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林墨这劲爆的话语一出,几乎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就连吵架吵到关键时候的越风和栗讼都放弃争吵,齐刷刷地望过来。


    在落根针都能听到的宴会厅中,楚泽淮那双金橙色的眼眸冷冷地盯着自己弟弟。


    林墨还没有察觉到危险即将来临,依旧大声发泄着他的不满:


    “小白你必须要多给钱,我哥要是不要的话,你完全可以给我,反正我也是楚家——唔唔唔——”


    情绪正高昂的林墨一把就被楚云柔捂着嘴拽了下来,然后又被后者飞快地在嘴里塞了一大块豆皮。


    做完这一切后,楚云柔一脚把自己儿子踢到了桌子底下,还把被掀开的桌布放下去,就当今夜没有林墨这个人。


    但大家的耳朵都是敏锐的,即使林墨现在被塞进了桌子底下,炸裂话语仍旧在所有人的脑海中盘旋。


    场面就这么一直维持着无比安静的状态,直到栗讼实在是忍不了心中的好奇,带着一众人的期望,悄悄溜达到了白郁旁边,小声问:“白郁,这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那可就太劲爆了。


    白郁摇摇头:“不是真的,他刚刚说的话有点问题,你们不要信。”


    场上的气氛缓和了一些,一部分人心里松了口气,一部分人惋惜这么大的瓜居然是假的。


    “看来林....暗夜魔鸦喝多了喜欢说胡话啊。”


    “是啊,说得跟真的一样。”


    “就是就是。”


    “哈哈哈哈,这小子说得这么坚定,我刚刚差点都信以为真,想想也是,这么离谱的事,怎么可能是真的?”


    交谈声重新响起,宴会厅恢复了刚才的热闹,直到白郁打开手机,不知道算了个什么,抬起头后,又重新用一句话让场面陷入安静。


    “古西洲币是用金子做的,币值和现在不一样,如果按照汇率换算成东洲币的话,并没有那么便宜。”


    所以,楚队还是很值钱的!


    一秒、两秒、三秒......


    在气氛重新凝固的宴会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楚泽淮身上。


    “白郁,你喝醉了。”


    楚泽淮双手交叠抵在下巴处,语气肯定地说道,他金橙色的眼眸先是盯了白郁两秒,随后缓慢地环视周围的人。


    看来林墨的作死属性会传染,就不应该让白郁和林墨长时间待在一起。


    白郁眼眸眨了下,他没有喝醉啊。


    虽然他是喝了不少酒,这些酒的度数也挺高,但人类的酒其实对他没有什么影响,能让他发酵醉掉的只有净化工厂里面出来的粉色液体。


    而另一边,安静的众人在感受到那扫过来的冰冷刺骨的目光后,浑身一个激灵,立马反应过来。


    “是啊是啊,白郁你怎么喝了这么酒?菜还没上齐呢。”


    “年轻人酒量不好就别勉强,咱们这里又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酒桌文化。”


    “原来你喝多了会和暗夜魔鸦一样乱说话啊。”


    在楚泽淮缓和下来的目光中,众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说着,成功让气氛回到了之前的热闹。


    “我感觉我没——”


    “来,喝酒,干!”


    “我真没——”


    “给白兄弟满上!”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白郁就没有说过一句完整的话,不是在喝酒,就是在被其他人倒酒,他的身边堆满了酒瓶,已经有不少人摇摇晃晃地倒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最后还是楚泽淮看不下去,打算制止这群不停给白郁倒酒的人,却没想到对方已经喝出了兴致。


    酒没醉植,但喝酒的愉快氛围成功感染了白郁,这个人类特有的活动让白郁来了兴致,化主动为被动,开始对着周围的人出击。


    “来来来,越队,喝,敬我们之间的友谊。”


    “粟队,以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不喝上三十杯说不过去啊。”


    “楚队,你也来,我敬你。”


    曾经试图把白郁灌醉的众人尝到了苦果,他们当时给白郁灌了那么多酒,此刻面对白郁的攻击,有苦说不出,只能硬着头皮不停灌着一杯又一杯的高浓度酒。


    不到半个小时,白郁几乎喝趴下了整个调查局。


    半个调查局的人在桌上或椅子上躺着,甚至有好多都睡了过去,横七竖八,分外狼狈。


    剩下的半个调查局人则在发酒疯。


    栗讼和越风还是互相看不顺眼,但由于晚宴的时候已经吵了一架,新的一年就没办法用过去的理由吵架,想打架吧,但他们两个武力值不对等,这对越风不公平。


    喝多了的两人苦思冥想,最终拍板决定,他们两个要斗舞!


    在宴会厅中央,在酒气弥漫之中,栗讼和越风开始激情斗舞,你来我往好不激烈。


    第五小队队长穆阳盘腿坐在一旁看着,晕晕乎乎地喊着“你们两个不要再打啦——”


    另一边,醉酒状态的原雪和燕然重新捡起了他们两个表演《服人二人转》的武器,开始不停地往墙上砸。


    坚硬金属铸造成的“德”字和钢铁键盘发出巨大的、有规律的声音,在这声音中,还有原雪跟燕然卖力的大喊声。


    “小锤四十,大锤八十!”


    “八十、八十、八十、八十......”


    也亏得调查局的建筑无比坚硬,这才没有被两人砸出一个大洞。


    白郁饶有兴味地看了一会儿,没成想一只胳膊从一旁伸过来,强行勾住了他的脖颈,张扬的大笑声和满满的酒气从一旁传来。


    “哈哈哈哈嗝,白郁,想不到你居然这么深藏不露,居然比我还能喝,哈哈哈哈哈哈——”


    楚云柔一只脚踩着桌子,一只脚踩着椅子,一只手搂着白郁,一只手把自己的胸脯拍得“啪啪”作响,


    “我果然没看错你,以后你就是我的得力干将!你管我叫姑奶奶,我管你叫小老弟,咱明天就


    去结拜!”


    咔嚓一声,木桌被对方硬生生踩裂。


    白郁看着和之前林墨同款姿势的局长,眼角抽了下。


    原来局长这么....这么狂放的吗?


    他伸出手打算把人扶到椅子上,手指刚刚触碰到楚云柔的胳膊,后者就被另一只手给强硬地拽走。


    “姑姑,你不要和我抢人。”


    楚泽淮直接把局长塞进了桌子底下,让她和她儿子快乐作伴。


    “楚队,您....也醉了?”


    白郁望着对方有些迷茫的金橙色眼眸,心下一跳。


    这位要是发起酒疯来,不止他阻止不了,在场的人都阻止不了。


    能扛得住越队栗队斗舞、原姐燕姐砸墙的坚强建筑,可能今天就要命丧在喝多了的楚泽淮手中。


    幸运的是,白郁想象中的狂暴场景并没有出现,楚泽淮只是喝多了,又不是失控了。


    只见对方先是低声嘟囔了几句好热,随后用手拽了拽自己的衣领,直到衣领的纽扣崩开,白皙的脖颈和大片的肌肤露出后,那只手才停下。


    “楚队,给,扣子。”


    见对方没有明显的破坏欲,白郁松了口气,捡起一旁的纽扣塞进对方的制服口袋里,却被人一把抱住。


    酒的气息和香甜的气息齐刷刷涌过来,温热的气息扫过侧脸,肌肤相贴的地方传来对方独有的灼热温度。


    “楚队,您别这样......”


    白郁喉结滚动,凤眸中的神色深了下去。


    好香,他快要忍不住了。


    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诱惑。


    “唔?”


    楚泽淮现在已经完全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他不仅又收拢了自己的手臂,还把脑袋放在对方的颈窝处蹭了蹭,


    “我好困。”


    柔软细碎的发丝蹭过脖颈,麻麻痒痒的触感传来。


    白郁僵了一瞬。


    因为觉醒能力不同,白郁的体温要比正常人低,楚泽淮的体温又要比正常人高,在这样的体温差上,白郁只感觉像是一大块温热的皮毛自己贴了上来,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格外温暖。


    “那我....带您回办公室睡?”


    “我想回家。”


    白郁:......关键是他也不知道楚泽淮家在哪里。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抱起对方,然后用藤蔓将林墨从桌子底拖了出来——这家伙前期喝多了,后期一直被扔在桌底没怎么喝酒,现在倒是清醒了不少。


    有了林墨的帮助,事情就变得好办起来。


    有员工宿舍的就通通扔回员工宿舍,没员工宿舍的就先扔到办公室,至于他们第一小队的人,那自然是找到地址送回家。


    怎么能让他们小队的同伴睡冷冰冰的办公室呢?


    “我去送一下原姐和燕姐,小白,就拜托你把我哥送回去,地址的话,我发你手机上了,钥匙在我哥兜里。”


    林墨一只手抓着原雪,一只手抓着燕然,回头道。


    “不用我帮你?”


    白郁扬眉,他还以为林墨会选择送他哥回去。


    “不用不用,燕姐和原姐住得近,我可以一并送回去,重要的是,她们两个的住址可是在闹市区,年代久远又道路错杂,小白你确定你能凭借地址找到吗?”


    林墨看着神情僵了一瞬的白郁说道,随后转身小心带着两人往外走,


    “我哥不一样,顺着河白区清河那块往下走,最显眼的建筑就是他家,说不定你不用看详细地址都能找到。”


    “好。”


    林墨所言不假,即使是对河白区道路了解不深的白郁,也能轻易找到楚泽淮的家。


    不是,谁会在山上建一个独栋别墅啊!


    白郁带着人一路爬上了陡峭的山,来到了这栋建筑前。


    这是一栋三层小别墅,外立面是浅绿色和白色,周围紧挨着茂密高大的树林,旁边有一条一米多宽、穿过森林的小溪,人烟稀少又贴近大自然。


    最显眼的是,这个别墅还自带一个超大的花园,里面有秋千和闲置的爬藤架。


    白郁:想爬jpg


    这是一个多么适合藤本植物到处爬行的地方。


    等有钱了,他也要买上一个。


    白郁算了下自己的钱,刚刚还因为畅享美好未来的心冷静下来,默默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当下的要事。


    他控制住自己不去看爬藤架,用钥匙打开房门,顺利地找到了卧室,把人放下去......下不去。


    “楚队,松手。”


    他用力扯着自己的藤蔓,可那碧绿的一截仍旧被对方牢牢握在手里。


    楚泽淮:zzz


    接下来的半小时内,白郁仍旧在和对方的手做对抗,最后不得不选择放弃。


    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几个小时前对方的心情。


    第二天清晨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在屋内投下了一个金色的光条,床上人影的长长睫毛动了动,还带着一丝茫然的金橙色眼眸慢慢睁开。


    “嘶,头好痛——”


    昨夜的回忆逐渐回笼,但又没有完全回笼,在醉酒的大脑中,也只剩下他姑姑拽着白郁的那一幕。


    下回不能喝这么多了。


    主要是当时看着白郁一杯又一杯地喝下去,他不知不觉也喝了不少。


    也不知道最后是谁把自己送回来的。


    楚泽淮揉了揉太阳穴,从床上坐起来,被子从身上滑落,露出来大片裸露的胸膛。


    醉酒后的大脑还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他直接掀开被子下床,走到了衣柜前面。


    “今天应该不用穿制服——”


    衣柜被打开,里面空荡荡,原木色的衣柜底好像在无声嘲笑着什么。


    “我、我衣服呢?”


    楚泽淮直接懵掉,左看右看也没发现自己的衣服,不止是卧室和衣柜,就连自己身上也是一.丝.不.挂。


    “嗖”


    一根绿色的藤蔓从天花板垂下来,上面还挂着一件衬衫。


    “给,楚队,你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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