一眼江语嫣，倒是没多问什么，江语嫣不想那么多，能够平衡心态已经不错了。总比苦大仇深强。活着的人总是要继续生活的。
他说：“我给你们洗苹果，我家这苹果可不错。”
几个小孩儿齐刷刷的回头看向杜国强，杜国强：“好好好，也给你们。”
甜甜口水都流下来了。
杜国强：“我找个勺子，你们给她刮苹果泥。”
“行！”
李清木来到闺女身边，戳闺女小脸蛋儿，说：“闺女啊，你看，你都是跟我沾光。如果不是我，你可吃不到好吃的苹果泥。都是因为杜叔最疼我，把我当半个儿，你才有这样的好运。”
江语嫣跟着点头：“是啊是啊。”
杜鹃从厨房出来，听了这两口子的话呲牙裂嘴，她清清脆脆的说：“你们就看甜甜小，忽悠她呢。”
“哪有。”
“你学的咋样了？”
杜鹃：“我今天第一天开始，一翻开我们当年的高中课本，就感觉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
“哈哈哈哈哈！”
大家都笑了出来，可不是这么回事儿么，这都告别书本多少年了。
江语嫣：“那完蛋了，我照你比还差远了。完了完了。”
李清木：“那这么看晚点恢复高考还对我们有利了，我们可以多学一段时间。”
江语嫣眼睛一亮：“对哈。”
杜鹃：“……”
不过很快的，江语嫣说：“那……那我们能报考吗？会不会只要应届生啊。”
杜鹃：“难道因为这个可能你就不学了吗？”
江语嫣想了想，认真说：“那我还是要学的，我还要衣锦还乡x呢。”
这要说起来，江语嫣从小也算是娇养大的，不然也不会这样的性子。只是她小时候被娇养是因为家里条件不错。她爷爷做着领导，家里自然不差，什么都好。而且她又是家里第一个孙女儿，所以还是比较受宠的。
再后来，高中快毕业的时候，她突然就变得运气极好极好，那她自然是要告诉家里人的。从那个时候开始家里对她就更好了。她能给家里带来很大的利益啊。
虽然他们都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运气好，她现在都忘了当时是病了一场还是受伤才导致的这个，但是她反正是运气变得很好，家里人也都很照顾她维护她。
再然后她差点露出马脚，家里实在是不放心，就让她下乡。原本倒是安排了古少杰帮忙照顾她。结果古少杰还不如迟安宁。不过后来她倒是跟两个人都闹掰了。
因为绑架事件，她开始假装自己运气没有那么好，慢慢、慢慢、慢慢的失去好运。她原本以为很难的。但是好在她有爷爷。姜还是老的辣，老人给她出了不少招儿，她这才发现这样也不是很难。
她不要去一些能撞到好运的地方就行。适当的表现一点好运，但是又不是极端的好运，慢慢的就会泯灭于众人。
你还别说，果然是如此，像是村里人都觉得她这人运气挺好，但是要说好的让人嫉妒，那还真是没有。还没到那个份儿上。她才伪装了两年，古少杰就放弃她了。
这消息也传回了首都，随着她爷爷去世，倒是没人知道她是装的了。
大概是她失去了“好运”，也不能回城，所以家里倒是不把她当一回事儿了。她家有点背景，但是这能耐是建立在她爷爷身上的。老人家没了，他们家也就那样了。
不过虽说“也就那样”，但是家里也是工人家庭，肯定是比农村强很多的。
只是江语嫣接连写了好多封信都没有回应，就连爷爷去世，他们都没第一时间告诉她。如果不是她一根筋锲而不舍的写信，恐怕还没人会回应她。
也正是因为她锲而不舍的写信，他们才更相信她没有好运了，在家里人看来，她总是写信回去是想要钱要东西的。写信斥责她不懂事儿，又斥责她贪得无厌，更是诉说家里的困难。
嗯，下乡的闺女不困难，他们一家子哥哥弟弟的，除了大哥家还在上学的孩子和吃奶的孩子，其他人都是工人，他们领着工资的人才是困难。
就是这么神奇。
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
江语嫣虽然又莽又愣还不通人情世故，但是也不是个傻子，她算是看出来了。家里不想搭理她了。
她也曾经想要写信回去告诉家里人自己的好运还在，但是也就是一闪而过就觉得自己是个棒槌才说。她爷爷当初都没有告诉其他人，她现在的情况更是不能说。
为了她运气好能拿到好处才对她好，这种好处她是不要的。
他们看不起她，认为她一辈子就要待在农村没出息了，所以连一点点感情都不肯联络了。她不需要他们的亲情，但是她可不会被人看扁了。
江语嫣绷紧了下颚，说：“从明天开始，我也要开始努力！喵的！老娘一定要证明一下自己从来不比别人差。”
李清木：“你本来就不比别人差啊，你性格多爽朗啊。”
江语嫣立刻眉开眼笑。
这人就是这样，上一秒想到旧事怒火中烧，转头儿立刻就高兴起来。
她心思浅显，但是倒是跟李清木很是处得来。
要说起来，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还是江语嫣追求的李清木。江语嫣认识李清木不是一天两天，但是真正有好感是李清木从天而降勇敢救她，一下子就戳中了她的心。
江语嫣直白的追求了李清木小一年儿，两个人才确定关系。
别看时间长，但是真是因为时间长，两个人才是真的都各自想清楚了。江语嫣的户口还在农村，不过她跟田苗苗不一样，田苗苗跟朱宇是两地分居，她还是会回村里教书。
但是江语嫣倒是开了介绍信，住在城里，这样的情况也是有的。就跟一般寻常的农村姑娘嫁进城里一样，城里没有她的定额，但是她不在村里干活儿，村里也不会给她分粮食。
这样就要靠着婆家养着了。
虽说如此，李清木他们家倒是也没什么意见。
一家子还挺和睦的。
外人不晓得，但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李家知道江语嫣手里还是有点钱的。她也不是看起来那样都靠着婆家养。当然，就算没钱也没关系，李清木想的很开，从他接受江语嫣开始，他就不在意江语嫣有钱没钱了。
反正他上班呢。
江语嫣：“清木，你的书还在吗？”
李清木：“在，我再怎么也不至于把高中的书给丢了啊，那叫什么事儿啊。”
“太好了。”
江语嫣高兴。
杜鹃这会儿已经捏着苹果回书房继续学习了，他们放下的时间太长了，要捡起来且需要时间呢。
江语嫣攥紧拳头：“我也要学。”
李清木：“咱俩一起。”
他又说：“也得点一下苗苗。”
杜鹃在书房叫：“你来吧。”
李清木：“行。”
至于王冬和关秀月夫妻两个，那就没有必要了。关秀月学习中等，她更乐意跳舞。王冬以前拼命找机会读书是为了考上大学有个好工作，他现在的情况，已经得偿所愿，也不会有心思改变的。
李清木自己想了想都笑了，说：“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我们倒是认真起来了。”
杜鹃：“当然要认真，如果不未雨绸缪，那么跟其他人是同一起跑线，你觉得你优势很大吗？我就算是白学，也得笨鸟先飞。”
“对，对对对！”
江语嫣：“我们都得笨鸟先飞。”
她拉扯李清木：“我们回家吧？现在就回家开始学。”
李清木：“行啊！”
两个人都是急性子，立刻就起来了。
杜国强：“……”
他幽幽：“你俩可真行。”
李清木：“杜叔，苹果给我娃儿一个，我们撤。”
他家闺女甜甜抱着苹果，就这么被当爹的拎起来了。
杜国强：“这几个都装着，给你爸妈一人一个。”
李清木：“好，谢谢杜叔。”
江语嫣扫了一眼李清木，说：“你跟鬼子进村一样，每次过来都连吃带拿。”
李清木：“那你还不是一样吃了？”
江语嫣：“嗯，我脸皮厚。”
杜国强：“……”
陈虎梅：“现在年轻人真是跟咱们那会儿不一样了啊。”
陈虎点头。
李清木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他领着媳妇儿抱着娃儿，就这么走了。
他家小闺女甜甜倒是个贪吃的小姑娘，这不，抱着大苹果，也不哭哭了。就这么被当爹的拎着，一溜烟儿回家。
不过这样的情形，大家都习惯了。也没什么占不占便宜的说法，要知道，老李家也没少给他家送有的没的。只是李清木表现的太过不拘小节，才给人一种总是占便宜的感觉。
但其实并不是，李清木大姐大姐夫在首都，李清木他妈经常让闺女捎东西回来，杜鹃家有些四九城的小零嘴儿，都是李清木送过来的。
两家子都是几十年的关系，不来那个有的没的。
别人家不好说，但是杜家跟李清木他们家，还有楼上兰婶子他们家，那关系比杜国强跟乡下的亲戚关系还铁呢。那可是应了那句远亲不如近邻。
李清木大晚上的混了点吃的撤退，杜国强他们也不在意，他笑着感慨：“清木这人性格真好，他媳妇儿跟他有点像。”
陈虎梅点头。
李清木不知道自己被表扬了，他们下楼往右走，正要往后楼拐弯儿，就看见许元一个人摇摇晃晃的回来，老远就能闻到一身酒气。他喝的醉醺醺的。
李清木打招呼：“许哥，你没事儿吧？”
许元摆摆手，说：“没，没……嗝，没事儿！”
他嗤嗤嗤的笑了几声，说：“我、我能有什么事儿，我是一个失败，失败的人。”
李清木看他这个样子，说：“要不我扶你回家吧？”
“不，不必！大可不必！我自己能走。”
许元跌跌撞撞的，继续说：“你你你忙你的。”
他一路上楼，也不跟李清木说的更多。
眼瞅着人走了，江语嫣小声说：“他这是离婚受刺激了？”
李清木深深的看了许元一眼，随即回身说：“走吧，回家，没事儿，不用管他。”
许元一路上楼，摇晃着x开门回家，他跟白晚秋离婚了，因为白晚秋比较急，所以他倒是拿捏了这个娘们，她没有带走任何东西。许进屋一下子倒在床上，他抹了一把脸，只觉得难受。
他许元想当年也是大院儿的大好青年，数得上号的能耐人，如今竟然落坡到这个地步，他离婚了两次，如今还丢了工作。这日子怎么就过成这样。
他今天回家说离婚的事儿，还被他爹给了一个大逼斗，不然他也不会喝成这样。
许元躺在床上，骂：“这些贱人，一个个的都是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的。真是该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以后老子发达了。绝对不会再搭理你们。一个个的，都是贱人。”
他哼了一声，继续骂：“我等着看你什么样，你个扫把星，晦气……”
骂着骂着，倒是睡了过去。
许元离婚倒是引起大院儿不小的话题，毕竟这年头儿，离婚可不算多。
许元算是一个异类了。
他竟然离婚两次。
这自然引起了不小的讨论。
这也亏了现在是冬天，天气不好下大雪，要是夏天大家天天在外面唠嗑儿，指不定得传成啥样。因为都是在家议论，所以对许元的伤害还没那么大。
不过许元还不知道，齐朝阳今天一上班就安排人查他了。
虽说杜鹃不是特指许元，但是齐朝阳还是决定先查许元。
这倒不是查案子先拿熟人开开刀，而是许元现在这个情况，看起来真的很不稳定。如果真是干点什么，那可危险了。
齐朝阳安排工作，说：“你们查一下许元，另外革委会的其他人也都排查一下。都别马虎大意。”
老李：“行！”
这一点他们是认真的。毕竟谁知道会不会对人下手，早点找到这个人也好。
他说：“你是怀疑最近这个事儿是他们干的？”
也不等齐朝阳回答，他说：“你还别说，真的不好说，我们昨天走访问了问，都说这事儿也是最近这一个月的事儿。而最近什么事儿最热闹，那就是政策变化了。他们从耀武扬威变成过街老鼠。心里有落差发癫偷偷干坏事儿发泄，也是极有可能的。”
至于查许元，老李问都不用问了。
他失业失婚，如果真是发癫报复发泄，也太正常了。
“我这就领人查。”
齐朝阳点头。
他们也不是只盯着许元，其他人也一样。当然，其他的线索也继续查着。他们也并不会因为案子小就粗心大意。不仅他们调查，杜国强也回厂子里找人打听起来。
做那种能发射钢珠的枪，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干的。
他们机械厂是有个这个条件的。
他们都为了这个事儿忙活，杜鹃倒是没有。她作为派出所的民警，工作也不少的。这不，一场大雪，事故真是不少。事故多，摩擦就多了。
杜鹃他们紧赶着调节矛盾，一场又一场。
这不，刚调节了两个因为“追尾”而大打出手的工人老大哥，正准备回所里呢，就见白晚秋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拐过胡同儿。杜鹃：“我的妈！”
她立刻拽了拽李清木。
两个人顿时八卦之心大起，赶紧蹑手蹑脚的跟上，李清木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这这……他们、他们怎么……”
这两个人不是旁人，正是白晚秋和……胡相明。
是的，是胡相明。
孙婷美的男人胡相明，这谁想的到啊。
他们在大院儿里完全没有接触啊，哦不对，不对不对，白晚秋是胡相明介绍给许元的啊。
两个人震惊的互相对视，杜鹃小声嘀咕：“走，去看看。”
李清木赶紧点头。
妈呀。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真是太癫了。总是有一些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癫狂。
可是啥事儿都有。
这两个人竟然搞在一起了。
两个人悄悄的跟在他们身后，就见白晚秋靠在了胡相明的肩膀。她撒娇说：“我都离婚了，你什么时候离婚啊！孙婷美那个女人邋里邋遢的，有什么好。”
六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有人生了有人死了有人变了，还有人“旧情复燃”了。
六年，足够让白晚秋和胡相明“旧情复燃”。
虽说两个人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但是当初也是搞在一起过的。这些年白晚秋婚姻不幸福，许元又不是很行，所以她也是空虚寂寞。而胡相明的媳妇儿孙婷美一直怀怀怀生生生。经常不能过夫妻生活。
不仅如此，因为接连生产，她断崖式衰老，带孩子又辛苦，她自然是越发的不像样。看着可比同龄人老多了。胡相明也不待见孙婷美。他这人虽然好色，但是却也不是乱找的。
他们跑长途的货车司机最是明白，这要是乱找半掩门儿，保不齐不干净得病，那可不行。他以前跟葛长玲厮混，但是自从跟葛长柱打起来，葛长玲就再也没跟他来往过。
他倒是拿捏着葛长玲勾引她大姑姐公公的把柄，可是也只是知道，没有什么证据，说出来也没人信。他也是不敢得罪人的。人家也不是无名小卒。
他跟葛长玲勾搭不到一起，正好白晚秋也寂寞，两个人又勾搭在一起了。
本来两个人你情我愿的也挺好，可是谁让许元被开除了呢，白晚秋可不会养男人，她是绝对不会干的。这不，她很快就离婚了。当然，她很快离婚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不过这就没有必要告诉胡相明了。
她娇滴滴的：“大明哥，我这么快离婚可都是为了你，你可不能不管我。你要是对我冷漠无情，我可要去找孙婷美的。”
胡相明拍拍她的手，说：“你别胡闹，咱们不是说好了不干涉各自的家庭吗？你现在这样可不对。”
白晚秋可不是孙婷美那么好忽悠，她不服气的说：“我怎么不对了？我们在一起，我想跟你结婚有错吗？那个孙婷美有什么好，你就这么得意她？你看她那个德行。呕！”
胡相明：“不管她好不好，也是十八岁就跟我结婚了，还给我生了七个儿子，我如果离开她，那也太狼心狗肺了。难道我这样你很高兴？我今天能对她冷酷，明日技能对你冷酷，你希望我是这样的人？”
白晚秋：“哼，可是人家也想跟你在一起啊，我想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不就是孩子吗？我也能生。”
胡相明鄙夷的笑了一下，他们“旧情复燃”已经两年了，他们鬼混了两年，白晚秋都没生，他觉得，白晚秋应该是有问题的。这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两个人并没有察觉有人跟着，说的肆无忌惮。
杜鹃：“……”
这叫什么事儿哎！
第277章 都有吃绝户的心思
杜鹃和李清木都很不能理解白晚秋。
特别是杜鹃, 她就不明白了白晚秋到底跟胡家是多深的渊源。她跟胡相伟可是夫妻，现在又跟胡相明搅合在一起了。不过很快的，她又想到另外一个有点可怕的事情。
白晚秋和胡相明, 是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
是最近, 还是……之前？多久之前？
要知道，孙婷美当年可是跟胡相伟有一腿的，别人不知道, 他们家可是知道的。如果几年前白晚秋就跟胡相明搅合在一起了……唉呀妈呀, 不敢想，贵圈真乱。
他家这搞换乘睡觉呢？
杜鹃眉毛皱的像是毛毛虫，一旁的李清木也分外的迷茫。
真的, 虽然干了这么多年公安了，见识过的奇葩事儿也不少的，但是他们还是会被一些事情雷的一跟头一跟头的。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这话真是太对了。
杜鹃和李清木都被刺激的十分震惊，而与此同时也悄悄的继续跟着, 无他，就是纯八卦。
没办法，都是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人哎, 好奇心是有的，八卦心也是有的。两个人悄悄跟在后头，胡相明和白晚秋倒是全然不知道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雪天路上人少, 两个人说话也不顾忌。颇有几分肆无忌惮。
白晚秋拉着胡相明不放手，继续磨他离婚的事儿，说：“我晓得你是一个重情义的人，但是就算是你重情义也得为自己想啊。你那个媳妇儿又有什么好，大伟的工作都是被她作没了。如果不是她, 公公怎么会去看大门；如果不是她，你怎么可能好几年都没升级。这些还不都是她的错？你去问问谁家媳妇儿能给工作折腾没，这也太过分了。你对她已经很仁至义尽x了。现在分开也没什么不好。你知道我对你的情谊啊，难道你舍得就这么不管我？我都听你的话嫁给许元了，我也是受了委屈的。你就不能补偿我？”
她这话，胡相明是半点也不会真的走心。
白晚秋是什么货色，他是最清楚不过的，玩玩可以，但是如果想要更进一步，那是想都不要想的。
娶自己的弟媳妇儿？他可丢不起那个人。
再说白晚秋对他也没多深的感情，如果真是有感情，当初就不会答应嫁给许元，那个时候还不是为了谋一个出路，结婚之后可没给他好脸儿，瞬间斩断关系，要不是许元不行，她空虚寂寞，哪里会吃回头草。
说的好听，不过就是把他当接盘的。
胡相明可不乐意，再一个，他心里多少是有些忌讳的。许元说的也没错，谁跟她结婚谁倒霉，他心里多少也有点膈应。保不齐就是真的呢。
他可不赌命和前途。
胡相明一直不言语，白晚秋心下不高兴起来，她跺脚说：“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就非得跟孙婷美继续下去吗？”
她的声音尖锐起来：“那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胡相明不耐烦起来，他真是给她脸了。
胡相明：“你又叫唤什么，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都说过我不会离婚的。孙婷美对我很好，我家还有七个儿子，我如果离婚成什么人了。你也别说什么听我的，你自己当初还不是想嫁给许元有个新生活。何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白晚秋，你现在提什么补偿，不是很可笑吗？我给你的还不够多吗？做人不能太贪心。”
胡相明跟孙婷美还会装一装，那是他媳妇儿，而且还有特殊能力。但是白晚秋算什么，不过就是一个不守妇道的贱人。
他以前跟葛长玲还不是这好那好，结果呢，葛长玲翻脸无情。可见外面的女人，也不用太好。越惯着越让她们蹬鼻子上脸。说真的，他是真的有点腻歪白晚秋了。
他也陆陆续续有些女人，白晚秋是最没有分寸没有眼力见儿的蠢货。
说一句蠢升天了，都半点也没错。
他冷漠的说：“你要是觉得合适我们就继续，如果你不乐意，我也不强求。”
“你什么意思？啊？你是什么意思？”
白晚秋一下子放开胡相明，眼珠子瞪的滴溜圆儿，她震惊：“你！你是想跟我分开？你怎么能这样？啊？！你个混蛋，你就这样对我，你对得起我吗？我都为了你离婚了……”
胡相明不耐烦的打断她：“你跟我说这些话你自己相信吗？你是为我离婚的吗？你是怕许元拖累你才离婚的。你搁这儿跟我装什么，你要是非要给自己贴金，我觉得就没有必要了。”
胡相明这么冷漠，白晚秋万万没有想到，她猛地用力推胡相明，捶打过去：“你个混蛋，你狼心狗肺，你对我不好，你是个混蛋。你怎么能跟这样，我跟你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就是这样对我的？你混蛋，你不是人，你……”
胡相明不断的闪躲：“你够了！”
白晚秋：“你对不起我，我为了你，我为了你离婚，你对我竟然这么冷漠，你怎么能这样，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就不被你看在眼里吗？”
她不断地捶打胡相明，哭哭啼啼歇斯底里的，幸好这个时间路上行人不多，这条巷子更没什么人。
胡相明一把推开白晚秋，说：“你够了！你闹够了没有。”
“没有！”
白晚秋又冲上去，不断的捶打。
杜鹃和李清木都在墙角偷看，杜鹃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管一管，但是又一想，还是别上前了。看着这两个人闹腾的也不大，他们要是真上前管，恐怕才是真的难看。
杜鹃微微眯眼。
白晚秋再接再厉，又冲了上去，她扑到胡相明的身上，抓挠向胡相明，胡相明这下子也恼了。孙婷美从来都是把他当做的他大爷供起来的。这个白晚秋真是不知所谓。她算是个什么东西。
他猛地抬手，重重的甩了过去——啪！
现场瞬间安静，白晚秋不可置信：“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胡相明：“打你又如何，你看看你干的这都是什么事儿，你要发疯就滚回家，不要以为我好说话。”
“啊！啊啊！你对不起我，你对不起我……”白晚秋可不是一个懂事儿的人，她嗷的一声又往前冲，叫唤：“你混蛋，你这个混蛋你对不起我，你还敢打我，你……”
啪啪！
白晚秋又挨了两巴掌。
胡相明冷漠的说：“许元能打你，我不能打？你搁这儿跟我装什么？”
白晚秋：“你！”
胡相明冷笑：“我看你也是个不知所谓的。你要是乐意跟我在意就继续在一起，如果你不乐意就滚蛋。至于你要是想搞事儿……”
他一把掐住白晚秋的脖子，说：“那我会让你知道我胡相明也不是好欺负的，你和你娘家兄弟侄子都给我小心点。”
白晚秋睁大了眼。
就连李清木都震惊了一下，毕竟，胡相明在大家的心里还是很和气的一个人，虽然有可能是演的，但是他这人还是很注重外在形象的。
突然暴起，真的让人没想到，他条件反射就想冲出去，杜鹃一把拉住他，冲他摇头。
李清木这才反应过来，果然，胡相明很快的松手。
白晚秋不是什么软弱的个性，也不是会被一下子就镇住的，又冲上前，啪啪的捶打胡相明。
“你对不起我，你对不起我……”
她叫个不停，胡相明将人一把推在地上，嗤笑：“你个蠢货！我对不起你？我们两个你情我愿的，我哪里对不起你……”
“我为了你嫁给许元，我甚至为了你没生孩子！”白晚秋高声叫。
胡相明深深的看着白晚秋，好半响，鄙夷的说：“你为了我嫁给许元？你糊弄二傻子呢？你嫁给许元是因为你娘家没有容身之地。如果不是我帮你，你指不定被嫁给哪个老头儿呢，你不感恩也就算了，还跟我来这一套？怎么的当我是傻子了？我是不是太给你好脸儿了。至于孩子……”
白晚秋眼神闪了闪，赶紧说：“许元不能生，我是能生的，我都是为了保护你才没有怀孕避孕的！我都放弃了自己的孩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胡相明幽幽的说：“你能生？你确定你能生？”
杜鹃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她听到什么大八卦了？这这这……
李清木也跟杜鹃一样，两个人同款捂嘴。
娘咧！这是什么大八卦。
胡相明冷笑一声：“白晚秋，你别糊弄二傻子了，别人不知道内情，我还不知道吗？你自己根本不能生，搁这儿跟我卖什么好呢？还都是为了我，这话你自己相信吗？你要让我找大夫给你看一看吗？说的好听是为了我，其实你根本不能生。”
白晚秋吓的慌张起来：“你胡说，你就是胡说，当年我明明怀过孕，你知道的，不然我怎么可能嫁到你家！我都是靠着那个孩子嫁到你家的。你忘了吗？”
胡相明：“还给我装？你当年能怀孕是不假，但是你现在可不能。你当我傻？我明明给你介绍了许元，我让你有了个落脚地地方摆脱娘家，但是你却翻脸无情，特别是对我妈，你的态度十分的憎恶。我就生出了怀疑。后来我们再次搅合在一起，你却没有怀孕，我自己的身子我最清楚，我媳妇儿十年生了七个，可见我的能耐，我们之间那么频繁，大半年你都没怀孕，我就觉得不对，在想到你对我妈的态度，我以前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憎恨我妈，但是这会儿是有些猜想了。我仔细观察，每每有人铁到小孩子的时候，你眼里的憎恨特别明显。所以你去医院的时候，我就偷偷跟着了，呵呵，没想到你竟然因为那次打胎没处理好不能生了。”
他轻描淡写：“如果不是知道你不能生，你当我会继续一直跟你勾搭在一起？我可不缺儿子。”
这个大院儿，他家是最牛逼的。
白晚秋不可置信：“你、你、你竟然是这种人……”
“那种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自己还不是一样。你又是什么好人？当年你想把孩子栽在江维中身上，想拿人家当冤大头，你是好人？假怀孕想要坑人的时候，你是好人？背x着许元偷情的时候，你是好人？你也别给自己贴金，我告诉你，你跟我，我就跟你在一起。你要是不跟我，就给我滚远远的，你要是想闹，就被怪我翻脸无情。你自己屁股后面可是一身屎的。”
胡相明居高临下，鄙夷的看着白晚秋。
白晚秋：“你、你……”
胡相明半低下身子，拍拍白晚秋的脸，说：“你要是懂事儿，就听我的。”
白晚秋：“你……”
胡相明：“我也别说我翻脸无情，我也不能看着你没有路。我跟你说过的，我们队长丧偶，正是空虚寂寞的时候，我介绍你们认识，你好好的跟他……他可是我们车队的队长，这多好的条件你该懂！”
白晚秋尖叫：“你疯了，我是你的人，你让我跟别人？胡相明，你混蛋！你们队长，你们队长都五十多了。我才三十出头。凭什么，你凭……啊！”
她又挨了一巴掌。
胡相明这下子也不装了。
“五十怎么了，你当给他介绍对象的没有未婚的小姑娘？男人有能力，多老都能娶年轻的。你这样嫁过两次的老帮菜，我们队长还看不上。我告诉你，你给我好好打扮打扮，到时候给我腻歪点。你也就是这一点能胜过小姑娘了。那些生瓜蛋子虽然好，但是不如你更懂那些事儿。你也别觉得自己多好，你这样的，能找到对象就不错了。好的更是别想，这个已经是你掐尖儿才能找到的了。你好好跟着他，就算是暂时不能结婚，交往着也是好的。你最好给我笼络住他，如果你做不到，我可饶不了你。”
白晚秋简直不敢相信，胡相明竟然一下子就暴漏本性了。
她原本也晓得胡相明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是在她面前明明是很能装的，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不装了？
她呆呆的看着胡相明。
胡相明本来是想说好话忽悠这个贱人给他办事儿的。但是她倒是越给脸越张扬，索性胡相明不装了。
“你跟过好几个男人了，不会连怎么哄男人都不会吧？”
“我不……”
胡相明：“你不？你想想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你娘家靠得住吗？许元靠得住吗？老头子怎么了？人家汪招娣都能找，你不能？你想想汪招娣以前在家过的是什么可怜日子，你再想想汪招娣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
白晚秋眼神闪烁了一下。
胡相明：“说句不好听点，都五十多的人了，能活几天？到时候人没了，他的家底儿还不都是你的？”
白晚秋：“他没儿子？”
她有几分心动了。
胡相明：“有，他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两个女儿都下乡了，不足为据。他的两个儿子倒是都在城里，但是两个儿子都想拿要更多东西，互相不对付。他言语间对两个儿子也有意见，只要你装得好忽悠的好，慢慢拿走他的家当也不难。你可别忘了，你背后还有我，我是了解他的。我来教你，忽悠住他可不难。”
白晚秋低声：“那、那这个……”
胡相明：“走，我们找个小旅馆慢慢说，外面太冷了。”
白晚秋娇嗔：“还不是你的错……”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
两个人重归于好，就跟刚才的一切不存在一样。
白晚秋挨了好几个大嘴巴子，这会儿倒是跟没事儿人一样。
两个人很快的一同手牵手离开。
杜鹃：“……”
李清木：“……”
两个人纷纷抹了一把脸，都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太离谱了。
这这不是他们不想用别的词儿形容，而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这叫什么事儿哎。
杜鹃更是想的颇多，她还得十年前，当初胡相伟想安置怀孕的白晚秋，同时也想占便宜，就托媒人把她介绍给江维中，摆明了要吃江维中的家底儿。
当年事情没有成，十年后，胡相伟的哥哥胡相明故技重施，也想利用白晚秋，他也想靠着这个发财。
真是一家人，果真是一家人啊。
纵然十年过去了，纵然胡相伟死了，但是兜兜转转他们家竟然又想这样做了。
杜鹃：“这叫什么事儿。”
千言万语，也就化为这么一句话。
不过她是真的没有想到，白晚秋不能生。
更没想到，他们勾搭那么早。
李清木：“许元这绿帽子，真是戴的结结实实。你说许元怎么这么倒霉啊，他工作没了被开除了，媳妇儿还给戴了绿帽子。真是事业爱情双双失意。”
杜鹃：“是啊，谁说不是呢。”
两个人这一次倒是没有继续跟下去，前头就是小旅馆了。他们总归是不能跟进去贴在门口听。
不过这两个人也太肆无忌惮了。
李清木：“我早就知道胡相明是个虚伪小人，但是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虚伪。”
杜鹃默默点头。
两个人一同回所里，杜鹃：“邻居一场，希望我们以后不会因为流氓罪抓了他们。”
李清木：“……”
这哪好说啊。
虽说这种事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有捉奸在床的实质证据，大家都不乐意处理。但是这两个人这么作死，哪好说啊。他默默摇头，相当无语。
两个人刚回所里，张胖子：“杜鹃，你跟我走，机械厂家属院那边出事儿了。”
杜鹃：“啊？好！”
她刚坐下啊。
李清木：“张叔，要不我跟你去吧？杜鹃歇一会儿。”
杜鹃：“不用，我没事儿，也不累！”
张胖子：“不是我不领你，是有个女同志方便，俩女的打起来了。杜鹃去更合适。”
李清木：“哦哦。”
张胖子：“这都这个点儿了，到时候处理完差不多也该下班了，如果下班我们就直接走了，不用等我们回来。”
“好！”
杜鹃跟着张胖子一起出去，张胖子：“机械厂家属楼两个女同志打起来了，说是偷酸菜，我们过去处理一下。”
杜鹃：“行。”
一般这种情况都不会报案的，都是楼长什么的劝一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既然会报案，一般都是闹大了。不过说是闹大了，妇女们干仗，一般公安去了劝一劝也就好了。
这种活儿张胖子最擅长，他很擅长处理家长里短的事儿。
果不其然，张胖子和杜鹃两个很快就把事情处理好了。都没费什么劲儿。
两个人一同下楼，杜鹃说：“其实吵架双方都是为了要面子，不然早就顺坡儿下了。”
“是啊！”
杜鹃抬手看了一下时间，说：“还有五分钟到点下班。”
张胖子：“那咱就下班，我去趟菜市场，你去吗？”
杜鹃摇头：“我不去，张叔你自己去吧。”
两个人互相告辞。
张胖子哼着小曲儿去买菜，这大雪天的，他捎回去总比媳妇儿出门一趟更方便。
杜鹃从来不买菜，她直接回家。
转身正要走，就听到有人叫：“杜鹃。”
杜鹃回头一看，竟然是李秀莲。
她含笑打招呼：“下班了啊？”
李秀莲点头，嗯了一声，说：“你这是……？”
杜鹃：“我过来处理纠纷。”
她反应过来，李秀莲他们家也就住在附近。
李秀莲：“你还是这么忙。”
杜鹃点头，说：“是啊。”
两个人虽然认识，但是属实不算多熟悉，也没啥共同语言，打了招呼之后，也就各自离开。倒是李秀莲看着杜鹃的背影，抿了抿嘴。她一路回家，刚进门就看到袁浩玉从书房出来。
她柔声：“我买豆腐了，今晚吃白菜粉条炖豆腐。”
袁浩玉语气很不耐烦：“咱们家是过不下去了吗？吃白菜豆腐，难道我不上班了连个肉都没资格吃了吗？”
李秀莲赶紧解释：“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咋能这样想？我不过就是看着今天豆腐不错才买了。你要是想吃肉，我再去买就是了。”
她放下东西就要出门，袁浩玉嘲弄：“怎么的？你是给我脸色看？我一说你就又要买，是不想看见我？”
李秀莲叹息一声，说：“你一定要这样冤枉我吗？你知道的，我不是这样想的。”
“呵呵！”
袁浩玉冷笑了一声，自从被开除自家，袁浩玉就火气很大。虽然他也知道跟其他地方的同行比起来，他算是全身而退了。但是他还是很生气，在他的谋划里，自己不仅能全身而退，还可以去其他的地方身居高位的，但是偏是事情就没成x。
这如何能让他高兴的起来。
这些年他没少捞钱，家里是不缺钱的，但是从一个副主任到闲赋在家，这落差哪里受得住？
他还很年轻啊。
从他上班到副主任，一路踩着多少人，谋划了多少，竟然都前功尽弃了。袁浩玉现在就是火气蹿升。
他口不择言：“你要是看不起我，就滚蛋，过不下去就不过，别以为我离了你就不能过。我知道，我知道我现在没有工作，你心里都看不起我。我也用不着你……呃。”
李秀莲抱住了袁浩玉，她低声：“你胡说什么，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也知道你委屈，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我怎么可能你看你？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伤我的心了。你是要心疼死我吗？我们夫妻是有感情的，我们的感情也容别的人败坏。我更不会因为什么工作不工作的，就跟你分开。你说这样的话是看不起我。”
袁浩玉：“……”
他看向李秀莲，不得不说，他的眼光真的可以，他当年不是找不到比李秀莲条件更好的，但是他就是看出了李秀莲个性里的外强中干。她骨子里就是宜家宜室软弱的。对男人也是死心塌地。所以他才选了她。
现在看果然如此。
他缓和一下情绪，他自然不会跟李秀莲离婚，他要是真的离婚才是丢脸。
而且再找也不一定找到这么合心意的。
他拍了拍李秀莲的手，说：“是我不好，我心思乱了。”
李秀莲：“没事儿，我知道你都是因为工作的事儿，我知道你心里不甘心。”
袁浩玉：“我当然不甘心，事情都是许元和我们头儿做的，我不过是跟着喝点汤，倒是被牵连了。他们做错事，关我什么事情。我也是无辜。”
他倒是会给自己洗白，就算是跟李秀莲，也是一副委屈的嘴脸。
李秀莲：“我懂，我懂的。”
她抬头：“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弄点小酒，你喝一喝。嗯……我去买点下酒菜，我知道一个偷偷开店的地方，我去买一只烧鸡回来，我这就去。”
袁浩玉拉住李秀莲：“天气不好，别去了。”
李秀莲：“没事儿。”
袁浩玉：“那我们一起。”
“好！”
李秀莲满足的笑了出来。
袁浩玉他们两个人一起出门，袁浩玉：“最近是我情绪有点不太对，让你吃苦了。”
李秀莲：“没关系的，我知道你的难处。”
袁浩玉笑了出来，两个人一起走。
突然间，袁浩玉顿住脚步，李秀莲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说：“咦？是杜鹃哎，她怎么在这儿？”
袁浩玉看向了李秀莲。
李秀莲：“我刚才在家附近见过她，按理说她早该走了啊。”
“谁知道呢。”袁浩玉看着杜鹃，眼神闪了闪，这些年，人人都有变化，杜鹃却是没有的，依旧带着青春洋溢的感觉，浑身充满朝气，她就是朝气蓬勃，满满的生命力。
真的很好看。
袁浩玉盯着杜鹃，心下立刻琢磨，要不要勾搭一下杜鹃。
但是很快的，他就在心里默默摇头。
他十年前都没有这么干，现在更是不能冒险。女人从来都是锦上添花，可不是他生命中的重点。他还是得赶紧想一想，如何找到一个新出路。
回家，还是得回家，伏低做小也得哄着老头子和老太太给出头。
想到这两个老不死的，他就怒火中烧，他明明是老头子的亲儿子，老头子竟然一点也不肯帮他。整天让他自己奋斗。还有老太婆，虽然他不是亲生的，但是在明面儿上，他是亲生的，她竟然不顾别人议论她偏心也不照拂自己，还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说你还是我儿子，可不能顶着我儿子的名声给我丢人。不然绝对饶不了他，这个老不死的。
虽然心里想要回去讨好他们，但是袁浩玉又觉得，得偿所愿的可能性不高。
或许，他前几天的想法才更可靠。
他看向身边的李秀莲，眼神闪了闪。
他的情况，想找一个工作太难了。虽说能讨好两个老不死的，但是他对这事儿还真不是很有信心。其实，最好是接班。可是如果接媳妇儿的班那真是丢死人。
除非是……必须，必须有个人接班了。
他眼神闪烁，就想起了李志刚。
如果李志刚死了呢。
如果他死了，自己作为妹夫，就能顺利接班了。
毕竟，他家的孩子还很小，不可能接班的。
不仅如此，到时候李家就没有顶门立户的男人了，老头子岁数也大了。只要把李秀莲，李秀莲的嫂子，还有汪招娣这三个女人捏住，那么三家的东西都是他的。
谁会嫌弃家产多呢。
想到这里，袁浩玉眼神锐利了几分。
虽然这想法是他前些日子想到的，但是却让他越想越觉得这样好。虽说他也不断告诉自己也不至于如此，但是身体却很诚实，已经开始默默的做准备了。
如果李志刚死了，李志刚死了……
李家的一切都是他的，就连工作都是他的。
袁浩玉脸色阴沉，而这时杜鹃也看到他们了。
她远远的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按理说她早该走了，但是谁曾想没走多远就看到几个因为路滑摔倒吵起来的，她作为公安自然要劝架，倒是耽误了一些。
她看向这两口子，也没走近打招呼，本来就在路对面，客气的表示了一下，径自往家走。
只是她这样的态度虽然正常，袁浩玉却又恼火起来。
要是平常，他是不会如此，但是谁让他最近处处不顺呢。
他阴郁的盯着杜鹃的背影，觉得这臭娘们肯定是看不起他，不然怎么不上前主动打招呼？这个小贱人。当初他想调任她来革委会帮忙，还被齐朝阳他们家挤兑了。
真是该死。
他当年想要调动杜鹃来革委会，虽然说是她找东西更在行，当时也是那个古董宝藏有些小线索，想找她来多一个人多份力。毕竟她也参加了抓捕那些人。又擅长找东西，可能更有用。
而除此之外，他跟领导提议杜鹃这个人，未尝不是有些花花肠子。
人不在他们手底下，他还真是不敢胡来，毕竟这家子就算是没有齐朝阳也不是好欺负的。但是如果在他们手底下了，就算是有齐朝阳，他也敢试探慢慢下手的。
女人嘛，说点好话，日久生情，还不手到擒来？
再说，霸王硬上弓也不是不可。
到时候她还敢说出去不成？如果真是在他们手底下上班，她不然不敢闹腾的。
袁浩玉想的很好，心更是痒痒的。
但是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不仅齐朝阳他们家不给好脸色，就连公安那边也坚定没让步一点。
妈的妈的！
袁浩玉阴郁的盯着杜鹃，戾气横生。
这次遇见，更让他生气，这人都没有过来打招呼，分明是看他落魄了。真是该死的势利眼。或许他该是狠心的，狠心一点，拿一个工作，他就能东山再起。
“浩玉，怎么了？”
“没事儿，走。”
袁浩玉眼神越发的恶意，几乎压不住心里的戾气。
他攥紧了拳头。
李秀莲没发现袁浩玉的不对劲儿，她碎碎念：“等一下我们去爸那里给孩子接回来吧。这几天你心情不好，我怕你发火吓到孩子，一直没接回来。”
“不着急。”
袁浩玉冷漠。
这些年，李秀莲又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他是有两个儿子的，但是袁浩玉这个人虽然想要儿子，但是亲情缘很淡漠。对两个儿子不算热情。
喜欢的时候抱一抱亲一亲，但是不喜欢的时候就全然丢给女人。
自从在他的鼓动下，李秀莲把汪招娣介绍给老丈人，汪招娣更是成了全家的小保姆，他家的两个孩子时常送过去，都是汪招娣带的。汪招娣倒是不反对，任劳任怨的。
袁浩玉最得意的就是这一手儿，不仅有人照顾老爷子，还有人照顾孩子，他还顺利的甩脱了汪招娣。不然他还真是不太好安顿汪招娣了。
毕竟，时间长他也腻了。
他想甩脱汪招娣，但是汪招娣好忽悠，她家人不好对付。他也怕惹事儿。
如今倒是顺手甩脱。
李秀莲不知道袁浩玉想什么x，说：“你说杜鹃这人哈，这些年都没怎么变，还是那么好看。她是真的好幸运啊。我听说她一下子生了三个孩子，三胞胎呢，真稀罕。哎，你说是不是她好事儿做的多，所以运气就格外好？我大哥都说，杜鹃特别能干，是一个很好的公安。”
袁浩玉深吸一口气，说：“你大哥最近忙什么？”
自从他下台，这个大舅哥对他态度也变了，经常爱答不理的。该死的势利眼，既然他不仁，就别怪他不义。
既然这么看不起他，就去死好了，死了给他让位置。
他一直都是狠毒的，不然也不能踩着几任女朋友往上跑。更不能搞事儿。
以前还要脸要扯遮羞布要留余地是因为他过得好，还没到那个份儿上，但是现在不用了。现在他的状态完全不同。他没有余地了。就算有钱，他也不顺畅。
李志刚……他可以死一死了。
还有那个许元，那个该死的许元，竟然还敢威胁他要钱。真当他是好欺负的？竟然还想要个工作？他以为知道点事儿就了不得了？
别看袁浩玉一直都利用许元做挡箭牌，但是许元也没说完全没有一点自己的心思。大家都是人，怎么可能像是傀儡一样？正是因此，袁浩玉和他们主任的事儿，许元其实也知道一些的。
正是因为这个，许元才敢找他对线要钱要工作。
袁浩玉眼神闪了闪。
李志刚和许元……
这两个人都要死。
或者，他可以利用许元干掉李志刚？
不，不行，许元现在对他十分戒备，他做了这么久的枪，现在正是警报拉满的时候，他不会乐意的。先干掉李志刚，许元那边如果死了，保不齐干掉第二个就难了。
他跟许元有矛盾，如果许元出事儿，他肯定也被重点盯着，到时候再想出手很难。但是他跟李志刚可没有矛盾，是感情很好的亲戚。
再说，早点有个工作，肯定是更重要。许元那个蠢货还能忽悠的。
他想到这里，平静下来。
夫妻两个买完了烧鸡回家，袁浩玉倒是没有喝酒，李秀莲含笑：“怎么了？你怎么不喝点？喝一点解解乏儿。”
袁浩玉：“不喝了，我最近心情不好，喝多了发酒疯你也糟心。我有点想孩子了，你去娘家给孩子接过来吧。”
李秀莲：“啊？你不是说不接？”
“还是接吧。”
袁浩玉：“我心情不好，最近又没有工作，别是回去了让咱爸看了不高兴，就不跟你一起了，你自己吧。哦对，你别着急回来，多说说我的好话。”
李秀莲：“行，都听你的，你最近的脾气是有点差。”
她爸最近确实对袁浩玉很看不上，不过他不是以为袁浩玉没了工作，而是因为袁浩玉被开除之后自暴自弃脾气大。在他看来，男子汉大丈夫，一点点坎坷再爬起来就是了。
这样的做派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
不过李秀莲不知道，以为她爸嫌弃男人没工作了，说：“咱家也不差钱，工不工作能怎么！爸就是想的多，你放心，我这次回去就跟他好好说说。”
“好。”
眼瞅着李秀莲出门了，袁浩玉的脸色阴沉下来。
这种事情，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既然下定决心，就不能再磨蹭了。
早早的得偿所愿，别人断然想不到他是为了吃李家的绝户和拿走李志刚的工作。
如果磨蹭下去，迟则生变啊。
他默默的起身，来到书房，踩着椅子从天棚顶将自己的钉枪拿出来。
这会儿杜鹃他们家是半点也不知道，但凡是看见这个，就会立刻知道，虐猫虐狗的变态不是旁人，正是袁浩玉。
袁浩玉捏着钉枪，眼神阴毒起来……
第278章 深夜杀人只为工作
袁浩玉正是那个虐猫虐狗的变态。
自从失势, 他心情相当压抑，自然要找些法子排解苦闷。这钉枪是他们以前抄家的时候抄来的，倒也不是存心藏起来, 当时随手收起来的, 早就忘得没影儿了。
但是这一次他被开除，离开的时候收拾东西才看见放在办公室柜上面的钉枪，也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的悄悄把它拿走了, 同时拿走的还有几盒不同规格的钢珠。
闲赋在家, 他心情极差就带着这个出去排解，打一打猫猫狗狗。要说起来，袁浩玉可不是一般人, 打小儿就为达目的誓不罢休，不然的话也不会一路爬上来。只是身居高位久了，这心境就不同了，让他再次一步步的爬, 他是没有那个心气儿的，但是也是高位久了，他更加心狠手辣了。
十几岁的时候又拼搏的闯劲儿, 三十好几了，他只想一步到位。
他拿猫猫狗狗出气，李秀莲是不知道的。这种事儿自然是不能让旁人知道，袁浩玉这个人是个实打实的伪君子, 最会装模作样，就算是压不住自己戾气也不会太过暴露。
他一定要有个工作，有个工作才能往上爬。但是现在工作多难得，他这样的经历就更难。袁浩玉一时间倒是不知如何是好。他这个人最早“上位”就是靠着踩什么的人，每个女朋友都是踏脚石。
如今倒是不能故技重施了, 但是他倒是很快的想到了其他。
灵光一闪，他想到了大舅哥李志刚。
李志刚是他们厂子的采购科科长，如果他没了，自己这个妹夫就可以接班了。
虽说可能直接做科长会有一些阻力，但是人哪会跟钱过不去，他现在手里还是有钱的。完全可以再好好打点。正是因此，他最近出门就跟以前有些不同。
以前是排解苦闷打猫猫狗狗，但是最近他已经开始练手儿了。虽然还没有下定决心，但是他却开始练习了。也许骨子里，就在他想到这个主意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要下手了。
不所谓的迟疑不过都是给自己的果决扯一个遮羞布。
人不为己天诛地。
想到这里，袁浩玉猛地站起来。
既然决定了，就事不宜迟。李秀莲已经被他支出去了，他完全可以去找李志刚了。他翻找出一盒钢珠，找出最大的，阴狠的低声说：“大舅哥，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
袁浩玉穿上雨衣，将钉枪藏在衣服里，悄无声息的出门，这个天气，只要李志刚身受重伤在外面待一宿，保证没活路。要怪就怪自己狗眼看人低得罪他了吧。
袁浩玉悄悄出门。
他一路奔着李志刚家，李志刚结婚了就没跟父母住一起，但是同一个楼，楼上楼下，想要不惊动他媳妇儿，他还是要谨慎的。这些人看他失势就看不起他。
他就让大家知道，他袁浩玉想要爬起来有多容易。
袁浩玉一路走，却不知道，有人一路跟着他。
有时候，巧合真是无处不在。
这个巧合也不是旁人，正是杜鹃。
杜鹃回家之后发现自己手表不见了，要知道这块手表可是她上班第一年家里人送她的生日礼物，是最最珍贵的，杜鹃瞬间慌了。可是她也记得，调节居民矛盾结束的时候，她还看时间了。
那就是之后掉的。
有可能是她在路上拉架的时候不小心掉的，杜鹃可坐不住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她很快的出门，齐朝阳自然是陪着媳妇儿一起。两个人一路来这边找。
杜鹃急的不行，说：“我怎么这么马虎大意啊，这是我爸妈买给我的，是很珍贵的。”
齐朝阳哄着媳妇儿，说：“没事儿没事儿，你别急，我们慢慢找，肯定能找到的，不急啊！”
杜鹃跺脚：“我怎么能不急。”
这东西的意义非同寻常。
两个人一路的找，杜鹃可怜兮兮的：“如果被人捡走可怎么办。”
这东西也没个名字，如果不上交，那真是没人能发现。杜鹃咬唇：“都怪我。”
齐朝阳：“没事儿，我们好好找，如果找不到我们就张贴寻物启事，我们给报酬，多给一点，我相信找到的概率肯定会大。”
杜鹃胡乱的点头，两个人顺着马路找，杜鹃：“这里这里，我在这里拉过架的，这里一片白，一看就没有……”
齐朝阳：“别急，也许弄雪底下了。我在附近找一找。”
最后可能是在这个地方丢的，他举着手电筒，十分认真找起来，同时也说：“你还记得你拉架的人都长什么样子吗？我们也可以去打听一下他们有没有……哎！”
他的手电筒到处照，猛地感觉有光一闪而过。
杜鹃猛地回头：“怎么了？”x
齐朝阳：“你等一下，我看到一个……”
他赶紧朝着不远处马路牙子走过去，手电筒也照了过去，这一照，他高兴的差点跳起来，说：“这里！”
杜鹃：“啊？”
她高兴的跑过去，一看就发现，这边墙角铁丝网的城市下水排水口，挂着一块手表，手表已经快要掉下去了，是手表上的表扣卡在网上，刚才被手电筒照了一下反光的，正是表扣。
齐朝阳生怕它掉下去，说：“你拿手电筒。”
“好。”
齐朝阳小心翼翼的勾住手表，慢慢的往上提，一提上来几寸，立刻捏住，将手表从铁丝网上顺着拿了出来，杜鹃吞咽一下口水。
齐朝阳：“好了！”
他高兴的看着媳妇儿，说：“看，找到了。”
杜鹃赶紧接过手表，这肯定是拉架的时候不小心甩出去的，她戴习惯了，竟然没有什么感觉。
杜鹃仔细的检查，手表还在走，表面也还好，就是表单有些擦痕。
“还好还好，不是什么大事儿，没有坏。”杜鹃松了一口气，她真的好怕坏掉的。
齐朝阳：“没坏就好，不过坏了也没关系，我们可以修的。江桦市修不了就去首都或者沪市，大城市总归能修。”
杜鹃笑眯眯的：“没问题的，嘿嘿。”
她晃了一下手表，说：“我以后可要小心点了，这个很重要的。”
齐朝阳揽过媳妇儿大家肩膀，说：“走，回去看看是不是扣子松了，给紧一紧就不会再掉了。”
“嗯。”
两个人一同往回走，齐朝阳也牵住了媳妇儿的手，齐朝阳：“媳妇儿。”
“嗯？”
齐朝阳：“没事儿，我就是很想喊你。”
杜鹃噗嗤一声笑出来，伸手怼了一下他，给他一胳膊肘儿。
齐朝阳哎呦一声，失笑：“你谋杀亲夫啊。”
杜鹃睨着他：“你这么脆弱？”
齐朝阳哈哈大笑，凑到她耳边低语几句，杜鹃立刻又来了一下，她脸蛋儿绯红，说：“你正经点。”
齐朝阳故作认真：“我哪里不正经了？”
杜鹃娇嗔着哼了一声。
她说：“齐朝阳，你……哎？”
齐朝阳：“怎么了？”
杜鹃的话音落下，齐朝阳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见不远处一个人从小区内拐出来，明明不下雨不下雪的，这人竟然穿了一身长雨衣。
条件反射的，夫妻两个立刻就躲到了一边儿，这是本能。
那人拐过马路，一路往前走。
齐朝阳：“是袁浩玉？他怎么穿成这样。”
杜鹃也看见脸了。
她冷不丁就想起来一件事儿，说：“你说我猜的那个虐小动物，是不是他？”
倒也不是他们看见一个人就要神神道道的怀疑人，但是谁家好人不下雨不下雪穿一身雨衣出门啊，这看着就不太对。
齐朝阳：“走，跟上去看看。”
“好。”
两个人谨慎的跟在了袁浩玉的身后，他们都是公安，而且是好手儿，跟踪袁浩玉自然不在话下。一路走了半个小时，袁浩玉也没有发现端倪。
如今袁浩玉正是绷紧了神经，他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心跳都更快了几分，但是人不为己天诛地。
如果李志刚消失就能立刻改变他现在的状况，那他是毫不犹豫就敢干掉李志刚的。如果是十年前，他恐怕还没有这样的心气儿，但是这些年他们抄家搞批斗。他的胆子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
就算是人命，对他来说都没有很重要。
袁浩玉一路来到了老丈人家的小区。
杜鹃低声：“他这是去哪儿？”
齐朝阳：“我记得李秀莲的娘家住在这里，他是来老丈人家？来老丈人家打扮成这样是干啥。”
他也是服了。
他们本来怀疑袁浩玉是要出来虐杀野猫野狗，但是没想到他是来老丈人家。果不其然，就见袁浩玉直接进了楼道。杜鹃抬头往上看过去，正好在窗户看见李秀莲和汪招娣。
如今这个点儿天都黑了，屋内开着灯又没有拉窗帘，从楼下看的很清楚，两个人站在窗口不远，正在晾衣服，许是因为先前下雪，外面冷飕飕的自然也不能晾衣服，两个人是支了个高高的架子，正在晾衣服呢。
杜鹃：“还真是李秀莲的娘家。”
齐朝阳：“估计他是来接李秀莲的，倒是我们误会了。”
两个人都有点不好意思，杜鹃侧过头，说：“那我们回去？我今晚还要去所里值班，现在已经迟到了，既然没事儿，我们就走吧。”
齐朝阳：“行。”
既然知道袁浩玉不是虐猫虐狗的，他们自然也不会继续留下，两个人转身往回走，杜鹃：“哎，你说我是不是做事情不客观，对他们又偏见啊？一想到不好的事儿，我立刻就会怀疑他们，联想到他们。”
齐朝阳：“没有，你是正常分析，而且是很有道理的。本来这个时间段就很敏感，再说，他们也干了不少狗屁倒灶的事儿，对他们有所怀疑是人之常情。如果不怀疑他们才是奇怪。”
倒也不是说一定就是那些人干的，也可能是旁人，但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怀疑才是正常的。
齐朝阳：“你没有不客观，我反倒是觉得你很客观。”
杜鹃笑了笑。
她说：“对了，这个案子你们那边有进展吗？”
齐朝阳：“这正是我要说的，我觉得你分析的很对，我现在就是十分怀疑当初革委会的人。你今天下班回来晚，爸那边打听出一个消息，是关于那个钉枪的。”
杜鹃：“咦？你说说。难道跟他们有关系？”
齐朝阳：“爸打听到机械厂的一位老师傅曾经做过一把钉枪，说是钉枪，其实就是我们自己找的一个叫法儿，它还真不是搞装修用的那种钉枪，而是自制的那种像是弓弩一样铁枪装置，能够发射钢珠。据说能够发射五个规格的。这位老师傅当初是给原本城西布商家的二小子做的，他家原来在城西开了好几家成衣铺子。他家这个老二别的爱好没有，就是喜欢打猎，但是家里怕他擦枪走火危险，就找人给他做了这个，所以威力还是有的。后来他家被被抄家了。大家倒是不知道什么钉枪的事儿，但是他家被抄家，那这东西是很有可能落到革委会那些人手里的。所以我们现在怀疑他们，真是合情合理。”
他们昨天是从大环境来猜测，今天就不是了，他们也算是有了一些外围的证据。
杜鹃抿着嘴：“那还真有可能，保不齐谁抄家的时候拿走了。”
齐朝阳点头：“对。”
两个人说起这个，带了几分斟酌。
齐朝阳：“我明天会安排人去查一下革委会当年抄家时候的记录，看看有没有。不过也说不好能不能找到，这些年他们昧下来的东西可太多了。有不少都没有登记的。”
杜鹃点头：“是啊。”
两个人一路往回走，倒是生生错过了袁浩玉的计划，不过这也不怪齐朝阳和杜鹃没有察觉不对，毕竟，在他们看来袁浩玉就是回了老丈人家，谁能想到他是奔着关系还不错的大舅哥去的呢。
而此时袁浩玉等在楼道里阴暗的位置，只等李志刚出门。
作为一家人，他是知道李志刚的作息行程的，李志刚是抽烟的，但是他家小女儿有点轻微的烟味儿过敏，一闻到烟味儿就咳嗽，李志刚是个心疼孩子的，烟瘾犯了都是出门抽烟，等味道散了才会回家。
这是他们这个楼里邻居，也是亲戚们都知道的事儿。
袁浩玉等在走廊，果然，不过是等了不到二十分钟，李志刚就出门了。李志刚捏着烟盒下楼，边走边点烟，他虽然三十多不到四十，但是也是老烟枪了。
他十五六岁就开始抽烟，加上又是在采购科工作，戒烟是戒不掉的，所以只能躲着点孩子了。
李志刚一路下楼，刚到一楼，就听到一声：“大哥。”
李志刚吓了一跳，他惊讶：“卧槽！”
这一看，他皱眉，语气不善：“你怎么在这儿？有什么事儿回家说，在这儿装什么？你是要吓死我。”
他带着几分嘲弄的想，这会儿倒是知道叫大哥了。
以前他们互相之间都是直呼姓名的。
李志刚：“你咋还穿个雨衣？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但是这日子又不是不能过，你也别作妖儿啊。”
顿了一下又说：“你看看你最近对秀莲是什么态度，秀莲对你好，你也不能欺负人。你要是欺负她，我们李家可不同意。”
袁浩玉的拳头攥紧了，越发的觉得干掉李志刚的计划真是明智。这人以前哪里敢这样跟自己说话？现在倒是会装模作样了。竟然还x敢跟他说教。要知道，以前两个人来往，都是袁浩玉是上位者，毕竟，他可是副主任。
袁浩玉阴郁的盯着李志刚，缓缓说：“大哥，我有点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你出来一下。”
李志刚疑惑：“重要的事儿？”
袁浩玉点头，压低声音，说：“你来就知道了，是一些我们藏起来的东西的事儿。”
李志刚吓了一跳，烟差点掉了，低声：“你疯了？现在你还敢干这个？你赶紧上交啊！你自己想死，你别拖累我妹妹啊！你现在这个情况，可不能糊涂啊。”
袁浩玉眼神闪了闪，说：“这事儿有点复杂，我想找你拿个主意，但是不好在家说，女人家都是头发长见识短的。我们出来找个地方说一下这个事儿吧。就算是上交，我们怎么上交也得有个说法啊。”
李志刚：“对对，走，我们商量一下。你最好好好表现。争取立个功劳，最好能安排一个工作。甭管这工作大小，有个工作总是比现在这样强，不然你这个样子闲赋在家，到时候孩子大了上学都跟着丢脸。你也得为孩子多着想……”
李志刚碎碎念，他是一个比较常见的传统男人。这对媳妇儿吧，说起来也就那样。但是对自个儿的孩子那是掏心掏肺的好。比传统男人还强一点的就是，他不重男轻女。
李志刚是儿子闺女一样喜欢，从不区别对待。对妹妹家的两个孩子也很好。
他说：“我晓得你这个人心气儿高，但是这个时候该低头就低头。你父母都是能耐人，我听说你大哥现在越发的厉害了。实在不行，你去求求他啊。”
袁浩玉攥着钉枪的手已经泛起青筋，他宁愿杀人，也不会求他的“好哥哥”。
袁浩玉最恨的，莫过于这个“哥哥”，相比于他爸的自私，他“妈”的漠视，他这个哥哥对他态度可以算是最差的。不管是对他，对袁妙玉也是。
外人不知道，但是自家人哪里不知道，大哥知道他和妹妹都是他爸跟外面女人偷偷生的，他妈是为了面子好看、也为了家庭和睦才假称是自己生的。
他一清二楚，因此对偷腥的父亲分外的看不上，十分冷漠。至于他们两个，他就更看不上了。袁妙玉是个姑娘，还能好一点。大哥对他可没什么好话。
同样都是爸的儿子，大哥四十几岁就已经身居高位，按理说他先头儿也不差了，可是跟他大哥没法儿比。
就这，也是半点光也沾不上。
就说这一次，如果他大哥肯帮忙，他不会被开除。
但是那头儿根本不搭理他，还是他爸最后找了人，可是也就那样，他还是被开除了。袁浩玉不说如果没有斡旋保不齐要进去，他只是觉得自己可以得到的更多。
大哥对他爸没有好脸儿，他爸还要腆着脸凑上去。
他事事努力，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他不想承认，但是又不得不承认，自己最记恨的就是他这个同父异母的亲大哥。
现在李志刚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就更生气了。
他阴郁的说：“你提他干什么。”
李志刚：“你说我提他干什么？那是你亲哥，他现在职位可是比你爸都高挺多的，你就不能找他给你安排一个工作？你家真是奇怪，同样都是儿子，怎么就能偏心成这样，就只想着老大。我听说你妈那边比你爸这边强很多。你外公一家子怎么不帮你啊！这些年也没听说你们有什么来往。你也去讨好一下老头子啊。你不想讨好你大哥，你讨好一下你外公舅舅啊。我可听说了，他们都很厉害的。”
袁浩玉压不住的火气。
讨好？
他去讨好？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那是他大哥的亲外公亲舅舅，他是吗？他是他妈亲生的吗？
当初他妈为了顾全大局把他们抱回去假称是自家孩子，可不是她多善良，而是他们夫妻不能有“丑闻”，可是那个“外公”一家子，他们会不知道自己女儿怀没怀吗？
他们怎么可能真心帮他？不坑他就不错了。
他说：“不要说了。”
李志刚：“我知道你不乐意听，但是你这脾气真的要改一改，你看你……哎对，我们去哪儿？”
袁浩玉：“走吧，我们去我藏东西的地方，你先看一下，再给我出出主意。”
“行！但是我建议你上交，你小打小闹的折腾点没啥，但是你也不能太过分啊。现在都开始有人平反了，你说要是真的牵扯到你，你可咋整。我可告诉你，我妹妹嫁给你可不是要过苦日子的。”
袁浩玉闷声嗯了一声。
两个人走了一段时间，袁浩玉眼看前边就是他们以前用来堆放东西的一个破院子，说：“到了。”
以前这边都是堆放杂物的，现在他们人心惶惶的，东西也都处理了，这边自然是没有人。这是袁浩玉选择好的杀人的地方，虽说这里是原来革委会的地方，但是他是不怕的。
毕竟，他可是李志刚关系很好的妹夫，他也没理由杀人。谁能想到他只是为了工作就敢动手呢。
而且这里一贯都是堆放杂物，他本人都没怎么过来的。就算是有些牵连，他也自信问题不大。
袁浩玉是个自大又自负的人，大抵也是因为这些年成功给他的自信，他是信得过自己的判断的。他领着李志刚进了荒废的院子，李志刚左右看看，说：“你们把东西藏在这里？”
他虽然心里对袁浩玉有些看不上，但是这看不上不是因为袁浩玉失势，而是因为袁浩玉把汪招娣介绍给他爸。虽说汪招娣结婚之后就很老实，但是都是老爷们，他不可能看不出汪招娣跟袁浩玉曾经有过一腿。
这不是让他爸吃他的剩饭？这也太缺德了。
李志刚相当生气，如果让他说，就不能同意。但是他爸乐意，他爸也不是没见识的，自然也知道汪招娣和袁浩玉的事儿，但是还是同意了。
既然当爹的看上了，宁愿忍了这个恶心，李志刚也不好说什么，但是打从那个时候起他心里就十分不待见袁浩玉。可虽说不待见，到底是一家人，所以还是掏心掏肺的说：“东西是多是少？如果东西不少，我还是觉得你该是找你家里的，最好是通过你父母，或者是你大哥他们上交，到时候再给你说点好话，对你肯定是有好处的。咱也不是做什么坏事儿，更是徇私，就是让这事儿利益最大化，也没什么的。你也别死要面子，还有你外公那边，你得走动啊！你说你能踩着一个个女人上位，咋就不能去好好的哄一哄家里老人呢，我就想不明白你这事儿到底是咋办的。”
李志刚碎碎念。
袁浩玉阴郁的看着李志刚，缓缓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去讨好我外公舅舅，也跟我大哥不亲？”
李志刚好奇：“为什么？”
他其实不止一次问过了，但是袁浩玉从来没有说过。
这会儿袁浩玉自己提出来，他倒是更好奇了。
“都是一家人了，就算是你爸妈偏心，你也不至于记恨吧？别瞎要强。”他语重心长。
袁浩玉桀桀的笑了出来，他低声：“要强？呵！”
他眼神更加的阴冷，李志刚还等着他的话呢，一直盯着他。看着他的眼神儿，吓了一跳：“你这是什么眼神。”
袁浩玉并没有收敛，阴险的说：“呵！我为什么不讨好他们，那自然是因为……讨好他们没有用啊！”
李志刚：“？？？”
袁浩玉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说：“因为，那根本不是我的外公，他们自然不会对我好！我大哥……在我大哥眼里，我是我家那个花心老头子在外面的野种，是让他妈伤心的罪魁祸首。他怎么可能真心对我这个弟弟？呵呵，你想不到吧？我根本不是我妈亲生的，我是老家那个老头子在外头跟野女人生的。”
“什么玩意儿？”
李志刚震惊的眼珠子差点凸出来。
他结巴：“你你你、你说什么？你开玩笑的吧？你是不是胡说的？”
袁浩玉：“胡说？你觉得我有必要胡说吗？我也不怕告诉你，我跟我妹妹袁妙玉都不是我妈亲生的，她亲生的只有我大哥。我爸就是靠我妈起来的，他怎么可能违背我妈的意思？这个老家伙，睡女人的时候劲劲儿的，闹出孩子了倒是怂了。我妈那个贱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她不过就是怕闹出事端影响她的工作也影响她的名声，所以才作秀一样的把我抱回家，她对外宣称我是亲生的，但是却什么也不为我筹谋。给一个普通工人的工x作就把我打发了。好，真是好啊，她可真是该死！我这么优秀。她既然这样打发我，我就会让她知道，我是多能耐的。”
李志刚：“…………………………”
他震惊的都说不出话了。
苍天啊。
袁家竟然有这么大的秘密？
“如果我也是她的儿子，如果我和我大哥同一个起点，我一定会比我大哥优秀！都怪他们，这一切都怪他们！”
李志刚吞咽一下口水，一言难尽的看着袁浩玉，说：“你这就是吹牛了。我听过你大哥的名字的，他能这么厉害也不仅仅是家里有背景，他立过很多功的。”
因为是“亲戚”，所以李志刚关注过这个人的，相比于袁浩玉这样就知道捞钱的。人家是真的干大事儿的。
李志刚不是没见识的人，正是因为有见识，他知道袁家的老大是多优秀，人家立功是拿命拼的。他们军区抽调出去打过仗的。人家是真的上过战场，并且受伤立功，都是实打实的。
袁浩玉是什么人。
李志刚瞎了也不能说他们有可比性。
“真的，我觉得你大哥是个有能耐的，咱这样的人，想方设法挣点钱过得好点，就挺高兴。但是人家不是，人家是真的有能耐，你大哥也不是别的人那样混着上去，他都是靠实打实的成绩的。你也别说那些比得过的话，你那人品都跟不上我，你跟人家比不是埋汰人吗？你……卧槽！你干什么！”
就在李志刚想说点实在话的时候，突然就看到袁浩玉端着一顶奇怪的东西，像是枪一样，对准了他。
李志刚：“你你你！你干什么！”
袁浩玉猛的发动，李志刚飞快的闪躲，只是本来就距离很近，他肩膀一下子就被打中：“啊！”
李志刚不可置信的捂着肩膀：“你干什么！”
袁浩玉冷笑一声，说：“我干什么？我自然是要你的命，你也不想想，我为什么会把这么大的秘密告诉你。怎么？你以为是因为我把你当一家人吗？李志刚，你可以去死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他猛地又扣动了钉枪，李志刚闪躲不及，再次被打中。
虽说这已经是最大规格的钢柱，但是毕竟这只是用来打猎的。他们打猎也不是打野猪野狼什么的，就是打个野鸡兔子，所以即便是最大的钢珠，也不可能立刻要人命！
好在这一点袁浩玉也料想到了，一个不成，他这里可是有一盒，还愁人不死？
他接二连三的扣动钉枪，李志刚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这人要杀自己。
他要杀自己！！！！
李志刚不可置信：“你疯了？你要杀我？你为什么要杀我！我是你大舅哥，我是秀莲的大哥啊！你要杀我？”
他虽然心里有些看不上袁浩玉，但是没有太表现出来，两家关系一直很不错的啊。李志刚受惊又受伤，仓皇的逃窜，但是仍是忍不住质问：“我哪里对不起你！”
袁浩玉冷笑：“对不起我？你没有对不起我，但是那又如何？没有对不起我的人多了，难道我还不能踩着人了？李志刚，要怪就怪你太碍事儿了。你死了，你的工作就是我的了。”
李志刚正在左躲右闪的逃窜，听到这话，猛地一个刺溜滑儿，摔倒在地，又挨了一下子。
他几乎是崩溃的吼道：“你杀我，只是为了拿走我的工作？只是为了一个工作就要人命？你他妈有病吧？你也太狠毒了！”
袁浩玉冷笑：“狠毒不狠毒的，你都要死！你死了我会好好照顾你媳妇儿的。”
“你混蛋！”
袁浩玉猛追李志刚：“要死的人，话倒是不少！”
李志刚仓皇的逃窜，只是身上格外的刺痛，他已经挨了好几下，这人猛追自己，一直往自己腿上打，李志刚晓得，如果自己不能跑了，那才是死路一条。
“救命，救命啊！”
他高声叫喊，只是心里却十分没底儿，这一片儿住家不多，倒是有几个厂子，但是晚上除了厂里打更的恐怕也没外人，会不会有人过来救他，那就很不好说。
李志刚咬牙往前逃，他必须跑，他一定要跑。
如果他没了，就从这个畜生的狠辣，他家必然要家破人亡。
李志刚飞快的逃窜：“救命啊！”
袁浩玉也锲而不舍的猛追，这段日子他对着也野猫野狗练手儿，可不是说一说的！
他已然想过，打身上是打不死的，只能让他受伤，可是这样就很好，只要打腿他不能活动，那么对着太阳穴补两下子，不是也得死。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李志刚，你叫吧，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还敢看不起我？如今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你下去之后我会送你家孩子去找你的！”
让他给别人养孩子？
那不可能！
只要几年，孩子出点意外还不容易？
袁浩玉狠厉下来，李志刚睚眦俱裂，他高声吼：“袁浩玉，你不是人。畜生，你就是个畜生！”
他狼狈的跑，袁浩玉却追的更紧，接连打了十几颗钢珠，他猛地一按，发现没有钢珠了，不过好在他又备用，早就做好准备了。袁浩玉飞快的重新装钢珠，李志刚趁着这个机会窜了出去，他一直找机会逃出这个废旧的院子，但是袁浩玉一直绕着追他，防备的很，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如今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他发力仓皇奔逃出去。
“救命啊！”
袁浩玉来了火气，骂道：“这个混蛋，该死的混蛋！”
他飞快的装好，跟着冲了出去。
李志刚以及受了伤，身上中了好几下，滋啦啦的疼，但是逃命的心情却更急切。而袁浩玉就更急切了。他既然已经动手，就不能让李志刚跑掉。
大雪路滑，李志刚奔逃的时候猛地就是一个刺溜滑儿，啪叽一下子又重重摔在地上。袁浩玉露出得意的微笑，说：“你跑啊，你继续跑啊！你看，老天爷都不帮你……”
他追了上来，抬脚用力踩了过去，骂道：“混蛋混蛋混蛋！你还敢跑！”
用力又踩又踹，李志刚发出痛呼。
袁浩玉却没有太过耽搁，他对准了李志刚，冲着他太阳穴的位置直接就扣动了钉枪。
千钧一发，李志刚顺势一滑，钢珠擦过他的脸，留下血迹，袁浩玉脸色阴沉，只好再次下手，李志刚猛地抓起一把雪撒过去。挣扎着爬起来再次逃窜。
生死攸关，逃命的时候李志刚爆发了极大的冲劲儿，他知道只要袁浩玉下手了，就没想让他活，求饶是没有用的。所以他一直没有求饶，只叫救命：“救命啊！来人啊！”
李志刚眼瞅自己又挨了两下，又再次跌倒，面色惨淡起来，难道他注定要死在这里？死在这个禽兽的手里？他挣扎着爬行，袁浩玉看他这样，得意一笑，他再次举起钉枪，还不等动手，突然间就有一个石头砸了过来。
袁浩玉一闪，差点被打中。
他猛地回头，就见一个穿着破棉袄的十七八岁小子冲着他扔石头。
“该死！”
袁浩玉抬手就射过去，这小子倒是动作快，不仅飞快闪过还又砸了好几块石头，袁浩玉被打中：“卧槽！”
小伙子扯着嗓子喊：“来人啊，救命啊！快来人啊！杀人啦！抢劫啊！”
李志刚反应过来一起喊。
两个人嗷嗷叫，袁浩玉脸色很难看。
小伙子叫：“大哥你坚持，我们两个干他一个，不难！我妹妹去叫公安了！”
李志刚本来都以及爬不起来了，但是这会儿又生出了心气儿，他也捡起石头砸人。
袁浩玉：“该死的！你们两个混蛋，我饶不了你们……”
砰砰砰！
一阵敲锣的声音响起，破棉袄小子继续嗷嗷叫：“杀人啦！”
趁着袁浩玉短暂的愣神儿，他飞快的奔向李志刚，两个人会和，袁浩玉一下子打中了他的胳膊，不过他倒是没叫疼，还拽着李志刚跑，嗷嗷叫：“杀人啦！”
闹腾的动静儿这么大，很快就出传来动静儿，袁浩玉新下一慌，再看远处，似乎有人奔过来。他顾不得其他，猛地转身就跑。只要没有抓到现行儿，一切都好说。
对，只要能逃走，就不会有问题，不要怕不要慌，逃走，赶紧逃走！
李志刚为了妹妹，也不会指认他。
实在不行，就让李秀莲一哭二闹三上吊。
短短时间，袁浩玉就认定只要逃走，就没问题。
他飞快的跑，而远处有人也追了上来……
第279章 野猫野狗们的报复
杜鹃今晚值班, 基本上半个月能轮到一次。
如果齐朝阳不加班，他都会陪着杜鹃的，两个人是出了名的感x情好。
今天晚上也一样, 齐朝阳只要没有出差没有加班, 都是陪着杜鹃，两个人都留在派出所，一般值班也没什么事儿, 齐朝阳陪着杜鹃看书。
今天跟杜鹃一起值班的是朱宇还有另外一个小赵。
两个人凑在一起蛐蛐儿杜鹃和齐朝阳。
小赵感叹：“齐队这一天是不是跟咱们不一样, 我每天忙的不行，都没工夫陪我媳妇儿，齐队他们更忙, 他咋还能经常有空陪杜鹃啊。这不科学啊！他一天是不是有四十八个小时啊。”
虽然齐朝阳现在是副局，但是他们叫惯了，有时候私底下也会叫错。
朱宇：“你陪你媳妇儿加班，估计也有四十八个小时。”
小赵：“我媳妇儿不加班啊。”
朱宇：“……”
小赵很快的又怼了一下朱宇, 说：“你说哈，有时候老话儿真是没错，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我真的很难相信齐队这人竟然是个妻管严。”
朱宇：“你少胡说，杜鹃又没管齐队。”
两个人小声嘀咕，杜鹃他们倒是没听见朱宇小赵两个人嘀咕什么，他们坐在一起看书, 杜鹃要重新复习一次初高中的知识，现在空闲时间都在学习。
“公安，公安同志……我要报案，出事儿了，杀人了……”
一阵尖叫从门外响起, 杜鹃猛地站起来，其他几个人反应也快，很快的来到门口，就见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她叫：“我要报案，有人杀人！你们快去看看吧。”
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问详细情况，留下小赵坐镇，杜鹃朱宇还有齐朝阳很快的就窜出去了。报案女孩子也半点都不敢停歇，跑的气喘吁吁：“这边，跟我来！”
他们一路跑的很急，杜鹃：“在哪里？”
“纺织厂，纺织厂后院儿后头的巷子……”
杜鹃加快速度，越过姑娘往那边跑。齐朝阳也是一样。
朱宇：“能跑动不，我拽着你。”
“不用，我行。”
报案女孩子深吸一口气，急着说：“我哥先去救人了，你们快一点。”
听到这个，杜鹃他们的脚步明显更加速了不少。杜鹃和齐朝阳这样常年锻炼的，自然跑的快，两个人速度刚刚的，也多亏了他们快。因着他们到来，袁浩玉一下子慌了。
他本来计划的很好，但是可不曾想竟然出了这样的岔子，虽然人还没近身，但是他二话不说，转头就跑。
袁浩玉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他知道的，只要自己没有被抓住，就一定能混过去。对，他可以，李志刚疼爱妹妹就不能出卖他。但是他不能被抓，被抓就前功尽弃了。
袁浩玉呼哧呼哧的往前跑，他一逃走，李志刚整个人就瘫软在地。
“你没事儿吧？怎么样？要不要紧？”
李志刚哆嗦着抓住男青年的手，如果不是他，自己这一次怕是难逃一劫。他嘴唇都带着几分颤抖：“我、我……”
正在这个时候，杜鹃和齐朝阳也跑到了，杜鹃惊讶：“李志刚？”
她看向逃走的身影。
这个背影，十分眼熟。
这是，这是袁浩玉啊！
杜鹃：“袁浩玉你别跑，我认出你了，袁浩玉！”
对的，袁浩玉今天就是穿着这件雨衣，是他没错了。
李志刚赶紧说：“袁浩玉要杀我，袁浩玉他要杀我，你快追他，快，不要让他他逃了……”
关乎自己的性命，李志刚可没像是袁浩玉想的那么维护妹妹的家庭。
真那样才是大傻子。
齐朝阳：“你们先送他去医院，我去追人。”
杜鹃：“我也去。朱宇，你送他们去医院！”
朱宇：“行！”
齐朝阳和杜鹃不敢耽搁，两个人很快的继续追，朱宇眼见放在一边儿的锣，拿起来咣咣敲，他们动静儿闹得不小，刚才没人出来看热闹，但是这会儿却有了。
“出啥事儿了？咋了咋了？”
“快抓坏人，快抓坏人啊……”
这年头儿热血青年特别多，有几个一听这话，赶紧就跟着齐朝阳他们跑，说：“我们也帮忙抓人。”
“走！”
袁浩玉呼哧呼哧喘着气，他对这一片儿还算是熟悉，一路不断的逃窜，齐朝阳他们倒是在后头紧追不舍。袁浩玉低声骂道：“贱人，真是贱人，该死的。真是该死的。追我不放，妈的，等我脱困饶不了你。”
他愤恨的猛跑却不敢回头，生怕耽误一点。
“我可以，我一定可以逃走，等我逃走……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坏我好事，你们死定了，真是该死，太该死了。”
“齐朝阳杜鹃，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却追着我不放，等我脱困，必然要你们好看！”
他怒骂出来。
但是却飞快的闪过一个胡同儿，眼看这些人越追越近，他也生出几分慌乱。脑子更是一片空白，往哪里跑，他该往哪里跑，对，对对对，这里距离革委会也不远了，他可以过去，他可以！
袁浩玉对自己熟悉的环境总是更放心的，那边后楼的三层小楼以前都是仓库没上锁，他可以躲到那边。
袁浩玉一路狂奔，虽说杜鹃他们跑的都很快，但是他们原本距离就远，所以追的并不容易。
杜鹃他们穷追不舍，她更是不断叫嚷：“袁浩玉，你逃不掉的。”
袁浩玉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不过还是很快的稳住继续往前跑。眼看这些人越来越近，他慌不择路，窜到了一个小区，眼瞅着追他的人越来越多，袁浩玉心下更是慌张起来。
他钻进一个楼道，咚咚咚往上跑。
齐朝阳他们也是距离越来越近。
袁浩玉：“该死，这些该死的人是疯狗吗？这些……”
汪汪汪汪！
冷不丁，袁浩玉似乎听到一阵狗叫。
他一下子摔在楼梯上，这里怎么会有狗，他仓皇爬起来，一路往天台跑。这个时候袁浩玉已经慌张的不行，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是他清楚的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咬牙跑到楼顶，没路了。
他没路了。
“袁浩玉，你别跑了！”
这个时候杜鹃齐朝阳还有一干人等也都已经从追到了楼上，杜鹃扶着门，也是气喘吁吁。
只是袁浩玉从来就不是一个甘心失败的人，他压根没有回头，他仍是抱着一股幻想，没看见他的脸，谁敢说是他？他往前看过去，这个小区是纺织厂家属院儿，家属院儿地方不大，楼和楼间距很小，他琢磨了一下，如果跳过去……
可以！
他可以！
袁浩玉不甘心被抓，只要逃走，他有办法拿捏李秀莲，拿捏了李秀莲，李志刚就不在话下。
对，对对，他可以！
袁浩玉猛地踩上半高的围墙，向前纵身一跃：“啊！！！！！！！！”
一声惨叫，他高估了自己。
齐朝阳飞快的上前想要拽住他，只是却什么也没抓住。
与此同时杜鹃也飞奔过来，袁浩玉踩空掉了下去，刺啦……他挂在了四楼的挂在窗外的晾衣杆，晾衣杆上挂着一个厚厚的褥子。大家正要松一口气，就见晾衣杆承受不住，几乎是只有那么一两秒的坚持，袁浩玉又掉了下去。
很快的，他掉在了二楼高的自行车棚。
自行车棚也坚持了几秒，哗啦，他掉了下去！
扑通！
袁浩玉：“唔……”
六楼摔下来，他竟然并没有缺胳膊断腿儿，两次阻拦都给他阻挡了极大的冲击。
一干追逐的人趴在六楼的顶楼，还有无数个人看着窗户探头出来看。都震惊的不行。
这人的命也太大了。
齐朝阳和杜鹃也干了这么多年的公安了，属实也是第一次见到命这么大的。
大家这么想，袁浩玉自己何尝不是这么想，六楼掉下来都没事儿，他激动的满脸通红，只觉得果然老天爷都站在自己这一边，他就是天命之子。
他是天底下运气最好的男人，没有之一，完全没有之一，他就是天命之子！
袁浩玉哈哈大笑，他踉跄着就想爬起来。
他能逃走，他一定能逃走。
他……
袁浩玉正得意，突然就听到一阵喵喵叫。
喵喵叫之中，伴随着汪汪的声音。
原本还得意大笑的袁浩玉猛地戛然而止，往日里他听过的猫狗的叫声也不少，许多发出惨叫，他听到可是很畅快。只是这个时候，他倒是平白的生出一股子恐惧。
袁浩玉收敛笑容，挣扎着就要赶紧起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走，得赶紧走！
只要没抓现行儿……“啊啊啊啊啊！！！！”
袁浩玉还没站稳，突然就感觉到自己被什么扑中了。
紧跟着就x见窜出来几条野狗，毫不犹豫的咬在了他的身上。
顶楼的人看的汗毛竖起。
“卧槽，怎么突然窜出来这么多狗？打哪儿来的？”
“这野狗怎么突然咬人了……”
“啊呀妈呀，这也太瘆得慌了……”
……
大家议论起来，他们尚且如此，杜鹃那自然更是觉得瘆得慌，别人不知道，他们是知道的，袁浩玉应该就是那个虐待猫猫狗狗的人。这简直就是报复。
齐朝阳猛地反应过来，说：“快下楼救人！”
大家反应过来，赶紧往楼下跑，只是还没窜出顶楼，就听到楼下看热闹的邻居传来惊呼：“啊啊，怎么又来了一群猫，妈呀……”
杜鹃不敢耽搁，赶紧往楼下跑。
只是他们不知道，一群猫猫狗狗都扑向了袁浩玉，虽然是野猫，但是却冲上来抓挠袁浩玉，袁浩玉几乎是顷刻间就血肉模糊，袁浩玉不断的挥手：“滚开，都给我滚开，快点滚开，我杀了你们！果然就该杀了你们，你们这些小畜生，我是杀你们少了。滚开，滚开小畜生……”
呜呜……
狗叫不停，猛然间，一只黑狗纵身一跃，咬在了袁浩玉的脖子，他倒在地上，纵然发疯的挥舞手臂，仍然不是野猫野狗的对手。
“救、救命……”
齐朝阳他们以最快的速度下楼，袁浩玉已经浑身是血，成了一个血人。
他气若游丝：“救、救我……”
虽说袁浩玉不是好人，但是齐朝阳他们也不会见死不救，赶紧找家伙事儿赶猫狗，一群野猫野狗嗷呜着喵喵着，四下逃窜。很快的就窜出了小区，消失无踪，齐朝阳他们也没有追。
倒是赶紧找了个小推车，杜鹃看着袁浩玉血肉模糊的样子，蹙紧了眉头。
齐朝阳：“我是市公安局齐朝阳，麻烦大家方便的帮忙一起给人送到医院，谢谢了。”
“我来，我力气大也跑的快，我快点推着跑。”
“我也来。”
大家踊跃帮忙，很快的将人送到了附近最近的医院，李志刚也在这个医院呢。
“大夫，大夫快救人……”
现场很快的忙碌起来。齐朝阳他们都是一身血，杜鹃也不例外，主要要袁浩玉身上的血太多了。
朱宇担心的问：“杜鹃，你们没事儿吧？怎么这么多血？你受伤了？赶紧让大夫看一看。”
杜鹃摇头：“我没事儿，不是我，都是袁浩玉的，他应该是被咬到动脉了。”
齐朝阳：“我在这里，朱宇，你去联系市局，让李队他们安排人过来。袁浩玉涉嫌谋杀李志刚，他自己也重伤生死不明，叫人赶紧过来。”
“是。”
现场格外的安静，大夫们都在各自忙碌，有好几个都被叫回来加班了。
而李队等人也很快的赶到。
不管是李志刚还是袁浩玉，都还在手术室。
杜鹃看向了最早的报案人，刚才没留意，这会儿才看出来是熟人。他们不是旁人，正是地瓜和小麦兄妹两个。这些年两个孩子都长大了，地瓜长成了十五六岁的少年，而小麦虽然小，十二三岁，但是她个子不矮，如果不看脸，乍一看还以为是大姑娘。
杜鹃走过去，说：“你们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好吗？”
小兄妹两个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地瓜的胳膊包扎了。
他也挨了两下子。
地瓜吞咽一下口水，看到是熟人杜鹃，他就不那么紧张了，说：“我今晚在纺织厂值班，我不放心我妹妹一个人在家，所以值班的时候都带着我妹妹的。她在学习，我就在一旁陪着，突然间我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叫救命的声音，我听见之后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过只没一会儿又听见了。我们厂子值班除了我还有王叔。王叔也听见了，但是因为我们值班都有培训的，说是不能擅离职守。因为以前……就是解放初那会儿，就有过调虎离山的事儿。所以我们两个都很谨慎。又听了一会儿，实在是拿不住，但是又不能完全不管。所以我们两个商量还是得出来看看，就决定由我出来看看，王叔留守，毕竟厂子的安危更重要。我们也怕真是调虎离山，他年纪大，适合留下，我就出来了。王叔让我带着锣，危险就使劲儿敲，我就出来了。我妹妹肯定是要跟我一起的。结果我们两个一出来，就看到一个穿雨衣的男人拿着一个像是弓弩一样的东西，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一直发射，追杀另外一个男人。我当时就慌了，也忘了自己敲没敲锣。于是我就让我妹妹快跑去报案，我上前救人……”
他抹了一把脸，说：“我当时脑子一片混乱，根本不记得自己干啥了。反正就想着得救人，我们对峙逃窜的时候，你们就来了……”
杜鹃：“你敲锣了吗？”
“敲了，但是我好像也没第一时间敲，我当时太害怕太乱了……我也不该让我妹妹一个人去报案的。现在想一想，我都后怕。”那样紧急的时候，他真的脑子乱乱的。
杜鹃轻轻的拍拍他的肩膀，说：“你们兄妹已经做的很好了，你们两个不大的孩子能够做到这种地步，能够救人，真的很勇敢很棒。”
地瓜和小麦都露出了一点点笑容。
小麦小声：“我刚才，我刚才都顾不得害怕了，我就想赶紧去找人。”
杜鹃真诚的说：“你超级勇敢。”
她表扬了两个孩子，又问：“那你们还知道什么吗？”
地瓜摇头，他说：“我们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打起来了，真的很吓人。”
杜鹃点头，看来还是等李志刚了。
因为地瓜知道的不多，所以大家只能继续等待。
齐朝阳：“杜鹃，你带人去详细搜查一下那附近。”
“好的！”
大家很快的分散工作，天气很冷，但是他们这一行就是这样，再冷，遇到案子也得查。杜鹃他们风尘仆仆的忙了一宿。等杜鹃勘察好现场，也在附近做好了详细的笔录。
这才回到医院，这会儿天都亮了。
只是倒是也巧，她刚回来，就看到手术室的门开了。
杜鹃上前：“怎么样了？”
齐朝阳也看向大夫，大夫：“病人没有抢救过来，他身上多处抓伤咬伤，好几次抓挠和咬伤都是在关键位置，失血过多。我们尽力了，但是他的情况实在太严重，人已经没了。”
“不！”一声尖叫响起，李秀莲冲出来，叫：“不，不不！你撒谎，你撒谎的！我男人没有死，我家浩玉没有死，他没有事的对不对，对不对啊！”
杜鹃回头，看到李秀莲也到了。
除了她，还有李秀莲的嫂子和亲爹李建。
倒是汪招娣不在。
“浩玉，浩玉你不要死，你死了我怎么办啊！我可怎么办啊！”
李秀莲的嫂子林玉秀仓皇着往前一步，说：“我、我男人呢？我家老李呢？他、他……”
大夫：“李志刚没有生命危险，他身上的钢珠也是刚刚全部取出来，人还在昏迷中，等麻药过了就醒了。”
他补充：“病人伤情也比较严重，虽然没有致命伤，但是也有两颗钢珠的位置不太好，所以还是需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的。”
林玉秀：“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不过想到男人还活着，她又放心的拍着胸口，昨天晚上自家男人出去抽烟就不见了。她当时就觉得不对了。但是因为她男人也有过有事儿的时候忘了打好招就出门的情况，所以虽然心里有些担心，但是她倒是没真的害怕。
毕竟谁能想到好好的会出事儿呢。
正是因此，她接到通知的时候整个人都瘫软在地，爬都爬不起来了。
好不容易才强撑着一起出门。
好在，好在男人没有死。
她摸着眼泪，再看小姑子倒是多了几分同情。
两个人的男人都出事儿了。自家男人活着，小姑子却成了寡妇，她扶着李秀莲，安慰：“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天有不测风云，我相信公安一定会找到凶手，把事情查清楚的。”
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凡是知道一点，林玉秀都不会态度这么好。
她安慰着小姑子：“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的，一定会的……”
李秀莲哭的歇斯底里：“浩玉浩玉啊，你怎么能扔下我一个人走了，你走了x我怎么活？孩子怎么办啊！我们说好了要白头到老的啊！你怎么能走啊……”
走廊里都是她歇斯底里的哭声。
李建上前，认真的问：“齐局，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闹成这样啊。明明大家都好好的，明明……你说，你跟我说，到底是谁看我们家不顺眼，对我儿子和女婿下手，是我得罪人了吗？”
他颤抖的问。
“齐局，我们也是认识的，你就给我个实话……还是，还是还没查清……”
齐朝阳想了一下，低声说：“你儿子李志刚是被袁浩玉打伤的。”
“什么？”
“不可能！你胡说，你胡说！你……”
李建猛地回头：“你给我闭嘴！”
他高声呵斥李秀莲，随即看向了齐朝阳，脸色苍白：“你说真的？”
齐朝阳：“我们现场有目击者，确认是他。而且我们抵达现场的时候，你儿子李志刚还没有昏迷，他也指认了袁浩玉。”
李建不可置信，但是却又怒火中烧：“这个畜生！”
“不可能，这不可能，浩玉怎么可能会杀我哥哥，这里有误会，这里面一定是有误会的。这不可能的……”李秀莲不敢相信：“你们一定是胡说，你们怎么能这样冤枉人？浩玉是多好的一个人，他那么好，你们冤枉人不会心痛吗？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齐朝阳根本不管她的歇斯底里，李志刚没有死，他可以为自己伸张正义，别人再不相信，也是没用的。
所以他根本不必和李秀莲争执。
“够了，我说够了，你给我闭嘴！”李建再次怒斥女儿：“你给我滚一边儿去，就知道男人男人的。你哥哥差点被害死，你没听见吗？你哥哥对你这么好，你一点都不关心他的吗？”
李建怒斥了几句，随即又道歉：“对不起啊，我这个闺女打小儿就是个糊涂的。”
齐朝阳：“没事儿，她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证人。袁浩玉为什么这么做，具体因为什么，暂且还不知道。不过等麻药的劲儿过了，你儿子李志刚醒过来，相信我们就可以真相大白了。至于你女婿袁浩玉，他不是被打伤的，他是被猫狗咬成重伤失血过多去世的。”
“猫、猫狗？”
李建神情恍惚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杜鹃看他迷茫的样子，补充：“我们最近发现有人虐杀野猫野狗，按照凶器判断，怀疑是袁浩玉干的。”
李建震惊的说：“你的意思是，他被野猫野狗报复了。”
杜鹃幽幽的说：“我没说是报复，但是看见他被野猫野狗撕咬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人了。”
李建：“……”那不就还是被报复了。
李秀莲被吼了，小声啜泣：“不可能，不可能的，浩玉很好的。就算是、就算是大哥……肯定是大哥也弄错了。我知道浩玉没有工作之后大哥看不起他，但是也不能冤枉他啊。我的浩玉，我的浩玉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林玉秀原本还扶着李秀莲，听到这个，默默的收回了手。
李秀莲一下子摔倒在地，索性趴在地上哭。
林玉秀看着小姑子，咬起了唇。
李建是相信公安的话的，林玉秀就更相信了。
想到自己男人遭罪都是因为小姑子的男人，她心里哪里能舒坦。再看小姑子说这样的话，心里更是不舒服了。
“浩玉啊……你怎么就走了啊……”
现场再次混乱，齐朝阳杜鹃还有老李他们倒是都凑在一起，互相交换了一下现有的线索。
杜鹃：“地瓜说的那个老王工作时间喝酒，人都打晃了，所以他才根本不可能出来，周围别的厂子远了点，但是也有人听见动静了。但是地瓜说的没错，因为早些年发生过调虎离山搞破坏的事儿，所以他们都很谨慎，没有贸然出来。就怕真的有人就是奔着厂子的东西来的。毕竟那一片儿都是厂子，几个破败的院子也没住人，所以叫救命大家才将信将疑。不过也不排除是怕事儿才没出来。不过按照大家的说法，地瓜说的没错，李志刚和袁浩玉应该是纠缠了一会儿的。”
停顿一下，她继续说：“我找到了现场的一些钢珠，可以确定跟虐杀猫狗的是一样的。袁浩玉就是那个人。至于为什么会有猫狗出现袁浩玉身边，我怀疑，猫狗真的是找他报仇的。”
老李低声：“妈的，这还真是挺玄乎。”
杜鹃：“倒也不是玄乎，袁浩玉干了不止一天了，我看他那个雨衣痕迹不少，如果说他每次干这种事儿都穿着这件雨衣，狗的鼻子那么灵，应该能闻到。他每次都害小动物，难保会引来报复。我以前听我爸说，东北老林子里，要是伤害了狼。狼也会跟着气味儿报复的。这野猫野狗自然不是狼这种凶狠的动物，但是它们死了这么多同伴，如果真是哪一只比较伶俐，也不是没有可能领着同伴报仇。”
老李点头，他知道，杜鹃说的对，这其实也不是多玄乎的事儿。
那山里的狼都能追踪报复，野狗未必不能。
也是袁浩玉最近这事儿干的太多了。
“这个案子现在看也没什么更细致的东西，袁浩玉就算是死了也是被抓到的。而受害人李志刚也没死，我们可以录取口供的。”
“那就等李志刚醒来。”
齐朝阳：“我来通知袁浩玉的父母。”
袁浩玉他家也不是善男信女，这事儿肯定要捋顺的清清楚楚了。
事实证明，李志刚这个人的生命力还是挺顽强的，他下午两点来钟就醒了。杜鹃他们是一直等在这里的，眼瞅着人醒了，立刻上前：“李志刚，你还好吧？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李志刚看到她迷茫了一下，随即缓缓的回忆起自己的情况，他嗞了一声，挣扎着就要坐起来：“杜公安，杜公安……袁浩玉要杀我，他要杀我……”
杜鹃：“你已经得救了，没事儿了。你别急，你看看你现在在哪里，你在医院。你已经没事儿了。”
李志刚深深的吸气呼气。
“我没事儿，我没事儿了……”
他想到当时的场景就不寒而栗，他咬牙：“他要杀我，他竟然要杀我……”
杜鹃：“你的状态怎么样？能录口供吗？”
“我能！”
李志刚斩钉截铁：“我能！”
杜鹃点头，很快的叫上了齐朝阳。
因为袁浩玉的家庭情况，所以他死了，大家更是要把案子查个清清楚楚。齐朝阳亲自坐镇。
杜鹃采取主动：“你说一说昨晚的情况吧。”
李志刚深吸一口气，带着恨意：“昨天晚上，他来找我，跟我说他有事儿找我商量，让我出去聊，我就同意了。毕竟我们是亲戚，我哪里想得到，他当时已经想要害我了。于是他就带我去了那边一个破旧的小院子。只是我真是没想到，一到院子，他就对我下手了……”
杜鹃：“他有没有说，为什么对你下手？”
李志刚牙齿磨得嘎嘎响，他几乎是带着恨意的说：“你们想不到，你们一定想不到他为什么要杀我。呵呵，呵呵呵呵……”
他仔细想起来都觉得真是可笑至极，更是不可置信。
李志刚：“他要杀我，是觊觎我的工作。”
杜鹃：“？？？”
齐朝阳：“？？？”
其他几个一同过来做笔录的公安：“……？”
李志刚看着大家瞬间呆滞，他冷笑出来：“你们也觉得不可思议吧？我真的，我真的没有想到，我这条命，连一个工作都不如。”
杜鹃：“就为了一个工作？”
李志刚：“是啊，就为了一个工作，你也没想到吧？我更没想到。我真的不懂，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儿，但是偏生就是有了，又真的就是被我遇见了。他不仅想要杀了我，还想杀我家孩子。”
杜鹃一顿，皱眉问：“他要杀你家孩子？”
李志刚点头：“他自己说的，他要杀了我，拿走我的工作，到时候过几年让我家两个孩子自然死亡。”他咬牙切齿，语气重重的说了“自然死亡”四个字，感觉自己都要上不来气了。
他继续说：“他是想弄死我，吃了我家的绝户。我爸岁数不小了，马上面临退休，汪招娣是个没有主见的。如果我也死了，可以说我们三家都会被他拿捏。你们不信可以审问他x，我是相信你们的能耐的，你们是能审讯出实话的。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齐朝阳和杜鹃互相对视一眼，李志刚不知道袁浩玉死了，所以他说的不可能掺假。
杜鹃有些疑惑的说：“你爸李建同志应该马上就要退休了吧？他为什么就不能等你爸，然后接班？非要害你，他这想法倒是跟一般人不同。”
李志刚摇头：“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爸不会让他接班。”
大家诧异的看向李志刚。
李志刚：“我爸会正常退休，我爸今年年初已经升到副厂长了。虽说他年纪大了没有实权了，但是也是副厂长。这个副厂长也是因为他今年年底退休才升的，算是让他安稳退休的一个优待。毕竟为厂子付出这么多年了。我爸副厂长退休，工资不低的，每个月差不多估计着怎么都得一百块左右了。这是我爸养老的保障。但是如果让别人接班，接班的人不可能直接去做副厂长吧，肯定是要从普通职工干起来。没转正都没二十块钱，转正了涨到三十多也跟一百左右没法儿比。我家又没有着急接班拿工作避免下乡的。所以我爸不可能把工作给别人。如果是临近下乡逼不得已。那接班倒是有可能。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可能的。我爸有退休金跟没有退休金过的日子可不同。有这份退休金，他跟汪招娣可以生活的相当不错。也不用我们操心。可如果我爸把工作给了袁浩玉，他也未必对我爸好，一个月能给十块就不错了，就这估计全市人民都能知道他的孝顺。那我爸图什么？他自己每个月领着一百多的工资不好吗？自己的钱自己花不好吗？我爸肯定不同意的，不过我妹妹不懂。其实我妹妹最近总是回家，也是因为这个，她一直劝我爸不要太自私，把工作让给袁浩玉接班。但是我爸都没有同意。我妹妹看不清楚事情的本质，但是袁浩玉可不傻，他看的出来，我爸是怎么都不可能让出来的。所以他对我下杀手了。”
杜鹃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人的命运真的很难说。
李秀莲如果当年嫁给胡相伟，李志刚帮忙跟着胡相伟去外地送货遇到劫道儿的，就是被胡相伟做挡箭牌，被害死了。如今李秀莲嫁给袁浩玉，这次更直接，是袁浩玉自己要杀李志刚，还是这样小的理由。
命运真是最难说的。
好像兜兜转转，李秀莲找男人，受伤的总是李志刚。
她的男人总是要害死李志刚这个大舅哥。
不过好在这一次他没有丢了命。
齐朝阳看着李志刚愤恨的样子，想了想，说：“袁浩玉死了。”
“什么？？？？”
李志刚差点蹦起来。
齐朝阳：“我们追他的时候……”
他把当时的情况详细的讲了一下，李志刚错愕：“让猫狗咬死的。”
齐朝阳点头。
李志刚恍恍惚惚，但是很快的，他说：“我知道，我知道了，他为了练习他那个能害人的武器，他肯定是找野猫野狗练习了。他肯定是。我说他杀我怎么那么准，我说呢？如果不是那破玩意儿杀伤力不够，我早就死了一百次了。活该，真是活该，真他妈活该！！！”
李志刚激动：“以后，以后我看见野猫野狗，我都得好好喂喂它们，他们这是除害了。真的，真的是这样。就袁浩玉这种人，毫无一点善良，他今天能害我，明天就能害别人。死了活该，死了才是活该，他死了，才是天下太平。”
他语无伦次：“我真是，我真是何德何能，他为了杀我还要练习那么久，我何德何能啊！报应，他真是遭报应了。”
齐朝阳看着李志刚这样，安稳的拍一拍他的肩膀，说：“你还有什么其他的情况吗？有的话一并说一说，如果没有就好好休息，也让你的家人见见你。你父亲还有媳妇儿他们都在外面。你妹妹倒是哭昏倒了……”
李志刚沉默一下，低声说：“她哭昏了，恐怕也不是为了我。”
齐朝阳和杜鹃都没有反驳。
李志刚沉默半响，突然间就苦笑一下：“我图什么啊？我这些年掏心掏肺对她好，给她善后为她筹谋，我图什么啊？”
他承认自己不是一个什么好男人，也有些小心思小算计，但是对父母对孩子对妹妹，他是一片真心。
结果袁浩玉都要杀他了，他妹妹反倒是还为那个男人伤心欲绝。
“你也别想太多，还受伤呢，好好养着吧，放宽心，总归现在你是活着的。好好过日子。”
李志刚苦笑：“我知道，你叫他们进来吧。”
因为没录口供，自然不会让家属过来，毕竟凶手也是他们的亲属。这是怕串供，但是现在就可以了。
李建还有儿媳妇儿很快的进门，林玉秀：“志刚！”
李志刚：“别哭别哭，我没事儿，我现在没事儿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吉人自有天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往后我肯定有福气。”
齐朝阳他们一行人退出去。
屋内很快传来哭声。
不过李志刚也算是好命了。
但凡是没人出来帮忙，李志刚必然要命丧在那里。
屋内哭声不断，老李低声叹了一句：“这一家子哎……李志刚也太他妈倒霉了。”
杜鹃：“遇到这么大的事儿，能活着就是好的。”
“那倒也是啊……”
第280章 汪招娣彻底看透了
怪事儿年年有。
每年都有各种各样离谱的案子, 今年也不例外，随着第一场雪一起到来的钢珠杀小动物案，迅速牵扯到了杀人, 又迅速的落下了帷幕, 只是谁能想到呢。
袁浩玉就这么死于野猫野狗的嘴下。
这人一贯精明，做事情更是藏着掖着，滑不留手。
但是最终却这样死了, 案子查的清清楚楚, 倒是引发了不小的舆论。
这案子其实不算大，毕竟李志刚没死，但是有没有议论可跟这个没关系。大家讨论个不停, 主要还是这个案子实在太离奇了。袁浩玉一个堂堂的副主任，虽然下去了，但是为了一个工作就要杀自己的亲妹夫，这可够让人毛骨悚然的。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 袁浩玉拿野猫野狗练手儿，最后自己也死在野猫野狗的嘴下。
这想一想就不寒而栗。
因着这个，不少普通老百姓跟亲戚来往都谨慎了不少, 亲娘咧，谁知道会不会遇到像是袁浩玉这样狠毒的亲戚啊。那可是真要命啊！袁浩玉是死了，但是他带来的震撼可是不小的。
这事儿搞得不少人都疑神疑鬼。
好巧不巧的，因为他这个事儿, 竟然让纺织厂一个女工意外发现自己男人也在偷偷给自己下药，这不要脸的外面有人了，想要害死她给外面的野女人让位置，还能接班自己的工作。
一时间舆论哗然。
这案子很清晰，这狼心狗肺的男人很快就进去了, 野女人也因为同谋进去了。
不过正是因为案子清晰处理的快，案子一出来，很快就传出动静儿了。袁浩玉是一出儿，这又来了一出儿，彻底让大家更害怕了，最近很明显，人际关系都带着几分疏远了。
就算是一家子，关系不好的都开始谨慎起来。
娘咧。
这种事儿不是独一份儿啊。
这段时间这个八卦是一点也不少，格外的不消停，也在这样的沉默下，李秀莲悄悄的葬了袁浩玉。袁家嫌弃丢脸，不肯出面处理，只出了钱，全权委托给了李秀莲。
袁浩玉要杀的可是李志刚，李家的人自然不肯帮忙，李秀莲一个女同志有心无力，也实在处理不来，只能简陋的悄悄把人葬了。这些年她跟袁浩玉感情是很好的，所以即便是出了这样的事儿，她也没心寒，反倒是整天哭。
李秀莲从死男人哭到头七，又哭到二七三七，见天儿的哭。
只是这一次虽说是哭个不停，却没人劝了，做嫂子的林玉秀理都不理她，至于她爸的“续弦”汪招娣，汪招娣也是不招边儿的。不过汪招娣虽然这事儿不招边儿，但是却主动的照顾了他家的两个孩子。
汪招娣不仅照顾了他家的两个孩子，还照顾了李志刚家里的两个孩子。李志刚住院，他媳妇儿又要上班又要去医院招照顾李志刚，实在忙不过来，汪招娣就主动把这些活儿揽过去了。
总归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
她蛮喜欢小孩儿，也能带孩子。
这要说起来，汪x招娣和袁浩玉才是旧情人，按理说是有些感情的。只是袁浩玉逼着汪招娣嫁给他岳父李建的时候，汪招娣就冷了心。从那以后就安心好好跟李建过日子，不再搭理袁浩玉了。
汪招娣以前在家是跟她奶相处最多，别看汪王氏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很会装，嘴上也说的这个那个的，什么的好女不嫁二夫的，她用这些话给自己贴金，汪招娣自然是都听进去了。
因此她还是很想好好跟着袁浩玉的，再说袁浩玉本身也会装，她自然动心。
她骨子里有些老派的，正因此，她不敢相信袁浩玉竟然是这种人。他给她介绍给别人就已经让汪招娣很震惊，更震惊的还是那是他的老丈人。
“你已经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再嫁人你又能嫁给什么样的人？好人家会要你吗？不好的人家都不会要你，你只能嫁去农村，保不齐农村的都嫌弃你。”
“你这个岁数也该下乡了，这三年都是我帮你争取的，但是我只是副主任，还没有能耐让你彻底不下乡，你如果不赶紧找个人结婚，难道要去农村吃苦吗？你想像你妹妹一样去农村吗？你还指望你父母会帮衬你吗？你看看你妹妹就知道，他们不会帮衬她，更不会帮衬你，就算是只能选择一个帮衬，他们也只会选择你妹妹不会选择你。因为你都不是什么清白的人了，没什么价值。”
“这些年你虽然是做小保姆，但是我对你也不错吧，李秀莲对你也不错吧？你看你来的时候跟个火柴棍儿一样，但是你看你现在，白白净净也丰腴了。你来的时候就那么一两件补丁摞着补丁的衣服，现在春夏秋冬可不少。我对你也够意思了。我给你介绍我岳父也是够意思的。”
“你也别觉得我岳父老，他虽然老，但是他条件好啊。既然能过好日子，有什么不好？更何况，我岳父知道你跟我有一腿还暗示让我介绍你给她，就说明他相中你了。你再找别人，人家嫌弃你，可是我岳父可不会嫌弃你。他能看上你，都是你祖坟冒青烟。你就该偷着乐。如果没有我，你都没有这个机会。”
林林总总的话，袁浩玉说了不少。
汪招娣简直大破防，她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有些人会因爱生恨了。这一刻她是很恨袁浩玉的。她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但是她没想到袁浩玉心里这么看不起她。
李秀莲可以看不起她，但是袁浩玉不可以。
汪招娣大破防，更让她破防的是她妈竟然也赞成这个婚事，她爸爸是不同意的，但是拗不过她妈。时间长了她也想，也许她爸也是同意的，只是要面子才装作不同意。
娘家靠不住，袁浩玉不是人，她不想下乡。
所以汪招娣嫁给了李秀莲她爸。
汪招娣也知道自己有点没出息，但是她跟杜鹃薛妍妍她们都不一样，她们不管怎么样都有人兜底。她们的家人永远爱她们，她不是的，她想少吃苦，只能自己想办法。
这老头子想要老牛吃嫩草，她心里有点不舒坦，但是汪招娣这人一贯缺爱，从小到大都没人对她好，老头子对她关心照顾对她好，倒是很快的就俘获了她的心。
她就是这样的性格，软弱，没什么主见。
但是不得不说，她结婚之后过的日子比在袁浩玉和李秀莲家更好了。以前她是小保姆，现在她是女主人，自然不同了。李建虽然岁数大，但是对她很好的。
每个人能走的路都不一样，汪招娣觉得她过现在的日子就可以。不过也是结婚后她才知道，是袁浩玉极力向老丈人推荐的她。大概就是袁浩玉腻歪她了，但是又想让她继续给这个家做牛做马。
她一个单身姑娘不可能长时间住在他家帮着干活儿却不下乡，就算是副主任，袁浩玉也没那么大的能耐。所以他才盯上了老丈人。如果她不离开还能解决下乡的事儿，袁浩玉自然高兴。
至于他这位老丈人，男人，甭管多大岁数都喜欢年轻的。更不要说汪招娣性格温顺，人也年轻，他还是很乐意的。
她家的婚事，旁人不晓得具体细节，但是汪招娣却是从结婚开始就跟袁浩玉一家子划清界限了。对于这一点，李建和李志刚都很满意。
李建也当着儿女的面说过，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这个房子过户给汪招娣，让她可以有个落脚的地方，不至于到时候无家可归。作为儿女，李志刚和李秀莲都答应了，也在李建写的字据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虽然李建人老是老了点，但是汪招娣在李家过的还是挺快乐的。
正是因为李志刚和李秀莲兄妹当初对她并不刻薄，所以汪招娣在他们难过的时候也乐意搭一把手。
至于袁浩玉，这人现在这样不是很正常吗？
虽然很震惊很震惊，但是汪招娣竟然没有奇怪他干出这种事儿。
这不，李志刚足足住了一个半月的医院，终于要回家养着了，今天回来，汪招娣在家煲汤，她煲了山药排骨。这是林玉秀买的，托她帮忙的。
因为李志刚出院，就连李秀莲都回来了，相比于之前精致的李秀莲，她现在狼狈的不行。整个人邋里邋遢，消瘦的不行，人也没精神。
一家子直接过来吃饭，林玉秀过来干活儿：“还有啥，我来干。”
汪招娣：“都差不多了。”
林玉秀：“真是麻烦你了。”
她叫汪招娣，都是称呼名字，虽然是新婆婆。但是岁数比她小，她叫不出长辈的话啊。
不过一家人倒是难得的坐在了一起，李秀莲哭丧着脸，呆呆的。
李建：“你哭丧着一张脸给谁看？怎么的家里人都欠你的？”
李秀莲未语泪先流：“爸……”
李建：“你给我闭嘴，你看看你的样子，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那个混蛋都给你哥哥害成这样了，你还要说他是个好人不成？你是把家里人都当成傻子了？”
“我、我、我知道哥哥委屈，可是哥哥毕竟没事……”
“你放屁。我没事儿？我住院一个半月，我回家还得休养，我没事儿？我差点死了我没事儿，如果不是那个叫地瓜的男孩子，你现在都要给我上坟了你知道吗？你是一点也不在意我这个亲哥哥是吧？男人就那么重要吗？你那个男人把你当回事儿了吗？但凡是把你当回事儿，他会害我吗？如果他真的把你当回事儿，你会不知道他压根不是亲生的吗？人家都没把你当回事儿，你倒是给他哭丧！他要真是个好人，会跟孩子都不亲吗？”
李建：“好了，志刚别说了，孩子还在。”
林玉秀：“来，你们几个跟我回房间，大人说话呢。”
她起身给孩子都领走了。
汪招娣想起身帮忙，林玉秀：“招娣你坐下吧，我来照顾孩子。”
汪招娣：“哦。”
李秀莲被哥哥骂了，哭的一抽一抽的。
汪招娣低着头也不敢言语。
李建深吸一口气：“志刚你别骂人了，秀莲的性格就这样了，你又不是不懂。”
他叹了一口气，说：“秀莲你把你家的家底儿都给我整理一下，全都交给我。”
李秀莲：“啊？”
李建：“啊什么，都交给我，列个清单。我都收起来，等孩子稍微大一点，全都给两个孩子。不要留在你手里了。反正你每个月有工资，你就花你的工资。”
李秀莲：“啊啊？”
李建：“一个男人就让你要死要活的，三条腿的□□找不到，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再找一个就好了。”
李秀莲：“啊啊啊？”
她张大了嘴。
李志刚也微愣，汪招娣更是傻傻的看着李建。
李建面不改色，说：“你只要一谈感情就走心，容易上头，钱不能放在你手里，容易被骗。你放心，我自己也不是没有钱，我不贪你这个。你是清楚你哥的，你哥对你啥样你最明白，他也不会贪的。招娣更不是那样的人。我们列好字据，你尽可放心。这些都给你们娘三儿收着，不让你留，我是怕你被骗。还有，你给房子现在就过户给你家老大。他虚岁也七八岁了，你过户给他。然后就可以随便玩了。你比较单纯没心机，但是只要不被人骗财，谈谈爱情没啥。”
李秀莲：“啊啊啊啊？”
李建：“男人这种东西，没了换就是了。你也不必还想着袁浩玉，等你找了新男人，就会发现袁浩玉也没什么。一个不行就再换，不过注意点该用的东西也x要用，不要再生了。你就给我记着，感情这东西你随意。但是钱不能亏，孩子不能生。生多了伤身。你妈就是生的多才身体不好。你们知道的，你妈当年怀过五次的，但是最后只活下来你们俩。生多了伤身。我也就你们两个孩子，你们兄妹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强。”
李秀莲：“啊啊啊啊啊？”
她张大嘴，只会说啊了。
李建看向了李志刚：“你认识的人多，给你妹妹介绍个对象，找个长得好一点的，身体强壮点的，也让你妹妹吃点好的。”
李志刚尴尬的脚趾抠地。
汪招娣看天看地看桌面，仿佛那桌面能看出个花花来。
李建淡定的说：“我这个年纪什么没见识过，我不管旁人如何，我就想我闺女过的快乐。我就你们两个孩子，你们都给我好好过。秀莲你也是，有什么伤心不伤心的，找个新男人就不伤心了。我本来还想着你可以自己走出来，既然你走不出来，那就把话说开，找个新男人走出来。”
李秀莲抿着嘴，这会儿真是不知道说啥了，她偷瞄了一眼哥哥，又偷瞄了一眼汪招娣，垂着头不言语。
李志刚干咳一声，说：“我们单位保卫科有个男同志，他丧妻没孩子，身体看着很不错，长得也不错，就是老家负担重。嫁给他还得管他老家，太吃亏了。他上一个媳妇儿就是被老家的老娘磋磨的病死的。这人人不坏，就是妈宝男。嫁给他不行，但是你处个对象换换心情是可以的。如果他要结婚，你就说害怕他老娘，直接分开。到时候再找其他人就是了。你放心，你找不到哥帮你找。”
李秀莲眼珠子蹬的跟个核桃一样大。
李建：“我看行，就这样。”
李秀莲：“不是，哎不是，这个事儿……我这……我男人……我……”
她一时间语无伦次。
李建：“想要忘掉一段感情就要开启新的，这一点你就得跟男人学。你看哪个老爷们死了老婆不赶紧找的？”
李秀莲挠头：“是这样吗？”
李建意味深长：“家里以前还是给你保护的太好了。你就听我的。”
李秀莲脸红起来。
汪招娣：“……”哎呀妈呀，亲娘咧，哪有这样当爹的啊。咋能这样教闺女啊！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是汪招娣却又隐隐有些羡慕，为什么别人的爸爸都能对孩子这么好。
李秀莲她爸不会跟她说什么三从四德，只会告诉她男人没了就换一个。李秀莲的哥哥还会给她介绍男人。
她又想到了以前在大院儿，她们为什么都总是想跟杜鹃攀比。就是因为杜鹃有一个很好的家庭，有疼爱她的一家人了。虽然也有很多人比杜鹃家庭条件好，但是杜鹃是独生女，她永远都是最受宠的。家里男同志都可以不穿新衣服，但是杜鹃却可以每年都买。
大家非要攀比，其实就是嫉妒。
这是很多人永远求不到的，他家也是啊，她爸妈永远都会最疼弟弟，不会最疼她。
她永远没有多重要。
他们现在对她和颜悦色，其实是因为她能够给家里带来价值，所以他们乐意这样，如果她不能，就会跟妹妹一样，得不到家里的任何待遇。
是这样，就是这样。
冷不丁的，汪招娣突然就想开了。
不喜欢你的人，永远都不会喜欢你，何必强求呢。
她二妹下乡之后那么艰难都可以跟家里断绝关系，她又有什么难呢。最起码她丈夫是护着她的。甭管岁数大小，他对她是很好的，他可以护着她，甚至乐意把房子给她做保底。
他还说，如果有一天没了，他的存款分三份儿，她一份，李志刚一份，李秀莲一份。
汪招娣是相信这个话的，她跟老头子也相处好几年了，他说话从来都是算数儿的。突然间汪招娣觉得自己也挺幸运的。虽然从小到大没人疼她，但是她运气还是挺好的。
相比于其他人下乡吃苦，她最起码没遭这个罪。
她先前买菜的时候见过一个小学同学回家探亲，她的小学同学，现在看着比她老不止十岁。下乡的日子真的很苦，她虽然没人疼，但是也真的没干过农活儿，她不行的。
“招娣，你怎么了？怎么发呆了？吃饭了。”
他们谈完了，其他人也上桌吃饭了。
只是这顿饭，好多人都吃的心神恍惚，也就小孩子不懂。
李建：“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咱们好好过就不会差。”
一家人嗯了一声。
这一次，就连汪招娣都生出几分自信。
李家父子倒是说到做到，很快的，还没多长时间呢，李秀莲就新处了一个对象，遥想一个月前以前她还在为袁浩玉难受，也就个把月的功夫，她就开始新生活了。
每天都沉浸在恋爱的粉红泡泡里，就连孩子都不怎么管了。
汪招娣：“……”
果然是知女莫若父，李建还是了解自己的女儿的，果然李秀莲是个恋爱脑这事儿没有任何悬念。不过李秀莲有了新的男友，整个儿女都乐观开朗起来。
他家几个孩子都常住在李建和汪招娣这边了。不仅这两个，李志刚的两个孩子也时常托付在这边。不过汪招娣也不是白带孩子的，李秀莲和李志刚各家每个月给汪招娣十块钱。
汪招娣本来是不想要的，她这人奉献惯了，再说她也喜欢小孩的。
但是李建不同意，他还是坚持让汪招娣把钱收下来，也格外认真的告诉她：“你干活儿了，就得收钱，你也不欠他们的，哪能一直白给他们带孩子。不管是朋友还是亲人都是一样的，你越是奉献，人家越是觉得你该奉献。反倒是看不到你做的事情了。他们是我的儿女，你嫁给我照顾我是应该的，但是照顾他们可不是，照顾他们家的孩子更不是。给你钱你就拿着。女人家手里该是有点钱的。这是你自己劳动所得。你就当自己开了一个育红班。该收就收。”
他还说：“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都得先顾着自己，我这不是教你自私，而是教你往后怎么过日子。你跟秀莲不一样，不管秀莲怎么作怎么恋爱脑，有我这个当爹的，我走了那天，她哥也不会不管她。但是你娘家不会管你的。所以对他们，你自私点没有错的。你也别想着什么养老不养老的。你看我，我一个月工资一百出头，我手里有钱，我不需要我的儿女养老。所以既然是干活儿挣钱，你就收着。自己攒点钱才有底儿。你也别给钱花太多给家里。你想一想，你父母双职工的，就养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小孩儿，哪里缺钱？有时候哭穷没用的，你得看他们实际的情况。别看他们说什么，你看一下他们的家庭情况。”
他继续说：“如果换做早几年我不会跟你说这个，这些年我们一起生活，你是我媳妇儿，我知道你这个人就是软弱点，有点小嫉妒，但是你没什么心眼儿，也是个被家里忽视惯了缺爱的人。我这个岁数不可能跟着你一辈子，所以我希望你能立起来。以后我没了，你也不至于被人欺负。”
因为李建说了不少，所以汪招娣触动很大。
汪招娣每个月雷打不动二十的“收入”，差不多也赶上学徒工了。她自己原本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收了之后手里有钱真的觉得好快乐。
李建这个人年纪大，但是他教了汪招娣不少。
有些事儿，可不是说说，而是她实打实的看见了他们怎么做的。李秀莲找了那么大一个老爷们杵在哪儿呢，足够汪招娣震惊了。但是说实话，她心态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
她也想对自己好一点。
年底日子过得快，没多久的功夫就过年了。
这一年过年，汪招娣没跟以前一样变着法儿的给家里准备好东西，她准备的礼物也就是寻常，果然，回娘家的时候引得汪王氏和管秀珍都不太高兴。
大过年的，汪王氏也没忍住，说：“你怎么就带这么点东西回来，真是女生外向啊，我就知道你是个靠不住的。”
管秀珍心里也不高兴的，她看着汪招娣带回来的东西，她带了一瓶酒，一斤肉，还有一包炒花生以及一条鱼。其实这在一般回娘家的人里，也算是不错了。
毕竟，现在大家过日子都是丁是丁卯是卯的。
可是大概是前两年给的更多，所以这一次给这些，汪家就不满意了。
管x秀珍：“怎么的？李家日子过不下去了？就让你带着这么点东西回来？他家也好意思，你奶说的对，我看你就是个不长心的，你也不想一想，你自己没有孩子，将来要靠谁。你有事儿的时候，娘家才是给你撑腰的。你现在对你弟弟好，等你老了你弟弟也管你的。这但道理都能懂，你可真是糊涂了。”
汪春生倒是不说话，但是不说话本身就是一种默认。
汪招娣难得的生出了几分勇气，抬头说：“我给的不少了，你们看看别人家，又有几家比我给的多，既然你们这么不待见我，这么有意见，那以后我就随大流儿，我看这些都多了。”
“你！你这死丫头。你说什么呢，苍天啊，你这个不孝顺的……”汪王氏哭闹起来。
汪招娣有瞬间的害怕，但是很快的，她鼓足勇气，说：“你们也别来这一套，跟别说什么弟弟是我的倚靠。你们是我的父母，你们都不是我的依靠，我哪里还靠得住弟弟。”
说出来，人倒是放松了。
她深吸一口气，说：“既然你们不待见我，我就先走了。”
汪招娣背上挎包，直接夺门而出。
天知道她说这些话用了多大的勇气，汪招娣匆匆下楼，遇见许元，胡乱点点头就走。
许元：“？？？”
他疑惑：“这人咋走的这么快？汪家又欺负人了？”
他嘀咕了一句。
汪招娣听见差点踩空，但是很快的，她更加坚定起来。咬咬唇，心道：看，就连是平时来往不多的邻居都知道，他家是欺负她的。只有她自己不知道。
这么一想，汪招娣更坚定了。
她下了楼，又深吸一口气，呼，好冷！
可虽然很冷，但是她却昂首挺胸，汪招娣大步流星就要往外面走，还没出去，就看到齐朝阳拖着一个简易的雪橇，上面坐了三个小不点，穿的圆滚滚的，齐朝阳扯着雪橇往前跑。
三个小孩儿发出咯咯咯的大笑，杜鹃站在一旁看热闹。
汪招娣停下脚步，要说起来，今年倒是比往年都冷，但是雪下的却不多，除却刚入冬那一场大雪，就是过年这场雪大了家属院儿的雪没有扫开。小孩子们窜来窜去的，玩的格外开心。
齐朝阳拉着雪橇在院子里跑，引得好多小孩子看热闹嗷嗷叫。
因为政策的变化，今年过年好像更喜庆了不少，小区内路边还有放鞭炮留下的碎屑。一片喜庆的氛围。
杜鹃感觉到一道目光，回头看过去，笑着打招呼：“过年好啊汪招娣。”
汪招娣：“过年好。”
她犹豫了下，走上前，跟杜鹃并排站在一起，就这么看着齐朝阳带孩子。
她侧眸看杜鹃，呃，杜鹃真的有点高。
杜鹃倒是有点八卦的问：“我听说李秀莲处对象了？”
汪招娣：“啊？这个都传开了吗？”
杜鹃点头：“是啊。”
她处的比较快，还是亲哥哥李志刚介绍的，自然是传的比较快。
不过虽说这事儿比较快，但是说他们不好的倒是也没有，大家都觉得李志刚还是记恨死掉的袁浩玉，才这么干的。尸骨未寒就赶紧给亲妹妹介绍对象。
但是，谁让李志刚是受害者呢。
他也是惨的一批。
杜鹃：“李志刚怎么样了？”
眼瞅着杜鹃这么八卦的样子，汪招娣抽了一下嘴角，说：“他已经回去上班了，但是要说好利索了也没有，肯定还是要多养一养的。”
汪招娣没忍住，问：“你不觉得李秀莲这么快就找人很奇怪吗？”
杜鹃诧异的问：“有什么可奇怪的？她以前跟胡相伟分手，不是也很快相亲了吗？现在又没有什么分别。”
杜鹃做了这么多年的公安，她最大的感触就是没什么事儿是绝对的，也不是每个人都是同一套做事情的逻辑。只要自己过得好，其实都没什么。
李秀莲恋爱脑是她自己的事儿，她自己乐意自己喜欢。
葛长玲扶弟魔也是她自己的事儿，也是她心甘情愿的，她扶弟魔她高兴。
楼上抠门的大爷大妈老两口乐意节省乐意抠，人家也是快乐的。
孙婷美生葫芦娃一样接连生了七个，人家也高兴。
这样事儿多了去了，只要当事人自己觉得是好的，外人也不必用自己的价值观来判断人家好不好。你觉得不好，人家当事人自己乐意。
所以外人真的不用管那么多。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
杜鹃扫了一眼她的包，说：“你这么早就要走啊？午饭还没吃呢。”
汪招娣：“我不吃了，他们反正也不欢迎我，我打算离开了。”
杜鹃挑挑眉。
汪招娣：“我可不是以前的我了。”
她鼓起勇气来了这么一句，随即又说：“往后我会更加好好的爱自己。”
杜鹃还真是挺诧异，这话都不像是汪招娣说出来的，但是她能这样说也挺好的。
杜鹃笑了出来，说：“那很好啊，做人总是要爱自己的。”
汪招娣抿抿嘴，用力点头，说：“是啊，做人总是要爱自己。行了，我走了，我早点回去，回去还能赶上饭点儿呢。我每年过年回来拜年，都吃不饱。我家老李可是都会给我留饭的。我早点回去，正好吃个热乎的。”
她灿烂的笑了一下，说：“走啦！”
杜鹃：“好，路滑注意脚下。”
“知道啦！”
汪招娣带着雀跃的小跑儿，杜鹃疑惑的歪歪头，但是很快的反应过来。汪招娣已经不会因为汪家的忽视和薄待而不高兴了。其实这是一个好事儿啊。
“杜鹃，你来，你来我拉你一会儿。”
齐朝阳对她招手。
杜鹃：“好！”
她清脆的应了一声，赶紧跑过去，笑眯眯的问：“我也可以吗？”
齐朝阳：“那当然可以。”
这会儿杜国强也下楼看热闹了。
齐朝阳：“爸，你带会儿孩子，我来拉杜鹃玩一会。”
杜国强：“行啊！”
不过他也说：“院子里就这么点地儿，滑的不过瘾你们就去城郊水库玩儿。”
齐朝阳看向杜鹃，杜鹃：“我看行，我们去滑冰。”
齐朝阳：“那走！”
三个小孩儿穿成了小企鹅，摇摇摆摆的异口同声：“爸爸妈妈，我们也要去，宝宝也要去。”
杜鹃大手一挥，说：“都去都去。”
齐朝阳：“爸……”
杜国强：“知道了知道了，全家一起去，你等着，我上楼收拾东西。”
大家很快的热闹起来，其他小孩儿听了，都飞奔回家，齐叔叔和杜阿姨他们家都能去郊外滑冰，他们也要去。一时间，大院儿叽哇乱叫起来。
有的同意了，有的不同意。
孙婷美也顾不得还是过年，在家骂骂咧咧的抱怨：“这个该死的杜鹃，真是个搅事精，就她嘚瑟，院子里玩不开她了？去水库，那在城郊，大冷的天过去得多久？真是烦死人，整天就会带这样的头儿，不许去，大冷天都给我在家好好待着……”
“妈，我要去，我要去嘛，别人都去我也要去，凭啥我不能去，我要去要去……”
“我也要去，妈你凭啥不让我们去，你不是一个好妈妈，你怎么这么自私。我们要去……”
他家七个孩子，闹腾起来真是震耳欲聋，孙婷美：“烦死了，真是烦死了。”
常菊花从房间出来，说：“你个贱人干什么！你怎么跟我好大孙说话呢？大过年的，你就说什么烦死了，你不嫌晦气是吧？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个玩意儿，真是个没用的。”
常菊花咒骂起来，说是过年骂人晦气，她也是半点都没少骂。
他家闹腾，汪家也闹腾，管秀珍咒骂：“这个死丫头是翅膀硬了，竟然半点都不听话，果然是不能生女儿，就是自私。我真是白给她养这么大了。”
汪春生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但是仍是说：“好了，过年的别说这样的话。她现在不懂事，以后吃亏就知道没有娘家靠不住了。现实会教她做人的，到时候肯定哭着回来求助。”
管秀珍：“要说咱们大院儿，最懂事儿的还是葛家的两个姑娘，你看看人家怎么对弟弟的。再看看咱家这两个。没法儿比，真是没法儿比。”
“行了。”
虽然汪春生不让说，但是管秀珍还是很生气。
她揽过儿子，说：“还得是我儿子。这丫头片子就是不行。”
她抱怨够了，听到走廊里闹腾的声音，说：“又是怎么了。”
汪春生：“谁知道。”
汪王氏赶紧去门口听了一会儿，说：“是杜鹃他们家要去郊外滑冰，这给他们x嘚瑟的。我是看明白了，再厉害的老爷们，也就那样。杜鹃不就仗着长得好吗？你看给齐朝阳忽悠的。一个大老爷们，整天听媳妇儿的。”
汪春生：“妈你别胡说了，杜鹃最大的优点还真不是长得好。她挺有能耐的。”
怎么说呢。
虽说婆婆和媳妇儿都挺嫉妒杜家的人，汪春生也没多喜欢他家。但是有一点他承认了，杜国强和杜鹃父女是有能耐的，查案子是一把好手儿。
大概是因为他也曾经干过这一行，所以在这一点上，汪春生不含糊的。
“杜鹃查案子真是挺厉害，这些年嘉奖也不少。”
汪王氏嘀咕：“不少还不是一个小片警儿。”
汪春生：“话也不是这么说，她年轻啊，履历好也不可能升的太快。”
管秀珍：“那她可以去市局啊！还不是没去成，就算有点能耐又怎么。”
王洪生摇头：“不是的，这还真不是她去不成，应该是她不想去。以前杜国强就是这样，他想调进市局很容易，不过他不想那么忙。估计杜鹃也是吧，再说，你们也晓得，前些年的环境……升得快做领导少不得要跟一些人打交道。她又年轻，这升得快，也不见得是好事儿。”
汪王氏：“女人家就该在家相夫教子。你瞅瞅她，比男人还能出风头。”
汪春生挑挑眉，随即低声：“妈你也少说点他们，他们家不好惹的。”
汪王氏扁扁嘴，她当然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才小声。
汪春生：“不说他们了，咱们准备午饭吧，咱家是没有这个好命，能有葛长玲这样懂事儿的闺女了。”
杜鹃走到门口，正好听到这一句，没忍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
汪招娣能觉醒，那可太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