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真的在那里啊!原来你也有那方面的需求啊?!拉帝奥。”
砂金洋装震惊地瞪大了双眼,要多假有多假,“你的学生知道你暗地里这么窥探她的爱好吗?”
“少把你在论坛的那些恶心的话术以及浮夸的演技用到我身上。”
拉帝奥冷眼看他,“我和我学生之间的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质疑,相反是你,你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吗?”
“教授,你既然已经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就应该已经将零碎的信息串联起来得出一个真相了。”
砂金双手抱胸,对他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没错,我喜欢的那个女孩,你也认识,该说是命运的安排吗?我知道这件事的那一刻,也震惊了好久,你的学生完全不像你教出来的,她可比你要有趣多了,拉帝奥。”
拉帝奥痛苦地闭上眼睛,未发一言,像是在沉思着该怎么把面前这个想把他学生给拱走的赌徒暗中处理掉。
“教授,你该不会是在酝酿着‘离我的学生远点,赌徒’‘你那铜臭腐烂的大脑只会玷污我学生的灵魂’‘给我滚!’之类的话吧,拉帝奥。”
砂金模仿了一下拉帝奥的语气,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不,那是她和你之间的事,我不会插手。”
拉帝奥紧绷着好像随时能来上一拳的身体突然间放松了下来,给出回复时平静的语气和他刚刚那一瞬间戴上的痛苦面具简直判若两人。
他如此平和,甚至都不骂人了,反倒让砂金陷入了沉默,他不确定地开口。
“……要不,你还是试着强硬地阻止一下?”
砂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他可是打算翘他学生的墙角唉,这个人真的就这么算了?
“放心吧,拉帝奥,就算你要做拆散烟缘的恶婆婆,也绝对不会影响咱们俩之间塑料的兄弟情的。”
拉帝奥双手抱臂,冷笑了一声,“你的算盘吵到我眼睛了,赌徒,我很忙,没兴趣做你爱情游戏里的棋子。”
GH里,那由砂金搅动起来的风暴,只有乐子人会全程笑到尾,有洁癖的拉帝奥差点被那一群做了别人提线木偶还不自知的蠢蛋给气到魂归西天了。
那时,知道star真实身份的拉帝奥也并不清楚这个黑桃A是谁,但黑桃A的手段着实让拉帝奥升起了一种恶心的熟悉感,想起某个精神不正常的赌徒曾经向他炫耀发来的那张照片,拉帝奥找出来放大一看,照片模糊,不触摸实物也尚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但很有他学生创作的风格。
再回过头看到砂金对他发过的那些试探的话,就完全变了味了,原来从那时开始,砂金对你的心思就已经变态到了抽象的程度。
不可否认的,拉帝奥是真的起了杀心。
可冷静想想,若他真的掺了一脚,躺了这趟浑水,说不定反而给了这个从来都学不会教训的赌徒一些意外的助攻。
将劣势转危为安乃至化为反杀的利刃,是口蜜腹剑的埃维金人的天赋。
尤其是面前这个什么都敢赌的赌徒,简直是将这项天赋运用到了极致。
就像是砂金那从不遮遮掩掩坦然露出的奴隶印记,世人加诸在其身上的任何想法,任何——或讥讽、或不屑、或怜悯……这些都能帮助到砂金获取他想要的利益。
那些论坛高楼的人,吵的越凶,越被砂金不顾所有人死活的做法刺激地嗷嗷大叫,就会越迅速地将砂金推到你面前去。
从砂金那模糊了性别矫揉造作的帖子可以证明,在他学生的认知里,你是不认识砂金的。
你若真跟他认识,看清了砂金那张脸,这个赌徒也不至于进度缓慢到跑到拉帝奥这里来试探。
拉帝奥尚未清楚砂金是怎么认识你还看上你的具体过程,但不可否认,砂金很懂得怎么拿捏你。
你的社会学理论课满分,应用实践的分数却一塌糊涂。
明明已经是行走于世间两百岁的高龄,明明那些尔虞我诈你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却会因为过于心软选择自欺欺人,你在某些方面单纯地让拉帝奥直呼不可思议。
也罢——
“只有重重地跌倒之后,再次爬起时,重新出发的旅途才会变得有意义,这是属于我学生自己的人生课题。”
“你这态度可真是耐人寻味啊,教授。”
砂金笑了,“对我的手段如此警惕,但你似乎不觉得我能失败,可你也不觉得我能一直成功。”
“显而易见的差距,不需要我直言了吧?”
“连主语都没加,教授,你的用词还真是不严谨啊,我来补全吧——”
砂金脸上的笑意抹平,“在你心里,我是配不上你学生的,对吧?”
“我怎么想重要吗?重要的是——连你都是这么想的。”
拉帝奥锐利的目光直击人心。
“所以每次公司派我来和你对接任务,我都得做好被你看透的准备,合作时这样能省很多功夫,但也意味着做敌人的话,会很麻烦。”
砂金无奈地耸肩,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语气也变了,“现在的她于我而言,仍存在着诸多谜团,可就是那些已经呈现出来的面貌,就已经十分耀眼到能把我燃烧的程度。
可与她相关的东西都能让我魂不守舍,我无法拒绝地想要知道的更多。
我是抱着解谜的心态来找你的,拉帝奥。”
砂金软和的语气带着种能让人不禁交付出自己秘密的魔力,但拉帝奥不吃这套。
“关于她的事,无可奉告。”
“别急嘛,先让我自己猜猜,她的过去。”
砂金拿出了一枚筹码,滑动到指尖把玩——
“她那出神入化鬼斧神工的画技加附在创造奇物的天赋上,展现出的才能,在任何富有创造性的领域里,应该都能做出斐然的成就,以她的能力,成为和她导师齐名的宇宙中响当当的大人物,应该也不在话下。”
“这样的人才,任何组织都有可能放过,唯独公司不会,尤其是她还曾就在遍布着公司眼线的领域里生活过,公司不可能注意不到她,可和她相关的信息在公司的信息库上却少之又少,就像是被人为抹除了一般。”
“星阳有能迷惑人感知使其拥护的对象存在感降低的秘技……”
“你连这都知道?”
拉帝奥打断了他的话,看向砂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跟踪变态狂。
砂金有点无奈,他还没到动真格的时候呢,就被这样冤枉了。
“其实在来你这之前,我就已经先拜访了星阳就学第一真理大学的期间,当时在拉帝奥你身边工作的助理了。”
砂金注意到他在提起这事的时候,拉帝奥的瞳孔微妙的紧缩了一下。
“既然是能被你拉帝奥看中收入门下的学生,你的助理不可能没有印象,但我去求寻的时候,他是在我多番引导下,才勉强地想起了星阳这个人,但他也仅仅只记得她是你的学生这么一个记忆点,关于其他的,他想破头脑都没想起来,连长相也模糊成了一堆色块,那么可爱的女孩,在曾经认识的人心里连路人的份量都没有。”
“那个助理如今还正直壮年,你可不要告诉我,由你录取的助理,有记忆力残缺这样的症状,拉帝奥。”
拉帝奥,“看来你的准备很充足啊,还有呢?”
他冷静自持的样子,让砂金以为自己刚刚捕捉到的那一瞬的失神只是错觉。
“抹除她存在的,正是她自己吧。”
“公司的人对她没有印象,你的助理记不清她,可是你还是记得她,罗浮的人也记得她,也就是说她这个抹除的能力扫射范围是可控的。”
“如果只是单纯记忆力的抹消,流光忆庭的人也能做到,但如果涉及文书记录方面的抹消,那不是单单删除记忆那么简单的事,那已经是可以改写历史的能力了。”
“而【神秘】星神的势力可以做到这一点。”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又开始有了新的疑惑,因为在我心里——星阳是一个不会去滥用能力的人,她的分寸感很强,属于比起在意自己会先去在意别人好不好的人。
这样的人,去删除他人的记忆,改写现有的历史,这里面会存在着怎么样的隐情呢……”
“联想到她现实中不喜社交,喜欢将自己躲藏在家中的个性,我在想,或许……曾经,在她身上意外发生了将她整个人暴露在寰宇大舞台上,引起多方势力注意的事,而这样的事,普遍都是——来自星神的瞥视。”
其实砂金收集的信息真的不多,他只是结合了他对你性格的印象,外加自身超强的赌运,推导出了一些可能。
“教授,你的表情告诉了我,我好像基本都蒙中了,运气不错。”
讨厌的赌徒……
砂金不希望和拉帝奥站在对立面,拉帝奥又何尝不是,因为他们俩秉持的理念和特性是相克的。
拉帝奥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第22章 22
每年,真理大学都会有拉帝奥开设的课程,在上课的时候,讲解完密集的知识要点后,拉帝奥会留下一道涉及了所有知识点的题在黑板上供学生解答。
在给足学生们思考的时间里,拉帝奥会戴上石膏头,双手抱臂坐在椅子上,宛如不容任何人打扰的沉思者。
实际上,拉帝奥是在观察着底下每一位学生的情况,只凭他们每一位脸上的神态,拉帝奥基本就能预想到等会儿点他们起来答题是怎样的场面。
是什么时候注意到你的呢?
契机是某次拉帝奥视线扫过最后一名学生时,发现他在心中随手一数的学生人数和点名册上的人数不吻合……他少数了一位。
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也有这么粗心大意的时候,拉帝奥感到发笑的同时也有点觉得不可思议,他再数了一遍,还是少了一个。
可是上课前点名报道的人数是正常的,所以是有人在他上课的时候,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课了,而他还没发现?
拉帝奥酝酿着怒意上完了后半节课,每一个被他点名起来回答问题的学生坐下时都心如死灰犹如具尸体般。从不拖堂的拉帝奥第一次延长了下课时间重新点了一次名,点完最后一个学生的时候,表格上所有学生的名字都被他打了个勾。
不是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课,再在他下课点名前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来,就是活见鬼了。
拉帝奥反倒希望是后者,至少那个鬼还挺敬畏知识的。
之后,拉帝奥调出了报自己课程的所有学生,每一位学生的档案都被他仔仔细细地检查过,终于让他揪出了那名‘鬼魂’。
可能在你的认知里,拉帝奥会注意到你,是他抓到了你走神,还发现了你画他的小黄图。而在拉帝奥的视角里,他已经观察了你好长一段时间了。
令他遗憾的是,你并非是身体灰飞烟灭后还能保持清醒有上进心想要感受知识芬芳的亡魂,你只是存在感低下,容易被周围人忽略。
准确的说,是你使用了秘技——模糊周围人对你存在的感知,他们并非看不见你,只是基于某种神秘力量的影响,使得你的样貌、声音、行为很难在其他人的脑海里留下深刻的印象,甚至偶尔会把你融合进周围环境中下意识地忽视你的存在,不仔细探查,真的很难揪出这条‘变色龙’。
拉帝奥之前会少数一个,就是把你和坐在你前方的学生当成一个人头来算了。
拉帝奥也不是没有见过你和其他人交谈过,但也都只是买东西时的点头之交,大多时候,你都是自己一个人放空脑袋地呆着。
就像是游戏中毫不起眼,用途仅仅只是用来充场面做观众的NPC一样,你每天重复地过着自己的生活,不主动与人交际,难以与这个世界产生联系。
拉帝奥好奇你这样做的理由,他翻阅了你过往上交的学习成果,发现了令他很是恼火的现象——
把你的作业跟其他人的混杂在一起,你的作业的作用就只是作业量中的‘量’,属于那种不优秀但也不糟糕,介于中间的水平,不会被老师当成标杆特地拿出来表扬,作业的错误量也控制在了不会特地被老师抓去辅导的水准,平平无奇,无功无过,不得不说,大部分的老师对于这样普通且没什么特点的学生都不会投下关注的视线。
然而,把你所有作业一并摊开,每一份的错误量,都像是程序设定好的一般,控制的一模一样,这就有点恐怖了。
再把你的考试分数调取出来,清一色的45分让拉帝奥的眼底结了冰霜,紧握起的拳头咯吱咯吱地作响。
为什么不是及格线60分?因为拉帝奥出的卷子,能达及格线的学生寥寥无几。
你在其他老师那边的考试科目倒都是60分。
而这位行事风格如此诡异且神秘的学生,已经用自己的小伎俩将拉帝奥蒙蔽了好些个月。
能把分数控成这样,就证明你的资质绝非平庸,你只是努力让你自己看起来平庸,这好像并没有触及到拉帝奥的雷区,但却莫名地让他感到窝火。
大概是观察你的次数太多了,你的秘技对拉帝奥已经不起作用了,你的模样在拉帝奥的脑海里越发清晰明亮,一直埋头记笔记的你,那颗毛绒绒的深蓝色脑袋,在一众发际线高危脑门光亮到能反光的学生中应该是很显眼的,为什么之前能被他那样的给忽视掉?
不得不说,你确实引起了他的兴趣,拉帝奥一直很好找你好好地聊聊,但一直没找到机会,直到机会亲手送到了他面前。
面对你瞪圆的双眼,以及桌面上摊开的来不及掩盖的罪证,拉帝奥不顾你祈求的眼神,强势地抽走了你的课本。
在你像个鹌鹑一样站在他办公桌前神态紧张的时候,拉帝奥坐在办公椅上,慢条斯理地翻阅着你的课本,一页塞过一页丰富的插图,“……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吗?”
拉帝奥自知自己的皮相并不差,在授课的同时也为其添加了不少的阻碍,但遇到像这样赤/裸地在纸上展现自己对于他幻想的学生,你还是第一个。
说实话,拉帝奥并没有被冒犯的感觉,因为你画的很好,在展现出你那丰富的人体学知识的同时,还体现了你极具审美的艺术加工,从中不由地能感受到创作者丰富细腻的情感,以及对于‘美’的极高敏感度。
拉帝奥对于任何领域的天才都抱有极大的包容心。
因此,拉帝奥阅完课本后,对在旁自觉罚站满脸通红汗流浃背的你,发出了邀请,“要做我门下的学生吗?”
你瞪大了双眼,发出了一声,“啊?”
拉帝奥耐心地等你的回复。
意识到对方不是在开玩笑后,你慌慌张张地回避道:“可是,我已经打算报名……”
你说了一个导师的名字,那是个学生眼里的‘活菩萨’,意为:在他门下,容易结业。
但去那名导师手下深造,也就只能拿到一张无用的纸质证书而已。
拉帝奥看着你躲闪的眼睛,说道:“你在GH发布的作品都很不错。”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你再一次发出了一声,“啊?!”
在注意到你之前,拉帝奥其实因为一些偶然的巧合,已经浏览过了你在GH的那些作品,而看到你课本的这些东西,让他将二者联系到了一起。
他不认为刻画了人类欲/望的东西只能被称之为低俗,寰宇里所有星球的文明艺术追溯其起源,大多都有‘性’的成分,撇开这些不谈,你在作品上展现出的才能已经足够光彩夺目,剩下的,大概就是继续开拓自己的眼界吧。
所以拉帝奥觉得你应该更加慎重一些,去寻找能去突破自己极限的学习道路,而不是……
然后他后面的话还没说了,你突然就一通滑跪,朝他虔诚一拜,“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竟敢拒绝伟大的拉帝奥教授,请您原谅小的,能拜入教授门下,这可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拉帝奥,“……”
好像被你误会他是在威胁你了,罢了。
“既然我已经是你的直系导师了,那么——”
拉帝奥将你之前的作业和考卷都拿了出来,“这些,重做一遍。”
你,“?!!”猫猫震惊.JPG
“我不允许我的学生浑水摸鱼,我也不想看到那早已被前人验证出来的量产型垃圾,我要看到你自己的思考。”
拉帝奥,“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把你所有的真材实料都拿出来,懂了吗?”
你看了看自己瘦弱的身板,又看了看面前导师粗壮的肱二头肌,想了想握在教授手中的把柄,你歇菜了反抗的心思,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的。”
虽然被布置了一大堆作业的你恨不得当场死亡,但一个月后,你还是成功交上了一堆让拉帝奥满意的答卷。
一月前打回去作业的只有半米高的量,一个月后,就像是繁育星神降临般,你完成的作业的纸量快砌成一面墙了,多出的那些全都是工程图。
只能说好在你是仙舟人,没有秃头的烦恼。
你重新写的作业,不再是死板公式的论据,你用了自己的方式向拉帝奥展现了自己深度不算深但宽度绝对够宽的知识面。
你的文字论述比较精简,但该有的论述过程也并未马虎,每一份作业配上一沓精细的手绘稿,呈现出了1+1远远大于2的效果,令人眼前一亮。
拉帝奥布置给自己学生的课题,很多都是目前因为各种原因搁置下来的研究进程,你设计了很多能将研究进行下去的实验装置,手稿完善且精密到公司看到了,能立即投入到大量的生产中。
“这些,你可以拿去申请专利了。”
拉帝奥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看完了你的作业,进行了归纳处理,并表扬了你,“做的不错。”
你惊恐地后退了一步。
拉帝奥,“我很吓人吗?”
你,“不,应该说过于和蔼了……我还是喜欢老师你骂人的样子。”
拉帝奥,“……”
第23章 23
有位天才说过,灵感不就是脑中一分钟几千次的波动吗?
如果是这样,你大脑波长的幅度不仅紧密,还很神奇,纵使是维里塔斯?拉帝奥,很多时候也想不清楚你这小脑瓜里都塞了些什么东西。
拉帝奥手握着你送给他的火红史莱姆,看着面前捂着通红的脸,快把自己卷成个毛线团的你,头疼地叹气。
你明明什么都敢画,那些作品既大胆又奔放,可在现实中却极容易羞耻爆棚。
真是看不懂。
明明他才是那个受害者,可现在这情形,反倒显得还未说出重话的他像个罪人。
“好了,看在你心意的份上,原谅你的冒犯。”
拉帝奥用一沓你的手稿轻轻敲了下你的脑袋,“振作点。”
有了像拉帝奥这么严格的导师督促着你,你一改了当初来真理大学这边读书只是想收集收集创作素材随便混个毕业的想法,绞尽脑汁地去更好完成教授单独给你布置的课题,倒真的做出了些成就。
除了要经历被教授生拉硬拽地站在讲台上向众多学术界的泰斗,发表自己完成的论文——这种每次上演都让你恨不得逃离这个宇宙的场面……其他的,你还是接受良好的。
能被拉帝奥看中成为他的学生,对你而言是发自心底感到荣幸的事。
虽然能理解同学们对拉帝奥教授产生的心理阴影,你也有同样的感觉,抓到你偷懒的拉帝奥老师是真的很可怕!
但永远无法否认的一点就是——
真理义父,维里塔斯?拉帝奥智慧盖世无双!
那传播知识的伟岸身影,是真的特别伟大!
他明明可以无视你这样的路人甲,放任你这样的混子,不予理睬。
可是他没有,他竟然挪出了自己宝贵的时间,为你开设了私人辅导的课程。
你是有点受宠若惊的,这位看起来不讲情面的毒舌教授,其实是个为学生着想负责认真的老师。
就冲着拉帝奥教授对你的这份重视,你也实在是无法继续敷衍了事下去了。
在拉帝奥教授门下的求学生涯,是你离开了仙舟后过的最充实的一段日子。
不同于曾经自己漫游星海的孤独旅程,你在知识的殿堂里开拓自己的领域时,总有个人陪在你身边,与你一起同行,他帮助你去汲取前人总结出来的经验,却不会干预你思考未知的可能。
那时常缄默的身影带给了你强大的安全感,宛如定海神针般,让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去追逐未尽的光芒。
最终,你的技能树上,被浇灌出了全新的花朵。
你创造的奇物,是一个个概念化身的永恒。
就拿你做出的第一个奇物来说,一个可爱的火史莱姆,创作者创造它用途是温暖人体的暖热宝,但只持续发热几个小时的暖热宝固然没什么可稀奇的,但若是能永久发热的暖热宝,性质就完全变了。
这份奇物到了富有智慧的新主人手里,用途宽泛的被玩出了花——
光是能永久发热的这一特性就替代很多的能源装置;
宇宙探索中,寒冷的自然灾害是常温动物需要克服的永久课题,这个奇物不管在什么环境下,都能将以自己为圆心一定领域的生物维持在最正常的体温上:
甚至于在急救措施中也能起到关键的作用,减缓了人体体温的流失速度,虽然无法直接做到起死回生,却能做到人死了,尸体却还是温热的情况……
你创造奇物初显的潜力已经十分变态了,往后,还在飞速地进步着。
拉帝奥心里为你感到骄傲的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很难再帮助你做更进一步的提升。
所以,他带你去拜访了天才俱乐部的成员。
往后,拉帝奥回忆起他做出的这个选择,总会失神片刻。
他自认站在一个老师的角度,帮助有天赋的学生去往更适合她实现才能的舞台,他并没有做错。
可是,就因之前为你开设的新课程你也照单全收一样,有了这先例产生的习惯,导致了拉帝奥做出这个选择时产生了一个严重的疏忽——
你是否向往那个舞台?那个没有拉帝奥,但是有很多与你同样天赋过人的,群星荟萃的大舞台?
那里,有能为你戴上冠冕的荣耀,可你,是否真的需要那份荣耀?
就像一开始所说的,拉帝奥从来读不懂你那小脑瓜在想些什么。
你的能力毫不意外地引起了天才俱乐部的兴趣,你大学研修的最后一段时间,在黑塔空间站那边实习,拉帝奥一个月会有那么几次过来探望你。
你的才能持续开花结果,可是你的精神状态却让拉帝奥察觉出了不对劲。
你早已不是拉帝奥初见你那时的籍籍无名的小透明,不仅天才俱乐部的人对你感兴趣,公司更是每天派人来拦堵你,还有其他各种就不一一说明的势力……社恐的你就像是掉入了狼群的一块美味的肉,毫无招架之力。
当拉帝奥找到了基站的某个储物柜,把瑟瑟发抖的你揪出来,准备为你做心理辅导的时候。
更夸张的事情发生了——
【智识】为你降下了视线。
在所有人惊呼有一位新的,风格完全不同的天才要加入天才俱乐部时——
你在沉默中爆发了。
你拒绝了天才俱乐部的邀请。
来不及为你这行为震惊了,【欢愉】紧随其后。
阿哈:有人拒绝了那块废铁的邀请?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撕毁了酒馆的邀请函。
阿哈:哈哈哈,被拒绝了,阿哈真没面子。
后来,你主动联系上了【神秘】星神,最终成为了【神秘】的令使,然后,你消失了。
过了几日,你在真理大学的毕业证发下来了,拉帝奥拿着你的毕业证找上了黑塔,想看看她有没有发现你的踪迹。
“星阳?谁呀?我懒得去记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你就为了这点事来浪费我宝贵的时间吗?”
除了拉帝奥以外,所有人都不记得那位轰动了三位【星神】的天才,又或者说,他们不记得的是那光彩夺目的‘星阳’,包括记录了你诸多成就的载体都被一并抹去了。
在原有的历史上,你抹去了‘星阳’最耀眼的光芒,只余那几页宛如一个不起眼的路人的过去,普通到乏味。
——
听完了你在拉帝奥这边的故事,砂金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问道:“你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将这些事告诉我了?”
“她抹去历史的手段并不严谨,实际上,那件事过了几个月后,黑塔女士就气冲冲地上门,让我替她转达被星阳给耍了的愤怒,酒馆和流光忆庭里,也有些人在偷偷地关注着她。就算我不说,凭你的运气,拼凑出真相也是迟早的事。”
拉帝奥说道:“你应该也能体会到那家伙对待自己生活的态度了,若你真的在意她,就不要让公司去影响她平静的生活。”
“放心吧,这是我自己的事,公司也不能干涉。”
砂金理所当然地应下,“如果这就是你和我交易的条件,那你很亏哦,拉帝奥。”
“我没有和赌徒交易的兴致。”
“可你还是为我做了很大的助攻,多谢你了,拉帝奥,各种意义上。”
砂金脸上的笑容耐人寻味。
“你未免对自己太过自信了。”
拉帝奥冷哼了一声,“那可是连星神都拿不下的女人。”
“可你曾经无限接近于这个可能,拉帝奥。”
砂金戴上帽子,礼帽遮住了他眼底里疯狂的情绪,声音好听却有些失真,“我真的快要嫉妒死你了……你知道当初你错在哪了吗?”
“因为你——是个好人,占有欲不强啊。”
砂金留下了这意有所指的话后,便离开了。
在砂金走后,拉帝奥停留在原地好久,才迈开步伐,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张老旧的照片,这照片还是当初他的那个助理拍的。
照片上的两人,面对着一张桌台,一人在画画,一人在看书,他们专注地盯着手里的东西,嘴角微弯,以前觉得这样画面默契且温馨。
现在再看,却因两人中间堵起的书墙昭示了他们未来注定分离的结局而升起淡淡的哀愁。
拉帝奥最后见到你,是在由你连接起的梦境中。
他们面对面地站在星海之上,拉帝奥觉得眼前的人既熟悉又陌生,“为什么?”
“虽然我行走在【存护】的命途上,但在很久之前,我就在梦境中拜谒过【神秘】的迷雾之影,我只是现在才下决心接受了这份力量。”
你说:“抱歉,老师,我坚持不下去了,我无法再去回应你的期待。”
“你过于在意别人的看法了。”
拉帝奥,“你从来学不会拒绝,所以你就只能极端地将所有问题积累到无法承受的时候,再去爆发。”
你轻轻地笑道:“是啊,这样的我,很糟糕,对吧。”
拉帝奥沉默了。
“我留下来的烂摊子,要麻烦老师您善后了。”
“……为什么唯独放过了我?”
“人真的非常的矛盾,既害怕被注视,又渴望被注视,既希望被遗忘,又害怕被遗忘,既想要被爱,又害怕被爱。”
你抬头望着触手可及的星海,“我曾经以为我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未来,但很快的,又深陷于迷雾之中,现在的我,还没准备好,所以我逃掉了。”
“可是——这段曾存在过的历史,是属于我个人的辉煌的历史,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有人能记住的,不要太多,一个人就可以了,记住,那个我。”
你眼睛弯起,对着拉帝奥展露微笑,“这应该是我交给老师的最后一份答卷了。”
你用笑容向拉帝奥做了告别,最后化作光点消失了。
那一刻,拉帝奥明白了天才和庸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代价是失去了自己最骄傲的学生。
“哈哈哈,没被废铁注视的教授,又失去了自己可爱又宝贝的学生,在心里又哭又闹的,呜呜呜好可怜哦!”
拉帝奥愤怒地拍碎了乱入到这悲伤的梦境中,专门来看他笑话的假面面具。
第24章 24
你最近和卡卡瓦夏聊天总是魂不守舍的。
【卡卡瓦夏】:亲爱的,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看你最近有点心神不宁的。
【卡卡瓦夏】:你最近对我变得敷衍了……
【卡卡瓦夏】:委屈.JPG
【卡卡瓦夏】: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卡卡瓦夏】:你好像不太爱搭理我了……
【卡卡瓦夏】:伤心,难过,想哭.JPG
【卡卡瓦夏】:终于还是对我腻味了吗(失落)(绝望)(想死)
【卡卡瓦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JPG
【卡卡瓦夏】:唔啊!你不要丢下我呀!我只有你了!(双倍尔康手)
【星阳】:完全没有的事!
【星阳】:笨蛋卡卡瓦夏!不要自顾自的一个人在那演苦情剧啊!(敲打)(敲打)(敲打)
【星阳】:咳,是这样的——
【星阳】:我有一个朋友。
【卡卡瓦夏】:嗯嗯,你有一个朋友(点头如捣蒜)
【星阳】:是我朋友出事了,不是我的事哦(强调)
【卡卡瓦夏】:嗯嗯是你朋友的,不是你的(附和)
【星阳】:好吧,是我啦,是我啦,是我的事啦(放弃挣扎)
【卡卡瓦夏】:微笑.JPG
【星阳】:事情的起因是,我遇到了一个特别可爱的小妹妹……
【卡卡瓦夏】:哦?有多可爱?
【星阳】:超级可爱的!会甜甜地叫我姐姐的那种!(幸福地冒泡)
【卡卡瓦夏】:只是姐姐的话,我也能叫啊,我还可以叫的比她好听。
【星阳】:你跟人家一个小姑娘斗什么啦!重点也不是在这啦!最关键是,她说她喜欢我,现在每天都在跟我告白的,被一堆人围观,可我还没理她,导致她被一堆人嘲笑,可是,我又无法真的去答应她。
【黑桃A】已经连续为你打投了5天,每天都是封顶的一万亿,还每次都附上一篇黏糊糊的告白信。
现在GH讨论她的除了看戏的,呈两级分化,一种觉得她既然都花了这么多钱了,那就支持一下吧;一种是觉得她这么多钱都换不来star的一个回眸,全打水漂了,纯属活该,他们一直不留余地地嘲讽起着她。
这几天格外关注GH的你,一直纠结着要不要找上黑桃A聊一聊。
因为你也想不通对方想干什么,可是你确实对这种境遇很苦恼。
【卡卡瓦夏】:所以你是想拒绝她?但是又不想伤害她?
【星阳】:嗯嗯(点头如捣蒜)
【卡卡瓦夏】:这一幕怎么这么有既视感呢?好像曾经就发生在我身上……(心碎)
【星阳】:心虚地移开视线.JPG
【卡卡瓦夏】:好吧,真是不经逗,我想想啊,能不顾周围人的眼光去表达对你的喜欢,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你呢。
【星阳】:……嗯,我能感觉的出来。
【卡卡瓦夏】:但是她好像不了解你,你是个社恐,可是你们俩之间的事情竟然还有无关的观众参与其中,这种利用他人起哄看戏的心思来逼你架到高台上的行为,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哼!),你一定很有压力吧(心疼你)(抱抱你)
【星阳】:啊这……这事,也怪不到她身上……其实赖我(惭愧)。
【卡卡瓦夏】:星阳是个好宝宝呢(摸头),那就把她单独约出来,再狠狠地拒绝她吧!(露出恶魔的微笑)
【星阳】:?!一定要狠吗?(呆愣)(不解)
【卡卡瓦夏】:你当过舔狗吗?
【星阳】:有啊!我舔过超多人的!(自信的目光)
【卡卡瓦夏】:虽然我觉得你的舔狗行为可能和我这边想的有出入,但算了。代入舔狗的视角,如果你太过温柔的话,说不定对方不会当回事的哦,她只觉得是自己还不够好不够努力,所以之后,她也会越发猖狂的,一直,一直,一直地缠着你哦(背后灵出没.JPG
【卡卡瓦夏】:虽然我知道你想和平解决,但其实她已经让你为难了吧。
【卡卡瓦夏】:因为你太温柔了,你的拒绝都成了她刻意用来靠近你的机会,到了后面,她对你的爱意太超过的话,事态也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她说不定就会做出一下超乎寻常的事情出来哦(阴森)(阴森)(阴森)
卡卡瓦夏说的话并无道理,当初你出名的时候,明明你已经拒绝那些人的邀请了,可那些人还是要不厌其烦地凑到你的面前,严重打扰了你的生活,最终你才受不了了,选择一劳永逸的极端方法,一键删除历史。
【星阳】:好像……是这样的哦,就是你这描述的感觉,怪吓人的。
【卡卡瓦夏】:呵呵,这就吓人啦(微笑)
【卡卡瓦夏】:星阳,你在那个女孩的心里一定具备了很多美好的品质,如果你不先打破她对你的滤镜,是无法打破僵局的哦,所以你要狠狠地拒绝她!
【卡卡瓦夏】:只有这样,她才能醒悟过来哦,从而放弃你,去追寻新的东西。
【卡卡瓦夏】: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这样吧,你先拿我做练习对象,来,试着羞辱我一下。
合着在这等着你?!
好变态的要求啊!
【星阳】:一时间,我也很难……
【星阳】:不过,我怎么隐隐感觉你好像对喜欢我的女孩抱有敌意呀?(怀疑的目光)
【卡卡瓦夏】:没有才奇怪吧?笨蛋星阳(敲)
【卡卡瓦夏】:她可是要从我这里抢走你唉?我都想拔刀应战了。
【卡卡瓦夏】:不然,你要真的强硬不起来,你可以说你有恋人了,这个角色我可以代劳!(举手)(举手)(举手)
【星阳】:……不用了,我骂人的技术应该还是可以的,她确实不能再为了我这么作践自己了。
【星阳】:我有个老师骂人可凶了,我也算跟着耳濡目染了点,放心吧(竖拇指)
【卡卡瓦夏】:真的吗?我持怀疑态度。
【星阳】:先下啦,拜拜!
……骂人很凶的老师,只能是拉帝奥了吧。
砂金联想着你照猫画虎地学着拉帝奥骂人的样子。
……好想亲眼看看,一定很可爱吧。
你深呼吸了几下,才登陆了GH的账号。
要很凶的,不能给对方希望的,把她骂醒!
【star】:笨蛋!
【star】:白痴!
【star】:蠢货!
嘿!够凶了吧!从来没有哪个学生能抵御的了拉帝奥教授这样的三连击!
你也不是讲不出其他的脏话,就像之前欺负卡卡瓦夏的顾客,你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骂的可脏了。
但是背后蛐蛐和当面开怼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第一次面对面,担任这么抖S角色的你,骂完人后,喘着大粗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有种做了坏事的兴奋感,刺激着你的肾上腺素飙高,令的你体表的温度也在急速地升高。
你现在整个人就像是做了场高/潮迭起的激烈运动,充斥着一种浑身被掏空了,疲惫的亢奋感。
而这边,面对着你所谓的辱骂实则三连的奖励暴击,砂金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当中,然后,他捂住了自己的脸,肩膀高频率地颤抖了起来。
……他就知道。
原谅他忍不住地笑出来了。
看来这已经是星阳的极限了。
也就是因为这样,在拉帝奥的记忆里,一旦你的光芒进入世人的眼睛,所有的豺狼虎豹都能跑出来吓唬你,为难你。
哎呀,该对你怎么办才好呢。
对方没有回复,说不定是被你的辱骂吓傻了,你冷静下来后,又觉得自己有点鲁莽。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只能继续进行下去。
【star】:停止你这无意义的撒钱行为吧!
【star】:爱上我这种冷酷的人,你注定是要失望的!
【star】:实话告诉你吧,你花在我身上的钱,我都拿去讨另一位美人欢心了。
【star】:我可没兴趣和嘴里咬着蜜糖的小女孩玩爱情游戏。
啊啊啊啊怎么越说越抓马了!
你看着自己对话框里的内容,脚趾已经快抠出一座仙舟了。
你都有点讨厌起自己了。
对面也终于有反应了——
【黑桃A】:蛋花眼.JPG
【黑桃A】:姐姐,你还是来找我了。
【黑桃A】:幸福的冒泡.JPG
【黑桃A】:姐姐把钱都花出去了,没钱了吗?
【黑桃A】:不行!我不能允许姐姐手里没钱!
【黑桃A】:这里的私人转账不限额唉!太好了!
【黑桃A】转账十万亿信用点。
你,手机吓掉了。
这十万亿是无需平台分成的十万亿,这十万亿一经转入你的匿名账户,就会因为数额过大,立即触发你写下的程序,自动匿名全额汇款到神策府。
十万亿,算上之前的,好歹帮助了罗浮抗击丰饶民的战线。
就是这钱,你拿的真的有点亏心。
【黑桃A】:原来可以私人转账的啊。
【黑桃A】:那我之前还傻傻地去打赏,还被平台分掉了一部分属于姐姐的钱,哎呦,好亏哦(叹气)
【黑桃A】:怎么都没人告诉我呢?他们果然是想看我笑话啊。
那因为你之前是关闭了私信功能的,所以才没有人能私自转账给你,这次是因为要找黑桃A聊点事,所以你才修改了程序代码,唯独把她单独从私信屏蔽里提了出来。
对了!程序!
你立马支棱起来,关闭了私信里的收款功能。
【黑桃A】:唉!怎样又不行了!我还想再转姐姐钱的!
【黑桃A】:可恶,一定是GH干的!我要去控告他们!哼!
【star】:我干的。
你向对面解释了一下这情况。
【黑桃A】:呜呜呜姐姐不要我的钱,姐姐心疼我,姐姐心里有我!
不行啊,这家伙,油盐不进啊!
强硬劝退打破滤镜大计划失败!
【star】:之前是我对你说重话了,抱歉。
【黑桃A】:嗯?重话?
【star】:请你不要再转钱给我了,这样让我很苦恼。
【黑桃A】:好吧,不转了。
嗯?这就答应了?!
……行,至少听劝。
【黑桃A】:那能不能不要屏蔽我的私信(期待的小眼神)
【star】:……
【黑桃A】:放心吧,我不会把姐姐主动找我的事告诉别人的,我会好好保守这个秘密的。
【黑桃A】:我也不会经常打扰你。
【黑桃A】:实际上,我很社恐的。
你满脸问号,社恐?抱歉,还真看不出来?社交恐怖分子吗?
【黑桃A】:在那样的公共场所发帖,我心里其实也是挺忐忑的,但我又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姐姐。
【黑桃A】:所以可以把私信这个渠道留给我吗?姐姐。
【黑桃A】:至少,我想有个渠道,能去安放我对姐姐的喜欢,不会打扰你的,姐姐不回复也没关系。
【黑桃A】:可以吗?可以吗?(期待的小眼神)
你,“……”
都这样了,你要拒绝,岂不显得你很给脸不要脸。
【star】:那……请多多指教?
第25章 25
“你不觉得,总监最近看手机的频率过于频繁点了吗?”
在砂金手底下干事的员工看着远处忙着看手机,还是两部手机来回看,没空抓他们摸鱼的上司,偷偷交流道:“还经常偷偷地发出怪笑,砂金总监的精神终于出现问题了?”
“他精神正常过吗?”
另一名员工无奈吐槽道:“上司的想法你别猜,不过如果能让总监一直像这样无视我,我倒是希望他能保持这个状态下去的。”
“嘿,一群单身狗,这你们就不懂了吧。”
又一名员工凑过来讲话,“作为过来人,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诉你们,砂金总监这是——谈恋爱了!”
“什么?!”
听到的人都震惊了,包括路过的托帕。
“托、托帕总监……”
“不用在意我。”
托帕摆了摆手,她并没有走,而是露出感兴趣的神情想要留下来听八卦,扑满账账也在下面掀起了自己一边的飞耳。
“接着你们刚刚的话题,继续说。”
“哦哦……之前砂金总监安排我去调查一个女人,她无关我们部门近期负责的项目,但我能明显地感觉出总监对她很重视的样子,重视到……让我觉得有点点变态,我觉得就是她没跑了。”
员工没细讲是怎么样个重视法,但联想到砂金平日高调走到哪都宛如孔雀开屏的作风,托帕咦惹了一声。
“谁呀,我们公司的吗?”
“不是,是个仙舟人。”
“什么?长生种?姐弟恋?这么刺激!”
“按照仙舟人平均年龄来算,对方的年龄说不准都能当砂金总监的祖奶奶了……”
“可两方寿命不相当的话,不就注定bad ending了吗?”
某较为感性的员工已经脑补了一部八百多集寿命论的世纪悲剧,他共情地吸了吸鼻子,“于对方而言弹指间灰飞烟灭短短数十载,却已经是砂金总监那张脸仅有的保质期,呜呜,砂金总监太可怜了!”
“你们现在还有心情讨论上司的八卦,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的处境吧。”
又一位在某些方面上是过来人的老员工插入谈话,露出了心死的眼神,“现在还风平浪静的,但只要砂金总监日后的爱情之路出现哪怕一丁点的挫折,你们觉得谁会最先遭殃?”
气氛瞬间安静。
当然是他们这些不值一提的打工狗啊!
所有在砂金底下讨生活的人听闻都想到了一处,露出了惊恐的神情,瞬间觉得自己的脖子哇凉哇凉的,汗流浃背了。
“托帕总监!您那里还缺人吗?带我走吧!”
“还有我!”
“呜呜,托帕总监,救救!”
“……砂金平常待你们也不错,没有那么夸张……吧。”
托帕本想劝这些可怜的打工人不必这样提前焦虑,什么都没发生呢就把头发熬没了,但想到是砂金,脱出口的话又变得不确定了起来。
她还是觉得很神奇,那个每次一上赌桌,就率先将自己的性命当成筹码抛出,好似对世间的一切没有一丝留恋,刺激地游走在死亡边缘的狂热赌徒,真的会有为爱情折腰的时候吗?
“好啊,托帕,跑我这来挖墙角了?”
砂金的声音一出,所有他背后在蛐蛐他的属下们瞬间冷汗直冒,纷纷找理由遁走。
“哎呀,茶壶里怎么没有热水了!怎么能让我们砂金总监矜贵的身子喝凉水呢,我现在就去煮!”
“地上怎么脏脏的,太过分了!怎么能让我们砂金总监昂贵的皮鞋踩在上面!我这就去找拖把!”
“会议室里不知是否布置妥当了,我还是不放心,再去看看吧,那可是我们砂金总监要待一整个下午的地方啊!”
“……”
托帕无语地看着面前鸟飞兽散的景象,显得露出美丽笑容的金发青年是什么可怕的究极大魔王。
“怎么?不和你小女朋友继续聊天了?”
托帕对他打趣道。
砂金沉默了一会儿,“……托帕,谢谢,没想到你既然这么看好我。”
托帕,“???”
“哦,还没追到啊。”
托帕反应过来,她看着面前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的砂金,一时间竟升起了一种难言的怪异感,那种看着正常其实已经在崩坏边缘徘徊许久的既视感让托帕忍不住汗毛耸立。
“那你……可别吓到人家啊。”
“我很吓人吗?”
“你……”
托帕张了张嘴,语言又止的。
砂金的眼睛虽美丽,但在注入某些黑泥情感的时候,有一种癫狂的平静,怪惊悚的。
就先现在……
最终,托帕也忍不住地抱着帐账逃离现场,丢下了一句话——
“好歹有点自觉啊喂!你可别把工作时不顾一切的疯劲拿来追人,容易招到反噬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托帕的话让砂金不禁陷入沉思当中。
砂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拿出了两部手机,屏幕亮起来后,一边是【卡卡瓦夏】和【星阳】的聊天框,一边是【黑桃A】和【star】的私信区,就着之前的聊天内容仔细地斟酌起来。
睫毛垂下为绮丽的眸子落下厚重的阴影。
他是不是真的……有点太着急了呢?
砂金懊恼地拍着自己的头,企图让自己上头的脑子冷静下来。
你和拉帝奥之间的过往给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只有拉帝奥铭记的那段历史,是你独留给他的偏爱,埋于你内心深处的感情,明明从未诉出,却让砂金深刻体会到了其中沉重的分量。
搞得他最近时常在乱想,只要一得空,心脏就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揪的紧紧的,十分难受。
就算在拉帝奥面前表现地再云淡风轻,胜券在握,砂金还是不禁地在心中产生对比。
然后,才发现,他手握的筹码是真的少的可怜啊。
尽管有所觉悟,但那种落差感还是让砂金溺毙了。
在你和拉帝奥相伴走在探索真理的路上时,砂金呢,那时的他,还是茨冈尼亚售价60枚赤铜币的,最低等的奴隶。
在你大展拳脚,哪怕是在一堆天才里仍然发光发热的时候,他,一无所有,失去了家人、族人,在囚笼里戴上屈辱的镣铐苟延残喘着。
现在,纵使你改变历史,掩去身上的光芒,退居幕后,可你优秀的本质并未改变。
而他呢,他现在确实是奴隶翻身做主人了,是普通人眼里定义的‘成功人士’,但这些年他赌上无数次性命所赢取地这一切,对你而言,只要你想,你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
罗浮将军景元是你自小就崇拜的伟岸身影;拉帝奥拥有过人的才学,所以他可以自信地充当帮助你成长的角色;而砂金呢,他除了运气好帮你抽个卡歪个装备,就做不到其他的了,这放在一起,对比着实过于惨烈了。
如果这是小说,他估计就是观众最不看好的那一股。
这样的差距,跟他现在所处的坐标和你之间相差亿万光年,遥不可及的距离等同。
或许他可以现在开始拼劲一切追赶你的背影,可他终会老去,而你的未来望不到尽头。
明明感到绝望,却还在挣扎,因为由他来选择主动远离比杀死他还要难受。
只要还活着,砂金就会一直以自己地方式去诠释对你的喜爱,那种,癫狂的爱。
他太着急地想要寻求一个既定的答案了。
之前他用着两个号去试探你的态度,看看你能如何强硬,虽然方式幽默,但实际上是他心底另一个绝望的声音在在虚无之境里低吟——
拒绝他吧,不要再留给他希望了,他将自己的命运,交由你来审判裁决!
如果可以,就由你来扼住他的命脉,他不会有任何的反抗。
就用那种冷酷冰冷的眼神看着他,告诉他……
你讨厌他,你绝对不可能爱上他。
你和他之间,绝无有一丝的可能。
而这,也是一种他想要的解脱。
砂金乏力地靠在椅子上,顶上的暖光倾洒在他的脸上,模糊不了毛细血管清晰可见的苍白底色,温暖不了深黑的奴隶烙印下流淌的冰冷血液。
在这副美丽的人皮之下,包裹地是一具早已腐败坏掉的烂肉,只余心脏处偶尔响彻着对于命运不公的悲鸣。
直到手机一声叮的消息提示音,将他从孤独的自我否定中拉回现实。
——你试探地向【黑桃A】发问,问她有没有什么想要你创作出来的内容。
【黑桃A】:没有哦,姐姐之前的作品,我只看了一小部分,太多了还没看完。
【黑桃A】:姐姐照自己的节奏来就好,我并不是为了这样的事才……
【star】:我知道,但不要因为觉得怕我为难,就不敢向我提要求。GH有个帖子是专门安放大家给star提供创作的点子,我虽然从未明面给出回复,但实际上我经常有关注这个帖子的动向,看到我自己感兴趣的我也会动手画出来。
【star】:你呢?你心里有什么想要看的故事吗?
【黑桃A】:我想要的故事……
【黑桃A】:突然这么问,我一时间也给不出答案,其实,姐姐,不瞒你说,我没怎么读过书,大概没有讲好一个故事的能力。
【star】:故事的编撰,并非是高知者才能拥有的权利。
【star】:其实若是让我单纯来用文字编撰,我也很难去讲好一个故事,世间仍有很多东西,我们难以用准确的真理去概述,那些由我们人类创造的概念,知识在这些概念上只是用来诠释的媒介之一。
【黑桃A】:那是什么概念?
【star】:就比如……爱,爱,是我们人类创造的词,可它既无形又有形,既准确又模糊,既渺小又宏大……爱在每个人心里有着不同的诠释,目前,仍然没有一项科技能将爱归纳出一个量词的单位,它存在于人的想象,又高于人的想象,很神秘对吧?
神秘……莫非这就是你走上神秘命途的理由?
砂金在心里揣测着。
【黑桃A】:你的作品里就有爱,各种不同的爱,这便是你深深吸引我的理由,你所创作的故事,就是我想要看的故事,因为我……需要爱。
对面突然没吱声了。
砂金继续发问。
【黑桃A】:说起来,我有点好奇,很多故事的篇幅很短,姐姐为什么不继续写下去了?
【star】:可能是因为我走的是【神秘】命途,想保持一种神秘感。
【黑桃A】:神秘……
【star】:哈哈,很多人想到【神秘】星神,就会联想到祂膝下【谜语人】和【虚构史学家】这两个不当人也不干人事的派系。
【star】:但我追寻所理解的【神秘】稍微有点不一样,在我看来宇宙间所有生灵都是【神秘】的代言词,我们既不可能了解另一个人的全部,也无法完全看懂我们自己。我们无法得知与我们交谈的人下一句话会说些什么,也无法预判自己接下来的行为。
【star】:所以我创作的很多故事并不完整,那些留白的空间,在不同的人心里,会有不同的走向,大家会凭借自己的信仰,选择去相信追随的东西也不相同,获得的反思也是不同,这种不同便造就了很多一同盛放的,不一样的烟火,这些烟火都是自由、平等且美丽的。
【star】:正是因为我们每个人都很神秘,所以在神秘的影响下,才会显得一个人的行为,一个人为另一个人的付出,一个人对别人的有所保留等等……被赋予了诸多解读的意义。
【star】:去解构各种神秘的可能,在我看来,就是我追寻【神秘】体会到的乐趣。
【star】:你也是个神秘的人,黑桃A,你一开始那么高调,还真把我吓了一跳,一开始,我把你当成了一个娇贵可爱的少女,而后,我发现你那大胆狂妄的心机语言下,又有着一颗纤细敏感的心……可能在未来发生的某一时刻,我会发现对你的印象完全是错的,我可能会错愣,在那时,我会有什么具体的反应,我也不清楚。
【star】:但依旧不妨碍当下,即使仍有那么多神秘的阻碍,我甚至无法去看清你的目的,但听从此刻内心最真实的声音便是——我也想稍微向你靠近一点。
【star】:一直都还没郑重地跟你道谢呢,谢谢你对我的喜爱!
【star】:这份心意,就算我难以回应,也该珍重。
你放下了手机,心情舒服多了。
之前是你鲁莽了,你仔细思考了一下,就算这次可能因为你的‘不拒绝’重演曾经一些糟糕的事情,但想到真的有可能伤害到一个孤独守望着你的灵魂,哪怕是微乎其微的可能——
【神秘】也在此降下昭示,提示你,莫看神秘的过去,莫想神秘的未来,遵循当下心里的声音。
就算,到头来,这真的是一场不参杂任何爱意的欺骗,那也是【神秘】为你降下的考验。
毕竟,用来修行的时间,你从不缺少。
而这边,一个欲要自毁的孤独灵魂,因你一个及时的回应,那柔软温暖的文字吹散了笼罩在荒芜之地的阴云,阳光照了进来。
亲临身上的微光,让他突然又有了继续坚持下去的动力。
砂金觉得,冥冥之中,或许真的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牵引着,指引着他与你的相遇,他因你,而感受到了藏于你对于【神秘】命途诠释的伟力下的……救赎。
【哈哈哈——神秘确实有趣,但神秘要知道存护的信徒要来拐走祂可爱的小令使会有怎样神秘的反应呢……这种神秘也太有乐子了!】
空间突然崩坏,砂金眨眼间就出现在了一个漫天星河的空间里,红色的面具擦着他发丝飞过。
【你不如也来谢谢我?】
【阿哈我啊,可是往你身上下了一注。】
第26章 26
砂金现在有点懵,他还在为你那大段对于【神秘】命途的诠释而感动着,心中产生的感悟都没来得及总结消化,转眼间,就被乐子神传送到了某片星海上,还被对方邀请成为了唯一的观影搭子。
砂金:……就,挺突然的。
不过看电影?和星神一起?还是和阿哈!
这种人类约会玩乐的活动,被星神给邀请,怪异之中又有着一种挥之不去的恶心感,还是阿哈!
砂金左瞧右看,真的没有别人了吗?或者别的星神也可以!
“哈哈哈爆米花要吗?”
一桶爆米花被阿哈的面具分/身变出,悬空飞到砂金的跟前,“观影必备哦!”
砂金盯着五颜六色的爆米花,礼貌地拒绝了,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致幻的成分。
“我还有工作,可以送我回去吗?”
“你要拒绝阿哈吗?阿哈好寂寞啊,就不能留下来,陪陪阿哈看一场电影吗?”面具夹着嗓音呜呜叫。
砂金,“……”
星神撒娇,咦惹,好恶心。
再看一眼——
阿哈撒娇,更恶心了。
砂金与面前带着微笑假面的面具面面相觑,经历了一系列想问问怎么回事为什么是他但又怕得不到好的答案还要陷入被当成各种乐子耍的境地的脑内剧场,最终放弃挣扎地席地而坐。
他不废话,“要给我看什么?”
就当是做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吧。
“放心!你绝对想看!仙舟罗浮现在正在酝酿着一场大戏——”
阿哈用着癫狂到失真宛如染上病毒的AI合成音说道。
罗浮?!
听到熟悉的字眼,砂金的瞳孔瞬间紧缩。
“没错,没错,就是你喜欢的女孩,可爱的小星阳啊,她现在所在的坐标,这次的大事可能和她无关,但她一定会被牵连其中,你还不知道吧——”
大片阴暗面笼罩在面具上,阿哈发出一阵恐怖的笑声,“即将有一颗星核,要在罗浮爆发了!”
讲完,阿哈还恶趣味地发出一声‘砰——’。
砂金站了起来,这次态度强硬了起来,“放我回去!”
“呜呜你竟然连星神都敢凶!阿哈好没面子啊!不过你回去又能做些什么呢?”
“小星阳可是被多位星神青睐的孩子啊,你觉得区区一个星核能耐何得了她?”
阿哈放声大笑,“罗浮的演员表可没有预留你的位置,不如跟着阿哈我,好好地当个戏外的观众。”
“感到荣幸吧,你可是阿哈我抽取的第一位幸运观众,酒馆的人想看,阿哈还不给呢!”
“那就让……”
砂金话还没说完,背后就闪现强烈的白光,他回头一看,一块融于星海的特大屏发出了古老电影开场时磁带转动的声音,随即出现画面,镜头对着罗浮仙舟各个具有当地特色的景点轮流过了一遍场。
从头到尾,砂金本人的意愿根本不重要,观影开始。
“彼时的罗浮仍是一脉祥和之景,殊不知一场战争即将上演,现在,就先让我们把镜头转向一位‘普通’的仙舟少女身上……”
阿哈模仿起了《走近星穹》栏目的雪鸮主持人的语调,为这祂特地千里迢迢地跑来围观的大戏引入旁白。
来自天外的镜头以俯拍的视角落到了你身上——
你抱着已经失去蛋蛋的咔咔从丹鼎司里走出来。
现在宠物嘎蛋的技术真是特别先进,讲究地就是一个无痛清爽向蛋蛋say goodbye,从手术室出来后,那点切割的伤口就已经完全痊愈了,服了特定的药物也基本没有不良症状,更不需要术后戴个头圈。
你抱着还处于麻醉状态昏睡的小猫,拜访了景元将军的府邸。
“——姐姐!”
和景元正在下棋的彦卿率先发现了被人领进后院的你,原本被将军的棋子部署围剿的眼神死的彦卿见到你之后,重新焕发了光芒。
这位陌生的小少年那声‘姐姐’,让观影的砂金失神了片刻。
“好久不见了,彦卿。”
你和彦卿打招呼,走近一瞧,“哇啊,你好像长高了。”
你和彦卿站在一起,更像是同龄人,你身上的少女感和彦卿身上的少年气不相上下,仔细对比,彦卿还要高你一点点。
之前只用小球小猫的视角看过你,远远仰望你的全身,下身比例修长,现在一看,砂金才发现你的体型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娇小可爱。只不过和身高相当的少年站在一起比较,你的脸还要更小,才有了视觉上你并不矮的错觉,不过当景元也站起来后,所谓的体型差就有了更可怕的比较。
“嘿嘿!”
面对你的夸奖,彦卿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用笑声掩饰心中的害羞,“我们确实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姐姐,今日怎得空过来?”
“受将军邀请,过来喝茶坐坐。”
你回答彦卿,向将军微微颔首示意,并将自家还在睡的猫咪展现出来,“要抱吗?将军。”
景元拒绝不了狸奴的诱惑,但碍于后辈在场,只是矜持地抱了过来,然而手一摸到猫咪的背,就好像被粘住了,越摸越上瘾,好在景元的手法稳妥,容易应激的咔咔靠在比记忆中更宽阔结实的陌生胸膛,竟也没有被惊醒,反而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声。
你看了看被景元独宠在怀的咔咔,又往上看了看在他旺盛的毛发里安家的麻雀,心里痒痒的,“将军,可以画下来吗?”
景元瞬间明白了你想干什么,笑道:“随意,我只是邀你来喝茶聊天罢了,不必拘束,我和彦卿还要继续对弈呢。”
彦卿听闻,又戴上了痛苦面具。
三人同时坐下。
得了允许,你盘腿坐在棋台旁边的坐垫上,拿出笔和画本,用线条将景元和小动物这如此有爱的画面记录在纸上,画完后,又觉得被景元布局为难的彦卿的神态很有意思,也画了下来。
在彦卿陷入焦灼的僵局,思考着如何走下一步的间隙时,景元惬意地摸着猫,看了看自己的徒弟,又看了看沉浸绘画中越画越起劲的少女,嘴角扬起平淡的笑意。
府邸的工人端上了热茶和点心,不忍惊扰如此和谐的画面,悄悄地退下。
纵使是隔了个空间的砂金,看到这样的一幕,也不由得被流淌在三人间那如家人般默契舒适的平和感所感染到,可联想到阿哈刚刚的剧透,砂金心里又多了一种这是暴风雨到来前最后的宁静的沉重感。
“星阳,最近不如先搬到将军府这边如何?”
你听到景元这么说,停下了笔,疑惑地看向景元。
“是出什么事了吗?将军。”
彦卿比你更着急地追问。
“只是先前我拜托符卿替星阳卜上一卦,发现了凶兆异象。”
就是那次——被如今窝在他怀里的这只狸奴凶了之后,景元总觉得那时他所见到的狸奴很奇怪,又因为是你养的,所以特地上门拜访了符玄太卜,请求她帮个忙。
如今,景元瞧着这完全不对他设防的狸奴,景元就更加肯定,上回那个狸奴里面装着的是对他敌意满满的另一个灵魂。
说不准是什么岁阳没关牢出来作祟,如今看,好像事情已经悄悄解决了,但景元总有种放心不下的感觉。
凶兆……
砂金紧咬着下唇,心情紧张。
听到你之后可能遇到危险,彦卿也坐不住了,“姐姐,既然将军都这么说了,就搬过来吧,我也能保护你,还有府邸里的尉士。”
“不必了。”
你摇了摇头,“危险若真要来,这样也是挡不住的,就不必在我身上浪费公共资源了。”
“将军,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安全的。”
听到你这么说,景元也没再强求,其实他没说的是,太卜还为你卜出了另一卦,是与姻缘相关的桃花相,把符玄当时卜完卦后神情复杂的祝贺‘也算是门喜事了,将军’放在一起回想,景元的身子骨就产生了想做热身准备的本能。
到底是哪个臭小子!
“到底是哪个臭小子!竟敢拐走我家妞妞,她才200岁!那么小!还是懵懵懂懂不懂情爱的年纪!到底是哪个丧心病狂之徒胆敢偷到我家来了!啊啊啊魔阴身要犯了!是时候祭出我的八百米大刀了!”
阿哈贴心帮助沉默的景元补上心里话,面具贴着砂金的耳朵,对他恶魔低语。
砂金:……吵死了。
有时候,是真的挺无助的。
凡人得以拜谒星神是一份荣耀,还能和星神交谈聊天,但如果对象是【欢愉】星神,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应该是被当成一个笑话了。
无妨,被当乐子就当乐子吧,砂金现在没有心情理会阿哈的调侃,他现在满心都是落到你身上的凶兆,虽然占卜这种东西不会全部应验,但你又是个手气不太好的非酋。
砂金是真的很担心。
看着小孔雀心里焦急万分却还要强装镇定保持冷静的模样,阿哈在心里偷笑。
这种既可以观影,又可以观观影的人,双倍的乐子,真是太爽了!
第27章 27
景元已经就着棋盘上的布局扩展到军事战线的排兵布阵上了,娓娓道来的兵法听的脑容量有限的彦卿两眼发晕。
他们俩也是真不拿你当外人,什么都敢说。
你继续专心画画,不给彦卿见缝插针找你补位的机会。
彦卿不想再听密密麻麻的数学排阵了,他主动将话题引到别的地方去,“将军,我听青镞姐说,那位善心人士又捐了好大一笔钱啊,具体有多少呢?”
你顿了顿,装没事人继续画画,他们嘴里提到的善心人士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景元忍俊不禁地发出轻笑,“只算近几日的,大概够再造一艘出征的星舰了,那位善心人士最近像是发了很多笔横财,大量的金额疯了一样汇到神策府的公账上……”
景元说起这事,余光偷偷地观察着你的反应。
“连彦卿你都知道了,看来这事在神策府确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近些年,罗浮军事政事上许多便民的政策落实,多仰赖这位不留名的好心人士在背后鼎力相助,才能让百姓们越发信赖罗浮。”
“国库充盈,我们对外出征时,也能为那些被丰饶民侵扰的星球提供更多实际的帮助。”
“这份不参杂私欲饱含大爱的善心,成就了诸多美事。”
彦卿眼里生出感动的亮光,“听着真是十分振奋人心,我猜说不定是一位巡海游侠所为,要是能知道这位侠义之士是谁就好了,他一定是个很强大的人,我很想向他讨教一二!”
“姐姐觉得呢?”
你晃了晃神,对上彦卿发亮的眼神,茫然地发了声,“啊?”
彦卿,“姐姐觉得,这位侠士不留名做好事的用意为何呢?”
景元憋笑憋的好辛苦,他也有点好奇你的说法。
“啊,啊,我觉得……”
你硬着头皮答道:“既然都不留名了,想必那位仁兄也不愿我们去调查她的身份……万事都是相辅相成的,我想说不定是罗浮百年千年下来的治理有方,坚持扶持弱小惩奸除恶的大格局观,才让那位可能有着诸多原因不方便现身的仁兄,能安心借罗浮之手助她达成心愿。”
“……说的是呢。”
景元注视着你,神色温柔,眼神坚定,“我身为罗浮的将军,定当竭尽全力,不辱没这份期待。”
有些事情,不需一一道明,有些事情也不必追究到底。
景元知道你有很多事情瞒着他,明明你汇入神策府的资金来历不明,可身居高位事事运筹帷幄在手的景元,对于你藏着的秘密选择点到为止。
因为你不会危害罗浮,景元打从心底相信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女孩。
这样就够了。
——
听到你们的对话内容,结合景元那落在你身上目光的深意,还有你那强装镇定实际破绽百出也只有那个小少年没看出来的欲盖弥彰的反应,砂金哪还有什么不懂的。
原来……GH的那些粉丝打投,包括他近些时日给你的打赏,全都被你以匿名的方式汇入到罗浮的公务机构,至于之后这笔钱会用到何处,相信这位心系罗浮百姓的常胜将军会有妥善的处理方式。
砂金笑了。
知道了这层真相,他反而并不意外,甚至还有种自心底流淌而过的喜悦。
他想起了他刚拿到公司认可他能力所赋予的基石时候的事,他去询问翡翠他的那些族人的去向。
【很遗憾,茨冈尼亚已经没有埃维金人了,你是最后的幸运儿。】
不仅如此,还有那些曾帮助过砂金,他想要回报的那些人,也都不在了。
手里的基石也因为这些消息,让砂金失去了曾拼上性命想得到它的那份意义。
如今知晓了他本意只是拿来讨到你一点点欢心的那些钱,被你毫不犹豫拿去回馈自己的家乡,砂金宛若有种心里某个已经熄灭的火苗被你悄悄点燃起来了,温暖着流淌过心口处的血液。
如果……当初来到茨冈尼亚那颗荒星的人,是你,又或者是景元那样,身负强大赐福却能不骄不躁谨慎运用自己手中的权柄,去扶持弱小的人,而不是市场开拓部那个死一亿次都不足以平人愤的畜牲——
会不会一切就不一样了?
砂金轻叹了口气,心情复杂,既对宇宙中那些跟他一样流离失所却可能能被好心人拯救的生命感到宽慰,又对那些已然覆灭在不公命运里的亡灵感到心酸。
回想着之前灵魂入驻在猫咪里做出来的某些不成熟的举动。
砂金心虚地移开视线,他当时对这位将军的叫声确实有点太大了。
——
“时候不早了,将军,我就不多叨唠了。”
你起身,准备向两人告别。
景元将撸了一下午的猫咪还给你,并暗自给彦卿传递了一个眼神。
彦卿心领神会地起身,“姐姐,让我送你回去吧!”
你这次没有再拒绝,微笑地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彦卿。”
彦卿摸着脑袋嘿嘿地笑着,“不麻烦!”
闲适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景元目送着你们离开,当你们从他的视线消失时,景元的神色立即凝重了起来,脑子涌起了诸多还需要理清的公务,头痛欲裂。
他闭目养息一刻,便睁开眼,正欲起身回到神策府那边。
就在这时,玉兆发来了一则云骑军的紧急传报,听到消息的景元眼睛瞬间睁大——
一个本该死在罗浮过去的人,出现了。
千丝万缕来自过去的记忆片段闪现,景元紧紧握住了拳。
——
被彦卿送到家门口后,你与彦卿挥别,站在门外目送着年幼的身影消失在你的视线之后,你才打开门进去。
门阖上之时——
一股不详的气息令你瞬间睁大了眼睛,异变在一瞬间完成。
你下意识地运用存护之力保护了怀中脆弱的生命。
随着咔咔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落下,一把通体黑红,裂痕满满的剑穿透了你的胸口,彼岸花自你的心口处盛开。
看到这一幕,砂金脑袋一片空白,所有的色彩此时在他的视野里一并褪去,只余你胸口处,那触目惊心的红色。
当剑从你的身体里抽离,你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般,倒在了地上。
浑身都是你附加的存护能量裹住的咔咔被吓到了,小猫的脑袋装不下太多东西,它顾不得去向突然出现在家里的陌生男人发出威吼,它满心都放在了倒地不起,被血污弄脏的主人身上。
“呜……”
猫咪伸出爪子触碰着主人的身体,可一向会有所回应的女孩此时此刻却毫无反应,咔咔害怕的发出心碎的叫喊。
景元携着几名云骑军破门而入,到底是晚了一步。
他看到了昔日罪孽缠身的故友,握着曾为他师父打造的支离剑,死气沉沉,支离剑上粘附的血液滴落到地上被一剑穿心了无生息的少女身上。
景元表情空白,曾经云上五骁分崩离析那种痛苦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比那时更痛彻心扉的,是他曾经的友人杀死了他如今重要的不是亲人却胜似家人的女孩。
不明白为何会突然这样的景元此刻心中的愤怒席卷着他的理智,他红色眼怒视着跟杀神无异的如今改名为“刃”的男人。
他下颚绷紧,铁锈味的液体裹入喉咙,滚烫的吓人。
“应星——你竟然———”
刃无视景元的愤怒,黑影沉重的眸子盯着地上被他杀死的女孩,发出了一声嘶哑的笑声。
“别急啊,景元……”
“将军!有异变!”
景元身后的云骑军提着阵刀,刀锋指向了地上的你,“——是丰饶!她是丰饶孽物!”
支离剑落在你身上的伤口,从左肩一路延展到腰腹,捅了个对穿,视觉上都快要一分为二,死相之后凄惨,根本没有救活的可能性。
然而泛光的银杏叶从被一分为二的心脏里冒出,将你破损吓人的致命伤口修复如初。
本该就这样死去的你,睁开了双眼。
……你没死。
砂金缓过神来,大口地呼吸着,心脏那无法形容的剧痛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是啊,你可是令使啊,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死去。
太好了,你还活着。
砂金感到庆幸,但直面这一景象的云骑军就不这么想的了。
未和你有过深交的几位云骑军纷纷拿刀指向了你,比起星核猎手,他们更警惕不死孽物的你,潜伏在罗浮这么久是有何诡计!
景元只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他为你并未死去而开心,甚至他还想着你一定是有苦衷,你刚被捅了一刀醒来就要面对众人的指摘心里一定很难过,可是他不能在这时安慰受伤的你。
他从来都不能任性地只做他自己。
因为,他是,罗浮的将军。
景元艰难地开口,“把他们俩……都拿下。”
一句话,道出了人在命运抉择处的身不由己。
你起身,抓紧了胸口的破布,与景元面对面,如同身出两个世界般。
最大的秘密被最不想被知道的人给亲眼目睹时,你释怀地笑了。
“抱歉,将军。”
这声对不起,你很早就想和他说了。
你是不死的造物,你的存在是与罗浮行驶的轨迹背离的。
但是现在还不是你离开罗浮的时候,有些事情,你还放不下。
所以——
你睁开了眼,犹如银河的眼睛闪烁诡谲的光,你周围的景象慢慢开始崩坏……
今晚,发生在你屋子里的这段道破你秘密的历史,将不复存在。
第28章 28
景元提着阵刀破门而入,“星阳!”
屋内,面向这个擅闯死宅的高大男人,你紧张地抱着猫咪,听到景元的声音,回头一看。
这对组合——
一个是提着刀身负不死诅咒体质爆发力强悍的魔阴身患者,一个是体型娇小瘦骨如柴大腿还没男人胳膊粗,手无缚鸡之力怀里还抱着只猫的少女。
景元就像是个只是稍微没看住自家宝贵易碎的孩子的家长,回头一看,发现孩子懵懂地站在一个提刀的杀人魔面前,魔阴身都快压不住了。
“快离开他!”
见你还傻呆呆地站在那个危险系数极高的男人面前,景元焦急地大喊。
你终于有所反应,抱着猫咪,小跑到景元身后。
景元将你完全挡住,禁止这个早已面目全非的故友对你的视线窥探。
“应星——”
星河猎手在全寰宇的名声有多臭就不提了,他一个大男人竟然私闯一位独居女性的住所……
景元当然清楚这位故友再怎么样也不会沦为欺辱女性的流氓,可是这家伙有魔阴身啊!还是不死之身!出现在罗浮的动机就有够耐人寻味的了,谁知道在刃的眼里,他会把你幻视成谁?!
想到自己若是再晚一步,可能迎接的是怎样的噩耗……
感到后怕的景元现在只想拿着石火梦身对着这个家伙连捅千刀泄愤。
——
“……历史,是这样改变的?”
砂金觉得自己就像是在看着一个读档重回做了另一个选择的游戏支线。
“在星阳的【神秘】力量的纂改下,那位将军以及身后的云骑军并未撞破星阳身上丰饶赐福的秘密,在他们的印象里,他们及时赶到,星核猎手没来得及行凶,星阳,也并未受到伤害,时间回溯了?”
砂金有点不太确定,他摸着自己发晕的脑袋,“可如果真的是回到过去的话,为什么我还能记得刚刚发生的事?”
你被捅的那一幕,那可不是砂金自己能想象出来的。
女孩的血液如彼岸花往外绽放鲜血淋漓的画面,砂金觉得这将会成为他往后的噩梦中最惊悚的片段之一。
“哈哈哈哈哈她并没有改变过去,只是影响了在场所有人的大脑感知,那些人脑海里潜意识地被星阳带着重演了一段——一段新的未能撞破她秘密的幻象。
这个幻象足够以假乱真,因为那确实也是符合所有人“人设”的发展,然后再被星阳拿来替换了原本的历史。”
阿哈哈哈大笑地说道——
“就像是修正带一样,真正的历史并未消失,而是被涂抹隐藏了起来!”
“但除了使用修正带的人,所有在这段历史里出演的人物都对自己被修改过的记忆深信不疑!那还未开始的‘未来’就这么被间接地影响到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其他的蛛丝马迹能找出被隐藏的真相,就看谁会真的在意了!
可在意的人又真的想知道这个真相吗?
而拿了剧本的星核猎手早就习惯了这种出演,看破不说破而已!”
“所以我才觉得【神秘】有趣!真的可以是假的,假的也可以是真的!真真假假!真假不分!真是——太有乐子了哈哈哈哈哈!”
真相被隐藏……不是消失,也非重置,而是替换。
所以,你身上受的伤,就算愈合了,被修改成别人眼里本就安然无恙的状态……
那种穿心的痛苦,还是真实存在的吧。
砂金感到十分揪心。
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你甚至没有时间去伤感……
这一套方案,是你的的灵机一动?还是对命运安排的早有准备?
对于祈求长生的丰饶民和追寻巡猎的仙舟之间的恩怨情仇,砂金也只是一知半解的程度,但不妨碍他觉得,你对这段即将公布于仙舟的真相进行掩埋——是当下的最优解方案。
生命有限的人对于‘长生’与‘不死’有着本能般的追逐,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再冷静的人都会产生片刻的动摇,更别提那些闻风而动的魔怔人。
当你的不死体质一旦公布于众,不知道又会吸引多少牛鬼蛇神来到仙舟,仙舟内部明里暗里存在的各个派系间的势力斗争届时一定会更加严重。
就算仙舟往后调查清楚,发现你并非与丰饶民是一类,继续接纳了你,可是那些与你不想熟的人心里真的不会产生疙瘩吗?
因你而被影响到生活的人心里也会产生怨言吧……
知道你是不死身的仙舟还会是原来你发自心底喜爱那个的仙舟吗?
在原本的历史里,景元都因为你,当场陷入魔阴身的暴动。
——砂金不得不承认,你和景元在彼此心里的分量都很重,景元不可能弃你于不顾,但以你的个性,又怎么可能让重要的人因为你的事情而痛苦伤神呢……
这真相,可真是百害而无一利,埋!埋的好!埋的死死的!
“哈哈哈,他们出来了!什么?竟然没有打起来?”
阿哈看着这进展,发出了很是失望的声音。
不管过去是否被篡改,时间依旧是要往前推进的。
今夜,冷清的金人巷诡异的热闹起来,大量的云骑军涌入,说是有罪犯藏匿于此,对不要命还想留下来看戏的群众进行强制疏散。
刃双手被戴上了镣铐,被云骑军从你的屋里‘护送’出来。
“为何找她?”出来后,景元冷着张脸对刃问道。
刃出现的时间地点动机,都很耐人寻味,当景元想大战一场的时候,他竟然直接自首了!
“好奇而已。”
刃的声线低沉沙哑,血红的眸子落在了景元身后,“她也是工造司的……”
景元因他的答案气笑了,“你不会想告诉我——此次来罗浮,你就是想看看罗浮如今锻造技术能和你比肩的后辈吧?怎么,想为她传授你的独门秘籍?还真是劳你费心了。”
“她和我不一样……各个方面……”
刃自言自语低喃着,再次抬头,面向景元,勾起了疯癫的笑容,“景元,人有五名,代价有三……”
此刻,饶是被罗浮的人戏称‘最有风度的男人’的景元都想骂一句——
神金。
“将军。”
符玄穿过云骑军的包围,来到的景元的身边,情况她基本也了解了,她抬头看向景元,“明明没有打起来,你怎么看起来像是经历了场三天不停歇的战争一样,那么累?”
“是啊,确实有点累了。”
景元疲惫地捂着额头,他无奈叹气道:“刚刚的情绪太过激了,现在放松下来,疲惫感就瞬间翻涌上来了,真是人老了啊。”
“将军这把年纪了,确实得该注意,莫要气血上头。”
符玄往你住所的方向看了一眼,“羁押罪犯去十王司的工作不如就交由我来代劳,你应该还有别的事要做吧,将军。”
“那就劳烦你了,符卿。”
景元也不和她客气,“欠你一次。”
“你欠我的可多了,我等着你用将军的位置来还。”
说完,符玄也不等他回答,带着一众将刃团团包围住的云骑军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金人巷恢复了往日的冷清。
景元站立在你的屋外,平复呼吸,敲门。
门打开条缝,你大半的身子藏在门后,抬头仰望着他。
景元感觉自己一下子回到了你还未和他熟稔的小时候,每次去看你,你都一定要藏匿在某些东西后面,用着小兽般好奇的眼神望着他,与他的眼神对上又立马吓地激灵地躲起来,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而那些遮蔽起你的物件能带给你点安全感。
时间一晃而过,你都长大了,可个子还是小小的,像只柔软成精的小狸奴,使得景元每次看到你,都忍不住想对你多加关照。
景元发现你身上裹上了件外套,声音不自觉地放轻,“被吓到了吗?”
你犹疑了下,点了点头,“他,有点眼熟。”
“他是个留在过去的人,在我还没来之前,他有对你说什么吗?”
你摇了摇头,“将军来的很及时。”
“你能安然无恙就好……”
景元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你开启新的话题。
“将军,我猜工造司那边的订单应该会多起来了,所以,明天,我打算去找公输师傅,看看有没有什么短工能安排我做的,可以的话,我会在冶炼坊里住上些天。”
你抬头对景元扬起笑容,“所以,不必忧虑我这边,将军尽管忙自己的事吧,但也要多注意身体哦。”
……还反过来被照顾了。
景元感觉自己身上的疲惫被你治愈的笑容驱散了一些。
提醒你关紧门窗,抽调了更多云骑军来金人巷这边巡逻一晚,景元才勉强放心地同你道别。
你关上了门,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沙发边缘,脱力般倒了下去。
屋内的空间感扭曲了一下,地板褪去整洁干净的幻象,大片的血迹黏在地上,宛如恐怖的凶杀片场。
咔咔的记忆也被篡改过了,但空气中突然出现的浓烈的血腥味让它害怕地钻进你的外套里,拉链被扯开了一些,露出了里面被刀捅开的破衣。
衣服下,大片肌肤,细嫩光滑,一片银杏叶镶嵌在其中散发着诡谲的光。
银杏叶一点一点地渗透进你的皮肤里,直到完全消失。
第29章 29
宇宙浩瀚无垠,无人知其广阔,无人能触碰到尽头,和宇宙相比,【星神】也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粟。
宇宙美丽、深邃、神秘……但也因其广阔的未知,而令每一个微小的存在对其敬畏,和害怕。
你犹记得,曾经,大地崩塌,城市凋零,你孤独地坐在窗台,凝望着被乌云笼罩的空城,汹涌的海水张开了巨大的口将你吞噬。
尽管害怕,但在迎来生命终焉的那一刻,你的心情很平静,就像是,心比身更早一步的,融入虚无。
生者无人明白死亡的过程,在你死亡的那一天,你惊奇地发现,原来死后也是有知觉的,只是没有肉身,隔绝五感,意识混沌,就像是一抹残识在无尽的深渊游荡。
常听绝望的人说,死亡是解脱,活着才是痛苦。
可体会过死亡的你才发现,死亡原来只是用一种更可怕地方式体验——活着的感觉。
只要是能意识到本我的方式,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亡,那都是一种痛苦,在你意识未完全燃尽之时,这份痛苦望不到尽头。
好漫长、好孤独、好绝望……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死掉的你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大脑还有点机能但什么都做不到的植物人,而比植物人更惨的是,植物人可能还能偶尔听到外界的声音,而你只能时时刻刻与孤独相伴……
看不到东西,听不到声音,品尝不到味道,闻不到气味,接触不到实物……唯独认知自我的精神体还在!
所以,在那时间与空间都不存在的绝望之地,你意识清醒的时候,只能什么都不干,回忆些往事。
然而,你的往事并不美好——
偏心的父母、恶心的亲戚、暴躁的哥哥、虚伪的人类……美好的东西没有回忆起来,全都是些糟糕的往事。
记忆里那众多情绪不稳定的扭曲面孔是你还活着的时候想死的理由。
回忆往事,就会想死,但你已经死了,只能回忆往事……形成了一个地狱般的闭环。
你严重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装了太多负面的垃圾了,所以大海把你吞噬掉的时候,把你的脑子给吐出来了。
可你,又并不是出于本身的意愿,而诞生的。
你不知道该去问谁,明明无人期待你的出生,为什么还要把你带到这个世界,让你体验无尽的孤独与绝望,但最后甚至连死亡都无法让自己得到解脱。
生命的答案究竟是什么?
你绝望的想哭,但你没有泪腺,你疯狂地想笑,但你发不出声音,你想一睡不醒,但你找不到永久沉眠的方法……
你无法感知时间,但真的好漫长好漫长,漫长到,当第一抹色彩撞进你黑暗的世界时,你本能地发出了震动了整个寰宇的哭声。
【迷思】接住了从异世界掉落的生命体,哭声令祂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当中。
就在这时,祂看到几光年以外朝这飞来的仙舟,既然刚好撞上,这就是神秘星神为这个生命体选择的放养之地。
那时的你不知【星神】为何物,认知浅薄的你只因为自己重夺五感的事实,而感激到流泪,你觉得自漫长的黑暗中第一眼见到的那团五光十色雾体美极了,美到你觉得自己陷入了幻觉中。
因为当你再一次睁开眼,清醒地看到这个丰富的世界时,你已经是出生在仙舟罗浮的一名新生儿了。
你看着自己的婴儿小手,为自己重塑人类的躯体而狂喜,真是疯了,曾经希望自己若能转世就不要再当人的你,却在这时,为自己重生为人,而深深地感恩着。
在那时,重获享受光明权利的你,甚至都不敢闭眼,你盯着屋檐的木桩纹路能心情很美好的盯上一天,这些由各种色彩组合成的世界,真的好美。
直到你婴儿的身躯支撑不住你这么长时间的消耗,你昏厥过去,可在黑暗的梦中,你睡的很不安稳。
如果那无尽的孤独便是死亡,那你不想再死了,你想一直活着,作为有实体依据能感受到世界的个体,你想活着!
惧怕“死亡”的你,那强烈的求生心愿在孤独梦境中招来了【药师】。
你震惊地看着面前把你捧在手心里,巨大的鹿角美人,你不清楚祂是谁,但祂真的很好看,哪怕有那么多只手,身上还镶嵌着那么多诡异的红色眼珠子,还是好好看。
美人说话了,祂为你降下慈爱的眼神,“汝,渴望长生不死?”
“……嗯。”
你有点迷茫美人的来历,但祂对你发问,你应该礼貌回应才是。
【药师】看着已被【神秘】眷顾的你,微微一笑,“令诸有情,所求皆得。”
这个美人,你只在梦中见过一次,过了几年,你才从仙舟的故事集里知晓了祂。
而那时候,已经把自己融入仙舟的你,才知道自己不经意之间的许愿为自己的未来埋下了一个可怕的地雷。
……但你并不后悔。
虽然百年之后,你终于明白了你认为的“死亡”也非真正的“死亡,“死亡”对你依旧是个未解的谜题。
但经历过那样只能在黑暗中回忆糟糕往事的孤独与绝望,【药师】对你的帮助确实是你当下最想得到的一个确切的希望。
只是你空虚了太久,想要的东西太多了,在罗浮重新长大,你深深被这座巨大的赛博仙舟,那些肉眼窥见,心灵感知到的美丽吸引着。
到了如今这般只能用修改历史的方式维持自己生活平静的境地,这不是任何人,或者任何星神的过错,单纯是你自己的选择。
你得到的馈赠,终究有你需要交付的代价,而这代价,真的很轻了。
罗浮里的势力错综复杂,有些身份只有保持神秘感,才能维持那来之不易的平衡,所以明面上,你希望你一直是罗浮不引人注目的“小透明”,刚好也贴合你不爱社交的属性。
接受了【丰饶】,拥抱了【神秘】,这样的事实,你不会让罗浮知晓,哪怕用上极端强硬的手段。
虽然,因为有着这层秘密,你终究无法放松懈怠的去站在明面上,与罗浮互诉心肠,但这也是你的家,你永远深爱它。
经历过最糟糕的一段旅程,你对什么事其实都看的很开了,只是人类,是永远无法被满足的生物。
为什么已经脱离了那样绝望的境地,为什么你仍旧觉得自己的心口处,空荡荡的。
你睁开眼,胸口新长出来的肉还在隐隐作痛,你安慰着自己,这点孤独明明……和你经历过的“死亡”相比算不得什么,你却还是难过的想哭。
“喵……”
咔咔趴在你的胸口,看着你脆弱的神色,发出担忧的叫声。
“你是真会挑地方。”
你无奈地点了点小猫咪的脑袋,“放心,我没事。”
你无力的声音那连猫咪都感受到的抑郁感却不是你说的那样。
咔咔激动地冲你叫着,仿佛你就要死了。
你起身,让猫咪窝在你的腿上,手摸着它的背,安抚着受惊的它。
“没事的……没事的……”
你轻声说道,不知是在安抚猫咪,还是在安抚你自己。
空气中还弥漫着难闻的铁锈味,地上还有一大滩的血迹需要你处理,有些家具也被溅到了点血污……
可你现在好累,不想动。
但你睡不着。
你想……找人说说话。
——
阿哈偷了【记忆】的力量,将你的回忆投放出来,你的“死亡”和“新生”让砂金陷入久久的沉默中。
“……这就是死亡吗?”
你遇到的“死亡”让观影的砂金都冒了一身的冷汗,很难想象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不知道呢?阿哈没亲身经历过。”
阿哈说道:“不过星阳认为的那段【死亡】阿哈有答案哦,那只是她的灵魂误入了平行宇宙的交汇处,在那里流浪许久,直到成功突破壁垒,被迷思给捡到。”
“这么弱小的灵魂,竟然穿过了平行宇宙的间隙——可以说是亿兆分之一的奇迹了!”
奇迹吗,这份奇迹是否是你想要的呢?
看看你在黑暗中那不断闪过的回忆,本该给予你爱的家人,是将你推入绝望的罪魁祸首。
剖析你的内心,砂金发现他和你遭遇的困境完全不同,可最终,到现在,竟然都在为同样的一个谜题所困惑着。
‘……我们究竟是犯了多少的错误……才要因为死亡而出生在这世上?’
“她的到来,当时惊动了不少星神呢,只是刚巧迷思离得最近。”
阿哈遗憾地说道:“可惜了,若是被阿哈捡到,那就是阿哈的了。”
“迷思认养的孩子,阿哈好想占为己有哦。”
砂金:……好像听到了很不得了的话。
看到你惊醒,抱着猫,神情恍惚地将手摸向了手机,砂金也赶紧拿出自己的手机。
信号不在服务区内。
砂金震惊,“……阿哈,你一介星神,连网线都连不上吗?”
“星神用不上网线这种媒介,不过你想要的话……”
阿哈意念一动,信号格给他满上了,“阿哈还可以帮你代劳,去慰问她哦。”
“谢谢,不劳烦你动手了。”
砂金微笑拒绝。
【星阳】:你在吗?
【卡卡瓦夏】:我在!
你停下来了,失神地看着“我在”这两字,很久过后,你露出浅浅的微笑。
【星阳】:你还在吗?
【卡卡瓦夏】:嗯,我在!
【星阳】:谢谢。
【星阳】:我心情好多了。
【卡卡瓦夏】:和你对话,我的心情也很好。
好奇怪的谜语人交流方式,还很矫情,你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星阳】:抱歉,我这里发生了很多事,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从哪说起了。
【卡卡瓦夏】:嗯……那我,给你个抱抱?
【卡卡瓦夏】:抱抱你.JPG
【卡卡瓦夏】: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
“——阿哈!干什么!”
砂金将挡住他视线的面具推开。
【卡卡瓦夏】:抱歉,刚刚一条狗冲出来,弄了堆乱码上来。
阿哈,“阿哈帮你联网,你竟然骂我狗?这账我记下了,回头就去炸了克里珀的墙!”
【星阳】:看来你那边还挺热闹,对了,之后几天我有事,可能暂时没法和你联系了。
【卡卡瓦夏】:嗯,你也有自己的生活,虽然没法直接给你拥抱,但我希望你能开心。
【卡卡瓦夏】:爱你.JPG。
原来你的难过这么明显吗?
你收起手机,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望着满地的狼藉,拍了拍脸,打起精神来清理。
隔日,你抱着咔咔前往了工造司,公输师傅对你的到来表示欢迎。
“不得不说,你来的正好,我们工造司突然多了很多云骑军那边的订单,一下子库存就告急了,这可真是最差人手的时候了。”
作为过来人的公输忧愁地叹了口气,“我看啊,是又要有场大战了。”
“材料都已经在里面备好了,也不知道星阳你的手生没生,接下来的工程量很大,你可不要干到中途就倒了哦。”
公输把你带到一间空的冶炼坊,看了看你如柳条般纤细的身子骨,担忧写在了脸上,不放心地再三嘱咐道:“你这丫头瘦成这幅德行,单人间的工坊环境闭塞,你要在里面倒了,都无法及时获得救援,可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啊。”
星阳,“放心吧,公输师傅,我心里有数的。”
“这只狸奴你也要带进去吗?”
公输视线又落到了你双手抱着的迷你舱上。
“嗯,我不太放心它一个在外面,它不会碍事的,我有法子让它不要乱动那些精贵的物什。”
“那些造物还能被一只狸奴给搞坏吗?我担心的明明是这小家伙,不过你都这样说了……也好,说不定你晕倒在里面,这只狸奴还会帮你出来求救。”
公输没和你寒暄太久,把分配给你的订单交到你手中之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你关上小工坊的门,将可供猫咪在里面修养的迷你舱放到了里面一张勉强够个成年男性躺下的床铺上,你隔着个小门对里面的猫猫说道:“咔咔,接下来几天可能要委屈你了。”
“喵……”
迷你舱里面的空间挺大的,还是个双层复式,有灯光,有吃的,空气流通,对咔咔来说,在里面待上几天,并不委屈。
听着小猫乖巧地叫声,你笑着开启了迷你舱的隔音设备,确保等会儿你打铁的声音不会吵到猫咪的耳朵。
罗浮的科技量产技术再发达,有些神兵利器也必须经人之手千锤百炼,细心雕琢,才能焕发其斩灭劲敌的锋利光芒,留传下来的这些手艺是仙舟名匠几千年相传的汗水结晶。
你当初也正是被那些名匠一笔一画绘制出的精妙图纸所吸引,才选择进入工造司拜师学艺。
你将图纸摊开,脱下外套,身上只留贴身的背心短裤,用发绳将长发随性地裹成团状,露出了紧实的背颈线,纤细的身子骨覆上一层薄薄的肌肉,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当初还在工造司学习的感觉。
骨瘦如柴,皮肤苍白病态,看着营养不良的少女在拿起锤子重重挥下的那一刻,隐藏的力量在此刻爆发,注视着热铁的眸子神采奕奕。
你挥舞着锤子的身姿,砂金第一次见。
强大坚韧的爆发力,熠熠生辉,自强不息的蓬勃精神是你灵魂本质上的能量,这种能量不受肉/身所限。
砂金看呆了,他觉得你流着汗水,在火光下,专注挥舞锤子的样子,美极了。
第30章 30
进入工坊后,你把手机、玉兆一切的通讯设备都关了,一心一意地扑在锻造上。
隔绝外界的闭关环境,使得——
一颗星核被不明人士带入罗浮的时候,你在打铁;
走在开拓命途的星穹列车被星核猎手指引来到罗浮的时候,你在打铁;
星穹列车的几人追捕卡芙卡,最终卡芙卡由符玄亲自逮捕,捉拿到太卜司审讯时……你在打铁。
短短几日,罗浮发生了太多事,阿哈观影还分出了好几个屏幕,从各个视角切入罗浮的星核事件对罗浮本地人的影响。
砂金也只是分了点神知道了个大概,视线基本集中在你身上。
你的很多锻艺上精密的打铁操作,砂金作为一个外行人是看不懂的,但不妨碍他觉得赏心悦目,怎么看也看不腻。
……
当符玄审讯完卡芙卡,为星核猎手把星穹列车引来罗浮的目的而震惊地上报给景元时……
就在这一刻,整个罗浮仙舟都产生了强烈的震动,也影响到了工造司这边,废寝忘食地在锻造,不闻窗外事的你。
你出来了外面,工造司的工匠们也全都被这场异动吸引到了外面,大家一同仰头,眼睛遥望同一个方向,震惊地瞪大眼睛,嘴巴张大——
建木竟然重新长起来了!
……
确定了星核猎手的出现,和在罗浮爆发的星核并无关联之后,景元也代表着罗浮和星穹列车众人就封印星核一事结成了同盟。
星穹列车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他们来到了发生树灾的工造司,工造司外面满是从里逃出来的匠人,偏偏去往别的地方的路被封锁了,也无救援前来,只能站在外面干着急。
星穹列车的人去到工造司里,遇到了外边学徒紧张的公输师傅,公输师傅心系工造司的至宝【造化烘炉】的安危,死活不愿意跑到外面避难。
星穹列车的人只能带着公输师傅一起去找被丰饶孽物占领的【造化烘炉】,虽然工造司的机巧奇物都被影响到乱攻击人,但好在最后有惊无险地解决了由建木根系孕育而生的鹿状丰饶孽物,阻止了建木根系继续蔓延生长。
正当大家打算从工造司里面撤离时,公输师傅一拍脑袋,“哎呦,我还得去个地方才行!”
三月七很想问你这老头怎么这么多事!但一听到公输是紧张可能还在工造司里尚未撤离的人,也不抱怨地和列车组的另外两人,以及天舶司的停云小姐,跟着公输来到分配给你的工坊这边。
□□.扬眼尖地发现地上多了很多机巧奇物,神奇的是它们并无外伤,机巧完整地被保留,只是都像被抽离了核心一样,没了自主意识,也就没有像之前遇到的那些一样攻击他们。
……想来是有人解决了这些造物。
五人站到了你的工坊面前,公输师傅敲了几下门,没有得到回应。
三月七,“看来应该已经逃出去了,这么大的动静,总不可能无动于衷吧?”
“你不懂,我是怕这丫头打铁太专注,不知道外面发生这么大的事!”
公输拿出钥匙,嘴里念念叨叨的,“你们是不知道她啊,性子内敛含蓄,存在感低下,太容易被人给忽略了,我也差点没想起来,到时候工造司没人了,她可怎么办啊?”
三月七,“什么人啊?这么奇葩?”
星,“匠人的信念感?”
□□.扬,“不管怎样,谨慎点,确认一下还是好的。”
公输打开门,心思一下子就被里面新出炉的排成一排的武器给吸引了,“……这丫头,竟然这么短的时间就把材料都用光了。”
□□.扬也忍不住拿起其中一柄武器细细端详,“做工十分精细啊,锻造出它的主人有一双巧手。”
“哼!和我比,还是有点差距的。”
公输吹胡子瞪眼,他对你这样特立独行的人才是既爱又恨的,这里面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故事了,公输也不方便和几个外人道出。
三月七,“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吧?这里没人,我想对方应该已经离开这里了。”
停云微微一笑,“各位恩公,我想我们也该走了。”
□□.扬回忆着刚刚发现的那些技巧造物的奇怪状态,在心里已经开始隐隐地对你感到好奇了。
“……也是,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了。”
公输看着空空的迷你舱,想来你应该已经抱着自己的狸奴离开了。
离开时,还心细地把门锁上不让躁动的机巧奇物去毁坏新出的成果,不错,不错。
公输在心里满意地点头,也无数次遗憾地想叹气,为什么你就是不能任职工造司呢!
——
时间再往前推一点,在星穹列车前往工造司的时候,符玄也整军前往已经被【药王秘传】的人占领的丹鼎司。
丹鼎司内部早已被【药王秘传】渗透其根系,此次建木重生,给了这些潜伏罗浮多年的丰饶民派系一剂强大的兴奋剂。
追寻【巡猎】和【丰饶】两大水火不容的派系,在丹鼎司打响了战争。
双方刀光剑影,战况之胶着,而在这时一个神奇的派系突然混杂进其中,对着丰饶民大杀特杀。
某些武力不高被敌军击的节节败退的云骑军已经接受了自己会战死在这里的命运,可却有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其他人帮着他们接下了致命一击。
抬头一看,熟悉的服饰,令得云骑军脱口而出,兄弟,哪个军营的?
一群穿戴着云骑军军服的战士突然冒了出来,他们各有各的帅气和美丽,使出的招式行云流水,画面富有观赏性的同时也单单针对着丰饶民暴露出极强的杀气。
若不是场合不对,都有人开始现场犯花痴了,拒绝不了帅哥美女,更拒绝不了斩杀丰饶孽物的帅哥美女。
这场面,看着像纯美骑士穿了云骑军的衣服在打丰饶,有种欢愉从中作梗的荒诞感。
直到军中有老人发现,“不对!他们!是我们云骑军以前战死的伙伴啊!”
这话一出,所有因为这些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云骑军”打的丰饶民哭爹喊娘的,突然间解放双手在旁愣愣地观战的云骑军,也陆续地发现了,这些人……好像跟他们死去的同胞……是挺像的。
……就是不知道去哪做了整容,每个人都像是星神惊心雕刻的完美造物,开了十倍滤镜的美颜,却又帅的各有特色,让见惯了他们生前灰头土脸铁憨憨模样的云骑军们愣是一时半会儿没认出来。
可以确定的是,这些“支援”并非真人,更像游戏人物的3D投影,每个人头上都亮着血条,维系他们实体的力量不知出于何方,受伤时,他们不会流血,只是头上的血条会降低,当血条清零时,便会化成云雾散去。
他们损失的只是血条,可丰饶民遭遇的可是拳拳到肉的暴击伤害!
这些停留在过去的人物突然出现,一下子使得双方人数几近持平的战役变成了碾压局。
人数四六开三七开的战役不打到最后谁也不清楚胜者是谁,但若是数量100:1的战局呢,且比例100的还都是不知道被什么力量强化过没有痛感的精锐,丰饶民瞬间就成了被群殴的毫无还手之力的小蚂蚁。
……该怎么说呢,看着挺爽的。
因为场面过于诡异了,反而冲淡了大家回忆起逝者的伤感。
这场“虚构”的盛宴,却真真实实地为那些可能死在这场战役的人夺回生机,也让死去的烈士以另一种方式重现,使得云骑军被他们击杀丰饶守护罗浮的心情所感染,产生了诸多无法单纯用言语说清的感动。
其实不仅仅是丹鼎司,在一些其他地方也有这些虚构人物的出场,他们形象亮眼,不会开口说话,但却被注入了同一种念头——守护罗浮——不断地战斗!
所以很多云骑军顾不到的地方,那些会伤及罗浮百姓的敌人已经被他们给偷偷解决了。
你抱着猫咪站在长乐天的凉亭,抬眼凝望着重生的建木,如同个事不关己的过客。
长乐天里拿着玉兆疯传死去的将士回魂的民众,压根不清楚造成这一现象的始作俑者就大摇大摆地站在这里。
那些死去的将士、被传颂的英雄、生者缅怀的故人……是你阅览了各种记录,在纸上加工出来的纸片人人设……也算个二创了吧。
很多人你压根就没见过,只是凭你自己的感觉在纸上描摹出他们的轮廓,所以他们既是很多人想要再见到的故人,但又不是。
这只是源于你儿时的一个念头,用你的笔触记录了很多消亡在过去的灵魂。
你画了多少个人来着,几万?几十万?还是过百万了?没有数……但此次罗浮的星核大难,让你觉得是时候去实现潜藏在你心里已久的那个疯狂的念头。
你将自己令使的神秘能量全部等分地分配到——以往画过的所有与罗浮历史人物相关的人设图上,使得纸片人得以虚构出实体,集成了能战斗的兵力,让他们去支援罗浮。
你不想引人注目,可你无法眼见罗浮出这么大的事而袖手旁观,那便用神秘的力量虚构出武者,以量制人,让他们出面代替你的战斗。
你想这样做很久了——
残暴的丰饶民能无限繁衍掠夺他人的家园,仙舟民片刻的安稳却只能靠无数尸骨堆叠。
现实的战争往往不如影片那般让观看的人有闲心欣赏其壮阔凄厉的美感,它的存在,只会让生者哀伤,让亡灵悲泣。
你伸出手,一颗辗转着彩光琉璃的玉兆出现在你手心,这是你雕刻出来的特殊奇物,用来安放那些你绘制好的纸片人图像,如今,实验成功,这已然成了真正能瞬间招来千军万马投入到战争的兵符。
倘若未来,罗浮真到了面临终局的考验,只能靠残酷的战争夺得一丝希望,你只希望这支兵符能帮助罗浮取得些许喘息的空间,夺得致胜的时机。
琉璃玉兆身上的光熄灭了,这证明这场虚构的盛宴已经落幕。
不管那些纸片人能在战争中坚持多久,他们维持实体的时间也只有十分钟,这是你能一次□□付出来的力量的极限,往后,兵符里的纸片人更多,这个时限说不定还会再缩减。
十分钟,不晓得这十分钟为罗浮带来的局势变化是怎样的……
你挂念前方战线的情况,但这副被掏空的身体去那边无疑是给别人添麻烦。
你想了想,也不打算再强撑了,干着急也没用,还是先去吃点东西吧,再找白露寻点回能的药丸,然后再去看看情况。
好饿……
观影空间里,阿哈感觉像看了一场与现实交锋的3D电影,但要更精彩,好在这样的乐子祂吃到热乎的了。
阿哈在疯狂地大笑,“哈哈哈神秘的力量竟然是这样玩的?”
“这什么?纸片人拯救世界吗?”
“也太有乐子了吧!”
“不如【迷思】就这样退位得了,星神让星阳来当吧!”
“嗯,等等,我发现了什么——”
阿哈眼尖地调出一个屏,就在天上,所有罗浮人都没注意到一角……
记忆星神【浮黎】的幻影出现了片刻,沉默地做个记录者,而祂的视线唯独在你身上停驻了好一会儿,随后隐身消失。
“哈哈哈怎么这么像来偷偷看崽又不敢露面的长辈?”
阿哈嘴损道,“星神竟然也要这么偷偷摸摸的?”
【神秘】可是自【记忆】中诞生的啊。
再多的星神对你投下视线,砂金也不会感到惊讶了。
你明明如此惧怕着那个暴露了秘密罗浮对你生出嫌隙的未来,却还是在以自己的方式拼尽全力捍卫自己的家园。
砂金温柔地看着你,心中的那些自卑好像一瞬间都得到了释怀。
对生命心怀爱意的你,本就值得被偏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