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慕感觉很奇怪。
她起初觉得这样并不是很开心。
并且, 她想要收回之前在心里面夸赞傅叙白的手掌是艺术品的这话。
艺术定是高雅,不能沾染风月的。
可此刻,岑慕又觉得自己是罪魁祸首了。
她小口小口地吐气, 蹙眉, 低声抱怨道:
“你……”
傅叙白偏头看她,“不舒服?”
岑慕没办法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
傅叙白似是有些能明白她的感受,温柔着在她耳畔说道:
“相信我,很快就好。”
她今天穿的这件紫色真丝睡裙质地柔软,与男人清晰分明的腕骨形成强烈反差。
傅叙白推开卧室门的时候,就看见她穿着睡裙倚靠在沙发上的模样。
紫色衬托着她皮肤白皙, 柔和的卧室灯光照射在她身上,虚幻的有些不真实,宛如镜中维纳斯。
一双长腿随意的交叠着,显然对他并不是特别设防。
可傅叙白终究是男人。
没她想的那么克制。
所以岑慕听到他说这话本来是不相信他的。
但很快,她就知道了傅叙白先前跟她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了。
这是岑慕初次探索新世界, 面前这男人看上去分明不是很过分的,却依然在她这边掀起了巨大涟漪。
她只感觉有些头晕目眩, 呼吸也彻底凌乱起来。
她想,原来还能有这种感受。
那一瞬间,果真是头皮发麻的刺激。
她脸色酡红,低头垂在他的肩膀上,此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叙白低头,见她略带窘迫的模样, 轻笑一声, 喊她的名字, “岑慕。”
岑慕听见他的声音,忽然动了下, 然后不太自在的动了下唇。
傅叙白拍了拍她的腰,哑声道:
“我去洗个手。”
等到傅叙白进了浴室,岑慕转头想要好好平静一下的时候,却猝不及防的与不远处的小狸花对视上。
岑慕:“……”
塔芙妮:“……”
岑慕顿时懵住。
也不知道塔芙妮在那边看了多久,不过看它此刻炯炯有神的样子,更像是一直在看向他们这边。
岑慕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在碰撞上塔芙妮的视线之后,又一瞬间崩塌了。
在傅叙白没回来之前,她跟塔芙妮一直在非常友好的相处着,并且在它耳边一直碎碎念洗脑,说自己以后会是她的新主人。
可转头,就被小狸花撞到了这一幕。
岑慕思索良久,最后还是拿出了手机,认真的打开页面搜索着小猫咪是否能看明白人类的某些行为。
但搜索结果,显然不是特别让岑慕特别满意。
所以等到傅叙白从浴室里面走出来的时候,一个抱枕就很准确无误的砸到了他的身上。
傅叙白动作还算是敏捷的接住抱枕,挑眉问道:
“怎么了?”
他想,在他去浴室的这段时间,他应该是没有惹到她。
等傅叙白走到床边,询问过后,才知道岑慕是为何生气。
傅叙白先是沉默一阵,然后单手捞起塔芙妮,打开门,把它送到了门外,垂眸温声道:
“以后,你在外面睡。”
楼下有专门为它准备的房间,只是它一直都懒得去睡。
塔芙妮:“……”
它疑惑地抬头看向傅叙白,蹭了蹭他的裤脚,有些不理解他这是什么想法。
但下一秒,房门就被已婚男人关上了-
礼服的事情已经确定好,之后还要处理要参加晚宴的各种细节问题。
岑慕这段时间也没在家里面闲着,总是在外面到处忙碌着。
时间很快到了一周后,今晚便是MAAIGE杂志举办慈善晚宴的日子。
岑慕不是流量明星,自然与外面那些包围着的粉丝无缘。
她坐在休息室内,认真的观看着手中的照片。
前几天她给塔芙妮拍摄了几张照片,效果都不错,顺便设置成了聊天背景,每次聊天的时候,都能看到小狸花一脸认真的在盯着她。
蒋菲给她递过来一瓶矿泉水,感慨着说道:
“外面真的已经被粉丝完全包围了,从这里都能听到他们的尖叫声。”
岑慕接过她递来的水,“今晚是不是有祝星渊出席?”
蒋菲有些意外,“你也听说过他?”
岑慕:“过年的时候,跟朋友去看过他的电影。”
祝星渊今年不过二十四岁,却是名副其实的电影咖,一出道就被大导演直接看中,先是出演了文艺片中的男二号,随后就被市场和观众注意到。
很快,他第二部电影就出演了主角,随后名声大噪,直接成为电影市场上一颗冉冉升起的耀眼新星。
因为他长相俊美不羁,所以也收获了很多的女友粉。
这次MAAIGE杂志慈善晚宴外面围绕的大半部分粉丝全是为了祝星渊而来。
蒋菲笑道:“他的电影的确挺好看的,听说私下人也很谦逊,所以才能吸粉无数,这次MAAIGE杂志还真是费了功夫,邀请了各界人士来参加,还真是把排面做到了极致。”
岑慕整理了下脖颈前的蓝宝石项链,回头问蒋菲,“还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地方吗?”
蒋菲认真夸奖道:
“完全没有一点瑕疵,今晚你绝对就是视线焦点。”
岑慕的身材属于恰到好处的那种,不会过分夸张,贴合身材的抹胸鱼尾裙穿在身上,正好能勾勒出姣好的曲线,胸口处点缀的碎钻和羽毛衬托着她整个人熠熠发光,散发着闪耀的大小姐气息。
蒋菲其实也很羡慕岑慕身上的气质,她的这种气质,就连娱乐圈的女明星都无法相比。
这种从小富养起来的自信还有认知,确实不是一般人可以比较的。
岑慕在休息室稍微待了一会儿,然后便准备出席晚宴。
晚宴现场。
MAAIGE杂志众星云集。
摄影师们在场内集中拍摄,场外的粉丝们尖叫声震耳欲聋。
主编乐宛这种时候也不忘过来主动跟岑慕打招呼。
她端起酒杯,跟岑慕碰了下杯,“我是昨天刚回国,没来得及参加你婚礼,抱歉。”
岑慕轻笑,“没关系。”
乐宛在很久之前就拟好了邀请函名单,都怪她在国外消息滞后,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岑慕和秦家闹掰的事情,所以把邀请函也顺手给秦月灵发了一份。
所以今日秦月灵也来参加了晚宴。
乐宛有些尴尬地把这件事情告知岑慕,解释道:
“我事先是真的不知道你们关系变僵硬了……”
岑慕看起来不是很在乎的模样,“没关系,她在不在,跟我都没什么关系。”
见岑慕无所谓,乐宛这才松了口气。
听说秦月灵今日也在,岑慕便随意的在场内看了眼。
她这么一找,还真的看见了她。
秦月灵此刻正跟自己那帮名媛姐妹团们聊的不亦乐乎,看起来心情不错,大概是已经从“失恋”中走出来了不少。
岑慕没有打招呼的心思,恰好这时候有人过来跟她聊天,她便把注意力不再放在那边,而是专注的跟眼前的人聊着天。
不过这场慈善晚宴,岑慕倒是被摄影师们注意到了。
娱乐圈人气最高的一线小花在她身边都被忽略了,镜头自动挪转到她身上,留下了不少照片,足以发出去给MAAIGE杂志增加脸面。
她身上的那件全球仅两个人穿过的高定礼服,也引起了摄影师们的注意。
这件礼服上一次被人注意到是在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上,这一次又出现,也代表了岑慕的地位。
岑慕在这边跟熟人聊了一阵,手边的酒杯也是接连换了几杯,喝了一阵,她感觉自己不能再喝了。
若是再喝,就要醉了。
她可不打算醉醺醺的回家。
毕竟,家里面还有一位在。
她如今新婚不久,总想在傅叙白面前保持形象。
她本是想到了差不多的时间就回家,但临走的时候,又被这边的摄影师拉着好几组照片。
那几位摄影师态度特别好,岑慕又不好意思拒绝别人,便在这边耽误了好一会儿功夫。
等到她离开的时候,晚宴也几乎结束。
大门口那边已经被粉丝们围的水泄不通,蒋菲告知岑慕,说是后边还有一个通道,只是很少有人知道。
岑慕图个清静,便打算从后门那边离开。
她来到后门,恰好看见乐宛在跟人聊天。
门口光线昏暗,她看不清那人脸庞,只看到身影是格外颀长的。
待她走近,发现这面孔有些生,仔细一看,正是最近人气正旺的祝星渊。
祝星渊斜靠在墙边,视线随意的睨来一眼。
岑慕手中拿着小巧的手提包,微卷的长发披在肩侧,她脸上的妆容恰到好处,身上昂贵的饰品并没有令人从她身上分散开注意力,充其量是她的点缀而已。
刚才在宴会现场,祝星渊就看到她身影了。
那帮摄影师眼光刁钻毒辣的很,一个劲的往她面前拍摄。
祝星渊不认识她,但是也被吸引了注意力过去。
她一出现,那帮娱乐圈一线女明星们的脸色可是不太好看。
见她走过来,祝星渊扯了下唇,笑着问乐宛,“这位是?”
乐宛:“刚才忘记跟你介绍了,这位是岑慕,我跟她也算是老朋友了。”
说完,乐宛又向岑慕介绍着,“岑慕,这是祝星渊,前段时间我们还有个杂志封面的合作。”
岑慕看向祝星渊,微微点头,算是跟他打了招呼。
只是她跟这人不熟,也没有多做交流的打算。
乐宛见岑慕就这么要离开,又想起来刚才跟秦月灵几人的交谈。
方才她走到那帮江城千金小姐的圈子里面,照例是友好社交了一圈,然后就听到她们的话题转移到岑慕的身上。
乐宛只知道岑慕结婚了,结婚对象还是江城很有名的人物,但对于二人的感情状况,她就不怎么了解了。
但听这帮小姐妹闲聊,说是岑慕跟傅叙白不过是利益结合,私下没什么感情。
乐宛本来也没太在意,但看岑慕这么晚回去,也是孤身一人,看样子果然如传闻中所说一般,差不多是塑料夫妻。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
乐宛也不例外。
她顶多是心里面猜疑下,然后表面依旧友好地问岑慕,“用不用坐我的车,我送你回去。”
岑慕:“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
说完,她准备越过二人,往外面走去。
只是她裙摆过长,鱼尾设计束缚着腰臀部位,走路也不太方便,裙摆不经意间落在高跟鞋下面,行动也受阻。
她低头看了眼,略微弯腰,准备拾起裙摆。
然而,就在她准备弯腰之际,身旁的人却已经格外绅士的走了过来,轻声道:
“我帮你。”
他半蹲下身子,替岑慕把裙摆从细跟下抬了出来。
见一向不爱多管闲事得到祝星渊今日竟然这么乐于助人了,乐宛在旁边看戏般的扬了扬眉。
还真是稀奇。
她在心中吐槽着。
祝星渊帮了自己的忙,岑慕便点头道:
“多谢。”
祝星渊挑唇:“不客气。”
等到岑慕再一次准备往外走去的时候,却发现门口不知何时停下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那辆迈巴赫的车牌有些眼熟,车牌号是连号,在江城是绝无仅有的存在,很容易让人印象深刻。
岑慕怔了下,然后有些怀疑地走到后排车窗那边,缓慢地敲动着车窗玻璃。
下一秒。
车窗玻璃摇了下来。
男人轮廓分明的五官出现在眼前。
他大概是刚应酬完,身上还有着淡淡的酒精味道,领口扣子敞开两颗,指尖搭在一侧,清淡地看向她。
岑慕诧异问道:
“你怎么在这边?”
傅叙白视线缓慢移动到不远处那边。
他刚来没多久,恰好看见一位绅士在帮自己太太整理裙摆,所以还没来得及下车。
他薄唇轻启,收敛起眸中情绪,喑哑道:
“接你下班。”
第22章 如高山白雪
岑慕在准备离开之前, 的确是回复了傅叙白的消息。
傅叙白问她活动有没有结束,岑慕告诉他自己准备和助理从后门离开。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这男人已经到了活动现场了。
他今日, 是专程来接她下班的。
随后, 傅叙白还给她发了一条消息,告诉她:
【我在后门等你。】
只不过手机被岑慕放在包包里面,她并没有及时地看到这条消息。
所以她此刻一出来看到车内的人就是傅叙白,难免诧异。
但仅仅是诧异几秒钟,司机就走下车来,一脸恭敬地对岑慕说道:
“太太, 上车吧。”
车门打开,岑慕顺势坐进车内。
眼看着那辆黑色迈巴赫缓缓驾驶离开,祝星渊轻微歪头,问着旁边的乐宛,“那人是谁?”
乐宛刚才看到了车内的那人, 淡定回他:
“岑慕老公,傅叙白。”
祝星渊有些意外, “她结婚了?”
乐宛:“是啊,前阵子刚结的,没多久。”
祝星渊懒散点评道:“够早的,看她年纪小,还以为她是单身。”
乐宛笑着拍他肩膀,“想什么呢, 一会儿要不要去喝一杯?”
祝星渊:“好。”-
车内。
司机安静地在前面驾驶着。
岑慕目视前方, 指尖搭在精致小巧的手包上, 鼻尖微动,似是嗅到了车内隐隐有些酒精味道。
她偏头看向傅叙白, 问道:
“你今晚喝酒了?”
“嗯。”傅叙白手指搭在太阳穴上,淡淡回应着,“今晚有应酬,就陪着喝了几杯,那边离你这活动现场不远,想着你应该是快要下班了,就顺路过来接你。”
说完,他眼尾睨向她,“给你发了消息,说是在后门等你,没看到吗?”
岑慕这才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消息,“刚才没注意,不过现在看到了。”
傅叙白轻笑一声。
“今天活动累不累?”
岑慕:“不算太累,倒是配合着几个摄影师拍摄了照片,这才耽误了些时间。”
大概是怕自己身上的酒味熏到岑慕,傅叙白抬手,半降窗户,任由晚风吹了进来。
岑慕看他眉眼间有淡淡倦色,忍不住说道:
“其实你不用专门来接我,你平时工作也挺忙的,这种小事根本不用你亲自来,我自己坐助理的车回去就可以。”
想到这,岑慕发现自己还没告知蒋菲自己已经离开的事情。
蒋菲去车库那边开车,所以还不知道她已经离开了。
所以岑慕给蒋菲发了消息,让她自己开车回去。
等到消息发完,她发现傅叙白并没有回应自己刚才的那话。
她抬头,发现他头颅微偏,视线落在窗外,像是在分神的想着什么。
岑慕轻声唤他,有些疑惑,“……你在想什么?”
听到她的声音,傅叙白微微回身,指尖还搭在太阳穴位置,睫毛微垂,问她:
“你平时有追星的习惯?”
他这问题来的突然。
岑慕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回复道:
“不追星,但一般有点名气的我都认识,也有几个熟悉的朋友进了娱乐圈,所以对这个圈子不算是太陌生。”
傅叙白点到即止,没有多问。
去年过年的时候,表妹季霜来他家里面拜年,顺便带了一帮晚辈,说是晚上要去看电影,傅叙白就随手帮他们把影院包场了,后来看到季霜给自己发来的照片,说主演是现在人气最旺的影星。
傅叙白今日看那男人,有些眼熟,后来便认出来了。
原来他还给他贡献过一部分票房。
傅叙白低笑几声,忽然觉得自己这想法有些无聊。
岑慕还未察觉到他的心思,只是低头闻了下自己,询问着傅叙白,“我身上有没有酒味。”
傅叙白:“还好,只有一点点,怎么了?”
岑慕:“若是回去让长辈看见,有些不太好。”
傅叙白:“没关系,他们不是那么迂腐的人,而且你有自己的工作,无论是因为工作还是娱乐,你都有自己的自由。”
她低头嗅闻子自己的瞬间,胸口前的羽毛装饰也跟着微微摇晃。
傅叙白随意的看过去一眼,正好视线搭在那处。
微微饱满,却又格外白皙。
她这礼服的设计,其实有些暴露,但又很好的突显了女性的曲线美。
傅叙白知道她爱漂亮,所以不会对她的穿搭提出什么意见。
只是——
此刻车内后排就他们二人。
他略微低头,就能看见一片春光。
所以傅叙白此刻能做的便是,非礼勿视。
他视线自然的落在窗外,尽量不往那边去看。
窗外风景飞速经过,男人喉结微动,忽然想到那晚她坐在他腿上,埋怨皱眉,唇中发出的呜咽声音。
像是小猫一般磨人。
却又甜腻的很。
傅叙白这几日总是能想起那日的画面,在公司工作的时候,也会偶尔想起来。
每次想起,他都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了,肯定是最近天气燥热,加上公务繁忙,导致他整个人都心神不定。
所以这几日的晚餐中,傅叙白总是交代保姆,多给他做一份清凉解暑的汤,算是解燥。
喝了几天的汤,情况算是稍微有点缓解。
只是岑慕此刻却没打算跟他避嫌,她自然的挪动身子,往傅叙白那边坐过去了一些。
她伸出指尖,戳了戳傅叙白的胳膊。
傅叙白偏头看她,“怎么了?”
岑慕:“这几天我住在你家中,你家里面人对我印象怎么样?”
傅叙白:“很好。”
岑慕不太满意的撇撇唇,“你不要拿这些客套的话来敷衍我,我想听的是真话。”
傅叙白扬眉,“自然是真话,我母亲那边很喜欢你,就连一向看人眼高于顶的大嫂在见到你的时候,也会带着笑容,生怕惹到你不开心,就知道他们肯定是喜欢你的,而且你不是骄纵的性子,在同龄人里面,已经很好了。”
他这话听起来应该不是糊弄她的。
岑慕刚来到这边没多久,也担心跟傅家的人处不来。
但她还是聪明的,知道在一些细节的地方善待他人。
最起码,在自己这里是没有亏待别人的。
岑慕:“这阵子大嫂见到我的时候也总是聊天,说是在挑合适的房子,准备之后搬出去不打扰我们二人世界,我倒是觉得没必要那么着急,要是我一进来,就让他们搬出去,像是显得我欺人太甚一样。”
傅叙白:“不会,这是早就商量好的,而且——”
他轻笑一声,“房子是我替他们买,欺负他们什么了?”
岑慕:“……”
傅叙白:“你要是想跟他们多相处,也没关系,房子买了之后还要装修设计一阵子,趁着这机会可以多多培养感情。”
岑慕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认同了他的想法。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
岑慕随傅叙白进了大厅,她进客厅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脱掉自己脚上的细跟高跟鞋。
傅叙白低头看了一眼。
她脚趾细白,指甲上涂抹着淡淡的晶莹色泽,干净又漂亮。
岑慕着急去沙发上坐着休息,迫不及待的想冲去那边。
傅叙白安静两秒,说道:
“稍等。”
说完,他略微弯腰,从鞋柜里面拿出来一双拖鞋放到地上。
男人略微弯腰,轻抬她脚踝,替她穿好拖鞋,嘱咐道:
“地上冷,小心着凉。”
岑慕愣了下,然后道了声谢,提着裙子赶忙往沙发那边去。
傅叙白比她晚过来一阵。
等到他走到沙发这边的时候,手里面还替她倒了一杯果汁。
他把果汁交给岑慕,“晚上有没有吃饱?”
岑慕:“在晚宴上杂七杂八的吃了些点心,已经饱了,根本不饿。”
不过这果汁来的倒很及时,她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感觉整个人似乎也活了过来。
傅叙白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喝完果汁,又随意的把杯子放在桌上。
清透的玻璃杯上,很明显的印着鲜红的口红印。
岑慕注意到傅叙白盯着自己喝完的杯子看,眨了眨睫毛,悠闲问他:“你要喝吗?”
傅叙白失笑:“让我喝你剩下的?”
而且,只有杯底的那一口了。
岑慕本来就只是随口一问,但傅叙白的回答却令她不太满意。
她直起身子,一本正经道:
“你在嫌弃我。”
傅叙白:“……”
他闻着岑慕身上的酒味并不重,但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喝多了。
毕竟,之前她从来不会跟自己说这种话。
但傅叙白却又乐于听到她说这种话,打从心里面的不讨厌。
似乎说出话来这种话后,他们的距离也在无形之中拉近了一些。
岑慕不管怎么装乖装老成,还是要比他年纪小的,有些稚气怎么也藏不住。
此刻她一脸打量地盯着自己,傅叙白便只能解释道:
“不是嫌弃。”
岑慕没打算放过他,又凑近一些,故意追问:
“那是什么?”
她靠过来的距离很近了,近到傅叙白能感受到她呼吸的节奏。
他垂眸没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岑慕略微扯唇,像是抓住了傅叙白的把柄,就在她想要更加得寸进尺的揶揄几句之时,身旁的男人却忽然转身,宽大的掌心贴合在她脸颊处。
须臾。
温热的吻落在她唇上。
她唇上还带着淡淡的果汁香气,味道清甜。
傅叙白只是浅尝辄止,这举动更像是为了堵她的嘴。
他若是真的嫌弃她,就不会吻她。
这男人忽然来了这一手,也是岑慕没想到的。
她脸颊逐渐升温,这时候也不敢乱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岑慕呼吸沉重了些,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楼梯口那边就传来女人的轻笑声:
“呦,你们两个感情还真是好。”
听到声音,岑慕赶忙推开他,然后往后面靠了靠。
傅叙白略微抬眉,抿了下唇,然后往楼梯口方向看去。
大嫂正站在那边,手里面还拿着个iPad,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往这边看来。
傅叙白低声道:“大嫂,什么事?”
常菀收敛笑意,往楼下走着,“本来是听见动静,知道是岑慕回来了,想着跟她下楼聊聊天,没想到你也在,只是……我这下来的不太凑巧,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两个人了,要不我先上去?”
“不用。”傅叙白整理领口,淡道,“你们聊,我先上楼洗澡。”
说完,傅叙白便直接上楼。
常菀回头看了眼傅叙白。
自己这个小叔子,从认识他的时候就是一副如高山白雪的模样,熟人都知道他不近女色,今日忽然撞见这一幕,常菀也觉得是件稀罕事儿。
等到傅叙白离开这边,岑慕问她:
“大嫂,你找我什么事?”
常菀把手中的iPad放到岑慕面前,把保存的几张图片分享给她看,“这是我选的几个地段,都非常适合居住,你眼光好,帮我看看怎么样。”
岑慕也是热心,连带着装修的事情,帮常菀出了不少主意。
等到二人聊完,时间已经不早了。
常菀还给她专门准备了点心,说是怕她晚上饿。
岑慕担心晚上长胖,就没有吃。
只是常菀跟岑慕的关系要比之前熟络不少,在挑选房子的这方面,她跟别人都聊不到一块去,也就跟岑慕可以说说。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岑慕晚上经常是跟常菀在一起度过的。
傅叙白倒是没什么意见。
大嫂这人没什么眼色,看人又较为势力,有的时候还有些愚蠢,傅叙白一向是了解她的。
到了周六。
傅叙白今日休息在家,所以吃过晚饭之后,也跟着在客厅沙发上多看了一阵电视。
常菀依旧是坐在岑慕身边,絮叨着房子那边的事情。
既然这钱是傅叙白出,她肯定是要挑一套最好的,否则她总觉得是自己亏了。
傅家大部分的产业如今都在傅叙白手中,常菀早就心中有意见,只是不好表达出来,她老公不争气,儿子也是心比天高却没什么本事的样子,一家人还要看傅叙白的眼色过。
所以就算是之后要搬出去住,常菀也要挑一套最符合自己心意的。
反正傅叙白最不缺钱,这点钱对于他来说,也不算什么。
电视里面播着新闻,常菀絮叨的声音还出现在耳侧。
傅叙白今日坐在这边,看起来很耐心。
只不过对于她们二人的聊天内容,他从头到尾都表现的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
常菀本来中途想叫着傅叙白一起过来拿拿主意,傅叙白只是清淡的让她自己挑就好。
常菀倒是习惯了傅叙白对自己冷淡,只是没想到他连岑慕都是不管不顾的。
夫妻二人坐在这边半天了,也没多说几句话。
常菀轻咳一声,小声问岑慕:“你们两个人平时话也这么少?”
岑慕先是一愣,然后回道:
“还好。”
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毕竟傅叙白明摆着就是不想参与她们的对话中来,常菀还偏偏要搭这个话茬,按照傅叙白的个性,不想理会很正常。
听岑慕这么回答,常菀啧啧两声。
“小叔子果然就是这个性格,结婚了也没办法改变,虽然他条件很好,可这性格,要是哄老婆,就是有点费劲了。”
岑慕听她说这话,下意识的有点想反驳,但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她,最后只得作罢。
常菀聊了一阵,忽然觉得肚子不太舒服,对岑慕说道:
“大概是今晚海鲜吃的不合胃口了,我去趟卫生间,你等等我。”
岑慕点头,“好。”
大嫂有些匆忙的往卫生间那边走去。
岑慕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傅叙白这才把视线挪到她身上,“累了?”
岑慕:“其实也还好,就是阵线拉的有点太长了。”
而且她也发现了一件事情,常菀这个人,有很明显的选择困难症,总是怕自己选不到最好的,所以经常纠结个没完。
傅叙白:“要是烦了,可以直说,我让大嫂以后别来烦你。”
“千万不要。”岑慕制止着他,“我都快帮她挑好了,你要是这么一说,我之前做的事情,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傅叙白被她逗笑,“这种事情都要有胜负欲?”
岑慕左右晃动了下脖颈,坐到他附近,“不过我看你似乎是不太愿意理她。”
傅叙白:“大嫂话多,我平日工作也累,少说话,也能清净点。”
岑慕微微脸红,“你倒是清净了……”
傅叙白:“嗯?”
岑慕:“上次她撞见我们两个人在楼下,可是调侃了我很久。”
傅叙白垂眸看她。
“你不开心了?”
岑慕不是不开心,就是觉得她在这边被调侃,始作俑者倒是落了个清净,怎么说都有点不公平。
她多少还是有些想要报复回去的。
而且上次看傅叙白那反应,应该也是有些介意被家里面人看到的。
毕竟他性格古板沉稳,肯定要避嫌。
岑慕想了一阵,然后故意凑到傅叙白身边,像是挑衅一般,唇瓣微微贴合到他脸颊附近,问他:
“上次你亲我,忽然被大嫂看到,是不是不好意思了?”
傅叙白暂时没明白岑慕这是玩的哪一出。
他眉峰微动,不动声色地问道: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岑慕:“好奇罢了。”
傅叙白睫毛低垂着,双手环臂,漫不经心地回道:
“的确。”
“这种事情是我们两个人的私事,让大嫂看到,多少有些不方便。”
岑慕眼尾勾勒出一抹笑意。
“那若是——”
她声音略微地顿了下,“我现在亲你,你怕不怕?”
此话一出,傅叙白彻底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
估计是刚才挑选地段挑选的无聊了,岑慕开始拿自己逗趣了。
她大概是吃准傅叙白这时候不会理会她,所以越发放肆了些。
她等了一阵,发现傅叙白没有要理会自己的意思,略感无趣,准备回到原本的位置了。
然而。
就在她准备退回去的时候,男人却是一把拉住她手腕,直接把她带到怀里面。
他胸膛滚烫宽阔,靠在上面莫名有安全感。
傅叙白抓着她手腕,温润眼眸中故意带出一抹意外光芒,缓缓道:
“原来……你喜欢这种感觉?”
岑慕微微张唇,“我……”
傅叙白指尖抬起她下颌,声音沙哑道:
“你要是喜欢这样,我乐意奉陪。”
说完,他再一次低头,深深地吻在她唇上。
岑慕也没想到这人忽然来真的。
但她很快的就后悔了,因为她听到了卫生间那边传来的动静,还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她仓促的想推开傅叙白。
不料,听到动静后的男人,动作却是更加用力了些,趁她不备,舌尖更是灵活轻佻的钻进她唇内,勾动着她的舌,与她暧昧的互动着。
第23章 解热清凉汤
这是岑慕第一次感觉时间流逝的如此慢。
每一秒的感触, 都令人印象深刻。
这种隐秘又不被人察觉的吻,比第一次接吻的时候,要刺激多了。
卫生间距离客厅这边有些距离, 大嫂的脚步声落在耳朵里面, 直接让人心跳加速。
岑慕越来越慌,眼见着傅叙白根本没有要退缩的意思,干脆下意识地咬了下他的唇,试图逼退他。
这一招的确有效。
傅叙白略微吃痛,然后离开了她的唇。
他眉峰微挑,视线落在她红润的唇上, 似是有些意犹未尽,指尖抹了下唇边的水渍,动作莫名性感。
岑慕呼吸还不太匀,气喘吁吁地坐在原地冷静着。
大嫂重新坐回岑慕身边,呼出一口气, “好了,我们继续吧。”
但身旁岑慕没说话, 大嫂有些疑惑地看她,“怎么了,岑慕。”
岑慕掩饰地说道:
“没事。”
她这么回答,令人感觉更加可疑了。
大嫂往前倾了倾身子,又去看傅叙白。
傅叙白扬唇,温和问道:
“什么事, 大嫂?”
常菀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她总感觉, 她离开的这一小段时间, 二人应该是发生了什么。
她是过来人,男女之事一看就懂。
刚才一坐下的时候, 岑慕就脸蛋红彤彤的,像是把做了坏事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常菀倒是也能明白小年轻干柴烈火控制不住的心态,只是这小叔子……婚后还真的让人意想不到。
她忍住笑意,故意道:
“没事儿,大嫂看你们两个人感情好,心里面高兴。”
岑慕:“……”
眼见着她们二人还要继续聊下去,后面傅叙白就不奉陪了。
他起身,垂眸对岑慕说道:
“那我先上去,在楼上等你。”
岑慕头也没抬,更像是做贼心虚,含糊地回应他:
“知道了。”
常菀这时候倒是知道自己在打扰别人了,犹豫着说道:
“岑慕,要不你也上楼休息。”
“不用!”岑慕回答的快速,“我不着急,反正回房间也没事情做。”
傅叙白笑了笑,然后往楼上走去。
看着男人离开的修长背影,岑慕心思却是有些乱。
她想着刚才傅叙白说的那番话,意识到这人肯定是误会了。
他定是以为她是那种喜欢刺激,说不定还是有特殊癖好的人。
她维持了许久的形象,今日怎么说塌就塌了。
偏偏岑慕这人还最为要面子。
只是她想了许久,也没想出来要怎么补救自己的形象。
后来过了一个小时。
岑慕手机震动了下,是傅叙白发来的消息。
傅叙白:【还没聊完?】
岑慕低头看着手机,然后回复他:
【没呢。】
【你要是困了,可以先睡。】
傅叙白:【好。】
这时候常菀在旁边已经困得不行了,她打了个哈欠,对岑慕说道:
“岑慕,今晚就先不聊了,我也差不多有想法了,最近太麻烦你了,你赶紧上楼休息,而且小叔平时工作也忙,别影响你们两个人休息。”
岑慕:“没什么影响的,大嫂你说这话太客气了。”
“对了。”常菀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这几天你帮我的忙,实在是太辛苦了,过几天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喝下午茶,听说你跟小叔结婚了,我身边的那帮姐妹对你也很好奇呢,说是想跟你见一面,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赏这个光。”
岑慕是好说话的,回复着常菀,“如果到时候有时间,我就跟你去。”
常菀就喜欢岑慕这股子痛快劲头,跟她一起做事情好像怎么都是愉快的,她打从心里面的确还挺喜欢岑慕的,于是满意道:
“好,那到时候我给你消息。”
等到大嫂都上了楼,岑慕也没有继续逗留在客厅的必要了。
她上了三楼,推开卧室的门。
她本以为傅叙白已经睡下了,毕竟这人作息规律,平时也不会熬夜,基本上都是早睡早起,跟她以往的生活习惯也不太一样。
不过跟这男人住到一起之后,岑慕也是尽量早睡,不让自己影响到他。
按照往日,这个时间,傅叙白早就睡下了。
但当她推开房门的瞬间,却发现屋内还有着光线。
床边的复古琉璃台灯还在亮着,男人手中拿着一本黑皮书,手掌似有若无的抚摸在腰间的小狸花。
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趁人不备,塔芙妮又一次偷溜进了他们的房间。
它依然选择了自己最喜欢的位置,一脸安逸的睡在男人的腹肌上,听到门口有动静,便懒洋洋地叫了一声。
听到动静,傅叙白也转头看过来一眼。
“聊完了?”他温声问道。
岑慕点点头,然后走到床前。
傅叙白早就已经洗过澡了,此刻躺在床上的模样慵懒惬意。
睡袍的带子系的很松散,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紧实有力的腹肌处,那处温度滚烫,所以是小狸花最喜欢睡觉的地方。
岑慕略微弯腰,摸了摸塔芙妮的头顶,“它今晚要睡在房间里面吗?”
傅叙白:“不用,一会儿送它出去,省的它之后总是不开心,半夜挠门的习惯并不好。”
说完,傅叙白起身,看了眼时间,对岑慕说道:
“聊了那么久,应该累了,我帮你去放个洗澡水,你泡个澡解解乏。”
他从床上走下来,身上的睡袍带子此刻连装饰的作用都不复存在,轻飘飘地垂在身侧,好身材暴露无余。
岑慕直视着看了会儿,然后猝不及防地扔了个枕头过去,“你……盖好。”
这次她倒是能很清晰的看到正面。
黑色的男士内裤,最上方还有一行英文。
不过却很突兀,并且非常吸引人眼球。
傅叙白低头看了眼落在地上的枕头,像是忽然明白了岑慕为何这么大反应。
他缓慢的伸手,系好了睡袍带子,清淡道:
“摸都摸过了,还怕看?”
岑慕:“……”
今日他没打算继续逗岑慕,说完就去了浴室帮她放好了洗澡水。
等到岑慕洗完澡出来,傅叙白已经准备入睡了。
但床边的台灯,依旧为她留着。
岑慕犹豫许久,上了床,还是忍不住要找他说话。
“傅叙白。”
“嗯?”
“我今天在楼下的时候,不是那个意思 。”
“……”
“我当时只是想逗逗你罢了。”
“……”
这话说完,旁边的男人反而没了回应。
岑慕转身,不太确定地问他:“睡了?”
几秒后。
身旁男人从喉咙间逸出一丝轻笑。
“你很在意?”
岑慕:“不是在意,我只是怕你误会,所以想要跟你解释清楚。”
傅叙白:“那你当时是什么想法。”
岑慕:“……什么?”
男人略微靠近她,滚烫的体温传到了她这边。
如今晚上有些凉了,男人炽热的躯体在靠近的瞬间,竟也是不让人讨厌的。
傅叙白手掌搭在她的腰上,低声道:
“我还以为,那时候你很开心。”
这话说完,岑慕喉咙像是忽然堵住,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若是说自己不开心,是不是有些太伤人了?而且也不利于他们之间的感情。
于是,岑慕斟酌道:
“也不是不开心……但我的癖好很正常,绝对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嗯,我明白。”男人温润的声音出现在她耳边,“吻你的时候,我也很开心。”
不知不觉间,二人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傅叙白的手掌搭在她腰上,下颌搭在她头顶,抱着她入睡的动作亲昵自然。
但岑慕忽然察觉到一件事情,那便是二人此刻竟然是贴合在一起的。
她本想推开他,傅叙白却手掌越发用力了些,在她头顶哑声道:
“别乱动,就这样睡。”
岑慕:“……”
傅叙白:“要是再乱动,我就不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岑慕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便选择不再乱动。
临睡之前,傅叙白又问了她一句:“大嫂之后还会不会来烦你?”
岑慕:“应该不会了,她已经差不多挑好地段了。”
傅叙白:“那就好。”
岑慕:“不过她约我之后去喝下午茶。”
傅叙白轻笑道:
“你愿意?”
岑慕:“如果有空闲的话,我可以陪她出去坐坐。”
傅叙白也不愿意参与她们之间的事情,只随岑慕开心,顺便嘱咐她有什么事情可以通知他,省得在外人那里受了委屈。
闻着她头顶的香气,傅叙白闭上眼眸,回复道:
“嗯,知道了。”
纵使他此刻看起来安稳如山,但傅叙白却是知道,这段时间的解热清凉汤,算是白喝了。
……
……
三日后。
常菀临时询问岑慕今日有没有时间跟她一起去喝下午茶,但她来晚一步,岑慕此刻正跟江卉在一起,推脱着说下次再跟她约。
常菀略有微词,但也不好勉强岑慕,只得作罢。
等到岑慕挂断电话,江卉在旁边打趣道:
“最近跟傅家的人相处的怎么样?”
岑慕:“还可以,他们家都是知书达理的人,还算是和睦。”
江卉:“那傅航这个逆子,算是独一份了。”
岑慕被她逗笑,“这话你说的很对。”
江卉:“他有没有为难你?”
岑慕:“放心,有他小叔在,他不敢。”
江卉:“说的也是,傅老板严肃起来的时候看起来很唬人,傅航作为小辈,定是有所忌惮,看来你的婚后生活过得还算是滋润。”
说到这,江卉又一脸八卦的凑到她身前,“那傅老板——”
她话没说完,岑慕就知道她接下来要问什么。
她把甜点递到江卉嘴前,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可以打住了。”
江卉哼哼两声,显然是有些不满。
“真是小气。”
江卉今晚组了个局,叫的都是圈子里面认识的朋友。
而且自打岑慕结婚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出来玩。
江卉有些担心地问她:“你要是回去的晚了,你家傅老板会不会不开心?”
岑慕:“他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听到这回答,江卉才算是放心了。
而且晚上他们一帮人在外面的时候,傅老板也格外给面子,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显然是对岑慕很放心。
只是。
到了十点钟的时候。
傅叙白忍不住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
他坐在客厅这等了一阵,却迟迟没见手机有动静。
但他仍是很耐心,坐在沙发上,处理着笔记本上的公务,没有要休息的念头。
等到十点半的时候,常菀从楼上走下来,看了眼时间,随口问了句,“岑慕还没回来?”
傅叙白淡道:
“还没,应该跟朋友在玩。”
常菀关切道:
“你工作忙,不用一直等,上楼休息吧。”
傅叙白打发着她:“没事,不用管我,你回房间吧。”
常菀耸了耸肩,然后就不再管这边了。
只是她下楼喝水的功夫,忽然看到傅叙白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下。
他低头看了眼,发现是岑慕发来的消息,停顿两秒,然后就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准备出发了。
看他这架势,就是要出去接岑慕了。
常菀拿着水杯的手一愣,没想到这小叔子婚后能这么殷勤。
岑慕玩到这个时间,傅叙白二话没说的就去接她了。
这说明二人的感情培养的还不错。
最起码,之前最为冷淡对人的小叔子,如今对老婆的态度是极为好的。
常菀忽然有些佩服岑慕了。
本来看她年纪小,以为是好拿捏的。
没想到,在教导老公的这方面,她还挺厉害的。
她跟傅叙白大哥结婚那么多年,也没发现自己老公那么贴心。
看来,改天她也应该跟岑慕讨教两招了。
第24章 馥郁白山茶
岑慕在下午的时候, 就告知傅叙白,自己晚上会和朋友出去玩。
傅叙白作为她的新婚丈夫,表现的很大度, 让她在外面玩的开心, 也没有过问跟她一起玩的朋友里面是否有异性,只是让她聚会结束的时候记得发消息给他,他去接她。
岑慕发消息的时候,江卉正好在她旁边喝酒,“一会儿傅老板来接你?”
岑慕正好把消息发完,“对。”
江卉若有所思道:
“现在我明白结婚的意义了。”
岑慕:“什么意义?”
江卉笑眯眯道:“可以白得一个免费的专职司机, 还是非常心甘情愿的那种。”
岑慕:“……”
她本来以为发完消息之后,傅叙白可能还会有一段时间才会到KTV这边。
但没想到,消息发过去不到半小时,傅叙白就来接她了。
他走到包厢门口的时候,里面的一众人往外面看去。
那人身影修长, 纵使包厢光线昏暗,他伫立在那边, 宽肩窄腰的好身材却还是格外引人注目。
江卉正好站在门口,看到傅叙白之后,赶忙走到门口,歪头看向他,“傅老板?”
在婚礼的时候,岑傅叙白见过江卉, 知道她是岑慕最为要好的朋友。
于是他礼貌点头, 温声道:
“我来接岑慕回家。”
江卉难得跟傅叙白见面, 没打算就这么放过这对新婚夫妻,她邀请傅叙白进了包厢, “不用见外,这里都是岑慕的朋友,你跟岑慕是夫妻,以后也是我们的朋友,既然来了,先别着急走,坐下来休息一阵。”
江卉都这么说了,傅叙白也不好拂她面子。
他走进包厢,坐到岑慕身边。
岑慕今晚跟朋友在一起,聊得开心,也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傅叙白垂眸看她,发现她脸颊红红的。
他低声问道:
“喝多了?”
岑慕清了下嗓子,“还好。”
江卉本来是想递给傅叙白一杯酒,却被淡淡拒绝了。
“我开车来的,就不喝了。”
江卉倒是忘了这回事儿,怔了下,回道:
“没事没事,是我疏忽了。”
岑慕主动拿起面前的酒杯,“没关系,我替他喝。”
江卉睨她一眼,啧了下,“逞什么能啊。”
岑慕倒也不是逞能。
傅叙白毕竟比他们这帮朋友要大上几岁,而且平时也不是一个圈子的,这帮少爷小姐平时凑在一起嘻嘻哈哈的都挺热闹,傅叙白在江城名气响亮,这帮人围绕在他身边也不太自在。
毕竟,往日傅叙白都是跟他们父母辈交流的。
傅叙白在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在商场上混的风生水起了。
傅氏集团交给他没多久,他就凭借自己的能力,拿下了最有含金量的交易单,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所以这帮人在他面前,难免像些生瓜蛋子。
这人外表清冷俊美,骨子里面却还是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岑慕也是怕气氛冷下来,又怕傅叙白跟自己这帮朋友聊不到一起去,便想着缓和下气氛。
后来江卉兴致不减,又主动走到前面,点了一首最喜欢的粤语歌,其他人也在旁边吵吵闹闹,气氛再次热闹了起来。
沙发一角,傅叙白手掌揽在岑慕身边,低头看着她手中的酒杯,“确定还要喝?”
岑慕慢吞吞道:
“你坐在这边,是不是不太适应?”
傅叙白:“没什么不适应,这边都是你的朋友,我进来打个招呼也是应该的,而且我看他们兴致不错,也不好泼他们冷水。”
岑慕:“等再坐一阵,我就寻个理由回去。”
傅叙白:“不急,既然都是你的朋友,可以多玩会儿。”
他坐在自己身边,与她在外人面前表现的熟络恩爱。
岑慕靠坐在他有力解释的臂膀里,心跳还是有些乱,所以忍不住多喝了几口酒。
傅叙白的注意力早就放在她的酒杯上。
眼见着岑慕越喝越快,杯里面的这杯洋酒马上就要见底,但她还不太尽兴,大有可以再喝第二杯的冲动。
终于,傅叙白还是忍不住伸出手了。
他抽出岑慕手中的酒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提醒道:
“好了,再喝就醉了。”
岑慕舔了下唇,“我的酒量没那么差,真的。”
傅叙白:“你喝的这酒,后劲足,现在不醉,不保证一会儿你会不会醉,还是说——”
他唇角微勾,“你想让我回家去照顾一个酒鬼?”
见他这么说,岑慕只得小声回道:
“那我不喝了。”
等到江卉一首歌唱完,傅叙白还颇为捧场的替她鼓了鼓掌。
江卉拿着话筒走到二人面前,问傅叙白,“傅老板平时唱不唱歌?”
傅叙白:“我很少来这种娱乐场所。”
江卉:“难得今天你跟岑慕一起出来玩,要不要一起唱一首?”
江卉性格一向是外向的,所以说出这话后完全没注意到岑慕暗示过来的眼神。
她还从来没设想过这画面,加上自己本来就没什么唱歌上的天赋,只能说是五音不全,听说傅叙白对戏曲方面还颇感兴趣,上次就是在荔园撞见他去听戏……
岑慕没打算自讨没趣。
她轻咳一声,然后起身拉住傅叙白的手掌,对江卉说道:
“我有些困了,今晚就走了,改天再出来玩。”
江卉虽然还意犹未尽着,但见岑慕着急回家,只得笑着冲二人摆手,“好吧,那下次再出来玩。”
岑慕起身牵他手的时候,傅叙白不自觉低头看了眼。
她动作很自然熟络,完全没有扭捏。
印象中,这还是第一次。
所以直到走出包厢门的那一刻,二人的手掌还是贴合在一起的。
岑慕本来是下意识的想松开手,不料,男人却是更加用力的紧了紧手掌。
岑慕:“……”
男人宽大的手掌很轻松的就能抓住她。
他带着她走过转角,依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在这种喧闹嘈杂的环境下,他干燥温热的掌心,莫名给予了一丝安心的力量。
后来,岑慕就不再挣扎了。
直到走到车前,二人的手才分开。
傅叙白替她打开车门,下颌轻抬,示意道:
“上车吧。”
岑慕坐上车,本来还想着在路上跟傅叙白闲聊几句,但是他开车实在是太稳了,加上她刚才确实也喝了不少,话说到一半,岑慕就忍不住把头歪到一边睡着了。
傅叙白说出去的话没得到回应,等他再回头看去的时候,发现岑慕脸蛋晕红,靠在窗边睡觉,似是酒意已经上来了。
她睡觉的时候,睫毛安静的垂着,大部分时候都很乖。
傅叙白多数情况下都比她醒来的要早一些,有时候起床的时候,回头看向她的时候,就能看到岑慕还在睡觉的样子。
今日她喝了酒,在路上就忍不住睡着了。
傅叙白开的很稳很慢,没有打扰到她睡觉。
等到车子到了别墅门口。
傅叙白替她解开安全带,轻声道:
“到了。”
岑慕其实睡得并不安稳。
酒后在车上睡觉还有些头疼,但她抵挡不住脑袋传来阵阵眩晕的感觉。
今天桌上那瓶洋酒不知道是谁带来的,后劲果然很足。
幸亏傅叙白多提醒了几句,不然她就真的要遭罪了。
傅叙白下车,绕到她那边,先是打量她一阵,然后也没商量,直接就把岑慕抱起来往大门那边走去。
岑慕不大自在地说着:“我……我自己能走路。”
傅叙白甩上车门,淡道:
“放心,这个时间点家里面都睡了,没人能看见。”
岑慕:“……”
傅叙白:“这么晚了,我也不放心一个酒鬼自己走路,万一让你摔倒了,还是要我来照顾你,所以抱着你回去是最明智的决定。”
岑慕没空跟他争辩,也没有力气争辩。
她脑袋歪在男人的胸膛处,感受着他胸口处沉稳的心跳声。
他今天去接她,身上穿着的白色衬衣干净矜贵。
岑慕不自觉喷吐出的热气,全都渗透进衬衫里面。
但傅叙白仍是不为所动的样子,他打开别墅大门,然后走上楼梯,动作尽量放轻,不影响到家里面的其他人。
等到了卧室,塔芙妮还躺在他们两个人的床上睡着觉。
傅叙白把塔芙妮弄走,然后转身把岑慕放在穿上。
走了一路,她高跟鞋早就摇摇欲晃的挂在脚踝处。
傅叙白替她脱掉鞋子,抬头正欲说些什么,却看见坐在床上的岑慕一脸好奇地盯着他看。
傅叙白:“……怎么了。”
岑慕:“塔芙妮呢?”
傅叙白:“出去了。”
岑慕撇撇唇:“一定又是你把它轰出去的。”
傅叙白起身,把腕表摘下来放到桌子上,“不把它弄出去,万一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情,你岂不是又要跟我生气?”
他不提醒还好,一提醒,岑慕又想到了那晚的事情。
他说着让她开心,可全程都是他掌控操作的。
岑慕虽然不否认躯体的愉悦,可总感觉哪里不太满足。
好像,位置不太对等一般。
傅叙白解开衬衫扣子之后,岑慕还在念叨着塔芙妮的事情。
“自打我住进来之后,它居住在这房间的权利就被剥夺了,它会不会在心里面很讨厌我?”
傅叙白轻笑:“不会,你想多了。”
岑慕双手搭在床上,低头说道:
“上次我看它睡在你身上的模样,很可爱很舒适,在它心里面,肯定是把你当成第一位的主人了,虽然它不会说话,我还是能看出来它是不开心的。”
傅叙白被她逗笑,双手撑在她身侧,问道:
“那你想怎么样?”
岑慕:“……”
“不然——”
他声音徐徐,“让它上楼,你下去?”
果不其然。
这话说完,岑慕瞳孔中隐隐出现一丝恼火。
傅叙白能看懂她心中潜台词,只觉得有趣。
她此刻定是在想:
这个傅叙白,终于是演不下去了。
结婚没几天,就要轰她出门,要是时间久了,还不知道要对她怎么样。
所以,为了防止酒后的岑慕东想西想,傅叙白很果断的终止了这个话题。
他关上灯,用薄被把岑慕包裹起来,淡声道:
“好了,你喝醉了,先睡觉,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对于他来说,这个时间,的确是该睡觉的时间了。
然而。
被包裹在被子里面的岑慕还没老实半分钟,就感觉呼吸困难的从被子里面探出头来。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
最起码,她要让傅叙白知道,她是他太太,不是能够随便拿捏的软柿子。
黑暗的卧室内。
岑慕喝完酒之后,力气竟然也比平时大了许多。
傅叙白没设防,竟被她直接坐到身上来。
他微微挑眉,手掌下意识地放在她腰间,问道:
“想做什么?”
黑漆漆的屋内,岑慕的行为要大胆了许多。
她低下头,柔顺的发丝垂落到男人的脸颊和鼻尖处,令人感觉有些发痒。
傅叙白甚至可以闻到她发尾处的香气,是馥郁白山茶的味道。
还有,腰间传来的柔软触感。
岑慕喝完酒,的确还挺闹腾的。
这也是傅叙白没想到的一点。
他声音微哑,警告她:
“别胡闹。”
“下去。”
岑慕一听到“下去”两个字就不开心。
她上去下去,岂是他能决定的?
她现在是这个家里面的女主人,住在哪里都是她的权利。
就算是傅叙白,也没资格来管她。
她结婚之前就询问过他,她有十足的自由,他也答应过了她。
可刚才——
岑慕记仇地咬了咬牙,他竟然敢轰她下去。
她低头,感受着男人腰间紧实的肌肉。
这一刻,她又想到了塔芙妮睡觉的模样。
岑慕勾勾唇,感觉十分有趣地说道:
“我现在才是抢了它睡觉的地盘。”
傅叙白:“……”
他呼吸沉了沉,略感头疼,声音更加哑了:
“所以你想怎么样?”
说出这话的时候,傅叙白其实已经有点分心了。
但他仍在克制。
他克制着自己不去想某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故意忽略着躯体带来的触感。
他纵使想做点什么,也不能趁着岑慕喝醉的时候去做。
那样不太磊落,要是等她酒醒了,又该觉得他是在欺负她了。
岑慕此刻占据上位,高高在上地睥睨着他。
她睡了一路,头脑发晕之际又被傅叙白刺激到,所以此刻兴奋得很。
她轻微咬唇,纵使脸蛋燥热,还是大胆着凑到他耳边说道:
“不能只让我开心。”
“傅叙白,我也想让你开心。”
话音落下,岑慕便行为越发大胆了些。
这次,傅叙白没有拦她。
他倒是也想知道,按照岑慕的本事,是怎么让他开心的。
并且,这不算他不磊落,是她主动招惹他的。
第25章 北极熊沙发
岑慕还是青涩的。
但本着一回生, 二回熟的原则,她还是抛弃了羞耻,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只是新手难免会犯些错误。
傅叙白一开始并未阻拦她, 安静的观望着她之后打算怎么做。
但岑慕实在是太青涩了, 很多步骤完全不懂,加上酒后动作大胆,有时唐突,也会让傅叙白忍不住皱眉。
终于,他哑声开口,对岑慕说道:
“不是这样的。”
岑慕微微愣住, 喉咙有些干涩,问他:
“……那应该怎么样?”
黑暗中,男人沉默的握着她的手,探索新的领域。
岑慕被他带领着,虽然感觉有些奇怪, 却又很兴奋。
她忽然有些后悔了。
她觉得这时候应该打开屋内的灯。
因为她也想看看傅叙白这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可她根本无暇去开灯。
浓重的夜色,窗外偶有树叶晃动声。
男人轻微抬头, 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略微发出了闷哼声,听在耳边格外蛊惑。
岑慕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心下也有些无措。
这样的傅叙白,还是她第一次看到。
以往神色淡漠的男人,也会因为她而失控的喘息着。
岑慕觉得有意思极了。
她喊着他的名字, “傅叙白……”
她本想是问问他此刻还好吗, 有没有感觉不太好的地方。
可她声音刚发出, 男人动作却莫名有些凶悍的卡住她下颌,逼迫她抬起头来与他接吻。
结实有力的手臂此刻青筋暴起, 男性的荷尔蒙气息呼之欲出。
岑慕有些被他吓到,睫毛剧烈的眨动着。
似乎是片刻间,傅叙白又意识到自己的失礼。
他缓了缓心神,额头与她相抵,喑哑道:
“抱歉。”
岑慕摸了下唇瓣位置,感觉那处涩涩麻麻的疼。
傅叙白刚才吻她吻得很凶,更像是回归原始状态,突破了往日的克制。
但此刻,他又恢复了平静。
以往他最不屑于让这种上头的感觉控制住自己,更是对这种低俗欲望没什么兴趣。
可刚才的那一瞬间,他却有种难以言表的畅快。
傅叙白捏了捏眉心,喉结微动,很无奈的承认了一件事情。
好吧。
人有七情六欲,总是无法抵抗的。
他又不是什么圣人,也没那么神圣。
他甚至有那么几秒钟是粗鲁的,还差点吓到了岑慕。
傅叙白起身,打开了台灯。
他抽出来柜子里面的消毒湿巾,打开包装,安静着没说话,却很耐心细致地替她擦拭着手掌。
这一刻的他,又是温柔模样。
岑慕靠在他胸前,就这样享受着他的温柔,竟然在无意识状况下睡着了。
后来她也不知道傅叙白是怎么摆平她,和收拾自己的。
等到岑慕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她一觉睡了这么久,傅叙白已经在公司里面上了半天的班,此刻正是中午回来吃饭的时候。
岑慕发呆一阵,然后起身看向沙发那边,问道:
“怎么了?”
傅叙白手中抱着塔芙妮,带着些训诫模样。
不过他怀里面的小狸花却没有半分认错模样,只要是到了傅叙白的怀里面,撒娇耍赖是它的常用手段,似乎是打算用这一招蒙混过关。
但通常情况下,它的撒娇,都是有用的。
见岑慕醒了,傅叙白转身,清淡道:
“醒了。”
岑慕:“你们两个……”
傅叙白示意身旁的沙发,“你睡觉的时候,它从窗户那边偷溜了进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日不让它进卧室的原因,它大概是为了报复,所以把沙发抓坏了。”
岑慕看了眼沙发,的确是被抓了。
她宿醉之后,感觉头脑还是发昏,靠在床头晕晕乎乎地说道:
“没关系,抓花了再买一个就好。”
傅叙白见她说话有气无力,“还是不舒服?”
岑慕:“有一点。”
傅叙白:“刚才交代了楼下的阿姨给你多做了一份醒酒汤,你一会儿喝一点,应该有些作用。”
岑慕点了点头,视线又放到傅叙白的身上。
他今日穿了一件竖条纹理轻熟风的黑色衬衫,最上方的扣子解开,精致锁骨若隐若现,手里面还抱着小狸花,转身瞬间,腰带勾勒着窄腰的弧线,能很清晰的观赏到他的好身材。
岑慕无意识地盯着他的腰多看了好几秒。
她此刻清醒,像是忽然想到了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昨晚……
她真的是过分大胆了。
她竟然敢主动到那个份上,若是平时,她肯定不敢那样去占傅叙白的便宜。
而且,傅叙白的脖颈上还明晃晃的挂着一个红色痕迹。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她留下的。
昨晚……她一时兴起,想着留个印记,就这样无所顾忌的给他种了个草莓。
想到这,岑慕再次躺回床上,用薄被盖住自己的脸。
明明已经过去很久了,可回忆瞬间,那种感觉又全都涌上心头了。
昨晚她忽然睡着,也不知道是醉了还是过劳累的,就像是喝醉酒之后回来还要做体力活,不困才怪。
而且,令她印象最深刻的便是——
她昨晚竟然胆大包天到坐在傅叙白的腰上胡作非为着。
岑慕闭了闭眼睛,她保证,近段时间绝对不再乱喝酒了。
傅叙白在原地站了会儿,发现岑慕又躺了回去,于是走到她面前,问道:
“还要继续睡吗?”
岑慕睁开眼睛,就看到傅叙白居高临下地站在自己面前。
她轻咳一声,慢吞吞的起身,回复道:
“不睡了,这就起床。”
与往日不同的是,岑慕这次说话,没有去看他的眼睛。
若是看着他那双清淡温润的眼睛,她便能想起昨晚那个有些失控的傅叙白。
还真是反差。
岑慕忍不住在心里面想着。
她从衣柜里面挑出来一件居家睡裙,随意的将长发拢在一起,对傅叙白说道:
“我先去洗漱。”
傅叙白看着她往浴室方向走去,然后把塔芙妮放到地上,温声道:
“对了,如果你今天有时间,可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沙发款式,如果你有中意的,可以发给我,我买回来。”
如今岑慕跟他住在一起,屋子里面的装饰品自然是第一时间过问她的意见。
岑慕点了点头,“好,我会看的。”
等到午饭过后,傅叙白又开车回了公司。
保姆给岑慕端过来一盘水果。
她中午吃的少,只随便吃了点,又喝了一碗醒酒汤,也不知道吃没吃饱,傅叙白往她那边看了几眼,似是关心,但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保姆记得一会儿给她送些水果。
保姆听傅叙白说太太今日胃口差,便准备了一些她平时爱吃的水果。
大嫂闲着凑到岑慕身边,跟她说着话,“小叔子最近这段时间中午只要有时间就会回来吃午饭的。”
岑慕:“好像是。”
常菀笑着叉起一块哈密瓜,“公司离家里面也不算近,他每天专程赶回来,就是为了陪你呢。”
岑慕呛了下,咳嗽几声。
谁知下一秒,常菀就话锋一转,聊起了正经事情。
“你们两个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这话题转的过于快了,岑慕都有些没想到。
她讪笑一声,“这个我也不清楚。”
常菀见他们两个感情好,觉得这都是马上的事情了,于是又在岑慕耳边碎碎念着一些夫妻感情的事情。
岑慕虽然平时跟常菀关系处的还不错,但终究是有些代沟,见常菀没完没了在耳边说着闲话,岑慕只觉得头更疼了。
她找了个借口要上楼休息,常菀也不好阻拦,赶忙说着:“好,那你多休息休息,晚上我让阿姨做些你喜欢吃的菜。”
岑慕上楼之后,先是上网挑了挑自己喜欢的沙发款式。
她最近有些劳累,没时间去店里面挑,所以干脆把沙发照片发给傅叙白,告诉他自己喜欢这一款。
五分钟后。
工作中的傅叙白给岑慕发来消息:
【喜欢这一款?】
岑慕:【对。】
傅叙白:【知道了。】
等到会议结束后,傅叙白把照片发给助理,让他去处理购买事宜。
助理看了眼照片,认出来这款意大利沙发是最近颇受女孩子欢迎的北极熊沙发,市场价格25万左右,造型偏可爱,不太是傅总平时会喜欢的,一看就是为了迁就太太选择的类型。
助理前脚刚从办公室走出来,就遇到了从电梯里面出来的叶弘。
叶弘把前段时间要处理的东西交给助理,顺便往他那边看了眼,闲散问道:
“那是什么?”
助理应了声,“傅总家里面的沙发坏了,最近准备要换沙发了。”
叶弘挑了挑眉毛,表示自己知道了。
几秒后。
叶弘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他今天本来是打算跟傅叙白聊聊前段时间合作的事情,但略微停顿,话题又不正经的聊到其他方面,“刚才听你助理说,你家沙发坏了?”
傅叙白头也没抬,“嗯。”
叶弘想着傅叙白婚后也很少跟他们出来聚会了,整天待在家里面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恐怕是结婚之后整日乐不思蜀,连他们这帮朋友都不当回事儿了。
叶弘思索了一阵,又问他:
“你最近……身体还好吧。”
傅叙白沉默半晌,然后抬头看他,把钢笔扔到一旁,“想说什么?”
叶弘:“那么严肃做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
他有些不自然的往傅叙白脖子那边看去一眼,然后很精准的就看到他脖子那边有个吻痕,还特别明显。
叶弘轻“啧”一声,“还真是厉害。”
傅叙白没打算搭理叶弘的阴阳怪气,他拿起椅子上的西装外套,对他说道:
“一会儿我要出去开个会,司机请假了,你开车。”
叶弘倒是没介意给他当司机,反正他今天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只是见傅叙白脖子上明晃晃的挂着个草莓,工作热情还这么高涨,整天日理万机的丝毫不知道累,叶弘也属实是羡慕。
他如今有点危机感,不仅是精力不够,由于常年抽烟喝酒,腹肌越来越少,甚至背后偷偷开始喝枸杞水了,眼见傅叙白状态这么好,他只有羡慕二字可以表达自己的状态。
傅叙白常年健身,身材管理的也很好,就连穿衣服都比自己要有型。
叶弘想起来自己搁置许久的健身卡,觉得自己有必要形象管理下了。
傅叙白穿好西装外套,回头看他还站在原地不动,扬眉淡道:
“还不走,在想什么。”
叶弘扯扯唇,用粤语调侃一句:
“傅总腰好劲啊。”
傅叙白:“……”
男人之间的荤话打趣,傅叙白懒得理会,也没打算放在心上。
只是叶弘天性八卦,嘴巴也碎,等到之后朋友聚会的时候,有人问傅叙白最近在忙什么,叶弘多喝几杯,又开始胡说八道的说他最近忙,就连家里面的沙发都坏了。
有好友按捺不住的给傅叙白发消息,问他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当时岑慕正好待在傅叙白身边,见傅叙白一直在看手机,疑惑问道:
“怎么了?”
傅叙白淡道:“没什么,只是叶弘最近闲得发慌,开始说些有的没的。”
见岑慕好奇,他便把手机屏幕给她看了眼。
岑慕看了之后,脸蛋涨红的让他赶紧解释,别让他朋友们误会了。
傅叙白沉默好一会儿,回复好友道:
【他若是再胡说八道,我不介意给他多增加一些工作量。】
不过关于腰好这事儿,傅叙白倒是没辟谣。
恰好最近家里面来了定制师傅,傅母打算给他们定制一些私人款式。
傅叙白下班晚,没来得及量身。
于是,今日量身的任务交给了岑慕。
岑慕拿着手中的软尺,站在原地纠结两秒,然后对傅叙白说道:
“那我开始了?”
第26章 夏日爬山虎
一家人都量完尺寸, 唯独傅叙白还没完成这个任务。
其实他本来对这种事情不大上心,只是傅母还记挂着他,便嘱咐岑慕替他量好尺寸。
既然婆婆都交代给自己这个任务了, 岑慕也不好旷工, 只得乖乖完成。
傅叙白见她走过来,靠坐在沙发上,轻声道: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
岑慕看他又坐下了,撇撇唇,认真道:
“你怎么坐下了,快站起来。”
卧室里面的沙发换了新的, 傅叙白坐上去感受的时候,发现质感还不错。
自从换了新沙发,岑慕更喜欢靠坐在这边了。
她有时候喜欢靠在这边看书,有时候是看剧,更多的时候是抱着塔芙妮一起睡觉。
她多次邀请塔芙妮跟自己一起体验新沙发, 唯独没有邀请他。
所以,傅叙白今日才想着试一试。
只是还没坐多久, 就被岑慕催促着起身。
傅叙白不好磨灭她热情,便配合着起身。
岑慕拿着软尺靠近他,嘟囔着说道:
“先从哪里开始比较好?”
傅叙白:“都可以,随你。”
岑慕最先替他量了肩宽和袖长,然后很认真地记录下来。
等记录好之后,她又逐步靠近, “那接下来是胸围。”
傅叙白:“嗯。”
他伸展开双臂, 垂眸看着面前的人。
岑慕替他测量胸围的时候, 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男人鼓鼓囊囊的胸肌,手感格外的好, 她看着软尺上的数字,轻声问道:
“你平时都会去健身?”
傅叙白:“嗯,每周在固定的时间会去锻炼。”
虽然胸肌那处手感很好,但岑慕也不好多做停留。
她记录好胸围的数字,然后又去测量腰围尺寸。
那处紧窄有力,带着成年男人独有的张力。
岑慕弯腰的动作稍微停顿了阵,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
见她停了下来,傅叙白低头看她,然后温声道:
“我们两个现在是夫妻,不用担心这些过分亲密的举动会令我感到逾越,其实你可以更加自然点。”
岑慕脸颊泛红地回道:“我没有不自然,你想多了。”
语落。
身前男人忽然轻笑了一声。
“是因为有经验了吗?”
岑慕:“……”
傅叙白:“喝完酒的你,比现在要放纵多了。”
岑慕没想到傅叙白会直接把她酒后的那事儿说出来。
她直起身子,一本正经地抿唇道:
“那是我喝醉了,属于酒精上头,而且……既然都是过去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
看她这样子,大有一副不认账的模样。
傅叙白挑眉,也不跟她继续计较。
“对了,之前你说还没想好要去哪里度蜜月,如今想好了吗。”
岑慕其实对于蜜月这种事情也不是很上心。
她之前也没少往外面跑,所以对于旅游的热情不是很高涨。
加上婚纱照、蜜月各种杂事都堆在一起,当时婚礼也迫在眉睫,岑慕索性都往后推了。
岑慕:“还没有,这个不急,等之后想好了,我会告诉你的。”
傅叙白知道她最近不是很轻松,也在忙碌自己的事情。
他偶尔听到过她跟助理打电话的时候,说好是又要开始准备下一个艺术展。
不过这次艺术展举办地不在江城,而是在A市那边。
傅叙白:“过段时间你要去A市?”
“对,下次艺术展举办的地点在A市。”说着,她再次认真的给他量好腰围尺寸,然后记录下来,“正好我上次去A市还是在五年前,这次去正好可以去逛逛。”
傅叙白见她差不多都量好了,说道: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随时跟我说。”
岑慕:“应该没有,到时候我的助理会跟我一起去,有个人陪在身边,也会轻松许多。”
傅叙白:“打算去多久?”
岑慕:“差不多在半个月左右。”
她转身把软尺放到一侧,正准备去衣柜那边,手腕却忽然被人拉住,下一秒,她被男人带到身前。
傅叙白温热的手掌贴合在她腰后方,略带亲昵的低头看她,“那是不是就证明,我们有半个月的时间,可能见不到面了?”
岑慕也没想到他会忽然拉她入怀,心跳微乱,然后解释:“也许……用不了半个月的时间,我刚才只是大概估计的,兴许也会提前完成任务,这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傅叙白今日下班回来得晚,在外面应酬过后,看样子是没喝酒,可行为举动却比往日要亲热许多。
他吻了吻岑慕的耳垂,诱导性地问她:
“那你会不会想我。”
岑慕耳垂那处有些敏感,被他亲的有些发痒,偏偏她此刻不好乱动,于是动了下唇,声音干涩地回他:
“可能会的。”
但傅叙白显然对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
“只是可能?”他手掌缓慢的上移,然后自然的探到她上衣下摆处。
卧室的门关着。
此刻屋内只有他们二人,不会再有其他无关人等进入这边。
岑慕的呼吸微乱,反问他:
“那你呢。”
傅叙白勾唇,认真回道:
“我会很想你。”
岑慕不知道他这回答是随心而答还是单纯的哄她开心。
只是漂亮话说出来总是让人开心的,再加上他那张温润俊美的脸庞看上去就不会说谎,所以更加有信服力了些。
所以岑慕微微恍神的功夫,微热的指尖便触碰到她腰间皮肤处。
岑慕这时才清醒过来,不太自然的推了推他胸膛,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傅叙白呼吸微沉,靠在她耳边问她:
“今天有人给你量过身了?”
岑慕点头,“家里面的人都量过了,只剩你了。”
傅叙白没说话,手掌却是得寸进尺的往上探着。
岑慕下意识反手抓他手腕,却被男人温声制止了。
“别动。”
岑慕:“你……”
傅叙白:“那人量的不准,我亲自量,比较放心。”
岑慕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思,可他说出来这话时,声音夹杂着浅浅笑意,她脑子就算再笨,也知道这人定是没那么单纯的想替她量身。
岑慕深呼吸一口气,试图出声阻止他:
“傅叙白……”
傅叙白:“别担心,我不会做太过分的事情。”
话虽如此,他掌心却很轻易的把控住她的腰肢,感受着她盈盈一握的细腰在掌心下的触感。
男人指尖微微粗粝,摩擦在细嫩的皮肤上,有种过电般的颤栗感。
傅叙白掌心微微挪动,然后很准确的给她报出了一个数字。
岑慕心下略感惊讶。
他说出来的数字,虽然不能说是完全对得上,但也是八九不离十。
傅叙白问她:
“我说的对吗?”
岑慕:“……差不多。”
傅叙白:“要不要继续?”
岑慕:“……”
她不说话,傅叙白就当她是默认了。
灵活滚烫的指尖,顺着背脊蜿蜒而上。
岑慕睫毛快速的眨动着。
她忽然想到了小时经过旧院常看到的夏日爬山虎,烈日炎炎,它依旧起伏不绝地向上蜿蜒着。
闷热夏季,绿意带来些微凉爽。
每次经过,总会不自觉驱散燥意与闷热,好似整个人都被覆盖在浓重的绿荫下。
可此刻——
岑慕却更加闷热了。
直到,男人轻笑一声,掌心满足地微微合拢,岑慕才像是受到刺激一般,猛地推开他。
她咬着唇,看起来很是羞愤。
“你……”
傅叙白扬眉,也没打算解释,只是单手插兜,站在她面前,温文尔雅的说了句:
“是我逾越了。”
这话却不是岑慕想听的。
他刚才还很有本事的跟她报着尺寸,怎么此刻却不说了。
岑慕等了一会儿,见他迟迟不开口,忍不住竖起眉毛,问道:
“你不是很会吗,怎么这次不猜了?”
傅叙白没想到她对这种事情还是很在意的。
他安静几秒,回道:
“这个我的确猜不出来。”
岑慕略微眯眸,似是有些不爽,“你该不会是怕伤到我的自尊,故意不说吧?”
她看上去是气呼呼的,觉得傅叙白是故意气她。
可傅叙白也没过分到那个地步。
他好端端地惹她做什么。
若是惹她生气了,之后还是要他来哄的。
傅叙白解释道:
“我不是故意瞒你,而是对这种事情没有具体的估量。”
任何事情总是要有比较才会有结论。
傅叙白又没放荡到在别人的身上做过实验,所以自然给不出结论。
岑慕听着这话更气了,耳根泛着红意,恼道:
“你既然给不出结论,谁让你……那样做了。”
傅叙白低笑几声。
刚才的确是他情难自禁了,或者说,他做了一件想做很久的事情。
但这又合情合理,所以他表现的相当从容。
见这男人嘴上说着抱歉,神情却是毫无悔过。
岑慕撇撇唇,挺起背脊,故意睥睨道:
“下次若是没这个金刚钻,就别揽这个瓷器活了,你又不懂……”
还害的她被惊吓了一把。
谁知道他会出其不意的那么做。
果然。
男人都是坏的。
就连傅叙白也不例外。
岑慕得理不饶人半天,傅叙白也没跟她争论,但见她喋喋不休个没完,他又把她拉过来,轻声道:
“那你想让我怎么说?”
岑慕:“……”
他俯身在她耳边继续道:
“具体的我可能说不出来,不过你若是想知道感受我倒是可以告诉你。”
男人喉结微动,声音嘶哑着:
“很舒服,很喜欢,很——”
他话还没说完,岑慕便一把捂住他的唇,不想继续听了。
她退后一步,清了下嗓子,正经道:
“现在我不想知道了,你可以闭嘴了。”
傅叙白笑了笑,任由她怎么都好。
“那我先去洗澡。”
岑慕:“嗯……”
傅叙白进浴室之后,岑慕一头栽倒在沙发上,像是怕自己再回忆,只得拿起手机来随意的刷了刷。
前阵子她参加的MAAIGE杂志慈善晚宴本来在举办当天就冲上了热搜。
只是那天众星云集,各家明星工作室都争着买头条冲曝光,打架打的也是厉害,各种精修图争先恐后的出现在观众面前。
等那帮明星出头过后,媒体那边忽然又爆出来一组照片,是MAAIGE杂志现场活动的原图直出,与工作室的精修照片不同,原图最能考验明星们的现下状态。
网友们一边感受着原生图的冲击,一边又忽然发现了那日没能发现的一位。
那位穿着白流光鱼尾高奢礼服,纵使在原相机的冲击下,五官依旧精致清婉,皮肤精致到令人惊艳。
一时间,岑慕的原生图在网络上热议了起来。
本来网友们还以为这是哪位不出名的小明星,结果讨论许久才发现,这位并非是十八线不出名小明星,而是江城的千金大小姐,这次出席活动,还是MAAIGE杂志主编特别邀请的。
网友们在底下纷纷议论着——
“怪不得气质看上去跟明星有些不同,原来是人间富贵花。”
“这件礼服上次出现还是在威尼斯电影节上,我有印象。”
“不扒不知道,一扒才发现,大小姐的一条项链竟然价值高达八位数……而且还不是品牌特别赞助,全球只有这一条,是属于个人收藏品,之前只出现在国际拍卖会上,这次竟然能有幸看到……”
“有钱人的日子能不能让我过一天来爽爽……”
“……”
“……”
而在此之前,岑慕参加展览会的照片,已经被人偷拍过发到网上一次,也引起了不小的讨论。
由于那次活动不如这次盛大,所以关注的人并不多。
那次有人以为她是素人美女,只是拍下照片,询问有没有人知道她的联系方式,可后来被知情人告知,这位是艺术世家的掌上明珠,可不是一般人可以追上的,所以开贴求联系方式的那人,不久之后又默默地删掉了帖子。
这次跟岑慕一同引起讨论的明星还有祝星渊。
祝星渊作为炙手可热的电影咖,脸部五官很能经得起摄像机的拍摄,几乎跟精修图没有任何差距,粉丝看了原生图之后又是一波吹捧,直接把二人联合捧到了热搜第一的位置。
所以,岑慕点开热搜第一的位置,就看到了#岑慕祝星渊#的词条。
她有些不解。
他们两个人,竟然也能因为这种事情被放到一个词条上。
不过网友们讨论的热烈,也无非是饭圈的那一套,岑慕之后并没有太过在意。
她这几日忙着收拾行李,已经订好了去A市的机票,助理蒋菲跟她一起出发,表现的颇为激动。
这是她第一次跟岑慕一起办展,所以信心勃勃地表示自己绝对会用尽全力帮岑慕办好这个展。
岑慕轻装上阵,行李并没有带太多,只拿着一个行李箱就出发了。
她到达A市那边,给蒋菲和自己分别开了一间房。
岑慕到达这边的第一天开始,就没有闲下来。
她先是跟合作方见面,谈具体的事宜,之后还要布置展览会,设计内部具体摆设,整日忙到几乎没有时间去娱乐。
不过每次她回到酒店之后,都会有固定的工作人员给她送来午餐和晚餐。
A市有一家味道非常不错的中式餐厅,里面有各种口味的菜系可以选择。
傅叙白联系了那边的经理,按照天气和季节性需要搭配的营养给岑慕搭配了每日需要安排的吃食。
每次工作人员来送餐的时候,里面必定是六菜一汤。
本来她觉得自己一个人这样吃太浪费了,后来又想到还有助理,便把蒋菲叫到自己的房间里面跟她一起吃饭。
蒋菲本来想着这次能够来A市见见世面就已经很满足了,平日工作完成点个外卖回酒店也是基本操作。
但她没想到的是,这趟出差来A市伙食竟然这么好。
说到底,她还是沾了岑慕的光。
傅叙白订购的这家餐厅,食材都是营养丰富且健康的,比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外卖要好吃一万倍,并且有些原食材还格外昂贵,是蒋菲之前从来没有吃过的。
她一边在酒店跟岑慕蹭饭,一边意识到找个靠谱的老板有多么重要。
她之前跟着那些娱乐圈的小明星一起跑通告,累死累活不说,能吃上一口热乎的盒饭就是天大的喜事了,哪能像现在这样享福。
而岑慕在A市的这几天,忙的脚不沾地,也没忘记给予傅叙白一些情绪反馈。
比如,她会每天拍下自己吃的饭发送给傅叙白。
这样做一是为了保持感情,不至于断了联络,二是为了告诉他,自己有在好好吃饭。
毕竟临走前,傅叙白嘱咐她的就是让她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岑慕一般吃晚饭之后,就会洗澡休息了。
有几次傅叙白给她打过来电话,她静音没听见,等到第二天想着再回过去的时候,又被一堆事情扰的忘记了。
连续好几天过后,傅叙白就不给她打电话了。
岑慕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样好像不太好,于是专门抽出来一天时间想给傅叙白打电话过去,就是为了跟他联络感情。
谁知,她今日给他主动打了电话,那边却是迟迟没接听。
等到岑慕不死心的再打过去第二个电话,那边却是直接拒接了。
岑慕:“……”
她看了眼时间,想着此刻才晚上九点钟,傅叙白能去忙什么?
她略微思索——
这人该不会趁自己不在家,出去胡乱消遣了吧?
可认真想想,傅叙白又不是那样的人。
岑慕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也想不出来个答案。
但傅叙白不接她电话,属实让她不太开心。
又过了两个小时。
那边还是毫无动静。
岑慕这时候已经有了困意,却还惦记着傅叙白不接自己电话的事情。
她小心眼的想着,傅叙白该不会是想故意报复她,所以才不接她的电话?
若是这样,那这男人未免也太锱铢必较了。
亏着她每天还专门给他发吃饭的消息过去,为了就是跟他保持联络,这男人竟然不懂自己的良苦用心,还跟她拿乔起来。
岑慕越想越气,后来干脆把手机扔到一边,不去管他到底在外面做了什么,想着睡觉算了。
反正他们两个结婚就是那么一回事,哪有那么多真感情。
这一套用来安慰自己还是挺管用的。
岑慕给自己疏导了一阵,困意逐渐袭来,差点就要睡着了。
就在她马上要睡着之际,外面却传来敲门声。
岑慕从睡梦中被惊醒,本以为是蒋菲半夜有事情找自己,便下床去开了门,顺便问道:
“找我有什么事情?”
然而,门打开,出现在门口的却是一道修长身影。
岑慕怔愣地看了他许久,然后才开口问道:
“傅叙白?”
傅叙白看了眼时间,发觉自己赶过来的时间应该不算太晚,没有打扰到她的睡眠。
岑慕:“你怎么来了?”
她还在错愕之际,没有礼貌的主动邀请傅叙白进入自己的房间。
门口这人却是自觉得很,他琥珀色的眼眸盯着她看了许久,然后抬腿别开房门,侵略性十足的进入了她的房间。
屋内满满的都是属于她的香气。
行李箱有些杂乱的扔到一边,里面都是一些她的衣物。
他进入房间,瞥到了床上的那条睡裙,然后单手关上了房门,手掌扶住她脸颊,低声道:
“我说了,我会想你。”
岑慕忽然有些失声。
傅叙白忽然来了A市,竟然是因为想她吗。
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回应,男人便继续道:
“果然,跟我想象的一样,你根本不想我。”
岑慕:“我……”
如果真的想他,怎么会一个电话都不接。
她每日像是完成任务一般的发几张照片过来,根本没什么用。
傅叙白没打算听她狡辩,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是忍不住的低头吻了下去。
与其听她狡辩,还是吻她更有意思。
第27章 冬日绵绵冰
酒店房门被关上。
傅叙白靠在门边, 吻她吻得专注。
只不过他忽然下了飞机,又风尘仆仆地赶到这边,此刻绝不是调情的绝佳时机, 所以这个吻的时间并没有持续的时间太长。
这个吻, 更像是一种标记,也是一种占有方式。
纵使时间不长,岑慕依然感觉舌根微微发麻。
上一秒二人唇舌还在纠缠,下一秒傅叙白就淡定地放开她,说道:
“落地时间比我想象中要晚一些,不过好在没有打扰到你睡觉。”
岑慕有时候也很好奇傅叙白是如何从动情到理智中自如切换的。
所以她也尽量表现出波澜不惊的模样, 抿了下唇,确保刚才那个吻看起来不会对自己有丝毫影响。
她问傅叙白:“你怎么会忽然来A市这边?”
傅叙白平淡回她:
“前几日,给你打电话,你都没有接。”
岑慕清了下嗓子,“是我的错, 不过前几天是因为工作太忙了,洗完澡之后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本想着今天给你打电话过去,没想到你竟然到了酒店这边。”
傅叙白:“你一个人在这边我不太放心,恰好来这边处理些事情,所以就顺路过来看看你。”
岑慕歪头看他:“确定是顺路?”
几秒后。
傅叙白扬唇,轻笑道:
“如果说实话,那其实并不顺路, 大部分的原因, 是过来看你。”
如果不是因为她, 那这边的事情也不用他来亲自处理。
但按照傅叙白的性格,不可能肉麻到说明自己是专程来这边的。
但他既然来了, 岑慕就肯定会明白他的心意。
岑慕自然明白傅叙白是担心自己。
自打结婚以来,这人对自己就很照顾。
她来这边出差有几天了,沈香薇还给她打电话,关心她来A市这边有没有水土不服。
岑慕告知她自己适应的很好,而且每天的吃食都有专人安排,傅叙白把她照顾的很到位。
沈香薇对这个女婿还是满意的,“他比你要大几岁,总是会疼人的,但其实夫妻关系中,年纪不是最重要的,而是要看这个人有没有担当,你们两个人认识时间不长,但感情总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我看现在就发展的很不错。”
岑慕含糊地回道:“就那样吧……”
沈香薇:“你出来这几天,有没有想人家?”
岑慕听起来沈香薇话中的揶揄,拒绝回答了她这个问题。
她一脸羞涩的模样,倒是把沈香薇逗得前仰后合,只觉得自己女儿变了,如今竟然会害羞了,放在以前跟秦玉明那个阶段,估计只会硬邦邦地说自己才不会想他。
沈香薇之后又关心她几句,嘱咐她回来之后记得回家吃饭,顺便带上傅叙白。
岑慕应着她,然后就继续去忙自己的事情。
今晚傅叙白忽然来她酒店房间,岑慕看了眼自己的行李箱和床铺,转身把睡裙扔到一旁,“我也不知道你会来……房间有些乱,你别介意。”
傅叙白:“没关系,我知道你最近很忙,工作忙的时候,可以不用在意这种琐事。”
他挽起衬衫袖口,替岑慕整理着沙发上的衣物。
岑慕:“你不用帮忙,我自己来就好。”
傅叙白没应答,只是安静地替她收拾着。
这种举手之劳的事情,他是下意识替她做的。
岑慕站在不远处看着傅叙白替她整理沙发上衣物的这一幕,竟然觉得莫名很养眼。
穿着精致白衬衫的傅老板,此刻是心甘情愿的替她收拾着衣物,往日从来不愿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的男人,如今却是心甘情愿的给自己太太整理房间。
当然,这也有傅叙白今晚会在这边住的一些原因。
跟他相处的这段时间,岑慕发现,这男人对于卫生条件要求很高,也相当于是个洁癖。
岑慕随意地坐在床边,问傅叙白:“你吃饭了吗?要不要给你叫一份宵夜?”
这话说完,沙发旁边的男人却是忽然没了动静。
岑慕有些疑惑地看向那边。
然而,看过去的瞬间,她脸色却是猛然涨红。
傅叙白替她整理衣物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一堆衣物底下埋着的那件粉色蕾丝胸衣。
此刻,男人修长白皙的指尖正提着胸衣边缘,显然是不知道如何处置这东西是好。
岑慕快步冲过去,把胸衣藏到身后,“这个……我自己来。”
傅叙白弯了弯唇,没说话,继续替她整理了。
五分钟后。
沙发上的东西都被他简单收拾好了。
傅叙白甚至没有多问,直接就住在了她的房里面。
他作为她的丈夫,自然有权利住在她的房间,而且他也很有这个自知之明。
只是他赶路匆忙,就算是上酒店的床,也要洗完澡之后才能上。
等到他洗完澡出来之后,岑慕已经有些困了。
她翻了个身,看了眼身旁男人,小声说道:
“明天你有什么安排?”
傅叙白:“暂时还不清楚,不过这几天我不会太忙。”
岑慕:“明天我要去活动现场那边。”
傅叙白拿起手机,回复了一条消息,“好,那我在酒店等你。”
岑慕眼皮再次有些费劲地打起架来。
临睡前,她又听到傅叙白问了自己一句,“明天气温会高一些,你有什么想吃的?”
岑慕听到气温升高,下意识地回应道:
“帮我要一份绵绵冰。”
傅叙白安静几秒,回她:
“好。”
次日。
岑慕工作结束后,回到酒店,想着这时候傅叙白会不会在房间里面等她。
因为知道他在A市,所以她今天还专门早回来了一阵,就是怕这人多等。
但谁知,她刷卡房卡推门而入,里面却是空荡荡的一片。
岑慕心下难免失落,嘀咕着这男人也不知道又去哪里忙了,明明说好今晚要一起吃晚饭,结果他却不见人影。
就在她在心中吐槽之际,肩膀却忽然抵上男人的胸膛。
“在想什么。”低沉的男声自身后响起。
岑慕倏地回头,看见傅叙白站在她身后。
她挑眉问他:
“你去哪儿了?”
傅叙白:“在你回来之前,跟那家餐厅的经理沟通了下,顺便问他们那边有没有口味不错的绵绵冰,我看了看图片,发现样子都一般,应该不会令你喜欢,所以刚才去A市有名的甜品铺排队买了回来。”
他排队浪费了好一阵时间,所以回来的才迟了。
说完,傅叙白把手中的盒子放到桌上,对岑慕说道:
“尝尝看,符不符合你的口味。”
岑慕坐到桌前,打开盒子,然后轻尝了一口。
芒果搭配细腻的绵绵冰,上面点缀着马蹄爆爆珠还有椰子碎片,几乎是入口即化的程度,无论是外表还是口感都是绝佳。
这口味惊艳到岑慕几秒,她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傅叙白,问道:
“你要不要也尝尝看?”
傅叙白扬眉:“你喜欢?”
岑慕:“很好吃。”
须臾。
男人微微俯身,精致眉眼微垂,凑在她面前,温声道:
“那我尝尝看。”
他这意图很明显,就是让岑慕来喂他。
岑慕勺子一抖,差点掉在桌上。
她本来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傅叙白真的应了。
她本来以为按照他的个性,对于这种冰甜品肯定不感兴趣的。
可见他不嫌弃,岑慕便用自己吃过的勺子,舀了一勺绵绵冰放到他唇前。
傅叙白配合着品尝了她喜欢的甜品,然后给予了不错的评价。
“很好吃。”
上次岑慕还说他嫌弃自己,这次傅叙白倒是身体力行的证明了,他果然是不在意这种细节的。
只是喂他吃东西这种事情,难免过于亲密。
岑慕有些不自在的收回手,又去打量傅叙白神情。
他单手解开袖口扣子,对于她喂他吃东西这事儿,接受度很良好。
傅叙白本来是对这种甜品不感兴趣,可岑慕喜欢,他也愿意花时间去排队。
刚才看她那模样,很是期待,所以他也不好拒绝。
让她喂自己,也是一时兴起。
不过看她略微躲闪的眼神,傅叙白却觉得很有意思。
岑慕之后又开始默不作声的吃着绵绵冰。
傅叙白坐在她身边,温声提醒道:
“适当少吃一点,不要贪凉。”
岑慕:“你上一次吃这种东西是在什么时候?”
傅叙白:“很久了,如果细想,应该是某个冬季。”
岑慕也很听他的话,尝了几口之后就准备吃晚饭。
只是她转身要从桌子这边离开的时候,却又差点落入傅叙白的怀抱中。
他就坐在她身边,一直观看着她吃绵绵冰的样子。
岑慕猝不及防间,与这人对视上。
傅叙白勾唇,饶有兴趣的问她:“不吃了?”
岑慕:“……不吃了,再吃就没有胃口吃晚饭了。”
傅叙白低头盯着她唇瓣上殷红发亮的色泽,似乎在这个角度,都能闻到她身上的一些甜腻的奶油香气。
这种香气,很熟悉。
岑慕有时候半夜睡熟了,会不小心滚落到他的怀里面。
她熟睡时不小心发出的细碎声音,还有身上的香气,就如同奶油一般,挑动着血液里面的气息,让人蠢蠢欲动着。
他刚才只是浅尝一口,似乎并没有太尝出来味道。
所以,此刻他试图再仔细尝一尝。
只是——
当傅叙白再次准备低头的时候,门口那边却是传来了动静。
“老板……!”
话音落下。
二人齐齐往那边看去。
蒋菲站在门口,一脸错愕地看向二人。
她本来是按照惯例想过来蹭饭的,只是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这么刺激的一幕。
眼见着岑慕跟男人那么亲密,蒋菲脸蛋红的不行,“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岑慕走到她面前,轻咳道:
“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先生,傅叙白。”
说完,她转头对傅叙白说道:
“这是我助理。”
傅叙白对蒋菲点了下头,“幸会。”
岑慕这房间刚才也没关门,蒋菲也是进来惯了,谁知道今日跟往日不同,人家老公就在房间里面呢。
后来无论岑慕怎么留她在这边吃饭,蒋菲都不肯,生怕当电灯泡打扰人家夫妻感情。
正好她来A市还没吃过这边的外卖,说今晚自己必须要尝尝这边的外卖好不好吃。
等到蒋菲溜出房间之后,忽然又想到自己忘记跟岑慕说一件事情了。
今天他们在活动现场做预热活动的时候,正好遇见了祝星渊。
她们的活动现场安排在三楼,恰好祝星渊最近有品牌活动在一楼进行着。
祝星渊听说岑慕在三楼有活动,便主动上楼跟她打了个招呼。
他来的时候,活动现场人还不多,岑慕一眼就看见他,然后意外的走过去,问道:
“你怎么来了?”
祝星渊轻笑:
“听说这边有展览,就过来看看。”
他看着周边的展览作品,惊艳问道:
“这些都是你的作品?”
岑慕点头:“对。”
看来那些传闻果真不是夸大,这个岑慕,还真的是个才女。
二人之前见过一面,此刻再聊天,就要熟络一些了。
祝星渊看中了一把油纸伞,说之后想买回家留作纪念用。
岑慕:“现在活动还没开始,恐怕不行。”
祝星渊好脾气地回道:
“没关系,这阵子我都会在A市工作,等活动开始,我再来捧场。”
他顺便掏出手机,拍了张活动现场的照片,对岑慕保证道:
“放心,我会替你宣传的。”
岑慕也没打算让祝星渊这么帮自己,但见他热情模样,也不好说些什么。
恰好那时候身边正好来了个熟人,岑慕便说了句抱歉,然后去招待其他的朋友。
她身影越走越远,却是没察觉到手腕上那条精致的碎钻手链掉落在地上。
见岑慕身影彻底消失不见,祝星渊捡起了地上的那条手链,顺便问她的助理要了她的联系方式。
蒋菲当时想着二人也许会有合作,就把岑慕的电话告诉了祝星渊。
但当时事情太多,她忘记把这件事情告诉岑慕。
本打算吃饭的时候再告诉她,谁知竟撞见了那一幕。
蒋菲之前只是听说过傅叙白的名字,但今日一看,发现这位传说中的傅老板,竟比想象中的要俊美帅气许多。
最起码,与她老板是完全搭配的。
二人站在一起,完全就是郎才女貌。
待蒋菲离开,岑慕有些无奈地关上了门。
“她肯定是不好意思了。”她做出了结论。
傅叙白:“没关系,也没让她看到太过分的画面。”
今日没跟蒋菲一起吃饭,身边的人换成了傅叙白。
岑慕故意夸赞这家餐厅的手艺,然后问道:“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家餐厅好吃的?”
傅叙白:“之前在这边待过一段时间,跟老板认识,所以也方便替你订餐。”
岑慕:“味道真的很棒。”
傅叙白眼眸出现一丝笑意。
“你喜欢就好。”
她要是喜欢,那他替她准备的一切,就不算白费。
傅叙白吃饭只吃到七分饱之后就停了下来。
时间还早,他便靠在床边看着手中的书籍。
他这次出来,其实就是为了放松,也是为了看望岑慕。
三天后。
他就准备回江城。
所以这几天没什么工作,只是单纯的来休假。
他看书的时候,岑慕就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着。
食困来的过于突然,她想着先打个盹,之后再去洗澡。
只是就在她马上要进入到睡眠状态之时,身边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傅叙白也跟着看过去一眼。
岑慕略微蹙眉,然后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
是个陌生号码。
她在犹豫要不要接。
但是最近要举办活动,身边认识的新人也多,所以怕错过什么重要电话,岑慕还是接起了电话。
岑慕试探着问道:
“哪位?”
在她打电话的时候,傅叙白视线并未看过去,只是在身边保持着安静。
他能很清楚的听到岑慕颇为意外的说了句,“祝星渊?”
那边轻快的表示道:
“是我。”
岑慕:“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祝星渊:“忘记告诉你了,今天从你那边顺便要了你助理的电话。”
岑慕:“你忽然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祝星渊听着她声音还有些沙哑,不知道是刚睡醒还是在犯困,浅笑道:
“你当时走的匆忙,就没注意到自己丢了什么东西吗?”
岑慕这才察觉到自己手腕处似乎是有些空。
“……原来是手链丢了。”
祝星渊:“我看那手链应该不便宜,就帮你捡了起来,省的被其他人捡走了,等到你活动举办的那天,我再还给你。”
岑慕:“好,那多谢了。”
这个电话打的时间并不长,但傅叙白手中很简单的一页内容,却是迟迟没有翻动。
等到岑慕挂断电话之后,傅叙白忽然合上了书,把书放到了一旁。
他睫毛微动,清淡问道:
“谁打来的电话?”
岑慕打了个哈欠,困倦道:
“一个认识的人,说是捡到了我丢的手链,准备过几天还给我。”
傅叙白听着这话,安静许久。
岑慕没注意到他的异常,闭着眼眸,再次准备入睡了。
但这次她入睡的同样不那么顺利。
酒店房间内的空调温度略低,所以她能很清楚的感受到那人指尖的冰凉。
衣服下摆似是很轻松的就被推了上去,在同一瞬间,岑慕也睁开了眼睛,错愕看去。
本来盖着被子还没什么感觉,皮肤与冷空气骤然接触的那一刻,岑慕才感觉微微发凉。
与指尖温度不同,男人的唇,格外滚烫。
岑慕先是意外,然后眼尾下方猛然出现一抹红晕,唇间不自觉发出一丝声音。
她忽然想到了晚饭前傅叙白跟她说过他上一次吃绵绵冰,是在冬日。
岑慕觉得此刻这种感觉,像极了在冰天雪地的冬日里面,猛然品尝一口冰冰凉的绵绵冰。
一片寒冷中,唯有唇瓣的温度,是滚烫的。
第28章 爱尔兰之雾
这种感觉过于刺激, 让岑慕在一瞬间忍不住轻颤了下身子。
她从未经历这种事情,下意识的反应是要拒绝。
但很快,岑慕便意识到, 眼前的人是傅叙白, 是她法律意义的丈夫,所以不用太过于惧怕。
大概是注意到岑慕的慌乱,所以傅叙白的动作也相对温柔了一些。
只是,熟悉的香气就在身边,他难免会有些失控。
后来,岑慕感觉有些痛, 或者怪异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抱住男人的头颅。
可她这样下意识寻求保护的动作,难免让二人更近亲密了。
意识混乱中,岑慕似乎听到了男人的一声低哑轻笑。
那笑声,不知道是因为愉悦还是在笑话她。
岑慕撇唇, 格外小心眼地抓他头发。
傅叙白的头发很柔软,闻起来也是香香的。
这人爱干净得很, 无论什么时候出现,身上总是干净带有香气的。
她胡乱扯傅叙白的头发,他也没有跟她置气。
只是——
她越是捣乱,傅叙白就用自己的方式回馈她。
直到岑慕轻嘶一声,再也不敢乱折腾他的头发了。
她本来以为没一会儿就可以结束了,可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岑慕脸色越来越红, 嘟囔着说道:
“你……差不多行了。”
以往工作中最追求效率的人, 如今却是乐于浪费自己的时间。
直到,傅叙白终于觉得这样可以了, 他才缓缓抬头,看向岑慕的眼睛。
岑慕还有些别扭,捂住他眼睛,“你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傅叙白喉结滚动,问她:
“刚才跟你打电话的人是祝星渊?”
岑慕意外回道:
“你也认识他?”
傅叙白安静两秒。
“刚才你接电话的时候,喊了他的名字。”
岑慕:“对,是他捡到的我手链,只是我跟他之前并不熟络,所以他是管我助理要的我联系方式。”
傅叙白拉下她手掌,放在唇前轻吻了下,“很喜欢的手链?”
岑慕:“还好,不过是新买的,还没戴几天呢。”
傅叙白:“丢就丢了,我给你买新的。”
岑慕:“……”
她看傅叙白这反应总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只得胡乱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后来岑慕与浴室里面洗了个澡。
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发现傅叙白已经睡下了。
这人早睡早起的习惯保持的很好,就连睡眠质量都让人羡慕。
岑慕走到床边,把床头灯关上。
因为屋内黑暗,所以她胆子也稍微大了些。
她不知道傅叙白此刻睡没睡着,试探性地喊他名字:
“傅叙白?”
没想到傅叙白还没睡着,而是在等她回来。
听到岑慕喊他名字,他轻声应道:
“怎么了。”
这时候的他,又是一副清风明月的样子了。
岑慕很难以将他此刻冷冷淡淡的模样跟不久之前联想到一起。
傅叙白那种时候,偶尔会粗鲁一些,却不会太过分,但言行举止却跟往日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岑慕犹豫很久,还是转身在他耳边问出了一个想问很久的问题。
她小声地说了句,然后一本正经道:
“你猜猜看?”
傅叙白之前的确跟她说过自己不太清楚这方面的事情,但岑慕执意要个回答,他便很认真的思索起来。
这个问题,他思索的很认真。
岑慕甚至都有些不耐烦了,“那么难回答?”
几秒后。
傅叙白给出了一个不太确定的回复:
“A?”
几乎是瞬间,岑慕就生气了。
看来他上次果然是在骗她。
她还以为他很厉害呢,现在想来,上次他说自己很会量身就是故意糊弄她呢。
岑慕跟他盖着同一张薄被,一听这话,忍不住有些生气地往他小腿那边踢过去一脚。
只不过她力道不重,踢过来的时候跟塔芙妮揍他的感觉没什么区别。
傅叙白轻微挑眉,偏头看过去,问道:
“怎么了?”
岑慕深呼吸一口气,为自己正声:
“明明是B !”
傅叙白轻笑:
“是吗。”
岑慕不开心的眯起眼眸,“很好笑吗。”
傅叙白:“抱歉,我的确不太懂,不过你既然告诉我了,我之后就明白了。”
岑慕轻哼一声,也懒得跟他计较。
她微凉的脚在被子里面动来动去的,傅叙白被她动的有些起了心火,可此刻是该睡觉的时间,他还是被她弄得睡意全无。
下一秒,傅叙白轻微抬腿,把她两只细嫩的脚都禁锢在自己的腿间,沉声说道:
“别乱动,好好睡觉。”
岑慕抿唇,小声问他:
“我这样,你会失眠?”
傅叙白虽然头疼,但还是一板一眼的回复她:
“会。”
岑慕立马安静下来,“那我不乱动了。”
傅叙白闭上眼睛,又问了她最后一个问题。
“活动什么时候正式开始?”
岑慕:“后天,这几天都在预热。”
傅叙白:“嗯,我知道了。”-
今日便是展览会活动正式开始的时间。
岑慕小有名气,所以前来参展的大多都是看她的名气而来。
现场也有不少朋友来捧场,不过这展览举办的还是颇有岑慕的个人风格,里面展览的大部分都是她的个人作品,包括绘画和油纸伞,陈列在会展中心,一眼就能让人惊艳。
前阵子忙的脚不沾地,等活动正式开始了,岑慕反而悠闲下来了。
蒋菲跟在她身边,一直在帮岑慕打点着琐事。
后来,她视线无意间瞥到那边的身影。
男人戴着黑色棒球帽,身穿灰色运动套装,纵使他极力伪装着自己,但蒋菲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对岑慕说道:
“那个人……是不是祝星渊?”
岑慕顺着她视线看过去。
她浅笑着,“还真是不太高明的伪装。”
蒋菲:“对啊,他这个优越的身形,很容易就被人一眼认出来的,不过他今天怎么来这里了?”
岑慕:“估计是对会展感兴趣。”
蒋菲:“也许是,上次他还问我要了你的联系方式呢。”
岑慕:“这个我知道。”
现场人多,岑慕也没有过去跟他主动打招呼。
不过现场合作的品牌方合伙人倒是认出了祝星渊,二人在那边闲聊许久。
祝星渊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视线看向岑慕这边。
最后,他的确遵守那天的诺言,买了一把自己喜欢的油纸伞回去做收藏。
而且,他买的那把伞价格还不便宜。
可作为收藏品,再贵也是值得的。
本来他打算要走,那边品牌方负责人却是跟他关系不错,说是晚上留下来一起聚聚。
恰好岑慕晚上要举行类似于庆功宴的活动,她提前就在A市最近风头正盛的酒吧里面订好了台,准备请这次合作的品牌方还有工作人员一起过去放松下。
祝星渊想了会儿,然后看了眼时间,表明自己有时间的话就会去。
等到晚上。
今日展览会差不多结束了。
岑慕给傅叙白发消息,告诉他自己今晚会跟这边工作的人一起出去玩,大概会晚点回酒店。
五分钟后。
傅叙白回复道:
【好。】
蒋菲是跟着岑慕一起出发的。
岑慕出手大气,直接包台请这帮人喝酒,就连喝的酒都价值不菲,直接让那边合作的品牌方都忍不住咋舌,不愧是江城的大小姐,出手果然就是大气。
岑慕花很多钱请这帮人喝酒,自己却是没怎么喝。
她酒量一般,就看着这帮人在旁边划拳玩游戏。
此刻时间也不早了,她想着自己要是太晚回去,留傅叙白一个人在酒店是不是不太好。
可既然出来了,自己是主人公,留下这帮人也不太合适。
想着,岑慕又忍不住看了眼时间。
祝星渊坐在她对面,视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是中途来的,忙完自己的事情之后,就过来跟他们见面。
岑慕看他来,浅笑着欢迎他来玩。
那边属实的品牌方负责人是大中华的区域经理,也算是祝星渊的半个粉丝,一见他来,就拉着他赶紧一起喝酒玩游戏。
祝星渊喝到一半,忽然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一件正事。
他起身,走到岑慕身边。
她身边正好有空位,祝星渊便顺势坐到她身边。
“差点忘记了一件正事。”他声音轻快地说道。
岑慕好奇地偏头看他。
因为酒吧里面环境热闹嘈杂,她不太能听清祝星渊的声音,所以下意识地凑近了一些。
但二人还是保持着正常的社交距离,不会过分逾越。
“……什么?”岑慕好奇问道。
祝星渊伸出手,把她那天掉落在地上的钻石手链平铺在掌心,“这个,给你。”
虽然那天傅叙白说是再给她买新的,可岑慕也不至于没礼貌到不要自己丢失的东西。
她轻咳一声,收回自己的手链,点头示意,“多谢。”
祝星渊:“今天你的展览会办的很成功,恭喜你。”
岑慕:“还好,A市我很少来,这次能有这样的反响,我也没想到。”
祝星渊:“你的作品很优秀,这都是你应得的,今天我还专门买了一把伞,准备放回家收藏,估计之后来我家参观的人,也该说我很有品味了。”
他话说的自然,跟人聊天的时候很容易就与别人拉近距离。
岑慕当时与他聊天,还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
毕竟,他们二人离得不近,谈论的话题也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但没过多久,一位酒吧内的工作人员就举着托盘来到他们的卡座这边。
岑慕抬头,问道:
“怎么了?”
工作人员把托盘里面的那杯“爱尔兰之雾”放到桌子上,对岑慕说道:
“这是二楼的一位先生点给您的鸡尾酒,请您慢用。”
岑慕先是怔愣,然后往楼上看去。
五光十色的灯光下,二楼那边的人影看的并不真切。
但隐约,还是能看到几个男人的身影。
远远看过去,似乎能看到最中间的确是站着一个身形气质很不错的男人,尤其是他身上的那件西装,是今年某奢牌的春夏新款。
似乎是个品味还不错的男人。
不过太过于轻浮,还是让岑慕对他没什么好评价。
岑慕不知道是哪个无聊男人一时兴起想起来给自己送酒,冷了冷脸,对服务生说道:
“不用了,你对楼上的那位先生说,我已经结婚了,不需要别的男人给我送酒。”
“这……”服务生顿觉尴尬,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送出去的酒没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祝星渊看服务生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模样,轻笑道:
“既然是送到这边的,那谁喝都无所谓。”
他拿起桌子上的那杯鸡尾酒,像是在为岑慕解围,对服务生说道:
“替我谢谢那位先生的美意。”
祝星渊身处娱乐圈,对于这种事情早就司空见惯,所以处理的极为奇妙,不会让人失了和气。
服务生听了这话之后才如释重负,点头离开。
岑慕不知道楼上哪个无聊男人一时兴起对自己示好,不过酒吧这种环境下确实很适合猎艳,有人来搭讪也是正常事情,见祝星渊替自己解围,她便没有继续放在心上。
酒过三巡。
祝星渊感觉自己还忘记做了一件事情。
他垂眸,看着坐在身边的岑慕。
她没怎么跟身边的人玩游戏,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杯中的酒,身上那股清婉矜贵气息,很能拒绝人于千里之外。
所以很少有人敢来跟她搭讪。
仔细想想,她比自己年纪还要小,但身上那股冷静自持的劲头却很容易吸引人,一看就是金枝玉叶的大小姐,底气与修养都在。
他想着,既然见过几次面,那便是认识了。
于是,他手掌略微翻转,把自己微信添加好友的二维码展示在岑慕面前,绅士地轻笑道:
“要不要加我?”
岑慕低头看了一眼。
其实加好友这种事情,她不是很有所谓,毕竟她朋友圈很广泛,就是知心的朋友不多。
只是……如今自己结婚了,贸然去加别的男人这种事情,可能就要掂量下了。
就在岑慕开口想着要拒绝之时,身后却忽然伸来一只修长骨感的手,把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然后带到自己怀里。
男人身上的香味很独特,却很有品味。
岑慕错愕回身之际,看见男人身上穿着的黑色西装。
今早她出门的时候,他穿的还不是这一套。
刚才在二楼那边,她就看见了这件西装。
Saint Laurent 春夏新款,双排扣,宽领带,面料柔软,透露着高级冷欲感,混合一丝淡淡的优雅松弛风。
她怎么也没想到,刚才在二楼看到的人,竟然会是傅叙白。
第29章 朱丽叶玫瑰
他忽然出现, 令这边的人都惊讶了下。
岑慕意外地看向他,问道:“你怎么在这?”
傅叙白垂眸看她,淡淡回道:
“跟这边的人过来随便应酬, 恰好看到你了。”
岑慕忍不住挑眉, 然后对祝星渊说道:
“这位是我先生,傅叙白。”
既然她老公都来了,祝星渊也不好再加她的联系方式了。
他收起手机,弯唇礼貌地跟他打招呼。
“傅先生,你好。”
傅叙白只是看着他,却没有回应他。
他眸色淡淡, 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没多大兴趣。
刚才他在楼上便看到祝星渊径直走过来,然后坐到岑慕身边,还一直颇为殷勤的同她聊天,就连他差人送过来的酒, 都被他喝了。
他偏头看向岑慕,温声问道:
“准备玩到几点?”
岑慕在这边待的差不多了, 低声跟旁边的人说让他们慢慢玩,今晚所有的消费都记在她的账单上。
但经理忽然赶过来,说是刚才他们这桌就被人结过账了。
结账的人,正是她旁边站着的男人。
岑慕轻咳一声,回道:
“时间也不早了,这就走了。”
最重要的是, 傅叙白忽然走到她身边, 这架势看着也不像是过来玩的, 反倒是……一副吃醋模样。
这种时候,她自然要照顾身旁这位的情绪。
见祝星渊一直往他们这边看来, 岑慕礼貌地对他说道:
“那我们先走了。”
祝星渊点头,视线在二人身上转了圈。
“好,慢走不送。”
傅叙白放在她腰上的动作没变,指尖仍是牢固地搭在她腰肢处。
他转身带着岑慕往外走去,路过的一些人也会把视线放在他身上。
毕竟,这件很难驾驭的西装外套被他穿的格外有品位。
虽然岑慕早就知道这男人身材好,但今日一看,才真的知道衣服架子究竟是什么概念。
Saint Laurent挑选品牌模特都是千挑万选,能驾驭品牌风格的模特都要求冷淡与优雅结合,更符合贵公子人设。
傅叙白虽然平日穿衣品味不俗,但大多数时候风格更偏重于稳重熟男风。
今日——
穿的这么好看,更像是一只开屏的花孔雀。
岑慕难免多想,这人来酒吧玩,还穿的这么有品好看,怪不得刚才经过的女人都要看他,恨不得把眼睛黏在他身上。
二人行走在酒吧内,独特的气质引得很多人回头瞩目。
岑慕忍不住开口,问他:
“你不是跟别人一起来的吗,你忽然离开,用不用跟你的朋友们打个招呼?”
傅叙白:“不用,刚才我下来的时候,跟他们打过招呼了。”
岑慕:“你是怎么说的。”
傅叙白:“太太在楼下,我来找她。”
岑慕:“……”
这话说的,好像她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老公在楼上不知道看了她多久,结果太太在楼下玩的开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叛逆人妻。
岑慕:“刚才送酒的人是你?”
傅叙白:“嗯。”
竟然还真的是他。
岑慕:“我还以为是什么轻浮的人过来搭讪,既然你看到我了,怎么不主动跟我打招呼?”
傅叙白:“当时看你聊得开心,就没有打扰你。”
虽然他口吻清淡,可岑慕听着这话多少有些不对劲。
她当时跟谁聊得开心?岑慕暗自琢磨着。
可她坐在这边,也没怎么聊天。
只是那服务生过来送酒的时候,她正好在和祝星渊聊天。
岑慕估摸着,自己和祝星渊聊天的那一幕,可能都被傅叙白看了去。
岑慕解释道:
“他坐在我旁边,是为了还我手链。”
傅叙白并未多问,只是应了声,便没有再回应。
他忽然不说话,岑慕反而不自在。
她故意扯了扯他西装袖口,斜睨过去,质问道:
“我早上出门的时候,你貌似穿的不是这件西装外套。”
傅叙白:“的确不是这件。”
岑慕:“……难不成是知道要跟朋友来酒吧玩,所以特意换的?”
“我没那么无聊。”傅叙白轻笑,“只是今天在咖啡厅喝咖啡的时候,无意间将咖啡洒在了身上,所以新买了一件外套。”
见岑慕格外在意自己身上的这件外套,傅叙白问她,“你不喜欢这件?”
岑慕轻哼:“不喜欢。”
本来长相就优越的男人,要是刻意打扮起来,很容易勾引女人。
若是她今日不在这边,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会跟他搭讪。
所以岑慕不喜欢。
听她这么说,傅叙白先是安静几秒。
须臾。
他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
正好岑慕今日穿的裙子有些单薄,他便将外套搭在了她身上,“既然你不喜欢,那不穿便是了,等回到酒店,想怎么处置都随你开心,无论是想放在脚下踩还是拿着去擦窗户,都听你的。”
还带着男人身上香味的外套搭在了她的肩上,余温透过皮肤传到了岑慕这边。
她微微恍神。
她刚才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傅叙白竟然这么依着她。
她只是说了句不喜欢,这人就连新买的外套都不要了。
虽然知道这举动难免显得有些骄纵不讲理,可岑慕的心里,还是有些隐隐的满足感。
不管二人感情如何,傅叙白总是没有骗她的,就像婚前所说,他是把她这个太太放在心上的。
等到二人离开酒吧,司机就在门口等候着。
傅叙白拉开车门,示意岑慕坐进去。
之后,二人都坐进车内后排,安静的气息笼罩着二人。
傅叙白把车窗玻璃升了上去,淡道:
“我刚才过去的时候,他是不是在要你的联系方式?”
岑慕:“……是,不过我可没有加他,你不要多想。”
傅叙白:“不会,我说过,婚后交朋友是你的自由,这一点,我不会妨碍你。”
话虽如此,可岑慕看他刚才过来时候的那副模样,却是没有这么淡然自若。
岑慕“喔”了一声,指尖搭在西装外套边缘,“今天他过来也不是我邀请的,是品牌方合作人跟他熟悉,所以邀请他过来的。”
傅叙白似乎不愿意过多的讨论那人。
他看了眼岑慕的手腕处,此刻还是空落落的。
祝星渊虽然把手链归还给她,但她还没有佩戴上。
傅叙白从旁边拿起了一个紫色的盒子,放到岑慕面前。
岑慕:“这是?”
傅叙白:“下午去商场的时候,顺便替你买的。”
岑慕好奇地打开盒子,想看看他到底买了什么东西。
Serpenti系列的灵蛇手镯,钻石密镶鳞片,蛇形冷艳高贵,光芒耀眼夺目。
岑慕的确有收集BVLGARI的几款灵蛇产品,包括戒指和项链,唯独缺少这款手镯。
傅叙白眼光不错,至少送的东西能入她的眼。
之前只听说有些男人不会送东西,可她看傅叙白的眼光就很不错,送的东西也颇有心意。
傅叙白见她轻微挑眉,似是感兴趣的模样。
“喜欢?”
岑慕:“还不错。”
傅叙白:“那我替你戴上。”
他从盒子里面拿出蛇头手镯,替岑慕佩戴在手腕上,边佩戴边说道:
“掉在地上的东西就不用再捡回来了,只要你开心,我随时可以给你买新的。”
岑慕当时只顾着欣赏手腕上的手镯,也没听出来傅叙白这话带着几分争风吃醋的味道。
他的含义很明显,只要她想要,他都可以给她。
不必再把多余的眼神分给旁人。
她抬起手腕,欣赏着手腕上的镯子。
戴上这灵蛇手镯之后,手腕更显纤细优雅。
她兀自开心一阵,然后又问傅叙白,“你是不是快要回江城了?”
傅叙白应道:
“快了。”
她这边活动还要持续几日,他公司的事情多,也没办法一直在这边陪她。
岑慕想着他回去也好,他若是在这边,晚上她睡觉的时候总是分心,毕竟身旁躺了个男人,岑慕没办法不多想,再加上前两天二人的进度又比之前亲昵了不少,傅叙白大概是驾轻就熟,越来越与她不见外,有时候清晨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人抱着她,手掌还放在不该放的地方。
短短几天,岑慕就感觉自己的睡眠质量直线下降。
她是来这边工作的,又不是来这边跟傅总开房睡觉的。
所以,还是她一个人住酒店比较安生。
等傅叙白回应完她之后,忽然发现岑慕眸中好像露出几分庆幸。
他扬眉,问道:
“我走了,你很开心?”
“不。”岑慕顿了下,慢吞吞道,“你来这边陪我,我还挺开心的,要是走了,我可能还会不适应呢。”
她话说的漂亮,傅叙白却是不太相信。
他拉过岑慕的手腕,与她十指交扣着说道:
“工作的时候别太辛苦,早点回家。”
岑慕唇角翘起,应道:
“好。”
后来,傅叙白还是没忍住在她唇上留下了一个吻。
只是岑慕还顾忌着前面有司机在开车,单手捂住他的唇,提醒道:
“有司机在……”
以往做事作为得体优雅的男人,此时也放弃了那些枷锁羁绊,拉下她的手,嘶哑道:
“没关系,他看不到。”
说完,他再次低头,吻在了她唇上,感受着她唇间的香气。
她今晚并未喝多,就连他送过去的那杯酒都没有喝。
傅叙白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精味道,一边吻着她一边说道:
“以后没有我在,尽量别喝多。”
毕竟,傅叙白也见识过她喝醉过的模样,生怕她在外面出什么乱子。
岑慕含糊地答应着他,行为完全被他带动着,她手掌不自觉地环绕到男人的脖颈处,此刻也忘记了司机还在前面开车,完全沉浸在这个吻中。
而她难得的主动,更加令傅叙白呼吸沉重。
安静的车内,唇舌交缠的声音越发明显。
前排开车的司机双手微微用力的捏住方向盘,尽力保持住自己的职业修养,速度稍微加快,想着赶紧把二人送到酒店那边去。
毕竟,后面那位坐着的可是江城的大人物,怠慢不得-
傅叙白离开A市之后,蒋菲又跟着来岑慕房间蹭饭。
展览会活动非常顺利的进行着,等到活动结束后,岑慕并没有着急回江城,而是打算在A市再到处转转,她许久没来,若是不到处走走,只是为了工作而来,未免有些吃亏。
蒋菲虽然身为助理,在身边没少为岑慕处理杂事,可是跟着岑慕出去玩的时候,几乎都不用她来开销,岑慕出手阔绰,而且又很大方,有时候看到喜欢的东西,还会买下来赠给蒋菲。
蒋菲一开始还很感动,但后来得知岑慕随手买下来送给自己的那条项链竟然要十多万,又感觉格外烫手,只得痛哭流涕的还给了岑慕,总觉得自己承担不起这种恩情,若是以后做错了事情,还不知道要怎么赔罪。
但有着蒋菲在身边陪伴,岑慕也不算无聊。
她在A市有名的餐厅和景点都到处转了转,开心的时候还会把照片拍下来发给江卉,让她有时间也跟自己出来玩,不要整日都想着如何做生意。
江卉前几次做生意,都是赔的血本无归,但偏偏又爱上进,把江家父母气的咬牙,说是她什么都不做,就是对家族最好的贡献了。
她若是本本分分的享受着,还不至于赔那么多的钱进去。
江卉还不放弃,通过一次一次的努力,现在倒是有点样子了,最起码不会太赔钱。
看到岑慕在A市玩的如此潇洒,江卉提醒她:
【大小姐,你都多久没回江城了,忘记了我不要紧,是不是还忘记了自己家里面还有个老公在?】
岑慕:【没忘呢。】
江卉:【既然玩够了,那就收收心,回来吧,感觉你都去了很久了。】
岑慕:【也没有很久,你想我了?】
江卉:【我是很想你啊,不过估计你家里面的那位,更想你。】
岑慕:【……】
江卉:【回来之后给我发个消息,我找时间请你吃饭。】
岑慕:【好。】
只是岑慕时间安排的很忙,她回江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回娘家吃饭。
毕竟沈香薇很早就给她打电话了,让她记得回家吃饭,岑慕打从心里面还是个孝顺孩子,一直没忘记这件事情,所以飞机一落地,她就想着赶紧回那边。
岑慕忽然回来,也是打算他们一个意外惊喜。
她落地没多久,就告诉傅叙白自己回来了。
过了几分钟。
傅叙白回她:【舍得回来了?】
岑慕:【……我这是正经事情办完了,才回来的。】
傅叙白:【嗯,我知道。】
岑慕:【在A市的时候,妈就叫我回去吃饭,今晚我打算回那边吃饭,你要不要一起?】
傅叙白:【你也要来吗。】
岑慕:【……?】
傅叙白:【我已经在这边了。】
岑慕一瞬间怔愣,没明白傅叙白怎么会在那边。
傅叙白:【忘记跟你说了,你没在江城的这段时间,我经常过来陪爷爷他们吃饭,你不在,他们待的也无趣,家里面多个人,也多了份热闹。】
岑慕没想到的是,傅叙白竟然趁她不在的时候,与自己家人关系那么熟络了。
而且,他此刻就在岑家那边了。
等到岑慕到达岑家园墅那边的时候,一进客厅,就看见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正坐在茶庭那边陪着爷爷喝茶。
她走路动静明显,很轻易的就惊扰到那边喝茶的二人。
傅叙白微微侧身,看到了伫立在不远处的岑慕。
岑老端着茶杯,摇了摇头,无奈道:
“这丫头,在外面玩了那么久,也没说回来看看爷爷。”
一听这话,岑慕赶忙快步走到岑老身边,然后坐了下来,“爷爷,我出去是忙正经事儿,不是故意不回来看您的,而且您不是最支持我有自己的事情做吗,怎么又责备起我来了。”
她一番话说的自然流畅,倒是把岑老噎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傅叙白在旁边轻笑:
“爷爷这是想你了。”
岑慕弯唇,替爷爷倒上一杯茶。
“这个我知道。”
“爷爷从小就最疼我。”
岑老不太好意思地轻咳了声,“这阵子你不在家,叙白总是来家里面跟我喝茶,难为他平时工作那么忙,还专门抽出时间来陪我。”
傅叙白:“不忙,能过来陪您喝杯茶,也是我的荣幸。”
他话说的好听,自然让长辈疼爱喜欢。
岑慕看向他那边,想着若是自己再晚一阵回来,兴许这人在家中的地位就要超过她了。
三人闲聊了一阵之后,沈香薇从楼下走来。
她先是上下打量岑慕,确保自己的宝贝女儿这阵子在外面工作没有消瘦之后,然后又嗔怪道:
“只知道在外面工作,连电话也没多打几个。”
岑慕轻咳:
“这不是一回来就忙着来见您了吗。”
沈香薇笑笑,“那今晚你就在家里面住。”
岑慕点头,“好。”
沈香薇又看向一旁的傅叙白,“小傅也跟着一起住下来。”
如今他们二人是夫妻关系,沈香薇留的也自然。
之前傅叙白还是客人的时候,她还一口一个“傅老板”,如今成了女婿,沈香薇就熟络多了。
见沈香薇也留了自己,傅叙白便点头温声道:
“好。”
岑慕闻声,回头看他一眼。
这男人坐在茶桌旁喝茶的模样,清雅优越,看起来也赏心悦目。
他刚才——
答应的倒是痛快。
她的房间,还是第一次让男人来住。
由于距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岑老喝茶喝的略微疲惫,便上楼休息了。
岑慕刚下飞机,也想着要休息,于是带着傅叙白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推开门,发现自己的房间还是跟结婚之前一样干净温馨。
定是她不在的这段时间,沈香薇也每日让人进来打扫的。
不仅如此,床头旁边的花瓶里面还插着一束浅黄色的朱丽叶玫瑰。
岑慕眼前一亮,想着肯定是母亲知道她回来,特意提前给她准备的。
她此刻还有些乏累,一头栽倒在床上,低声道:
“终于到家了……”
傅叙白关上房间的门,然后走到床边。
还是熟悉的房间布置,还有专属于她的公主蕾丝床。
只不过这床的氛围感与站在床边清冷矜贵的男人显得格格不入。
岑慕躺了一会儿,发现傅叙白还站在原地没动。
她睁开眼,看向傅叙白。
她忽然想起来,之前他来她房间的时候,还特地询问过自己之后是否能睡她的床。
这个人,有时候还真是古板礼貌的过分。
他们两个人既然已经是夫妻了,岑慕怎么可能小气到不让他上床。
见他一动不动,岑慕便坐起身,拍了拍旁边位置,对他说道:
“不用客气,先上来休息下,反正距离吃饭还有一段时间。”
说完这话,傅叙白垂眸看她,睫毛微动。
岑慕以为他还在不好意思,劝着道:
“不用不好意思,快过来——”
她话还没说完,男人便单膝跪在床边,长腿挤进她的两条腿内,双手极具压迫性的扼住她手腕,把她压在柔软的蕾丝公主床上。
男人腕骨清瘦,力气却很大,压着她手腕的动作很稳。
他俯身看她,眼眸并未有太多情绪波动。
这人一向如此,不爱把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
只是,他动作却是强势蛊惑的要命。
傅叙白低头看她,薄唇微抿,几秒后,他声音沙哑的说道:
“说好了半个月,你晚回来了十天。”
岑慕有些心虚,略微眨动眼眸。
“……计划有变,这也是我没办法控制的事情。”
早知道出发之前她就不放大话了,她甚至还说自己会提前回来,结果这回倒是打了自己的脸了。
岑慕正在后悔之际,头顶上方的男人还在徐徐地跟她算着账。
他依旧维持着单腿跪在床上的动作,身形却压的很低,直到凑近她脖颈位置,然后低声问道:
“晾了我那么久,怎么跟你算账?”
第30章 金丝皇菊茶
岑慕试着动了下自己的手腕, 却发现自己力气根本不敌傅叙白,她挣扎半天,这男人依旧是纹丝未动。
她瞪过去一眼, 问他:
“你想做什么。”
傅叙白视线略过她晶莹红润的唇, 眸色有些发暗。
岑慕忽然后悔刚才邀请他上床了。
她还以为傅叙白是不好意思上她的床,结果这人根本没有那些束缚,此刻不仅上了她的床,还用这么羞耻的动作禁锢着她。
岑慕脸色涨红,出尔反尔地说道:
“从我的床上下去。”
傅叙白挑眉,轻笑道:
“刚才不是你邀请我上来的吗。”
岑慕抿唇, “我后悔了,现在请你下去。”
傅叙白垂眸盯着她看了一阵,然后低头很自然的吻到她的唇。
他的吻轻飘飘的,像是蜻蜓点水,撩拨意味更重。
他吻过来的瞬间, 胸膛贴的很近,岑慕甚至都能够听到他的心跳声。
“看来, 你没打算弥补我。”男人与其说是在吻,更像是在调情,他顺着唇瓣往下,若有似无的吻在她的下颌、脖颈还有锁骨处。
温柔滚烫的吻像是甜蜜的烙印一般,让岑慕忘记要反抗这回事儿。
傅叙白盯着她锁骨那处,白皙胜雪, 忽然有留个印记的冲动。
于是, 他轻微用力, 便在那处留下了一个吻痕。
岑慕略微偏头,不满道:
“你这样, 一会儿下楼让他们看到,又该笑话我了。”
“放心,不会。”傅叙白替她拨弄好裙子领口,“正好被领口盖住,别人看不到。”
在衣物遮掩下,唯有他才能看到的地方,清晰的印着灼热的吻痕。
岑慕看着这男人绅士为自己正好领口的模样,脸颊依然很烫,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傅叙白刚才说的那话。
若是真的要弥补,她还真的没想好要怎么补偿这个男人。
傅叙白也看出来岑慕的无计可施,于是主动地吻上她的唇,“既然想不出来,就用这个吻来弥补。”
很快,他便放弃之前的轻柔撩拨,转换为更加强势的亲吻,长腿更加自然侵略性的靠近,与她毫无保留的接着吻。
岑慕有一瞬间的喘不过来气,小腿微蹬,想把他踹到离自己远一点的地方。
不料,傅叙白像是察觉到她反抗的意图,黑色西装裤下包裹着的修长双腿,格外自然地压制住她,然后轻微撤离,盯着她略微迷离恍惚的双眸,清淡道:
“现在还要我下去吗?”
岑慕不言,趁着这个机会,用力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然而,她不说话的行为,却让傅叙白认为她还在闹别扭。
他替她抹去唇边的亮泽,温声提醒道:
“没办法,现在我是你法律意义上的老公,恐怕不能下去了,而且——”
他更像是故意逗弄她,眸子直勾勾看她,继续道:
“今晚,我也会睡在这张床上。”
岑慕:“你……”
她被他气的一顿,正欲开口回击些什么,可傅叙白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重重的吻再次侵袭下来。
岑慕真是难得有这样的人生体验。
虽然之前也跟傅叙白接过几次吻,可是这样吻得昏天黑地的体验还是第一次。
岑慕甚至觉得,像傅叙白这种清冷克制了很多年的男人,私下肯定格外精力旺盛。
想到这,岑慕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吃亏还是赚到。
毕竟,她还没来得及体验,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感觉。
不过今日这个吻却是持续了很长时间,后来岑慕感觉唇瓣都微微胀痛,舌尖也发涩,整个人也轻飘飘的没力气。
吻还没停,门外却传来了说话声音。
岑慕听那声音有些耳熟,像是自己表哥沈烨梁的声音。
傅叙白也听到了门外的声音,问她:
“来客人了?”
岑慕:“好像是我表哥。”
她一张口,才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哑。
傅叙白放开她,让她先休息一下。
岑慕这时候也没空休息了,表哥既然都来了,她自然也不能躲在屋子里面装作不知道,而且,屋子里面还有个傅叙白,出门不见客总是不礼貌的。
她想着刚才一番天旋地转,肯定是要补个妆的。
虽然照镜子之前她心里面也有所准备,但没成想看见镜子中的自己之后,还是忍不住一怔。
口红彻底被亲没了。
唇瓣也是微微的肿。
若是就这幅模样的走出去,懂男女之事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二人刚才没做什么好事情。
她补完口红之后,回头看了傅叙白一眼。
傅叙白正坐在床上,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衬衫领口位置。
刚才那处被岑慕抓的有些凌乱,所以他也在收拾自己。
见岑慕视线幽怨地看过来,傅叙白淡声问道:
“怎么了?”
岑慕:“……看你做的好事。”
这话说完,始作俑者不仅不反思,反而还轻笑出声,“的确是我不对。” 这种时候,就算是认错也晚了。
但岑慕大度的不跟他计较,她换了身裙子,然后走出去,跟沈烨梁见面。
沈烨梁刚才是上楼跟岑老打招呼的,没看见岑慕身影,以为她还在睡觉,但见岑慕走下楼,沈烨梁又是一脸激动,“岑慕,多久没见我了?”
岑慕浅笑着:“婚礼那次不是见过了。”
沈烨梁:“啧,表哥以前最疼你,你结完婚我也没来得及跟你聚聚,今天是大姨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吃饭我才能见一面,不然还真的是猴年马月才能看见你。”
岑慕:“哪有那么夸张,明明是你自己最近谈了恋爱,你要是说请我吃饭,我肯定有时间。”
沈烨梁谈恋爱这事儿,她还是听她妈说的,说是谈了个圈内的女明星,段位很高,把沈烨梁迷得团团转。
沈烨梁正欲狡辩,就看见岑慕身后那人。
傅叙白跟着她走下来,见到沈烨梁之后,温和的跟他打着招呼:
“表哥。”
沈烨梁讪讪地应了一声。
其实若是论年纪,傅叙白比他还要大。
只是辈分在这里,他也只得硬着头皮应下来了。
之前他为了给公司谈合作生意,还专门在酒场上跟傅叙白敬过酒,那时候傅叙白跟表妹还没结婚,对沈烨梁也没什么印象,态度一直很淡然,似乎没把他太放在心上。
沈烨梁也知道自己跟傅叙白这种人不是一个地位,所以就算傅叙白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也没有太过在意。
谁知道没过多久,傅叙白就成了自己的表妹夫。
该说不说,沈烨梁还是觉得挺爽的。
最起码,岑家有傅叙白借力,实力只会有增无减。
他帮沈香薇打理公司,有时候也需要人脉支持,如今有了这个表妹夫,做事只会更加顺畅了。
想到这,沈烨梁心情也颇好,便起身热情的跟傅叙白打招呼:
“妹夫,好久不见。”
他如此熟络,倒是令傅叙白安静两秒。
两秒后。
他淡淡点头,应了声,然后去往落地窗那边接了个电话。
岑慕坐到沈烨梁旁边,随手捡起葡萄放到嘴巴里面吃着。
沈烨梁低头一阵,总感觉岑慕哪里不对劲。
岑慕发现他视线看过来,问道:
“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沈烨梁:“A市那边口味偏辣?”
岑慕:“……”
沈烨梁看她嘴巴有点肿,担忧着说道:
“一会儿让阿姨给你泡杯金丝皇菊茶,我看着你好像有点上火。”
岑慕深呼吸一口气,“我没事,不用管我。”
如今沙发这边只有兄妹二人,沈烨梁神态也很放松。
“结婚之后感觉怎么样?”
岑慕:“还好。”
沈烨梁:“之前我总是不放心你,怕你再找结婚对象,会遇到像秦玉明那样不老实的男人,可看你们二人相处的还不错,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岑慕轻哼: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沈烨梁之前见过岑慕在秦玉明面前是什么样子的,明显着不爱搭理,所以他想着岑慕在傅叙白面前大差不差也是这模样。
沈烨梁:“你如今结婚了,就别像以前一样爱使性子,好歹这傅老板是你老公,你也要学着温柔可人点,这样对你们的感情也好。”
岑慕勾唇:“就像你的小女友对你那样?”
她忽然提起这事儿,沈烨梁一下子被呛到。
“别乱说话啊。”
岑慕:“我这可不是乱说,妈都跟我说了。”
沈烨梁:“……”
沈烨梁生母不在,沈香薇相当于他半个母亲,所以任何大事都要过问于她。
这次沈烨梁谈恋爱谈的神不守舍,沈香薇对他的恋爱对象也不是特别满意,想着要是谈谈恋爱还可以,要是真的结婚,她可能就不太同意了。
沈烨梁尴尬道:
“我正在讨论你的事情,你别乱转移话题。”
而且他最近还听说了一些秦玉明的八卦。
虽然秦家那边压力很大,秦玉明倒也算是个男人,没有因为施压就选择分手,可听说他跟那个戏园唱戏的姑娘感情出了点矛盾,二人总是吵架,有次圈子里面聚会的时候,秦玉明带着那姑娘一起去了,结果二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吵起来了,最后竟然是不欢而散。
沈烨梁是岑慕表哥,自然是偏向于她。
见秦玉明过得不顺,沈烨梁心里面还挺爽的。
沈烨梁:“你没有选择他,那是他的损失,以后他要是再想找你这种条件的大小姐,可就难了。”
岑慕对秦玉明的话题不太感兴趣,但沈烨梁聊到这了,她也就听着。
见岑慕没回应自己,沈烨梁又特别八卦的看她:
“你跟哥说句实话。”
岑慕:“嗯?”
沈烨梁:“秦玉明和傅老板,你觉得他们两个谁更好一些?”
虽然他也知道傅叙白在条件上肯定是碾压性的超过秦玉明,可他终归是傅家的掌权人,平日总是高高在上的,听说在感情的事情上格外淡薄,沈烨梁也担心岑慕嫁给这样的人,会不会受冷落。
秦玉明虽然人品差劲,可之前在人前场合上,对于岑慕总是关怀有加的,把体贴周到做到了极致。
所以沈烨梁才好奇在岑慕心中,谁会更好一些。
岑慕没正面回应他的问题,只是撇唇,回他:
“无聊。”
沈烨梁:“啧,怎么还害羞了,而且这不是无聊,我是在关心你,我虽然不是你亲哥,好歹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就不能……”
二人见面斗嘴也是常事,聊起来就不分大小。
沈烨梁本想再多说几句,忽然瞥到身后人影走过来,于是轻咳一声,“他来了。”
傅叙白坐到二人对面,背脊挺的很直,正在眉眼清淡地倒着杯中的茶。
有他在,沈烨梁其实有点不自在。
毕竟他跟傅叙白不熟,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相处。
要是太过于阿谀,显得他这个做表哥的没有面子,也给大姨丢人。
要是装个样子,恐怕傅叙白也不会搭理他。
所以沈烨梁才纠结。
但好在没过多久,就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岑华今晚身体不适,拿了酒出来自己没喝,就让沈烨梁陪着傅叙白喝几杯。
岑慕左右看了眼周围,问道:
“姑姑呢?”
沈香薇:
“你回来的突然,她跟朋友在外面玩呢,暂时赶不回来。”
岑慕点点头,“好。”
沈烨梁酒量不差,陪着傅叙白喝了几杯之后,感觉二人之间的关系也拉近了一些。
傅叙白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难相处,反而,因为他是岑慕的表哥,他对他还是很温和的。
此刻再想那日在酒局时候的场面,沈烨梁忍不住唏嘘。
看来,还是大舅哥的身份好使。
二人今晚也没打算喝多,只是想着小酌几杯。
沈烨梁第一次跟傅叙白单独喝酒,把他灌醉也不太合适,也想保持着自己大舅哥的风度,所以点到即止的就把酒杯收了。
吃完饭,沈烨梁本想着再来着岑慕多聊几句,结果沈香薇忽然拍他肩膀,让他跟自己上楼一趟。
沈烨梁心下当时就觉得不好,知道沈香薇是要跟自己谈话。
果不其然,一进书房,沈香薇就给沈烨梁进行了深刻的思想教育。
沈烨梁也是孝顺的,无论长辈怎么说他都点头答应,一句都不反驳。
毕竟大姨对他好,这点他比谁都清楚。
眼见着沈烨梁一个劲地点头,也不知道把自己的话听进去没有,沈香薇也觉得口干舌燥,懒得再同他废话。
她看了看时间,发现半个小时都过去了。
她挥了挥手,疲惫地让沈烨梁先出去。
沈烨梁勾唇一笑,这才觉得如释重负。
沈香薇见他喝了酒,让他今晚别开车,就留在这住下。
只不过现在时间还早,沈烨梁也闲不下来,就想着找岑慕一起消磨下时间。
兄妹二人以前聚在一起的时候就喜欢逗闷子,沈烨梁还专门拿着手中的纸牌去找岑慕。
他在楼下找了一圈没找到岑慕,后来被岑华告知岑慕在楼上,于是他又转身上楼。
此刻才八点半,沈烨梁怎么想也觉得这时候不会是该睡觉的时间。
所以他也没多想,直接敲响了岑慕的房门,大大咧咧地问道:
“岑慕,干嘛呢?”
然而。
紧闭的房间门里面却是丝毫没有动静。
……
……
屋内。
还没到休息时间,却已经是漆黑一片了。
床边,衣服散落了一地,和平日干净的房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淡淡的幽香与那股独特的雪松味道混合在一起。
岑慕本就呼吸急促,指尖不安地蜷缩着。
就在她紧张之际,门外却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忽然而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便下意识地偏头往门口那边看去。
谁知,她的分心却是引起了男人的不满。
他指尖微微用力,一个清晰的齿痕就印在雪白的皮肤上。
男人声音嘶哑,提醒道:
“别分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