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 92 章

    沈家开&30340;客栈名为‘好运客栈’,安以农过去后直接定了上房。


    因为是在沈家&30340;客栈,安以农又&30340;确是举人,赵五也没心情找安以农麻烦,之后&30340;日子倒还平静。


    他继续在章华县住着,白天出门闲逛,晚上理着章华县&30340;关系网,有点时间还写话本。


    写话本也不能完全凭空捏造,还是有点真实感更加动人,他就想去赵家&30340;‘逍遥阁’走走。


    ‘逍遥阁’是本地最高级&30340;‘娱/乐/城’,集吃喝玩乐等项目为一体,需要展示自己&30340;财力才能进来。


    安以农就伪装成一个大胡子&30340;黑脸客商去了。


    本朝规定,政府官员不能嫖/娼和赌博,他可不能来也巧,逍遥阁就在‘好运客栈’所在&30340;街道上,原先是一个分封到西北&30340;王爷别院,如今重新装修过,就成了‘逍遥阁’。


    “还是差了点神秘感,你说要是宾客必须经人介绍,找到一处特别&30340;坟地,然后躺在一个准备好&30340;棺材里,一路送到某个中间挖空&30340;山里,是不是更有趣呢?”


    顾正中正对着金碧辉煌&30340;‘逍遥阁’怀念曾经,一听安以农&30340;话便笑起来:“只怕无人敢去。”


    “先生来过这儿?”安以农又问。


    “幼年来过。时隔多年,我已经记不清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逍遥阁门口,这里遍地都是香车宝马,一个个非富即贵,独行&30340;安以农看着落魄极了。


    摸着自己脸上大胡子,安以农大摇大摆去了逍遥阁,果不其然就被门口守卫拦住。


    “你要进,先交十两&30340;叫门钱。”守卫抬着下巴斜视他。


    十两?当年他逃荒&30340;时候,能拿出二两银子入城费&30340;都少,寻常人家一年都赚不到十两,嫁娶所费也不过十两,西北这边更少,可见这是一个怎么样&30340;数字。


    “为何他们不用?”他用手指着那些下了马车就直接进去&30340;客人。


    “他们是常客,有正经身份,你呢?”守卫将他上下一打量,嗤笑一声,“是来咱们逍遥阁长见识&30340;吧?想长见识,就得这个(搓搓手指)……你懂?”


    “哦……”安以农眼珠子转动,“行,我懂了,就当是买门票了。”


    他就把两锭五两&30340;银子拿出来,面上还有些不舍得,攥了会儿才交给守卫。守卫果然放行,不过在他背后呸了一声:“穷鬼。”


    顾正中摇扇&30340;手一顿,地上钻出个黑黝黝&30340;鬼怪,直接抓住守卫&30340;小腿。守卫打了个冷战,还以为是风太凉。


    安以农没回头,也就什么都没看见,他只是奇怪。奇怪这些守卫是在吐槽什么,他们吹一晚上&30340;冷风,熬着夜空着肚子,能有多少银两?怎么还能嫌弃拿十两出来长见识&30340;人是穷鬼?


    莫不是看进出&30340;达官贵人久了,就觉得自己也高人一等了?


    安以农把这个形象记下,准备写到书里:那赵家,还有赵家&30340;狗……


    跨过外面&30340;大门,里面还有一重门。这两个门之间停放着一些精美华丽&30340;轿子,穿着干净得体衣裳&30340;轿夫在那儿等着。


    安以农好奇,这又是什么?这样一排排&30340;轿子,都整得花红柳绿喜气洋洋&30340;。


    “这是楼里姑娘走外场&30340;轿子。”一个人见他好奇,双手拢在袖子里走过来。


    “见过这位壮士。”安以农和他打招呼。


    “不客气,看兄弟这身打扮,走西域&30340;?怎么听口音不像本地人?”


    安以农低头看看自己,好么,口音暴露了。定沙县&30340;方言和章华略有不同,这种差别只有本地人能听出来。


    他立刻描补:“从定沙来&30340;,老兄是哪儿&30340;?”


    “我?我本地&30340;,跟着沈家商队混饭吃,才回来。你叫我田三就行。”


    原来是跟着沈家走西域&30340;,安以农笑起来:“巧了不是,我也姓田,田喜,三百年前是一家。”


    因为这种缘分,他们两个人很快就熟络了,称兄道弟。


    “老弟是来长见识&30340;?那你可算遇着人了,我来了不下百次,虽然算不上大客户,带你认认门倒是可以。”田三听说安以农是来见识‘逍遥阁’&30340;,拍着胸脯就应下导游这份工作。


    这就省了安以农很多事。


    “三哥,走外场,这字面意思是楼里&30340;姑娘们外出,去别人家&30340;宴会上吹拉弹唱?”


    田三摇摇头:“哪儿只是吹拉弹唱,不还得留着过夜吗?”他挤眉弄眼,手从袖子里掏出来,比划了一个手势:“最便宜&30340;,也得这个数。”


    “十两?”


    “小瞧人了,一百两。”


    安以农跟着这个老油条田三往里面走,还没靠近门口就嗅到里面浓郁&30340;香味。他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把四周围其他人都弄笑了。


    “这是哪儿来&30340;雏哥?还没进去呢,人就不行了?”


    “去去去,”田三挥手,“这是我新认识&30340;老弟,姓田。”


    “原来是田三你&30340;本家人啊。”


    田三没有反驳,带着安以农就跨入这个大院子。


    院子里张灯结彩,没有电灯,却也亮如白昼。那张三李四搂着妆容精美&30340;妙龄女子,倒也没有搔首弄姿,但是看姑娘摇摆胯部,颇有风情,把些没见过市面&30340;男人&30340;眼睛都拉直了。


    “哟,这不是田三嘛,听说你跟着沈家商队出去了,一定赚不少吧?翠翠可等你大半年了。”


    “哟,”田三直接撇开这个话题,“我不找她,让她等她&30340;章公子吧。听说楼里新来了几个姑娘,豆蔻年华正鲜嫩呢?”


    他果然是个老顾客,一进门就和老鸨寒暄,还知道新&30340;消息。


    老鸨眼睛闪烁一下,笑道:“有呢,这不是给你留着吗?都是好人家&30340;孩子,甜着呢。”


    豆蔻年华,十三四岁……安以农深吸了一口气。


    忽然,他感觉到头上有什么人看着这里,望眼过去,就看到一个年轻小姑娘,倚在二楼&30340;栏杆上咬着手帕似怨非怨看着这里。


    “啪!”他还没回神,旁边一个女孩被人一巴掌打在了地上。听声音就知道是下&30340;死力气,里头&30340;一个风韵犹存&30340;妇人却还要笑脸送上去:“这丫头新来&30340;不懂事,让三爷发怒是她&30340;不对,我这就让人带下去,好好教导。”


    “换个听话&30340;来。”


    “是,是是。”


    安以农看着这一幕幕&30340;,手指收紧又放开。


    “梅姨啊,我这还有个老弟,你给介绍个懂事乖巧&30340;。”这时田三又把安以农介绍出去。


    叫梅姨&30340;老鸨眼睛一扫,算出了这一身&30340;价值,笑容淡了一些,嘴里还说着:“有,有乖巧&30340;,保准他满意。”


    “我就不必了,”安以农连忙拒绝,“我来这见识见识就好。”


    “那哪儿行啊?是因为银子不够?”田三问。


    “不是,我就喜欢我家里那位,别&30340;都没兴趣。”安以农一边说一边就把‘家里那位’&30340;手握紧,‘家里那位’也伸手回握,却不是秀恩爱,是心疼他。


    顾正中已经看出安以农笑脸下压抑&30340;愤怒。


    安以农这话不但把老鸨和田三惊到,就是路过&30340;人都忍不住停下来,看看是哪个奇葩种,居然在妓院说出‘就爱媳妇,非他不看’这种话。


    要知道,就是偶尔有两个来了只为做生意不肯嫖/娼&30340;,也不会是因为爱老婆,最多就是顾念家里人&30340;辛苦,出于责任不嫖。


    “弟妹好福气。”见状,田三也不再劝。


    安以农松了口气,继续观察四周,来这里&30340;客人似乎多是商人。


    也是,这边官员少,倒是商人极多。这些商人用命赚钱,一次就能赚回普通人一辈子&30340;钱。这种刀口舔血&30340;感觉让他们想要寻求刺激,甚至花大价钱享受。


    因为安以农不想找姑娘,田三也没了兴致,他带安以农去别&30340;地方,那儿有赌场,有歌舞表演,有玩杂技&30340;,还有说书&30340;,说&30340;就是《大漠英雄传》。


    “这里还不是最好&30340;地方。”田三看安以农看得眼睛都不眨,哈哈笑道,“最好&30340;地方在后面,那里啊,得拿出两万两&30340;票子验明正身,才能进去。”


    那样&30340;地方田三都进不去,更不必说安以农。


    “这个,三哥,人有三急,我去去就来。”安以农借口尿遁,准备去进不去&30340;后院瞧瞧。


    田三不知道,还在赌桌上摸牌:“去吧去吧,只是记住一个,多听多看,少说少做。”


    安以农就走了。


    他一走,田三也从赌桌上下来,他犹豫了会儿,从怀里摸出一支鎏金嵌宝&30340;簪子,转身朝外走去。


    在‘贤内助’&30340;帮助下,安以农顺利进入本该是王府内宅&30340;后院。这里人更少,一个院落就一个姑娘一个客人,另外还有些助演&30340;乐伎和舞伎。


    很适合两人呆一块儿进行灵魂&30340;交流,或者身体&30340;交流。


    和前头&30340;妓/女比,里头&30340;头牌显然走&30340;是高奢路线,她们不但有漂亮&30340;长相,还有拿得出手&30340;才艺和颇吸引人&30340;性格。


    这套路其实和中原那边&30340;套路差不多,摸得着&30340;不如摸不着&30340;。


    嫖客就爱这调调,至于被嫖&30340;,谁在乎呢?


    他和顾正中一路走到最后面,这是下人居住&30340;地方,屋子都特别小,门也很矮,他们这样&30340;身高都得低着头才能进去。


    “有印象吗?”安以农问顾正中。


    “早就记不得了,也不想记。跳出那个身份再去看,皇族穷奢极欲,亡国不能怪别人。”顾正中看向安以农,“这道理还是你教我&30340;。”


    “啊?”什么时候&30340;事儿?


    顾正中只笑不语。


    后院&30340;门忽然开了,过来两个提着小灯&30340;鬼祟男人,不知道拖着什么东西,发出窸窸窣窣&30340;声音。


    他们没有‘看到’安以农两人,拖着那个用布包着&30340;东西走过安以农身边。


    “哎哟。”他们中&30340;一个被石块绊了一脚,布包裹&30340;东西滚出来,是个全身赤/裸&30340;女尸,冷冷&30340;月光下可以看到那张惊惧痛苦&30340;脸,还有被人用什么东西破坏过&30340;下/体。


    安以农&30340;眼睛微微睁大,顾正中直接抬起手用袖子遮挡了,又把人拉进怀里:“别怕。”


    家丁吐出口水呸一声:“晦气。”又用布把女尸卷起,一路拖行。


    安以农&30340;手指握成拳,他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却还是一声不吭跟在后面,一直跟到某个树林子里。


    家丁已经开始挖坑准备埋尸,他们&30340;动作太熟练了,仿佛演习过成千上百遍。


    “我想看。”安以农拽着顾正中&30340;袖子。


    顾正中明白他&30340;意思,他侧头看着安以农苍白&30340;脸,不由得更加紧握他&30340;手:“别怕。”我在这里。


    凭空来了一阵风,幽暗&30340;小树林里出现了很多灰白色&30340;影子,女性多,男性少,他们没有生出灵智,就这样浑浑噩噩立在那里。一棵树一个影子,一眼看去,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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