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暴雨将至之前的阴沉乌云, 有了目暮警官的提醒之后,毛利小五郎一直都有留心周围出现的人,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士。
警方那边也一无所获, 泽田润一这个人就好像是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警方没能找到他的任何行迹,就连泽田柚优的身边也没有出现过他的身影。
柯南总觉得这事有些奇怪, 泽田润一是如何与其他囚犯发生角斗的暂且不提, 但是他以工藤新一的身份从目暮警官那里得知的更加确切的情况显示了一些疑点。
泽田润一制造爆炸逃走的那天,他刚刚做完手术才几天, 他连手术的伤口都没长好, 在下水道里面追查到的痕迹也显示泽田润一在逃走的时也被爆炸伤到,手术的伤口裂开,一路上留了很多的血。
从下水道时不时会拖曳一段距离的痕迹来看, 泽田润一伤的很重, 失血过多, 在这种情况下,他连保证自己不失血过多而死都很困难,又是如何藏身,警方找了好一阵子都没有找到他的行迹的?
另外还有一个疑点, 就是医院的那场爆炸, 首先,那场爆炸距离泽田润一的病房接近,但是这场爆炸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这个事件的背后明显存在有第三者的影子, 目暮警官没有给他透露爆炸更详细的信息,是否也是因为怀疑爆炸与他们内部有关, 在进行自查,所以才不愿意透露呢?
柯南目前还得不到更加确切的信息, 目暮警官对此的言辞又有些模糊,他暂且无法判断。
但是从泽田润一之前的人际关系来看,他与一些大人物压根就没有交际,也不可能涉及到一些警方的高层人物,所以到底是为什么,目暮警官会对此含糊?
但是泽田润一一直都没有消息,也有可能的确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了,只不过还没能找到对方的尸体。
也并不排除这种可能。
总之,目前仍旧是风平浪静的,连毛利小五郎在警惕过一段时日之后,一直没有进展的情况也让他渐渐没有那么小心谨慎与在意了,猜测泽田润一死亡的可能性占据上风。
在和一些老同学叙旧叙了很晚,顺便又解决了一起突发仇杀案件之后,毛利大叔步子轻浮地走进已经没有客人接近打烊的波洛,浑身无力、一副颓废大叔的模样趴在桌子上,两眼发虚。
“好饿!还剩下什么吃的,都送上来吧!”
毛利兰感到头疼地撑着自己的额头,对自己不靠谱的爸爸感到万分无奈,其实他们也不太好意思在这个时候来波洛的。
但是因为这次叙旧的地点不在东京,他们也是晚上赶回来的,结果半路上车子还抛锚了,才一直耽搁到现在。
他们外出了几天,在离家之前,正好将家里的余粮吃完,因此现在家里一点儿吃的也没有,就只能来波洛了。
今晚的波洛,还剩下的员工就只剩下了小梓小姐,她朝着三个熟人温柔一笑,熟稔道:“正好还剩下了一点吃的,我给你们热一下吧!”
毛利大叔听到还有吃的,瞬间就精神了起来:“再来几罐啤酒!”
在热气腾腾的食物面前,毛利小五郎大快朵颐,像是很久都没有吃过饭一样。
小兰的额头微拧,拳头都捏了起来:“爸爸!能不能斯文一点!”
毛利小五郎将肚子吃饱了之后,一脸满足地瘫在椅子上,看起来仍旧是精神百倍的模样。
柯南的嘴角微抽,也有些累,不想说话。大叔精神这很正常,因为他今天解决了好几个案子,大叔醒醒睡睡了好几次。
要是大叔这会儿想要睡觉,他才会觉得奇怪。
小兰和柯南的用餐速度倒是比毛利小五郎要慢得多,大叔摸着肚子的时候,他俩还没有吃完一半。
小梓小姐拿着扫帚在餐厅内清扫垃圾,毛利大叔环视四周,在角落的位置看到了一个包装完好的纸盒子,问道:“小梓小姐,那个是你的纸盒子吗?桌子上有水滴到盒子上了。”
柯南撇过去一眼,盒子上还打了一个粉色的蝴蝶结,看起来像是要给谁的礼物。
小梓小姐直起身,微微后仰着身体看了一眼,惊声道:“啊!竟然被打湿了!”
她赶紧拿了一包纸巾和抹布,用抹布将桌子上残余的水擦干净,然后小心地用纸巾擦拭着盒子上的水迹。
然而她发现得太晚,水迹已经晕开,将纸盒子打湿了一块,留下了一个很明显的痕迹。
她苦恼地蹙起眉:“啊,真是糟糕!这下子得道歉了。”
小兰好奇的问道:“这个不是小梓小姐的东西吗?”她一进来就看见这个盒子了,看到上面的蝴蝶结,还以为就是小梓小姐的呢,不过那会儿还没有水滴上去,应该是小梓小姐收拾的时候不小心遗留了一点水。
“不是啊,这个是下午一位客人留在这里的,说是要暂存一下,过一会儿就来拿,不过这会儿都快要关店打烊了,那位奇怪的客人仍旧是没有来,我还把这个弄脏了,希望那位客人能够原谅我吧”
“咦?奇怪的客人?”小兰有些好奇,“听你这样说,是性格比较急吗?”
换句话说,这个客人是不是脾气不太好?
小梓小姐将盒子抱起来放在柜台上,叹了口气:“倒也不是啦,只是那个客人看起来眼窝深陷,很是营养不良的样子,现在只能等那位客人再来的时候,好好地道歉了。”
“虽然盒子脏了,但是里面的东西应该没有受到影响吧,还能听见钟表的滴答声。”小梓小姐抱有侥幸的庆幸。
柯南的眉头微皱,感觉有些奇怪。他跳下座椅,跑到放纸盒子的柜台边,耳朵贴在纸盒子上,认真倾听着里面的声音。
“嗒——嗒——”
这个声音听起来
柯南的瞳孔微缩,立马用随身携带的一把手工小刀将纸盒子拆开,当里面的东西见光之时,他赫然看见了一抹鲜红的倒计时!
“炸弹,盒子里装的是炸弹!”
正想教育柯南私拆他人东西行为很不礼貌的小兰一愣,后知后觉地惊呼了一声:“炸弹?!”
毛利小五郎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几步跑到柜台旁,在看清里面的东西之后瞳孔一缩:“的确是炸弹!小兰快报警!”
炸弹上面的倒计时还有十几个小时,短时间之内倒是还不担心炸弹会爆炸。
小梓小姐惊恐起来,语气有些结巴:“是、是炸弹吗?!”她第一次与炸弹这么近距离接触,已经快要吓哭了。
“滴!”炸弹忽然间发出了一声比较急促的提示音,柯南低头一看,上面的倒计时赫然变成了十秒!
他浑身汗毛一竖,瞳孔缩成针芒:“还剩十秒,快跑!”
“九、七、六”
毛利小五郎一把扯过吓傻了的小梓小姐,顺带将柯南拎了一把,用尽了自己此生最快的速度,迅速朝着门外跑去!
当他们刚跑出波洛的一秒过后,炸弹轰然爆开,波洛的门厅玻璃顿时便被炸的稀里哗啦的粉末,而几人也被爆炸的余浪推得跌倒在地上!
巨大的爆炸声震得他们一阵耳鸣!心有余悸地大口喘着气。
小梓小姐双眼含泪,手脚都在发软:“怎、怎么会这样?”
“发生什么了?小兰!毛利老弟!”小兰的手机里传来了几声急促的呼喊,显然对面的人也是听见了一声巨大的轰鸣。
小兰手忙脚乱地抓起手机:“目暮警官!波洛发生了爆炸”
柯南的脸色微沉,刚刚的倒计时突然从十几个小时变成了十秒,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炸弹犯就在附近,临时控制了倒计时!
在火焰燃烧的风浪和光亮中,柯南打开追踪眼睛,朝着能够看到波洛内部景象的位置一一侦查过去。
没有人,已经跑了吗?
他的面色沉凝。
这场骇人的爆炸声,将周围无数人都惊了出来,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已经燃烧成为一片火海的波洛,消防车和警车也很快赶过来,用高压水枪扑灭波洛中的火焰。
墙壁上被熏成了一片黑色,可想而知,波洛楼上的毛利侦探事务所也受到了影响,这栋楼没塌陷已经算是幸运了。
没有睡下的羽生纪泽很快接到了一个来自警方的通知电话:“羽生先生,您名下的波洛咖啡厅在今晚发生了一起爆炸事件,需要您尽快来波洛这边一趟,协助断案。”
“好,我很快过来。”他的嗓音微沉,眼中却是闪过一抹深沉。
他翻出放在抽屉里的一把车钥匙,很快穿上一件外套来到车库里,开着一辆车直奔目的地。
等他到时,波洛里的火光还剩零星的一些火星子没有没扑灭,整个波洛已经变成了一个焦黑的废墟,乌漆嘛黑的。
榎本梓心慌意乱地等着羽生纪泽过来,在小兰的安慰下擦了擦眼泪,然而因为受惊太过,眼泪仍旧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即使波洛也有发生了凶杀案件,但是通常都是有很多人在,有侦探也有警察,犯人也基本上当场便能抓捕起来,她便没有那么担惊受怕。
然而这次,有人往波洛送了一枚炸弹,他还见过那个可能是炸弹犯的人一面,后面会不会被灭口?
与爆炸的风浪擦肩而过,这是她人生中绝无仅有的经历。差一点,她就要被炸死了
眼泪流的太多,她的眼睛都肿了。羽生纪泽递给她一张方巾,巧笑着无奈道:“好了,别害怕,接下来在波洛重新维护装修好之前给你们都带薪休假怎么样?小梓今天受惊了,这个月五倍工资,可以好好去外面放松玩一玩。”
榎本梓心底微松,她也是真的怕老板会怪她,因为那颗炸弹也的确是她同意放在店里的。
不过,即便会有带薪假期和翻倍的工资,她也仍旧得等在这里由警方询问案件的经过。
柯南仰头看着他,大着胆子凑近了一点,试探性地问道:“羽生先生认为爆炸有没有可能是与您有过节的人的报复呢?”
羽生纪泽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炸了我的店面来报复吗?这一定是非常愚蠢又可笑的做法,要是被我的其他仇家知道了,那个作案人一定会被笑掉大牙的。”
柯南:“”虽然他也觉得这不是针对羽生纪泽,但您是不是也太过笃定了一些?
羽生纪泽的笃定也相当令他侧目,炸了店面是愚蠢可笑的报复手法,那什么样的报复手法,在羽生纪泽的眼里才是令他忌惮生气的呢?
第042章 第42章
柯南本来不应该在一个本就对他有所怀疑的人的面前说一些不符合他年龄与身份的话出来, 更不应该如此大着胆子跑到羽生纪泽的身旁来试探他。
在买下波洛之后,羽生纪泽几乎是每天都要来这边做一做,因此柯南便时常都能够看到他, 并且时不时就会被羽生纪泽的一两句话吓得心脏骤停, 治好多年低血压。
被吓唬打量的次数越是多,柯南便越是隐隐确定羽生纪泽已经是十有八九确定了柯南这个身份上的问题, 毕竟真要详细去查的话, 他的身份其实是不经查的。
但羽生纪泽对他做了什么吗?其实也没有,绝大部分时候都是对方几句话吓得他心脏直跳, 而对方也没有揭穿他, 更没有私底下指出来他的身份以此来进行威胁之类的。
柯南都有些搞不懂羽生纪泽到底有什么目的了,但这个人肯定是存在着故意吓唬他的心思!
因此,当今晚在波洛经历了一场爆炸之后, 柯南才大着胆子问出了一个比较出格的问题。
只是羽生纪泽的回答有些令他出乎意料, 所以这个人到底是
波洛的火已经被彻底浇灭, 只是里面的温度还有些高,一进去便蒸得有些冒汗。
警车的长鸣呜呜的响着,目暮警官在问清楚了毛利小五郎几个当事人的具体经历之后,最后来到榎本梓的面前, 一边询问着案件的具体信息, 一边做着记录:“榎本小姐,今天晚上发生爆炸时的情况,能否再详细说一遍吗?”
榎本梓的跳的飞快的心脏这会儿已经渐渐平缓下来, 但是要再重复叙述一遍的时候,她抚着胸口, 仍旧是有些后怕。
“是这样的,今天下午有一位客人说是要将一个包装成礼物模样的纸盒子暂存在店里, 稍晚一些的时候会过来取。但是临近打烊的时候,那位客人也一直没有来,我以为那位客人是忘记了,就将东西放在柜台旁边的一张桌子下面,但是因为清洁的时候没有注意有水渍,导致水渍滴到了纸盒子上。”
“毛利先生发现了纸盒子被水弄脏,就提醒了我一句,我将水渍擦干净,然后将东西抱到柜台上去,懊恼弄脏了客人的物品。”
“然后便是柯南跑到柜台上,他将纸盒子拆开,却发现了里面是一个炸弹,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那颗炸弹就突然爆炸了!”
目暮警官点了点头,转身问道:“柯南,你怎么会突然将盒子拆开的?”
柯南养着脑袋笑了笑:“因为听到小梓姐姐说包装里有时钟的声音,所以好奇凑过去听了听,但是我隔着盒子听见里面的声音和普通的钟表声音有些区别,所以才将盒子拆开了。”
高木好奇道:“听声音的时候你就觉得里面的东西是炸弹吗?”
柯南点了点头:“嗯!因为上次目暮警官过来说让叔叔和我们最近要小心,再加上小梓姐姐说暂存物品的是一位奇怪的客人,所以我才有怀疑的!”
高木唏嘘一声:“还好你比较聪明谨慎。”
目暮警官沉声道:“那在发现炸弹的时候还有些什么细节吗?”
毛利小五郎凝声道:“有的,最开始那个炸弹上面的倒计时还有十几个小时,但是却突然变成了十秒钟,很快便爆炸了。”
目暮警官眸色微凝:“这样啊”
倒计时突变,他也与柯南想到一块儿去了,当时很有可能是有人在控制着炸弹的,而且距离波洛并不远,是能够看清楚波洛内部的位置。
但是,炸弹犯竟然在控制着炸弹还剩下了十秒的倒计时,存在一个能让人避开炸弹威胁的缓冲时间,比起对方想要刻意杀人,这更像是作案人的刻意挑衅。
从这一点来判断的话,这起案子似乎与波洛的老板羽生先生的关系不太,被针对的是毛利老弟他们的可能性更大。
“榎本小姐,您还记得那位存放炸弹的客人的样貌吗?或者是其他的特征。”
榎本梓回忆着奇怪的客人来时的情况,道:“具体外貌我不太清楚,但是那个男人身形瘦削,眼窝深陷,就像是套了一层皮在骨头上,身高的话,大概这么高!”
榎本梓凭着记忆比划了一下高度,继续道,“身体的话其实是含着胸有些佝偻的,衣服有些宽大,手骨也很细,还有”
榎本梓将自己一时半会儿能够回想起来的特征都尽量说了出来,在她提供的信息之下,警官们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待询问结束了之后,佐藤美和子靠近目暮警部,蹙眉道:“警部,榎本小姐提供的信息基本上都与泽田润一的特征相符合,而且泽田润一的肋骨断过,在骨头还没有长好的情况下,榎本小姐所说的情况。”
目暮警官叹了口气,看向目光烁烁的毛利小五郎:“毛利老弟,这次爆炸很有可能是一起蓄意报复,而且对方最后特意留下的十秒,也很有可能是挑衅。”
不过,真的要确定的话,还要再进行一次细致地取证,以及问询当时的其他服务生对犯人的印象是否与榎本梓所说的一致,除此之外,也要调查今晚附近是否出现过可疑的人。
毛利小五郎不做声地点了点头。
羽生纪泽也被目暮警官问过一些简单的问题,随后便看着警方的问询过程,在初步询问告一段落之后,他双手交叠靠在车门上,问道:“所以,各位警官们的初步判断结果已经出来了,这起爆炸案件,除了我有经济上的损失之外,应当与我没有其他的关系了?”
“啊,初步判断来说的确是这样,不过也不排除其他的可能,还需要再进一步确认。”佐藤回应道。
羽生纪泽微微颔首:“好,那各位便尽快取证吧,等诸位取证完成之后,我会联系施工队,尽快让波洛恢复原状。”
随后,他抬手瞥了一眼时间,随后看向榎本梓:“时间晚了,我送你回去吧,继续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如果警官们还有其他事要问的话,会直接联系你。”
榎本梓看了其他人一眼,的确也是不想继续留在这个刚刚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地方了,便应了一声好,随后便跟着羽生纪泽上车了。
“你家在什么地方?”
榎本梓有些拘谨地坐在副驾上,系好安全带,说出了一个确切的地址。
羽生纪泽驱动车,一路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说,只临近目的地店的时候,榎本梓才听见自己那看起来很是年轻英俊的老板用轻缓得足以降低人不安感的语调说道:“今天受惊了,回家好好休息。”
他轻声笑了笑:“另外,替我告诉一声其他员工这个好消息,波洛被炸了,他们可以带薪休假,时间不定,等波洛恢复原状之后再回来上班。”
榎本梓抿唇笑了笑,这对于员工来说,的确是一个极好的消息了。
羽生纪泽又好似感慨的叹了一声:“也不知毛利先生到底得罪了什么样的变态,报复也太狠了。”
榎本梓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也有些唏嘘。
车子在一个小区的门口停下,榎本梓道过谢之后回到家,心情也没有先前那样紧张了,恢复了正常的情绪。
她用手机给其他员工群发了一条带薪休假的消息,其他员工纷纷冒泡,在询问为什么会带薪放假之外,一个个嗷嗷吆喝着老板大气。
安室透抽空看了一眼员工群里的消息,眉头微皱。
怎么回事,波洛被炸了?
他很快编辑了一封邮件回复,询问事情的经过,但是因为榎本梓一直都没有回,他便打了个电话过去。
“安室先生?”榎本梓如常的声音响起。
安室透用担忧的声音问道:“今晚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碰上爆炸案件呢?”
“呼——安室先生,今晚可真是太吓人了,毛利先生好像是得罪了什么人”
这边榎本梓在和安室透说着今晚的事件,另一边,羽生纪泽驱车来到了黑白棋,里面正是最热闹的时候,人来人往。
听闻今天羽生纪泽有可能会出现在黑白棋里,因此被老板要求在下面大厅蹲点蹲了十几个小时的男人眼睛一亮,小跑着来到羽生纪泽的面前:“羽生先生,我们老板今天想和您一起玩几局。”
一个男人在楼上抱怨道:“羽生,要找着机会和你玩几局,可费了我许多功夫啊!今天我又上门来了,你该不会再推拒了吧?我今天可没有带任何不相干的人过来!”
羽生纪泽笑了笑,将外套脱下,径直来到二楼的一间包厢里,里面的人已经在开始洗牌了。
“诶,今天能够堵到你可真是不容易,还没有恭喜你拿下赤濑会呢。”伊藤明整个人呈“大”字状占据了一整张沙发,语气多少带了些吊儿郎当的意味。
室内的温度与外界要高上一些,羽生纪泽解开上衣的两颗扣子,气质上多出几分不羁的野性,他从牌桌上摸起几张牌,漫不经心地说道:“消息挺灵敏,但还不算拿下。”
伊藤明哼笑一声,举起酒杯朝着羽生纪泽示意道:“都已经到这种程度了,那不是迟早的事情吗?”
羽生纪泽不置可否,也没有将自己的打算给透露出去。
伊藤明算是他早期就认识的一位大少爷了,最开始来到东京时,他是借着伊藤明做跳板来打入上流社会。
不过那时的伊藤明,那堕落又颓靡的姿态,和现在可是大相径庭。
一局棋牌游戏还没有开场多久,伊藤明便难以抑制地笑了起来:“不行了,憋不住了!你上回给我的法子可真有意思,我那个私生子弟弟现在人已经没了!”
这是一件极其令他高兴的事情,高兴到他能够开开心心地过来黑白棋消费送钱。
羽生纪泽诧异抬眼:“什么法子?”他怎么不记得他给伊藤明提供了什么法子?
这会儿诧异地却变成伊藤明了,他奇怪道:“之前我不是给你抱怨说我那个私生子弟弟太烦了吗?你跟我说的去请毛利小五郎来家里一趟啊!”
“”羽生纪泽想起来了,然而,他分明只是开一个玩笑而已,“人真死了?”
伊藤明笑容满面地点了点头:“啊,几天前死的,我的大学同学邀请了他的所有高中同学聚会,我就找了个理由,将他们所有人都带到我家大宅去了,然后我那私生弟弟就碰上情杀死了。”
羽生纪泽:“”毛利小五郎或者是柯南碰上的凶杀案的确很多,但是他当时也只是随口一说,结果还真的让伊藤明如意了。
柯南那小子的身上多了些奇幻的色彩。
羽生纪泽面不改色地出牌,而伊藤明还在兴致勃勃地说道:“真有意思,那位毛利侦探一来,我那私生子弟弟就被克死了,他可真是我的幸运星!”
他兴奋地亲了一口纸牌,“你说,我要是多请毛利小五郎来几次会怎么样?我家那老头子最近心情坏透了,然而人都死了,又不是我干的,那家伙他咎由自取,随意招惹情债,死了也活该!”
羽生纪泽挑了挑眉,唇角意味深长地扬起:“那你得保证自己足够命硬了。”
大少爷一脸“你绝对想不到我干了什么”的表情,从身上摸出来很多奇怪的东西。
“当然,要是我不够命硬,那最先被克死的肯定是我。我在寺庙、教堂、还有路边的算命摊里求了好多御守、圣十字架和符咒,保证将我的命堆得够硬!”
羽生纪泽望着牌桌上出现的一堆花里胡哨和现场画风完全不对头的东西,嘴角微抽。
挺有意思的,适合碰到柯南的时候戴在身上。
“你要不要?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些!”看伊藤明这架势,他求来的御守符咒这些简直就像是批发的一样。
第043章 第43章
“不必, 你自己留着吧。”羽生纪泽笑了一声,拒绝了伊藤明的提议。
等伊藤明终于从幸灾乐祸的高兴情绪中脱离出来后,他神色一正, 说道:“我最近发现老头子好像和一伙神秘人有接触, 想问问你知不知道那些神秘人是什么来头?”
若是提起一伙神秘人,羽生纪泽便很容易将这种形容词和组织联系上。即便他因为在组织里待过, 因此对组织还算熟悉, 但对一般人来说,组织的作风的确是十足十的神秘。
他终于来了点兴趣, 眼中微芒一闪, 躯体依靠在后方,情绪放松地揉了揉肉自己的手腕,颔首道:“说说看。”
伊藤明的面上流露出一抹沉凝:“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企业里的事, 老头子很多都是瞒着我的, 不过最近我买通了老头子身边的人,他告诉我说老头子和一些神秘的黑衣人有所接触。”
“但是我买通的人也不知道那伙人是谁,每次有那些人消息的时候,老头子都是自己单独一个人去会见那些人。因为老头子行程的问题, 我也是最近才能确定老头子每次去见的应该都是同一伙人。”
“前几天私生子死了之后, 那个老头子好像一下子就急躁了起来,就算是没有惹到他的人也能够被他骂一顿,我还听说他好像私底下还在联系什么人。”
伊藤明揉了揉眉心:“所以我也怀疑那个私生子是不是还和神秘人有联系, 而且私生子一死,老头子就急了起来。我不太清楚老头子和那些神秘人联系是在做什么, 但是私生子有可能是在其中占据了重要的一环。”
羽生纪泽听着对方的诉说,思索片刻之后问道:“关于那伙神秘人, 你知道什么指代性的称号、代表物之类的吗?你买通的人有没有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些消息?”
“这个没有。”伊藤明摇了摇头,“老头子还挺小心,没有对其他人透露过什么,但是了解他的人对他的行为习惯也很清楚,一旦有异常的时候,基本上就是老头子自己一个人出门,不会带上任何人。”
“我也找不到其他人可以问了,所以才来找你看你知不知道神秘人的情况。”他冷笑一声,“老头子要是自己乱搞就算了,可别想着将我也一起拖下水!”
羽生纪泽倾身点了一支烟,微笑道:“这目前的确还算是一个有价值的情报,我会帮你查一查,弄清楚那伙人是谁的。”
如果这的确和组织有关的话,他会很高兴又多了一个可以得到琴酒消息的线索。
但如果不是的话,那他就没多少兴趣了,要请他做事的话,就需要给出生意上的价码。
“不过,这阵子我比较忙,所以结果可能会比较慢,我会让人先关注的。”
羽生纪泽有最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相比之下,其他的要事都得慢上一筹,不会让他亲自分心关注。
“好说,老头子也不是时常会与那些神秘人交集的,我有的是时间等。”伊藤明复又开颜,“来!继续玩!”
陪大少爷玩了几个小时之后,羽生纪泽也嫌无趣了,将兴致仍未稍减的大少爷给撵了出去。
他回到办公室里,眉眼微沉地问道:“赤濑会那边扫尾干净了吗?”
小舟回复道:“已经扫尾干净了。”
羽生纪泽点了点头,放在桌上的食指轻轻点了点桌面:“还有泽田润一那边,将他做出动静的尾巴也清扫干净,不要让任何人怀疑到我们这边。”
小舟应是,但他顿了顿,仍旧是不解地问道:“我不明白,您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呢?”
毛利小五郎只是一个侦探,即便有些名气,但是和他们又没有什么联系,顶多是桑名真先生经常会遇上他们,交集较多。
至于柯南,那更是一个比较聪明的小孩,但也更加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毛利兰只是一个高中生少女,与他们更是没有什么交集。
先生有些时候的行为好像都具有更深层次的意义,让小舟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以先生的性格,这种和他们没有太大联系、也影响不到他们的人,先生通常是不怎么理会的。
就和世界上的芸芸众生一样,在先生的眼里没有太大的区别。
羽生纪泽浅红色的眼眸凝视了小舟一眼,倒也没有计较小舟好奇心较重的问题,他转过身,面对着墙壁前的一架子书籍。
“因为我要将一个人逼入绝境,直面死神的镰刀,来看看他到底有多重要。”
他没想要用这种过激的方法,但上次琴酒跑掉了,羽生纪泽很生气。
小舟拧了拧眉,还是不太明白。不过他的有点是好奇的事只问一次,问了还是不明白的话,那就说明不是他应该知晓的事情。
“最近我不会经常过来,要是我后面给你发了那个信号的话,有一部分我挑出来的线索,就不必抹去了。”
“好的。”小舟似是想起了什么,请示到,“那如果桑名真先生和他们待在一起的话,是否需要让泽田润一收手呢?”
羽生纪泽微微侧目,道:“不必。”他这次不会因为其他人在而轻易收手。
——
又是桑名真深夜不睡的一天,他的双眼仅仅凝视着自己的电脑屏幕,十根手指快的几乎要在键盘上敲出一道道残影。
他的脸色发白,眼底青黑,一看便是长时间作息不规律日夜颠倒所导致的身虚体弱。他总是会在深夜之时更有灵感,不过这大概也是绝大部分作者的常态了。
当他取下眼镜,闭上眼睛揉捏着眉心的时候,他放在一旁的手机忽然间响了起来。
他按下接听键,气若悬丝地说道:“喂,没死,也没睡,你怎么老是在深夜的时候扰人清净。”
羽生纪泽哼了一声:“你不是没睡?又在深夜赶稿吧。”
桑名真歪着脑袋,让手机压在耳朵下,能够将自己的双手解放出来,敷衍地应了一声:“嗯,有事快说,我忙得很,手机压在耳朵下面很不方便。”
另一边的羽生纪泽挑了挑眉:“难道你的手机没有开免提的功能?”
桑名真:“”大脑有些犯糊涂,给忘了。
他重新将手机拿下来放在桌上,然后点开免提:“说罢,什么事?”
“只有一件事,毛利小五郎最近有大麻烦,建议你最近远离他们一家。”
桑名真顺口问了一句:“他们遇到了什么大麻烦?”
一支签字笔在羽生纪泽的指间灵活地旋转着,他扬了扬唇角,道:“有人寻仇,波洛在今天晚上已经被炸了。”
“哦——”然而,即便羽生纪泽这么说,桑名真也没有多少想要离毛利一家远一点的意思,而是反问道,“如果离近了会怎么样呢?”
羽生纪泽并没有在吓唬他,而是实话实说道:“离得太近,很可能会死的呢——”
“噢——”桑名真反而拉长了语调,蓦地笑了出来,他停下不断敲动键盘的手,朝着床上招招手,让金吉拉过来。
猫咪也是深夜不睡的典型动物,尤其是桑名真并没有想着要更改金吉拉的作息与正常人类一致。
毛茸茸的小东西欢快地扑了过来,整只猫都窝在了桑名真的腿上。
他抚摸着猫咪的脊背,饶有兴趣地笑道:“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自然——”
“要去凑个热闹。”
羽生纪泽并不意外地往后靠了靠,做出最后的祝词:“那么,祝你好运。”
桑名真闭上眼,笑容在黑夜中有些可怖的神经质:“别骂得这么难听,否则我就要祝福你赶快去死了。”
羽生纪泽呵笑一声,通讯很快发出“嘀”的一声,切断了两人之间的联系。
昏暗的书房里,桑名真闭上眼,将自己整张脸都埋在了金吉拉暖烘烘的肚皮里,深吸了一口气。
金吉拉细声细气地喵呜了一声,探着脑袋蹭蹭。
半晌之后,桑名真才抬起头来,将稿件中的最后一个篇章彻底完工并保存,而这时,天界线上已然露出了鱼肚白。
他站起身来,给金吉拉倒上食物,自言自语道:“又是濒临猝死的一天。”
他趴会到床上,疲惫地闭上眼睛。
羽生纪泽大半夜还特意告知他一声最近不要距离毛利一家太近,那他柯南最近的麻烦是与羽生纪泽有关吗?
对他来说,羽生纪泽有时候的行径以及意图都很好猜测,而这一次牵涉到了柯南,那么想来是与琴酒有关吧,因为上一次羽生纪泽与琴酒相遇的时候,琴酒与他避而不见。
看样子表面上没有多少表露,实际上气疯了。
但桑名真偏偏就是要去凑这个热闹,打定注意了之后,他的意识渐渐朦胧了起来,灵魂好似从身体中飞出,晃晃悠悠地飘荡在一处没有任何依靠的地方,就像是那无根的浮萍,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中晃荡,靠近了一座没有生机孤岛。
——
波洛楼上的毛利侦探事务所因为一场爆炸也的确受到了一些影响,有些电路也因为爆炸而损坏,需要重新维修。
第三天的时候,新的工程队就已经将波洛给包围了起来,对波洛进行了修复以及重装的工作,并且将一些陈年老旧的瑕疵也重新更改完善。
而警方那边,在经过多重认证之下,已经可以确定作案的犯人就是出逃的泽田润一,对方的确是存心想要报复当初抓住他并且将他送进监狱的毛利小五郎。
目前唯一能够对泽田润一称得上了解的就是他的妹妹泽田柚优,警方将泽田柚优传召到了警局里,看能否从泽田柚优的身上得到一些突破口。
曾经泽田润一在杀了其他亲人之后,也是想要继续杀害泽天柚优的,警方推测泽天柚优也会是泽田润一的报复目标,然后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泽田润一似乎最主要针对的是毛利小五郎。
因此毛利小五郎也受到了邀请前往警局,去在传召完泽天柚优之后,警方要让毛利小五郎也参与一场讨论会议。
毛利小五郎提前租了一辆车,一大清早的,一家人就打点好,准备出发前往警局去了。
在警局的会议室里,柯南见到了泽田润一的妹妹泽田柚优。
泽田柚优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瑟缩内向的女孩,年纪不大,本应还是上学的年纪,但是因为两年前的事情,泽田柚优便变得不爱接触生人了,只愿意自己一个人在安静的地方待着。
她从学校里面辍学之后,便一直依靠着父母的遗产生活,因为自己绘画的技术不错,便在网络上接一些绘画的单子来赚钱。
第044章 第44章
身处警局中, 还有好一些陌生人都与她共同待在同一个房间内,这让她的情绪有些紧张,放在桌下的手指一直在不安地搅动着, 脑袋也低垂下去, 对目前的环境明显有些不适应。
温柔的女警给她倒了一杯热水,细心安抚着她的情绪, 好一会儿之后, 她的情绪才渐渐好转起来。
“目前人都已经到齐了,那么我们就不再继续耽搁时间了。”佐藤警官将目光投向泽田柚优, 说道, “柚优小姐,您也知晓您的哥哥现在已经从监狱中逃了出来,并且已经制造了一场爆炸案。然而警方目前却并没有发现泽田润一的动向。”
“所以我们想知道, 您认为泽田润一是否有哪些认识的人, 可以对他提供收容的地方, 或者说,您是否有一些猜测,认为他可能会藏身在什么地方?”
泽田柚优的眼睛微黯,抿着唇摇了摇头, 细声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所知道的他以前认识的人都已经告知给你们了,至于其他的,我现在对他已经不了解了。”
柯南注视着泽田柚优面上的细微表情, 以及一开始说话就克制不住的小动作,眉头微皱。
泽田小姐太紧张了, 是担心泽田润一会杀了她吗?但是柯南并没有从她的面上看出恐惧与害怕,最为强烈的情绪便是紧张与不安。
这有些奇怪, 她好像隐藏了些什么。
佐藤美和子顿了顿,没有继续在追问这个问题,而是换了一副比较和缓轻柔的语调,问道:“那好吧,您也别担心,我们会尽快找到泽田润一的下落。目前我们想要知道泽田润一平时的一些行为习惯、以及他的爱好这些,只要您还记得的与泽田润一有关的事情,都尽量需要您说一遍。”
通过对一个人行为习惯的分析,是很有可能判断出对方下一步想要做什么的。
在佐藤美和子安抚又充满安全感的目光中,泽田柚优缓了一口气,配合道:“好,我将我所知道的与他有关的事情都告诉你们。”
“我们是重组家庭,在爸爸妈妈离婚之后,我和他就跟了妈妈,随后妈妈带着我们改建,建立了一个新的家庭。在外人看来,他是一个温和的老好人,基本上从来没有见到过他发脾气,很年轻的时候就结了婚”
在泽田柚优口中描述的泽田润一,并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但偏偏就是这样的人,却犯下了这等惨绝人寰的恶事。
柯南的目光有些凝重。
但温和的老好人这种形容,都是外人的看法,那泽田柚优她自己的看法呢?她的记忆里全部都是与泽田润一有关的美好回忆,以前似乎与泽田润一的关系很好。
那么,为什么泽田润一会选择连泽田柚优也要杀害呢?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隐情。
柯南也翻阅过泽田润一当年杀亲时间的卷宗,但是并没有在其中找到足以解释这个疑点的理由。
当年是老爸破获的这个案件,或许他可以找老爸问一问具体的情况。
当佐藤警官的问询暂且告一段落之后,时间也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了,暂时休息一段时间。
泽田柚优走到门外一个售卖机的面前,投币买了一瓶冰镇的饮料,她将饮料抓在手心里,随后沉默地蹲在一个角落的位置,将那瓶冰镇的饮料贴在自己的脸上,闭上眼睛。
柯南观察了一小会儿之后,走到泽田柚优的旁边,用小孩子稚嫩的童音喊道:“呐!姐姐,你喜欢喝冰镇过的可乐吗?”
或许是小孩子的面貌的确足以让人放下戒心,泽田柚优在会议室里见到了柯南,但是因为太过紧张而没有仔细注意过他。
她勉强一笑:“是你啊,小朋友。”
“姐姐是在担心你的哥哥吗?”柯南歪着头问道,“姐姐可以劝哥哥不要再做坏事了吗?”
泽田柚优嘴角一拉,低声道:“我也做不到吧,我连他在哪里都不清楚,还杀了很多人,甚至连我也想”
柯南轻声疑惑道:“那你是恨他吗?”
“”泽田柚优沉默了,她的面上露出一个非笑非哭的表情,“或许吧。”
她不想再谈论这些,唯一的想法就是回去,回到只有她一个人的地方去。
泽田柚优站起身来,越过柯南,重新回到会议室里。
柯南摩挲着下巴,有些深思。
警局里的回忆开了许久,泽田柚优被警员们送回了家,毛利小五郎站在警局大门口伸了个腰,大叹一口气:“真是连腰都坐软了!”
“毛利先生,小兰还有柯南,你们这是从警局里刚出来吗?”不远处,桑名真讶异地唤道。
在短暂的停顿之后,他流露出些许关心的神色:“是因为波洛爆炸的那件事吗?我从纪泽那里听到了一些。”
小兰叹气道:“是啊,不过桑名先生怎么在这里呢?”
他无奈地撑了撑额头:“我本来在这附近和编辑见面的,出来之后没走两步车子就抛锚了,我还把钱包忘在了家里,出来的时候没有看手机电量,现在也停电关机了,我都准备走回去了。”
听起来有些过于倒霉了,毛利小五郎内心腹诽,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正好也是顺路,要不桑名先生坐我们的车一起回去吧?”
桑名真露出了惊喜的笑容:“那就多谢毛利先生了!真要让我走回去的话,可是很让我头疼的呢!”
他心情有些愉快地跟着小兰坐上车子的后座。
毛利小五郎驾驶着车辆从警局离开,车内,桑名真好奇地问道:“关于波洛爆炸案的那起案子,现在有了进展吗?”
小兰摇了摇头:“还没有呢,现在还没有找到犯人的行踪。”
毛利小五郎冷哼一声:“那家伙可真是狡猾啊,突然引爆炸弹,但却又留了十秒钟的缓冲时间,分明就是在挑衅我,也是在挑衅警方!”
毛利小五郎对泽田柚优口中泽田润一脾气好的形容表示不信,一个人可以在尽心维护形象的情况下让自己变成一个好人,但看他杀亲的这种举动,只能说明对方的心理已经变态了。
正常人无法理解一个变态的想法,因为他们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来。
“我听纪泽说之前的爆炸案很有可能是凡人想要报复毛利先生是吗?现在已经确定了是有人向毛利先生寻仇?”
毛利小五郎脸色难看地点了点头。
桑名真咂舌了片刻:“做侦探这一行的确是会遇到类似这种情况的危险呢,希望警方能够早日将犯人找出来吧,有毛利侦探在,想必很快就会有新的线索出现,成功将犯人绳之以法的!”
正当毛利小五郎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阵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毛利小五郎按下接听键,一个嘶哑的嗓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毛利小五郎。”
复盘案件思索其中线索的柯南猛地抬起头来,泛着精芒的眼神紧紧凝视着毛利小五郎的手机。
毛利小五郎握着方向盘的手心一紧,意识到了对面的人是谁,但他没有声张,而是沉声问道:“你是谁?”
“嗯?猜不到我是谁吗?”对面的人怪异的笑了一声,“那我告诉你一个惊喜。”
“这次我没有用炸弹,惊喜吗?不过,你的刹车还能不能用,那我就不知道了。”
“有趣吗?来试试逐渐逼近死亡的快感吧!”
“当你的车停下来之后,车上的炸弹同样也会出发爆炸,倒计时仍旧是十秒。”
毛利小五郎目光一紧,他朝柯南抬了抬下巴,示意让柯南赶紧报警。
但对方似乎就只为单纯的为了来通知他一声车辆被他做了手脚,在一声急促的“嘀”声之后,对方便很快断开了通讯。
在刹车失灵的情况下,想要让车停下来,就需要渐渐放开油门,并且尝试用车剐蹭到路栏的方式来尽量减速。
然而这边没有路栏,路边都是行人,没有可以用外力来减速的条件。
毛利小五郎的额头上渗出一滴冷汗,但他此时并不敢轻易对行驶当中的轿车进行尝试刹车的动作,只能尽量以平稳的姿态让车子行驶下去,并且缓缓松开油门,避免让速度更快下去。
“爸爸!该怎么办?”小兰惊声道。
他们现在就在公路上,前后左右都有其他车辆在行驶着,要是车子失控的话,就很有可能会造成一场巨大的车祸,牵连到无数人!
而且,即便是停下来了,这辆车也会爆炸!
桑名真凝声道:“情况不太妙,这边的道路情况还算好,但是再过一条街道的话,几条支干公路里行驶的车辆都会汇合进入主道里,会造成拥堵的情况,而且中途还有红绿灯。”
“啊,那个时候,车辆停不下来,那就必然会发生车祸。”毛利小五郎的脸色凝重极了,但是他这会儿也绝对不敢有任何分心。
“得想办法从支路上离开,不能进到主道里!”
柯南立马在手机上查看路线情况,确定了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之后,用最快的速度翻看前面是否有其他可以支流存在。
“毛利老弟!”目暮警官扯着嗓子喊道,“你听着!现在你必须得要冷静,让车辆保持原来的速度行动,千万不要失控!”
桑名真隐隐约约听见电话另一端椅子被绊倒的声音,以及其他警官们急促又迅速开始行动的声音。
“找到了!”柯南惊喜地叫了一声,用侦查眼镜在前方遥望了一段距离,“叔叔!前面我们这边还有一条支路,是会路过新城的建筑群的,里面没有死胡同!”
柯南低斥一声:“但是那条路的宽度会比较小,只能容纳一辆车通过,要是有其他车从里面开出来的话,会正好与我们撞上!而且入口处的地势不好拐弯!”
若只是撞上倒也还好说,但一旦在十秒后爆炸,又会牵连一个无辜人的生命!
毛利小五郎下一秒就做出了决定:“就走那一条。”事到如今,也只能赌那一把。
与其开进主道里造成一场连环车祸,还不如开进只能容纳一辆车通过的小路!即便正好有车对着他们开过来,那也不会比开进主道里造成的伤亡更多!
目暮警官也快声道:“好,毛利老弟,你就从柯南说的那条路上开进去,我们这边已经派了警车出来,会尽快赶到你们那边,想办法对你们的车辆进行强迫停下,在那之前,你必须得稳住,每时每刻保持联系!”
“还有!”目暮警官深吸一口气,“你们也要也自己留下在车迫停之后从车里逃出来的余地,车门车窗都不要上锁”
“嗯,我明白了。”毛利小五郎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曾经也是警校里的优秀毕业生,这种程度,会让他紧张,但还不至于让他变得慌张起来。
“柯南,你注意提醒我路!还有,你们都把安全带系好!”
“嗯,我在看。”
桑名真已经系好了安全带,但眼眸微沉地看着车外迅速往后移动的建筑,心里却没有太多紧张的情绪,算得上是在场情绪最为平静的人呃。
如果他能进入既定的死亡,抛却所有复杂难言的心绪,他反倒是要感谢羽生纪泽了。
他将目光移向后视镜里脸色凝重的柯南。
但是从已有的资料来看,这个孩子总是能够创造千钧一发的奇迹,他不信羽生纪泽看不出来这一点。
在短暂的一阵凝肃之后,柯南沉声道:“叔叔,你应该松开了油门对啊?但车速好像没有降低的趋势。”
虽然松开油门并不会让车停下来,但也会令车速逐渐降低。
毛利小五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两人都沉默下,直到预定的那条支路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第045章 第45章
十几分钟前。
“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风见,你今天不是在警视厅里办事吗?警视厅那边出了什么事吗?”自从安室透从梓小姐那里听说了毛利小五郎碰见的事件之后,安室透便也通过公安的门路去调查了一下泽田润一的案子。
泽田润一被送入的医院发生了一场爆炸, 他趁着这场爆炸从医院里逃了出来, 警方不仅找不到泽田润一的踪影,还让泽田润一继两年前的杀亲案之后, 再一次犯下大案!
安室透有时候是真的觉得目前的警视厅多少是有点问题的。
然而医院里的那场爆炸, 却是被上面压了下来,那场爆炸, 似乎是与某个高官有关, 对方施了压,将医院爆炸的事故压了下来。
但偏偏就是这场爆炸让泽田润一逃走,并且还刻意针对毛利小五郎, 这难道是一个巧合吗?
安室透不相信天底下有这么巧合的巧合。
从他获得的种种信息分析来看, 泽田润一的背后似乎有着一双无形的大手, 让一切都关联起来。
而现在,他灵通的消息来源又让他知晓了,警视厅那边出现了很紧急的情况。
风见站在角落里的位置,用手微微遮住嘴唇, 紧皱着眉头轻声道:“前辈, 有人在警局外的停车场里对毛利小五郎的车辆动了手脚”
安室透听着风见裕也的实时转播,紫灰色的眼中闪过一道极为凝重的光芒。
“好,我明白了。”安室透继续给风见裕也吩咐了几句, 很快穿好衣服起身,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
角落里的风见裕也应和几声之后点了点头, 来到忙碌的警员们面前,看似只是随口一问:“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他未曾注意的位置, 一个人抬起头来看了风见裕也一眼,最后缓缓低下头,在忙碌的空档里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另一边,羽生纪泽坐在车里,略大又带着一些湿冷之气的风从车窗外吹了进来。
与毛利小五郎驾驶着租来的车心惊胆战上演生死时速不同,羽生纪泽没有启动座驾,他的视线空空漫无目的,好像只是在单纯的发呆。
泽田润一的报复手段,是他自己策划的,羽生纪泽除了给他提供一点小东西之外,并没有多余的插手。
他只是准备顺着泽田润一的手段来做他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而已。
羽生纪泽的脑海里有一瞬间想到,泽田润一这种手段,倒是很适合在组织里面混,如果有组织专门向外界吸纳人才的成员在这里,肯定会很想将这人吸纳进入组织里。
不过很可惜,这里并没有组织的人,尼格罗尼早已离开组织,自然是不可能继续为组织发光发热。
一个人走到他的车窗旁,躬下身来朝着羽生纪泽说了些什么。
羽生纪泽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哦?公安也要插手么?”
车窗旁的人道:“那个公安的人最开始只是注意到了警视厅里的动静,后来他走到角落里接听了一个电话,从他的行为动作判断来看,与他通信的另一人身份可能比较隐秘,受到信息保护。随后他便过问起了毛利小五郎案件的事情。”
“呵,有意思。”羽生纪泽轻笑一声,对此感到有些有趣,“这种程度等级的案子,可不值得公安的过问和插手。”
他手腕一扬,让车窗旁的人先下去。
这种公安压根不会被公安注意的案子却让他们出现了反常的情况,要么当事人本身就与公安有关或者是备受公安注意,要么就是有公安上面的人的属意。
他借榎本梓之口、用带薪休假的理由来通知安室透波洛发生了爆炸,并且作案人与毛利小五郎有仇,本来只是想要看看安室透对这件事的反应,试探他是不是琴酒用来观察毛利一家的棋子。
不过现在,似乎又额外钓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柯南的人身价值还在上升。
羽生纪泽有了完全去探究的想法,他不再停留于原地,发动车子迅速离开了原地。
——
几分钟前,毛利小五郎驾驶的车辆即将进行不减速地拐弯。
这是第一个难关,车里所有人的目光紧紧凝视着前方,心底一阵紧张。
“就是现在!”柯南大喊一声!
他话音未落,毛利小五郎便已经有了动作,将方向盘猛地往左一转,轮胎便在地面上划出一阵几位刺耳的尖鸣声,巨大的摩擦力让地面上也擦出了一道惊心动魄的火花!
身体不受控制的想要往右偏移,但却被安全带给死死勒住,等小兰再一次小心地睁开眼时,毛利小五郎还算顺利地将车拐入了支路里。
在拐弯的那一会儿,毛利小五郎的手心里渗出了一层冷汗,事实上,对于他自己是否能够在这种速度之下没有损伤地将车拐进来,他其实是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的。
以前他的车技也是不错,但现在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了,没有出现过这种惊心动魄的情况。
好在一切顺利。
柯南也隐隐松了口气,支路的车道很窄,虽然两边都是墙壁,可以通过剐蹭的方式让车减速,甚至用撞击的方式迫使车辆停下,但这里还是太窄了,只能打开一侧的车门。
迫停之后也需要几秒钟的反应时间,他们很难做到在十秒钟之内从只能打开一侧的车门里逃出去。
更何况也可能存在有撞击导致坠落的障碍物堵住车门的情况。
但为了保险起见,毛利小五郎还是用剐蹭的方式稍稍降了一些车速。
“这条路多长?”毛利小五郎轻轻呼了一口气,问道。
柯南翻看着地图,应道:“一千米左右。”
毛利小五郎点了点头,只希望没有第二辆车从他们的对面开过来,否则就麻烦了。
“柯南,你们没事吧?”一直没有断开的电话对面,目暮警官紧促地问道。
“嗯!这会儿没有事,只要没有车从另一边开进来,就能顺利出去了!”柯南的音调微扬,散去了一些紧张。
目暮警官心头的大石也落了一些:“好,我们很快会抄近路绕过去,从这条路出去以后,是一条环山道,我们会尝试在这个地方想办法对你们的车辆进行迫停,你们出这条路的时候记得往左走。”
一千米的距离对于开车来说并不长,甚至很快就开了过去,毛利小五郎配合地再拐了一次车,然而在窄道之内压根看不清环山道的情况,当毛利小五郎驾驶着车从窄道里开出去左拐的一瞬间,一辆体型很大的货车迎面而来!
“糟糕!”来不及了!货车体型太大会撞上去!
“啊——”小兰下意识闭上眼,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桑名真的瞳孔微缩,抓在安全带上的十指骤然缩紧,心跳也一瞬间加快,好似在自己的耳畔鼓动。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辆马自达从环山道的斜草坪上踩着空气飞驰下来,极限之下一百八十码的速度迅速侧身撞上毛利小五郎的车辆,将车撞向斜草坪。
安室透爆呵一声:“跳车下来!”
失控的车辆速度变慢了一些,本能相信安室透的柯南也迅速大喊道:“快,解开安全带,直接跳车!”
毛利小五郎满面愕然,不假思索地喊道:“不受控制的车造成车祸!”
柯南一咬牙:“跳车!”
这一声大喊好像有着超然的魔力,毛利小五郎心底一震,立刻解开安全带,同时拉开车门。
柯南看准了时机:“就是现在,跳!”
安室透单手控制着马自达,手心里拿着一颗手榴弹,在柯南他们几分跳车的同时,用牙齿咬下拉环。
这会儿是他用马自达压着毛利小五郎的车,才暂时没有造成交通事故,但一旦他们跳车之后,那辆车就会不受控制地横冲直撞起来。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柯南他们跳车之后直接将车炸毁!
松开的拉环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安室透将炸弹往失控的车内一投,同时将马自达往斜草坪上开了上去!
“轰——轰——”接连的两道爆炸声,一阵骇然的硝烟炸起。
柯南跌跌撞撞地翻滚了几圈,艰难地抬起头来,在看见车被炸了之后,他才猛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因为看见前面好像有情况,后面的车都减了速。
他转头看向已经顺利停好马自达的安室透,庆幸又感叹:“安室先生的技术,也太好了!”
一辆银灰色的车停在爆炸上方的紧急停车带上,羽生纪泽站在路边,凝望向下面灰头土脸的几个人、以及从马自达里出来正在和人通讯的安室透,浅红的眼睛蕴含着深邃的笑意。
最后出现的人,是安室透啊。
桑名真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直觉般的朝上看了一眼,却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黑点。
羽生纪泽就在上面,桑名真很清楚,今天这件事过去之后,他其实也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他。
不过,不着急。
警车和救护车呜啦呜啦地过来,桑名真也第一次体验了一遍受害者毛巾加热水的待遇。他看起来好像过于淡定了,惹得柯南好奇地过来问道:“桑名先生,你还好吗?”
桑名真将水杯放下,撑着救护车站起来,然后立马手软腿软跌了下去,幽幽道:“你说呢?”
他抬头望向天,看起来格外的忧伤。
他又不是羽生纪泽那种人,现在肯定是已经手软脚软哪儿都软了,反正没力气。
柯南看着他一用力就颤抖的手脚和他那表面上毫无波动的脸,不由得干笑一声。
这次好像也是他们连累了桑名先生。
随后,柯南又看向另一边和目暮警官说话的安室透,心想道,刚才隐约看见安室先生扔出去的东西,应该就是炸弹吧?
他弯起半月眼,安室先生,随身带着这种东西真的好吗?
不过得感谢安室先生,否则即使他们真的迫停成功了,也不一定能够在十秒之内从车里跑出来,意外实在是太多了。
即便真的成功逃出来了,也很有可能被爆炸的余波重伤。
等安室透身边安静下来之后,柯南才溜到安室透的身边去,问道:“安室先生,你怎么知道我们这儿出事了?”
安室透抹了抹额发,轻叹一声道:“前几天小梓小姐告诉我说带薪休假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今天听说警视厅有些混乱。”
柯南了然地点了点头,那就又是他不能知道的渠道了。
“不过,这个犯人,是真的很穷凶极恶啊!必须得尽快将人抓捕归案!”
柯南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这一次明显比上一次更加凶险,再有下一次的话,说不定就没有他们缓冲的时间了!
夜里,桑名真终于见到了羽生纪泽,他问道:“如果安室透不出现的话,你真的打算让柯南去死吗?”
第046章 第46章
听闻此言, 羽生纪泽放下手中握着的红酒杯,他的唇上还残留着一些湿润的酒渍,却是静静地凝视着桑名真, 眼中一片深邃, 好似凝聚着无法说出口的千言万语。
那种看狗都深情的模样,如果不是桑名真深知这个家伙的德行, 也完全没有自恋的意思, 他还真以为羽生纪泽对他有什么埋在心底的暗恋感情呢。
桑名真腹诽了一句,却也完全不为所动, 整个人的情绪都冷如寒铁。
羽生纪泽在静默凝视中泄出一段不明其意的语气词, 平静地问道:“依你之见呢?我有没有想要置柯南于死地的意思?”
明明是被提问的人,却将这个问题踢回给了最初的发问者。
桑名真缓缓坐下,撩起一个抱枕抱在怀里, 平心静气道:“如果是以前专注养弟弟的尼格罗尼, 他并不会这么做, 因为他坚定要做一个好人,尽可能地远离是非,至少不能让弟弟接触到这些,致力于将弟弟养成一个阳光开朗快乐的崽。”
羽生纪泽突然笑了一声, 似乎是听到了桑名真的话里有一些令他感到有趣好笑的形容词。
比如说那一句“阳光开朗快乐的崽”。
他恰似认同地点了点头, 追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是现在的我,不会再有这种顾忌吗?我已然变成了一个目无法纪、没有社会与道德责任感的法外狂徒。”
在桑名真看来, 羽生纪泽其实本身就没有这一类的观念,在羽生纪泽还很小的时候, 他都没能得到一个正常的三观塑造的环境,后来即便因为养弟弟而接触了一个良好的环境, 但那也已经晚了,他的基本三观早已塑造完成。
只是纪泽会模仿,模仿人们在和平时代生活的一切规则与观念。打个比方来说,他或许无法从本心来判断某件事是否公平正义,但他所了解到的规则会让他判断出来,那是否公平正义。
比如说从普遍意义上来讲,组织就是黑暗的,这其中没有洗的成分。
面具戴久了,就很难再取下来;而羽生纪泽模仿得久了,也会渐渐沾上他模仿的痕迹。
“不是,”桑名真认为这完全没有到羽生纪泽口中所说的那种程度,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可能比羽生纪泽自己要更为了解他自己,“其实你今天没有杀柯南的意思,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没有。”
单从实际利益来说,如果柯南直接就这么死了,那后面琴酒要是仍旧是不告诉羽生纪泽一切真相,那羽生纪泽就很难再弄明白了。
柯南是一个捷径,羽生纪泽不会轻易放弃这个捷径。
其实即便今天安室透不出现,柯南也不会有事,顶多受点伤,否则也难以解释,为什么羽生纪泽会出现在那里远远观望了。
羽生纪泽饶有趣味地支着下巴,道:“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桑名真:“”他陷入沉默之中。
其实他也并不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因为他从来都阻止不了羽生纪泽想要做的事情,也从来都没有兴趣去阻挠。
所以,大概还是今天在几乎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刺激中,心情太过复杂了吧,竟然让他有了一种看透红尘的慨叹。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病得不轻,应该吃药了。”桑名真撇了撇嘴,恍声道,“或许,如果你当初死在海里也不错,亦或是在更早的时候,就应该”
“我也不应该有现在,不应该以这种方式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一直都在做错误的选择。”
这不是桑名真第一次这么说,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或许只有当一切都解开的时候,他才会放下心结。
羽生纪泽笑了一声:“你只有一次选择,没有可以后悔的机会。如果真想死的话,出门右拐有一个湖,你可以沉下去,就此解脱。”
他透彻的目光仿佛能够看尽桑名真的内心深处,揭露出连他自己都不能看见的暗幕:“但你不想死。”
“是啊。”桑名真的脸色有些恍惚,“所以你是纪泽,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即使设身处地的和你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也更改不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本质。”
“普通人吗”羽生纪泽将这几个字含在口中,细细咀嚼。
好像有哪里有些违和。
桑名真摆了摆手,站起身来,又好像恢复了平常的模样:“说句大话,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但你不是最了解我的人。”
“我们是共犯的囚徒,但走在背径的歧途上。”
还未等羽生纪泽有反驳,他便道:“你能信心满满的说,琴酒了解你吗?”
羽生纪泽闭上嘴。琴酒能够看见的,都是尼格罗尼所表现出来的。至于其他的方面,羽生纪泽还真的不能保证琴酒有没有看出来什么。
不过弟弟从小就聪明,或许也有看出来一些东西。
但这样一来,桑名真似乎又在暗示他些什么。
桑名真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离开,虽说气氛有些凝重,但却并非是不欢而散。
无论是在尼格罗尼死前还是死后,他与桑名真都有过这一类的对话。
羽生纪泽望着桑名真离去的背影,眸中染上一抹深思。
——
工藤宅,冲矢昴泡着一杯咖啡来提神醒脑,隔壁房间里,柯南打通了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联系的工藤优作的电话,向他询问泽田润一的案件中是否还有其他的隐秘,并且说明了泽田润一疯狂报复的行为。
男孩有些郁闷地问道:“老爸,两年前泽田润一的杀亲案里一定是隐瞒了什么吧?”
工藤优作坐在摆放略显凌乱的书稿前,回想起两年前的那一起案子,睿智的眼眸中闪过一抹了然之色。
但他并未正面回答柯南的问题,而是温声笑道:“怎么,难到你了吗?以目前的情况,追究杀亲案里隐含的东西其实已经没有了太大的意思,而目前你的当务之急,是设法将泽田润一抓捕起来。”
柯南的眉头微皱:“您不觉得这背后像是有什么人在操控吗?泽田润一是一个刚刚逃出狱的人,人生经历几乎透明,没有相关的门路,是怎么弄到的炸药的?而且那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自制出来的□□。”
“而且他以前没有经历过相应的训练,警局外是有监控的,他是怎么做到避过绝大部分监控对毛利大叔的车子做了手脚?这已经不是一个刚刚出狱的人能够做得到的程度了。”
他的嗓音有些沉重:“我很怀疑泽田润一的背后有人在指示这一切,目暮警官对医院爆炸的时间含糊不严,很有可能与某些高层有关系。”
只是这样的人,又为什么会针对毛利大叔?是纵容泽田润一为害,还是有着什么其他的缘故?
这其中的谜团太多了,柯南没有掌握太多的线索,目前还难以推测出真相。
工藤优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是想通过两年前的杀亲案来寻找突破口吗?”
“嗯,这或许有用。我在卷宗里看到了一些违和的地方,关于为什么泽田润一连杀四亲。”
工藤优作缓缓叹了一声,沉重道:“在破案中,我的确是隐瞒了一些事实,并且只有我一人知晓这其中因故。”
“嗯?”柯南一愣,有些疑惑,“为什么要隐瞒,那不应该是案件中应有的真相吗?侦探的存在的意义,不就是要找出真相,伸张正义吗?”
工藤优作浮起一抹无奈的微笑:“因为有的时候,事实也并不一定是真相。作为侦探,的确是需要揭穿真相,沉冤昭雪。然而事实,在某些时候是不应该被揭露的。”
这话听起来有些拗口,但柯南也明白了工藤优作隐含的意思:“所以说,其实两年前案件的凶手的确是泽田润一,但是让他做出杀亲举动的却还有更深一层的动机,而您没有揭露深层动机”
柯南的脑海中灵光一闪,思及在警局中泽田柚优的行为,沉声道:“被及时救下的泽田柚优小姐,其实才是泽田润一做下杀亲行为的真正核心原因是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当时的泽田润一,就不一定是想要杀了柚优小姐,而如果有人利用柚优小姐来威胁泽田润一的话,那么一切就可以串通起来了!”
“而您说的那个‘事实’是泽田润一想要隐藏的东西,如果被揭露出来,或许会对柚优小姐造成巨大的伤害?”
工藤优作赞许地笑了一声,也没有说柯南推测得是对还是不对,只道:“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吧。”
和工藤优作通完话之后,柯南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冲矢昴的唇角上扬了一点,显得格外斯文败类:“最近有麻烦了?”
柯南沉重的应了一声,将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的确是有点意思。”冲矢昴若有所思地说道,他看向脸色凝肃的柯南,笃定道,“看来你已经有了决断了。”
柯南抬起头,惊异道:“赤井先生,你也对这件事感兴趣吗?”
柯南的确是有些想法,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想个办法主动出击,将泽田润一引出来。
“也?”冲矢昴的语调微扬,“或许吧,最近总是找不到羽生先生,对组织的调查也僵滞,所以找点可以动脑子的事情思考思考。”
柯南的嘴角一抽,您还真是锲而不舍的去接近羽生先生啊?演戏也太过于敬业了,说不定人家就是故意躲着您呢!
不过赤井先生对案件感兴趣,柯南也求之不得,说不定能够从另一个视角找到让他忽略了的线索。
“那好吧,赤井先生,我再给你说一遍详细的情况,不同的视角应该能够出现新的侦破角度。”
赤井秀一以认真倾听的态度听柯南说完了整个过程,柯南并未漏下任何一个细节,就连什么时段出现了什么人、以及当时是什么态度都详细地描述了一遍。
在提及波洛爆炸现场羽生纪泽的出现之后,赤井秀一的眼睛微眯。
羽生纪泽是被人犯到头上也不还手的人吗?自然不是,否则他也不会在黑白两道都如鱼得水,连先前赤濑会的变乱也隐隐有着他的身影。
而这样的人,买下的咖啡厅被炸了,会是这样不追究、就宛如一个普通倒霉被损害了资产只能认栽的老板吗?
他正大光明地成为了波洛的老板,与他有关的人多少都会注意一下他名下的产业。即使羽生纪泽自己不在意波洛被炸毁,他手底下还有其他人。以他的地位来说,多少也得有相应的态度表示出来,混这一行的必须维护自己的尊严与面子。
既然如此,那泽田润一今天都还能对毛利侦探实施报复性行为,那就很有意思了。
要么泽田润一背后唆使之人势力极为庞大,比如说组织;要么他背后有地位高的人站台,比如白道的某些高层;再有,那就是这其中也有羽生纪泽的手笔了
“有趣。”
冲矢昴将这种另类视角的判断整合了一下,告诉给没有真切经历过混黑、因而联想不到面子与尊严被恶意挑衅问题的柯南。
柯南眼睛微睁,惊讶之余也觉得赤井先生说的的确是有道理,他的确忽视了这个问题。
不过,也正常的在其中找到有佐证的猜测:“但是,桑名先生与羽生先生的关系应该是很好的,桑名先生在波洛里的消费都免单了,而且他们明显很熟稔。”
“而今天,桑名先生也在车上。”柯南一怔,推翻道,“也有可能羽生先生并不知晓桑名先生在车上”
不过,这也只是猜测之一,目前没有证据可以证实。
反倒是因为目暮警官对医院爆照含糊的态度,让柯南更倾向于赤井先生的第二种猜测。
第047章 第47章
深处的某个基地里, 琴酒斜身靠坐在某张金属制作的横椅上,沁凉的目光掠视过手心里攥着的一份资料。
从内容上来看,这只是一份平平无奇的学习资料而已, 毕竟即便是琴酒也需要在知识量上进行与时俱进的更新, 才不会让他对某些东西不了解而陷入败局。
只不过,琴酒手上攥着的这份资料并不是什么枪械心理术谋略之类很符合他身份的学习资料类别, 而是与生物医学有关的东西。
琴酒不是科研人员, 看这些东西似乎有些反常,但是组织里有着不少的实验项目, 在有负责管辖过此类方面的情况下, 琴酒自学一点生物医学相关的东西来避免被实验员糊弄也很正常。
不过,琴酒在翻阅纸页的过程中,似乎是在这份资料的内容当中发现了一些令他感兴趣的东西, 他唇角微扬, 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
某个小子最近遇到的麻烦, 倒是一次比一次致命,背后有人在不留余地针对这小子。
用不着过多的分析,琴酒便已经看出了这其中的猫腻,而某些老油条对医院爆炸事件隐瞒含糊的态度, 也明显与某些尸位素餐的家伙有关。
不过这和琴酒没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单纯的在关注柯南这个小子而已。不,应该是被他亲手冷眼灌下毒药的工藤新一,一个运气极好的天选之子。
只是, 当情绪没有多大波动琴酒看见被炸掉的波洛新换的老板是羽生纪泽之后,墨绿的瞳孔也是微沉。
心血来潮买了一家咖啡厅, 地点还在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楼下?琴酒自认为不会有这样的巧合。
就像是羽生纪泽能直觉般的认定琴酒在关注毛利小五郎一家、尤其是寄住的柯南一般,虽然他得到的线索无法指认尼格罗尼, 琴酒也直觉般的认定那家伙大概率已经发现了他对小鬼的关注。
因为只要尼格罗尼的注意力往柯南的身上放一阵子,就能够发现琴酒用人的监视方式以及规律他以前也用过类似的,只不过是换汤不换药而已。
波本和柯南自己都没有发现,那是因为琴酒用的人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在监视。
伏特加每天在琴酒耳边读报纸的习惯其实也是琴酒有意为之养成的,某些报纸是追着毛利小五郎进行报导来争夺噱头,通过这种方式,他会熟知那个小子一天到晚遇到了些什么,并且清楚对方的行迹。
在琴酒有需要的时候,会让那小子在自己都不知晓的情况下替琴酒完成某件事。
作为一个走哪儿哪儿死人的工具,柯南这小子用起来还不错,甚至有点省心。
琴酒俨然和因为羽生纪泽一句玩笑话而执行的伊藤明存在着同样的想法,但唯一有区别的是,琴酒并不担心自己被柯南的死神属性给克死。
火机发出一声清脆的打火声,琴酒点燃了一支烟,叼在嘴里,掩去眼底的思绪。
如果没有推测错的话,这会儿尼格罗尼应该已经剥丝抽茧发现了柯南的身份异常,或许泽田润一报复事件的背后还有尼格罗尼的推手,想试试看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关注柯南,并且想尝试用这种方式能不能将他引出来。
琴酒大概是能够猜得到尼格罗尼的想法的,再加上他上次出现在尼格罗尼的眼前却又避开他,那家伙肯定郁结于心。
柯南那小子不容易死,但是真要用周密的方式来对付他的话,这小子也不是超人,没得救该死的也得死。
以琴酒对尼格罗尼的了解来说,在柯南还有利用价值的情况下,他是不会将柯南这小子给弄死的。但是琴酒也很会判断尼格罗尼的心理状态,在经过了他上一次的避开的刺激之后,尼格罗尼的确很有可能在一瞬的冲动情绪下,没能控制得住的将柯南给弄死。
要是柯南这小子被弄死了的话,琴酒所做的一切便都成了白费功夫,即便是以琴酒的冷静,也会让情绪变得暴躁起来。
思及此,琴酒嗤笑一声:“该给波本找点事做。”后面的事情,他不希望波本再掺和下去。
但是,关于某一些念头,琴酒仍旧是出于左右摇摆的局面中。这些念头并不是短时间之内兴起的,但是现在,这些念头在他脑海内的考量越发的清晰。
琴酒本来不是一个会犹豫不决的人,但他却会去思考,如果真的顺从那些念头去做的话,是否会有意义?又或者,那只是又一次的无用功而已。
自基地里离开之后的琴酒照样带上了他的随身开车小弟伏特加,只不过他们的车没有停在这边,还需要再走一段路才能过去。
夜里的乌鸦哀哀啼鸣,远处大城市的靓丽灯光投映在夜幕之上,而琴酒所在之处,是一片漆黑的角落。
当他走过拐角之后,他的脚步微顿。
一个昏暗的小巷道的十字交叉口,看不太清更远处的路,一阵冷风穿过,将地面上的废纸垃圾卷起了十几厘米的距离。
幽幽的光线照在地面看不清的浑浊污渍上,暗的像是干涸依旧的凝固血迹,鸟鸣声叫的一声比一声凄厉。这样的环境在一般人看来本就比较渗人,在路过之时必然会提心吊胆,忧惧着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突然从暗处蹿了出来。
但偏偏就在路边的墙角下,还有一个摊位摆在旁边,一个白胡子老头子坐在小板凳上打瞌睡,摊子边上靠着一个支棍,上面悬挂了一块布,写着“一卦八十”几个字。
伏特加:“”在这里算命,也不会选地方,能赚得到个什么钱?
琴酒:“”算命的?
一个算命的老头不在热闹的地方算卦,却偏偏来这个没有什么人、看起来还很符合闹鬼场景的地方待着,不觉得很奇怪吗?
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这个打瞌睡的老头也不是一般的诡异,然而琴酒见多了这种诡异的场面,今晚这个只能算是小意思。
他嘴角微拉,只当这个算命的老头和路过的一个售卖机没有两样,两手放在大衣的口袋里,走到算命老头的旁边,然后目不斜视地从老头的面前路过。
一步都没有犹豫的意思。
当他背对着老头走了几步、即将走出十字路口的时候,打瞌睡的老头终于停止了自己的打鼾声,出声道:“年轻人,你我今日能够遇见,便是有缘,一天天的忙着上班对吧?需不需要老头子我帮你手机贴膜啊?”
伏特加:“?”这个家伙很有勇气啊!竟然敢叫住大哥给大哥手机贴膜?!看来这家伙的确没有什么生意。
魁梧的壮汉几乎是认定了大哥绝对不可能让这个老头去搞什么手机贴膜的,见大哥没有理这个老头的意思,伏特加也闷不做声,耽误什么时间和这个老头废话?回去多睡几分钟不香吗?
但出乎意料的,被伏特加认定不可能理这个老头的大哥却是听了一下脚步。
琴酒侧过头,嗤笑一声:“你不是算命的?”
“年轻人,请看。”
琴酒如他所愿回过头,却见老头子一把将“一卦八十”的招牌取了下来,露出了招牌下面的第二个招牌:“手机贴膜,高精技术,一张八十。”
伏特加:“”一阵无语的情绪漫上他的心底。
琴酒:“”
在面对这一类人的时候,琴酒的血压是会升高的,但是应付这种人多了,他也不是没有习惯。
毕竟这些家伙,全部都是一个德行。
他笑了一声,重新走回到老头子的算命摊面前。
眼睁睁看着琴酒往回走的伏特加突然傻眼:“???”大脑突然有些不够用了,大哥难道真的打算让这个老头手机贴膜吗?!
大哥有手机贴膜买的需求告诉他啊!他也会手机贴膜,技术也不必这些街边卖艺的差!
大哥你看看我!我也会贴膜!
试想一下,他英俊潇洒气势恢宏的大哥站在一个算命摊子面前,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递给一个算命的老头,然后坐在委屈那双大长腿的小板凳上等着老头给他手机贴膜的样子。
伏特加内心呐喊,然而只能懵着脸看着大哥,一脸自己是不是穿越了的憨傻样儿。
琴酒并不清楚伏特加已经震惊成了什么模样,他只看着算命老头子连贴膜的工具都拿了出来,眼瞅着是铁了心想要给他的手机贴一张膜赚八十块钱。
于是琴酒说:“不贴膜,算一卦。”
算命的压根没有想到琴酒竟然说的是要算一卦而不是贴膜,于是他愣了一瞬,问道:“算什么卦?”
琴酒的嘴角上扬了一点:“你可以算我想要算什么卦。”
老头子:“”真是不按套路出牌的年轻人,明明算好了这个年轻人没有手机贴膜,现在竟然年轻人拒绝得了不给手机贴膜,年年有怪事,今年特别多。
算人不算己,他也算不出自己今天会水逆,只能含泪赚下仅仅只算一卦的钱而不是再加上手机贴膜的八十。
老头子心底特别活跃地默默腹诽,他抬起头,看清楚身形高大的男人的面孔之后,眼睛微睁,又是摸着自己的胡子一声唏嘘。
“怪事,年轻人,你自己已经有了决断,又何必再向其他人寻求解惑呢?”
琴酒挑了挑眉,并无多少奇异的反应,但老头在蹙眉回想了一会儿之后,疑惑道:“你认识我?我们见过吗?”
“天桥底下算命的。”
琴酒是见过这个人,不过这个人绝对没有见过他。他哼笑一声,他留下几张总额八十的人民币,随后便不再多言,走入幽深的黑暗中。
像是一个在夜里飘荡的幽灵。
伏特加连忙跟上,庆幸着还好他没穿越,大哥没有真的在路边随便找个老头手机贴膜这种事情出来。
所以大哥应该只是无聊了一时兴起吧?
不是说大哥小时候和尼格罗尼一起与一些华人老人接触很多吗?华人老人好像绝大部分人都很相信这些所谓算命的大师什么的,或许那些人就带小时候的大哥去算过命?大哥只是突然想起来了以前的事情才理了一下这个老头吧。
伏特加自觉给琴酒找好了理由,每日在心头骂一句“尼格罗尼真是个罪恶深重的男人!”
留在原地的老头子满脸困惑抓耳挠腮,掐指掐的眼睛都晕了:“见过?没见过?怎的结果还不一样?!”
有一种自己是不是学艺不精的感觉。
“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年轻人,在这里还随身带人民币,怪了。”老头子纠结了半天,最终决定还是换个人多的摆摊的地儿去手机贴膜,不用缘分来界定了。
就一次凭缘分选地儿,就直接出师不利了,这个地方肯定是风水不好。
不会手机贴膜的算命老头不是好老头,多一门技艺,多一门生活方式。
离开的琴酒原本只当碰见一个算命的老头是意外,然而当他坐上车,伏特加再一次开着车拐弯的时候,他随意一瞥,却是又瞥见一个披着白色斗篷的人从天边飞过,还有一位衣着清凉的女人也凭空飞在天上。
红发红衣,举着权杖,乍一看分外眼熟。下一秒,一个巨大的魔法阵便在天空上亮了起来。
白斗篷披风的是怪盗基德,红头发衣着清凉的是某一位魔女。,两人看似在天上打得你来我往,实际上怪盗基德处于下风。
仅仅只是路过的琴酒:“”今晚碰到这些人的概率未免太高了,跟柯南那小鬼意外撞见他的概率差不多。
伏特加也注意到了天上的一抹白:“大哥,天上那个是怪盗基德吧?”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场存在奇怪的东西。
琴酒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后,伏特加面色怪异地一笑:“和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在天上啧,玩的真花!”
琴酒:“”
第048章 第48章
羽生纪泽蓦地从睡梦中醒来, 呼吸微促。
他的眼中仿佛有无数翻天覆地的蜃影急速闪过,将浅红色的眼眸搅乱成为混乱的模样,但当他彻底清醒过来之后, 梦中的一切却都没有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任何的痕迹, 只记得那是足以惊覆山海的震撼。
他浅浅地散了一口气,将车窗拉下, 让外面湿冷的空气流窜进来, 连呼吸都瞬间凉了几分。
那只是个没能给他留下任何印象的梦境而已,羽生纪泽只是在车里小睡了一会儿, 对这场梦并无太多的在意。
最近因为随时关注泽田润一和柯南的动向, 羽生纪泽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车上度过的,不停地辗转于各个地方。
泽田润一第一次策划的爆炸是逼近死亡,而第二次的策划比第一次的爆炸更加逼近生死边界, 若非车上的只是一个普通人, 估计已经被逼死了。
而下一次, 泽田润一的做法会更加的激烈狠辣。
不过,柯南也同样不是被动等待着让泽田润一进攻的人,在一切被动连警方也屈居下方的时候,柯南便选择了让自己掌握主动权的方式, 为泽田润一设下了一个圈套。
泽田润一不会有除了上当之外的第二种可能。
羽生纪泽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 唇角微微上扬了一点,露出了一个万般期待的笑容来。
是时候去看看热闹了,他很期待能够在今天看到他的好弟弟。
另一边, 寂静的楼道里骤然发出几声引起鸟雀四散的枪声,毛利小五郎的高木捂着自己的肩膀, 脚腕也被子弹打伤,然而当他遮住半边脸的帽子掉落了下来之后, 泽田润一才骤然发现,面前这人压根就不是毛利小五郎,而是一个多管闲事的警察!
“高木警官!你没事吧?!”柯南紧张地喊道。
高木摇了摇头,目光紧紧盯视着对面的泽田润一,和照片上记录的样貌没有多大的变化,唯一最不同的是,现在的泽田润一眼中全然没有照片里死寂的平静,而是阴郁狰狞,充满了被触犯的怒火!
“泽田润一,这里已经被警方包围了。”柯南沉声说道,“再坚持下去也已经没有意义!”
有柚优小姐的配合,他们将柚优小姐约了出来,果真是让泽田润一没能沉住马脚,中了他们的圈套。
至于伪装成毛利大叔的人选,赤井先生身份不便,柯南本来是想请求安室先生帮忙的,毕竟他还能有公安进行兜底帮忙。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在他想找安室先生的时候,却偏偏就找不到安室先生的影子了。
因此在进行协商过后,便让高木警官伪装成了毛利大叔。
在泽田润一发现人不对的时候,在被包围的情况下不一定会选择对警察下死手,就算是挟持,也是挟持柯南一个小孩儿也方便些。
而且柯南还携带着阿笠博士制作的小道具。
但柯南的心中仍有疑虑,明明先前几次也有尝试过与柚优小姐进行偶遇试图钓鱼,但为什么就偏偏这一次,他们成功将泽田润一钓了出来?
是这一次计划中有什么前几次不存在的东西,因此导致了泽田润一没能沉得住气?
柯南直觉有哪里不对劲,但他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只能全力将注意力放在泽田润一的身上。
“呵、呵呵——”泽田润一攥着枪的手心越来越紧,发出几声歇斯底里的笑声,显得那张本就皮肤凹陷的脸尤为可怖。
柯南心头微紧,右手背在身后,做好了随时发射麻醉针的准备。
然而这时,一位不速之客却压抑着哭腔颤抖道:“哥哥,为什么?”
柯南和高木警官一惊,柚优小姐不是被看守在下面的吗?!怎么逃过警方的看视上来的?!
“柚优小姐!别过来!”
泽田柚优也是泽田润一很有可能会下手的目标!要是现场没有毛利大叔和柚优小姐在的话,泽田润一还有可能会保留有一份冷静,但是柚优小姐却突然出现在这里,泽田润一极有可能会丧失理智!
即便受了枪伤,高木也始终牢记着自己的职责,他后退几步,一边注意着泽田润一,一边靠近着泽田柚优,挡在她的身前。
但好像就是泽田柚优的突然到来,泽田润一的脸色越发狰狞,手臂上的青筋暴突,咬牙道:“该死!”
他举起枪,扣下扳机。
“住手!”
不行,这个角度够不到!柯南的眼神一紧,将左手按在自己的腰带上。只要坚持一小会儿就行,他已经能够听见目暮警官他们的脚步声了!
“呃啊——”一阵巨力袭来,将柯南猛地撞击到了墙壁上,腰上传来颤栗的痛楚。
泽田润一打出来的那一发子弹不是冲着高木警官和柚优小姐去的,而是用这一发子弹,击毁了他的足球腰带!
距离太近,子弹的动力太大,即使有足球腰带遮挡着,但是那股力道仍旧震得柯南头皮发麻,好像连骨头都要碎了!
冷汗瞬间从柯南的额头上冒了出来,身体隐隐颤抖。
但如此战栗的痛楚完全比不上柯南心中的震骇!不可能!这个人怎么会知道?!
他愕然又惊骇的目光紧紧凝视着泽田润一,却见对方狰狞阴郁的眼中并不含有任何意外的情绪,就好像对方明确知晓,刚才他将想要踩空腰带,是为了用足球阻止他。
怎么可能
泽田润一冷笑一声,他也听见了警方上楼的声音,这会儿楼下肯定已经被警方都把守起来了!
看不出任何含义的目光朝着泽田柚优撇去一眼,她惊惧地后退了一步,试图让自己距离眼前的恶徒更远一些。
泽田润一没有多少依恋,他跨步朝着被子弹力道撞向墙面的柯南跑去,将小孩转眼拎起,迅速朝着楼上逃去。
“柯南!”这一切来的太快,高木本以为会射向他的子弹却射向了柯南,他想追,但是脚腕上有伤,一动就浑身冒汗,压根就追不动毫发无损行动迅捷的泽田润一!
好在目暮警官等人也终于追了上来,高木压着伤口急促喊道:“犯人挟持了柯南往上逃!”
一行人短促地应了一声,留下一人来照看高木,将人带往医院,其余的全部都成为了追捕队伍的一员。
好不容易让泽田润一进了圈套,绝对不能让人再次成功逃脱!
柯南本就因为子弹的力道而身体发麻,在羽生纪泽挟持着他往上逃你的时候,竟然还顺手将他的强力运动鞋和麻醉针手表都给脱了下来扔掉!
柯南现在身上仅有的三件装备,一件被子弹损毁,两间被泽田润一搜刮了下来!
这绝对不可能是偶然,泽田润一对他身上有的装备以及能够起到的作用了如指掌!
这才多少时间,泽田润一就对他如此了解,绝对不可能背后没有人指示!那个背后指示的人,对他以及大叔也洞察通晓!
可如果指示的人针对的是大叔,已经谨慎到了连一个小孩都要调查得清清楚楚吗?
柯南的心底骤然沉了下来,颠簸的动作让他的胃极为难受,胃水都似乎反灌到了喉咙口。
他强忍着难受,低声道:“你有幕后指示者对吧?那你的目标,到底是毛利叔叔还是我?”
泽田润一低哼了一声,没有多余的反应。
当他迅速跑到楼顶天台上的时候,他一脚踢开锁芯长满铁锈的门,来到天台的最边上。
这里再没有其他的路可以用,除非自杀跳楼,看起来好像警方的逮捕计划已经万无一失。
追上来的警员们全部都持枪指向犯人,目暮警官举着大喇叭:“放开柯南,泽田润一”
警方不敢轻动,但泽田润一也完全没有听警方的废话,站在天台边好像思考着什么,脸色也尤为难看。
这次的确是他冲动了,他没有周密完全的计划,让主动权握到了警方的手中。
他连看都没有看警方一眼,只有柯南因为视角的原因,窥见警察们的背后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泽田柚优小姐!她竟然还是也跟着追了上来,既紧张又担忧,嘴唇发白,止不住的颤抖。
一个人会对要杀他的人如此态度吗?即使那个人是她的哥哥,哪怕是这个哥哥不止做出了要杀她的举动,也已经切实杀死了她的父母嫂侄?
柯南总觉得有什么是他还没有思考到的,他钻进了某一个思维误区里面。
遥遥关注着这边动静的羽生纪泽举着一个望远镜,遗憾的情绪并没有让他显得着急与紧张,好似在诗意的看星星。
他缓缓道:“还差一把火。”
柯南的大脑急速运转着,寻找着一个脱险的办法。
泽田润一从上衣的衣兜里摸出了一个烟雾弹,用力往后一掷!
呛人的烟雾瞬间散开,看不清眼前的情形,目暮警官紧声道:“注意警戒!”
而就在这里,泽田润一却朝着对面略矮一些的房顶扔去一个绳索抓套在边上。随后他夹着柯南,没有做任何安全措施,便直接从天台顶上飞跃了出去!
柯南的瞳孔骤缩,下意识抓紧了泽田润一的手臂,缓慢传递入他脑海的飞跃慢动作之中,柯南只看见对面的房顶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灯光越来越明显,而他的心跳也越来越慢,慢得好似停滞在了空中的某一点。
再次落地的时候,泽田润一在地面上翻滚了几圈,他没有多少心思来注意柯南的安全,而柯南也无法做出最有利让他落地的姿势,因此——
“嘶——”柯南的脸色一白,右手臂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来处天台的烟雾散去目暮警官等人惊异地站在天台边上,看着泽田润一已经挟持柯南来到了对面的房顶上!
“可恶!怎么做到的!”一个警员震怒。
就连柯南都听到了这一声暴怒声,他嘴角微扯,拉不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抬头看向闷不吭声的泽田润一。
当他冒着冷汗看清楚泽田润一的神情之时,柯南却是一怔。
对方正好回过头看了一眼天台边上的泽田柚优,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唇色越发苍白,好像下一秒就要晕过去,而泽田润一深深地看向她,或许是以为这会儿不会有人发现他的情绪,那阴郁与狰狞的目光中却多出了一丝令柯南骇然到难以想象的情绪。
像是动容、像是有情,又像是诀别、像是爱。
柯南不止一次在其他人的眼里看到过这种情绪,许多悲剧的背后,无外乎这一些感情因素。
但是、这怎么可能啊
柯南的后头干涩了起来。
这一刻,好像所有的不解都在无形间串联到了一起,构成了衣服完成的谜底构图。
老爸在杀亲案中隐瞒的东西、泽田柚优对泽田润一复杂却又并无怨恨的感情、以及今天设局之时,因为人流过多导致柚优小姐差点跌倒,伪装成毛利叔叔的高木警官扶了柚优小姐一把、高木先生靠近去保护柚优小姐时泽田润一咬牙切齿的愤怒
在惊涛骇浪一般的震撼之中,柯南被仅仅只朝后看了一眼的泽田润一带着继续逃窜。
柯南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那宛如一艘经久不停地撞击着码头的轮船,解释的船桨排起阵阵惊浪。
当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时候,泽田润一已经将他带到了一座建在高处的信号塔边,将没有反抗之力的柯南严严实实的绑缚起来。
然后就好像提前有所准备一样,泽田润一在隐蔽处,摸出了不少的炸药安装在附近。
当泽田润一面无表情的再一次来到柯南的面前之时,柯南扯了扯嘴角:“你的幕后指使者的目的是我对吗?”
泽田润一仍旧没有说话。
柯南苦笑一声:“好吧,既然你不回应,那我们来说一下另一个问题。”
“关于柚优小姐,你并不想伤害她,而是想要保护她,因为你其实爱着她。”
事到如今,泽田润一没有想要继续隐瞒的念头,他冷笑一声,笑容中带着几分有恃无恐:“是啊,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爱她,这有任何问题吗?”
“我杀父杀母杀妻杀子,但就是没有想过要伤害她。”
像是要将憋久了的心声彻底吐露出去一般,泽田润一的眼神也如水一般的温和了下来,脸色却有些扭曲:“杀他们,是因为他们该死,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他们更应该死的人了!”
他捂着侧脸,哈哈大笑了起来。
柯南沉默了片刻,面色苍白但目光肯定地笑了一声:“不,你爱她。”
那不同的语气,令泽田润一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第049章 第49章
当柯南说出那句话的时候, 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来自于泽田润一的杀意。
在泽田润一挟持他逃走的时候,柯南都没能从他的身上察觉出杀意,然而偏偏是现在, 对方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柯南的脸色越发紧绷起来, 紧张的心绪让手臂上的痛感都消减了一些,或者着, 他这会儿已经无暇顾及手臂上的痛楚了。
他必须要拖延时间, 等待警方追踪到这里来救援!
柯南的心思百转,压抑地拉了拉嘴角:“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一点吗?”
泽田润一定定地看向他, 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 牙齿用力得好像要将嘴唇咬出血来。
柯南动了动身体,沉声道:“当你在我说出那一句话就对我表露出杀意之时,我就已经明白, 我的推测没有错, 你自己给我了肯定的答案。”
“你耍我?!”骤然意识到自己被诈的那一瞬间, 泽田润一在身体绷紧的同时又是一阵暴怒,他几乎没能克制得住,从怀中摸出了一把折刀。
刀尖锋寒,直直地朝着竟然敢用这种肯定无畏又揭露了他想方设法隐瞒秘密的小鬼捅去!
只要杀了这个人!就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
杀了他!
柯南的瞳孔在刀尖刺来的那一瞬间缩成针芒, 对方想要杀人灭口, 就说明他绝对不想要第二个人知道这个秘密!
“还有人知道秘密!”刀尖在刺穿柯南的前一秒停下,泽田润一的目光比先前更为恐怖,但因为柯南口中的话, 让他产生了一丝顾及。
那个人已经答应了他,只要完成了这件事, 绝对不会让这个秘密外传,甚至会保证柚优未来的生活。
他已经不再相信感情的信任, 只有利益的交易最为可靠。
但是那个人不会外传,不代表着面前这个小鬼不外传,而且还有其他知道秘密的人。
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谁?”
暂时阻止了眼前这个男人对他下杀手,柯南隐隐松了一口气,他的眼睛反射一片白光,竭尽全力以推理的方式来拖延时间。
可恶,要不是手表和腰带都损坏了,他还能有其他的办法,不至于处于这种被动的局面!
柯南定了定神,以一种睿智冷静的神色说道:“警局的卷宗里没有任何与这个秘密的相关记录,但是你的妹妹柚优小姐,我看过她以前的照片,是一个开朗活泼的女孩。然而最近几次与她接触,她给我的印象却是内向并且畏惧与外人交流,如果不是想要找到你,柚优小姐绝对不会配合警方的行动,而是会自己躲起来。”
“所有的亲朋好友都以为是你犯下的案件给她带来了巨大的打击,因此让柚优小姐性情大变,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
柯南打量着泽田润一会议中带着痛恨的神色,谨慎措辞继续道:“你之所以杀亲,是因为他们对柚优小姐做了不好的事情,将她变成了怯懦畏惧不愿与人接触的模样。”
“而你因为柚优小姐的异常发现了此事,发现了真相,无论是相依为命的兄妹之情还是、”柯南的语气微顿,没有将那个词汇说出口来,“这个真相都让你暴怒,因此动了杀心,造成了杀父杀母杀妻杀子的惨案。”
“惨案?”泽田润一冷笑一声,“什么叫做惨案?那不过是他们罪有应得!”
他突然情绪爆发地低吼一声:“早在那个女人带着我们改嫁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再是我们的母亲!”
“我的亲生父亲是一个精神病人,继父也同样是一个混蛋!他对柚优做出了那种事!那个女人却是直接推手,她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放过,让柚优生活在绝望的熔炉里,就连自杀也被她阻止!”
他的面目狰狞极了,犹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还有我那个该死的妻子,为了保全自己,甚至也做了一个帮手,亲眼看着柚优痛苦!她的身体里流淌着罪恶的血液,那个孩子也一样!”
柯南一怒:“你的孩子才上幼儿园!”
“有什么区别吗?有那种罪恶的血液,他迟早也会和那个女人一样,让柚优痛苦!”
“那也不是你私自杀人的理由!”
柯南简直要气笑了,其他人有罪,但那个孩子是无辜的!而且,就算如此,那也不是泽田润一能够自己杀人来报复的理由!
如果个人报复是一个正当的杀人理由,那世界上任何一个小矛盾都有可能造成无数的伤亡!不是所有人做错的事都应该被判处死刑!
但这会儿泽田润一情绪激动,他算是用引诱的方式让对方亲口说出了真相,这会儿再说孩子无辜也不会让泽田润一有丝毫的认可愧疚。
“你以为报警能够让他们获得应有的惩罚吗?”泽田润一嗬嗬地发生一声喑哑的嘲弄,“他们只会看柚优的笑话,让柚优的痛苦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劲爆的社会新闻,那些可恶的记者会放过吗?!”
“他们只会不停的追问柚优,将柚优的伤疤全部揭开,然后再欢欣鼓舞地往柚优的伤疤上撒盐!”
“如果要让柚优的痛苦公之于众,让那些人犹如闻见血腥味的鲨鱼一样疯狂追赶,那还不如让我杀了他们,让柚优解脱!”
柯南沉了沉气,泽田润一沉浸在愤怒的情绪中没有注意到,但是他已经听到了警车的声音,警方这会儿已经上来了!
“两年前你犯案之后,工藤优作先生其实已经查到了真相,但是你的确是犯人无疑,因此有关柚优小姐的秘密,工藤优作先生并没有透露出来,是为了保护柚优小姐。”
因为泽田柚优自己也不会想要让其他人知晓,因此在警局里,柚优小姐会不安紧张,她想要隐瞒可怕的过往。
“但是,还有一个人,你就不怕对那个人对柚优小姐不利吗?”
泽田润一揪住柯南的衣领,恨声道:“你说还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泽田润一,束手就擒吧!”
柯南已经拖延到了足够的时间,等到许多警察们的到来,周围乌泱泱的一大片。
泽田润一不耐烦地唾了一声,挟持着柯南往信号塔上爬上去,他冷郁地盯着所有身着警服的人,还有脸色难看的毛利小五郎和毛利兰,两个人紧张担忧地喊道:“柯南!”
“别过来,这里全部都是炸弹,你们要是敢过来,我就引爆炸弹,让这个小鬼和我一起同归于尽!”
柯南的脸色发白,朝着他们艰难地笑了笑。
泽田润一一步步朝着信号塔的上方移动,用柯南做挡箭牌。
柯南的目光微闪,低声道:“那个人,你也认识,就是指示你针对毛利大叔和我的幕后注视者!”
泽田润一的脚步微顿。
“你其实没有那么恨毛利大叔,那个人威胁你了对吧?他或许不知道发生在柚优小姐身上的事情,但他能用柚优小姐威胁你,就说明那人非常清楚你很在乎柚优小姐。”
“你是抱着自己会死的心态来受那人驱使,交换的条件绝大概率是柚优小姐的未来吧?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那个人真的会履行承诺吗?或者,要是那个人再心狠手辣一些,即便柚优小姐对你的事情并不知情,但是对方仍旧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呢?”
泽田润一的心头剧震!
当他从下水道里爬出来,第一眼便看见那个人的一瞬间,泽田润一就明白了他能够从监狱里逃出来有那个人的手笔!
轻而易举制造了一场爆炸,那个人显然不顾及人命!那人只是一眼,就看出来他爱她。
那个人真的会实现他的诺言吗?
眼见泽田润一有所动摇,柯南心底一喜,趁热打铁:“如果你能就此收手,以后你还可能看见柚优小姐过上平静的生活,你可以告诉我们那个指使者是谁,也不会担心对方会因为你的泄露而对柚优小姐进行报复,作为主谋,警方会让那个人得到应该有的惩罚”
柯南竭力劝到着泽田润一,显然他的说法有些用处,泽田润一陷入了迟疑之中。
但泽田润一没有迟疑多久,就下定了决心:“任何一个知道秘密的人都该死,不管你怎么劝说,你也不会例外!”
“我一定会逃出去,而你必须要死,那个人也要死!至于国外的工藤优作,我也一定可以有别的办法”
泽田润一的脸色逐渐决然,柯南捏紧了拳头。
大楼高处,罡风猎猎,羽生纪泽站在一个合适的位置,高精的设备让他清楚地看见泽田润一被柯南说动之后又变得决然的神色。
“最后的一把火,已经烧起来了。”
他抬起头,估摸了一个最好的方位,遥遥看过去。
一袭黑衣的男人就站在那里,身形挺拔,引人注目的银发被风扬起,宛如一张出征的旗帜,而他手边那点火星,比血液更为鲜红。
看见那抹熟悉的人影,羽生纪泽露出一个难以抑制到有些神经质地笑容。
你果然来了啊,看来这个小子,果然很特殊,即使琴酒想躲着他,也因为这个小子不得不来。
羽生纪泽的怒火似乎越来越汹涌了,他握得越来越紧的拳头中,传来了轻微的骨骼声。
琴酒知道有人在看他,不过他目前的注意力在挟持柯南那小鬼的泽田润一身上,当注意到对方的杀心已经不可逆转之时,琴酒不耐地“啧”了一声。
“太早,还不是时候。”
而他的身边,赫然是一架狙击枪!
他转而将视线投向尼格罗尼所在的位置,两人在遥远又近在咫尺的距离中相望,好似在僵持着谁能够先行投降。
泽田润一和柯南是居于棋盘中的棋子,而琴酒和羽生纪泽站在棋盘的两侧,用这盘棋来做一个难以放弃的赌注,以及一场心理上的争锋。
他们是操盘手,也可以是疯狂的赌徒。
而此时的目暮警官和毛利大叔小兰等人,已经是心急如焚,因为泽田润一完全没有掩饰要杀了柯南的目的。
毛利小五郎试图和对方交涉:“泽田先生,你仇恨的是我,要报复的话就冲着我来,不要累及无辜!”
泽田润一站在信号塔的一个平台上,横握的那把小刀距离越发贴近柯南的脖子。
喉咙边冰冷的刀刃触感渐渐被同化为他身体的温度,柯南低声道:“不是要杀我吗?怎么不下手呢?”
泽田润一哼笑一声:“你当我傻?这会儿杀了你,我岂不是没有了一个绝好的人质,到时候警方所有的子弹都只会冲我而来。”
柯南的心底微沉:“你在等炸弹爆炸。”
“是啊,炸弹爆炸之后,这座信号塔会朝着预想的方向倒塌,我同样可以顺着信号塔倒塌的方向逃出生天!”
这座信号塔本来是泽田润一计划中的第三起报复手段,只不过柯南设计了一个圈套,让泽田润一提前钻了进来,不过,用在现在也很适合。
时间的流速变得极为缓慢,而旁观这一切、与琴酒遥遥相望的羽生纪泽终于拨出了那一通电话。
“叮铃铃——”
泽田润一的脸色一喜,但在铃声响起的那一刻,他预想中的爆炸声却并没有响起。
他脸色一窒,恨声道:“那个家伙,果然在骗我!”
他阴冷的目光低垂俯视柯南,遗憾道:“看来你只能先死了!”
他知道还有一个让炸弹爆炸的方法,不过那个方便不能带着柯南当累赘!
泽田润一不再耽搁,刀尖收紧了一些,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呵呵,下辈子投个好胎。”
天边骤然传来一阵沉闷的雷鸣,好似要下雨了。
泽田润一的手指微动,然而就是在这一刻,一颗从远处而来的子弹瞬间击穿了他的大脑,令他顷刻死亡!
柯南瞳孔骤缩,用这辈子最快的反应速度下意识将泽田润一握刀的手给推开。
他捂着脖子,本能地看向子弹射来的方向,却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黑点。
那个距离,是谁赤井先生吗?
柯南印象可能会用狙击方式救他的,也只有赤井先生,但这辈子大概也想象不到,救他的人竟然会是琴酒。
但还没等他有劫后余生的庆幸,震耳的爆炸声却突然响起,信号塔歪歪扭扭地倾斜起来,脆弱得无法再承受任何一丁点儿的重量!
羽生纪泽的脸色极为难看,他紧紧凝视着另一边倾身对泽田润一来了一枪的琴酒的身影,对着耳麦另一端的人吩咐道:“照计划,截人,我很快会过去。”
他赢了赌注,让琴酒开了那一枪,但他着实高兴不起来。
同样都是一枪,在这儿是为了救人,而在两年前却是为了杀他!
第050章 第50章
这座正在坍塌的信号塔不止是泽田润一选择用来执行报复计划的候选地, 也是羽生纪泽用来埋葬泽田润一的墓地,以及将柯南这个人质劫走的最佳场合!
在知晓结果之后,他不再像是一个望弟石一样注视着琴酒, 汹涌的怒火在心底积聚, 他的瞳色也越来越深沉!
他用来改变瞳色和发色的药剂存在一个缺陷,当他的情绪处于不平稳的极点之时, 药剂会渐渐失效, 这与情绪激动时身体分泌的激素有关,过量的中和, 会让药剂失效。
而现在, 他严重的浅红逐渐变深,发尾也出现了一抹并不明显的银白,只要他没有将愤怒的情绪平息下来, 药剂的失效便不会停止。
他远比上一次琴酒对他避而不见还要来的暴怒。
他漠然地转过身, 从这里消失, 看似平静无波,实际上只有正在失效的药剂清楚得明白他现在的状态。
他走了,琴酒注视着拿到逐渐消失的身影,目光沉沉, 香烟上的火星几乎要烧到他的指尖!
琴酒清楚地知晓, 绝不可能这么轻易的结束。
他用狙击镜朝下看了一眼,果然,已经有人等候在下面, 守株待兔。
柯南是极为狼狈地从跌倒的信号塔上跌下来的,信号塔本身就建在了高处, 信号塔的下面还有其他的建筑,当信号塔摇晃的时候, 踏下其他的建筑也在摇晃起来,上来的警方都只能竭力维持着自己的平稳,不至于被倾斜的建筑给弄得滑落下去。
而即便小兰等人再着急,一只手臂还痛者、脖子上有血痕、身上又没有任何装备的柯南就只能在向一侧坍塌的信号塔上跑动类躲避被扯断的电线以及碎开的钢铁。
天边的雷声好似与一声一声没有停歇的爆炸声较劲似的,轰隆隆的沉闷雷震也仿佛在柯南的耳边所震响,再加上不断跌落的碎石嶙峋,让他恍若自己置身在世界末日中一般,天崩地裂,即将到来的暴雨混杂着浑浊的污泞,在他的眼前凝聚成挥之不去的阴沉暗影。
而他只能在崩塌的铁架世界中全力奔跑,才有可能在极端中找到唯一的那一条生路!
“柯南!”
他好像听到了一声惊恐的呼喊,含着一声崩溃的泣音,无比清晰地在他的心底响起。但这一生又好像太过悠远,远的让他看不清隔了一个世界的壁障。
“轰——”
又是一声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他踩下的那一截钢铁在他踩上去的那一瞬间就无法承受地断裂,在空中断裂!
他的瞳孔放下,地下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支撑他的支点!
“兰。”他的大脑空白一片。
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小兰支撑在地面上,惊恐地望着全力在信号塔铁架上奔跑的柯南无法挽救地从铁架上跌落下去,眼泪从泪腺中流淌而出。
“柯南掉下去了!”
当世界逐渐变得寂静无声的时候,他的一生都好似在脑海中回溯,坠落的柯南逐渐闭上眼,在他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他的身边掠起一道逆向的风。
——
“他脖子上的上已经包扎好没有问题,手臂只是脱臼,已经正了回来。”
羽生纪泽面无表情地从一个人的手里接过昏迷中的柯南,将人放在他的车后座上。
因着他这会儿与平日里逢人三分笑的面目截然不同,冷沉得像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将柯南交给他的人也惊异着没有多说话,只当自己没有长舌头。
而羽生纪泽显然也没有多说话的意思,愤怒仍旧在以一种堪称恐怖的速度叠加着,难以平息,而他也不想平息。
他开着车,将柯南带到了一个由废弃仓库改造而成的建筑里,里面除了几个小箱子之外什么也没有,一览无余,也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
他将昏迷中的柯南扔在角落里,他坐在一个高度刚刚好的箱子上,双腿交叠,表面上平静不语。
但更改他瞳色的药剂已经彻底失效,那双猩红色的瞳孔中流露出摄人的光,好似他面前不是一无所有,而是堆叠了一座尸山血骨。
唯一没有彻底失效的便只有那改变发色的药剂,但目前也已经有一大半长发都已经变成了银白之色。
他沉默地等待着,脑海中什么也不存在,呼吸寂静得仿佛不存在,连心跳声也一并停了下来,就连昏迷中的柯南也无法制造出任何的动静。
仅有能够发出声音的物品,只有一只打开表盖的怀表,镀金的链子颜色老旧,缠绕在怀表上。
“嗒、嗒、嗒”一声一声,平稳又富有规律的指针在跳动着,为目前的平静演奏着暗涌的序曲。
而天花板上唯一一个光线并没有那么明亮的嵌入式灯具,照的这会儿比审讯室更为让人压抑。
这种压抑的感觉与嗒嗒的怀表声交织在一起,令人尤为不安。
只是这里尚且还没有第三位幸运儿,能够享受这里独有的氛围。至于即将到来的第三个人,也早已适应这种压抑不安的环境。
不知过了多久,仓库的大门伴随着一声吱呀声缓缓被人推开,外界的光亮有些晃眼,令羽生纪泽看不清来人的具体样貌。
但无需看清,他也知晓来人到底是谁。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对方也沉默着,随后迈开腿,走进仓库之中,当他完全进入仓库的那一瞬间,厚重的金属门重重地从天花板上坠下,与贴面贴合得完美无缝。
琴酒只是微微侧目,他的眼睛扫视过仓库内的环境,除了他进来的这一个已经被金属门堵住的出入口之外,再没有第二个可以进出的口子。
也就是在金属门坠落的那一刻,改变发色的药剂全然失效,这代表着羽生纪泽的怒气已经凝练为鼎峰之势!
他就这么定定地看着琴酒迈步朝他走来,相顾无言。
如果说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兄弟久别重逢都是互相拥抱倾诉过往交流感情的话,那么仓库里的这一对兄弟,便是异类中的异类!
在琴酒逐步与他靠近的时候,羽生纪泽放开交叠的双腿,直身站了起来。
随后,他意味不明地发出一声轻笑,咬紧牙关,满含怒火的一拳激烈地朝着琴酒砸去,在愤怒的原罪加持之下,那一圈好似都砸出了破空之声!
琴酒从善如流地挡住这一道攻击,但这一拳尚未遏制,羽生纪泽的后招便已经眼花缭乱地跟了上来。
这对兄弟重逢之后的第一件事,是一场好似存在着血海深仇一般的交手,两人没有任何的留情,在空旷的仓库悍然地打斗起来,宛如两匹争夺王位的狼!
双狼渴求着对方的骨血,那既代表着亲近,也代表着无法挽回的分歧。
残忍、凶戾、招招直向对手的死门,双狼不间断地互相撕咬着,恨不得将对方的皮肉骨血也全部撕扯下来,曝尸荒野,让太阳将所有的一切都晒地干干净净,原地蒸发!
即便是在雪地里,在撕咬中流淌的血液也要将血水燃烧成滔天的火焰,淋漓的每一滴汗水都是让火焰燃烧得更为猛烈的燃油!
然而火焰烧的再猛,都没有羽生纪泽心中的火焰灼烧得更为剧烈,激烈的碰撞声不绝于耳,针尖对麦芒,陨石对海啸。
在这里,所有的武器都是额外多余的东西,两人赤手空拳,单纯以身体来一场酣畅淋漓的肉搏。滚烫的汗水从额角顺着脸庞的弧度流淌至下巴上,滴落到地面上,乍湿的地面很快又被焦灼的搏斗烧成一片干涸!
在最后的一招激烈的角斗中,两人的身体因反作用力而分开,重重的喘着气。
琴酒一直戴在头顶上的那顶帽子早已在激烈的搏斗中被打落,他的状态也没有比羽生纪泽好到哪里去,他举起手背,抹去几滴汗珠。
在激烈的喘气中,他沉声道:“打够了?”
羽生纪泽呵笑一声,言辞宛如刀锋:“你来这里,看来的确是不想让这个小鬼死了,但你这么在乎他的小命,我好想更加想要他死啊”
他掏出一把枪来,漫不经心地打开保险栓,却暂且只是让枪在手心里自然地垂落着,说不清他到底是想要给柯南一枪,还是给琴酒一枪。
也或许,两者皆有。
一报还一报,别人加诸在他身上的,都应该原封不动地还回去,这才应该是纪泽的人生信条。
他的胸腔不住地起伏着,却始终没有将枪口举起来,更没有指向琴酒与柯南中的任意一人。
如果他足够逃避,羽生纪泽应该给自己一枪,无论琴酒是什么态度、又隐瞒了什么、亦或者所谓的隐瞒也只是他无端的臆测,但至少他自己会得到解脱。
但正如桑名真愿意待在车控的车里等死、在能够跳车得救的时候不会拒绝那般,羽生纪泽也不会自杀,即便是在交锋中放水也等同于自杀。
如果他要死,那就来一个人,胜之一筹地杀了他!
他想,他现在已经彻底失控了,无论是没有被戴上任何枷锁的柯南,还是琴酒,都有可能成为杀死他的刽子手。
琴酒的眉心微皱,当羽生纪泽握枪的手心收得越来越紧时,他开口道:“五分四十三秒。”
在羽生纪泽夹带了一分疑虑的视线中,琴酒冷清地说道:“你没有计算过吗?你自己心脏停跳的时间,最长五分四十三秒。”
羽生纪泽的心头微惊,汹涌的怒火也稍稍散去了一些,他的拇指摩挲着枪身,惊愣道:“你怎么知道”
他没有具体算过时间,但他本能的知晓自己的极限,会在到达极限的时候让自己恢复过来。
“什么时候发现的?”羽生纪泽换了一个问题。
琴酒嗤了一声:“如果不想被人知道,你就不应该在抱着我的时候思考得那么深入,停住呼吸,心脏也跟着一起停跳。”
这是一个能够救命的特征,却也是一个能够致命的弱点。
如果不是确定柯南这个小鬼还在昏迷中没有醒,琴酒也不会提起这一点。
这宛如一个提示,他回想起在还没有搬家到白伦街的时候,他的确是有一次将弟弟当做布娃娃一样抱着,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当中。
当他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忘记呼吸之后,他下意识看过弟弟的反应,但弟弟认真地摆弄着一个魔方,也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因此他便将这事抛在脑后。
“所以在那个时候,你就已经知道了”羽生纪泽有些恍然,“所以,你两年前就利用了这一点,来给我罗织罪名算计我吗?”
“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一声,至少你没有真的想要让我死吗?但将我扔进海里,让我在那种状态溺水,好像也必死无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