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生争先恐后,贡献出自己的口红想帮郁宁抹。
郁宁选了只全新的递给季南枫,“给我涂。”
尖叫声刺得季南枫耳膜疼,在欢呼和郁宁的“强迫”下,季南枫接过口红,轻托起他的下巴。
这东西他也是第一次弄,幸亏见他妈涂过,要不今天真要抓瞎。
郁宁极度配合,他微微张开嘴,眼睛注视着季南枫,乖巧的跟个待嫁小媳妇儿似的。
太他妈操了!
鲜红的色泽附着在郁宁的嘴唇,衬得他皮肤更白,白里透红的白。
又带着份魅惑感。
在勾引他,明目张胆。
“涂好了。”季南枫心脏胀得厉害,他放下手,转向借口红的女生,“这只我要了,改天买个新的还你。”
郁宁抿了嘴唇,声音软出了水,“我可以亲了吗?”
季南枫身体一抖,差点要他的命。
季南枫深呼吸,挺直腰板,跟壮士上刑场似的,“来吧。”
看热闹的同学还不忘起哄,“情歌情歌,唱情歌。”
季南枫回忆起一首曲子,哼唱了起来,“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随着歌声,郁宁对他笑,“真好听。”
季南枫竟有点感动,不是上次嫌他土的时候了。喝醉的郁大聪明可真温柔。
郁宁双手扣住他的肩膀,用力向下按,“这么高我怎么亲?故意的吗?找打?”
季南枫双腿下蹲,配合着郁宁的高度。
他叹了口气,所谓的温柔,不过是黄粱一梦,他就是天生被欺负的命,“祖宗,来吧。”
尖叫声此起彼伏,只有季南枫心里七上八下。
此刻的郁宁虽然好看,但看这架势,他怕是要被生吞活剥,或者高温下锅,炸至金黄。
季南枫咽了咽口水,“祖宗,您老悠着点,我、我还年唔!”
话音被迫收住,郁宁勾着他的脖子,把滑腻的嘴唇,贴向他额头。
郁宁很快移开,寻找下一个目标。他每亲一个地方,都会发出提醒,“一下。”
紧接着,他吻了鼻梁,“两下。”
后面是鼻尖,“三下。”
接下来是下巴,“四下。”
左侧脸颊,“五下。”
右侧脸颊,“六下。”
左侧眉尾,“七下。”
右侧眉尾,“八下。”
“九下十下十一下……”
醉醺醺的郁宁,硬生生把季南枫的脸亲花,同时严格按照要求,完美错过嘴唇。
季南枫也喝过酒,被亲了快要失去神智,直到被谈晨打断。
“季同学脸都没地儿了,要不让他去洗洗脸,咱们继续游戏?”
说罢,谈晨又拉起郁宁,“你带着他去洗。”
谈晨偷偷把自己的房卡交给季南枫,“我今晚不回来。”
季南枫收下卡,“那你睡哪?”
谈晨:“我自己想办法。”
季南枫把自己的套房门卡给他,“辛苦了兄弟。”
“没事,你们赶紧回去吧。”谈晨又看了眼季南枫的脸,神色复杂,“记得洗个脸再睡。”
*
季南枫推开门,把郁宁放在床上。
他正要起身,又被扯了回去。
郁宁跟欲求不满的有钱板似的,“你去哪?我让你走了吗?”
季南枫下意识收紧衣领,“洗脸。”
“还没亲完,不许洗!”
喝醉的郁宁,真他妈的让人后怕。
“祖宗,您老差不多得了,我真受不住。”
再这么下去,不是两败俱伤,就是他贞操全无。
郁宁抓着他不放,“怎么了?亲你几口还让你少块肉了?”
季南枫笑不出来,虽然没少肉,但这是在吞噬他的灵魂!
郁宁:“我不能亲我男朋友吗?”
季南枫如鲠在喉,“能。您是老大,您说了算。”
话音刚落,郁宁翻身骑在他身上,冲着脸就来。
季南枫苦苦哀求,“祖宗,你老腰不好,咱不玩脐橙行吗?还有,我脸真没地儿了,咱换个地方亲成吗?”
吻即将触碰嘴唇的时候,郁宁身体偏移,把发热的吻落在了喉结上方。
这个位置,比脸上的任何一块皮肤都更敏感。季南枫能屏住呼吸,却止不住喉结的滑动。
可喉结动了,郁宁却不动了。
郁宁的嘴唇贴在上面,有非常细微的张开,随后是湿滑的感觉,沿着喉头凸出的圆形轮廓,舔.舐打转。
“草!”
季南枫浑身发紧,小腹瞬间充血,僵得像木头,任由郁宁摆布。
可郁宁的“恶行”远不止于此。
湿热的舌尖不断改变着方向,从刚开始的喉结,转移到侧耳、下巴、锁骨,所有可以触及到的地方,全被他舔了遍。
季南枫生理沉迷,理智抗拒。
终于,忍耐力到达了阈值,季南枫托住郁宁的后背,把人翻转按回床上,“祖宗,您这么搞,这谁受的了?”
“我真不是正人君子,别考验我了行吗?”
郁宁动弹不得,眼睛水汪汪的,“我要,不可以吗?”
季南枫用手按住嘴,“能不能不要出声!”
郁宁的嗓音里长满毛茸茸的弯钩,顺着手心,肆意生长。
温暖的舌尖不断滑弄掌心,一下,两下,三下……
没坚持几下,季南枫松开嘴,把人抱进怀里,“行行行,舔吧舔吧,反正今天不是我死,就是我亡!”
季南枫双手抓紧床边,用意志力控制自己不去乱摸,更不想些奇怪的事情。
他撇开腿,来减缓解憋胀感。
不受限制的郁宁倒是温柔了不少,鼻尖贴在他下巴,只在嘴角的区域,很小范围的舔,偶尔会稍微下移。
季南枫憋红了眼,“你是猫科动物吗?喜欢舔人是个什么毛病?哎草!疼!”
季南枫身子一抖,喉结又被咬住。
季南枫:“……”
又舔又咬,真绝了。
事已至此,季南枫只能像块案板上的肉,任由郁宁摆布。
终于在半个小时后,郁宁拽着他的衣领,扒在胸口睡了过去。
季南枫纹丝不动,担心郁宁醒来,还要承受酷刑。
但两个人挤在标准单人床的感觉,让季南枫梦回陪寒假写生的时候。
他为什么要接下谈晨的房卡,还把自己的卡给他?带郁宁睡豪华大床不好吗?
*
第二天。
郁宁被阳光刺醒,全身酸痛。
他保持趴伏的姿势,先感受到了胸口的心跳。
郁宁猛地坐起,身边躺着熟睡的季南枫。
对方的上衣揉得乱七八糟,最上面的两颗纽扣已经扯开,从胸口往上,一直到额头,布满了各式各样的口红印。
鲜红无比,惹人恼火。
季南枫打了个哈欠,倒像没事人似的,“呦,祖宗你醒了。”
郁宁质问:“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季南枫翻身,撑着下巴,“不如问问你自己。”
“关我什么事?”
“看来是忘了。虽然你忘了,但我的清白也没了。”季南枫起身往浴室走,“建议你好好想想,怎么安抚我受伤的心灵吧。”
郁宁昨晚的记忆几乎没有,但季南枫睡在他的床上,脸上却黏着女人的口红印,明显是欠打。
郁宁下床,追进了浴室,“你全身都是其他女人的痕迹,你现在还跟我说你”
郁宁站在全身镜前,余光瞟见了嘴角都是蹭花了口红印的自己。
“……”
“呦,怎么脸红了?你说你嘴上的颜色,怎么和我脸上、身上、脖子上的一模一样啊?
“难道是你的嘴不听话,酒喝太多,又不好好睡觉,非要往我脸上脖子上贴,贴一次不行,非要没完没了……哎,你干嘛?”
季南枫被按在墙上,“君子动口不手动,我说的都是事实。”
“咱好商好量,和气生财,我刚高考完,好日子还没开始呢!”
“哎,你别别别……轻、轻点。”
郁宁把毛巾糊在季南枫脸上,拼命“毁尸灭迹”。但防水口红,这种擦法,只会让场面更加惨烈。
郁宁短暂性放开季南枫,“站在这里,别动。”
季南枫呆在玻璃镜旁,眼巴巴看着郁宁给毛巾湿水,“我保证不动 ,但咱温柔点成吗?老百姓的脸也是脸啊!疼。”
郁宁拧干毛巾原路返回,“知道了。”
目前的情况,不轻点恐怕也不行。
郁宁用毛巾裹住指尖,从额头开始,一点一点擦拭季南枫脸上的口红印。
脸蹭完了,还有脖子,脖子弄干净了,还有胸口的一大片。
郁宁小声抱怨,“怎么这里还有。”
“那得问问您老,怎么就这么欲求不满。”
郁宁锤他胸口,“我让你说话了吗?”
季南枫做了个封嘴的动嘴,转过了头。
胸口相对好擦,郁宁又转战到前颈,他在喉结区域蹭了好几次,才注意到问题。
擦不掉的根本不是口红印。
预研拯里兔“这里的伤是怎么来的?”
很细小的印子,伤口不深,有几处破皮的痕迹。
见季南枫没动静,郁宁锤他,“问你话呢。”
季南枫紧抿住嘴唇,表现出想说话,但嘴被封住,说不出的样子。
郁宁对着他的嘴作出了拉开拉链的动作,“到底怎么弄的?”
季南枫挑眉,“你真想知道?”
郁宁恼火,“别贫。”
季南枫长叹一口气,“实不相瞒,我昨晚睡前,遇到了一位猫女皇。”
“猫女皇?”
“是啊,猫女皇趴在我身上,就是不肯走,他喵喵喵叫得好听就算了,还一个劲儿舔我,从我的脖子,舔到胸口。”
“那个小舌头啊,又湿又滑又热。”
“但你说,这合适吗?应该吗?”
郁宁:“……”
“我是个正经人啊,我不能这样,何况女皇神圣不可侵犯,我怎么敢啊!”
“但我又不能对女王大人动粗,我只能投降,大声喊道:女王大人,不要啊!你欺负我、□□我、折磨我、鞭策我,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女王大人,你这么做有失身份啊,您可是女王啊!”
“女王大人,我可以为了您去死,但我不能毁了您的清白啊!”
“但女王大人根本不听,他狠狠把我按在床上,还因为我的拒绝,他动怒了,不仅舔我,他还咬我来惩罚我的不听话!”
“你相信我,我本来真不想的,可是猫女王大人他实在……唔唔唔!”
郁宁用毛巾塞住了季南枫的嘴,“去洗澡!”
“遵命。”季南枫拽来毛巾,“女王大人的话全听。”
“闭嘴!”
*
洗完澡,季南枫叫了客房服务,把早餐送到房间。
饭后,郁宁坐在窗边画风景,季南枫则在床上补觉,时间缓慢而惬意。
到了上午十点,见季南枫醒了,郁宁问他,“一会儿去海边吗?”
季南枫裹在被子里,翻了个身。“不去,晒死了,我要睡觉。”
郁宁皮肤敏感,不适合暴晒。
郁宁去了浴室,等再回来时,他换了件更贴身的T恤衫和浅色短裤,拉开门。
季南枫睁眼:“干嘛去?”
“游泳。”
季南枫猛地坐起来,“什么?”
*
郁宁塞着耳机,穿着沙滩鞋往海边走。睡眼惺忪,头发乱糟糟的季南枫跟在身后。
上午十点半的沙滩,阳光明媚,海水清澈,郁宁找了处阴凉的躺椅坐下。
季南枫把另一侧躺椅搬过来,紧挨着他坐。
郁宁摘下耳机,“你不是要睡觉吗?”
季南枫躺下,“我想迎着海风睡。”
郁宁懒得理他,要了两杯果汁,放到季南枫桌边一杯。
室外的阳光比卧室明亮得多,郁宁看着季南枫的脖子,浑身都不自在。
季南枫叼着吸管,“再看可得给钱了。”
郁宁起身,“跟我过来。”
“干嘛?我刚躺舒服。”
郁宁往前走了几步,“赶紧,跟上。”
随后,郁宁来到超市,买了包创可贴。
季南枫:“哪受伤了?”
郁宁没理,把季南枫带到了人较少的走廊尽头,随后,将他按在墙上。
这种姿势、手法和感觉,跟昨晚一模一样。
季南枫举起双手,“女王大人又忍不住了?那我这次是拒绝还是迎合?”
“闭嘴。”郁宁胳膊肘抵着季南枫,撕开创口贴,并抬起他的下巴。
郁宁贴住了有吻痕和细小伤口的区域。
左边右边,一共贴了五个。
郁宁松开他,把纸条收进手心。
季南枫摸了摸喉结,“贴它干什么?”
“省得你成为焦点。”
“明明是为自己犯下的错找个借口,怎么还说得冠冕堂皇了。”季南枫揣着兜跟在他身后,“你敢亲敢咬,怎么还怕被人看了?”
“你昨晚咬我的时候,可没这么羞涩矜持。怎么才过一天,就大变活人?”
任季南枫怎么骚扰,郁宁就是不理,他回到沙滩,戴上耳机,干脆把人当空气。
明媚的夏日海边,空气中都是阳光与海水混合的味道。
这片是酒店的私人海滩,大部分都被一中学生占据。
郁宁坐在阴凉处看海,季南枫继续睡回笼觉。
冯雨和小美穿着花色泳衣走过来,“郁宁,你不下海吗?”
“我水性不好。”
“这里水很浅的,而且海水清凉舒服,一起来玩嘛!”
“我没带防晒。”郁宁皮肤很敏感,强紫外线很容易晒伤。
冯雨递过来,“喏,给你擦。”
郁宁接下,“谢谢。”
“那我们先去了,等你呀。”
见两个女生走远,郁宁放下防晒霜,并撩起衣摆。
季南枫迅速坐起,按住他的胳膊,“你想干嘛?”
“涂防晒。”
“涂防晒你脱衣服干嘛?”
郁宁:“不脱衣服,我怎么涂?”
季南枫:“你可以把手伸进去涂。”
“我就算现在不脱,等游泳的时候,也要脱。”
季南枫夺走防晒霜,“我帮你涂。”
郁宁试图夺回,“我自己可以。”
“后背你怎么涂,还是得靠我。”
季南枫把郁宁按回躺椅,坐在他后面,遮挡住身后的人,才撩起小部分衣摆。
阳光下的后背白得发光,皮肤滑得半点瑕疵都没有,腰窄到季南枫一只手就能裹。
见他不动,郁宁问:“你还涂不涂?”
季南枫:“涂。”
季南枫突然觉得很热,他又往后坐了坐,确保周围没人以后,他大胆撩全衣摆,俯下身……
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郁宁(火冒三丈版):我让你涂防晒!你在干什么?!
季南枫(花痴版):吸吸吸!绝不给任何人看!
就宁宁会舔这件事吧,咳咳,南哥有福了。
翻了翻存稿,这个福气应该不是明天,就是后天了。
前十个留言的宝发红包么么~
第32章 星星
郁宁后腰和背部传来轻微的压制感,还有一丁点的湿热,“你在干什么?”
他肩膀被按住,季南枫得寸进尺。
“放开我!”郁宁挣扎,但无济于事。
直到季南枫达成目标,他才放下衣摆,满意起身。
“你在干什么啊!”
季南枫理直气壮,“只许你舔我脖子和胸口,还不许我弄你后背和腰了?”
季南枫的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要挟,“如果想被人发现你身上颜色鲜亮、颗颗饱满的吻痕,就大胆脱了衣服去游泳。”
“去啊,我肯定不拦着。”
“无耻!”郁宁气红了脸,匆匆离开沙滩。
季南枫没追上去,他端起果汁自言自语,“就你那心脏和水性,还想去海里游泳?不要命了?”
季南枫松了口气,幸亏跟来了。
*
午饭过后,众人乘坐大巴车去八公里外的海洋馆。
理论上,一个班一辆车,但季南枫作为一班编外人员,也跟着上了车。
郁宁靠窗听音乐,季南枫在他右手边补觉。车没开出去十分钟,他脑袋就已经倒在了郁宁肩膀,全程粘在上面。
汽车到站,季南枫晕晕乎乎下车,打着哈欠跟在郁宁身边。
海市有全国最大的海洋馆,海洋生物种类排在世界前列。
暑期是旅行旺季,郁宁抱着速写本,跟随人群,沿着玻璃甬道往前走。
他仰着头,每两分钟就能画出一个水中动物。
季南枫全程跟在旁边,用身体和手臂帮他挡住拥挤的人群。
场馆很大,游客众多,如果全逛下来,可能天黑都逛不完。
郁宁来之前做过功课,他只专注于几个场馆,并把重点放在海豚馆。
下午四点有海豚表演,郁宁提前来到指定地点。他坐在视野最好的位置,抱着画本,追寻场馆里的海豚。
还没到表演时间,大部分海豚只在水下沉着,即便郁宁坐得靠前,也找不到更好的参观角度。
他站起来,贴在池边寻找心仪的海豚。没两分钟,一只颜色稍浅,个子小小的海豚游到水池边。
它很谨慎,在水下观察了几分钟,才慢慢探出嘴巴,而后是脑袋,偷偷看向郁宁这边。
小小的海豚张开嘴,并晃了晃鱼鳍,像是和他打招呼。
郁宁招招手,并把画板和铅笔晾给了它。
小海豚像是明白了郁宁的意思,它努力探出头,撑在池边保持不动。
很早就听说海豚是最聪明的动物,亲眼所见,果然惊喜不断。
季南枫撑着下巴,“你有没有觉得,这只海豚色眯眯的?”
郁宁斜他,“你想什么呢?”
“你瞧它的反应,眼睛都直了。”季南枫看着郁宁画本上的雏形,“那么多海豚呢,咱们找个别的画行吗?”
郁宁:“不行。”
季南枫:“……”
还不如喝醉,至少嘴上能答应。
*
下午四点整,海豚表演即将开始。
郁宁收回画板,和小海豚打了招呼,后者晃晃身子,依依不舍游到饲养员那边。
表演正式开始,在饲养员的介绍下,郁宁了解到,和他亲近的小海豚名叫星星,是这里的小明星。刚满一岁,有官方微博账号,拥有十几万粉丝,每天慕名来看她它表演的观众络绎不绝。
星星出生一个月,妈妈就因意外去世了。它曾消沉过很长的时间,经过专业的训练安抚,状态才稍稍有所缓解。
星星是海洋馆里最聪明的海豚,能完成很多高难度的动作。它还有个别名,叫小霸总,因性格冷漠,很少和人亲近。
但这种形容,明显和郁宁看到的有出入。
常规表演结束,饲养员拿着话筒,“接下来,有哪位观众愿意上台,和海豚来场互动游戏呢?”
大量观众,特别是小孩子们争相举手。
饲养员扫了一圈,定格在某个位置,“这位抱着画板的朋友,可以邀请您上来吗?”
郁宁环顾四周,抱画板的只有自己。
起身前,季南枫按住他,“注意安全。”
“知道了。”
郁宁按照饲养员的要求,站在水池边,挥挥手和水中的八只的海豚打招呼。
往常需要靠口哨和小鱼才愿意游到池边的海豚们,却主动游了过来,并摇晃着鱼尾,表达兴奋。
饲养员说:“咱们的海豚,最喜欢漂亮的人和可爱的孩子,看来您深受所有海豚的喜爱。”
面对夸赞,郁宁只是笑笑,努力记住每只海豚在水里摆动的姿势。
随后,海豚根据饲养员的指令,从大到小并成一排。
名叫“飞机”的海豚排在最前面,小个子的星星则排在最后。
郁宁站在最前方,按照饲养员的要求,他微微躬身,对着水池上方伸出手。
紧接着,“飞机”跃出水面,并用嘴巴抵在了郁宁掌心。
冰凉凉的触感,轻轻碰在上面,滑滑的,有点痒。
这种感觉很神奇,给他带来了新的灵感。
郁宁转身,依次向前走,分别与其它七只海豚掌心相碰。
终于要轮到星星,也许是之前有过短暂接触,郁宁对它有明显的偏爱。
他身子弯得更低,让星星少用些起跳的力量。郁宁伸出手,放在星星容易触及的位置。
随后,星星从水中探出,越过了郁宁的手,并碰上了他的嘴唇。
全场传来了欢呼和掌声,就连星星的饲养员也呆住了。
星星孤僻多年,对谁都爱理不理,这是第一次,会主动对人类表达喜欢。
热烈的掌声收尾,海豚表演圆满结束。
饲养员留住了郁宁,并递给他一张vip卡,“看得出您和海豚很有缘,我们想邀请您,终身免费来海豚馆参观。”
“谢谢,但我只是来这里旅游,短时间内不会再来,还是把卡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说罢,郁宁转身离开。
“等一下。”饲养员不放弃,“星星曾经有很严重的自闭症,即使经过治疗,现在也只是配合工作的机器。您是它唯一表达出喜欢的人。”
“这么说可能有点道德绑架,但如果可以的话,真的希望您能再来看看它,可能对星星的病情会有很大的帮助。”
“虽然星星不是人类,但也是个生命,有思想有心跳。”
“我说这些不是强迫,我只是希望星星能像其它海豚一样快乐长大,而不只是成为给海洋馆牟利的工具。”
“求求你,救救它。”
郁宁说:“抱歉,我很快要去读大学,学业忙,很难顾及。”
饲养员攥紧卡片,低下了头,“嗯,我知道了。不好意思,是我太唐突,打扰……”
郁宁抽走饲养员手里的卡片,“但如果有时间,我会过来。”
他翻开画册,把星星那页撕下来,并在角落写下姓名和电话,“如果没时间,麻烦您帮助我和星星视频。
饲养员的心情如同过山车,他捏着画,眼圈泛红,“好的,没问题,谢谢。”
郁宁说:“哦对了,麻烦转告星星,今天时间紧,画得不好,下次我会把它画得更漂亮,再来看它。”
*
季南枫等得不耐烦了,郁宁才走出海豚馆。
“他找你干嘛?怎么这么慢。”
郁宁把VIP卡塞进书包,“请我终身来看海豚表演。”
“还来?你还想被那流氓亲多少次?”
“它叫星星,不叫流氓。”
“别管叫什么,亲你的都是流氓!”
“哦,那你也亲我,你是流氓吗?”
“那、那能一样吗?!”
季南枫气冲冲把人拉到无人休息区,他翻出湿巾,对着郁宁的嘴唇就开始擦,“我不是说了注意安全注意安全,怎么被只海豚偷袭了。”
“你不知道它们天生是老色批吗?”
“我就说它不怀好意,果然让我猜对了,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小流氓!”
郁宁本想推开,但被季南枫搞得哭笑不得,“你怎么连海豚的醋都吃?”
“我哪吃醋了?我吃哪门子醋,我就是出于人道主义的关心!豚心险恶,以后擦亮双眼。”
郁宁抿了抿嘴唇,“还没擦够?”
季南枫扯出第八张湿巾,“再来一遍。”
郁宁按住他的胳膊,“可以了。”
“别动,这个还没涂。”
说着,季南枫掏出管唇膏,拧出大半截,捏着郁宁的腮帮子,跟刷漆似的,左三下、右三下,上三下、下三下。
郁宁的脸被捏出两个坑,“你昨晚也是这么涂的?”
“不是,昨晚温柔认真又仔细。”
郁宁嘴都被捏的变了形,“麻烦现在也温柔点。”
季南枫还在卖力涂,“猫女皇听话,但郁宁不行。”
郁宁扒开他的手,“够了,油死了。”
季南枫把用了小半截的唇膏拧回去,“这才管用,正好去去小流氓嘴上的油。”
郁宁拽了纸巾准备擦掉,忽而,他手定在原地,对季南枫勾了勾,“过来。”
季南枫把唇膏塞回兜,“你又想……唔!”
衣领被人拉扯,郁宁用油滑的嘴堵住了季南枫的唇,并蹭了两下。
季南枫脸都是麻的,“你、你干嘛?”
郁宁松开他,往外走,“可持续发展战略,擦掉太浪费。”
“靠,你别他妈学我说话!”季南枫在后面追着吵,“我可不想和小流氓间接接吻,它每天吃那么多生鱼,又不刷牙,有没有口臭啊?”
郁宁走在前面,“有,你赶紧回去刷牙吧。”
“那你也得刷,刷十遍,再用漱口水。”
“以后再来这里,戴上口罩,离它远点。”
“再来必须叫上我,我不收保护费。”
季南枫的步子慢了几步,抿了抿嘴唇的滑腻感。
不过……
今天怎么不舔了?
没劲。
*
晚饭过后,关系好的同学凑在一起,商讨等会儿的娱乐项目。
冯雨展开统计表,“我整理了几个这附近比较好玩的地点,咱们举手表决一下昂。“
“第一个,海边夜市。”
“第二个,海边酒吧。”
“第三个,海边游乐场。”
“第四个,密室逃脱。”
前几个同学们还没什么感觉,到了最后一个项目,大家来了兴趣,“密室好玩。”
“那家行不行啊?有些特别无聊。”
“那家据说是全国第三大的密室逃脱,里面全都是真人NPC,好刺激。”
“那咱们举手表决一下吧。”
“那我就先从第四个开始问,想要玩密室的举手。”
众目睽睽下,郁宁举起了手。
季南枫把他按下去,“你干嘛?”
“玩啊。”
“那他妈是你能玩的吗?”
“人生总要尝试。”
但郁宁的主观意识根本没用,其他人热热闹闹结伴离开的时候,他只能被季南枫困在了酒店门口。
“不怕你心脏了?”
“都是鬼假扮的,没什么怕的,我只是想增加点绘画灵感。”
季南枫嗤笑,“不怕?忘了自己看鬼片不敢睡觉,非挤我床上,逼我唱情歌的时候了?”
郁宁:“……”
不该找这种借口。
“哦,那回去。”
季南枫拽住他,“急什么,这里去不了,还有别处。”
郁宁之前很少旅行,算上前世,他去过的地方也屈指可数。哪怕在远美读书,派到伦敦当交换生时,他也只是呆在宿舍或者画室,从不去外面。
*
他跟在季南枫的身边,沿着海岸线的反方向,一直往南走。
海城夏日的夜晚,温暖清凉。
大约走了一公里,他们来到了一片夜市,这里比海边热闹,周围都是摆摊吆喝的人群。
郁宁问他,“惊喜就是这里?”
季南枫:“不喜欢?”
“挺喜欢的。”
以前的郁宁喜欢安静,讨厌任何喧闹的场所,把自己封闭在画室,不希望受到任何打扰。
但长期的封闭无法增加新的灵感,反而会失去思想和灵魂,最后沦为了自己都讨厌的画画机器。
重活一世,郁宁依旧是安静的,却越发喜欢热闹,这种人潮涌动的喧嚣、热情似火的欢笑,都在向他证明,他还活着,一直活着。
季南枫说:“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想玩的?”
刚吃过晚饭,郁宁扫视一圈,指着冰淇淋店,“那个。”
季南枫:“……”
“你是高考完以后,打开了什么作孽模式,开始放飞自我、自暴自弃了吗?”
郁宁抿了下嘴唇,“你今天都拒绝我两次了。”
季南枫:“……”
肠胃不好,吃凉的会坏肚子。
郁宁目光垂下来,“嗯,我知道了。”
季南枫:“……”
他这眼神,这态度,这……
“行行行,输给你了。”季南枫气哄哄走进冰淇淋店,“老板,来个原味甜筒。”
季南枫付了钱,把甜筒递过来,“只能两口,多了别想。”
郁宁:“……剩下的浪费吗?”
“我吃。”
“凭什么你吃这么多?”
“哪那么多问题!要吃赶紧吃,只能舔,不能咬,舔多了给我吐出来。”
“知道了,烦人。”
郁宁握住微微发凉的脆皮甜筒,伸出舌尖,对着奶白色的冰淇淋上滑了一圈,含进嘴里,冰凉的奶味在口腔中融化。他伸出舌尖,又滑了一圈,同时舔了嘴唇。
只是很正常的动作,在季南枫眼中,却变变了味道。
昨晚的情节在充斥着精神,郁宁的舌尖、郁宁的嘴唇、郁宁的心跳、郁宁的温度,郁宁趴在他身上的压制感……
季南枫喉咙干涩,口腔发热,“够了,不能吃了。”
季南枫夺回了冰淇淋,两三彻底消灭干净。
郁宁:“……”
恶毒。
季南枫看时间,“走了,来不及了。”
郁宁:“去哪?”
“很快就知道。”
两个人顺着人群往西边走,还有不到百米时,人越来越多,远处的聚光灯不断扫射。
快节奏的声音响起,周围的人潮加快脚步。
“小心。”季南枫握住郁宁的手,往自己身边带。
郁宁贴着他的下臂,“音乐节?”
“嗯,想去吗?”
“想去。”
“可能有点晚。”
郁宁转了转手腕,从季南枫掌心脱出,又和他十指相扣,“那就快一点。”
随着拥挤的人潮,他们来到了音乐广场。两个人夹在中间,稍有尴尬,他们无法往前,也很难离开。
季南枫担心,“吵不吵,挤吗?”
“不吵,但有点挤。”
季南枫:“我们回去?”
音乐声响起,播放的是甜蜜蜜。
男歌手磁性的低沉的声线,和季南枫有些相似感。
郁宁脚底变沉,“我不想回去。”
今天的音乐节是情歌主题,观众以情侣为主,他们紧紧相拥,随着熟悉的旋律哼唱。
暧昧的氛围和黑暗的环境,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黏腻不清。
季南枫勾住他的腰,把人搂到前面。让郁宁的后背贴他,双臂一裹,把人圈入怀中。
季南枫的嘴唇贴在他耳边,“还挤吗?”
郁宁耳根灼热,摇摇头。
耳熟能详的老歌总能勾起观众的共鸣,大家随着歌曲缓缓晃动身体。
郁宁问他,“你怎么不唱?”
季南枫:“想听我唱?”
郁宁点点头。
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天里……”
季南枫一旦开口,就一首接着一首。
情歌动听,而暧昧的氛围能迷惑人。
季南枫的歌声减弱,气音却在增强,喷在他耳蜗,湿热滚烫。
温暖气流钻进了郁宁身体里,随着血液绕了一大圈,却久久挥散不开。
季南枫的嘴唇夹住他的耳尖,“郁宁。”
“嗯?”他抖了一下。
“这两天,你占了我两次便宜。昨晚一次,海洋馆一次。但我只有一次,这不公平。”
郁宁抓紧他的手臂,呼吸和心跳一样快,“哦。大不了,给你公平。”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应该在下午六点,早点来么么~
前十个按抓的宝发红包。
对啦,抽奖开了,宝们可以关注站短,看看自己有没有中奖哦,么么。
第33章 生日
盛夏时节的音乐广场,在海风的吹拂下,郁宁的耳根逐渐灼热。
季南枫哼唱的声音越来越越小,小到歌声停止,嘴唇还在挪动。
挪在耳根、在侧脸、在后颈、在肩膀,在所有可以触及的区域。
郁宁觉得痒,心口的躁动兴奋异常。他合上眼,用力帖在季南枫的怀里,感受着不受控制的心跳。
又一首歌曲结束,主持人走上台。
“亲爱的朋友们,很开心今天能和大家在这里相聚。在这个热情似火的夜晚,我们来做个游戏吧!”
“游戏的名字就叫,寻找热恋中的你们!”
“倒数三十秒,摄像师会随机抓取一对情侣,投向舞台大屏幕。让我们看看哪对情侣,会成为今天幸运儿。”
“请用最热情的方式,来亲吻或者拥抱你的爱人吧!”
“倒计时即将开始,请大家最好准备。”
郁宁靠在季南枫怀里,他闭着眼,喧闹的环境与他无关。
片刻后,尖叫声越来越激烈。郁宁被迫掀起眼皮,眼前的巨型屏幕像一面镜子,映出了满脸通红的自己,还有紧搂住他,在他耳边吻咬的季南枫。
而更多的,是周围那些惊讶、讽刺、祝福或者厌恶的眼神……
巨型屏幕能放大人类的欲望,也能揭示旁观者的鄙夷。
*
毫不知情的季南枫被用力推开,等他反应过来,郁宁已经不见了人影。
尖叫声震耳欲聋,可他的脑子里,全是这两天的糟糕经历。
不论是当众吻郁宁的耳朵,还是强行在他腰上留下痕迹,这些行为都太过于强硬且自私了。
换做其他人,都不一定能接受,更何况是郁宁。
*
郁宁独自往酒店走,脑海中反复循环屏幕中的自己。
他不介意被人知道是同性恋,也不在乎旁人的谴责或祝福。但他封闭惯了,即使重活一世,他努力融入社会,不做孤立的自己。可变成焦点,对他来说还是好难。
回到房间,郁宁没开灯,他抱着膝盖,倚靠在沙发的角落里,强迫自己把那些画面剔除。
房门被打开,但说话的人不是季南枫,“郁宁,你在里面吗?”
郁宁的头裹在臂弯里,“在。”
借着零星半点的月光,谈晨走到沙发前,“你没事吧。”
郁宁摇了摇头,“没事。”
谈晨:“可以开灯吗?”
郁宁点头,“你怎么过来了?”
谈晨只点了浴室最暗的壁灯,“我刚才碰见季南枫,他把房卡还给了我,说今晚回去住。”
郁宁接下谈晨递来的温水,“哦。”
谈晨犹豫了几秒,“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郁宁缓和几秒才说,“我们今天去参加了音乐节,人很多,场面很热闹,旁边都是些情侣。”
“可能是受到感染,又或者是情不自禁,他、他一直在亲我。”
“大屏幕拍下了我们亲密的全过程。”郁宁的情绪开始激动,“我之前一直闭着眼,周围又很黑,我以为不会有人关注我们,但我没想到,摄像机却……”
谈晨和郁宁有很多的相似属性,而在谈晨看来,最相似的一点,就是内向外加社恐。
他们喜欢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有着仅属于自己的生活体系,他们不是不想融入社会,而是找不到合适的突破口,更不清楚用哪种方式。
但不管是哪种,被迫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一定是最差的方式。
谈晨:“后来呢?”
郁宁:“后来,我又当着很多人的面,拒绝了他的亲热,并丢下了他,自己回来了。”
“他没去追你?”
“我不知道,那里人很多,我又走得很快,他应该不太好追。”
谈晨接下空玻璃杯,坐在地毯上,“那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郁宁抱紧靠枕,“好多了,但这种事好难。”
“你比我勇敢多了。”谈晨语气很温和,“还记得毕业典礼吗?我作为毕业生代表,站在台上发言。”
郁宁:“你那天说得很好,风光无限。”
“可事实是,我失眠了三天,饭都吃不下去。而且,我演讲时的心情很低落,看到的都是鄙视和嘲笑我的眼神。”
谈晨说:“那时我就觉得,这个世界对内向的人来说,太难了。可我下了台,却又看到你夸赞的眼神,我又觉得,好像也没那么痛苦。”
“我们总是在经历前紧张,经历时恐惧,等事后又觉得不过如此。”
郁宁彻底放松下来,“你说得对,的确不过如此。但变得外向,还是好难。”
谈晨说:“我曾经为了让自己开朗点,也做过很多的努力。但我后来想开了,朋友不是越多越好,有一两个就足够。性格从不是评判人的标准,社会并非无法融入不善社交的人。”
郁宁笑笑,“你说得对。但我好像惹他生气了,怎么办?”
谈晨:“我感觉,他应该不会生气,但你可以发个短信。”
郁宁掏出手机,“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刚点开屏幕,季南枫的消息先传了进来。
喜欢的人:「你回去了吗?/可怜」
「嗯,回来了。」
喜欢的人:「刚才对不起,我当时有点犯晕,可能喝了假酒,脑子一抽,我就没忍住。/跪/跪」
喜欢的人:「我发誓,以后绝对不这样了。」
「不哪样?」
喜欢的人:「和你保持距离,不像流氓海豚看齐,绝对不再碰你!」
「你确定?」
喜欢的人:「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你再说一遍?」
喜欢的人:「我说三遍,再加赠一遍。绝对不再碰你×3,绝对不再碰你+1」
郁宁把手机丢到一边,“白痴。”
谈晨看情况不对,“怎么了?”
郁宁窝火,“不想理他,那个笨蛋,他脑袋里装的是浆糊吗?傻死了。”
“今晚还让他过来吗?”
“不让,他爱去哪就去哪,看到他就来气。”
谈晨:“……哦。”
书上没说得错,恋爱能让人变傻。
*
旅行结束,第二天上午,郁宁踏上了回程的汽车。
季南枫没跟着回来,而是转到另一个城市,继续考察工作。
上个月他爸体检,查出了不少慢性疾病,都是这些年忙碌工作的结果。
季南枫想趁着暑假,早点帮父母分担工作,也能缓解他们的压力。
*
至于郁宁,回家后的生活充实而忙碌。虽然录取通知书还没下来,但作为保送生,梅教授早就安排了不少任务。
回北城的第二天,他立即赶去了京市。
梅教授近期要办一场主题画展,需要他的学生们,提供一到两幅主题作品。
后续的半个月,郁宁都呆在菁大。每天穿梭在宿舍、画室,还有梅教授的办公室。
*
凌晨两点的二零三画室,灯火通明。
敲门声打断了郁宁的思绪,他放下画笔,“请进。”
向霖推开门,叹了口气,“我一猜就是你。”
“学长,你怎么还没走?”
向霖指着窗口,“你忘了我宿舍就在画室对面了?”
站在窗边,就能看到明亮的教室。
向霖:“为什么还不回去?”
郁宁拿起油画笔,“就差一点了,我想画完了再走。”
“教授给的截止日期是后天,时间来得及,你没必要熬夜。”向霖抽走画笔,“回去睡觉。”
郁宁又接回画笔,“但我最晚明天下午就要走。”
向霖:“有事?”
“嗯,有个很重要的日子,必须赶回去。”
向霖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劝不动你。”
他递来保温杯给他,“考虑到你肠胃不好,应该喝不了咖啡,这个是提神醒脑茶,但没有绿茶成分,你可以试试。”
向霖又说:“杯子是全新的,我没用过。”
郁宁接下保温杯,“谢谢。但您怎么知道我肠胃不好?还不能喝绿茶的?”
向霖只是笑笑,“你画吧,我不打扰了,加油。
*
季南枫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绕了地球半圈,终于在下午六点,赶回北城。
他行李都没放,风风火火打开郁宁家的门,“奶奶,晚上吃什么,我饿死了!”
“小枫回来啦?奶奶炖了肉,马上出锅。”郁奶奶的声音在从厨房传出,“你先喝口水,歇歇脚。”
听到他的动静,二火摇着尾巴赶过来,试图将他扑倒。
“狗儿子,你怎么又胖了?”
“咱节制点不行吗?”
二火平时养在他那,季南枫只喂现成的狗粮和罐头,但爷爷奶奶养,每天都会最买新鲜的肉煮给他吃。三天不见就能胖一圈,走起路来,屁股上的肉摇摇晃晃。
季南枫揉了会儿二火,突然意识到不对劲,“郁宁不在家吗?”
郁宁在的时候,二火不会围他转这么久。
郁奶奶关掉火,“小宁还在学校呢,他教授好像给他安排了什么画展什么的,都走半个月了。”
“唉,你说说这事,哪有这样的,录取通知书都还没下来呢,先这么使唤我们了。这以后还了得。”
季南枫:“他什么时候回来?”
“好像是后天吧,还是大后天。他前两天打电话说来着,唉我这脑子记不清了。”
季南枫从地上起来,掏出手机。
犹豫了片刻,还是没发消息。
这段时间他到处飞,时差没对上,也没怎么和郁宁联系。
今天突然找他,好像挺刻意的。
*
晚饭后,季南枫带着二火回家。
他盯了半个小时手机,毫无动静。
靠,人不回来就算了,怎么连个电话都不打?他有没有良心?
不能还为之前的事生气吧?
算了,洗个澡再说。
季南枫把手机丢在一边,往浴室走。
手机在身后震。
季南枫极速跑过来,来电显示都没看,“可以啊你,才知道打电话?”
“嗐,南哥,我没想到你这么着急,怪感动的。”
声音不对,季南枫看来电显示。
【于天泽】
“草,怎么是你?”
“哎?南哥,你这么说我可就伤心了昂。我专门给你打个电话,专门祝你生日快乐的。”
季南枫:“嗯,谢了。”
于天泽:“敷衍,礼物收到了吗?”
“没有。”外面传来敲门声,季南枫很急,“有事,先不说了。”
季南枫兴冲冲开门,站在门口的,是个陌生面孔,“你好,您的快递,请查收。”
季南枫看了眼寄件人的姓名,收下快递,关了门。
于天泽的电话再次打进来,“南哥,礼物还没收到?不会被人偷了吧,那他妈可是带乔丹签名的限量版。”
“没,收到了,谢了。”
“那就行。”于天泽嘿嘿笑两声,“南哥,你先忙,我不打扰你快乐了!”
季南枫躺进沙发里,“我忙个屁!”
“咋啦,听口气不太高兴啊!你没和冰美人庆祝生日?”
“没有,他在京市,给什么教授弄什么画展,回不来。”
“草,那你不早说。赶紧过来,老地方,兄弟们都等着呢!”
“冰美人不管你,兄弟几个给你庆祝生日啊!今晚都是你的男人!”
*
晚上九点,季南枫推开包间的门。
脚还没站稳,彩炮烈酒来了一轮。
“南哥,生日快乐啊!”
“南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小子,快奔二十喽!”
包房内,不仅有隆重的欢迎仪式,几个朋友还送来了礼物。
打火机,游戏机,球衣,钱包,每个都价值不菲。
季南枫依次收下,端起杯子,“谢了,我先敬兄弟们一个。”
他来者不拒,啤酒洋酒红酒掺着喝,连着一杯又一杯。
但每隔半小时,他总要掏出手机,并确定没有未接电话和短信。
于天泽喝得醉醺醺,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抢走手机,并按了关机。
“南哥,咱不惦记了行吗?”
“兄弟们还不能让你开心?”
“咱不当舔狗,成吗?”
季南枫越来越烦,他端起啤酒灌下去,“关你屁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了?兄弟还不是关心你!”
闲坐在旁边的成胥晃了晃高脚杯,“他忙画展也就算了,但你过生日,他连个电话都没有。看来,你在他心里的地位,也不过如此。”
季南枫脸色阴沉,“你怎么知道的?”
成胥抿了口酒,“你觉得呢?”
季南枫冲过来,拎起成胥的衣领,一拳揍了过去了“你怎么知道他忙画展?”
“你他妈惹他了?”
醉酒的季南枫,虽然行动迟缓,但成胥依旧不是他的对手,“我他妈跟早你说过,你搞谁都行,就是别搞他!”
其他人瞬间清醒,赶忙劝架。
于天泽紧紧抱住他的腰,“我说的,我说的,是我说的!”
“南哥,你消消气,别打了。”
“刚才给你打电话,不是你告诉我的吗?我就是嘴欠提了一句,大家都听到了。”
其他人也跟着应和。
“是啊是啊,我们也听到了。”
“去菁大嘛,什么教授的安排。”
“还有什么画展回不来。”
季南枫突然清醒,松开了对方。
成胥眼镜歪了,脸肿了一块,季南枫倒是毫发无损。
于天泽拉着他不敢放手,“你们玩,我先把他送回去。”
两个人来到门口,季南余彦征里枫推开他,“你回去吧,我没事。”
于天泽把手机塞给他,“南哥,今天是我不好,怪我多嘴。”
“没事,不怨你,是我的问题。”
于天泽挠了挠头,“但你对成胥,是不是偏见有点大?他就是那方面爱玩,但不都是愿打愿挨嘛,也不关咱啥事。”
“别他妈给我提那个傻逼。”
于天泽:“行,我不说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代驾把车停在门口,季南枫坐在副驾驶,“回去吧,礼物我很喜欢,谢了兄弟。”
*
郁宁乘坐的火车临时出现状况,他的不得不改迁下一趟。
等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
郁宁敲了季南枫家的门,二火在里面叫,但并没有人应。
他拿钥匙开了门,客厅放着季南枫的行李,但人不在。
郁宁尝试给他打电话,手机处于关机中。
郁宁把蛋糕放进冰箱,坐进沙发里,揉揉二火的脖子,“是不是该提前和他说?”
本想按照书上的方法制造惊喜,不仅多此一举,还扑了空。
*
临近午夜,沙发上的郁宁被开门声吵醒。
浑身酒气的季南枫,晃晃悠悠走进家,他甚至没发现沙发上的郁宁,径直走进卧室,一头倒进床上。
郁宁帮季南枫脱掉鞋,试图把趴伏的人翻过来。
可季南枫身形高大,靠着二火的帮助,想法也没能实现。
郁宁用温水帮他擦手和脸,说话的声音很轻,“很久没喝这么多了,是不开心了么?”
“再不开心也不要关机。”
“不要让我找不到你。”
郁宁帮他盖好被子,“季南枫,生日快乐。”
“礼物的话,明天再送吧。”
季南枫带着懒洋洋的气音,“不是我喜欢的,我不要……”
“游戏机,打火机,钱包,球衣……老子不需要。”
郁宁站在床边,弯身帮他整理碎发,“那你想要什么?”
季南枫的脸闷在枕头里,“我要的,你们给不了。”
郁宁坐回他身边,隔了两秒才说:“龙吸水,要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
季南枫(腾空而起):我听到了什么?我是谁,我在哪?
宝们,这两天双更压力太大了,知道你们期待下章,所以我想多修修,尽量完善点。
如果明天上午九点没更新,那中午十二点一定有么么。
前十个按抓的照旧发红包么么。
第34章 愿望
季南枫突然惊醒,他翻了个身,将卧室环顾一周,唯独把身边的郁宁完美错过。
“妈的,我在想什么。”
“他怎么会说这种话。”
“就算说,也是耍我。”
说罢,季南枫翻回身,打了个哈欠继续睡。
可他辗转反侧好几圈,不仅睡不着,臆想的画面还不断折磨他。
季南枫坐起来,“草,你他妈不给老子过生日就算了,老往我脑子里钻是个什么鬼!”
“是嫌我不够憋、不够烦吗?”
季南枫撩开被子往下看,更恼了,“你有他妈点出息会死吗?”
实在憋得受不了,季南枫下了床,他边走边脱衣服,来到浴室门口时,他全身只剩一条内裤。
随后,季南枫关上门,浴室内传来水流声。
*
郁宁全程跟在后面,他捡起季南枫的衣服,丢进脏衣篮。
他拉上窗帘,借着浴室玻璃门传来的暗光,一件件脱掉衣服,等水流声停止,郁宁推开浴室的门。
潮湿的暖色调空间,能闻到沐浴乳和烈酒的混合味道。季南枫赤.裸着身体,合着眼贴靠在浴缸。他的大部分身体沉浸在水中,紧实的胸膛随呼吸上下浮动。
郁宁赤着脚站在浴缸边,他试了水温,并拧开水管,放了些热水进去。
等水达到合适的温度,郁宁抬起右腿,从脚尖开始,缓慢滑进浴缸中。
发热的水温让季南枫额角渗汗,脸色稍微泛起红晕。但他并没有受到影响,仍闭着眼呼吸平稳。
浴缸尺寸不大,放两个人稍微显拥挤,郁宁的膝盖贴在季南枫小腿。他缓慢向前滑,泛起层层波纹,但睡熟的人丝毫未动。
郁宁双手撑在浴缸底部,维持趴伏的姿势,终于来到季南枫身前。
郁宁湿润的双手搭上肩膀,嘴贴在耳边,气音漫入耳蜗,“生日快乐,男朋友。”
随后,他闭上眼,缓慢没入水中。
郁宁抿了抿嘴唇,并张开了嘴。
*
季南枫被包裹在潮湿的环境中,空气燥热,周围有水流声,偶尔会传来刺痛感。
他身体一抖,窗帘缝隙有阳光窜入,目光直视天花板。
此时,他正躺在床上,卧室开着空调,不冷不热不潮湿,更没有水流声。
但他做了个兴奋激动、离奇刺激,却假到不能再假的梦。
但是……季南枫低头看自己。
没有穿睡衣习惯的他,却套着分体睡衣,被子也盖得整整齐齐。
季南枫扯开裤腰,倒抽一口凉气。
他身上是条因尺码偏小,从来没穿过的内裤。季南枫顿时头皮发麻,而最恐惊悚的在于。
早每天起如约探头的好兄弟,现在却老老实实呆在那里,一副使用过度的德性?
出现这种情况,只能有两种可能,第一,他那方面出现了问题,第二,昨晚有人帮他……
房门被人拧开。
客厅有二火激动乱窜的脚步声,大约一分钟后,郁宁出现在卧室门口,并把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他,“生日快乐。”
季南枫接过并拆开,里面是幅郁宁亲手画的作品,A4纸大小,包有精致的木纹相框,类似于照片的风格。
画面正中间,坐着只超大的哈士奇,毫无悬念,跟他那只傻儿子一模一样。
二火左手边,站着个身型不高,发色偏浅,却干干净净的小男孩。他抱着二火的脖子,闭着眼,贴在他身边。
而二火右边,大约两个身位之外,站着个高出小男孩快一头,膝盖摔破皮,衣领往里翻,左手抓飞机,右手握坦克,含着棒棒糖,鼻尖黏着土,还对那边男孩傻笑的土小子。
季南枫研究了半天,“一鼻子灰的小傻子是谁?”
郁宁:“你说呢?”
季南枫不愿承认,“不会是……我吧?”
“不然呢?”
“我靠,你怎么戴有色眼镜看人?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怎么能和这傻子一样!”
郁宁:“……但凡你多翻翻相册,也能知道,我把你美化了多少。”
“我不管,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绝不能这样,你得照着现在的我画。”
现在也好不了多少。
郁宁夺回画,“不要算了。”
季南枫抢回来,“谁说我不要了,我不仅要,我还要把它挂床头。”
季南枫找来挂钩,调整合适的位置,虽然画框里的小子是挺傻,但确实像他。
“明年我要个成人版的,记得,按照我现在的帅脸,一比一复刻。”
郁宁:“……看情况。”
季南枫盯着画看了半天,大部分时间都停在白净小男孩和狗身上,“怎么不昨天给我?”
“你醉得像个白痴,我怎么给你?”
“哦,那你昨晚来过没有?”
郁宁冷着脸,“来干什么?”
“就是,来给我……换内裤?”
“有病。”郁宁转身离开,“过来吃饭,冰箱里还有蛋糕。”
季南枫又扯开裤腰往里瞧。
这个姿势,这个色泽,这个满足的状态,还有小腹周围零星半点的暗红色痕迹。甚至,嘶,还有点破皮。
这怎么看,都像是昨晚被人给
“草!”季南枫蒙进被子里,又是一头冷汗。
“季南枫,你在墨迹什么。”
“别急,马上!”
季南枫缓了几分钟才起来,它还穿着紧憋的内裤,洗漱完毕,坐在餐桌前。
郁宁拿出蛋糕,并插上了标着十九的数字蜡烛 。
蛋糕是一个穿运动装抱篮球的少年,还有他身边笑得开心的大狗狗。
季南枫可没心思吃蛋糕,他咽了咽,“你昨晚真没过来?”
郁宁:“没有。”
“你没过来,是怎么把蛋糕放进我家冰箱的?”
“关你什么事。”
季南枫眼神游离,“但是……你的嘴好像有点红,还有点肿。”
郁宁推开他的脸,”别瞎看!”
季南枫持续偷瞄,“但我昨晚做了个离奇的梦,梦到有人给了我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
郁宁漠不关心,“哦。”
“我就想知道,昨晚到底谁送我的生日礼物,还给我穿了憋到要死的内裤。”
郁宁去抽屉里翻打火机,“又不是我送的,跟我说有什么用。”
“不是你吗?”
郁宁坚定,“不是。”
“你说是哪里来的田螺姑娘?不仅帮我干那事,还给我穿内.裤和睡衣?”
“你多大了?田螺姑娘是传说,只会出现在梦里。以后少喝酒少做梦,脑子里就不会出现没用的黄色废料。”
季南枫不甘心,“切。”
郁宁点上蜡烛,并把所有打火机装进袋子,“这些我都收走了,以后不要让我看到家里有打火机。”
季南枫闷闷不乐,“哦。”
他满脑子都是田螺姑娘。
烛光轻轻摇曳,郁宁唱完生日歌,“许愿吧。”
季南枫:“生日都过了,还能许?”
“你不许我许。”说着,郁宁双手合十,闭上眼,“我希望……”
“别别,我过生日,肯定得我许。”季南枫偷瞄了郁宁一眼,学着他的样子,双手合十,顿了几秒说,“我就想知道,昨晚的田螺姑娘是谁。”
郁宁:“季南枫,你是白痴吗?”
“这事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如果让我蒙在鼓里一辈子,我的人生毫无色彩,我的未来黑暗无边。”
郁宁把话当耳旁风,他先把狗狗蛋糕切下一小块,递给二火。
又把篮球少年的那部分推给季南枫,“吃吧。”
季南枫哪有心思吃蛋糕,“我的生日愿望能实现吗?”
郁宁答非所问,“我要是你,就许希望能金榜题名。”
季南枫锲而不舍:“或者,你告诉我,你嘴唇是怎么肿的?”
郁宁继续答非所问:“今天出高考成绩,你知道吗?”
季南枫继续锲而不舍:“你这个肿胀程度,应该挺累吧?”
郁宁:“你还吃不吃?不吃去查成绩。”
季南枫:“得多长时间,嘴才能成这样?”
郁宁起身,“走了,看分报志愿。”
季南枫追过去,“老祖宗,您让我实现个愿望不行吗?”
季南枫躺在沙发上继续摆烂,“不给我弄明白了,我就茶不思饭不想,浑浑噩噩,自暴自弃,人生没有希望和光,早晚病入膏肓。”
郁宁:“你愣着干什么,快点过来。”
季南枫侧过头,看着狂舔蛋糕的二火,“狗儿子,你爹过生日,你还有蛋糕吃,但你爹连个小小的生日愿望都实现不了,狗生和人生的差距怎么这么大,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季南枫!!”
季南枫翻了个身,“别叫他,他已经被小号内裤勒死了。他不适合来批评,只适合被祭奠,他将永远活在人们的心中。”
郁宁:“你爱来不来!”
季南枫躺平摆烂:“哦……”
周围安静了几分钟。
随后,卧室传来郁宁的声音。分贝很低,要努力才能听到,“我昨晚过来了,想给你过生日。”
“还有……”
“送你生日礼物。”
*
可美梦成真的兴奋感不超过三秒,季南枫就陷入了更加痛苦的困境中。
郁宁承认有个屁用,可他昨晚醉成狗,一丁点印象都没有,就更不要说感觉了!
他错过了什么!
草!!!
*
十分钟后,生无可恋的季南枫坐在电脑前,郁宁正在输入他的身份证号。
郁宁点下回车,转向半死不活的季南枫,“不看看分?”
“没兴趣。”
郁宁:“……那我填志愿了。”
说着,郁宁点开官方网站,并翻查各专业的数字代码。
季南枫终于缓出了半条命,看着郁宁输入菁大的编号。
但在专业选择上,两个人出现了分歧。
季南枫说:“我为什么非要学金融?”
“你又不排斥这个,更何况,你不学,你家的生意谁来管?”
“没人规定,学其他的就不能管生意。”
“那你想学什么?临床医学?将来考研主修心脏外科?”郁宁一点情面都不留,“你根本不是这方面的料,别说拿手术刀了,你连打针输液都弄不明白。”
“这种东西,就算没天赋也得看性格。你就算硬学了,到最后,学的最好的也只有心肺复苏,但根本没用。”
季南枫火了,“你想什么呢,别说的你好像有先知似的。”
郁宁:“……”
当年季南枫成绩不够,只能读卫校,这次考这么高的分数,他肯定有新的想法。
郁宁:“不管怎么样,我不建议你学医。”
季南枫面子上挂不住,“谁跟你说我学医了,我才不学那个!”
季南枫翻找各个专业的校区,指着其中某个专业,“那我学计算机。”
“想英年早脱发?”
季南枫:“……”
他又翻了翻,“这个也行,我要学法。”
郁宁:“你课文都懒得背,怎么记法律条款?”
“你少管我,我就要学这个。”
郁宁不可理喻,“为了和我分一个校区?就用脚指头选专业?”
菁大共有四个校区,分散在京市的三个主城区。
而计算机、法学这些专业,和美术学院在一个校区,金融学则在距离两公里以外的校区。
“少自作多情,谁要跟你一个校区。”季南枫抢过学院代码名册,输入了金融学的专业代码,“报就报!”
郁宁:“喂你等……”
季南枫根本没等,他立即点下回车,“就它了,坚决不改。”
郁宁:“……”
季南枫心虚,“怎么了?干嘛用这种表情看我?”
“填了一个学校一个专业,真当自己是省状元?”
季南枫后脊冒汗,“我草,那怎么办?”
郁宁关上电脑,“就这样吧,考不上你还有两条路。”
季南枫:“哪两条?”
“工地搬砖,或者、给我当书童。”
季南枫:“……”
作者有话要说:
要会龙吸水的书童【bushi】
这里我尽力了,其余的真不敢了,等不忙了会补专栏右边。明天多更点。
前十个按抓的发红包么么。
二次元纸片人的故事,麻烦不要代入三次元哦,感谢么么。
第35章 开学
开学的日子如约而至,北城离京市约三小时车程。
车先停在了郁宁的校区,司机帮忙拿行李,季南枫也跟着下了车。
郁宁背着双肩包,“你干什么?”
季南枫把行李箱和书包一并接走,“你说干什么?”
郁宁跟在身后,“我自己可以,宿舍有电梯,你又不会收拾床。”
“我就想看看你们学院绝美的宿舍环境,不行吗?”
美院从教学楼到宿舍,环境是所有院系里面最好的,大部分建筑都由该学院的学生亲自设计。
郁宁看着他嘴硬的背影,“行。”
美院的宿舍,说是四人间,但每间宿舍又分为左右两间,每个房间有两张单人床。
公共区域有客厅、厨房和浴室,最大程度给予学生绘画和自由的空间。
季南枫帮郁宁挑了采光更好的南面房间。他推开门,新室友正在收拾床铺。
对方个子不高,瘦瘦小小,穿干净的帆布鞋和卡通图案的浅色衬衫。他不仅把自己的床收拾得干干净净,就连另一张床板,也有刚擦拭过的痕迹。
看着倒是挺勤快,也没什么攻击性,季南枫对室友的第一印象很满意。
他把行李推进来,“同学您好,我叫季南枫。”
郁宁站在后面,“……”
他介绍什么。
新室友转身,被季南枫高大的身材下了一跳,“你、你好,我叫陈乐米,你可以叫我小米。
陈乐米唯唯诺诺的,“请问,你是我的新室友吗?”
“我不是,季南枫把身后的郁宁拉过来,“他才是,他叫……”
郁宁抢了他的话,“你好小米,我叫郁宁,很高兴认识你。”
陈乐米松了口气,他弯起眉眼,“小宁你好,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正好,加个联系方式吧。”季南枫坐在陈乐米刚擦干净的椅子上,把自己的二维码递过来,“我在金融学院,有任何事,都可以联系我。”
“你们要是受欺负了,无聊了,心情不好了,没钱吃饭了,一律来找我,我全管。”
陈乐米被对方的口气吓住,他畏畏缩缩的,但还是扫了季南枫的联系方式。
郁宁实在看不下去,“张叔叔还在楼下等,你赶紧走吧。”
季南枫正摆弄手机,“别啊,怎么说也得和新同学聊两句。”
“要聊去你们宿舍聊。”郁宁拽着人往外扯,“来我宿舍套什么近乎。”
季南枫被推到了门口,还不忘和屋里的人打招呼,“小米,郁宁有任何事,都第一时间找我,他上火便秘这事也能找。”
陈乐米:“哦,行。”
郁宁使劲往外推人,“赶紧走!”
折腾了半天,郁宁终于把人劝走,房间瞬间安静。
郁宁返回宿舍,收拾行李,“抱歉,吓到你了吧。我朋友就是那样,自来熟,以自我为中心,但没恶意,你别在意。”
陈乐米摇摇头,“没事的,我不在意。”
郁宁:“他的微信,如果你介意或者觉得不方便,可以直接拉黑。”
“没什么不方便。”陈乐米留意郁宁的眼神,“但是,你介意吗?”
郁宁:“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你们俩不是普通朋友吧。”陈乐米微微笑,“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你男朋友?”
见郁宁表情不对,陈乐米马上解释,“你别误会,其实我和你是一样的人,我也有男朋友。”
郁宁:“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看人很准的,他对着你时,眼睛里有光。”
郁宁笑笑。
陈乐米:“不过,他好像还没开窍?虽然喜欢你,但好像自己没意识?”
郁宁:“你看人的确很准。”
“别担心,给他点时间,也许很快就能意识到对你的感情了。”
郁宁:“但愿如吧,但他有没有意识都没关系。”
陈乐米瞪大眼,“你不着急吗?”
“我不需要他知道,我自己知道就够了。”
陈乐米满眼羡慕,“互相信任的感情真好啊,你们家人知道你俩的事吗?”
“他爸妈知道,也很支持。我家的话,暂时还不知道,但我相信,他们会接受并祝福的。”
“羡慕死你们了,我就没你这么好命了。”
郁宁:“你男朋友不好吗?”
陈乐米的笑容落了下来,“他挺好的,大我三岁,我高一就和他恋爱了,偷偷摸摸了这么多年。但他家人很传统,我们可能要一直这么下去。”
“别急,也许过两年,同性婚姻就能合法了,到时你们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
陈乐米摇摇头,“没用的,他父母永远不会同意。”
看出了对方的难过,郁宁试图转移话题,“不早了,要不要一起吃饭?还有我朋友。”
“算了,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不是男朋友,是我高中的同桌。”
*
中午十二点,郁宁领着陈乐米,在信息技术系宿舍门口和谈晨见了面。
郁宁给双方介绍,“这位是我室友陈乐米,这位是我的高中同桌,也是我最好的朋友,谈晨。”
“谈晨?”陈乐米眼睛瞪得溜圆,“你就是那个高中学文,但参加了好多理科竞赛,获得金奖,最后被保送到菁大的天才谈晨?”
谈晨害羞地点点头,“嗯,是我。”
“你们北城一中也太厉害了吧,竟然出了两个菁大的保送生,那边到底是什么神奇的地方?”
郁宁笑着说:“以后有机会,邀请你来北城玩。走吧,咱们到食堂再聊。”
熟络以后,陈乐米变得很热情,像个叽叽喳喳的小天使,但并不惹人厌烦。
陈乐米是京市本地人,家就住在菁大家属院,对学校的食堂都再熟悉不过,全程忙上忙下,给他俩订餐取菜。
见陈乐米走远,谈晨才问他,“怎么季南枫没来?”
“两个校区也不近,我把他赶过去了。”
谈晨:“你这么狠心,不怕他难受?”
郁宁说:“开学不狠一点,以后惯着他的臭毛病,每天都要往这边跑了。”
“他们金融学院课程很多,他成天来回跑,怎么读书。”
谈晨:“他很聪明,考前看两天,也不会挂科。”
“他不能只挂科。”郁宁脸色沉下来,“他必须拼命努力学。”
谈晨没注意他的反应,“看来他的大学过得舒坦不了了,要千方百计找各种借口了。”
郁宁沉着冷静,“找借口也没用。”
*
金融学院的宿舍比不上美院的条件,但纵观全国也能排在前列的水平。
四人间的宿舍,阳台和卫生间很宽敞,统一的上床下桌配置。
但收拾床这种事,对于大少爷来说难上加难。所以,大少爷花了二百块钱。
上门家政在上面收拾床,大少爷坐在下面翻手机,顺便在心里嘀咕。
还是得买辆车,去他们校区才方便,车还不能太贵,省得他不愿意坐。
等下得把他们院系的课表搞过来,现在世道太危险,郁宁没课的时候,绝对不能让他在外面瞎逛。
季南枫打开公告栏,上面提示,明天上午九点有开业典礼 ,全校师生都来他们校区。
车得早点买,好找个今晚就能提货的。
安排妥当,季南枫给郁宁发短信。
「明天需不上门接送服务?」
宝贝宁宁:「你怎么接?」
「当然是开车。」
宝贝宁宁:「买车了?」
「怎么样,快吧?/得意」
宝贝宁宁:「奢侈,纨绔。」
「明天八点,我在你宿舍门口等你。可以捎上你的新室友。」
宝贝宁宁:「等我干什么?」
「接你参加开学典礼啊,你不会不知道吧?」
宝贝宁宁:「……但凡你稍微认真点看学校的公告,都不至于说出这么蠢的话。」
「什么公告?」
半分钟后,郁宁发来了学校开学公告的截图,上面清楚表明,从正式开学到军训结束,为了学生安全,同时方便管理,所有学院的大一新生,未经允许,均不可擅自离校。
「读个大学,比高中还事多。」
「军训多久?」
宝贝宁宁:「三周。」
「……绝了。」
「趁着还没锁,赶紧出来吃个饭。」
宝贝宁宁:「我们学院半小时刚接到的通知,已经封闭了,只能在院区内活动。」
「……」
宝贝宁宁:「不说了,我和谈晨约好了去吃晚饭,你也早点吃。」
季南枫咬牙切齿。
他离了我,怎么这么开心?
“哟,枫哥这是咋了?怎么这么不爽。”
说话的人叫封睿,是季南枫的室友之一,也是金融系的,两个人兴趣爱好相投,都喜欢篮球。
季南枫:“学校有病,非搞什么封校。”
戴黑框眼睛,躺在床上看漫画的李喆说:“这是菁大的百年传统,选择了菁大,就得受这个苦。”
李喆是京市本地人,日语系,酷爱二次元文化,但性格不错,聊得来,不太闷骚。
季南枫:“可军训为什么要搞三周?”
“咱往好处想嘛,这次军训,所有院系都来训练基地,但训练基地在咱们校区啊!”
“他们英语学院、文学院、舞蹈学院、表演学院也都过来。”
封睿说:“这么多优质美女,咱们脱单重任要实现了嘿嘿。”
“训练地点安排已经出了,赶紧看看舞蹈学院有没有挨着咱们。”
聊到这儿,季南枫更不爽了,“军训有个屁用,反正身体不好也能请假。”
李喆说:“请不了的枫哥。”
季南枫:“心脏病,请不了也得请。”
李喆:“枫哥,这你就是不懂行情了,咱们学校十分注重集体荣誉,除非有特别严重的急症,否则即便身体不适的同学,也必须训练。”
“当然,他们不用参加剧烈运动,但像是拉歌啊,简单做操都必须参加。其他时间他也要负责给同学们送水,或者帮忙整理仪容之类的。”
“总是就是主打一个字,谁也别闲着。”
季南枫蹭地从床上坐起,他点开学校官网的公告栏,对着军训地点安排,一条条从上往下翻。手机字体小,菁大院系又多,图文混合,季南枫眼睛都要看瞎,来回翻了八百遍,“你们看到美术学院了吗?”
封睿:“我靠,还真没有。”
季南枫:“这什么情况?”
李喆:“你们真不懂啊,美院是全校唯一有特权不军训的专业。”
季南枫:“为什么?”
“他们每年十月都有场团体绘画比赛,号称百人绘画大赛,学校非常看中这项比赛,所以给了特权,这段时间他们要抓紧练习和海选成员。”
“这么美啊,羡慕了。”
“嗐,这有啥羡慕的,虽然他们不用军训,但据说那个比赛挺辛苦的,费时费力,他们要画好几天才能画完。”
话听到一半,季南枫点开了手机。
「听说你们不用军训,要参加什么百人绘画大赛?」
宝贝宁宁:「你消息比我灵通。」
「你参加吗?」
宝贝宁宁:「不是想参加就能参加的,参赛成员要经过筛选,前一百人才有资格入围。」
「你技术这么厉害,不是想去就去?」
宝贝宁宁:「这里优秀的人很多,我和那些学长学姐比起来,差得远了。」
「那正好,这么多人,你就别参加了。」
宝贝宁宁:「我想参加,会努力的。」
宝贝宁宁:「不和你说了,我们还要去学校展览馆参观。」
「我们?你那个小室友?」
宝贝宁宁:「嗯,还有谈晨。」
季南枫盯着屏幕上的【谈晨】
草,怎么又是这小子。
冤魂不散!
室友们聊的热火朝天,宿舍大门从外面推开,“老铁们,咱们的春天来了!今晚学院有新生联谊会,赶紧走啊弟兄们,找到个好位置,整个老妹儿聊聊。”
闯进门的高个子男生叫石凯,东北人,排球特长生,性格爽朗,大大咧咧。
李喆无动于衷,继续翻他的漫画,“我不去,我有女王殿下就够了。”
封睿下床,“在哪办?我把我老乡也叫上。”
“就在咱宿舍西边的活动室。”
见季南枫不动,石凯说:“枫哥,走着啊!”
季南枫在床上躺尸,“我也不去。”
“你他妈不会也有女王殿下吧?”
季南枫翻着和郁宁的聊天记录,“算是吧。”
“我去,真女王还是假女王?”
季南枫美滋滋的,“当然是真的,货真价实。”
封睿:“哎草,长得帅就是好啊!早早就能脱单。”
石凯紧着催,“行了行了,睿哥赶紧着,咱今晚也整个小姑娘好好唠唠,保不准明天也能脱个单。”
“兄弟们,俺俩走了昂,祝俺们好运!”
“祝你们抱得美人归。”
*
金融学院所在的校区,是菁大最老的校区,这里有能盛下上万人的礼堂。每年的开学和毕业典礼,都会在这里举行。
昨晚封睿和石凯兴冲冲参加了联谊会,但别说是获得爱情了,整晚下来,连个愿意和他们说话,哪怕是留联系方式的女生都没有。
到校当天就碰了灰,俩大老爷们悲痛欲绝,面子又挂不上去,直接买了两箱啤酒回去。
四个人虽然刚认识,但大家性格也算相通,兄弟不开心了,做兄弟的自然得作陪。
代价就是整宿没睡,不醉不归。
喝多了,四个人之间的话也开始变多,但聊着聊着,就变成了唯一有对象的季南枫,讲述他的爱情故事。
季南枫喝得醉醺醺,但也不是什么都说。关于他的恋爱对象就在菁大,甚至他是男人这件事,完全没提。
现今社会,对于同性间的感情包容不少,但总归是特殊群体。
季南枫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但经过音乐广场的事之后,他感受到郁宁很介意,也谨慎不少。特别是取向一旦公开,很容易获得更多关注,再把郁宁挖出来,推向风口浪尖。
虽然俩人的关系得到了家长的认可,但季南枫现在也没弄明白,俩人到底是怎么好上的。
认识这么多年,郁宁为什么会毫无征兆的,突然要和他谈恋爱。
*
昨晚几个室友倒是不醉不归了,导致第二天早上的开学典礼,四个平均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大老爷们,走进礼堂时,一个比一个颓废。
学校的开学典礼大同小异,主持人发言后,校长发言,校长发言后校领导发言,随后是学生代表发言。
但这里也稍有不同,每个学院会选择一名学生代表上台,开学典礼会持续整个上午。
这些对于困到崩溃的季南枫来说,根本不关紧要。
不同学院学生慷慨激昂,都是季南枫的催眠剂,但前后左右的窃窃私语越来越吵。
“哇哦,今年美院好给力。”
“比艺术学院的还好看。”
“男生长这么白,没天理。”
“听说他是保送进美院的耶。
“美院不是早没保送名额了?”
“要不说他厉害呢。”
耳边的嗡嗡声,越听越不对劲,清醒过来的季南枫猛开眼,郁宁穿着白色衬衫,头发打理的精致整齐,他站在主席台前,流畅说着官方言语。
季南枫没睡醒,傻了眼。
草,他又悄悄惊艳全世界了?
郁宁讲完话下台。
季南枫随之掏出手机。
「你怎么老背着我搞事情?」
宝贝宁宁:「睡醒了?」
「……」
「这么多人都能发现我,你千里眼吗?」
宝贝宁宁:「睡成死猪,就差打呼噜了,想看不到都难。」
「不睡觉干嘛?听他们聊你吗?」
宝贝宁宁:「聊我什么?」
「聊你厉害,聊你好看。」
季南枫越打越不爽,带着点赌气的意思。
「说你是天上的神仙,是地上的绝版,说你走进了他们的心,说你是芳心纵火犯。」
宝贝宁宁:「醋坛子又打翻了?」
「呵呵……」
宝贝宁宁:「那我是你的纵火犯吗?你想不想我?」
「你恶不恶心?抽什么疯呢?」
宝贝宁宁:「聊骚啊,不行吗?」
季南枫头皮发麻,他是太无聊了,进行无差别骚扰?
很快,郁宁的短信又传了进来。
「他们夸上天也没用,我只属于你。」
作者有话要说:
季南枫:他在干嘛?又抽风了???
宝们,大约到这周末,会开始埋之前所有的坑。
郁宁作为唯一有金手指的人,他会改写历史,抓紧值得的人,让恶人得到报应,得到最完美的结果哒~
第36章 备胎
季南枫头皮发麻,回消息过去。
「你喝假酒了?还是吃错药了?」
宝贝宁宁:「都没有。你还困吗?」
「托您老的福,吓得神清气爽。」
宝贝宁宁:「嗯,那就好好听演讲。」
季南枫:“……”
合着他就是不想我睡觉?
「开学典礼结束,要和我私会吗?/邪恶/坏笑」
宝贝宁宁:「不了,下午还有很多事。你明天要军训,今天收拾收拾,早点休息。」
「切,拔吊无情,负心汉。」
宝贝宁宁:「……/鄙视」
*
开学典礼结束,午饭期间。
郁宁、陈乐米和谈晨相约食堂。
谈晨喝了口汤,“听说你们要参加绘画大赛选吧,不用军训?”
“是啊是啊,但我肯定选不上,就当分母凑数吧。”陈乐米很激动,“小宁就不一样了,他超厉害,肯定能选上的。”
郁宁说:“这个比赛要求很高,我也不确定行不行,但一起努力吧。”
陈乐米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嗯,拼搏努力!”
午饭吃得差不多了,穿浅色格子衫,干净利落的男人站在他们身边,“小宁,好久不见。”
郁宁转头,“学长,这么巧。你不是在国外吗?”
“马上到百人绘画大赛了,我被教授提前派回,负责安排工作。”
陈乐米眨眨眼,看着眼前文质彬彬的男人,“小宁,这位是?”
“哦,忘记介绍了。”郁宁说:“这位是油画研究生院的向霖学长,这边是我的室友陈乐米,还有我的高中同桌谈晨。”
“向霖学长?哇,真的是你呀。”陈乐米激动得热泪盈眶,“我居然见到真人了,活的,是活的!”
郁宁拽拽他的衣角,“小米,注意言行。”
陈乐米脸刷地红了,“哦,对不起学长。”
向霖笑容温和,“没关系,能被你认识,是我的荣幸。”
“您这么厉害,我当然认识啦,我是您的粉丝。”
向霖:“加油,希望能在百人大赛中,看到你的身影。”
陈乐米握拳,“嗯,我会的!”
向霖和郁宁说:“快吃完了吗?我这边需要统计报名者的名单,方便过来帮忙吗?”
郁宁跃跃欲试,“好啊,特别方便。”
向霖和其他两个人说:“我们先忙了,咱们改天见。”
陈乐米在后面挥手,“小宁,向霖学长,拜拜!”
谈晨看着仍在犯花痴的小米,回想起郁宁格外反常的激动反应。
他忍不住问:“那位叫向霖的学长,很厉害吗?”
“他才不是很厉害,是世界无敌宇宙级别的厉害!”陈乐米揉揉自己的脸,“小宁好幸福啊,能和学长这么熟,羡慕死了。”
谈晨并不涉及美术,对这些也不了解,“他是获得过什么著名奖项吗?”
“单单用奖项来评价学长,简直是对他的侮辱。”陈乐米义正言辞,“我就这么说吧,学长是青年阶段,在全世界,记住,是全世界,最最最厉害的画家,他的作品无人能敌。”
“学长就是音乐界的贝多芬,是物理界的爱因斯坦,数学界的高斯,是这个宇宙最厉害的人!”
而谈晨,作为一个学文出身,却是实打实的理科生来说,完全理解不了陈乐米的表述,只是觉得……
真有这么夸张?
*
离开食堂。
郁宁跟在向霖身边,试探性地问:“学长,您了解NIT青年画家联盟吗?”
向霖:“那全世界的新秀画家联盟,类似于绘画届的英雄榜。能排进榜单的青年画家,商业价值瞬间提升。他们所有的作品,都可以在官网展出,并进行拍卖,且每部作品都价值不菲。”
郁宁:“我听说,如果在百人绘画大赛上拿到MVP,就有机会进入那个组织?”
前一世的郁宁,并没有得到进入这个组织的机会,但郁宁知道,向霖很早就在。
向霖看向他,“你想进去?”
郁宁点头,“非常想。”
向霖:“首先,想拿到MVP的身份,需要所处的学校在比赛拿到第一。其次,会再从第一名队伍当中的一百人里,挑选一位MVP。最后,这位MVP还要获得所得所有评委的认可,才有资格进入NIT。”
郁宁:“我知道很难,但我想试试。”
向霖:“小宁,你很缺钱吗?”
这个联盟,只有商业价值,并不该是绘画爱好者向往的地方。
“你如果有困难,我可以帮你。”
郁宁摇摇头,“谢谢学长,我现在不缺,但多一个赚钱的途径,总没有错。”
向霖无奈笑笑,“你果然就像梅教授说的那样。”
“哪样?”
“未雨绸缪。”
郁宁笑着说:“算是吧。”
向霖:“也许这么说,会打消你的自信,但以你现在的情况,可能还有些距离。”
郁宁:“我知道,但我会努力的。”
向霖:“需要帮忙吗?”
郁宁扬起嘴角,“特别需要。”
*
军训如约而至,每天早上六点到晚上六点,对大一新生来说,枯燥又乏味。
季南枫被限制出行,郁宁又为了画画忙碌。彼此偶尔聊两句微信,郁宁不是去画画,就是画完画,准备和谈晨吃饭的路上。
终于,在当天训练结束后,季南枫把谈晨堵在了水房门口。
他搭着谈晨的肩膀,“朋友,聊聊?”
对方的表情并不友好,谈晨有点发憷,“聊什么?”
季南枫把他拉到没人的角落,“咱都一个学校的,我和郁宁的事,别人不知道,你总该清楚吧?”
谈晨点点头。
季南枫威胁,“你既然知道,就乖乖离郁宁远点。”
谈晨:“……?”
“你不会,把我当情敌了吧?”
季南枫皱眉,“你要是非把话说那么明白,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了。”
谈晨:“……”
郁宁没说错,
他还真是个傻子。
谈晨放下对方压得极重的胳膊,“季同学,首先,我要郑重向你说明,我和郁宁只是好朋友,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其次,你找错人了,你真正的情敌另有其人。”
季南枫:“谁?”
谈晨:“向霖,听说过吗?”
“卧槽,那王八蛋又来了?之前郁宁写生的时候,他就冤魂不散。”
谈晨说:“我听说这个人很厉害,在他们画画界享有盛名,重点是,郁宁很崇拜他。”
谈晨回忆他看过的恋爱书籍,“就我掌握的理论经验,向霖对郁宁有好感。”
“据说他在国外呆过几年,外国人对待感情比较开放,对同性恋爱的接受度也较高。”
季南枫:“他出过国?”
谈晨看他表情不太对,“怎么了?”
季南枫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真没想到,居然是他。”
“什么意思?”
季南枫捏鼻梁,“兄弟,你可信吗?”
谈晨想起他熬夜钻研的爱情书籍,“我是你们感情的第一见证人,绝对支持并祝福你们。”
季南枫揉了揉心口,“我怀疑郁宁把我当备胎,他心里有个白月光,那个人就是向霖。”
谈晨:“郁宁不是那种人。”
“我有证据的,之前郁宁睡着了说梦话,都哭了,在梦里求那个人别走、别出国、别离开他,正好和那个王八蛋对上了。”
季南枫叹气,“现在好了,白月光回国,我这备胎怎么办?”
谈晨拍拍他的肩膀,“你先别急着难过,我帮你打听打听,没准是你误会了。”
季南枫双手抱拳,“兄弟,靠你了!”
*
最近一周,为了百人大赛,郁宁花费了很多精力在上面,同时,向霖还安排给他很多工作,生活忙碌充实。
陈乐米的电话打了进来,“小宁,今天还不一起吃饭吗?”
郁宁确认手头的工作,“我还有点任务没完成,你先吃。”
陈乐米的声音顿了两秒,“稍等,让谈晨给你讲电话。”
和谈晨的通话不到两分钟,郁宁说:“好,我马上过来。”
三个人如约来到到常去的食堂。
陈乐米去排队拿免费水果。
谈晨推推眼镜和他说:“总是这么忙,身体会受不了吧?”
“没事,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清楚。”
谈晨试探性地问:“我最近总听小米提起那位向霖学长,他真的那么厉害吗?”
“非常厉害,是我们的学习的榜样。”
谈晨点点头,“听说他出过国?”
“嗯,他早两年当交换生,在英国待过一段时间。”
谈晨捏紧筷子,“你们之前……认识?”
“嗯。学长对我来说,是改变我人生轨迹的前辈,是很重要的朋友。”
筷子从谈晨手中脱落,额头泛起了一层薄汗。
*
次日军训结束,训练基地后墙角落里,并排坐着两个穿迷彩服的男生。
戴眼镜的背着双肩包,里面沉甸甸的,头埋得极低。
不戴眼镜的一副睡不醒的样子,滑动着手机,叹了口气,“他从昨晚到现在,十八个小时没回我消息了。”
“我听小米说,他从昨天中午到现在,都没回过宿舍,手机早没电关机了。小米去画室找过,他一直和向霖的在一起。”谈晨急忙加了句,“但你放心,就是画画。”
季南枫捏着手机,“草!我早他妈该想到的!”
谈晨被镇住,“季、季同学,消消气。”
季南枫攥紧拳头,“郁宁脑子有问题吗?那王八蛋之前都丢下他走了,他还上杆子喜欢他干什么!”
谈晨挠了挠头,“你想听实话吗?”
“废话,谁他妈想听假的。”
谈晨推了好几次眼镜,“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那位叫向霖的学长,性情温和,处事冷静,外形上也不错。和郁宁同为绘画专业,有一致的兴趣爱好。并且,目前向霖的能力上要优于他,很容易成为崇拜的对象。”
“另外,我听小米说,他家往上数三代,都是知识分子或者高干。有学识、有修养,的确是个不错的恋爱对象。”
季南枫嘴比脑子快,“你他妈什么意思?怎么着,看不起我们这些没学识、没修养,就有点烂钱的破商人家庭?”
谈晨急出了一头汗,“季、季同学,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消消气,听我把话说完。”
季南枫稍微冷静了点,“不好意思兄弟,你继续说。”
“虽然他各方面都很优秀,但我觉得,郁宁还是在意你的。”
季南枫酸溜溜的,“心都在人家那边,在意有什么用。”
谈晨打开书包,翻出了七八本爱情攻略书籍,还有成摞的读书笔记,“我需要完整知道你俩的情况,才能找到相应的解决办法。”
季南枫很烦,“就是他把我当备胎。”
郁宁:“你俩是怎么在一起的?”
季南枫:“他强迫我在一起的。”
谈晨:“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他、逼、我。我俩五六岁就认识,我从小以欺负他为乐,所以他很讨厌我,总对我爱答不理。可突然有一天,他找到我,非让我当他男朋友。”
谈晨一脸懵,“啊?”
“没错,我当时也是你这个表情,怀疑他吃错药,脑子有病。”
季南枫继续说:“咱换位思考,如果你是他,有个从小欺负你,耍你开心,往你杯子里倒洗洁精,饼干里挤药膏,饭盒里刷芥末酱。再扎你车胎,偷拿你作业,在你背后贴小纸条,或抓虫子吓你的傻逼,你会喜欢他吗?”
谈晨满头大汗,“这都是你干的?”
“是啊,还有些更傻逼的,我就不提了。”
谈晨擦了擦汗,使劲推眼镜,“如果我是他,我、我可能,不太容易……”
“行了,不用给我留面子,我傻逼我知道。但郁宁不傻逼,所以,怎么看他都不会喜欢我。”
谈晨叹气,爱情比读书难。
季南枫说:“你能理解我的感受吗?一个跟你性格相差巨大,又烦你讨厌你的人,突然说要跟你谈恋爱,你怎么想?”
“我会觉得他在开玩笑,或者他是在……”
季南枫:“在报复你,对吧?”
谈晨:“嗯……差不多。”
季南枫:“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
谈晨:“那为什么还答应他?”
“最早我就是一时冲动,想知道他在搞什么幺蛾子,后来……”季南枫抓了吧头发,“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反正稀里糊涂好了一年,连我爸妈都知道了。”
“我本来想着,反正我俩认识这么多年,也知根知底,我爸妈又喜欢他。他除了逼我学习,不许我抽烟,让我少喝酒,再管天管地、强迫我做这做那,其他地方还凑合,忍忍跟他过也不是不行。”
季南枫磨了磨后槽牙,“谁想到,他给我搞出这种事来。”
谈晨:“你喜欢他吗?”
季南枫:“什么叫喜欢?”
谈晨翻开读书笔记,“总想和他在一起叫喜欢;经常梦见他叫喜欢;任何事都想和他分享叫喜欢;希望他永远开心叫喜欢;会为他的情绪变化而牵动自己,也叫喜欢。”
谈晨转向他:“你符合吗?”
“你这是什么歪门邪道?”
谈晨合上本子,“这都是书上说的。”
“放屁呢,我五六岁就那么想过。按你的说法,我鸡儿还没长全呢,就喜欢他了?”
谈晨:“……”
还挺痴情。
就是人傻。
季南枫摆摆手,“我现在没兴趣知道那些,我就想知道,现在他有喜欢的人,我这个备胎该怎么解决。”
谈晨打开书包继续翻,“你等等,这个问题我有印象,我给你找找。”
谈晨拿出所有本子,他翻来翻去,终于停在了其中一页。
见他没反应,季南枫转头,“找到了?我看看。”
“哎,没没没,不不用……”
谈晨合本的速度赶不上季南枫的手速。
本子展开,季南枫的人目光定格在记号笔着重圈住的一行。
【早日放弃,祝他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季南枫:我去你大爷的!
傻狗狗开窍倒计时。
明天周四,下午六点更,么么。
前十个按抓的宝发红包么么。
第37章 模特
季南枫站起来,晃了晃手中的笔记本,“走了,这个借我看看。”
尽管目前的情况对季南枫不利,但不论对方怎么想,谈晨第一次产生了不愿相信书本的想法。
他点开手机,给郁宁编辑短信。
「今天军训我碰到季南枫了,他瘦了一大圈,人也没精神。听说最近胃口一般,睡眠也不好,完全没了之前的活力。」
消息发出去五分钟,不出所料,郁宁的手机关机,短信迟迟未读。
可谈晨始终不信,郁宁会是玩弄感情的人。
*
军训进入到尾声,初秋的艳阳天,空气干燥且炎热。
下午两点,所有新生避在阴凉处站军姿。向来吃得香睡得香的季南枫,昨晚离奇失眠了。要不是被仨室友硬扯下楼,他恐怕要罚跑十圈。
趁教官不注意,季南枫打了个哈欠。旁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困到懒得关心。
教官在旁边喊,“看什么看,都给我站好了,精神点!”
没多久,来了一位老师,把所有教官叫走。
新生们小声嘀咕。
“那群人什么情况啊?”
“背着画板,要来画画?”
“哇靠,不会画咱们吧?”
“搞不好还真是。”
“每个班都架上画板了耶。”
“拿咱的画像参加比赛?”
“都是大一的吗?”
“貌似是这样。”
“不军训,来画画?”
季南枫睁开眼,往斜前方看。
这片区共有十三个班,每个班安排了三个画手,在列队外的不同方位就坐。
季南枫的好奇心只产生了三秒,便迅速收回目光。
谁爱画谁画,
关我屁事。
教官的声音尖锐刺耳,“看什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个个站成这狗样,好意思吗?”
教官围着方队绕了一圈,“今天,美院的同学们百忙之中赶来,专门画你们军训的风采。”
“全体都有,稍息,立正。”
“都给我挺直腰板,保持军人的风采,别丢咱们金融一班的脸!”
“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死气沉沉的队伍突然来了活力,大部分人昂首挺胸,迫切成为画手笔下最夺目的一员。
可在季南枫眼里,他们过来画画,只会增加站军姿的时间。他烦到要死,数着鬼日子还剩几天。
军姿持续了十多分钟,教官来到队伍前,“刚接到新通知,需要抽调几位同学去当模特,等下他们会过来挑人。”
“我知道,你们都想吹空调,都不想训练。但名额有限,想休息都给我站直了,精神面貌好的,才有脱颖而出的机会。”
教官:“听到没有?”
同学们慷慨激昂,“听到了!”
算下来,季南枫快半个月没见郁宁了,可怕的想法油然而生,但很快被他制止。
草,当备胎不够,
还想被使唤,摆傻逼动作?
教官临时开会,同学们又偷聊起来。
“他们不参加绘画大赛了?”
“据说选上的人都去培训了,给咱们画画的,都是被刷下来的。”
“看来水平不咋地呗!”
“别这么说,能进美院都很厉害。”
“他们画完咱们能看吗?”
“据说汇报演出时会贴出来。”
季南枫彻底平静,以郁宁的水平,根本不可能被刷下来。他闭上眼,继续补觉。
零零散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季南枫能感受到旁人的紧张呼吸。隔壁班,陆续传来了选人的声音。
以上这些,都成为了季南枫的助眠剂。他打了个哈欠,挺直的腰板也随之放松。
封睿碰了碰他,“枫哥,马上过来了,挺直点,好歹是个机会。”
季南枫根本不理。
窃窃私语消失,脚步声越发清晰。
发声者绕着队伍移动半圈,而后停下来,冰凉的声音散在季南枫耳边,“就他了。”
季南枫半梦半醒,他缓缓睁开眼,旁边空无一人,仿佛在做梦。他闭上眼,打算继续睡。
教官来到他前面,帮忙调整帽檐,“可以啊小子,长得帅的就是有优势。”
季南枫脑袋混沌,身边都是羡慕的声音。
“季南枫,你爽了!”
“牛逼,闭着眼都是你。”
“枫哥帮我们多吹吹空调。”
季南枫的肢体不受大脑支配,他刚要转身,先被教官拦住,“猴急什么,你当追媳妇儿呢?”
周围传来哄笑声。
“科技楼三零二教室,好好配合,这么帅的小伙,给咱金融一班长长脸!”
季南枫腰板挺直,“是,教官!”
教官往他肩膀搭了条毛巾,“路上擦把脸,精神点,别丢人!”
“谢谢教官!”
季南枫离开训练场,而选他的人早已没了影。
他稍微放慢脚步,抓着毛巾准备擦脸。
“呕——操!这么臭?”
“他用来擦脚的吗?”
季南枫把毛巾丢进垃圾桶,特意去水房洗了脸,才沿着楼梯上了三层。
走廊寂静无声,季南枫顺着门牌一个个寻找,最后停在了虚掩着的三零二门口。
透过门缝,郁宁背对着他,正在摆弄画板。
上午两点半的阳光斜射在他身上,耳根和后颈都被映得发白。微风一吹,发尾和浅色衣摆跟着浮动。
十天没见了,感觉他哪都变了,但好像又没变。
房门缓缓打开,季南枫穿着橡胶底的鞋子,踩在地砖地面的声音很轻。
郁宁转回身才发现他的存在,“怎了来了也不出声。”
季南枫避开他的目光,“忘了。”
明明是最熟悉的人,却意外有了陌生感。他们从未长久不见,十天都显得漫长无边。
郁宁走过来,仰颌看他,“晒黑了,也瘦了。”
郁宁抽了纸,帮他擦汗。指尖蹭过额角,像是擦过的羽毛,“累不累?”
季南枫脊背挺得僵,“还行。”
郁宁递来水给他,“你先休息会儿,等我一下。”
季南枫经历半个月的训练,就连普通沙发都觉得舒服。
几分钟后,郁宁端来个塑料盒坐在他身边。
季南枫:“我要抱着这个等你画?”
“想什么呢。”郁宁掀开塑料盒,里面装满了切好的应季水果,“吃饱了才又力气干活。”
季南枫:“不会又是体力活吧?”
郁宁打开水果盒,“你可以这么认为。”
季南枫活动筋骨,“老这么搞,腰和肾都吃不消啊!”
郁宁撇他,“还吃不吃了?”
季南枫起身,“吃,我去洗手。”
“先吃再洗。”郁宁把插好的提子递到季南枫嘴边。
季南枫用手接,却被郁宁避开,又递到了嘴边,“张嘴。”
这感觉让季南枫差点分不清虚实,“你等会儿不会要当众扒光我,再让你几百同学围着画吧。”
郁宁:“……你就这么想我?”
尴尬生疏的气氛稍微缓和,季南枫说:“毕竟,这是你擅长的事。”
郁宁假笑:“放心,我不会对你这么仁慈的。”
季南枫按住腰带,“我也是要面子的,好歹留个底裤成吗?”
“我看心情。”郁宁又插了块芒果递来,“快吃,吃完了准备上刑。”
季南枫:“……”
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最近军事化管理,锻炼出了季南枫迅速的吃饭能力,一盒切好的水果,三分钟全部消灭光。
郁宁拿了件干净的T恤给他,“衣服脱了,换了这个。”
“还要换衣服?”
“穿体面点,才能卖个好价钱。”
季南枫:“……”
衣服一扒,离上称不远。
他接下衣服,“在这里换?我自己换?”
“不然呢。”郁宁看着他,“等我亲自给你换?”
能挣扎一下是一下,季南枫把衣服递过来,“你自己说的。”
郁宁:“……得寸进尺。”
郁宁抽走衣服,撩起迷彩上衣,速度快到季南枫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他上半身赤.裸,暴晒后的身体黑白分明。靠着十天的训练,季南枫的肌肉更加紧实,挺拔的身姿矗立在郁宁面前。
但胸前的部分区域皮肤泛起红印,是纤维过敏的反应。季南枫经常会这样,但他自己从不当回事。
郁宁注意力落在他肩膀上方,有道三厘米长的血痕,“怎么弄的?”
季南枫抓了抓,“训练时不小心划钢板上了。”
“疼不疼?”郁宁剥开他的手,轻吹伤口。
季南枫肩膀一抖,“没事,不疼。”
可郁宁还在吹,季南枫人都麻了,终于忍无可忍,“我能穿衣服了吗?”
“不能。”郁宁离开他,拿了消毒棉棒过来,沾了酒精,轻轻在上面点,边点边吹。
好不容易酒精干透了,郁宁又拧开一支药膏,把乳白色的膏体挤在指尖,直接蹭到他泛红的R尖周围。
“卧槽!”季南枫吓得后退三步,“你他妈摸哪呢?”
郁宁镇定自若,“你激动什么,涂药而已。”
季南枫憋红了脸,“我是正经人,有往那涂的吗?”
“你那里红得最严重,再不涂会肿的。”郁宁撇他,“正经人?不是你说废腰又废肾的时候了?”
“你烦不烦!”季南枫抢过药膏,“我自己来。”
郁宁夺回来,把他的胳膊往身后按,“你手不干净,站这里别动。”
季南枫挺着胸膛,双手背后,活像只待宰的羔羊。就这么被郁宁徒手摸个遍,敏感部位半点没落,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不堪入目、丢人现眼,比扒光了当裸模还惨,男人的尊严已随风飘散。
但仔细品品,
嗯……
也挺爽。
涂抹完毕,郁宁才递来上衣。
与此同时,教室的门被人推开,“郁宁,你带……!”
完全下意识的反应,季南枫扣住郁宁的手腕,转身将人满抱入怀,把自己赤.裸的后背,对着突然闯入的人。
“对、对不起,打扰了!”身后传来房门紧闭和慌乱离开的跑步声。
声音渐远,教室内的二人仍保持相拥的状态,郁宁没推,季南枫更不会放手。
季南枫的心跳很快,铿锵有力的感觉。
郁宁轻敲对方的胸口,“人已经走了。”
季南枫却抱得更紧,“万一他再回来怎么办?”
郁宁:“他再回来和你抱我,有必然关系?”
季南枫:“被他发现咱俩在教室,怎么办?”
郁宁好笑,“我按照学校规定画画,看到又怎么样?反而是你,这样一直抱着,才会更让人怀疑。”
“也对。”季南枫松开他,“最近训练多了,都成习惯了。”
“你们军训还训练抱人?”
“管得着吗!”季南枫从他手里拽来衣服套上,“你还画不画了?”
郁宁不再逗他,把人引到沙发上,“找个舒服的姿势休息,或者睡一觉。”
“我不用做奇怪的动作?比方说踩个高跷,顶个碗之类的?”
郁宁:“……你说的是杂技,我这是画画。”
季南枫撇开腿,撑着太阳穴,懒洋洋靠在沙发,“这样行吗?”
郁宁先拿铅笔起稿,“行,怎么放松怎么来。”
季南枫打了个哈欠,“你不会趁我睡着,再强上我吧?”
郁宁拿着铅笔,面不改色,“想多了,我懒得动。”
季南枫:“……切。”
“你绘画大赛落选了?”
郁宁:“就这么想我落选?”
“不是说落选的才会过来?”
郁宁走过来帮他调整衣领,“我主动申请来画的。”
“哦,但你们艺术家也太费群众了,还得一人配一个模特?”
郁宁返回去继续画,“其他房间是四人配一个,只有我是一对一。”
“我就看不上你们学院的差别对待,谁还没个当画家梦想,不能你是保送的,就能有特殊优待啊。”
“这和保送无关,是我主动申请的。”
季南枫:“为什么?”
郁宁停下笔,“你说为什么?”
季南枫心思晃了一下,目光转移到另一边,“哦,那我卖力点。”
“这种事不用你卖力,我卖力就行。”
虽然明知道郁宁的含义,但季南枫就是想歪了。他小声嘀咕,“大不了以后我卖力。”
郁宁停下笔,“你说什么?”
“没事。”季南枫往上坐了坐,“你赶紧画,别浪费我大好的光阴。”
“麻烦收收你的心跳,我想画的是帅哥,不是脸红的帅哥。”
“我要睡了,别打扰我。”
季南枫很困,但他并不想睡,又抹不开面子。直到听不见铅笔的摩擦声,他才偷偷睁开了眼。
坐在他两米外的郁宁,正托着调色盘,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画板上。
临近黄昏,橙色夕阳从窗边打下一片光,被书柜折出一段几何阴影,刚好落在郁宁的身上。
季南枫看着阴影里的人,失了神,缓慢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时,身上盖着毛毯,郁宁已经在收拾画板。
季南枫换回之前的迷彩服。
郁宁把他脱下来的衣服,和一袋子零食递给他,“我托人打过招呼的,你先拿到宿舍,不会被查。”
军训期间,禁止任何人购买携带买零食。
季南枫翻了袋子,“怎么道具服还在里面?”
“不是道具服,是给你准备的换洗衣服。”
宿舍没有洗衣机,以季南枫的性格,哪有闲心自己洗衣服。可他又沾点洁癖,皮肤还容易过敏,再不能及时换衣服,他怕是难受的要死。
“里面还有湿巾、止汗露、药膏和免洗消毒液,觉得不舒服了,可以擦一擦。”
季南枫吓得撩起衣服闻自己,“是不是我身上的味很大,熏到你了?”
军训期间,限制他们每三天才能洗一次澡,季南枫接受不了,基本每天会凉水洗身子。
但训练了一天,难免出汗,旁边还有一堆臭烘烘的男人,八成好闻不到哪去。
“没奇怪的味道。”郁宁走近两步,垫脚靠在他颈窝,“我只闻到了……雄性、勾人的、荷尔蒙气息。”
极度刻意,又带着些魅人的尾音,从季南枫的耳蜗,撩到了心口。
埋藏整夜的强烈想法,倏然破土而发,朝着四面八方疯狂生长。
季南枫扣住郁宁的手腕,逆着他离开的方向,把人揉进怀里,带着威胁的口气。
“郁宁,告诉你,我是不会放弃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后天傻狗动手预告!
排山倒海,气势汹汹!
前十个按抓的宝发红包。
第38章 怒火
郁宁抬头,“什么意思?”
“记住我的话,早晚你会知道。”
季南枫松开他,提着袋子离开了教室。
他没做电梯,沿着楼梯往下,从兜里掏出谈晨的学习笔记,并把【早日放弃,祝他幸福】那页撕掉揉碎,丢进了垃圾桶。
*
郁宁没追上去,他收拾好东西,背着画板走向电梯间,门正要关闭。
“郁宁,等一下。”
闭合的门再次打开,站在门外的,是个郁宁叫不上名字的同班同学。
对方气喘吁吁走进来,“谢谢。”
郁宁微笑,“不客气。”
对方带着试探性的眼神,“那个,你知道我是谁吧?”
郁宁想了想,“你叫,李还是王……”
“张全优。”
“哦,抱歉,这次记住了。”
“没关系。”张全优笑着说:“哦,对了郁宁,你开学第一课的作业准备的怎么样了?”
所有美院的学生,在正式上课之前,都要随机抽取题目,进行命题绘画,该作品将记入期末成绩。
“主体进度已经完成,简单修改就可以了。”
张全优投来羡慕的眼神,“你好厉害啊,我就不行了,刚起了初稿,但总觉得不太行。”
郁宁:“你的命题是什么?”
张全优:“秋。”
“这个不难。”
“但总不能还画落叶或者丰收的麦田吧,这种太烂大街了。”
“也不是不能,只是需要下些工夫,画出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
张全优叹气,“我就是因为水平不行,所以才不敢画大家都画的东西,竞争力大大降低。”
郁宁问:“你画了什么?”
“我就想背道而驰,既然别人都画丰收,那我就画在丰收地里,提前枯萎的种子。别人都画落叶,我就画春天没来得及萌发,到了秋天还在努力发芽的幼苗。”
郁宁挑眉,“你的想法不错。”
张全优:“但水平不行,哎。”
“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看看。”
“真的吗?太感你了。”张全优拿出手机,把自己画的草稿递给他,“你看看,还有哪些需要改动。”
郁宁只看了两秒,便皱起眉,“这是你画的?”
“是啊,画了挺久的,就是水平差了点。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帮我改一改?拜托了。”
手机里的照片,虽然能看出张全优的线条,但明显有知名作品的临摹痕迹。
郁宁收回目光,“我这两天比较忙。”
“没事啊,反正十一假期后才交呢,我知道你要忙绘画大赛,等忙完再帮我嘛。”
郁宁敷衍道:“行,我看时间。”
张全优,“谢谢,郁宁你人真好。”
张全优又说:“对了,你刚才是在三零二教室吗?”
“怎么了?”
张全优的笑容有点尴尬,“没事,我随便问问。”
不清楚对方的目的,但郁宁撒了谎,“我在三零三。”
张全优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怎么了?”
“我刚才在三零二教室,看到一个男的,正搂着另一个男的,恶心死了。”
郁宁转头看他,“你歧视同性恋?”
“他们不该歧视吗?”张全优满脸嫌弃,“他们这类人,私生活非常混乱的,什么约炮、骗婚、形婚,他们都干,又脏又臭,恶心死了。”
郁宁面不改色,“张同学,你家人真不会取名。”
“啊?怎么了?”
郁宁冷眼看他,“劣等的人,只能靠名字来隐藏本性,真悲哀。”
张全优脸刷地红了,“你、你什么意思?”
“和抄袭创新比起来,原创最重要,和画画比起来,做人更重要。但像你这种,喜欢抄袭,水平垃圾,人品还差的人,也挺难得的。”
“你家人没教过你,什么叫礼貌和尊重吗?学好画画之前,先学会做人吧。”
郁宁走出电梯,又停下了脚,“对了,刚才我记错了。你在三零二教室看到的,就是我和我男朋友。”
*
郁宁背着画板回到宿舍,陈乐米热情招呼他,“小宁快来,我煮了马蹄水,清热去火。”
郁宁支起画板,“嗯,我马上喝。”
见他忙碌,陈乐米笑着说:“咦,这么认真,让我猜猜,是在画金融学院的新晋院草吗?”
“什么院草?”
“就是季南枫啊,你没看学校的论坛吗?他已经出名了,军训还没三天,就被高年级的学姐们看上了。每天课间,训练基地栅栏外都是看他的人,还专门在论坛为他建楼呢。”
郁宁看着画中的人:“嗯,是他。”
陈乐米:“那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
画面中的季南枫,撑着额头,熟睡在阴影下。郁宁的水平出神入化,季南枫的每根睫毛,每个细微的表情都能捕捉到。
陈乐米目瞪口呆,“小宁,你也太厉害了吧,和真人一模一样。”
“果然老师们没有说错,画画要投入感情,感情充沛,画出来的东西才是最真实的。太好看了,我简直要被吸引进去了。”
郁宁的目光停留在画上,“行了,别吹彩虹屁了,你的画呢,让我看看。”
“我的不急。”陈乐米摆摆手,“但是,这么好看的画,你舍得交上去吗?这幅作品如果送上去,肯定会被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展览,搞不好还会放进学院陈列室。”
郁宁撑着下巴,“早知道,就把他画丑点了。”
陈乐米激动不已,“铛铛铛~您身边的小秘书,小米来也。”
“喏,谈晨的全方位、多角度、超清晰照片,都洗出来给你了。和他打过招呼的,可以随便画。”
郁宁:“你从哪弄来的?”
“我见你买衣服、炖排骨,又切水果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你肯定是要画季南枫的。画了肯定就火了,所以我提前联系了谈晨拍照片。你今晚赶个工,把谈晨交上去,男朋友自己偷偷留着呗!”
陈乐米沾沾自喜,“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
郁宁,“嗯,谢谢你。”
“光说谢谢可不行。”
郁宁看出他的小心思,“还想干什么?”
陈乐米眨了眨眼,“我男朋友明天要过来了,所以我想……”
“想去找他?”
陈乐米点点头,“嗯,他出差三个月了,我都想死了。”
“好,那去吧。”
陈乐米委屈,“但明天要交作业,晚上还有一节鉴赏课。”
“作业我帮你交,谈晨他们下午就军训结束了,鉴赏课,我让他帮你喊到。”
陈乐米热泪盈眶,“谢谢小宁。”
郁宁:“但下次尽量不旷课。”
陈乐米拥抱他,“嗯,知道啦!”
*
季南枫没去食堂晚饭,郁宁给他准备了不少零食,还有一份保温饭盒。
里面是四菜一汤,排骨的味道和郁奶奶做的很像,就连馄饨都是现包的。
季南枫吃得还剩三个馄饨的时候,仨室友循着味道回来了。
“卧槽,什么这么香?”
“枫哥你哪来的?”
“说好的同甘共苦呢,你竟然背着我们吃这么好?”
季南枫丢给他们一人一个汉堡,“别说兄弟不够意思。”
“枫哥敞亮!”
“就等你这口呢!”
“食堂的大锅菜我真是够够的了。”
三个人啃着汉堡,眼睛却留恋在季南枫的饭盒。
季南枫往怀里放,“别想,没可能。”
石凯咽了咽口水,“枫哥,给兄弟整一口呗。”
封睿眼睛都直了,“枫哥,你吃肉,汤总得给兄弟留一口吧?”
季南枫:“……”
没出息的德行。
季南枫把饭盒递来,“排骨、馄饨都还有,吃吧。”
“谢谢枫哥。”
“枫哥赛高!”
“兄弟够意思。”
李喆塞了块肉:“现在管这么严,你从哪弄来的?”
封睿:“你傻啊,肯定是嫂子送来的!”
石凯:“诶我去,嫂子来了?”
季南枫拆了盒现切水果,“吃你们的肉,哪那么多话。”
封睿顺手从盒里拿了个草莓,“有对象就是好,有汤有肉还有餐后水果。”
李喆拿了块瓜,“哎,和甜甜的哈密瓜比起来,漫画书都不香了。”
石凯塞了块苹果,“枫哥真是嘎嘎牛逼,竟然被大美人选走了。”
“什么大美……”季南枫顿片刻,“哦,你们说郁宁?”
“是啊,你是不知道,你走了以后,周围几个班都炸了。”
“自打开学典礼结束,郁美人就封神了!”
“说他是百年难遇的美院保送生,是神笔马良在世,是天地合一的产物。”
封睿碰了碰他,“诶诶枫哥,取取经呗,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能被他挑中的?”
季南枫清清嗓子,做了部分隐瞒,“我俩是高中同学。”
“我去,原来如此。”
“牛逼,怪不得他选你呢。”封睿笑着说:“既然这样,能不能帮忙牵个线?”
季南枫变脸,“别他妈做梦,他看不上你。”
“不是我,我不喜欢男的,是我妹。”
季南枫:“你妹?”
“我有个龙凤胎妹妹,在舞蹈学院,她对郁宁一见钟情。之前托人要过微信,但没弄到,你能不能帮个忙?”
季南枫收走饭盒,“不可能”
“枫哥别急啊,还有口汤呢,别浪费!”
“别喝了。”
季南枫走到水池边,背后还能听到封睿的嘟囔声,“什么情况啊,刚才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要不是有嫂子,我还以为你看上他了呢。”
*
为期两周的军训在第二天上午结束,当天下午,要举行汇报演出。
所有院系,以班级为单位,进行队列方阵和军体拳的表演。
郁宁需要参与绘画大赛的培训,遗憾错过了季南枫的演出。
汇报表演结束,主席台前面的展示栏挤满了人。
众人争相挤进去,想要看看自己在美院学生笔下的风采。特别是专门叫去当模特的新生,会有更多的展示机会。
平时不爱凑热闹的季南枫,也罕见的和室友挤了进来。
但四个大老爷们找了一圈,眼睛都看瞎了,最后连个头发丝都没找到。
封睿:“枫哥啥情况,咋没你啊?”
季南枫不太爽,“我哪知道。”
石凯:“他画的时候,你干哈呢?”
季南枫:“睡觉。”
三位室友:“……”
“牛逼,服了。”
“他画的不好,没选上?”
季南枫:“不可能,他的水平我最了解,动笔就是名作。”
“邪门了,那是什么情况?”
季南枫回想起画画那天,他也没看到画,郁宁不会压根没画吧?
靠,耍他玩呢?
*
培训结束,郁宁打开了宿舍的门。
本该约会的陈乐米,却出现在宿舍。他脸和眼睛都红彤彤的,身边满是喝光的酒瓶。
郁宁放下画板,“你怎么了?”
“小宁,你终于回来了!”郁宁像是陈乐米释放泪水的催化剂,他扑进郁宁怀里,“我好想你。”
郁宁拍拍他的后背,“怎么哭成这样,到底怎么了?”
“他要结婚了,但新娘不是我。”
郁宁一头雾水,“你今天不是要和他约会吗?怎么扯上结婚的事了。”
陈乐米嚎啕大哭,“都是我的一厢情愿,今天根本不是约会,他是要跟我分手。他最近对我好冷淡,我早该想到的!我好傻,我太傻了!”
“我问他原因,他也不肯说,就那么狠心地把我丢在路边,还把我所有联系方式都把我拉黑了。”
“共同的朋友看到了他的朋友圈,我才知道,他十月一举行婚礼,而且,他们已经交往一年多了。”
“可我却一直蒙在鼓里。”
郁宁听得云里雾里,“他家人不是不接受同性恋?”
陈乐米哭得更凶,“他是要和女人结婚!”
郁宁:“他男女都喜欢?”
“不是的,他从小就喜欢男人,我就是被他掰弯的。据说他是受不住家人的逼迫,才和那个女孩结婚的。”
“小宁,我真的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我的生命全都和他有关,没了他,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郁宁:“不要哭了,那种人不值得。”
陈乐米的啜泣依旧不止,“没了他,我真的活不下去。小宁,我该怎么办啊!”
这种话题,对郁宁来说也没解。他不善于安慰别人,也找不到合适的处理方法。到头来,只能听小米回忆他们的点点滴滴,等他累了、困了,躺到床上熟睡过去。
郁宁收走酒瓶,给季南枫拨了电话,“今天的汇演怎么样?”
“不来看就算了,电话还打这么晚,敷衍。”
郁宁:“这次实在没抽出时间,下次一定不错过。”
“下次就没机会了。”
担心吵到小米,郁宁声音很低,“你吃饭了没有?”
季南枫说:“还没,要不一起?”
紧接着,电话里传来了季南枫室友的声音。
“鬼日子终于到头了!”
“走啊,哥几个开荤去!”
“喝他个昏天黑地!”
郁宁:“你和室友去吃饭吧,刚好小米心情不好,我想陪陪他。”
季南枫干巴巴的,“那行吧。”
“别喝太多。”
“知道了。”
*
他们吃饭的地方,在郁宁他们校区门口的烧烤店。四个大老爷们,喝多了就开始胡扯。
最后的中心,又围在了唯一有对象的季南枫身上。
特别是迫切恋爱的石凯,“南哥,赶紧给哥们儿几个讲讲经验,你到底是怎么追上嫂子的?”
封睿也跟着搭腔,“主要嫂子还对你这么好,羡煞旁人。”
季南枫喝多了,心里更藏不住事。
他闷了半杯白酒,“别羡慕我,没你们想象中那么好。”
石凯:“枫哥,你这啥情况啊?咋还整郁闷了?”
李喆看他表情,“不会、失恋了吧。”
季南枫:“没有。”
李喆:“那怎么了?”
季南枫:“比失恋还惨。”
封睿:“我去,怎么回事?”
季南枫:“我怀疑我对象把我当备胎。”
“你长这么帅又有钱都是备胎?嫂子的眼光挺真高啊!”
季南枫又灌了杯酒,“据我所知,他和那个男的好像有渊源。”
李喆:“啧,这就是所谓的,天降比不过竹马?”
“放屁,我跟他从小一块长大,他光屁股的样子我都见过,要说竹马,我才是竹马。”
“哦,那就是竹马比不过天降。”
石凯拍拍他的肩膀,“行了枫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大不了咱再给你找个更好的。”
冯睿应和:“就是的,你这条件的,什么样的找不到。”
李喆跟着说:“实在不行,我把漫画借你,里面的漂亮小姐姐多了去了。”
封睿说:“不行咱就先把她甩了,让她伤心,让她痛苦,让她懊悔终生。”
季南枫摇摇头,“不行,他身体不好,不能生气,也不能难受,其他人都照顾不了他,只有我能。他是我的,谁也不能抢!”
三位室友相互对视。
李喆:“……”
这么帅还要当舔狗?
封睿:“……”
这不是贱是什么?
石凯:“……”
绿帽顶老高了,还替他人想呢?
痴情傻逼没得救,众人有意转移话题。
“哎我去……这不是美术学院的那个,那个谁来着?”
“向霖。”
“对,就是那傻逼,妹子们都喜欢他。一个大龄研究生,成天跟跟咱们这群本科生抢姑娘,损不损!”
“诶,他旁边那个有点眼熟,是谁来着?”
“是郁宁吧。”
季南枫随着他们所指的区域看。
烧烤店对面,就是美院校区的大门。
视线范围内,郁宁从汽车的副驾驶下来,而帮他拉车门的,正是向霖。
“他长得是真好看啊。”
“好多姑娘都没他好看。”
“我有个小道消息,据说这个向霖是gay,你们说,他不会想追郁宁吧?”
耳边的声音惹得季南枫心烦,他又连灌了好几杯酒,其他人的对话一句没落。
“别说向霖了,我一个直男,都想多看郁宁两眼。”
“嘿,说实话,我也是。”
“他要是喜欢我,我真能就范了。”
“哈哈我…….”
掀翻的桌板静止了所有的画面,醉醺醺的季南枫举着空酒瓶,“警告你们,谁他妈再聊郁宁一句,老子弄死你!”
仨人喝得站不稳,被这画面吓傻了。
季南枫收回酒瓶,丢下叠钱,独自离开了这里。
*
下了车,郁宁和向霖并排往学校走。
郁宁说:“学长,今天真的多亏你了。”
陈乐米下午喝了大量的酒,晚上又不肯吃饭,除了哭,什么都不做。
到了晚上九点,他开始发高烧,吐得厉害。郁宁带他去医务室,虽然小米身材娇小,但郁宁体力有限,过程十分艰难。
幸亏在宿舍门口遇到了向霖,对方二话没说,背上小米,把人送到了就近的医院。
医生检查完以后才知道,小米不是单纯的发烧,而是酒精中毒,还好送来的及时,否则可能有生命危险。
向霖说:“没关系,都是举手之劳。”
郁宁站在宿舍门口,“学长,就送到这里吧。我先上去给小米拿衣服。”
“我在下面等你,再把你送过去。”
郁宁:“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别和我客气,怎么都是顺路。”
“真的不用了学长。”
于此同时,郁宁的手机响起,他接通电话,转身上了宿舍楼。
见那边没动静,郁宁先说:“吃完饭了?吃的什么?”
电话那头的只能听到季南枫的呼吸,很急。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得不到回复,郁宁更担心,“季南枫,你说话,到底怎么了?”
郁宁重复了十几遍,那头的人,才终于给了点回音。酩酊大醉,怒气不减,“为什么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
“你明明和那个叫向霖的在一起,什么跟我说,你要照顾小米?”
“你他妈当我是傻子?”
作者有话要说:
郁宁:嗯,你确实是傻子。
明后天双更呀,么么哒。
换封面了宝们,虽然我很喜欢之前那个。但是,我这周上了一个图片的榜单,那个封面在榜单上就宛如消失一般,叹气。
第39章 表白
郁宁:“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季南枫凶巴巴又醉醺醺的,“别想狡辩,你就是背着我跟别的男人见面了!白月光怎么了?牛逼什么?看不起谁呢?老子哪儿输给他了?”
“有本事你说出来,我他妈改还不行!说哪改哪,改到你满意为止!”
郁宁:“……你是白痴吗?”
“是是是,没白月光的时候,我是你的甜心小可爱,现在他回国了,我就成白痴了?你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郁宁:“……”
“我只说过你白痴,可没说过甜心小可爱。”
“你现在翅膀硬了,连认都不认了?郁宁,老天爷可都看着呢,你良心痛不痛?你晚上能睡得着吗?”
郁宁实在听不下去了,“你到底喝了多少?”
“你管我喝多少!跟你的白月光约会去啊!你理我干嘛?你不是想他想了三年吗?不是求他不要离开你吗?你管我干什么?”
“你走啊,别理我!让我自生自灭、烟消云散,谁也别管我!”
郁宁:“……”
这傻子到底吃了多少闷醋。
“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别他妈找我,当我这儿是旅馆呢?想来来想走走,找你的白月光去,再也别来……”
“喂,喂?”
“季南枫,你在听吗?”
通话并没挂断,但不论郁宁怎么呼唤,始终得不到回复,里面依稀能听到些伴着音乐的水声,还有呼吸声。
这种音乐的来源,不是噪杂夜店,也不是路边商超,更像是……音乐喷泉。
郁宁记得小米说过,金融学院的音乐喷泉,是菁大最出名的景点之一。
郁宁急匆匆往校门口赶,并拨通了谈晨的电话,“你睡了吗,我现在有点麻烦。”
谈晨:“没睡,怎么了?”
“小米酒精中毒,正躺在市医院二零九病房。但季南枫也喝醉了,他人在外面,我有点担心。可小米那边也离不开人,你今晚能不能替我去医院照顾他?”
郁宁又说:“小米家只有个年迈的奶奶,我怕老人家担心,所以没告诉他。”
谈晨:“没问题,我现在就去。”
郁宁松了口气,“谈晨,还好有你在。”
“行了,咱俩的关系,你就别客气了。”谈晨犹豫片刻,接着说:“小米心情不好吗?怎么突然喝酒?”
“他男朋友要和别人结婚了。”
电话那头能听到很重的呼吸声,“我知道了,你注意身体,小米这边都交给我。”
*
两个校区虽然在一条街的沿线,但季南枫所在的校区非常大,音乐喷泉离校门很远,郁宁没有交通工具,步行到气喘吁吁。
喷泉周围有双人秋千,外面长满了葡萄藤,白天遮阳 ,晚上是私密约会的好去处。
秋千围音乐喷泉而建,每隔两米就有一个,再加上其它亭子和长椅,附近可以坐人的地方能有几十个。
临近晚上十一点,喷泉停止工作,周围空无一人。
夜晚光线很暗,葡萄藤又缠得密实。郁宁要走到很近,才能看清秋千里是否有人。
他连续找了七八个,却一无所获。
郁宁体力有限,他喘了口气,停下来扫视四周。
季南枫虽然醉了,但他向来洁癖,席地而躺的情况基本不会发生。
重点是,电话里能听到清晰水声和音乐声,他一定就在附近。
郁宁的眼神停在正对面的秋千。
这个时间,周围无人,也没有风,那个秋千却有细微的晃动感。
郁宁走过去,果然在藤枝爬满的秋千里,看到了浑身酒气,呼呼大睡的季南枫,还握着即将脱落的手机。
“生气吵架还能睡着的,也就只有你了。”
郁宁坐在他身边,试图蹭去季南枫额角的汗。但指尖刚碰上去,就被季南枫抓住手,塞进了怀里,说着赌气的梦话。
“骗子!骗我感情!”
“你走啊,有本事永远别回来!”
“你敢走,我就敢把你抓回来!”
“你敢不回来,我就带上爷爷奶奶和我爸我妈,一起把你抓回来!”
郁宁被逗得哭笑不得,他尝试转动手腕,季南枫却抱得更紧。
不仅胳膊松不开,人也叫不醒。
郁宁搀不起高大的季南枫,看来今晚只能在这里过夜了。好在双人秋千很宽,郁宁包里有衣服和毛毯。
郁宁把毛毯盖在了自己和季南枫身上。
他倚着季南枫的肩膀,刚合上眼,对方的手机响了起来。
备注是【封睿】。
印象中,是季南枫的室友。
郁宁尝试叫了他两声,对方除了更用力抱他,根本给不出有价值的回复。
电话挂断后半分钟,再次打进来。
郁宁接通。
“枫哥,你在哪呢?”
“我们仨喝多了嘴瓢,是真忘了你和郁宁是同学了。”
“当然,就算你们不是同学,我们也不该瞎几把扯他的八卦,这事是我们不对。”
“都是兄弟,你也消消气,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说郁宁了,实在不行,我们明天亲自向他道歉。”
郁宁:“你们说什么了?”
“我们说……哎?我草,你他妈谁啊你,怎么拿季南枫的手机?”
“我是郁宁。”
“啥?郁宁?”
“嗯,我是季南枫的男朋友。”
*
季南枫是被早起的晨读声,还有吊嗓子的大爷双重连环夺命搞醒的。
他感觉身下好硌,腰他妈疼炸了。
睁眼才发现,自己躺在室外,肩上盖着毛毯,身边是热豆浆和包子,手心还抓着团小纸条。
季南枫展开,是郁宁的字迹。
「我得去医院看望小米,记得吃早饭。昨晚的事不要生气了,具体情况,你回宿舍就知道了。」
昨晚怎么了?
跟回宿舍有什么关系?
季南枫除了腰疼,脑子一片空白。
季南枫伸了个懒腰,提着豆浆和包子,慢慢悠悠往宿舍走。
推开门,他先看到了三个手托键盘,背着树枝,站在门口迎他的仨傻缺。
“枫哥,我们错了。”
季南枫:“你们搞什么啊?”
封睿:“打骂随意,只求留条小命。”
石凯:“枫哥,虽然主责在我们。但也怨你,你之前也没说郁宁是你对象啊!”
季南枫脸色突变:“你们怎么知道的?”
李喆:“啊?嗯…哎。”
仨……玉岩……儿大老爷们左顾右盼,欲言又止。
季南枫:“磨叽什么呢?”
封睿勇敢开口,“是嫂子说的。”
季南枫:“嫂子?哪个嫂子?”
这话一出,仨室友更傻了。
李喆:“你不止一个嫂子?”
封睿:“你脚踏几条船?”
石凯:“草!你对不起我们嫂子?”
季南枫试探性地问:“你们口中的嫂子,是郁宁?”
仨人义愤填膺。
“不然呢!你还想有谁?”
“我们只认郁宁这个嫂子!”
“他是我们唯一的嫂子。”
这场面,季南枫更懵了,“他联系过你们?”
封睿说:“昂!昨晚你掀了桌子就跑了,我们实在着急,就给你打电话,后来是嫂子接的。”
石凯说:“嫂子让俺们转达你,他昨天确实和他室友在一起。但室友酒精中毒,送他去医院的路上碰到了向霖,那山炮就是顺便送他俩去医院,别的啥也没有。”
“后来,他们折回宿舍拿东西的时候,刚好被咱们看到了。”
封睿继续说:“嫂子还说,他之所以没联系你,是因为你喝了酒,不能开车,否则一定最先联系你。”
石凯傻笑两声,“嘿嘿,嫂子是真好,善解人意。”
封睿:“枫哥,昨晚的事,我们跟你道歉。”
季南枫:“该道歉的人是我,我昨晚喝断片了,你们别记心里就行了。”
封睿摆摆手,“这点小事,根本没放心上。”
李喆:“都是兄弟,这事咱就翻篇了,”
石凯看着季南枫,犹犹豫豫开口,“枫哥,你别嫌兄弟们话多,虽然昨天嫂子没对不起你,但他和那个山炮,到底啥情况?”
季南枫叹气,“就是我之前说的情况,他喜欢向霖,梦里的都是他,我是备胎。”
石凯:“不会吧,感觉不像啊。”
“就是,嫂子这么好,今天过来的时候,还给我们送水果,嫂子怎么可能干那种事。”
季南枫:“他来过?”
“昂,带了好多水果,洗得干干净净。”
说着,封睿把切成小块,摆得整整齐齐的水果盒递来,“嫂子说了,这个大家一起吃。”
他又指着旁边的小盒,“那个是你的。”
石凯小声说:“但俺们瞅了,一样的,嫂子就是这么一视同仁。”
季南枫插了个哈密瓜塞嘴里,“一点水果就把你们打发了?这么容易收买?”
“怎么可能,是嫂子人杠杠的好,而且,看得出来,嫂子是真的关心你。”
季南枫不爽,“那他心里也有别人。”
“绝对是向霖主动勾引嫂子的,嫂子才没那个心思。”
季南枫恹恹的,“但是,他们曾经应该感情很深。”
“深就深呗,再深,嫂子现在也是你的。”
“就是的枫哥,难道你还想把嫂子让给那个傻逼吗?”
季南枫:“怎么可能!”
“那就跟他硬刚!”
“就是,咱们四个大帅比,还干不过他一个臭傻逼了?”
虽然这三人看着不太靠谱,但季南枫突然来了信心,“你们说得对。”
郁宁是他男朋友,将来还是他老婆,谁他妈都别想抢!
李喆推了推眼镜,“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咱们追回嫂子的计划,第一步要怎么搞?”
季南枫想起从谈晨那里拿来的读书笔记,“有这个,恋爱宝典。”
季南枫随便翻开了一页。
如何关心爱人。
「喜欢他,就要爱屋及乌,把他的亲人当家人,把他的哥们儿当朋友,甚至是他的宠物,都要当做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你看,嫂子就是这么做的,对我们比你还好。”
“嫂子还给我们买现切水果,你就没给买过。”
季南枫拍他们后脑勺,“我请你们吃烧烤的钱,够买一车哈密瓜了。”
“那不一样,嫂子的哈密瓜就是甜。”
李喆说,“行了,别废话了,弄正事呢。追回嫂子的第一步,得先对嫂子的朋友好。”
“嫂子那朋友不是住院了吗?要不咱们现在也带着哈密瓜,一起去看他?”
李喆:“你们是不是傻?真当所有人都跟你们一样,喜欢吃哈密瓜?”
封睿挠挠头,“可送榴莲也不好吧,味儿大。”
“先问问他有没有出院,出院了需不需要接送之类的。”李喆说:“向霖有车,咱枫哥也有啊,咱也能接他出院!”
季南枫掏出手机,“我先打个电话问问?”
众人:“行。”
季南枫拨通电话,那边传来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季南枫有点急,“现在怎么办?”
封睿:“直接去医院?”
李喆拦住,“等等,不要轻举妄动。枫哥,你有他朋友的联系方式吗?”
“有。那我给他打个电话?”
“别,万一人家病还没好呢,你直接给他……”
划拉半天手机的石凯,突然站了起来,“草,兄弟们别打了,出大事了!”
“再大的事,也没枫哥的终身大事重要。”
“都火烧屁股了,还嘎嘎打电话呢。”石凯真急了,“我在最新的联谊会名单里,看到了嫂子的名字,还是同性联谊会!”
众人:“什么?”
石凯把手机名单亮出来,“你们瞅。我就寻思姑娘瞅不上我,我不行也学枫哥,找个男对象处处看,结果,居然看到了这个!”
李喆:“你从哪弄来,靠不靠谱?”
“绝对靠谱,我前两天刚跟联谊会会长搭上的关系,这是他刚发给我的内部资料。”
“是不是有误会?嫂子都有枫哥了啊。”
“别急,给我看看。”李喆接过手机,划拉着名单,“枫哥,嫂子的室友叫什么来着?”
“陈乐米。”
李喆一敲手机,“破案了,嫂子陪室友的。“
“他不是酒精中毒,还有心思相亲?”
李喆说:“这样更说得通啊,他会酒精中毒,说明一定喝了酒。他没准是失恋了伤心才喝酒,现在为了走出失恋的痛苦,所以着急参加联谊会。”
“室友病刚好就要参加联谊会,嫂子这么善良,肯定不放心,所以就跟着一起去了。这逻辑,是不是都圆上了?”
众人点头,“哦,原来如此。”
“喆哥牛逼啊!”
“名侦探柯南没少看!”
“嫂子不是三心两意的人。”
石凯:“草,兄弟们,还有事!”
“又怎么了?”
“这次参加联谊会的名单里,有向霖!”
“卧槽,那怎么办?”
“联谊会啥时候开始?”
“明天晚上七点。”
“报名,把咱四个都报上,跟他硬刚!”
“保卫嫂子,誓不罢休!”
*
次日下午,郁宁帮陈乐米办完出院手续,在谈晨的陪伴下,一同往学校走。
郁宁语重心长,“小米,你真的要参加吗?”
陈乐米走进宿舍楼,“要。”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身体刚好点,我建议还是多休息。”
陈乐米说:“小晨给我看的书特别有道理,忘掉一个人最快的方式,就是开启一段新的感情。”
郁宁:“但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陈乐米:“我一定要在联谊会上找到合适的对象,等国庆放假的时候,带着我的新男朋友,参加他们的婚礼。我要让他知道,没了他,我一样可以活得很好。”
“小米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可是……”
陈乐米打断他,“小宁,我决定了,你不用劝我。”
陈乐米拿上换洗的衣服,“我要去洗澡了。”
浴室的玻璃门紧闭,郁宁看了眼旁边的谈晨,无奈叹气。
谈晨:“我也许不该给他看那些书?”
郁宁摇摇头,“就算你不让他看,他也会去的。”
谈晨说:“既然他想去,就让他去吧。学校组织联谊会的活动,很安全。我看过宣传简介,也不是完全打着谈恋爱的目标,就当是交朋友。”
见郁宁还是担心,谈晨说:“要不我也报名?陪他一起去。”
郁宁:“你不是有技术研讨会?”
谈晨:“改到后天了。”
“不用,还是我陪他吧。”
“哪就咱们仨一起。如果情况不对,就及时把他带回来。”
郁宁:“也行。”
*
次日晚上,六点半。
陈乐米拿着两身衣服,在郁宁面前比来比去,“哪件好看?”
“左边这件吧,颜色更柔和,很配你。”
陈乐米取下左边那件,“好吧,听你的。”
郁宁支着下巴看他,“小米,你真的要去?”
陈乐米坚定,“小宁,你就别劝了。学校好不容易开办一次同性联谊,机会难得,我不想错过。”
“我是担心你的身体。”
“相比心里的痛苦折磨,身体上的那点创伤,算不了什么。”
*
晚上六点五十,陈乐米在郁宁和谈晨的陪同下,来到了联谊会地点。
他们依次走进会场,场馆面积很大,直接看过去,里面有很多带隔间的房子。
负责的工作人员,给每个人递来号码牌。同时,又将他们安排到不同房间。
郁宁走进拐角的某间,屋内面积不大,像是上家教课的一对一教室。里面有张桌子,左右两边各有一瓶矿泉水,桌上摆着联谊会的说明。
「嗨,亲爱的。欢迎您来到这里。今天的联谊对象与之前不同,我们专门为此做了调整。
我们的取向,不论是先天还是后天,可能与大众稍微不同。但爱情爱情,生于爱、止于情,它没有年龄限制,也不该拘泥于性别的影响。
爱情就只是彼此相爱这么简单,我们的初衷也只是于此。
为了最大程度保护您的隐私,防止您面临过多的、会让您不适的关注,我们采用了1V1的见面方法。
从七点十分开始,您每二十分钟,都能见到一位新朋友,您可以和他聊聊家常、谈谈爱好。如果你们兴趣相投,性格匹配,可以试着深入了解。
二十分钟以后,如果你们都欣赏彼此,可以一起离开这里,或者选择独自留下,等待五分钟后,会有另外的新朋友和你见面。
但是,今天的见面是双向选择,需要双方都想继续了解为前提,才可以一起离开哦。」
【特别提示:请大家遵守规则,不要擅自离开哦,感谢您的支持。】
郁宁也没想到,原本只是陪小米,到头来却要被迫参加这种游戏。
事已至此,也只能敷衍一下了。
七点十分,门外有敲门声。
郁宁拧上矿泉水瓶:“请进。”
房门打开,高瘦的男人站在门口,温和礼貌,对着他微笑,“你好。”
郁宁怔愣半秒,“这么巧。”
*
另一边。
四个大老爷们,鬼鬼祟祟潜伏在联谊会门口。
封睿急不可耐,“靠,还要等多久啊!咱直接冲进去,把嫂子抓出来不就得了!”
“不会出主意就闭嘴!嫂子那么温柔的人,你这么暴力,嫂子怎么看咱们,怎么看枫哥?”李喆把人往墙根拽,“别到时候好印象没留下,反到是遭嫂子烦了。”
石凯撸起袖子,“那咱们就先进去,整他一下再说!”
李喆踹他一脚,“蠢货,你没看到流程说明吗?进去必须分开,到时候更不好搞。”
此时,石凯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点开未读短信,“草!兄弟们!已经有人进去嫂子的房间了。”
季南枫:“是谁?能问出来吗?”
石凯按手机,“等等,正在问。”
四个人围着手机,着急等待回复。
大约半分钟,对方弹出新的消息。
“果然是这傻逼!”
“他绝对是故意的!”
*
郁宁看着站在他门口的向霖,“学长,您怎么来了?”
向霖笑着说:“只许你参加联谊会,我不能来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挺意外的。”
向霖坐在他正前方,“看来,我们需要聊二十分钟了。”
“可以。”说着,郁宁点开手机,“刚好,我这部分画想让你给我看看。”
“我今天不想聊画。”向霖不看画,但看他,“想和你聊点别的。”
郁宁偏了偏头,“聊什么?”
向霖双手交叉,自然放在桌上,“小宁,我们认识多久了?”
郁宁想了想,“差不多半年多了。”
“我在国外那几年,不算吗?”
“那时候算不上认识吧,您是生活的分享者,而我顶多算你的粉丝。而且,我那个时候并不知道X.lin是你。”
向霖:“但我那个时候知道……”
“嘭”地一声,房间突然变黑,郁宁感受到了木门的动荡,还有向霖的挣扎声。
“学长,你怎么了,还好吗?”
郁宁有点慌,但正前方有面桌子,再加上黑暗的环境,彻底限制了他的行动。
只有几秒,灯再次亮起。
站在郁宁眼前的,却变了个人。
“你怎么在这儿,学长呢?”
季南枫理直气壮,又怒气冲冲,“张口闭口都是他,你想过我吗?”
“刚才站在这里的是他,现在他突然消失,我自然要问一下。”
“郁宁,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但是我告诉你,我不许你和他在一起,老子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郁宁:……好土的表白【。】
季南枫:谁敢跟老子抢老婆,老子跟他拼命!
抱歉,看错时间,晚了几分钟。
前十个按抓的有红包么么。
二更在下午六点。
第40章 坦白
那个瞬间,郁宁被突如其来的直白震惊到,虽然又傻又土,但心里是暖的。
郁宁:“怎么突然说这个?”
季南枫不回,憋了一肚子火没处撒,就直勾勾看他,要把人盯穿。
郁宁也没纠结与此,他继续问:“在外面睡了一夜,腰疼不疼?”
“有心事,为什么不早说?”
“我拿去的水果吃了没有?”
“以后不要再喝那么多酒……唔?!”
隔着桌板,郁宁被季南枫搂住了腰,嘴边的话也被吞了进去。
炽热的吻突如其来,强硬霸道又刻不容缓。除了蛮力,毫无技巧和温柔感。
郁宁被牙齿硌得生疼,本能性的后退躲避。
可季南枫力气太大,像是着了魔,他推不动又叫不醒,持续被人冲撞索吻。
直到郁宁呼吸困难,季南枫才终于清醒过来。
季南枫慌了,他松开郁宁,纵身越过桌板,“你怎么样,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郁宁赌气推他,“你弄疼我了。”
季南枫拦腰抱起他,“坚持住,我带你去医院。”
“我没事,不用去。”
郁宁比普通人敏感,加速的心跳带给他更加强烈的反应。他抓着季南枫的衣领,往怀里贴,“但你到底怎么了?”
季南枫紧紧拥住他,“对不起,我太紧张了。但我不能接受你和别人在一起,我真的快疯了。”
“我看了谈晨的学习笔记,我想明白了,全明白了。”
“郁宁,我喜欢你,我爱你。你别再想抛弃你三年的男人了,他狠心丢下你,就不配拥有你。”
季南枫满眼真诚,“你留下来,别走好不好?”
“我知道,我没他圆滑、没他稳重,我不温柔也没脑子,我家三代没出过高才生,我是唯一个考上名校、光宗耀祖的。能考这么好,也都是你的功劳。”
“我知道我不好,做过太多惹你不开心的事。我心眼儿坏,不学好。我五六岁就开始惹你,千方百计戏弄你。把整蛊你当做快乐的源泉,一次又一次惹你生气。”
“我他妈真是傻,小时候傻,长大也不聪明。”
“我就是个混蛋,从小不正经,鸡儿还没长全呢,就看上你了。想娶你回家,想让你当我媳妇儿,想和你过一辈子。”
季南枫说个没完,“我死皮赖脸呆在你身边,还要跟你挤一张床睡觉,就连你洗澡,我都得插上一脚。我真他妈操蛋,我禽兽不如!”
“那时候不懂,为了获得你的关注,用了最笨的方法。不仅没让你喜欢上我,还让你越来越讨厌我了。”
“最可恶的是,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出国的王八蛋横插了一脚。”
“但你别和那王八蛋好,你给我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爱你。照顾你、保护你、不让你受任何伤害。我发誓,我就算只有一碗粥,也会把碗和粥全留给你,只要你吃饱了,我就不饿!”
“你跟着我,我一辈子对你好。”
季南枫越说越急,“咱们都见过家长了,你走了,我就没媳妇儿了,你忍心让我打光棍吗?”
郁宁没忍住逗他,“你可以娶别人。”
季南枫火了,“不娶!我这辈子,生是郁宁的人,死了也要做郁宁的鬼!你不要我,我就出家!”
郁宁忍住笑,“真的?”
季南枫挺直腰版,“我的身体、我的心,只属于你一个人!”
“傻瓜,我也只属于你。”郁宁环住他的脖子,“但离开我三年的那个人很好,你不要骂他。”
季南枫炸了,“靠,你不会还想一脚踏两条船,耗着我们俩吧?”
“我满足不了你了吗?为什么非要加上向傻逼。”
郁宁:“谁?”
季南枫:“向霖!”
“关他什么事?”
“他不是你的白月光吗?”
“你在乱说什么,谁告诉你是他的?”
季南枫更炸了,“你还有别人?郁宁,我真没发现,你给我戴多少绿帽才够!”
季南枫恶狠狠的,“但我告诉你,别管多少个,我也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我才是你名正言顺的男朋友,连家长都见过的那种。到了结婚的年龄,我就带着家产去你家提亲!你嫁也得嫁,不嫁还得嫁!”
“就那些什么白月光,什么前男友,什么朱砂痣,什么忘不掉的过去,你把他们都叫过来,老子一个一个跟他们刚,要是有半点怂,我季南枫的名字倒过来写!”
季南枫这边说得义愤填膺,郁宁在那边憋笑憋得脸红。
“我说这么重要的事,你严肃点行不行?”季南枫蓄势待发,“到底什么时候跟他们刚,你给准话,一天二十四小时,老子随时奉陪!”
郁宁收住笑,抬头和他对视,“说完了?”
季南枫硬巴巴,“怎么了,不行吗?”
郁宁:“我可以开始说了吗?”
季南枫深呼吸,像是鼓了很大的勇气,“你说吧,我抗得住。”
“我曾想过很多解释的方法,但想来想去,也只能这样了。接下来的话,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也许你会觉得我傻,但都是我最真实想法。”
前奏说了一堆,季南枫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和什么啊?”
“嘘。”郁宁吧食指抵在他嘴唇,“让我先说。”
季南枫抿了抿郁宁的指尖,点点头。
“一年前,我曾经做过一个很真实的梦。梦到你没考上正经大学,还去读了护士学校。后来,你又因为一些原因,一声不吭去了国外。”
“你走的时候没有通知我,我刚好在国外当交换生。等我回国以后,试着联系过你两次,但都没有回复。”
“你一走就是三年,再回来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郁宁深呼吸,努力平复心情,“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总会做类似的梦,梦到你不辞而别,梦到你不要我了。”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有病吗?干嘛读护士学校。”
郁宁:“这得问你自己。”
“你自己做的梦,跟我有什么关系。所以高三你往死里逼我学习,是怕我考不上大学?”
郁宁:“算是吧。”
“你是不是傻?做个梦还当真了?我爱党爱家爱祖国,在国内过得舒舒服服,干嘛要出国?还走三年那么久,还不联系你?”
“想得美,我就算走了,也得把你带走,天天盯着你,绝不给你和其他人培养感情的机会,我保证……”
话到一半,季南枫察觉出了不对劲,“等等,有点乱,我捋捋。按你的说法,让你等了三年的白月光……是我?”
郁宁的目光坚定不移,“从始至终,都是你。”
季南枫脑子有点乱,“那向霖是什么?他不是也出国了?”
“我曾在网上看到过他分享的生活日常和作品,很欣赏的绘画水平和生活方式。他曾经对迷茫时期的我,有过一些积极性的影响。”
“我和他之间,抛开学长和学弟的关系,充其量算是网友,仅此而已。”
季南枫:“你不喜欢他吗?”
郁宁:“我什么要喜欢他?”
季南枫想起谈晨的话,“他性情温和,处事冷静,外形也不错,还和你有相同兴趣爱好。还有,他家三代都是知识分子。有学识、有修养,是个不错的恋爱对象。”
郁宁:“他的优秀和我的喜欢,没有必然关系。”
这个解释说不通季南枫,“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郁宁笑了笑,“所以,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吃他的醋?”
季南枫面子有点挂不上去,“不光是吃醋的事,这是男人的尊严。”
郁宁站在他面前,郑重其事,“那接下来的话,你要听清楚,并全部记住。”
“首先,学长他的确很好。就像你说的,他有修养、有学识,情绪稳定,艺术天分也很高。我不讨厌他,也很崇拜他,但我对他没有爱情。”
“我上辈子、这辈子、哪怕是下辈子,喜欢的都只有一个人。这个人,他脾气不好,恶习一堆。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为了引起我的注意,他什么奇怪行为都做过。很多时候,他很讨厌,也很烦人,但讨厌和喜欢在我这里,并非完全相悖的反义词。”
“我喜欢的人,他虽然脾气臭,坏习惯多,但并不妨碍我喜欢他。”
“因为我不够开朗,就喜欢看他和旁人嬉戏打闹;因为我身体不好,就向往他在操场上的飞驰。因为我生活单调,就总期待被他烦恼。”
“除此之外,他也是我的守护神。”
会为我放弃高考,为我学不擅长的专业,为我做心肺复苏,拼命挽留奄奄一息的我。
甚至在我死后,他郁郁寡欢,连活下去的动力都没有了。
“喜欢一个人,不是他富有的时候能给你多少,而是他一无所有的时候,能挖空一切,把全部给你以后,还想再奢望能多给你一点。”
“我说了这么多,如果非要追诉我喜欢的理由,那可能就只是因为他吧。”
“只要是他,我就会喜欢,怎么样都喜欢。”郁宁目不转睛盯着他,“季南枫,你听到了没有?我喜欢你,特别喜欢你。”
季南枫脑子里乱成锅粥,刚才的话又实在爽,可还没爽够,“好像没太听到,要不,你再说多会儿?”
郁宁好气又好笑,他勾住季南枫的脖子,“那我再说一遍,你听清了。”
“不论是来世还是今生,我喜欢的只有季南枫一个人。从没有对除了他以外的第二个人,有任何动心。”
“我喜欢的只能是他,除了他,谁都不行。”
郁宁踮着脚,嘴唇触到季南枫的嘴角,“我好喜欢他,喜欢到发疯,喜欢到痴狂,喜欢到没了他,我生活都将失去意义。”
“季南枫,我好喜欢你。”
季南枫爽得脑子里放烟花,恨不得出去跑十圈,“那你以前说喜欢我,也是真的?”
郁宁瞥他,“不然呢?只有白痴才会觉得是假。”
季南枫:“哦,那我是白痴。”
妈的,于天泽是白痴中的白痴。
郁宁用指尖勾他的后颈,“心情好点了吗?还要不要胡思乱想?”
季南枫:“虽然心情不错,但很不爽。”
郁宁:“怎么了?”
季南枫耷拉着脸,“如果你是我,这段时间白天起不来,晚上睡不着,饭都吃不下去,担心了这么久,结果发现是无用功,你能爽了?”
“那为什么不跟我说?还瞒这么久。”郁宁无奈,“根本不是你的性格。”
“我还不是怕说通了,连当备胎的机会都没了。”
郁宁笑他,“傻死了。”
“傻就傻吧。”季南枫摆烂,“反正就这样了。”
郁宁吻了他另一侧唇角,“你傻我也喜欢。”
季南枫喉结干涩,偷瞄着郁宁的嘴唇,快忍了下去,“走吧,回去了。”
郁宁:“还有五分钟,不能提前走。”
“那干什么?”
季南枫没心情聊天,他现在只想当禽兽,但郁宁嘴是肿的,又红又肿。
再来一口,他肯定生气。
搞不好会反悔不喜欢我了。
妈的,但他这嘴长成这样,
太适合咬了。
靠,简直要老子的命!
可恶,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消肿!
烦死了,早知道刚才轻点了。
有些人的欲望,全写在了脸上。
郁宁凑了上来,用鼻尖蹭他的耳垂,“你想干什么?”
季南枫昂首挺胸,装得一本正经,“我什么也不想!”
郁宁抓着他的衣领,拉近自己,“但我想。”
季南枫的喉结滚了三圈,“想什么?”
“想练接吻。”
季南枫屏住呼吸,血液高速循环,“怎、怎么练?”
郁宁指着自己的嘴唇,“不可以咬我,会疼,但你可以伸舌……唔。”
作者有话要说:
季狗:老婆好甜,吸溜吸溜,斯哈斯哈,舔舔舔,忍住,不能咬,继续斯哈斯哈,就轻轻用牙磨一下,保证不用力,嘶,好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