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镇——.
九叔和蔗姑婚礼前一天江海月回来了, 她回义庄没看见人,直到在桌子上看见秋生留下的便条才知道,为了结婚师父特意租了栋房子, 现在他们都在那栋房子里收拾。
放下字条左右看看,义庄确实不适合办婚礼,不说那些供奉的排位,隔间里摆了满屋的装着孤魂野鬼的酒坛子,就那几口棺材放在那就诡异的很。
她去后院看了一眼,鸡和羊都待在自己的圈里,小黑狗不在家。根据便条上的地址, 江海月找到了师父租的房子,此时门上已经新贴了对联和喜字,里面传来热闹的说话声。
走进去, 院子里的人立即就注意到了她, 第一个打招呼的是嘉乐。除了嘉乐外, 院子里还站着千鹤师叔的四个徒弟。到处转悠的小黑狗看见江海月后就兴奋的扑了过来。
“师妹你回来了?”
江海月点头:“我师父呢?”
嘉乐:“在里面呢。”
快步走进堂屋,空气中是燃香的味道, 为了新婚采买的东西还放在竹篓篮子里, 九叔正跟千鹤和四目道长说话。
“师父!师叔。”
见到江海月回来, 三人露出笑脸,千鹤和四目师叔显得更热情一些。
四目道长:“师兄说你出国做生意还没回来, 我还担心你赶不上了呢。”
看到桌子上的一叠小小的红双喜, 江海月喜气洋洋地说:“怎么也不可能错过师父的婚礼的。”
之前他们都没问过江海月在外面做什么生意, 此时千鹤道长顺口问道:“你在国外做什么生意?”
江海月在椅子上坐下,随手摸了一颗篓子里的大红枣说:“卖符箓法器啊,我从师叔师伯们这里买走,然后到国外卖出去。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地方特产, 比如远古皮皮虾啊什么的。”
说到这里江海月顺势转移了话题:“这次我去了趟东南亚,在那里的热带雨林里发现了好东西,我准备等道观建好了就开展种植,还有远古皮皮虾的养殖业,往后哪怕道观收益不好光靠副产业就能挣钱……”
一说远古皮皮虾四目道长就很感兴趣,他一点架子也没有的凑过来说:“到时候你让嘉乐跟着你养虾,反正他除了摸鱼也没什么其他本事。”
刚走进来的嘉乐听到这句话也没什么反应,反正在他眼里这个师妹是他们这辈最有本事的,不说道法高深,做生意都做到国外去了,厉害的很。就比如上次拜师宴见到文才秋生他们还穿的普通,听说后来给江海月帮忙就挣了不少,现在身上的衣服料子就挺好。
嘉乐想了想,让他跟着江海月养鱼还挺乐意的。对于只能穿师父的破衣服的穷小子来说,能吃到鱼就挺快乐了。
那边江海月点头一口应下:“行啊,只要他肯愿意干。”
嘉乐立即乐呵呵的表态:“我乐意的!”
“特产?”千鹤道长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古怪:“那个大蜈蚣?”
差不多已经把大蜈蚣的事忘了,听师叔问起来江海月才想起它:“那个蜈蚣呢?”
九叔抿了口茶才说:“送你一个师伯了,他喜欢捣鼓这些。”
送出去的东西除非是有特别意义的,江海月并不在乎师父会怎么处置,而且她自己就不喜欢虫子,送走也好。
“对了,我师兄他们呢?”江海月左右看看,居然没看见秋生和文才。
九叔:“秋生在客栈里招待同门,文才去蔗姑那里了。”
跟九叔一样,蔗姑在这边也没什么亲人,请来的同门师兄弟们除了在客栈休息的,关系更亲近一点的都来九叔和蔗姑那边帮忙去了。
“我等下也去东头村一趟。”江海月说:“我给师娘带了些东西回来。”化妆品婚纱得给蔗姑试试。
九叔想了想说:“你晚上就留在蔗姑那里,明天去接亲再跟着一起回来。”
将要娶妻了就是不一样,师父让她留在蔗姑那里的用意江海月也明白,笑眯眯地说:“也好,晚上我还能陪师娘聊聊天。”
师父这边不缺人帮忙,江海月先拉着师父试了下西装,再把“新郎”的红花给他别上。转头见四目道长拿起一件在身上比划便随口说:“师叔要是喜欢也拿一件吧。”
四目道长摇头:“我这辈子是不会娶妻的。”他主要是喜欢这个料子,而且这衣服除了特殊场合平时穿在身上也不方便。
江海月:“谁说这只能给新郎穿了,以后哪个老板请你们去西餐厅吃饭,也能拿出来穿不是?”
四目道长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明天秋生文才他们也会跟着去迎亲,江海月让东南西北里某个师兄跑腿去街上买了个竹篮,然后把大红色包装的喜糖一袋袋拆开倒了进去。旁边站着的师徒俩眼睛都直了。
四目道长弯腰抓了一把来看:“这么多糖?”
江海月点头:“明天撒出去的。”她抓了一把给嘉乐说:“明天去迎亲的时候,出了这个门上街就开始撒,哪边的恭喜声越大就往哪边撒。”
四目道长再次露出羡慕的表情,这么多糖得花多少钱啊?看看这个包装,还不是油纸包的。
千鹤道长看见喜糖袋子后面印的字后问:“这个电话号码是什么?还有这个厂家,不是从国外买的?”
江海月面不改色地说:“瞎写的,你看上面还写生产日期是2005年呢。”但现在还是民国。
这次买的糖果有不少,但红色包装印囍字的主要还是奶糖。嚼起来有股旺○牛奶味,包装又喜庆撒糖的首选。
除了奶糖之外,还有那种由金色纸包成元宝和金币样的巧克力,虽然味道一般但卖相好看啊。
她之前只参加过婚礼,而且这时候的婚礼和后来的还不一样也不好瞎指挥。把这边的事交代完,江海月就去找秋生了。
到了客栈,就见秋生坐在一楼大堂里跟其他师兄弟说话,脸上的笑容比他自己结婚都开心。
秋生眼尖,一眼就看见了走进来的江海月,下意识站了起来:“师妹你回来了,我和文才还担心你赶不上呢。”
跟桌边的师兄们打了声招呼,江海月跟秋生说:“师父让我晚上去东头村陪师娘,之前说好的事你们办好了吧?”
秋生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保准和上次一样热热闹闹的。
来都来了,江海月上楼去跟师伯师叔们打了声招呼。比起拜师宴那次见面,大师伯看起来更冷硬了,但也没朝江海月摆什么脸色。
石坚坐在桌边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听说你学会闪电奔雷拳了。”
江海月笑着谦虚道:“练得还不到家,跟大师伯比起来可差太远了,还得继续修炼。”这确实是实话,除了闪电奔雷拳外,石坚还能远距离操控行尸,掌握多种道法。提起这位大师伯要是只知道闪电奔雷拳就太小看他了。
“哼。”虽然不想承认但看到江海月,石坚难免会有些酸,“在你们这一辈里,你确实是最出众的。但切莫骄傲自满,若走入歪门邪道我茅山可不会容你。”
江海月笑容不变:“自然不敢,我要是学坏了师父一定会清理门户的。”
大师伯看起来像是个刚正不阿正直无比的大仙,但在原著里为了复活儿子害人性命。
江海月慕强,如果不是有石少坚那件事,她还会跟这位大师伯套套近乎。不管大师伯的本性人品如何,她是不屑欺骗别人感情的。不然等哪天大师伯去了下面,不得气得诈尸来找她麻烦?
唉,好好一个道门大师兄,怎么教出那样的儿子呢?
见过师兄也拜见过各师叔师伯,江海月蹬着自行车就往东头村去了。东头村蔗姑家里也热热闹闹的,大红囍字贴在门和窗户上,院子里扫的干干净净,置办的嫁妆上贴着囍字用红布系着,还有好些来道喜的村里的妇女。
文才:“师妹!”
听到动静蔗姑从堂屋里走出来,看见江海月后亲亲热热过来拉住她的手说:“你可算回来了,我真担心你赶不上。”.
江海月:“我要是真赶不上不得懊悔一辈子?”
蔗姑拉着江海月进屋坐下来继续聊,等老顾客都走了她才拉着江海月去看做好的红嫁衣。
“怎么样?”蔗姑拿起来在身上比划着,红色的喜服长至脚裸,绣花和做功没有后来的秀禾服繁复,但也是漂亮的。
江海月:“好看!”
蔗姑顿时美滋滋,小心的摸了摸把它挂了回去。
“我把婚纱带回来了,你自己先看看?”
蔗姑一听喜滋滋去把门关上,一回头地上就躺了好几个装着婚纱的包。
“哎呀,这么多?”
婚纱就是穿个新鲜,买它也是因为江海月想给他们拍两套婚纱照留念,明天主要还是穿喜服。
拿了个小板凳过来,江海月让蔗姑站在凳子上帮她试婚纱。抹胸、露背、低胸、长袖——蔗姑站在凳子上轻轻转动眼睛盯着落地镜一眨不眨,虽然件件都喜欢但考虑到九叔的心脏,最后还是选了见缎面长袖的,V领不算低微露背。
把婚纱从新装好,江海月说:“我不会盘头发,到时候请妆娘来梳吧。”
蔗姑拍了拍她的手,感动道:“你真是有心了。”哪怕是亲生子女也不一定做到处处关心,处处上心的。
江海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师父可是在她最弱小的时候救了她,她才能有机会走到今天。
跟一条命相比,这些东西确实算不了什么。
当晚江海月留在蔗姑家过夜,哪怕知道第二天很早就要起床,但蔗姑兴奋的拉着江海月说了大半宿的话。她虽然很早就看上九叔了,也一直没放弃过追求,但眼看着年纪越来越大,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江海月趴在床上侧着头看蔗姑说当年一起学道法的事,眼中有怀念,有欣喜,一直讲到不得不睡了,在黑暗里蔗姑问江海月:“小月喜欢什么样的人?”
望着黑乎乎的床帐顶,江海月轻声说:“温柔又强大的人吧。”
如果要一直做任务,弱小的人容易死,这种强大必定得是武力值上的。如果哪天能获得自由,这种强大就不必是武力值上的,那就是各行各业的强者。但现在说这些还是太早了,喜欢与不喜欢不是她现在需要考虑的事。
“睡吧。”江海月闭上眼睛:“明天还要早起。”
…
第二天,妆娘早早就过来给蔗姑上妆了。
换好衣服,蔗姑坐在床边闭着眼睛让妆娘给她修眉,江海月自己对着镜子化好了妆,身上穿着在成衣店里买的复古风收腰长裙,还用旋涡给自己卷了民国罗马卷。戴上珍珠项链和耳环,照照镜子觉得自己美极了。
妆娘是化妆的老手了,熟练的把新娘妆化了出来。在此期间来帮忙的人陆续也到了,除了东头村的人外,还来了一个熟人。
江海月:“念英。”
进屋看见江海月后念英露出惊喜的笑:“秋生说你在这里,我就过来了。”
米其莲已经生了,因为在坐月子不能来参加九叔的婚礼,便让念英把礼物送过来。因为上次的事,念英和江海月他们也算是朋友了,很乐意跑这一趟。
眼看着几个来帮忙的师兄们也到了,江海月把人喊到院子里集合:“我师父他们来迎亲的时候这边要堵门,毕竟是长辈结婚我们别太过分,我们来点文明点的游戏。”
师兄们面面相觑,麻麻地的两个徒弟也在这里,阿豪笑嘻嘻的问:“师妹啊,你师父娶老婆你还刁难呐?”
江海月不高兴地说:“谁说是刁难了,玩游戏比硬堵着门好多了。”
阿强无所谓地问:“什么游戏。”
别人结婚玩的游戏不过分的一般都是唱歌跳舞,猜谜什么的,但他们是茅山就得玩些不一样的。
江海月:“找个箱子裁些纸条,在上面写上咒文符箓的名字,到时候让他们抽签,抽出什么就得画出来或背出来。”这可是基本功,顺便还能向围观的人打一下广告。
师兄弟们对视一眼,这是迎亲还是考试啊。
考虑到自己师兄们可能被难住,江海月想了想又说:“来搭梯子挂彩球,再来试试他们的身手……”
听到外面的动静,蔗姑站在窗口朝院子里张望,就见来帮忙的师侄们被江海月指挥的团团转。师兄们到各家借板凳裁红纸,江海月则搬了张桌子出来往透明的一次性水杯里倒各种颜色的汽水。
“师妹,这里面是什么啊?”
江海月:“答不出题的惩罚啊。”只是为了玩,惩罚也不能过分。
阿豪凑过来闻了闻:“这也算惩罚啊?”
“那你想怎么样?”江海月挑眉看他。
阿豪:“不好好用功,最起码嚼辣椒啊。”喝甜水哪里算得上惩罚。
另一个师兄提议:“吃腐乳?”
“苦瓜?”
“嚼芫荽?”
“大蒜。”
“喝醋吧。”
江海月想了想,采纳了他们的意见。
另一头,迎亲的队伍已经准备妥当,跟着九叔一起去迎亲的除了小辈外,同辈的只有四目和千鹤跟着一起去,剩下的人在这边等着就好。
九叔穿着新衣服,胸前还有一朵大红花,骑上马在喜乐的吹奏声中带着迎亲的队伍和大红花轿从宅子里出发。
镇上的人都知道九叔在今天结婚,许多人都挤在了道路两旁看热闹,毕竟这是头一次见道士结婚,还挺稀奇。
秋生,文才,嘉乐各拎着一个垫着红布的竹篮,里面装着喜糖和金元宝巧克力。当安排在队伍里的某个师兄喊了一声“百年好合”后,抓起一把喜糖就撒了出去。
围观的人群虽然不知道撒的是什么东西,但看那元宝样的东西,也乐意沾点喜气,于是纷纷笑容满面的伸手去接。
九叔坐在马上朝围观的人拱手:“请大家吃喜糖了!”
一听是喜糖,气氛顿时热烈起来。这次不用人带头,围观的行人一声声高喊起来。
“祝九叔蔗姑白头偕老!”
文才一把糖撒过去。
“永结同心!”
嘉乐笑呵呵的一把糖撒过去。
每一把喜糖撒出去,都能引起小孩儿们的尖叫和疯抢,蹦跳着举着手喊“这里这里”“还要还要”。众人的哄笑和喊声差点盖住喜乐,热热闹闹的跟随着迎亲队伍向前。迎亲的队伍就这么撒了一路糖果,直到出了任家镇。
请来的乐师们笑容满面吹吹打打,长长的队伍直奔东头村而去。
第162章 任家镇(35) 接亲拦门
远远的听见喜乐声, 有人跑进院子里高喊:“来了来了!”
聊着天的院子里顿时一静,有任务的纷纷走去自己的位置暂定。其他人跟围观的村民商量着让他们让开些,不要全堵在门口。
砰地一声, 堂屋的大门被关上了,阿豪在上面的铁环上锁了把锁,然后把钥匙装进彩球里,抛给站在高处守擂的阿强。
院子的一侧有一个有长板凳层层累积上去的“擂台”,这是守着钥匙的最后一关,到时候迎亲的队伍里派人出来抢彩球。
阿强身手敏捷的接到彩球,然后把彩球挂到了被打扮得十分喜气的竹竿上, 每一侧枝丫上都绑着红线,彩线下方系着小铃铛。风一吹,铃铛声响, 彩球也跟着摇摇晃晃。
蔗姑家院子的大门没关, 迎亲的队伍远远看见了还奇怪蔗姑家怎么没设置拦门环节, 不仅门大开着门口还围了不少村人看热闹。不仅如此院子里还有个用长板凳搭出的“塔”,阿强双手抱臂看着这边。
秋生看见他们靠近了大门也没关, 凑到九叔的马边小声说:“师娘迫不及待要嫁给你呢, 连拦门也省了。”真是令人感动, 蔗姑也算是得偿所愿苦尽甘来了。
文才站在另一边连连点头。
九叔的眉头不动声色的挑了一下,心里也认同了秋生的说法。等迎亲的队伍到了蔗姑家门口, 看热闹的村民笑嘻嘻的看着。
“接新娘喽!!”
屋子里, 蔗姑心潮澎湃的捂着心口悄悄站在窗边张望, 念英和村里的几个妇人留在里面陪着她。
院子里,一名被推出来介绍游戏环节的师兄咳了一声说:“想要娶到我们师叔可没那么容易,需要通过我们设置的重重关卡才能拿到大门的钥匙。”
拦门游戏嘛,之前又不是没见过, 想来师叔师伯结婚这群师侄也不敢太过分,四目师叔问:“什么关卡?”
这时一名小道士抱出来一个用红布包起来的纸盒,纸盒上方掏了一个洞。
“我们茅山不玩那种不文明的游戏,抽十次签,只要能完成半数以上就算通关。”
此时九叔已经从马上走下来了,秋生上前一步说:“我来抽。”
养徒千日用在一时,终于到了体现他们价值的时候了。秋生信心满满的上前从箱子里取出一张纸条展开一看。
“背出《召混元十功曹咒》”
秋生:……
他以为这些游戏大不了就是翻跟头学狗叫什么的,怎么就考上咒文了呢?
见秋生盯着纸条没动,文才和嘉乐走过来探头问:“怎么了?”
秋生笑脸微僵的看向他们,崩住表情问:“你们俩谁会?”
待看到上面的题目,文才苦了一张脸:“什……什么咒?”他不知道啊.
嘉乐挠了挠头:“好像在哪看到过。”
秋生升级隐约的期待:“会背吗?”
望着两师兄期待的目光,嘉乐笑出一口白牙:“我就瞄过一眼目录。”
秋生:……
那你笑啥?!
没办法,秋生只好捏着纸条看向师父,看来这养徒千日一时半会儿还用不上……
“师父,这《召混元十功曹咒》怎么背呀?”
九叔:……
四目道长伸手敲了一下秋生的脑袋:“让你们平时不用功!这下好了吧,正经场合也派不上用场。”
眼见师叔们可能要帮忙,那名师兄忙说:“只能由抽签的来答题,答不上就只能接受惩罚了。”
话音落下,另一名小道士搬过来一个大转盘,转盘上的每一格里都写着一种食材。
牛奶,蜂蜜,苦瓜,辣椒,腐乳,黑布林,芥末,生姜……
聚齐了酸甜苦辣咸,还有些完全看不懂的东西。
那名师兄将扎在转盘上的飞镖取下来交给秋生:“如果回答不出来,就只能选一个尝尝了。”
秋生苦了一张脸,他倒是不怕吃这些东西,但总共10签第一个就输了,这多难看啊!
站在桌边守着这些“美食”的江海月摇了摇头。
确实是答不上来,秋生干脆利落认输也不耽误时间了。那边转盘转动起来,秋生将手里的飞镖丢了出去。
“啪”扎中了一格,等转盘转动的速度缓下,围观的众人也看到了他选中的惩罚。
“黑布林”
文才:“什么东西?”
这时,江海月端起一个瓷盘,瓷盘上放着五个果皮紫红的大李子走了过来。秋生一看原来是水果顿时松了口气,那些苦瓜辣椒啊什么的他不怕,就怕不认识的东西。
江海月往上托了托盘子说:“拿一个,必须吃完。”
秋生无所谓地笑:“一个水果而已,一盘子也能吃完。”
众人闻言朝他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在准备这些惩罚食物的时候,阿豪他们看见江海月拿出的水果还不以为意,直到拿到手里咬了一口。
围观的人群里,来得早也分到水果的某村民控制不住吸了下分泌的口水,现在想来也酸得很。
大李子已经提前洗过了,从外表来看极为漂亮,一看就是成熟了的,一定香甜多汁。
秋生拿起最大的那颗,朝江海月挑了下眉说:“还是师妹心疼师兄啊,玩游戏输了也能有水果吃。”
江海月微笑。
在满院子期待的目光中与迎亲队伍不以为然的视线里,秋生故意张大嘴巴一口咬了下去。
刹那间,一股无法形容的酸味在口腔中蔓延直从口腔酸到了耳后根,只一口这霸道的酸味就占据了他全部的味蕾。在意识反应过来前秋生的眉毛和眼睛已经皱在了一起,嘴巴下意识就咧开了,围观的群众还能看见他口中黄色的果肉与极速分泌的口水。
秋生的五官拧巴成一团,眼泪都刺激出来了:“诶呀——”张嘴就想吐出来。
早已等待多时的阿豪扑过来一把捂住秋生的嘴:“不许吐!”
围观的众人顿时哄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
豁了牙的老大爷拍着大腿哈哈大笑,几个大妈围在门口发出“咯咯咯咯”连绵不断的笑声。而有时候,笑声就跟呵欠一样是会传染的,特别是看见秋生被酸得口水都滴下来的样子,迎亲的队伍也跟着笑翻了。
“哈哈哈哈哈——”
这一口李子咬下去就把欢乐的气氛带了起来,秋生被阿豪捂着嘴,泪眼婆娑的抖着手,难以置信的目光投向笑得脑后的卷发都跟着一颠一颠的江海月。
师妹啊!!还是你“疼”师兄啊!!
江海月:“哈哈哈哈哈哈!!!”
在这样喜庆的场合九叔也没端着严肃的表情,只是笑得没旁边四目道长那么过分。
既然是游戏输掉的惩罚,再酸也得吃。秋生含着被酸出的生理性泪水,一口一口咬下果肉,咀嚼的时候不紧脸都皱在了一起,脸皮都在抽搐。让围观的人一边笑一边也跟着觉得酸掉牙。
一个黑布林吃完,能打的秋生也占时丧失了战斗力。
“真那么酸吗?”文才小声问。
秋生冲他摆摆手,他现在不能说话,一说话嘴里就冒酸水。
待问清楚箱子里装的字条都是道术方面的题目后,道术学的比较差的一时间也不好意思上前了。但好在茅山下一辈里也不都是差生,特别是在江海月广收符箓后,不少师兄弟为了挣零花钱有好好学习过。
于是,队伍里走出一名相貌普通的师兄,报上名字后从箱子抽出一张字条。
《净身符》
师兄看见题目后立即松了口气,这张符不难也不复杂,他会。于是他走到另一张桌边,拿起朱笔在黄纸上画符。
九叔他们见了点了点头,毕竟这么多人围在这里看,如果接连两个都失败也太丢脸了。围观的村民可不会去弄清楚符咒难不难,他们只看到道术不会画符和背咒文。
其实一箱子字条里,大部分都是比较简单常用的,江海月策划这个除了搞气氛也是为了打广告,都是难题那还得了。至于难的当然也有,要不然那些惩罚就白准备了。
总之除非真的不学无术,总归能答上来的。
在通过第二个游戏后,这名师兄又抽了第三题。
《灭火符》
他会!虽然灭火符有很多种,但只要会画其中一种就可以。
第四题,第五题,第六题。
这名师兄运气不错,连抽了五题都答对了,剩下五签再答对一道,抽签游戏就赢了。这也让三位师叔师伯看他极为和蔼。
等第七道题也答出来后,师兄才功成身退般退场,将剩下三题留给其他师兄弟玩。
待他回到队伍中,四目道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错!”随后抬脚把旁边站着傻乐的嘉乐踹了过去。
嘉乐回头看了师父一眼,挠了挠头也去箱子里摸出一张纸条,待看见上面的《净心神咒》后眼睛一亮,这个他会,此咒不长也不难,是常能用到的。
嘉乐:“太上台星——”
待他背完,四目道长点了点头:“这要是不会,午饭也就别吃了。”
眼见后面摸出的字条都挺简单,一名小道士也想稍微出出风头也去摸了一张,结果展开一看:《起云雾符》
小道士:……
完蛋,听都没听过。
大转盘再次派上用场,飞镖扎中“蜂蜜”后小道士松了口气,然后江海月就给他端来了满满一杯的蜂蜜。
看到蜂蜜后下意识只会想到甜蜜,总归不是个难吃的东西。但对于不嗜甜的人来说,吃下这一杯蜂蜜还是挺难的。甜归甜,主要是齁嗓子。
第一口好吃,第二口很甜,第三口没什么压力,第四口……小道士艰难的咽下最后一口,江海月递过去一.
杯清水。
秋生见了凑过去说:“你之前怎么没给我水。”
江海月:“你那也不需要喝水啊。”
秋生叹了口气,故作哀怨道:“我这次丢人丢大了。”第一个上去还输了。
江海月抬起下巴朝高处的彩球示意了一下:“钥匙就在那个球里,想要进屋得从阿强手里夺得彩球。”
闻言,秋生眼睛一眯跟上方看下来的阿强对视。
拍了拍师兄的肩膀,江海月说:“耍帅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待看见站在窗内朝外张望的念英后,秋生摩拳擦掌:“交给我吧!”
因为晓得自己的本事,文才根本没去尝试抽签,待一名师弟抽到不会的题目吃掉几根红辣椒后,抽签的游戏结束进入第二项。
接下来的游戏也不算难,江海月提供现成的符箓,只要有人能顺利将它们发动就成。比如道法凭空引燃符箓等,兴致上来了四目道长和千鹤道长上手展示,用道术指挥两个玩偶小人打架。
用道术操控的玩偶表演可比皮影戏和木偶剧更难得一见,围观的人从震惊到叫好,鼓掌声热闹的像是在庙会。
东头村距离任家镇不算远,但拦门时间也不宜过长,总共就设置了三个关卡,最后一个就是围观村民最感兴趣的抢彩球了。
长板凳都是从附近村民家借来的,像积木一样一层层叠上去,但由于条凳面积过窄一不小心还可能踩空。若是普通结婚游戏可不能这么玩,但秋生他们的身手江海月知道,从二楼跳下来都不会崴到脚。
这个游戏很简单,阿强守住彩球,其他人上去抢,挑战者不小心掉下地就得换人。
在那名师兄说清楚规则后秋生立即站了出来:“我来!”说完他轻松就跃上第二层,脚步不停直奔最上面竹竿上系着的彩球。
没等秋生爬到顶端,阿强抬腿扫来直奔秋生面门,秋生抬手交叠格挡并稳住身形,并未因为突如其来的撞击仰倒下去。
因为上次在江南任家镇的事,哪怕是九叔师徒救了麻麻地他们,心里虽然感谢但多多少少有些不爽,毕竟确实是丢脸。更别说珠珠和婷婷把秋生文才看做是朋友,却把阿强阿豪当做空气,这让他们感到有些小受伤。
不能说有矛盾这么严重,但给秋生找些麻烦还是挺乐意的。
阿强扶住竹竿挑眉笑:“想拿到彩球?哪有那么容易?”
道法方面秋生承认自己还不到家,但功夫方面他可不认为自己会输给这些师兄弟。两人有意较量很快就交起了手,众人见上面打得惊险漂亮,纷纷围在下方仰头围观。
拳脚相撞发出沉闷的“砰砰”声,他们不仅要防备对手的攻击还要注意不能踩空掉下去,与此同时一人要护着彩球不被拿走,另一人想尽方法要把彩球抢到。
两人打的漂亮又热闹,竹竿上系着的铃铛因为板凳的摇晃叮铃铃直响。就如江海月说的那样,两人在上方打起来争抢一个彩球确实帅得很,围观的大爷大妈大姑娘小媳妇纷纷鼓掌叫好,让他们出尽了风头。
江海月趁这时候走到师父身边说:“怎么样师父?比堵着门要红包好玩多了吧?”
九叔点头。
没多久上方的两人就分出了胜负,秋生拿到彩球后从上方一跃而下,轻轻一抛彩球就到了师父手中。屋里的人看到新郎拿到钥匙,赶紧让躲在一边看热闹的新娘带上盖头坐下。
九叔从彩球里取出钥匙打开门,一群人乌泱泱挤进了新娘的房间里。按惯例九叔给了红包,然后在屋子里找新娘的绣花鞋。新郎亲自给新娘穿上鞋后,根据不同地方的风俗应该由新娘的舅舅或兄弟背着亲娘上轿,蔗姑没有亲戚在这边便由新郎抱出去。
蔗姑戴着红盖头,被她的林师兄抱起来时虽然是笑着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堂屋门外,当九叔抱着蔗姑出来时,站在门两边的江海月他们齐齐拉开礼炮,接连几声“砰砰”声响,彩色的亮片纷纷扬扬落下。
小孩们兴奋的叫出声:“哇!!”
喜乐奏起来,九叔脚步稳健抱着新娘走到轿子边,念英帮忙撩开轿帘方便九叔把新娘放进去。
待九叔重新上马,秋生文才他们朝来看热闹的村民抛撒喜糖。请来帮工的人挑上蔗姑准备的嫁妆,在劈啪作响的鞭炮声中,迎亲的队伍热热闹闹喜气洋洋的往任家镇去。
江海月和念英走在轿子两边跟轿子里的蔗姑说着话,十几个师兄们跟秋生他们聊着天,聊着聊着分起了喜糖。
“这个糖好香啊。”念英嚼着奶糖说。
江海月:“你喜欢等回去的时候多带点。”
接亲的队伍一路走,很快就到了那片树林,唢呐的穿透力很强,但喜乐和哀乐明显是不同的。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乐队师傅们彼此对了个眼神,看见彼此眼中的意思后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今日宜嫁娶,但人死是不能挑时间的。
树林小路那头,一群穿着白衣吹奏着哀乐的送葬队伍缓缓走来,办白事的亲属看见那头热热闹闹的接亲队伍顿时白了脸,连乐声都停止了,两方的乐声齐齐一停。
白色的纸钱飘飘摇摇落下,红白两方的队伍停了下来。
捧着牌位的孝子脸煞白,他急忙看向道士:“怎么办?”
白事这边的人都有些不知所措,毕竟白事撞上红事,心里难免会多想。
而迎亲队这边,几十个道士对视一眼只微露诧异。九叔表情不变拉了下缰绳说:“避让。”
生者主动避让死者,是尊重。
千鹤道长朝那头的道士打了个手势,很快两方的乐声再次奏起,接亲队靠边缓行,红衣队伍与白衣队伍缓缓交错,当漆黑的棺木经过大红喜轿时,新娘将从头上取下的一朵红色绢花从窗口抛下。
喜乐哀乐共同吹奏着,纸钱纷飞,花轿上红色的流苏晃动,两方队伍缓缓错开走向不同的方向。
第163章 任家镇(36) 婚宴
迎亲回程的路上遇上白事, 对于一辈子都要跟死人打交道的道士们来说算不得什么。
除了那些被请来的帮工之外,这一行道士们很快就将它抛之脑后,乐队师傅吹吹打打, 剩下的人边走边往嘴里塞糖。
虽然现在日子好过很多,但糖的价格也依旧是贵,这么好吃的糖果平日里也难得吃上,趁这个机会怎么能不多吃几颗呢?
待队伍回到了任家镇,街道上听见动静的行人和商户又纷纷围了过来,有了之前的经验,围观人群又大声贺喜。
江海月给的喜糖数量足足的, 而且现在又回城了也不必省着,秋生文才他们再次朝两旁抛撒喜糖,一路走过去九叔和这姑听见的都是笑声和祝福。
队伍中的江海月露出一个笑。
到家门口时, 留下来帮忙的小道士们将准备好的红布一直铺到了新娘的轿子门口。江海月把轿帘撩开, 由九叔把蔗姑扶了下来。完成接亲任务的秋生拿出拍立得, 等九叔和蔗姑进入堂屋就举了起来。
“一拜天地——”
两人转身朝天地鞠躬,至于拜高堂, 由于父母长辈不在新娘新郎拜的是他们二人师父的牌位。
“夫妻对拜——”
盖着红盖头的蔗姑深吸了一口气, 压抑不住满脸的笑意与九叔对拜。
“送入洞房!”
一行人又簇拥着新娘新郎往新房而去。
蔗姑被扶着在床沿坐下, 往日里面对僵尸都面不改色的九叔有些僵硬的走到蔗姑对面,哪怕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连拜堂的环节都已经经历过了, 但到此时此刻他还是有种不真实感。
“师父掀盖头呀!”秋生举着相机见师父没动小声提醒。
蔗姑有些紧张的捏着手指, 她都有些怕林凤娇突然反悔跑了。
好在九叔还没那么不靠谱,一双早已不在年轻的手伸了过来,缓缓的将她的红盖头掀了起来。
蔗姑脸带笑意目光盈盈的望过去,“相公。”
九叔对上蔗姑喜悦又甜蜜的笑脸, 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文.
才:“嘿嘿嘿……”
秋生:“嘿嘿嘿……”
嘉乐:“嘿嘿嘿……”
九叔恼怒的瞪了他们一眼:“你们嘿嘿什么?!”
江海月:“嘻嘻~”
蔗姑:“噗——”
剩下的小辈们顿时被引得哈哈大笑
九叔红着脸气的就要找东西来打,一群人哄笑着跑了出去。
就要到中午饭点,这边的仪式完成就该去酒楼陪宾客吃饭了。待九叔和蔗姑换好衣服出来时,二人已经换下了迎亲时的衣服,穿着江海月买的西装和婚纱。
蔗姑身上穿的是缎面抹胸简约风婚纱礼服,没有大裙撑行动起来也轻便,脚上穿着鞋跟不是特别高的婚鞋,挽着九叔的手臂款款走了出去。
“真是太好看了。”念英双手交握放在胸口,满眼的憧憬。
她再看向江海月问:“是你从国外带回来的吗?”
江海月点头:“是啊,你喜欢的话等你以后结婚也送你一套。”
虽然现在距离结婚还有点早,念英还是开开心心应下:“好啊!”
到了酒楼门口就能闻到食物的香气,今天酒楼被九叔包了摆喜宴,楼上楼下坐满了宾客。除了师兄弟与师侄外,还有镇上有名望的那些人,这么多年交上的朋友等等。
江海月还看见了许久没见的阿威,他还是之前那副神气样,跟同桌的人高谈阔论着。
桌上已经摆了十盘凉菜,酒也已经倒好。待客人都到齐后,九叔和蔗姑端起酒杯感谢了一下来参加婚宴的宾客,之后便让小二上菜。
早上吃的那点东西早就消化完了,江海月拿筷子夹起两片肉放入口中,就听秋生让文才先吃点东西别碰酒。
秋生:“等师父师娘去敬酒的时候我们也跟着去,到时候替师父挡挡,晚上还有一轮呢。”
文才连连点头。
这两徒弟也是孝顺的。
今天来的宾客多,你敬一杯我敬一杯,在这种气氛下不喝也不行。但只要有人愿意帮忙喝下去,也不是非得就要把新郎灌趴下。
江海月吃饭的时候也在看其他桌坐的宾客,这一次茅山来的人可比她拜师宴的时候多多了。这也是能理解的,她在那些师叔伯们那可没什么面子,毕竟只是刚入门的小辈。但九叔和蔗姑结婚,只要请帖送到手上了就该来一趟。
在某一桌上,江海月不经意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再定眼一看——
诶?
江海月拍了下秋生问:“那个人是谁?”
秋生闻声望去,看到人后他也愣了一下忙又去看师父那桌,就见千鹤道长正跟四目道长坐在一块儿。
秋生:“千鹤师叔的兄弟?”怎么长得一模一样?
其实江海月已经认出来了,因为她手到同一桌上那个胖一点的道长。这两人没有来参加上次的拜师宴,没想到就连秋生也没有见过。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两个人是《鬼打鬼》里的一正一邪的茅山道士,叫什么姓什么她已经没有印象了,但演正派道士的和千鹤长得一模一样。
这里不是《僵尸道长》系列吗?为什么会有《鬼打鬼》?
“系统?”
「不知道啊,一开始融合的就只是《僵尸道长》和《山村老尸》啊!」
附带融合《僵尸叔叔》《音乐僵尸》什么的也好解释,毕竟是一系列,剧情一直往后走总会到下一部电影发生的时间。
但为什么会有《鬼打鬼》它就不知道了,它没有收到任何反馈。它只能在一开始将不同的片子融合到一起,在成为一个世界后,就不是它能控制的了。
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上回在《黑暗侵袭》休息时发现融合了《邪恶力量》。
江海月:“系统你千万别告诉我,只要是我选来休息的世界就会融合别的片子。”
「不是我干的!」
江海月:“我知道,随便把恐怖片融合到休息的世界里对求生者没好处。”同样的,对系统也没好处。
所以这是什么?茅山宇宙?幸好只有民国背景。
但茅山和九叔有关系的一系列电影,什么《一眉道人》《灵幻先生》……
江海月:……
不能好了,以后回来休息还要赶场子。
午饭吃了半饱,九叔就和蔗姑起身到各处敬酒。身为九叔的三个徒弟自然也跟在身后,几个师叔伯们的酒自然得由新娘新郎自己喝,至于小辈那几桌就由三个徒弟去招待。
从楼上喝到楼下,江海月喝的不多虽然上脸但脑子还是清醒的,秋生文才显然是喝开心了,把嘉乐和东南西北也喊着在各桌间转悠,搂着个眼熟的就喊兄弟。
江海月转悠到另一个片场的“千鹤”身边,这种场合跟着师父后面酒敬完一轮也不可能一个一个介绍,毕竟今天的主角又不是她。
她走到对方身边用手里的酒瓶朝他面前的半满的酒杯里倒了些:“不知这位师叔——师伯?如何称呼?”
这名道长朝她笑了一下:“我姓徐,你可以叫我徐师叔。”
这位师叔的态度十分和善。
“徐师叔。”江海月好奇地问:“您和千鹤师叔是什么关系?”
徐师叔笑着说:“我和千鹤是兄弟,我年长他几岁。”
“原来如此。”江海月笑眯眯的说:“我看你们长得很像呢。”
徐师叔朝江海月举起酒杯:“听千鹤说你救了他一命,我该敬你一杯。”
江海月忙道:“您客气了,都是自家长辈应该的。”
徐师叔居无定所,喜欢游历走到哪里就在哪里待一段时间。要不是茅山派到处跑的人够多,恐怕这次徐师叔也不知道九叔和蔗姑要结婚。
江海月打听了一下他现在住在哪里,近的话下次去赶赶场子,千鹤道长救了也不好将徐师叔落下吧?
徐道长:“我现在还没住的地方,听千鹤说林师兄的道观就要建好了,可能会留在道观一段时间。”不过也只是暂时而已,他还是喜欢到处游历。
江海月立即笑说:“欢迎欢迎!”善良有本事的道士当然是越多越好,再来几十个她也不嫌多啊。
又聊了几句后江海月就离开不打扰徐师叔吃饭,直到婚宴散场江海月才想起来蛋糕忘记拿出来了。
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想着晚上还有几桌等晚上在说,而且到了晚上点蜡烛才好看。
宾客们带着满身的酒气慢慢离场,这次不是拜师宴各种花销都是由师父自己给的,看菜品也能看出来师父存了不少钱,恐怕她拜师时送的金子都没用得上。
酒喝多了的回客栈休息,有急事的吃过饭没一会就匆匆走了。不过茅山大部分人都留了下来,准备明早在动身。
师父师娘先回去了,剩下三个徒弟站在门口送宾客出酒楼,主要也是看着哪个喝高了怕一个人走出意外,好搭把手把人送回客栈。
这时几个富人打扮的老爷从酒楼里出来,他们相互客套着,江海月对他们有些映像,在任老爷的葬礼上见过。
其中一个老爷在门口站定没一会,就有个胖胖的男人拉着车跑了过来:“谭老板。”
见车夫到了,谭老板跟身边那两个老板打了声招呼上了车。江海月站在门口盯着那个车夫瞅,车夫注意到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下意识朝江海月露出一个笑。
江海月:啊,是张大胆。
好了,不用赶场子了,就是任家镇的。就是不知道,现在这里有九叔剧情会怎么发展。
回来这么多次常待在义庄里不爱往街上跑,要不然也不会才发现张大胆在任家镇上。
秋生红着脸看向江海月问:“师妹你回去休息吧?”他的眼睛还算清明,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意识还是清醒的。
江海月摇头说:“不了,我去街上逛逛。”这里又没有热水器可以洗澡,不如吹吹风散散酒气。
秋生想回义庄躺会,但见文才也喝的满脸通红就跟一旁状态还好的嘉乐说:“你陪我师妹去.
吧。”毕竟是个漂亮女孩子,要是有不长眼的混混来找麻烦怎么办?
“嗯,好啊。”嘉乐一口应下。
待宾客都离开了,酒楼的伙计开始清理桌面时,江海月才跟嘉乐一起慢悠悠的在街上逛。以前跟婷婷她们出来逛街只是单纯的看商品,这次她打量着街上的人。确实有很多眼熟的面孔。
“啊,这个米铺的老板长得好像一休大师啊。”嘉乐指着米铺里的老板说。
江海月看过去,果然又是眼熟的面孔。
嘉乐有些开心地说:“说不定是一休大师的兄弟呢!我去问问!”说完就朝米铺跑过去了。
是啊,如果嘉乐看过任老太爷还会觉得他长得像乌侍郎呢。同一个演员可能会在不同的电影里客串,想想还挺有意思的。
只是嘉乐帮忙认亲的事并不成功,米铺老板虽然不是独生子但家里也没有一个出家当和尚的兄弟。
这个世界可太多异父异母长得还像的兄弟姐妹了,江海月拍了拍垂头丧气的嘉乐肩膀说:“如果有机会去江南,我介绍任珠珠给你认识。”保证惊掉你的眼球。
嘉乐不明所以:“任珠珠是谁?为什么要介绍给我认识?”
江海月:“我和师兄们认识的朋友,对了你跟菁菁怎么样?”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是一对吧?
聊起菁菁,嘉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还,还好。”
见他这个表情,江海月叹了一声:“看来比起我那两个师兄们,我会更早喝上你的喜酒。”
嘉乐顿时乐了:“嘿嘿。”
想到往后可能会跟菁菁结婚,嘉乐想起今天林师叔结婚的排场和酒楼里的这一顿饭,心里顿时犯了难。
“师妹啊,你什么时候开始养鱼啊?”跟师父借钱是不可能了,但能跟秋生他们学跟着师妹后面做生意。其他的东西他不会,但肯吃苦也有力气,到时候养鱼养虾他一定好好干。
“等道观建好吧,除了养鱼种花,还要种田呢。”其他不说,到了山上得种菜吧?作为道士糯米总不能老去米铺里买,要不然就会像电影里秋生那样被坑。
在街上逛了一圈,最后两人在一家西式风格的建筑前停下。嘉乐仰头看了一眼好奇的问:“这个是干什么的?”
江海月:“教堂。”
不出意外的话,里面还有个吸血鬼。电影里好像是被火药炸死的?有些记不太清了。
嘉乐:“教堂是干什么的?”
江海月:“用来拍婚纱照的。”
嘉乐眨了眨眼,最后也没好意思问婚纱照是什么。
…
吃完中午的那顿,有精神的去街上玩,没精神的回去睡觉。江海月和嘉乐在街上逛过后也回了义庄,师父租来结婚的房子三个徒弟并不打算住,想来师父和师娘也就住几天,之后还是要回义庄的。
等时间到了晚上,酒楼里又热闹起来,这次江海月记得把蛋糕拿出来了,特意推着她在市场上买的餐车。
由于当时蛋糕要的数量多又急,最后成品都在四成,好在装饰都挺漂亮,放到这里足够吸引眼球。
“哇师妹这个好漂亮啊。”文才仔细的打量着那些挤得特别漂亮的奶油玫瑰,玫瑰从下方盘旋而上,在最上面一层插着一对穿着婚纱和西装的小人。
江海月笑眯眯的说:“很好吃的哦,喜欢的话晚上少吃点饭就能多吃蛋糕了。”
晚上还在这里吃饭的只剩下茅山派的人了,算是“家宴”,九叔和蔗姑已经换回了平时穿的衣服,但也没穿之前的旧衣服,看起来自在了不少。
晚上喝酒倒不用一桌桌的去敬酒了,长辈们都坐在同一片区域,江海月没像文才那样惦记着留肚子吃蛋糕,继续敞开肚子吃但没再喝酒了。
直到桌上的饭菜快吃完了,江海月才擦擦嘴招呼秋生文才去推蛋糕。秋生小心的推着餐车,就怕一不小心把它撞塌了,其他人注意到装饰着小人的蛋糕后,刚刚抬起的屁股又坐了回来。
九叔不动声色的用手帕擦了擦嘴和蔗姑一起站起身,这时蛋糕已经推到了他们身边,江海月笑说:“中午喝酒把准备好的蛋糕忘了,祝师父师娘新婚快乐,永远幸福。”
蔗姑笑容满面:“你真是有心了。”小辈如此用心,怎么能让她不感动?
九叔点头:“好。”当时在泰国餐厅,吃过主食后也上甜点的,只是没这么大。
为了美观,蛋糕只配了一只爱心状的蜡烛,点燃后会像仙女棒一样滋火花,江海月担心不卫生想了想还是没插。
四目道长走了过来,凑到跟前看了看问:“什么东西?”他生活节俭,而且常年走夜路,也难吃到这种东西。
江海月:“西式点心,甜的。”
文才迫不及待的说:“师父来切蛋糕吧!”说着把刀递了过去,他专门留着肚子吃呢,闻起来就香喷喷的。
这个时代又没有音响放一首婚礼主题的音乐,在欣赏过漂亮的糕点后当然是切下来分给宾客们了。九叔很是配合的跟蔗姑一起握着刀,从上至下切下去,给自己和蔗姑切了点放盘子里,剩下的让他们自己分去。
比那些不喜欢接触新东西的中年人不同,九叔对新鲜事物接受良好,当时在泰国还主动想尝试没吃过的咖喱呢。
别说年轻的师兄弟,就连表情严肃的大师伯都弄了一小块尝了尝。也不是嘴馋这一口,只是防止往后老板请他们吃,但他们偏偏不认识。
只是奶油难免会沾到嘴巴上,在众人有意无意的注视下,严肃的大师伯捏着小勺吃蛋糕,结果沾到了胡子上他还一无所觉。
师兄妹三人捧着盘子齐齐背过身:“噗——”
品尝蛋糕的大师伯敏锐的抬起眼,就见身边这群人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有个小道士吃个蛋糕还呛咳的撕心裂肺。
石坚露出嫌弃的眼神:这群笨蛋。
江海月用手肘拐了下秋生小声说:“相机呢?快拍下来。”这多难得啊!
“噢噢!”秋生左右张望去要去拿自己的包。
婚礼没请舞龙舞狮,九叔的性格还是不太喜欢招摇,但烟花的事江海月上次走之前就跟秋生说好了,吃完蛋糕立即招呼师兄弟们上街放烟花去,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就跑出了酒楼。
当第一朵烟花在夜空绽开,在小辈们的笑闹声中蔗姑抱着九叔的手臂,将头轻轻靠在九叔的肩膀上。
这一刻,她觉得幸福极了。
…
前一天闹了一晚,各师父们难得放他们去玩,江海月回义庄睡觉的时候,那些师兄们还在客栈里打牌。
江海月还有一天就要走了,吃完早饭就去师父师娘那边询问要不要去拍婚纱照。
蔗姑摆了摆手说:“下次吧,昨.
天累死我了。”
前天晚上就激动的没睡好,早上还一大早起床梳妆,忙了一天到后半夜才睡。要不是知道师侄们要过来,她还想睡到中午。
看她确实累了,江海月点头说:“也行。”其实婚纱照拍不拍也成,但江海月想用相机记录下来,往后想起来还能翻一翻。
“那我也休息一天吧,明天就要走了。”江海月靠在椅子上摸了颗糖放入口中。
蔗姑:“又要走了?”这工作也太忙了,每次回来也就两三天。
江海月点头:“对啊,就是抽空回来参加你们婚礼的,婚纱照的话要不等春天?那时候风景好,对了我们镇不是有教堂吗,还能拍点教堂主题……”
今天没什么事,九叔带着还没走的师兄弟们去参观了还没建完的道观,一行人从山脚爬到山上,江海月趁这个机会看了下哪边好开展血兰金鱼草的养殖业。
血兰还好数量多些,金鱼草就一棵江海月还真不敢直接拿出来交给文才他们去照顾,要是养死了她去哪找第二棵去。虽然动漫里连酒都能喝的金鱼草可能没那么容易死,但她还是不敢轻易冒险。
一天时间一过,江海月告别师父师娘与师兄们,在他们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任家镇。
江海月:“走啦系统。”
「休息时间结束,现为您抽取下一部恐怖片。」
看到抽出的作品海报,江海月此时的心态可以说是毫无波澜。恐惧来源火力不足,已经少有恐怖片能让她感到害怕了。
「第二十四部恐怖片已经抽取完毕,正在为您传送《鱼》」
只不过,这次真的要建立新遗迹了。
第164章 鱼(1) 救命啊!!他裹着条浴巾就出……
日本东京——
“近日以来多名目击者看见长着机械腿的海鱼上岸袭击人类, 被机械腿扎伤的受害者身上出现不明原因的脓包,具医院给出的诊断这种怪鱼身上可能存在细菌……”
电视里,记者正在医院里做着新闻报道, 截取的监控画面中一条海鱼迈着机械腿飞快消失在巷子里。
现在江海月正处在伊藤润二名为《鱼》的漫画作品中,讲的是日本二战时研究出的细菌武器在运输过程中意外掉入海中,在感染了海鱼后被机械腿送上岸,直到感染日本绝大部分生物,最后蔓延到全世界的故事。
这可以说是一种世界末日,被细菌感染的生物体内会产生变异瓦斯,这种瓦斯还拥有意识。被感染者全身肿胀面目全非, 被瓦斯操控着走向机械腿,然后不知疲倦奔跑传播污染。
可以选择的话真的宁愿被旋涡吞噬,也不要被瓦斯病毒感染, 因为宁愿死的诡异也不要这种毫无尊严的死法。
「本世界的求生目标是:存活/保留意识至任务时间结束。」
系统面板上在她到达这个世界后就已经开始倒计时。
这个“保留意识”该不该指像漫画里女主那样被绑在机械腿上, 意识还留有些清明吧?
这也太地狱了吧!
「抽队友吗?」
在《旋涡》副本里江海月不想害队友于是自己扛了, 这一次呢?
江海月:“抽。”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哪怕抽到《鱼》也完全不慌, 但要是掉SAN有个人陪着一起还能有些安慰。
在正式抽卡前, 江海月双手合十:“来个大心脏的, 小天使就别来了,会做噩梦的。”
于是星辰落下, 一张卡牌掉了出来。
卡面上, 红发画着小丑妆的男人邪笑着捏着一张扑克牌。
「抽取完成, 正在等待‘西索’确认。」
江海月:啊,不是小天使,是变态啊!
这样一个人,江海月还真无法判断他会不会接受“求助”, 但如果他得知求助人在另一个世界,那很可能……
果然,下一刻卡片就亮了起来。
没有跟这种喜怒无常的战斗狂人相处过,江海月站起身严阵以待。客厅里的某块空地上,突然出现一名头发滴着水,满是水汽散发着沐浴露香味的精壮男人。
江海月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西索下半身松松围着的浴巾上,严肃的表情顿时裂开了。
救命啊!!他裹着条浴巾就出现了!!
“嗯哼~”西索金色的眼瞳转动视线落在了江海月身上,只见对方表情有些僵硬的看着自己。
“你就是求助人?”西索一步步朝江海月走了过去,探究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瞬间转移的能力?”猎人世界的念能力多种多样,他并没有完全相信另一个世界的说法,于是他准备试试她的深浅。
江海月下意识倒退一步,眼见那条浴巾随着动作下滑了一截就要掉了,吓得她眼睛里的旋涡都瞪了出来。
不不不!我不想看!!
看到她眼睛的变化,西索兴味盎然脸上继而露出一个邪魅的笑,指间突兀的就出现了一张扑克牌。也不知道他明明光溜溜的只剩一条浴巾,之前把它藏哪里的。
江海月:!!!
救命啊!!我真的看见了只存在于小说中的“邪魅一笑”啊!!
眼见扑克牌被甩了过来,江海月一个战术后仰,西索踏出一步的身体突兀的自行转了个方向,在他诧异的想要后退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在原地转起了圈。
西索:???
甩出的去的扑克牌被无形的力量挡了回来还围着他转起了圈,无论他想要后退还是前进但只能在原地转圈后,西索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啊~~是美味的大苹果啊~”他喉咙里发出了让人误会的呻/吟声。
由于不停的转圈动作的幅度过大,那松松垮垮的浴巾最后还是没坚持住滑了下去,并浮在空中与扑克牌一起绕着西索转起了圈。
猝不及防看光西索前后左右的江海月眼睛差点瞪出来。
“要瞎了啊啊啊啊啊!!!”
…
西索鼓着脸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着印着凤梨图案的沙滩裤,上身穿着一条白色背心。江海月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盯着西索的脸有意不让自己的视线往下。
“……就是这样,最好别被机械腿扎到,就算扎到了也请立即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
西索:“哼~”
江海月:“……‘哼~’是什么意思?这个世界跟你们那个世界不同,他们没有特殊的力量,这里没有你要找的大苹果。”
西索又捏出一张扑克牌:“你跟我打一场。”
江海月心累地说:“我体术没你好,我不是战士是法师你明白吗?”猎人世界的强者,臂力可是能用吨计算的,这一拳下去就跟被汽车撞飞了一样。傻子才跟他打。
但话音刚落下,一张扑克牌就飞了过来,然后被江海月周身笼罩的旋涡带起在空中旋转。
“唉——”江海月露出愁眉苦脸的表情。
“唰唰”几声,围着她旋转的扑克牌又多了几张。江海月抬手拿起那两张放入了系统包裹里,送上门的周边不要白不要。
感觉到念线又断掉后,西索再次鼓起了包子脸。
如此反复几次后,西索终于不再给她送扑克牌了,慢慢悠悠起身跟在江海月身后一起去看看“新世界”。
原本吧西索对系统的话还半信半疑,毕竟都另一个世界了他还能听懂隔壁另一户人家说得话。但到了街上,那些与猎人世界不同的文字,他才开始相信了。
西索虽然是战斗狂,有时候看起来精神状态有问题的样子,但他其实并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他对弱者没什么兴趣。只要不激起他的战斗欲/望大部分情况下他还是冷静的,无聊的时候叠叠扑克找找别的消遣,跟旅团的那部分人比起来还能说“安分”。
“那个导致世界末日的东西呢?”西索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异世界的街道,他的身高比鬼灯还要高一点点,跟江海月说话的时候视线还要往下。
两人的距离已经很近了,想到她身上那种奇怪的力量,西索试探性地伸出手去拽江海月发圈上装饰的流苏坠子。江海月感受到头上的.
拉扯,无奈地说:“你是猫吗什么东西都要拨弄一下,你要是再搞事我就把你送回去。”
顺利的将伸缩自如的爱粘到了江海月的发饰上,再将念线绕到手指上,时不时晃动一下手指。然后江海月的发饰有节奏的被拉扯的一下又一下,在外人看来江海月的流苏坠子一翘一翘的。
江海月:……
包子脸转移到了她的脸上。
西索脸上挂着笑容:“我可没有搞事哦。?”但在“任务结束”离开之前,他一定要跟江海月较量一下。难得来到另一个世界,现在被送回去多没意思。
她错了,就该祈祷来个大心脏的小天使。
越来越多的海鱼登上陆地,从直升机上拍摄到的画面中,无数大大小小的鱼类挤满了街道,小到只有蟑螂大小,大到有鲨鱼鲸鱼那么大,它们下腹被机械腿捆绑,不知什么用处的管子插进腮里,转动的眼珠好似在表明它们还是活着的。
画面里,记者的声音传来:“到处都是鱼,他们在朝不同的方向奔跑,唔——这么远的距离也能闻见那股尸臭味。”
那些鱼不知疲倦,它们占领了大大小小的街道将生活在这里的居民赶出了这座城市。
而比鱼登上陆地更加恐怖的,是被那群鱼从海里带上来的不知名病毒,它在人类与其他生物中传播。
新闻画面里的病人的脸被打上了马赛克,但他肿胀长满了不知名脓包的身体令人头皮发麻。站在病房里的护士都带着双层口罩,一边给他做着检查一边忍受着从他口中与gang门里不停喷出的恶臭瓦斯。
变态如西索,看到这个电视画面也吃不下饭了。
这是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天,电视上都在播报这些反常的鱼类,原以为是个例,但目前来看还有其他长腿的鱼源源不断从海中爬出来。
“你准备怎么做?◇”画着小丑妆的西索摆弄着手中的扑克牌,盯着电视屏幕的视线转移到江海月身上。
江海月:“等那些鱼都爬上来,一起解决。”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把这座岛变成遗迹,只要没了机械腿哪怕人畜被细菌感染也跑不远。
当时飞机上运送的机械腿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多,在飞机坠入海中之后不知什么原因让机械腿增值,居然适用于各种鱼的体型。
发展到现在海里可能已经没多少正常的鱼类了,所以水生物才上了岸。想到漫画中那些长着人脸的瓦斯,说不定就是在暗指那是人类腐烂发臭的灵魂呢?
漫画家究竟在暗指讽刺什么对现在的她来说不重要,她的目的是通关这个副本,并尽可能的将污染控制在故事发生的这座岛上。
无论是《旋涡》还是《鱼》,污染都是一点点加深的,如果只是一个小镇江海月还能在短时间内将其污染。但想要将旋涡的力量扩散至日本岛外的海域,这就无法在短时间里做到了,除非像在《釜山行》那里一样不管不顾的将一切污染成旋涡。
只要临海的地方就有鱼登陆,而鱼群总会到达东京。所以江海月哪里都没有去,这三天里依旧待在系统安排的住所里。
“唰——”一张扑克牌被甩出去插在了墙上,如果不是有江海月口中的“世界末日”吊着,西索早就坐不住了。
只是在看见新闻里被细菌污染的人类后,他已经没了跟他们战斗的想法。那只是个从内部腐烂膨胀起来的尸体,不是他期待想要过招的强者。
啊~真是无聊啊~
“唰——”一张扑克牌朝江海月飞了过去,不出意外的又被旋涡挡了下来。
江海月抬了抬眼皮突然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不是想跟我打吗?教我念怎么样?”
“嗯??”西索躬着的背挺直了,他定定的望着江海月:“你知道念?”
江海月面不改色的说:“系统告诉我的,我之前的队友都来自不同的世界,不同的世界有着不同的力量体系。有些力量只有特殊的人才能拥有,而有些力量是能够学会的。”
比如念。
看过《全职猎人》怎么可能不对念能力心动,她一开始不提出来只是觉得西索不一定肯教。但现在不同了,他来到了充满未知的新世界,但街上遇见的人都是无趣的普通人,这些人的身体素质甚至还比不上他原本世界中的普通人。
而目前唯一能成为他对手,能带给他乐趣的只有江海月。可他的扑克牌还无法切断旋涡的力量,江海月也有意的没有展露出旋涡以外的能力。
西索眯起眼睛:“想让我给你开念?”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无论是眼神还是表情都毫不掩饰的显露出危险,“我可不会那么温柔,一不小心会死掉的哦。?”
强行开念可是很危险的。
西索并不介意自己亲手培养对手,或者说他对看中的小苹果极为宽容,例如小杰。在他们成长起来之前,他甚至可以提供保护,就如他在猎人考试时阻止伊路米杀小杰。
他培养对手只是为了亲手摘下甜美的果实,为了满足他的战斗欲望。
江海月点头:“我拥有的力量没有一项是轻松获得的。”
有旋涡和道法作为攻击手段,她现在唯一缺的就是治疗。虽然说在融合旋涡之后她再没受过伤,但事情总有例外。与其拖着伤势通关副本后让系统治疗浪费一次强化机会,不如自己就拥有治疗的能力。
而且治疗的能力还能用在别人身上,不比系统的好?
西索笑了一下,朝江海月竖起一根手指:“开念有两种方法,一是通过修炼领悟,也是最安全的方法。根据每个人的天赋不同,短的几个月,长的几年。”
然后他又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种就是强行开念,由别人将念打入身体强行开启精孔,快捷但危险。”
他看着她:“你可要想清楚,我没时间陪你修行。”
江海月:“当然,我同样也没那个时间。”
在动手前,西索还是把注意事项给江海月讲了一下,在江海月表示自己记住后说道:“把衣服脱了。”
江海月一顿:“什么?”没听说过有这一项啊,她脑子里想起乔峰给阿朱治疗,脱衣服搓药的画面。
呃……
西索:“强行开精孔后气会外泄,就好比蒸桑拿少穿点感受更明显。”解释完,他笑了一下:“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江海月面不改色地说:“哦,我以为要搓药油。”要是让西索来搓背,别说灰了,能把皮都搓下来吧?
本来就是夏天,江海月回房间里换了件背心出来。强行开念虽然危险但确实快捷,当西索把他自己的念注入她身体打开全身的精孔后,江海月顿时就看见了从身体内蒸腾而出的气。
西索站在旁边摸着下巴看着她,见她盯着气看便说:“可以进入下一项了。”
要把体内流失的气收回体内循环,并保持打开精孔的状态。这一项对于江海月来说没什么难度,果然见到江海月没费什么功夫就学会缠后西索更高兴了。
念的四大行分别为缠、绝、练、发。而发又有六大系统,可以根据自己的力量属性开发出合适的用法。
在学会控制身体里放出的气后,就能测试念属性了。西索去厨房接了杯水,随手在阳台上的盆栽上取了片叶子放了上去。
“来吧测试一下你的念属性。?”
江海月伸出手将水杯虚拢在掌心,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透明的清水慢慢变成了浅红色。
“嗯哼~”西索将放在水杯上的视线转移到她的脸上说:“是放出系呢。◇”
他弯腰将脸凑过去,食指点了点自己嘴唇说:“据我的观察总结,放出系的人都是粗枝大叶,性急容易暴躁的人呢~◇”
江海月对这个评价没什么想法,虽然不是猎人同人主角配置的“特质系”,但放出系比强化系更适合她。作为一个法师职业,她不太喜欢近战。
“为了庆祝学会了念,我们出去吃饭吧。”江海月笑眯眯拍了拍西索的手臂,“等鱼走到东京.
,到时候可没有餐厅会开门了。”
西索的心情也挺不错,确实该去喝一杯庆祝一下。两人一起走出了屋门,然后在院门口看见了拎着行李像是远行回来的男女。
“啊,是新搬来的邻居吗?”男人看了过来,笑容爽朗的样子:“我是阿忠,旁边的是我的女朋友华织,请多指教。”
站在他旁边的华织只看了他们一眼,哪怕看见西索的小丑妆容也没心情多看,精神不佳。
华织?江海月的眉头微微一挑,果然系统给她安排的住房都不是随便安排的。这部漫画里,阿忠可是跟秀一一样坚定的爱着自己的女朋友,哪怕华织最后变成那种样子也没有放弃过她。
想到《旋涡》副本里最后死去的桐绘和秀一,如果不是被旋涡污染她恐怕一开始就离主角远远的,更别说会跟桐绘交朋友。当时她精神被旋涡影响自身难保,但这一次或许可以救下这对小情侣。
“你们好,我是海月,旁边的这位是西索。”江海月笑眯眯地说:“以后就是邻居了请多指教。”
西索的目光落在那两人身上又轻飘飘的转开,垂目看向江海月。
华织对邻里社交提不起兴致,海边别墅的经历已经让她心力交瘁,此时朝男朋友催促道:“快去开门啊!”
第165章 鱼(2) 细菌
新闻里报道了一件很不好的消息, 长腿的鱼已经离开了临海城市正在前往其他城市,而距离它们到达东京恐怕也就这几日的功夫。
最让人感到惊恐的是,在最近拍摄到的画面里那些被抓在机械腿上蹦跑的不仅仅是鱼了, 还出现了流浪猫狗。它们的身体被机械腿上如捕蝇草的捕虫夹一样的爪子死死夹住不得动弹,前后两边的管子插入它们的口中与gang门里。
它们跟那些海鱼一样散发着尸臭,被身下的机械腿带着不知疲倦的奔跑。
“这就是你说的世界末日?”西索靠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懒懒的搭在沙发扶手上。
江海月盘膝坐在另一边,维持着念力的修炼连眼皮都没抬:“一开始只是鱼,之后是小型动物,再然后就是人类。”
西索想到那些感染不知名病毒, 膨胀数倍还喷瓦斯的患者,眉毛拧了起来。
“在人类中能免疫这种细菌病毒的只是少数,所以我们小心点别被感染了。”江海月慢悠悠叹了口气, 终于睁开眼:“你能想象那些机械腿上最后被捆满人类的绝望场景吗?”
无论是漫画还是电影的最后这个国家已经没有多少活人了, 失去生物制造的瓦斯机械腿才会停下, 没有她的参与要么这些机械腿带着被捆绑的生物跑出日本岛到达其他国家,要么就是一颗毁灭一切的导弹。
但在一切来临之前她必须扩张旋涡能影响的范围, 不让这些东西出去, 也不放任何东西进来。
视线转到西索身上, 大概是宅在家里的原因西索洗掉了小丑装,穿着修身的黑衬衫和西装裤, 红发干爽直然垂落至耳边领口。
不得不说, 不愧是被誉为三大美色的西索, 整个人的样貌实在是好,长相邪魅具有成熟男人的韵味,身体强壮肌肉线条也极为漂亮。无论是化没化妆走到人群里都是极吸引人视线的存在。
敏锐的注意到了江海月的视线,西索看了过来:“可别浪费时间, 我等着你开发出念能力呢~”
在开念后西索之所以没骚扰她,是因为江海月说自己的目标是开发出治疗能力,只要有了治疗能力就省去了恢复伤势的时间,不然跟他打一架就要躺个十天半个月,对她来说是极为不划算的。
西索的目标是杀死对手或是被对手杀死,而江海月的目标是在西索手下学点东西,而不是在这个危险的世界里被打得半残。
至于死亡,她不认为自己会死在西索手里。但随着步行鱼距离这里越来越近,江海月买的防护服和口罩就要派上用场了。
住在隔壁的小情侣格外吵闹,华织对气味特别敏感一闻到异味就要大吵大闹,就比如江海月到院子里散步的时候就看到过拎着各种香味的空气清新剂回来的阿忠。
这天江海月听见华织尖叫着从他们那栋屋子跑出来,然后在江海月的院子门口摔了一跤。
江海月推门走了出去,想到漫画里她敏感的性子没有靠太近:“你还好吧?发生什么事了吗?”
华织颤抖着看了过来,她现在的脸色比前两天看更差了。
“那个东西跟过来了。”她从地上爬起来抱住脑袋,“我闻到了它的味道!没有错一定是那个东西!”
如果是其他人或许不知道华织这反常的样子是因为什么,看过漫画的江海月顿时就明白鱼就要抵达东京。
江海月问她:“阿忠呢?”这对情侣可能还是学生,而这时候还没开学,以这两天的观察阿忠都留在华织身边的。
“不知道。”华织因为恐惧大喊起来:“他丢下我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不想闻到这种味道!!”她崩溃的大喊起来。
其他人见了或许觉得有些神经,但华织这种状态就好比把洁癖关在脏臭的无人打扫的公共厕所里,再者说长腿的鱼确实诡异,被吓得精神脆弱也情有可原。
江海月:“要去我家里坐坐吗?”
“华织!!”阿忠从远处跑了过来。
听到阿忠的声音后,华织立即把身边的江海月抛之脑后,她抓住男朋友来扶自己的手臂大喊:“你跑到哪里去了!那个东西又来了!它跑到家里去了啊!”
阿忠差不多已经习惯了华织最近这敏感的神经,他解释道:“我把那个鱼送去给我叔叔研究了……”
江海月眉头一动。
他安抚着把华织扶了起来,然后朝江海月道谢:“麻烦你了,我们之前在度假别墅那边遇见了一些怪事,她被吓坏了。”阿忠并不希望华织被异样的眼光看待,在那些长腿的鱼出现前,华织也是个十分可爱讨人喜欢的女孩子。
“你们之前发生什么事了吗?”江海月装作好奇地问:“说不定我能帮些忙呢。”
阿忠摇头:“没有用的,你看见新闻了吗?是那些鱼,长腿的鱼袭击了我们,华织受到了惊吓。”
他叹了口气:“我们还发现了在度假别墅遇见的第一条鱼,它从别墅那边一只飘到这里……”像是诅咒一样,明明已经腐烂到只剩骨头了,却还是一路飘到了华织的面前。
江海月又问:“然后你把它送给你叔叔研究了?他是科学家吗?”这个叔叔就是为了研究机械腿,把阿忠骗走再把华织绑上机械腿上的疯狂科学家。
阿忠点头。
“如果有结果了能告诉我吗?”江海月露出忧虑的表情:“我对那些鱼的事也很担心。”
“当然可以,有进展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阿忠承诺道。
待情侣俩回到了自己的家里,江海月才转身朝后看去,就见西索站在屋檐下望着她。
西索这个人非常的敏锐,他勾起嘴角问:“那两个人有什么特别的吗?很关注他们呢~◇”
他们住的房子左右两边都有住户,但江海月对这个世界的其他人都毫不关注,但只有刚刚的那两个人是例外。
作为从其他世界而来的人,或者说“玩家”,只会对特定会发布人物的NPC投以关注。西索可以断定,哪怕那两人确实只是普通人,但他们身上绝对有什么特质在吸引她。
“是很特别。”江海月迈步朝院子里走去:“就如进入游戏会提前知道游戏的部分设定一样,哪怕不能剧透也能知道一些特别事件。”
西索:“嗯哼~”
“据我所知阿忠是少有的能免疫那种细菌的人。”江海月在他身边站定,歪了歪头说:“而他那个叔叔……嗯,是个反派科学家呢。”丧心病狂的拿侄子的女朋友做起了研究。
不知道从这段话中联想到了什么,西索稍微提起了点兴趣。
…
阿忠还记得答应江海月的话,第二天就上门来找江海月。
阿忠笑着问:“我叔叔喊我们去研究所,你们要不要一起去?”站在他旁边的华织无精打采的。
“好啊,我们正好有问题要咨询专家呢。”江海月一口应了下来。
于是一起去小柳研究所的就变成了四个人,路上阿忠找话题问:“对了,江先生你们是做什么工作的呢?”他想起了这个俊美男人那天化的小丑妆。
被称为“江先生”的西索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江”是江海月的姓氏就写在院子门口。
“是魔术师哦~◇”
阿忠:“果然呢!我猜中了!是在哪个剧团工作吗?”
然后两人就鸡同鸭讲的聊了起来,一路聊到了小柳研究所门口。刚下车华织的表情就是一变:“好臭!”
对于女朋友的敏感嗅觉阿忠已经习惯了,就在他准备拉着抗拒的华织去敲门时,站在旁边的江海月朝华织递过去一只口罩。
江海月:“戴上口罩可能好点,不行的话就在口罩上喷点香水吧?”
“……谢谢。”华织接过口罩。
这时小柳教授的助手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神情凝重又心事重重的看了阿忠一眼,对他带过来的两个陌生人并没有多问:“请进,教授在等你。”
四人跟着助手走了进去,就见小柳教授坐在椅子上等着他们。他的脸色苍白没有血色,但眼下青黑看起来疲惫又阴郁。
阿忠对教授的状态有些惊讶,但只以为他昨晚熬夜研究那条鱼了便说:“叔叔,我带两个朋友来见你。”
小柳教授没有动:“坐吧。”
江海月:“打扰了。”
四人在椅子上坐下,助手将泡好的茶倒入被子里放在了他们面前。阿忠还惦记着之前那个机械腿的事:“我的两个朋友想知道机械腿的事,听说那些从海里爬上来的鱼携带者不知名的细菌……”
小柳教授的气质阴沉沉的,在听完阿忠的话后没有回答而是说给他们说起了一个故事:“当年日军研究细菌病毒,在近海鱼身体里发现了一种未知细菌……”
小柳教授缓缓的说起了细菌的由来,研究员用那种细菌做实验不知为什么细菌发生了异变,作为研究的动物身体里产生了散发恶臭的瓦斯,于是军方决定把这种被感染的动物送往敌方的营地传播病菌。
但由于被感染的动物会四肢不协调,为此军方请来了小柳教授的父亲研究出了机械腿作为代步工具,.
而驱动机械腿的正是哪些动物身体里的瓦斯……只是在他们运输动物和机械腿的时候,飞机发生意外坠毁在海里。
阿忠:“叔叔你的意思是,那些鱼就是当年的……”
小柳教授:“不会出错的,那种散发着恶臭的瓦斯和驱动器就是当年研究出的武器。”
江海月面无表情的听着,西索金色的眼瞳里闪过嘲讽。
他们研究出的细菌不仅没有作用在敌人身上,第一批受害者还是他们自己人。真是自作自受,报应不爽。
第166章 鱼(3) 念能力
等小柳教授的故事讲完, 阿忠才问:“那你之前说有趣的东西是?”
小柳教授从椅子上站起来,这时候阿忠才注意到他左边的袖子是空的,但昨天他来的时候, 叔叔的手臂还是完好的。
阿忠惊愕的问:“叔叔你的手?”
“啊。”小柳教授抬了抬断掉的手臂说:“这就是我要给你看的东西。”他带着众人走到一个实验用的房间门口,还没有走进去就能听到里面金属摩擦地板的声音。
当小柳教授打开门有什么东西从房间里窜了出去,华织被吓得惊叫了一声跌坐在地。
与此同时两张扑克牌飞了出去插在了那个怪东西上,只可惜它不是生命体受到攻击也没有停下。
华织:“那是什么?!”脸上的口罩都遮挡不住她惊恐的神情。
窜到走廊上的怪东西终于停了下来,这时众人才看清楚那是一只膨胀长满脓包的断臂,它被夹在一个步行器上,三根管子插在了伤口里。
小柳教授:“这是我的手臂, 它被步行器夹住后我不得不把它切了下来。很快它就被细菌感染产生瓦斯,看现在的它与步行器像是有生命一样……”
这个人不仅没为断掉的手臂感到难过,反而因为自己的发现露出狂热的表情。
是个疯子。
只可惜这里站着的还有一个求生者和变态, 他们对小柳教授的重大发现没什么兴趣。只要想到它携带着细菌, 那便是威胁。
西索这次目标明确的朝机械腿传输瓦斯的管子甩出扑克牌, 这一次机械腿没有躲过去管子被瞬间切断,更大的恶臭从手臂上传来。
“你在干什么?!”小柳教授目眦欲裂, 他愤怒的朝西索扑了过去, 可没等到小柳教授扑到他身上, 被念包裹住的扑克牌就已经划开了小柳教授的脖子。
在三人惊恐的尖叫声中,小柳教授的脖子喷出血液, 他徒劳的捂着脖子倒了下去。而令一边没有管子提供瓦斯的机械腿也摊在了走廊上。
西索金色的瞳孔冷漠的看了尖叫的三人一眼, 杀死一个没有任何攻击力的科学疯子都没有激起他的战斗欲、望。
华织被机械腿和小柳教授的死刺激到了, 尖叫过后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有点麻烦呢。”江海月叹了口气,她对西索杀死小柳教授没有任何看法,毕竟小柳教授研究华织的行为反人性令她厌恶,就是目睹了西索杀人的三人有些麻烦。
女助手在经历最初的恐惧与打击后终于反应过来, 她扶着墙跌跌撞撞往客厅的方向跑,那里安装着电话。
用扑克牌割开人的脖子颠覆了他们的认知,发生凶杀案后报警当然是第一反应。阿忠虽然恐惧但还是下意识抱住了软倒下来的华织,并抱着她快速远离了西索。
见女助手跑掉,西索只轻轻瞥了一眼,看她手脚发软的样子连动手的欲望都没有。
“走吧。”见西索不打算大开杀戒,江海月招呼西索离开:“警察很快就要来了。”
离开前江海月看向缩在一边表情惊恐戒备的阿忠一眼说:“瓦斯中可能也携带细菌,你们最好做防护。”
漫画的男主角有抗体哪怕被机械腿扎了也没什么事,但华织不同。哪怕她最后不会被小柳教授装到步行器上,最后也不一定能逃过被感染的命运。如果华织能坚持到旋涡将日本变为遗迹,或许还有活下来的可能。
因为杀了小柳教授避免被警察找上,江海月不打算回到之前住的地方了。
对她躲避警察的行为西索很不满:“你难道还会怕他们?”像他们这样的强者,根本就不会把警察放在眼里。
“我不是怕他们,我只是怕麻烦。”江海月此时已经换上了一套防护服,虽然她设想过用旋涡吞噬细菌,但这种操作她没有尝试过,因此并不打算冒险。
“不会很久的。”江海月望着一片和平景象的街道说:“等步行鱼到达东京,那些警察就没空管你了。”
住在公寓还是野外西索根本就不挑,但他厌恶逃避行为,躲的还是在他眼中弱小的人。
眼见西索脸上的表情变得危险,江海月一句话就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趁这个机会帮我训练体术吧。”
西索不是傻子,他轻易的就看出了她的目的,但跟江海月战斗要比杀那些脆弱的普通人更吸引他。
“你的念能力开发出来了?”之前西索想要战斗是被江海月用开发治疗念能力搪塞过去的。
江海月有些苦恼地说:“一步步来吧,别打死我就行。”确实也没多少时间给她修炼了。
听到这话,西索眼中没什么情绪,留不留手他从来都不会保证。
…
防止扑克牌割破防护服江海月静止西索用扑克牌来攻击她,要不然她就开旋涡让他原地转圈。
对西索这样的高手来说扑克牌并不是最重要的,他同样喜欢拳拳到肉的打发。江海月的念运用的还不熟练,为了让她更快成长起来西索除了用拳头来指导外,也用到了他的念能力。
西索在战斗的时候情绪就容易亢奋,江海月必须要把握好度,不能太弱让他失去兴趣当烂苹果杀掉,也不能太强会激起他的击杀欲/望。
两个世界的战斗方式不同,西索的速度太快等江海月发现他靠近的时候拳头已经打在了她的腹部,剧痛中她飞了出去砸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江海月觉得内脏都要被他打碎了。
在开发出治疗能力之前,江海月用旋涡异化内脏,就如旋涡将人拉扯成面团时人是感觉不到痛感的,为了再次站起来她只能用这种方法。
“哦?◇”西索露出诧异的表情。
明明上一刻还很痛苦,下一刻表情就平复下去了。出拳的力量他自己心里有数,不至于将人打死,但普通人挨上这一拳一般都站不起来了。
江海月的神情被防护服遮挡,她摸了下腹部冷静地说:“再来。”
第一天她被动挨打,预感到骨头可能被打断时用旋涡改造身体,如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稳住了“大苹果”的标签,留下了这个体术教练。
第二天在西索的攻击中她终于运用出了师父教的八卦掌,无时无刻不在运行的念与法力结合,化解了西索凶猛的一击。
在她为此高兴的时候,下一刻她又被西索打飞出去,用实际告诉她刚刚只是个侥幸。
“不错不错。”有些亢奋起来的西索踏着妖娆步伐走到江海月身边,俯下身看着趴在地上的江海月:“我对你很满意哟~◇”
江海月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抬头从被雾气糊住的防护服看像西索的笑脸,猝不及防一招闪电奔雷拳打了出去。
如西索对她留手那样,这一招她同样留手了,但也将西索电了个黢黑。
江海月:“呵,我对你更满意。”
西索惊愕的瞪大眼睛,在被电流击中的剧痛过后有短暂的麻木,他被防护服包裹着倒了下去。
第三天西索用上了伸缩自如的爱,江海月开始运用念的特性来反击。为此“缠”的状态可以提高自身防御和攻击,“绝”可以隐匿气息找机会偷袭……而念的四大行可以自由组合开发出不同的用法。
虽然一直在被打,但为了不挨揍甚至通做出反击确实能逼出人体的极限。毕竟西索不是来当老师的,他是来培养对手的,江海月甚至能看出西索准备在副本结束前收割果实。
但这就要让他失望了,因为他.
还没搞清楚旋涡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在步行鱼走上东京街头的那天,江海月终于开发出了属于她的念能力的雏形。
或许是因为这些天都穿着防护服,放出系的念能力将她包裹,她像是被一个透明的东西裹在里面,缓慢的治疗着身体上的损伤。虽然往后除非再遇见猎人世界的人,其他人是看不见她的念兽的,但江海月还是捏好了它的样子。
江海月的念兽是水母,被水母包裹后能够修复身体损伤。为了更大程度的提升治疗效果,她利用念能力契约进行束缚,完全舍弃攻击手段,让水母拥有了短肢重生的能力,当让也可以将病毒排出。
东京街头陷入混乱,江海月和西索回到了被警察搜查过的住所,并闻到隔壁传来一股无法忽视的尸臭味。
想到漫画剧情江海月敲开了隔壁大门,神情憔悴的阿忠在看见站在外面的两人后露出震惊的神请。
“你……你们。”再次看到杀死叔叔的西索,阿忠颤抖了一下他扶着门的手都控制不住的抖动。
江海月朝屋内看了一眼说:“我闻到了尸臭,你家里是出什么事了吗?”
阿忠张了张嘴:“没……没事。”
哪怕有江海月的提醒,但华织在度假别墅那边就静距离接触过步行鱼,她还是被感染了。现在的华织全身长满脓包,整个人肿胀的像是被充了气的气球,嘴巴和gang门里不停的喷着恶臭瓦斯。
医院里挤满了被感染的患者,街道上是被步行鱼追逐的人类,一向乐观的阿忠眼看华织面目全非状况越来越糟糕也心生绝望。
但在两人平静的注视下,阿忠又忍不住说出了实话:“华织被感染了。”
江海月并不意外:“带我们去看看吧。”
阿忠摇头:“她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现在的样子,之前她还想自杀但被我拦下了。”
江海月:“如果她之前有过自杀的行为,你怎么放心让她独自一个人留在房间里的?”
西索知道江海月的打算,便也充满恶意的暗示道:“你有多久没看见她了?”
阿忠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急急忙忙转身往楼上跑,门外的两人也跟了上去。
“华织!华织!”阿忠使劲拧动门把手,但门从里面被反锁了,他心中不好预感愈加强烈。
在阿忠砰砰撞门的时候,江海月抬脚就将门踹开了。
屋内,体型臃肿看不出原貌的人吊在顶灯上,因为勒紧了脖子瓦斯无法从口排出,于是当体内的瓦斯从gang门初喷出时一股推力让吊在天花板下的华织快速旋转起来。
阿忠惊叫了一声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华织的身体,并试图把她的脖子从旋转勒紧的绳套中取下来。站在门外的两人被这一幕惊住了,西索表情难看的甩出一张扑克切断了麻绳,华织“咚”地一声掉了下来。
下一刻,一只普通人无法看见的水母包裹住了华织肿胀庞大的身体。
第167章 鱼(4) 沦陷
哪怕华织已经面目全非, 但她还活着。
将人救下来后,阿忠慌忙的把华织背到了背上,他已经忽略了房子里还站着一个能用扑克牌杀人的恐怖杀手, 脑子里只想到要尽快把华织送去医院。
比起阿忠这种毫无保留的爱,江海月和西索在阿忠背着华织走到门口前不约而同的后退了一步,哪怕他们身上正被水母包裹着。
瘫在阿忠后背上的华织已经失去了意识,但她还在喷着瓦斯,治疗水母正缓慢的为她提供治疗。只是江海月并不清楚想要华织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需要多久。
那个有着一头小卷毛的青年从两人身边匆匆而过,当他们侧头看去时只见被华织膨胀的身体遮住的背影。他匆匆往楼下跑去,差点脚滑滚下楼去。
两人都不禁沉默了。
“这才是至死不渝吧。”江海月缓缓说, “无论爱人变成什么样都不会放弃她。”哪怕从漫画里就已经了解到了,但当这一切发生在眼前才能体会到其中的震撼。
“确实让人意外。”西索的表情很平静,甚至连诧异都没有, 但一双眼睛还望着阿忠和华织消失的楼梯拐角。
空气中的恶臭更加浓烈了, 街道上传来人群的尖叫声。
西索眼神一凝快步走到窗前拉开窗一看, 只见目之所及的巷道街道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步行鱼。它们大大小小种类繁多,管子插在腮里眼珠已经泛白, 有些已经开始腐烂了。
步行鱼在今天到达了东京, 在短时间里占领了他们房屋前的街道。
楼下准备送华织去医院的阿忠被满街的步行鱼逼退, 目瞪口呆的望着像是行军部队的海鱼们。那些小鱼对站在院子里的阿忠视而不见,可当一只巨大的鲨鱼在路过院门口的时候, 阿忠注意到它转动看过来的眼珠。
不好的预感从心头升起, 阿忠下意识想要转身跑而那只鲨鱼比他的动作要更快。
“哇啊——”鲨鱼撞开了铁门冲进了院子里, 阿忠躲闪不及被撞飞出去,背在背上的华织也滚落到旁边。
没等他爬起来,冲到身边的鲨鱼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在阿忠就要被鲨鱼咬掉头的时候,它从头部开始以虚空中看不见的一个点旋转扭曲, 连带着身体下面的步行器一起在瞬息间扭曲成废铁与烂肉。
阿忠愣愣坐在地上,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还没能反应过来。
“……发生了什么?”他喃喃,眼睛直愣愣的望着那滩碎肉发愣。
楼上,西索立即扭头看向了江海月,眼中顿时亮起澎湃的战斗欲。
“你做的?”他死死盯着她:“这些天你一直在隐藏实力?”他的身上散发出的念压让楼下的阿忠汗毛倒竖,华织都被这股杀意刺激的惊醒过来。
江海月离他远了点:“第一天我就说了,我只是个法师。”望着表情逐渐变态的西索,她忙提醒到:“不想被细菌感染的话你小心点……”话未说完西索的攻击已至,江海月迅速躲避并朝楼下跑去,西索紧追在后。
现在这种状况江海月并不想跟西索打起来,念已经学到也经过了短期特训,如果西索执意跟她打个你死我活的话,她就只能跑了。
于是,当西索紧跟在她身后跑出来时,江海月已经上了天,在阿忠目瞪口呆的目光中与西索澎湃的怒意里头也不回的跑了。
「你不怕他搞事吗?」
江海月:“看看脚下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
……
东京沦陷了,步行鱼占据了所有能落脚的地方,好似海底的所有生物都走上了街头,恶臭的瓦斯更是无处不在。
江海月坐在一栋楼的楼顶,水母只能.
让她不被细菌感染却无法连气味也隔绝,因此哪怕她有了治疗水母却还是穿上了防护服。
恶臭的瓦斯气体在空中盘旋,路上那些跑动的步行鱼有时像是迷失方向一样在原地转着圈。
江海月观察了一会问系统:“西索现在怎么样?有没有被细菌感染?”治疗水母不能离她太远,超出范围后就会消失。那天为了躲西索她跑得远远的,等西索追出去后才又回到距离华织不远处将治疗水母续上。
虽然说队友在回到原世界后身体损伤会被治愈,但江海月并不想西索感染上这种细菌。
「他聪明着呢,不会让自己成为细菌的傀儡。」
“唉。”江海月露出苦瓜脸:“他只要不想着跟我拼命,不就没感染的风险了吗。”
战斗教学她非常乐意,但如果要拼命的话就算了,她没有必须杀死西索的理由,也不想杀。
步行鱼以极快的速度占领了日本,大型鱼类会用机械腿扎伤人类让其更快的被细菌感染,如鲨鱼这种凶猛鱼类还会捕食,很多人都死在了鲨鱼的口中。
原本西索还有兴致杀些步行鱼,可越到后来就越没兴致。这些东西好似根本就杀不完,密密麻麻多到他连杀都提不起兴趣了。
日本政府排出了军队,坦克开道朝密密麻麻的步行鱼大军轰炸,高层试图乘着飞机离开,但不知为何飞机一旦上天就只会在天上转圈徘徊,直到能源耗尽从高空坠落。
越来越多的人被细菌感染,医院每天都会将膨胀喷射瓦斯的人抬出去。以他们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救治这些病患,一旦被这种细菌感染结局只有死亡。
随着时间的流逝步行鱼开始腐烂,被瓦斯操控的人类一边喷着瓦斯一边走上了街头,西索眼睁睁看着一个人类被他体内的瓦斯超控着趴在了机械腿上。机械腿的爪子立即将人固定住,管子如有生命般的插入那个人的口中与gang门里。
有了瓦斯作为动力,机械腿再次奔跑起来,只是这次趴在机械腿上的不是鱼也不是动物,而是人类。
西索的变态是他异于常人的战斗欲,而不是只心理扭曲反人性的变态。看到人类与机械腿组装的全过程,哪怕戴着口罩他也憋青了一张脸,反胃感强烈到胃酸从喉咙里涌上来。
「宿主,西索的皮肤上出现了小脓包。」
听到系统的提醒,江海月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让他回去。”她无法接受西索变成那种样子。
「在发现他被感染后我就提醒了,但他不肯。」
「他在等你去找他。」
“……唉。”江海月认命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她现在就住在一开始系统安排的住房里。
隔壁的小情侣也没有离开,经过这些天的治疗华织的身体没再恶化体型也在回缩,连体内喷出的瓦斯量都减少了。
江海月从阳台上直接离开,根据系统的指引飞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楼顶,远远的就见西索支着一条腿坐在天台边缘玩扑克,看她飞来了还抬手朝她打了个招呼。
“呦~◇”西索笑眯眯的看过去,哪怕皮肤已经出现了被感染的脓包也像是不在意的样子。
治疗水母立即将他包裹住,西索对江海月的反应还是挺满意的,“你终于舍得出现了。”
江海月:“如果我不来,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想到那些被固定在机械腿上的人类,西索鼓起包子脸,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你好狠的心呐。”西索语调幽幽地说:“学会了念能力运用后就头也不回的跑了,我还是第一次经历被女人用完就丢呢~◇”
江海月的寒毛都竖起来了,打了个哈哈说:“怎么叫用完就丢呢,听到你出事了不是就赶过来了嘛。”
“是你做的吧。”西索收起脸上的表情指了指漆黑的天空:“天上的旋涡和那些植物,你想要做什么呢?”
江海月:“当然是终结末日。”
她抬手召唤龙卷风将西索笼罩进去,而他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很快就掌握了如何驾驭龙卷风飞行。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站在天空上,江海月问:“还想跟我打吗?”
西索听着下方机械腿与地面的摩擦声,突然笑了一声:“我想看看你会怎么终结末日。”
已经过了当时最亢奋的时间,西索早就冷静下来了。比起杀死江海月或被她杀死,他更想看见那些恶心的东西消失。
两人一起乘着龙卷风回到了之前的住所,在路过隔壁的窗户时又给华织补上了水母。
“你对她还挺上心?”看到她的动作,西索还挺诧异。
“因为他们至死不渝的感情打动我了。”在这部漫画里,男主对女主的感情确实让人动容。
既然她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顺势帮他们一把呢。
随着细菌感染的进一步加深,军队也慢慢从街道上消失了,坦克也被遗弃在路边。被步行器控制住的人类和车辆一起挤满了道路,终于意识到没有治愈希望的感染者自杀,随后他的尸体在瓦斯的操控下走上街头,摇摆旋转着最后趴在一辆步行器上。
直到一天夜里,窗外突然亮起白光,江海月拉开窗帘却看到发出光亮的居然是瓦斯。
而就在这片朦胧的光亮中,一个庞然大物缓缓从远处走来。
那是一个由无数感染者堆积起的肉山,迄今为止最大的步行器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它的原主人可能是海里的鲸鱼,想让它动起来需要更多的能源,于是肿胀的人类一个个堆叠在上面,在惨白的光里看起来像是一只只挤在一起的肉虫子。
瓦斯化做触手朝这边伸了过来,目标正是隔壁华织住的房间。
第168章 鱼(5) 结束
巨型步行器上堆叠在一起的感染者瞪着无神的眼睛, 在恶臭瓦斯的白光里他们的虹膜都是模糊的。
或许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在他们彻底腐烂成白骨前,这些感染者其实是有意识的。他们被步行器抓捕固定无法行动, 最多只能瞪着眼睛跟身边挤挤挨挨的“同类”一起不知疲倦的奔跑。
体内的细菌腐蚀着身体制造瓦斯,他们变成了一个装载着瓦斯的容器,无法说话,无法动弹,只能感受到瓦斯从体内源源不断的喷射出去。感受着躯体在细菌的影响下慢慢腐烂,直到榨干最后一滴价值变成一具骸骨。
巨大的由感染者组成的肉山缓缓从白光里走来,那些有意识的瓦斯伸出触手朝华织的窗户抓去。这座巨大的步行器上, 所有的感染者都是被瓦斯抓来的。不知何时,这些瓦斯好似有了意识,肉眼可见的扭曲翻滚着, 恍惚间好似看见了一张张肿胀哀嚎的脸。
两张扑克牌朝瓦斯触手飞射而去, 可惜它并不是实体, 扑克牌无法将其切断。西索的表情非常的难看,在强大的武力值也无法战胜细菌感染, 哪怕附着着念的扑克牌能够轻易的插入墙壁, 却也拿气体无可奈何。
而就在此时狂风骤起, 突然出现的龙卷风席卷着周边的物体与瓦斯朝巨型步行器而去,每一秒它都在壮大, 就这么卷着附近的建筑物与奔跑的步行器走远。远远的还能听见步行器卷在一起的碰撞声, 机械腿折断, 管子撕裂,巨型步行器上的感染者脱离桎梏,像一只只白色的肉虫在龙卷风里旋转……
江海月转身离开不想再看,西索站在客厅窗前原地望着逐渐壮大的龙卷风与高空上的旋涡同时旋转着, 逐渐连接天地。
这样的力量不是人力所能办到的,西索转头看向江海月的卧室,是神的力量吗?或者是天灾?
他终于意识到,江海月绝不是什么“大苹果”那么简单。
整个世界好像都在发着光,如果不是看时钟都都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了。街道上已经看不见活人了,到处都是被感染的人类和动物。步行器的脚步没有停,它还在往外扩张,朝那些还没被污染的地方行进。
医疗系统已经瘫痪,军队里的士兵也在清扫步行鱼时被感染,超市里空.
无一人货架和物品倒在地上,道路上停着各种车辆,原本密密麻麻占领街道的感染者们不知去往了何处,只偶尔有几台步行器从街道上跑过。
昨夜出现的龙卷风变得极为庞大,它连接着天地将地面的建筑植被与步行器卷上天空,所过之处只剩化为废墟的建筑与被甩出的支离破碎的步行器与看不出原貌的,长着脓包的腐烂肉块。
植物扭曲可怖,艰难存活的人目光无神的仰望着天空,恍惚间看见那些无处不在的瓦斯组成了一张张嚎哭的脸,其中还有几张是他认识的人。
那些被细菌感染死去的人变成瓦斯了吗?
为什么对着“我”哭呢?是因为“我”还活着吗?
失去家人的幸存者眼神空洞,他们望着瓦斯中的人脸,一步步走向天台的边缘。
颤抖着伸出手,十指肿胀还长着恶心的脓包,呼出的气体与空气中一样的恶臭。
没有希望了,这个世界已经完蛋了。
瓦斯里伸出一只只手,一张张扭曲可怖的脸贴在他们面前哀嚎。不想再看了,于是他们闭上眼睛张开了双臂朝下坠落。
“砰——”
江海月的脚步一顿,扭头朝一个方向望去。拐角处有一只腐烂的步行鱼,它已经无法为机械腿提供瓦斯了。于是“砰”地一声爆开,为下一个感染者让开了位置。
一只步行器快速从旁边的巷子里冲出来,由于动作过大一道龙卷风凭空出现将其卷起远远飞走了。只要抬头朝天上看,天空上有无数只在龙卷风里旋转的步行器,一道道小型龙卷风出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
随着古怪的音乐声,江海月和西索终于看见了搭建在空地上的马戏团帐篷。竖立在帐篷外的喇叭里,源源不断传出音乐声。
“嗯?”西索眯起眼睛,在这种末日背景下突然出现的马戏团太过怪异了。
“去看看。”
两人的脚步不快,因为在旋涡之下只要速度过快就会出现龙卷风,不想被卷走的话只能缓步行走。哪怕这里的旋涡是江海月自己造成的,身在旋涡中同样需要缓步慢行。
当撩开马戏团帐篷的门帘,入目的就是表演高空走钢丝和空中飞人的步行器们,早已忘记这一细节的江海月和西索震惊的瞪大了眼。
肿胀的感染者被固定在步行器上,他们像是杂技演员一样用臃肿的身体与机械完成了高难度动作,甚至比练习了多年的演员还要游刃有余。
在舞台的一侧几个画着小丑妆的感染者正在吹奏乐器,从气孔中源源不断喷出恶臭的瓦斯。
被固定在步行器上的感染者、大象、狮子正在做着马戏团里的表演项目,而上空三只步行器刚刚完成了空中飞人的高难度抛接。
眼前发生的一切极为荒诞,荒诞到一股凉气从后颈缓缓爬上来。
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秃顶男人出现在舞台上,他摘下帽子朝两人优雅地行礼:“欢迎来到柑橘大马戏团!”
直起身时他将帽子戴回毛发稀疏的头顶,这是个瘦削的老年男人,长着鹰钩鼻与尖尖的下巴,眼睛的瞳孔像是山羊一样,看起来像是地狱里的恶魔。
他的脸上露出古怪又热情的笑:“现在请看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马戏团表演!”
古怪男人一一介绍了上空走钢丝与表演空中飞人的感染者们,对瓦斯们的配合赞不绝口。在他的介绍中那些感染者与动物们卖力的表演着,人肉炸弹,跳火圈,喷火……
这个男人不知如何将这些东西驯服了,这些步行器没有在街道上乱跑,而是在这里不知疲倦的练习着杂技项目。
火焰将瓦斯点燃,燃烧中的瓦斯显露出它真正的模样,那是一张张腐烂又臃肿长满脓包的脸,它们张着嘴朝两人哀嚎着,惊悚到能让人顿时心脏骤停晕过去。
两人站在马戏团门帘口一动未动,古怪男人笑眯眯地说:“希望你们喜欢刚刚的表演!”话音落下,他山羊一样的眼睛转向小丑装扮的西索邀请道:“要加入我们吗?你与我们马戏团正合适呢!一定能为观众带来精彩的表演。”
不,他只会拧下你的头!
如果不是空气中的气味太过恶臭,她真想为那个怪老头倒吸一口凉气。
果然,被刚刚的一连串表演震撼到的西索受到了冒犯,“唰唰”几张扑克牌朝燕尾服男人飞了过去。被激怒的西索忘记了不能快跑,下一刻他已经消失在了原地朝那个男人飞奔而去。
他的速度太快,龙卷风凭空而起并迅速朝周边卷去,将那些杂技演员卷到了空中。还没有被感染画着小丑妆的人吓得转头就跑,又一道龙卷风出现。而那边扑克牌已经插在了怪老头身上,与扑克牌一起到的是西索的拳头。
表演喷火的臃肿感染者下意识朝靠近的龙卷风喷出火焰,于是龙卷风卷着火焰与空气中的瓦斯形成一道火龙卷,眨眼间将马戏团的帐篷点燃。
受惊的步行鱼慌乱奔逃,当江海月乘着龙卷风飞远再回头看去时,熊熊燃烧的火龙卷将马戏团拔起,并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不久后,脸色阴沉的西索走了回来。江海月看着他的打扮都担心这位果农会对小丑装产生阴影。
作为队友,江海月还是关心了一句:“……你还好吧?”
西索的表情告诉她,他现在不好。
……
日本彻底沦陷,这个沦陷是指出了江海月和西索外,整个日本只剩下少部分有抗体的人还活着了。
路边躺着许多失去能源的步行器,连接天地的龙卷风没有消失而是和火龙卷结合形成庞大的火龙,火龙又点燃了高空上因为旋涡无法扩散出去的瓦斯,于是整片天都燃烧起来。
你看过遮天蔽日的由火组成的旋涡吗?
幸存者一开始还担心上空燃烧的火焰会继而点燃下方空中的瓦斯,那么哪怕他们逃过细菌的感染也会被烧成灰烬。但不知为何,火龙卷与旋涡好像在吞噬空气中的瓦斯,那令人灵魂都震颤的庞大火龙卷熊熊燃烧着,将空气中的瓦斯当做燃料,烧得整个世界片橙红,烧得高楼大厦化为焦炭。
“金苹果~你是什么呢?”
某处暂时还幸存的公寓楼顶,西索靠在墙壁上望着远处燃烧着一切的火龙卷问她。在旋涡发展到这一步后,西索已经不想跟她打了,除非他现在找张三丰学太极拳去,否则动作稍微一大就要螺旋升天。
“我不叫金苹果,我叫江海月。”
江海月举着相机记录着眼前的一切说:“看不出来吗?我是人类。”虽然稍微有些水分,但携带着诅咒的人类也是人类。
“你任务要结束了吧?”西索伸手将江海月手里的摄像机拿了过来,摆弄了一下将镜头对准了她。
江海月瞥了眼倒计时:“是啊。”
在看过满大街跑的感染者后,西索觉得自己都能忍受跟烂苹果同处一室了,但哪怕觉得恶心他也没提前回猎人大陆。
想到天空竞技场楼主房间里的浴室,他一定要把自己搓洗一遍,哪怕那个古怪的系统说不会带细菌回去。再待下去,他鼻子都要坏掉了。
再看向上空好似看不见尽头的旋涡,“这火要烧到什么时候?”为什么在维持治疗能力的时候,还有余力创造出如此庞大的旋涡?
西索不知第多少次打量着江海月,果然不是人类吧。
“烧到最后一丝瓦斯燃尽。”江海月从地上站起来,轻轻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把西索手里的相机接了过来:“都要走了,不如唱首歌来听听?”
比如在大苹果树下?
西索:……
西索拿出扑克牌:“比起唱歌,我更擅长变魔术呢。不如我们来抽牌,抽中的人回答问题怎么样?”他笑眯眯的说。
江海月:“不要。”别以为她不知道西索能用念能力作弊。
…
直到任务倒计时结束空气中还有浓重的恶臭味道,几天后阿忠带着华织来通知西索和江海月去幸存者基地,这才发现两人不知.
何时已经搬走了。
天空上的火焰还在熊熊燃烧着,各国前来调查的救援队被无形的力量阻挡在外,没有人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一开始传出的步行鱼上岸的新闻报道。
不知名细菌在这片土地上诞生,也将在这片土地上化为灰烬。
第169章 任家镇(37) 小僵尸
这一个副本通关后又获得了大笔能量, 系统倒计时结束,江海月再次回到了任家镇,只是这一次回来居然已经是第二年春天了。
也就是说, 师父和师娘婚后的第一个新年她不在家。
“系统,你把时间线拉到这里该不会是因为我上次说春天给师娘拍婚纱照吧?”江海月想要扶额。
去年过年没回来也不知道师父会怎么担心呢,江海月加快脚步进入任家镇,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正准备去胭脂铺看一眼秋生,就见人群里一张熟悉的面孔匆匆而过。
阿威带着四个小兵气势十足的往一个巷子里走去,除了阿威之外还有其他行人像是听到什么消息也往那里走。
“快,出事了过去看看!”
“出了什么事啊?”
“好像是杀人了。”
人群里议论纷纷, 江海月听见发生命案便也抬脚往那边走过去。没有办法,在这个世界一说起命案就不得不跟僵尸鬼魂联系上。
听到有命案江海月第一反应就是有人被僵尸咬了,既然出现僵尸等下就会有人去请师父, 不如她先过去看看。
走进巷子里就见一户人家门口挤满了围观的人, 有人面露兴奋还有人在看见屋内的景象后面露恐惧。江海月快步走过去, 就见房子里站着除了阿威外另一个眼熟的人。
是张大胆。
张大胆满手鲜血一脸慌张的跟保安队长解释:“不是我杀的!我回来后屋子里就是这样的!”
这间房子不大只一眼就看了个清楚,房子只有两室, 看不见的小房间里不出意外是厨房, 而大门后的这个房间放着一张床和一些简陋的家具。此时房间的地上有一滩未干的鲜血, 床帐与墙壁上还有喷溅的血液,墙壁上还有一只清晰的血手印。
而此时阿威已经走到了那个血手印前, 指了指墙上的血手印跟张大胆说:“去, 把手放上去比一下。”
听到这一个要求张大胆有些紧张的走过去, 他看向阿威的目光带着恳求:“真的不是我干的!”
阿威不为所动:“快点!”
没办法,张大胆只好把自己的手掌张开缓缓比了上去,血手印与他的手重合。张大胆茫然失措,他不明白为什么凶手的手跟自己一样大。
见装阿威朝身边的两个小兵一挥手:“就是他, 带走!”
“冤枉啊!”张大胆大叫了一声,惶恐的被两个带枪的小兵架住:“真的不是我!我今天早上出去上工刚刚才回来!街上摆摊的人可以给我作证!”
他急切的目光投向门外看热闹的人,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附近的邻居,在看见一个相熟的人后张大胆喊道:“王婶!你跟队长说说,我跟我老婆感情很好的!”
被叫到的王婶面露犹豫,在阿威看过来的时候说:“他们夫妻两个经常吵架,前几天张大胆还拿着菜刀威胁他老婆要找什么奸夫呢。”
张大胆脸色一僵。
阿威哼了一声:“走了!”
以张大胆的武力是能打过两个小兵的,但他拳头再硬也挡不住子弹,只能乖乖的被小兵们压着往外走。
阿威走到门口看见人群中看热闹的江海月时愣了一下,随后满脸笑意的走过去打招呼:“江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海月看了眼脸色灰败的张大胆说:“刚刚才回来,听见有人说发生命案了就过来看看,还以为又闹僵尸呢。”
一说起僵尸阿威的脸颊肉都抽动了一下,之前他表姨父家闹僵尸不仅姑父死了,连表妹婷婷都去江南了。之后又听说二爷爷变成僵尸把堂二叔咬了,要不是九叔救治及时他这个大帅二叔也得没。
阿威真怕哪天他自己也被僵尸咬了。
他尴尬的笑了一下:“我带犯人回警局了。”
“你慢走。”江海月点了下头,又看了眼眼珠子乱转的张大胆。
她大概是知道为什么系统把她放到这个时间点了,想到在婚宴上见过的徐师叔,江海月快步朝义庄走去。等到了义庄就见大门开着,小黑狗欧嘞正趴在门槛边打盹。听见脚步声小黑狗睁开眼睛,待看见江海月后兴奋的站起来狂摇尾巴。
撸了把对着她蹦蹦跳跳还一个劲嘤嘤嘤的狗子,江海月踏入义庄就见里面井井有条,原本墙角堆工具杂物的地方还摆上了几个破盆,里面装着土种着些小葱等物,想来是蔗姑种的。
江海月扬声喊:“师父!”
听到她声音先跑出来的是文才,他开开心心的迎上来喊:“师妹你终于回来了!”
江海月:“你们都还好吧?”
文才:“好着呢!”
刚走进堂屋就见师父走了出来,在看见江海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问:“怎么没回来过年?”
江海月笑着说:“生意忙嘛,这次大赚了一笔呢。”
听到这话文才立即笑道:“那我去买菜,今天晚上好好庆祝一下!”现在他身上钱也多了,没跟师父拿钱乐颠颠跑出去了。
走到堂屋里,江海月正准备跟师父问问蔗姑,就见一个面色惨白的小脸从隔壁房间探出来,待江海月看过去后那张小脸忙缩到了墙后。
“……那是什么?”江海月不可置信的看向师父,“我没看错吧?”
现在义庄不仅供奉灵婴和孤魂野鬼,连僵尸都养了?以后不会再养个妖怪吧?
九叔淡定地说:“意外碰见的小僵尸,他不吸人血就先养着了。”
听师父这么说,江海月朝那边走过去就见一只穿着清朝官服的小僵尸正在墙边站着,皮肤惨白眼下青黑,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望着她。
江海月低头打量着,没想到还挺可爱。她隐约记得好像哪部僵尸片里有一家三口小僵尸来着,但那电影只看过一次还是很早之前看的,完全忘记了。
九叔这时走过来打断他们的对视,跟小僵尸说:“这是江海月,我的另一个徒弟。”
小僵尸朝江海月歪了歪头。
江海月挑了下眉问:“他叫什么名字?”
九叔:“小僵尸。”虽然养了只僵尸,但谁也没想过要给僵尸起名字。
“既然是家里的一份子了,总不能老是小僵尸小僵尸的叫吧。”江海月摸了摸下巴,决定道:“你以后就叫欧拉了。”
九叔想到后院里那只大公鸡欧耶,黑狗欧嘞,与眼前的“欧拉”沉默了。他不知道该不该为小僵尸争取一下,毕竟这名字确实太怪了。
江海月拍了拍小僵尸僵硬的肩膀说:“原本想把这个名字给金鱼草的,但既然你来了就先让给你吧。”以后金鱼草可以叫“欧嘎”。
九叔:那倒也不必。
只是九叔不解的问道:“为什么都姓欧?”而且这些名字也都奇奇怪怪的,还不如叫什么富贵,发财。
江海月眨了眨眼说:“因为欧耶是老大啊,以后都这么排一听名字就知道是我们家的。”
见小僵尸对“欧拉”这个名字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九叔便也随她去了。江海月塞给小僵尸一个毛绒玩偶后,欧拉就开心的蹦到一边玩。
看过小僵尸江海月才问师父:“师娘呢?”
两人结婚后应该都住在义庄吧?她回来还没看见人呢。
九叔:“去东头村了,晚上回来。”
哪怕结婚了蔗姑也没有抛下自己的事业,她出了接婴灵和问米等玄学工作外,偶尔还给村人看病。一些顾客特别是小孩子不适合往义庄跑,因此蔗姑还是每天往东头村跑,晚上才回来。
到了下班时间,先回家的是得到消息的秋生。秋生热情的跟师妹打过招呼后坐下来,等蔗姑回来时文才已.
经把饭做好了。
看到江海月回来蔗姑很是开心,饭桌上不停的给她夹菜。秋生端着碗给大家说起今天街上听见的新鲜事。
“张大胆把他老婆杀了,听说明天就要枪毙。”
桌上的人都朝秋生看了过来,任家镇虽然不能说治安特别好,但凶杀案确实很少有。
文才愣了一下说:“那个跟人打赌去乱葬岗睡觉的那个?”张大胆在任家镇街上还是个名人,都说他胆子大。在任家镇发生过僵尸袭击人的事件后,无论老少都避免在晚上在坟地路过,更别说去乱葬岗睡觉了。
秋生点头:“就是他。”他今天在街上听说了不少张大胆的事,大家每天都在这条街上往返,虽然没说过话但也混了个脸熟。
在听见他杀了老婆要被枪毙的事后,秋生也觉得唏嘘。
蔗姑奇怪地问:“他为什么要杀他老婆?”
秋生八卦地说:“听说他老婆偷人差点被张大胆逮着了,结果慢一步情夫跑了只逮到了一只旧鞋。”
这部电影也是挺早之前看的了,但江海月记得张大胆老婆活到了最后,就是不知道这么多电影融合后有没有出现偏差。但张大胆作为主角应该不会杀人的吧?看他今天的表现,应该是被冤枉的。
“今天才被抓明天就要枪毙了?张大胆认罪了吗?”江海月的目标虽然是徐师叔,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被冤枉死。
秋生摇头:“既然要枪毙了,应该是认罪了吧。”
九叔抬眼看向江海月问:“怎么了?”
“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去围观阿威抓人了,总感觉张大胆是被冤枉的。”江海月放下筷子转了下眼珠道:“这样,我们招来张大胆老婆的魂魄问问,究竟是谁杀的她。”
听到她的话蔗姑立即赞同:“对,问问死者,别冤枉了好人也别放跑凶手。”如果张大胆是被冤枉的便救他一命,如果就是他杀的便不用管了。
“师兄你们明天跟我一起去吧。”江海月说。
两个师兄当然是一口应下。
“对了,千鹤师叔的哥哥上次说可能会留在我们道观里,他现在在任家镇吗?”江海月想到电影里斗法的徐师叔。
九叔摇头:“道观还没完工,还在塑各殿的神像,你那些师叔们不可能在这里等着。”毕竟大家都是有徒弟还要吃饭的。
说起九叔的那些师兄弟,虽然徐道长不在任家镇,但确是有一位道长留了下来。钱开钱道长在婚宴上听说九叔要开道观并邀请了一些混得不好的师弟留下后,他也打起了留在道观的主意。
虽然是在别人手下做事,但听其他同门的说法林师兄的小弟子特别富有,刚拜师就送了座道观当拜师礼,其他同门卖符箓法器也挣了不少。
作为名副其实见钱眼开的人,钱道长便打算搭上林师兄的关系认识认识那些有钱人。
第170章 任家镇(38) 招魂
吃过饭收拾碗筷的时候, 文才便说起来过义庄几趟的钱师叔。
“钱师叔想往后留在道观里呢,只是师父好像不太喜欢他,钱师叔走的时候脸色很不愉快。”
哪怕是看师父不顺眼行为邋遢的麻麻地师伯, 师父在面对他的时候也挺有礼貌。现在世道变了道士也就干些看风水操办白事等活,除了富商平民老百姓手里也没什么钱,给的委托费自然也没多少。
因此在江海月说要建道观,并真的开始实施后九叔便自然的想到自己的同门师兄弟。没那个能力的时候大家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往后他就要有个道观了九叔便也想拉同门兄弟一把。有一个道观依靠总比自己接单要好,对于明确或委婉表达想要一起干的同门兄弟九叔自然一口应下。
文才还是第一次见到师父拐弯抹角找借口婉拒师叔,他还偷偷问过。
文才:“师父说钱师叔对钱财看得太重, 怕留在道观里往后惹祸。”他挠了挠头。
对钱财看得太重还是委婉的说法了,江海月记得电影里那个钱道长为了钱可是用茅山道法害人的,一个要杀张大胆, 一个要保张大胆斗到同归于尽。
江海月神情不变的说:“师父了解那些师叔伯们的为人, 既然师父觉得不合适就离他远点吧。”省的再被坑了。
文才端起一摞碗点头:“他好些日子没来了, 来了也不跟我们说话的。”
等文才去厨房洗碗,江海月慢悠悠往自己的房间走, 就见蔗姑端着个水盆从她房间里走了出来。在看见江海月后笑着说:“我给你房间擦一擦, 虽然平时也有打扫但还是有灰。”
“谢谢师娘。”江海月笑眯眯走过去挽住她还端着水盆的手臂说:“我们后天去拍照片怎么样?正好春暖花开呢。”
想到那些漂亮婚纱蔗姑一口应下:“好啊, 我回去跟你师父说一声。”
第二天早上,江海月就跟早早来混早饭的秋生和文才往警局去了。在见到阿威后问起了张大胆的事。
阿威坐在椅子上, 并没有把张大胆的案子太放在心上:“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张大胆怎么可能忍罪?”
担心江海月他们觉得自己办案不靠谱, 他还特意解释道:“我可没有屈打成招啊,我让手下人去调查了。张大胆和他老婆感情不和常常吵架这是周围邻居都知道的,不仅如此张大胆老婆也确实偷人,也就他自己一开始不知道。后来知道了还拿菜刀要砍人, 这也是周围邻居看见的。”
“那张大胆怎么说呢?”江海月问。
阿威哼了一声:“喊冤呢,不过这种事不承认也没用,今天就把他枪毙了。”
“昨天我也看见了。”江海月想了想说:“既然张大胆说没有杀他老婆,那不如我们招来死者问问,总不能死者都不知道凶手是谁吧?”
听她这么说,阿威狐疑的看了江海月一眼不明白这三个人为什么来管这个闲事。竖起手指挠了挠脸颊,阿威有些迟疑:“不会出事吧?被人杀掉怨气一定很大的。”
“这你可以放心。”秋生站在一旁身姿挺拔,脸上的笑很是自信:“我们只是招魂上来问问,不会让它惹事的。”
哪怕已经过了那么久了,这三人还是互看不顺眼,阿威白了一眼但还是点头:“行吧。”
江海月站起来:“那我去跟张大胆要他老婆的生辰八字。”
阿威朝身边的小兵招招手:“你带他们去。”他自己可不想看什么死鬼冤魂。
于是三人就跟着小兵去了警局的牢房,牢房阴暗简陋每个隔间里还关了不少人,里面的气味也浑浊难闻的很。
站在门口秋生朝江海.
月说:“要不你在外面等我们吧,我们拿到生辰八字就出出来。”
“不碍事。”江海月面色不变,这里的气味跟《鱼》里的恶臭瓦斯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三个没穿狱卒衣服的人走进来立即吸引了所有犯人的目光,他们在过道一路走过去很快就看见了关在单间里的张大胆。
张大胆面如死灰的靠坐在墙角,他已经知道了今天要被枪毙的事,如果不是挡不住子弹他早就想办法越狱了。
“张大胆,有人要见你。”小兵敲了敲铁栅栏。
张大胆抬头看过来,他常年在街上活动对秋生和文才的脸还是很熟悉的,虽然不知道他们找自己干什么这是还是如见到救星似的扑过来说:“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杀我老婆啊!”
他到现在还一头雾水,虽然恨他老婆偷人但也没有到杀人的这一步。现在老婆死了,他也要被枪毙了,张大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倒霉。
“我们就是为了这个事来的。”文才憨头憨脑的回了一句,紧接着问:“你老婆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你们要她的生辰八字干什么?办丧事吗?”张大胆愁眉苦脸的问。
秋生:“用来招魂啊,问问你老婆是被谁杀死的尸体又在哪。要是凶手不是你,你不就可以不用枪毙了吗?”
“能行吗?”张大胆面露激动,可他不相信这种神神鬼鬼的事,要不然也不会跟人打赌去乱葬岗过夜了。但现在这种状况,也就只能试试了。
待拿到张大胆妻子的生辰八字,三人在张大胆期盼的目光中离开了牢房。随后找了间屋子将带来的东西摆放好,便开始开坛做法。
听说九叔的三个徒弟要招死者的魂,一些闲着没事的小兵都跑过来站在门口围观。
江海月扎着丸子头穿上了全套装备,手执桃木剑做法招魂。只是香也烧了,疏通下面鬼差的钱也给了,咒也念完还是毫无动静。
在看热闹的人茫然的目光中,秋生慢慢挪动脚步靠近江海月压低声音小声道:“怎么回事?失败了?”
江海月摇头:“不可能,我都按规矩办事了。”写清了前因后果告知下方鬼差,也给了辛苦费,喊鬼魂上来也只是问凶手的事,鬼差一般都是愿意挣这个外快的。
之所以没动静,很可能就如电影里一样,张大胆老婆根本没有死。
但为了更有说服力,江海月放下桃木剑说:“我再试试问米。”
看这边热热闹闹半天也没结果,不想跟鬼魂打照面的阿威也走了过来,问门口的小兵:“怎么样了?”
小兵:“不知道啊,好像没用。”
待问米结束也没有招到半个魂魄后,江海月说:“现在只有两个可能。”
文才:“什么?”
江海月:“第一个可能是张大胆老婆魂飞魄散了,所以招不来。”
文才:“第二个呢?”
江海月和秋生同时说:“她根本没死!”
秋生摸着下巴说:“他老婆昨天才死,除非是哪个邪门歪道杀了人取了她的魂魄,否则不可能招魂问米都不行。但她一个普通人,生辰八字也没什么特殊的,邪门歪道杀她干什么?所以她很可能根本没死,既然没死又怎么招魂?”
“不可能。”阿威走进来说:“她要是没死,房子里的血是哪里来的?”
文才却想到了另一个可能:“说不定她的鬼魂被别人收过去了呢?”他们义庄的酒坛子里还装着很多没超度掉的孤魂野鬼呢。
此时江海月已经差不多可以认定了电影剧情虽然有偏差,但张大胆老婆还活着的事。便问阿威:“张大胆在给谁工作?”
阿威不明所以地回:“谭老爷啊。”
江海月肯定地说:“张大胆老婆在谭老爷家。”
听到这话三人面露诧异,文才好奇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海月:“和张大胆老婆偷情的人就是谭老爷,不是说张大胆那天差点抓到那个男人吗?谭老爷怕事情败露所以设了个局。”
阿威嘶了一声:“谭老爷可是在竞争镇长啊。”偷情的丑事要是暴露,那他的前途可就没了,更别说谭老爷偷的还是他车夫的老婆。
这个年代,被人发现偷情无论是女人还是男人都可能丢掉小命。任家镇虽然没有浸猪笼这种私刑,但绝对也不会好过。相比起女人来,有权有势的谭老爷虽然不会受什么苦,但对他来说当不了官就是最大的惩罚了。
阿威盯着江海月问:“你确定是谭老爷?”如果真的是谭老爷,他确实有害张大胆的原因。为了前途和女人。
而两个师兄是无条件相信江海月的,文才皱着眉很是嫌恶地说:“他可真狠啊!”不仅给人家戴了绿帽子还想害人命。
江海月点头:“张大胆腰上别着的那只鞋一定是谭老爷的,你把它拿过来。”
秋生转了下眼珠,跟文才对视一眼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嘿嘿嘿……”
虽然说茅山是正派,但那些整人的小法术可不少。手里有谭老爷的鞋子,通过鞋子咒其主人自然也算不得什么难事。
待阿威带着人去谭老爷家附近转悠的时候,很快就见谭老爷家闹了起来。谭老爷不知为何突然疯魔了似的,无故做出奇怪的举动,还用脑袋撞墙硬是撞晕了过去。
阿威眼睁睁看着谭老爷被人背着往医馆跑,脑袋上血呼啦的看起来极为狼狈。待人走了,他带着小兵大摇大摆的走进谭家,谭家主人不在还正为刚刚的事一阵忙乱呢也根本不敢拦保安队长。
于是阿威刚进大厅就看见一个不知所措的妇人,他问一旁同样茫然的佣人:“这是谁?”
佣人下意识回道:“昨天才进门的姨娘。”
那就是了,阿威朝旁边的小兵招手:“带回警局!”
张大胆的老婆慌张的大喊:“放开!你们凭什么抓我!”
“凭什么?”阿威冷笑一声:“张大胆差点就被枪毙了,你说凭什么?”
明白事情败露,妇人脸色顿时煞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