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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痒,别摸了。◎


    恍惚了好半晌, 明荔才从“激烈”的梦境中回过神来。


    试图缩回脚,却发现无法动弹半分。


    头皮开始发麻,她深觉不可思议:“我刚刚喊他名字了?”


    又觉姿势怪异, 伸了伸腿想要挣脱开,尴尬地说:“我没有踢到你吧。”


    宋瑾砚没有回话,掌心已经倏地收拢,修长指尖拨弄她踝上的银铃:“躲什么。”


    黑暗中。


    他语气平寂,听不出情绪:“夭夭想他了?”


    明荔嫌弃地摇头:“没有!怎么可能!”


    她只恼于最后那一脚没踹上他的脸!


    宋瑾砚不置可否。


    “那个,我的脚…”明荔试图提醒他什么。


    被褥下,那双骨节分明的手, 却并未离开。


    转而从脚踝往下。


    “刚刚做什么梦了?”他突然问。


    明荔含糊其辞,信口胡诌道:“我梦到他跪我脚下,喊我女王大人,然后我踹了他一脚。”


    一声不轻不重的哼笑。


    “女王大人?”


    他缓缓重复, 声音仿在耳畔, 那双手已经慢慢抚过她脚背。


    像是过电一般, 明荔全身突然剧烈一颤, 雪白脚趾绷紧。


    “你…”她气息乱了。


    宋瑾砚俯在上方,视线沉沉拂过她面颊。


    十年的认知都快被打破,明荔脸颊埋进被子里。


    她实在无法想象,宋瑾砚那双矜贵的手,会在被下旖旎地抚摸她的脚。


    她甚至能听见他薄薄且变了频率的呼吸。


    明荔后知后觉,他们在做一件男女之间带有调情,甚至色/情/色彩的事。


    她脚背僵硬得绷紧。


    耳侧传来男人低笑着的声线:“女王大人, 想踹可以踹我。”


    明荔快疯了, 觉得他太孟浪。


    隐隐觉得在这样蛰动的黑夜里, 绅士褪了表皮, 君子脱了外衣。


    在此刻,他就是个单纯的有着欲/望的男人。


    有着不为外人道的性癖。


    她抿着唇,脸颊通红。


    当然不舍得踹他,踹谁也不会踹宋瑾砚。


    “不要。”


    感觉他手指来到脚底,明荔颤着声说:“…痒,别摸了。”


    那双手终于离开。


    他的声音也终不复平日沉静,带有紧绷,克制,以及蛰伏着的…欲念。


    “夭夭。”


    “嗯。”明荔仍在平复呼吸。


    “虽然十年很长,但你也要学会忘记,嗯?”


    明荔终于反应过来什么。


    她竟然在宋瑾砚的床上做梦喊了宋成睿的名字!


    这换做任何一个男人,能忍吗?那必然不能啊!


    她急忙解释:“不是,我真的只是梦见…”


    “嘘。”宋瑾砚已经掀被下床。


    他看过来的眼神,让明荔下意识收回口中的话。


    第六感提醒她,宋瑾砚并不再听任何一句有关宋成睿的话。


    “你去做什么?”明荔看着他,怔愣着问。


    她扭头看时间,都快十二点了诶!


    “你不会想知道。”宋瑾砚已经关上浴室门,有水声传来。


    他第一次这般没有风度,像是濒临失控的桨。


    明荔盯着天花板,听着水声淅沥。


    全身酥麻颤栗,似乎仍没褪去-


    “诶,不是。”宁茹拍着桌子大笑,“这都是什么抓马情节啊!”


    次日,明荔下完课,和宁茹约了下午茶。后者得知这件事,看戏的表情都写在了脸上。


    “宋瑾砚就没把你怎么样?”


    明荔连忙坐直,否认道:“当然没有!”


    她刻意省去后面那一段。


    这一整个白天,她都仍陷入在昨夜里的情境中,这种冲击,比上一次蜻蜓点水的吻更甚。


    昨夜,当宋瑾砚满身薄薄水汽回来后,两人都没再说话。


    再如何,明荔也是成年人,对他做了什么心知肚明,毕竟宋成睿之前就有过数次洗冷水浴的经历。


    宁茹眨了眨眼,也不敢再问。


    毕竟上次同城快递的事可着实把明荔惹恼了,好几天才哄回来。


    喝完下午茶,临近傍晚,两人又去商场逛了街。


    不自觉逛到一家成衣店,是当季的新款,宁茹抬了抬下巴:“进去看看吗?”


    明荔:“看起来还行。”她当先抬步,往里面走,目光挑剔地略过衣架。


    “诶,夭夭,那个好看,很衬你。”宁茹指向店里最里面那件香槟色礼裙。


    的确很漂亮,不是市场上普遍的设计,应该是特制。


    明荔打量几眼,抬手示意导购拿出来。


    导购却为难地看着她,“抱歉小姐,这件已经被预订过了。”


    明荔也没多纠结,哦了声,目光又移向别处。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轻柔的一声:“姐姐,抱歉了,这件是我订的。”


    明荔侧头,看到明妍款步走来。


    她的身后跟着两人,其中一个,明荔还认识,是宋成睿身边的特助于助理,心中讽笑一声。


    明妍捂嘴笑道:“下个月的电影节很重要,这是成睿哥哥专门送我的礼物。”


    “别的都可以让给姐姐,就这个不可以。”


    宁茹简直要被这个绿茶白莲花给气死,抬步就要上前开麦,被明荔伸手拦住:“如果我非要这一件呢?”


    明妍蹙眉,小声道:“姐姐,你这样让我很难办。”


    “我记得你家有vip顺位?”明荔睨向导购。


    导购看了眼明荔,发现并不眼熟。愣了许久才点头应声,表示确有其事。


    明荔又看了看品牌商标,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抽出宋瑾砚给她的卡。


    当时他随手给,她也就随手接了。


    后几天,宋瑾砚在看了她的衣柜惯常穿的牌子后,后又给了她几张卡,明荔也没客气地全部收下。


    现在包中的卡,林林总总全是宋瑾砚给的。


    他惯来体贴周到,出手也是极其大方,她常穿的品牌的vip金卡都有。


    明荔抽出品牌金卡,递给导购,“你看看这张的等级。”


    导购接过卡,表情瞬间就变了:“这位小姐,本店的任何商品您可以优先等级,自由挑选。”


    明荔意外地挑了下眉。这卡这么厉害的?


    “那就把那件包下来吧。”她抱臂,笑盈盈地指向那件香槟色礼服。


    说罢,明荔慢悠悠回头,居高临下地打量明妍:“呀,这脸都气白了?”


    “于助理!”明妍恼地握紧拳头,“成睿哥哥不是让你来帮我取裙子的吗?现在裙子被抢走了!”


    于助理早已经发信息联系了宋成睿。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被卷进漩涡,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他看了眼明荔递出去的金卡,抹汗道:“明荔小姐的优先级别确实比我们高。”


    “怎么可能?这可是成睿哥哥的卡…”


    明荔一个生在宜城,被暴发户外公养着的土公主,怎么可能会有比宋成睿还高的等级?


    “傻了吧?”宁茹看了这样一场好戏,就差叉腰仰天长啸了,她小人得志般道:“宋成睿算是什么东西啊,见到我们夭夭还得低头哈腰喊声婶婶,他还能给你买什么高级货?”


    “婶婶?”明妍失去表情管理。


    “呵。”宁茹越说越起劲,“看来消息还不灵通啊?我告诉你,我们夭夭早就一脚把宋成睿踹了,也就你眼巴巴在这里捡垃圾,往后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


    就在这时,一道嗓音响起,有些哑:“夭夭。”


    于助理像是见到救星般迎上去,“宋总!”


    宋成睿没有理他,目光定定凝在明荔面上。


    “成睿哥哥!”明妍两步上前,依赖地牵住她衣袖。


    宋成睿却撇开她的手,大步走到明荔面前,低头道:“你喜欢那条裙子?我送给你。”


    明妍难以置信地站在原地。


    哪怕刚刚宁茹说的话给她的冲击力,都没有宋成睿的态度更大。


    “成睿哥哥,这明明是你送给我的。”她眼眶红起来,泫然若泣。


    宋成睿仍没有看她,只是说:“阿妍,你再挑别的裙子,这一条让给夭夭。”


    这时,导购抱着裙子走过来,“宋太太,这是您的衣服,您要试试吗?”


    刚刚验过卡,她已经知晓明荔的身份,态度更为殷切。


    “不用了。”明荔笑起来,侧头道:“拿把剪刀过来。”


    另一位店员忙递过剪刀。


    当着所有人的面,明荔毫无章法地将裙子剪开。


    将近七位数的裙子,毁于一旦。


    几个导购瞠目结舌。


    宋成睿眸色一震,“你这是…”


    “看到了吗?”明荔一眼没有看他,笑意盎然地望向明妍,“你想要的,都是我不要的垃圾。人和衣服都是。”


    明妍脸色由白转青,几番变化。


    终于忍不住,她流下眼泪,抽噎着去牵宋成睿的衣袖:“成睿哥哥。”


    宋成睿再也顾不得明妍,死死盯向明荔:“夭夭,收回那句话。”


    他两步上前,压低声音道:“是我错了,我不该对你说那些,我不该…”


    明荔早已经厌烦地偏过头,“茹茹,走了。”


    “好嘞。”


    宁茹心情极其畅快,她挽过明荔的手,走前仍狠狠瞪了宋成睿一眼:“少和你婶婶套近乎。”


    “啊啊啊太爽了!”从店中出来,两人找了一家饭馆吃东西,宁茹边吃边感慨:“你看没看到那对狗男女的脸色,一个青一个白的!”


    明荔却笑不出来:“我只觉得晦气。”


    每每面对他们一次,便又会提醒她这十年的愚蠢。


    “这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你看宋成睿今天眼巴巴把东西送给你的样子。”宁茹呸了一声。


    明荔扯了下唇角,显然没有再评价的欲望。


    突然,她的手机又响起来,显示来电人[许阿姨]。


    宁茹也随之看到了屏幕,冷笑一声道:“别接,这一看就是知道消息了,要来兴师问罪的,指不定就是明妍那个小绿茶,颠颠跑去递消息了。”


    明荔受得这十年气里,可以说一半就来自许兰音。


    一边舍不下和明家的婚约,一边绵里藏针地挑剔明荔,觉得自家儿子哪哪都好,明荔配不上。


    同时,这位最典型的就是觉得明荔不受宠,暗地里拉拢明妍。


    可谓贪心不足蛇吞象。


    明荔却挑眉:“为什么不接?”


    宁茹:“和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不懂。”明荔托腮,指尖按在接通键,懒洋洋道:“这不是要处理好妯娌关系吗?”


    宁茹口中的果汁差点笑喷出来,朝她比了个大拇指。


    明荔直接按了免提,“喂。”


    “夭夭,有什么矛盾不能私下里解决吗?你将事情闹这么大,你让成睿,让我们家的面子往哪里放?成睿对你掏心掏肺了这么多年,你就是这样对他的吗?”


    女人依旧是温和的语调,一如她平日里“名媛太太”的风范,却话带痛意和怜惜,声情并茂,仿佛明荔多不懂事,做了多么罪不可赦的事情。


    宁茹翻了个大白眼,对明荔比口型:“受不了了,快怼她!”


    明荔神色懒散地咬着吸管,“不急。”


    下一刻,许兰音继续道:“你这回真的伤透了我们的心,你往后哪怕再想和成睿好好在一起,也不可能了。”


    “哪怕你离婚,我们成睿也不会再娶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宁茹简直要给这位太子妈鼓掌。


    要换做以往的明荔,可真不得被这一番先“晓之以情”的控诉,后“动之以理”的批评伤得体无完肤。


    她撸起袖子,差点就要站起身骂人时,明荔悠悠开口:“是兰音啊?”


    “你说的对。宋成睿和我妹妹这么不清不楚的,早就不知道是几手的了。”


    “我怎么也不会再要一个脏男人。”


    “你!”许兰音气结,声音也提高了:“你胡说什么?”


    明荔竖起手欣赏美甲,笑了笑道:“我和你是平辈,我劝你以后少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我会不高兴。”


    那头,许兰音气得呼吸声都重了。


    “哦对了。”明荔突然想起什么,笑眯眯道:“过几天的宴会,我会和瑾砚一同出席的。”


    “五十岁生日快乐哦兰音。”


    说完,也不等那头回复,明荔径直按下了挂断。


    围观了一顿输出的宁茹无比佩服得竖起大拇指。


    “呀,时间不早了。”明荔低头,看到屏幕时间九点。


    宋瑾砚也发来消息,询问什么时候回家。


    最新一条是:[需要我来接你吗?]


    明荔纡尊降贵回复一句:[可以]


    “啧。”宁茹摇头,“这果然是有了老公就忘了闺蜜。”


    “哪有。”


    看到那头回复的稍等,明荔压下唇角:“我本来就睡得早。”


    半小时后,宋瑾砚到达商场外,他下车,视线打量过明荔手中的包,伸手接过来:“宁小姐,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走啦。”也不管宁茹同不同意,明荔直接把她推上车,冲宋瑾砚一抬下巴:“你坐前面吧。”


    “不不不我坐…”宁茹惭愧地摆手,却见男人已经拉开前座车门,“宁小姐不用客气。”


    宁茹感动极了。


    尤其是在一晚上同时见过宋瑾砚和宋成睿叔侄俩后,落差感简直到了顶峰。


    她手指疯狂敲动屏幕,给明荔发消息:[有宋瑾砚这样的男人,你到底是怎么看上宋成睿的啊!]


    看到消息,明荔嘴角抽了下,提醒:[我十岁的时候,他二十岁。]


    宁茹:[fine.]


    一小时后,回到御庭。


    明荔累得躺在沙发上。


    “夭夭,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了拿。”宋瑾砚将她的包放在案前。


    明荔迷糊地说:“没有啊。”


    几秒后,陡然反应过来什么——扣费信息肯定到宋瑾砚手机上了。


    “哦,是一条裙子,我剪坏扔掉了。”


    宋瑾砚正在中岛台前喝水,闻言抬头:“嗯?”


    明荔索性将事情和盘托出。


    厅内有些安静,她抬眼朝他的方向看去。


    男人盯着一点,眉峰有些淡。


    明荔心中咯噔一下,突然有些后悔。往常,宋成睿一定会指责她刁蛮任性。


    她刚刚毫无顾虑地就说出来了,宋瑾砚会不会也这么觉得…


    “反正我就是这样,我不接受任何批评和爹味指导!”明荔突然叉着腰站在沙发上,凶巴巴地瞪向宋瑾砚。


    她最近在宁茹那新学了一个词——爹味,为宋成睿完美打造。


    宋瑾砚回神,起身走过来,忍俊不禁道:“谁说我要批评你了?”


    “那你凶什么凶?”明荔冷哼。


    宋瑾砚仰头看她:“我凶?”


    “你还不承认,你刚刚就是这个表情!”明荔学着他的神态。


    她表情生动,惟妙惟肖。


    宋瑾砚又笑了。


    他直接将明荔从沙发上抱下来,“夭夭今天做的很好。”


    “那你刚刚在想什么?”明荔闷闷道。


    她垂落眼睫,才发现自己后怕于他会和宋成睿一样,怪她任性,斥她不讲道理。


    “我只是在想,成睿这个孩子,或许需要一点教训。”宋瑾砚说。


    知道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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