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开!”
对君轻来说,其实她还未来得及真正开始,但韩明非明显已经感受到恐怖,指尖推着她的肩膀,抗拒这种彻彻底底的服从。
腰背近乎折断,他那点反抗的力气在君轻面前单薄至极,清醒时纵然抵死挣扎也难以给对方造成半点伤害。
韩明非眼前发黑,整个人要断气了,连蜷缩躲避的动作也被强行打断,他不受控地往后退,“不不行君——”
他被人强行抱在怀里。
“啊!——”
那尾音痛到了极致,生理性的泪水不知不觉沾湿了他的眼睫,君轻胡乱摸着他的脸颊亲吻,“要信息素还是要精神力?”
滚烫的吻落在他的脸颊上,一定程度上这种浓烈的爱意缓解了他的疼痛,甚至有一种很多年没有感受过的满足慢慢侵蚀着他的心脏。
要痛苦着清醒还是愉悦着沉沦?
“还是两个都要?”
“——唔”
呼吸间全都是她的气味,像是沉浸在一坛又一坛的烈酒之中,他狼狈不堪地摇了摇头:“不、不要——”
君轻退开了些,衣服的摩擦声很轻微,她伸手拽了一张纸巾擦手,韩明非头晕眼花,趁着这个空隙下意识往后挪动。
“怎么还不长记性。”君轻掐住他的腰,慢慢舔舐着他的嘴唇,舌尖送出来的信息素引起他的抗拒,他瞬间扭头,君轻将他按了回来。
“你是只管舒服,一点苦都不想吃啊。”
“嗯”
韩明非被她按着后颈亲吻,嘴唇已经被吮咬出一片水渍,礼服早就被乱七八糟的液体濡湿。
“为什么要跑?”君轻把他结结实实抓在怀里,整个人都亢奋不已,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拨开迷障,无比清晰地展现在她面前,“是恼羞成怒了吗?”
“唔——!”
被碾磨的鲜红的嘴唇微微张着,挤出的声音已然崩溃。
“就因为我那天假死?”
“你放开”
被连续逼问让韩明非狼狈的连眉心都蹙了起来,他扭过脸,君轻却还不断追着他亲吻他:“你还会当逃兵呢?”
被质问的人节节败退。
“那你跑了几天,想明白了吗?”君轻微微喘息着凑近他的耳朵,“跟我说说?”
心跳声震破耳膜,韩明非急促地呼吸着,涣散的视线落到她的脸上。
为什么会被逼问的这么狼狈?
他微微抬起手臂,半遮半掩地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不过君轻根本没因为他无声的抗拒而有什么不愉悦的神色,反而笑了笑:“不说就不说,我都知道。”
她微微发力攥住他的腰,语气逐渐发狠,“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这礼服是谁给你做的?”
“”
“君!”
他骤然失声,手抓在君轻的肩膀上,几乎挠出一片血痕。
“你不能”
“我知道。”君轻亲吻着他失去血色的脸颊,没有试图侵占他的精神领域,“你现在还受不住。”
“现在告诉我,这礼服是谁给你做的,好不好?”
韩明非对这种温柔的哄骗不设防,恍恍惚惚地看过来,君轻眼神有一瞬间划过亢奋又扭曲的情绪,下一瞬就残忍至极地按住了他后颈的腺体。
“不、不行……”
恐惧的感觉席卷进大脑,韩明非抗拒她的信息素,感觉胃里一阵翻滚,下意识就要呕吐。
“说吗?”君轻捂住了他的口鼻。
“啊!”
一股又酸软又难受的感觉涌了上来,他牙关紧咬,骤然天旋地转,整个人被一个温暖又强大的怀抱包裹。
“别”
君轻摩挲着他后颈处的腺体,“养了这么久,应该够我标记一次吧?”
她的手一直按在韩明非的后腰上,人体对她来说太过脆弱,似乎轻而易举就能捏碎,微微用力就能把人攥在手心蹂躏。
韩明非已经无力到只剩下喘息,他踉跄着爬出两步,君轻把他拽回来,摸着他后脑的头发:“里外标记你选一个?”
*
隔着门,一群人鬼鬼祟祟地把耳朵凑近,刘闵攀着姜又的脖子,钱远拽着姜霖的袖子,旁边站着一个气压无比低整个人头顶阴雨连绵的祝诵安,一声不吭地盯着门板。
脸上的表情无比沮丧。
“到底听到没有?都说啥了急死我了?”
刘闵急的自己将耳朵凑上去换了好几个地方,这皇室套房的门板透不出半点动静,简直太影响人欣赏艺术了。
姜又微微蹙眉:“别吵”
“我不是神。”她正凝神细听,被刘闵打断后微微侧目,用一种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他,“而且我的能力不是用来——”
“雅俗共赏,雅俗共赏!”刘闵不停地眨巴眼安抚着她,无比期盼地搓了搓手:“所以有没有什么关键信息?”
“什么关键信息?”
“就是有没有哭,用没用咱们准备的道具,进没进生殖腔,标记了吗?现在第几次了?”
姜又嘴角微微抽搐:“”
“你的问题太多。”
刘闵沉吟了一会儿,谨慎道:“那你就回答一个,用道具了吗?”
“”
“好又又,快说吧,哎我怎么没有这种能力,真是该有的人没有,不该有的人咳咳——给我多好”刘闵一脸幽怨。
“现在没用。”姜又面无表情地说。
钱远满脸疑问:“为什么不用呢?会不会是嫌我们准备的不够好?”
姜霖被他们挤在角落里,一张脸红扑扑的:“瞎扯!这可是我们集众家之长弄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好应该是还没来得及用吧?”
刘闵就纳了闷了,叉着腰在门口晃悠,沉思片刻道:“咱们是不是完全没帮上忙?”
姜又一脸淡然地跟他们拉开距离:“不是咱们,只是你们,我没参与。”
姜霖:┓(;_`)┏
钱远:w(°o°)w!!
刘闵:( ̄ェ ̄;)
“我之前以为老大没用过这种好东西呢,现在看来”刘闵摸了摸下巴,“应该是根本不需要,咱们还是低估了3S**方面的能力。”
人都满足不了了,猴年马月才能轮到道具啊。
“”他拍了拍祝诵安的肩膀:“行了,别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了,真让你上你半个小时就能被吓得满地爬——”
祝诵安抬眼,眼眶通红:“我乐意。”
刘闵:“你乐意老大也不乐意啊,不是我打击你,我们小韩总可是无论从外貌到性格再到能力,各个方面都特对人胃口,虽然老爱扇人巴掌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横插一脚算什么?”
“算你爹。”
看的出来祝诵安这会儿心情非常不好,顶着发红的眼眶一言不发走到了旁边的楼梯站住,一副要走不走犹豫不决的样子。
钱远有点同情:“他是要被气走了吗?我们是不是有点过分?”
姜霖唏嘘道:“长痛不如短痛。老大一路上都没理他,说实话,我挺佩服他的。”
刘闵幽幽开口:“其实小韩总一路上也没怎么理老大,我也挺佩服老大的。”
姜又看着他们挤在一起的样子:“我挺佩服你们。”
“哎呀你不要煞风景了,小又又,来来来,再听听这会儿有什么动静?”
*
室内声音轻微,其实根本原因是韩明非挣扎不动了,只能任由她想做什么做什么。
那套礼服已经被全部打湿,君轻还没把人逼到这种地步过,很难想象一个人身上到底有多少水分。
“哭了?”
君轻意识不到自己的动作有多残暴,韩明非其实已经在接连不断的精神力入侵中失了神志,只要接触到一点君轻的精神力,他就陷入飘忽的愉悦中去,全身上下就像是被抽去了筋骨,只能等待人享用。
“抖成这样?”君轻按着他,微微贴近他的额头:“是太舒服了吗?”
“嗯!”
“不要进——!”
那一瞬间,被入侵的感觉让韩明非表情空茫到了极致,嘴唇微微张着,仅存的意识也消失不见。
“给你做礼服的那个人,是谁?”
“告诉我。”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审问让他避无可避,君轻紧紧盯着他空茫一片的面容,试图从他的神色辨别他的状态。
“求求你——”
“别这样君”
韩明非被她蹂躏的几近崩溃,他眉心紧紧拧着,不断挣扎却抵不过身躯的麻木,尖锐的呼吸声里夹杂着无助的泣音。
君轻捏着他的脸,气息很重:“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他已经跟不上君轻的节奏了,整个人像是被劈开了一样,不单单是身体不属于他自己,连精神领域也被人入侵到底。
他被彻底弄坏了。
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不愿想。
“我说”
哽咽的声音说话根本连不成一句,他哆哆嗦嗦地将自己蜷缩起来。
君轻抹掉他脸颊上的细汗,微微低头听他微弱声音道出一个名字,而后眼神一动:“”
“君君轻”
他的声音逐渐变调,手指无意识地想要抓什么东西来给自己营造安全感。
手指被扣住摩挲了一下,君轻微微俯在他耳边亲吻他,呼吸也同样滚烫急促:“听着呢。”
她放低了声音:“让你舒服怎么也这么可怜?”
他剧烈喘息一声,第一次在无尽的依赖和欢愉之中,像抓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抱住了君轻。
第42章 美色“是不是就喜欢我罚你,喜欢我粗……
中心城。
首席执政官办公室。
“没搞错吧?你让我一个S级去监视3S?你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儿,我直接过去通知她一声让她行行好?”
正对着他的是窝在办公椅里听困了的女Alpha,她支着胳膊一副无聊至极的样子,右眼下方的泪痣若隐若现。
而她乱七八糟的衣服之上,挂着一个闪闪发光的铭牌,展示着她无与伦比的身份,维塔星八大执政官之一,屈岚。
“嗯可行,我通过了你的提议,去吧乖。”屈岚朝他摆了摆手。
“但是3S那么高傲,会同意我们的人跟着她?我过去的作用是什么?”游寻歌一脸郁闷。
“不知道,首脑安排的,”屈岚将一双大长腿从办公桌上挪下,一脸困意地走到柜子前摸索半天,找到一瓶眼药水,又一脸发飘地坐了回去,“三天没睡了,你什么作用都行,别烦我好好执行上级命令——”
“我手底下只有你还在吃干饭,名字都给你写上了,不干也得干,你想哭着干还是笑着干?”
“我也没说不去啊。”游寻歌身体前倾,“我只是觉得,实力悬殊这么大,为什么还要动用力量在这些没有回馈的人身上,我们本来人手就不够。”
“我没有跟你解释的义务,你只要执行命令,明白吗?”
“好吧。”游寻歌一脸无奈,“把她的资料给我。”
“左手边这一摞都是,你记得一天内看完,这些已经是精缩版了,上面都是标注。”屈岚滴完眼药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眨了又眨。
“是。”
游寻星接过来,随便翻了一页,沉思了一下:“真没想到您有一天会将一个Alpha的资料标注的密密麻麻,这什么性|爱能力首席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嘭——!
一个鞋底子朝他脸上摔来,游寻星抱着一摞资料无比惊险地飞奔出去,门在他身上咣当关上。
“优雅,仪态!身为执政官的端庄肃穆呢!——”游寻星下意识摸了摸屁股,发现没被打中后仍然心有余悸。
屈岚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来。
“你再废话,我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死到临头。”
游寻星灰溜溜地抱着资料遁走了
中心城城门口。
龚赟踉踉跄跄地走着,被营养液泡过的躯体是新生的,没有任何问题,让他恐惧的是精神力一点一点在溃散。
缩成拇指大小的领域空间帮他逃过一截,精神力不散,他就能再次苏醒过来,但是现在
轰——!
男人的身影自空旷的地道而下,他走的每一步都异常的艰难,仿佛不再能支撑肉身行走,逐渐变得无力。
带有科技感的大门一扇一扇为他打开,虚虚的光亮慢慢充盈在他的眼眸之中,他慢慢朝台阶迈去,高高的台阶之上,是金碧辉煌的王座。
上方的人见到他狼狈的模样,微微摆手挥去周围围着的Omega美人,其他人停下动作无声退下。
“你回来了?其他人呢?都死了?”
龚赟拖着身体艰难走到她面前,单膝下跪行礼,干裂的嘴唇渗出血迹:“主人其他人全都被杀了。”
“你说什么?!”
“那姓韩的骗了您,他有一种很特殊的能力,所有人只要一被他碰到就必死无疑”
“你”
“我也没有逃过,”龚赟仰视着她,“我来见您最后一面。”
“”
兰花幽幽盛开,而后很快败落。
黑夜与清晨交接的那一刹那,灿灿日光照亮天际,未能出口的话埋藏在了无尽黑夜之中。
伏在她膝盖上的人安静死去,呼吸和心跳随着精神力的消散一起停滞。
新的一天到来,时间像是在回流,恍惚间听到絮絮玩笑之语。
“等我赢了,带你看未来盛世。”
“”
“祝你成功。”
*
“客房服务!”
“咚咚咚!客房服务!!”
君轻站在门口,看见监控里出现了刘闵那张脸,丝毫不意外。
只听刘闵又拍了两下:“老大你悠着点,已经七个小时了,姜又一晚上都没睡着!”
门自动打开,刘闵推着豪华小餐车就进来了。
车往哪儿一扔,他悠悠转了一圈,感叹道:“不愧是皇室套房,什么都有。”
君轻往沙发上一坐,她只是随便披了件衣服,脖子上的抓痕露了出来,一看对方就下手特别重,看起来都快要崩溃了。
“又没成功?”
“怎么可能?!”君轻给自己倒了杯酒,眉梢一挑,简直得意的想让人抽她一顿,“你不懂,他乐意装冷淡就装吧,反正我自己知道就行,这婚八成离不了了,信我。”
“啊?”
刘闵一扭头就见她扯开领口,肩膀上比脖子上的印子还多,全是抓咬出来的血痕,“这是恨吗?这是爱!你看他除了咬我还会咬其他人吗?”
“人还有气儿吗?”刘闵小心翼翼地问。
君轻悠悠看了他一眼:“好着呢,好的不行了,爽晕了算吗?”
“”
“哦对了,道具我刚才挑了一个给他用上了,”君轻往卧室去了一趟,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张卡,“这卡不用还我,作为你们的奖励,随便花——”
刘闵:“!!!妈!!”
他热泪盈眶地接过卡,从来没有这么真心实意地喊过这么一声饱含情意的妈,“你放心,有我在,就是天塌了都没人能打扰到你和小韩总做|爱,一切危险包在我身上!”
“”
刘闵拍拍胸脯,而后非常狗腿地凑到她身边:“其实还是有点正事儿的,我发现咱们周围鬼鬼祟祟跟了一只小老鼠,要不要——”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君轻无声笑了一下:“不用,让他跟着吧,他探不出什么。”
刘闵一脸深沉:“说的也对我懂了,老大您玩这一招沉迷美色实在是高,我刘闵佩服的五体投地!”
君轻闪电般呼他一掌,刘闵缩脖子就躲。
她哼了一声:“你瞎说什么呢,我是真沉迷美色,用得着你在这儿拍我马屁。”
刘闵立刻捧场:“什么?沉迷美色有什么不对?!自古英雄爱美人,我3S的老大就得拥有天底下最好看的爱人!色字头上一把刀,能挨几刀挨几刀!要不是我长的太糙,我肯定第一个献身躺平任艹!”
君轻悍然一脚把他蹬开,怒道:“快滚,你是一天不挨骂就浑身难受,再叭叭卡给你收回!”
刘闵立刻紧紧攥住了卡:“走了走了,我不在的日子里,老大你能坚守本心,不搞出人命来吗?”
嘭——!
一个拖鞋差点甩到他脸上,伴随着他的一声嚎叫——
“别让姜又用她的能力了!我是没打算出去逮你们,但我的精神力没死!”
君轻嘭的一声关上门,微微摇了摇头。
她往卧室走去,一进屋就很暖和,窗帘将光亮完全遮挡,大床上一人拼命蜷缩着,只有轻微的动静被耳朵捕捉到。
“君轻”
他抽泣的声音逐渐破碎。
“好了,我回来了。”
君轻朝被子里摸索了一阵,韩明非明显又快昏厥了,瞳孔涣散,眉心也紧紧蹙着。
太过愉悦其实是另一种痛苦。
因为被索取的太过,身体已经软成了一滩水,连呼吸都是甜腻柔和的。
斑驳的后颈处叠加着很多咬痕,在昏暗中要凑的很近才能看见,君轻微微低头,他瞬间伸出了手,“不要这些”
“那你想要什么?”
君轻擦掉他脸上冰凉的汗水,将他抱进怀里。
“要我亲你吗?”
“”
韩明非似乎能察觉到她平淡面色下压抑的爱欲,第一反应就是想要逃避,君轻把他半搂半抱起来,微微倾身将他按在了床头。
红肿的嘴唇微微张开,强悍的信息素将他压制的痛苦不已,韩明非紧紧攥住手指,一声不吭地任由她亲着,唇瓣渐渐又被濡湿。
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挤压出去,他被抱着亲吻,爱抚的动作总会让人无声产生被爱的错觉。
“你为什么非要”韩明非有些剧烈地喘息着。
“真想找个笼子把你关起来,”君轻盯着他微微挣扎的动作,“这样你就没办法跑了。”
她这话一出,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韩明非被她吓的出了一身冷汗,一脸狼狈地想骂她几句,话到嘴边又住了口。
君轻亲了亲他的耳朵:“然后我就把我自己也关进去。”
“”
一颗心重重落地。
韩明非微微凝视着她,脸上表情有一丝轻微的错愕,似乎是没料到她能说出这种话。
一股难以形容的复杂让他心脏慢慢震颤,他动了动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很快又想起什么戛然而止。
“”
君轻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异样,抚摸着他的后背:“怎么了?怕了?”
“逃跑的时候怎么不怕?是不是就喜欢我罚你,喜欢我粗暴一点?”
韩明非没有回答,反而伸手接了一下她脸颊滑落下来的汗。
君轻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他这是什么动作,知道后来她攥着他的手,摸到上面湿漉漉的汗水,才有些冷静地想到——
他拿手接我汗水之前是不是想给我擦汗来着?
汗水里信息素含量也很高,君轻有点恍惚,他这是什么意思?
第43章 “哄我?”“你不想要真正的标记吗?……
周围的一切喧嚣声都渐渐远去,卧室外,呼吸声也像是瞬间停滞了。
君轻动作犹疑,她感觉脑子前所未有的迟缓。
是要继续做下去,还是抱着他亲一会儿?不是他为什么突然间接我的汗水?
难道不抗拒汗液里信息素吗?他现在已经接受到这种程度了?那他是不是也能接受我咬他腺体了?都能接受咬腺体了那跟接受进生殖腔有什么区别?
“”
韩明非没发觉她的反常,缩在被子里,露出的脸颊脖颈处都是浸湿的汗,在君轻的视野里简直精致的像是一件艺术品。
他不太舒服,事实上生理上那一关是A与A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除非把腺体挖掉生殖腔摘掉,否则每次都像是经受一场酷刑。
君轻按着他的手臂力气越来越大,而后骤然一松,将他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被抱坐身上的时候,韩明非半张脸贴在她肩膀上,忍不住微微哆嗦了一下:“别”
“让你自己来。”
君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呼吸滚烫又急促,充满了鼓励和诱惑:“你不想要真正的标记吗?”
“君轻——适可而止。”
对于3S等级的人类来说,克制从始至终都在贯穿人生。
自古以来3S强者拥有毁天灭地的能力,走出的每一步都很重要,影响着世界的格局走向。但如果没有受到规训教育,3S很容易沉溺在自己的欲望之中,或不顾一切成为征服天地的一方霸主,或费尽心机成为钱色世界的主宰者。
而他们的伴侣一旦过于顺从,就会彻彻底底失去自我,成为归属于他们的一份战利品。
也正因为如此,君轻一直没敢进过他的生殖腔,毕竟没人知道被3S进过的Alpha体质会变成什么样。
韩明非被她盘在怀里,浑身重量都快压在了她身上,泛白的手指尖划出血痕,“现在还不是时候”
君轻摩挲着他后颈,将他按到怀里亲吻,一个吻比一个更热烈
现在还不是时候?是未来可以的意思对吧?不是应付她的吧?
单薄腰背被攥出了血印,君轻慢慢凑近,像咬果冻一样猛地咬了一下他的唇:“你不是哄我的吧?”
“!”
韩明非被她吓了一跳,往后仰了一下又被抓了回来,君轻就着这个姿势将脑袋拱到他的胸口,“好快的心跳。”
她又没忍住亲了一下韩明非的心口。
“”
君轻的脑袋一下被人推开,看的出来她被打断后神色一瞬间凶狠许多,而后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束缚住了,没有露出来一点。
“哐当——”
卧室门被推开,韩明非随手裹了一件衣服进了浴池,君轻盯着他的背影:“走慢点,东西都流出来了。”
“嘭——!”
一声巨响之后是噼里啪啦的动静,君轻哼了一声,“摔什么东西啊。”
她走出去收拾烂摊子,“幸亏我有钱。”
*
星辰酒店,第24层。
过道窗户外。
一块不大不小设计凸出的观景区域,几个人坐在毯子上围成一圈,身前还有一块正方形的小桌板,放了一副牌,姜霖捧着保温杯,里面泡着红枣枸杞茶。
她旁边被她靠着的是面无表情的姜又,对面还坐着刘闵和钱远。
四个人对视一眼,幽幽叹了一口气。
坐在这种地方无聊到玩牌不是他们的错,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十四局了
很可惜,被他们盯着观察的那位仍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暴露了。
游寻星低着头在终端上找号码。
此时此刻,屈岚坐在会议室前方,眼前大屏呈现的是星辰酒店25层布局。
她衣着整洁一丝不苟,围坐在下面的人都是一脸严肃,相互之间没有多余的话语交流,各自都在分析研究。
恐怕谁都想象不到他们一群人的工作都是从各方面研究君轻,分析报告一沓一沓打印出来,每个人手边都有厚厚一叠资料。
“侦察能力已经在觉醒了,随着时间推移,应该会越来越难以监控。”
“其他呢?”
“近身格斗能力是假境3S,还未达到真正的3S境界。”
“武器掌握级别很高,精神力武器、热武器已达到大师级。”
“未觉醒属于自己的精神能力,近身格斗以及驾驶机甲都是靠3S精神力威压进行的,这样的3S再优秀都只能被称为假境3S。”
“与伴侣在一起时,有几次无限趋近于觉醒,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又陷入停滞了。”
“嗯,伴侣一定意义上确实可以刺激3S的觉醒,其他方面还有人补充吗?”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
“我们再研究也没有用,况且3S之上精神力还能不能升级,已经无法被现有的仪器探测到了。”有人谨慎开口。
“如果她一直不觉醒,我们就要陪她一直等着吗?!”
屈岚也有些头大,修长精致的十指交叉,“我本来以为这次她就能觉醒了,没想到会不会是她伴侣身上出现了一些变故,从而打断了她的觉醒?”
“听说进入3S境界的强者情感都会很冷漠,为什么不能是她自己在压抑克制这种本能,所以迟迟没有进境?”
屈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雾缭绕在她的眼前,她微微呼气吹散了雾气,视线冷凝落在另一个名字上面,而后随手拿起触屏笔圈起了三个字:“难道我们的阻力是他?”
“既然这样,杀了他就是!”
“杀了他,你还指望她会站到我们这边?”
“我可没说我们去杀,按照屈首席的风格,恐怕会选择借刀杀人,中心城里这么多势力,够他喝一壶了。”
屈岚身形挺拔端坐在前方,带着淡淡笑意看着底下人争吵,没有说话。
正在此时,终端弹出一个通话。
滴滴两声之后——
“首席,我觉得根本没有监视的必要,她真的一直在做|爱!”游寻星又打了一次终端,眉毛鼻子都皱到了一起。
对面给他的回答依旧是颇为抱歉的:“执行命令你把看到的一五一十记录下来就好。”
游寻星有些无奈,半晌幽幽叹了口气:“我看到的就这些现在她进浴池了,按照您整理出来的资料以及我将近十个小时的判断,我估计她还能按着那男人在浴池再来几次”
他扒着25层的窗户往里面看。
24层围坐在一起的四个人对视了一眼,钱远看起来憋坏了,非常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止住了
刘闵扔出一个连对,微微倾身,几个脑袋瞬间凑到了一起。
“刘队,咱们四个人,对上稳赢,为什么不把他解决了,蹲这儿干啥啊?他趴窗户边已经严重影响到姜又这种强迫症了,整个酒店的外观因为多了一个他显得特别不整齐!”姜霖掰过姜又的肩膀,充满担忧:“你看她的脸色——”
“老大有一些别的想法,咱们只管执行命令你问为什么,我要知道因为什么我就当老大了。”
“我还没见过这么笨的监视人员,他到底是谁派来的人啊?”
“你看,假设这是一个很强很谨慎的人,大概在我们发现他的第一时间,老大就会让我们出手干掉他,但现在他还好端端的活着。”刘闵修长十指飞快洗牌,一边朝他们解释。
“所以他现在好端端的活着,是因为他是个笨蛋,这合理吗?”钱远托着下巴眉头紧皱,“这种想法和一般人不仅不太一样简直是大不相同,派他来的人是在赌吧?这也太没人性了,万一我们就这么把人干掉”
“我倾向于对方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深知人性、善于玩弄权术的残酷政客。维塔星上被尊称为首席的人有不少,首席科学家、首席检察官、首席情报官、首席外交官、首席执政官等等,长年居住在中心城的有一位行事风格有点像”
姜又:“屈岚。”
“没错。”刘闵把牌发给他们几个,“她派来的这个人在老大眼里就跟一只蚂蚁差不多,人会在意脚边爬了一只蚂蚁吗?怕是连踩他一脚都懒得踩——就先让他跟着吧,说不定还可以让他帮忙传点假信息扰乱一下其他人。”
就在四个人凑在一起,脑袋对着脑袋说悄悄话的时候,游寻星已经不知不觉爬到了他们窗边,一脸惊讶地跟他们打了个招呼:“你们好啊。”
姜又一眼就看见了他的位置,太适合被狙了,她手动了动,又强行忍住了。
刘闵打开窗户,跟他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很久,露出一个狞笑。
游寻星吓了一跳,一个踉跄差点滑下去,拼死拼活扒着窗户蹦了进来,姜又看见一个人影砸过来,下意识一把抄住了他。
一个完美的公主抱诞生。
姜又坐在地毯上,脖颈被人搂着,游寻星攀着她的脖子一脸尴尬地抬头,就见一个无比完美的脸庞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杀气。
下一秒他就被像倒垃圾一样倒在了地上,姜又平静开口:“可以杀吗?”
“什么可以杀吗?”君轻的声音遥遥传来。
韩明非慢吞吞地跟在她旁边,踏进来的时候突然动作一顿,朝游寻星瞥了过去,他那一张脸冰冷森寒,漆黑深沉的眼睛就这么定定审视着地上这个人。
君轻立刻就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呦,这不是那个全程围观我们做|爱的笨蛋吗?”
第44章 和谐“等把人欺负哭了再抱着人哄?”……
“你你是——”
游寻星猛然住口,目光落到韩明非身上,瞳孔微微紧缩。
那个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男人与五年前相比容貌更胜几分,乍一看过去有种强弱糅合在一起的复杂感。
游寻星的第一反应是捂脸,在发现韩明非没打算像对待别人一样给他巴掌之后才悻悻放下手。
虽然当年他没被抽巴掌,但那画面可是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惊诧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开口:“你居然是被压的那个”
“闭嘴!”刘闵一把上来捂住了他的嘴。
韩明非脚步一停,而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
韩明非:“松开他。”
刘闵下意识朝君轻看去,君轻朝他一眨眼。
他一松手,游寻星咽了咽口水,紧紧盯着他:“你怎么能被压,都是Alpha你难道不能压回去吗,况且你有那种能力,怎么能被欺负到这种地步,连生殖腔”
“我操闭嘴!”
刘闵眼见他越说越详细,顿时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其他了,骤然扑过来再次捂住了他的嘴:“你是黄片评论员吗要说这么详细,还要不要命了?!”
游寻星被他往后拖去,韩明非目光微动。
气氛变得异常诡异,君轻在一旁一声不吭,甚至还隐隐有看好戏的样子。任谁都知道被压过的A睡完总是翻脸不认人,连她都非常聪慧地避其锋芒了,只有傻子这个时候才会头铁往枪口撞。
“刘闵。”
“我就是给他擦擦口水,没别的意思,这就松手——”被喊大名的一瞬间,刘闵也汗流浃背了,瞬间“Duang”的一下扔掉游寻星溜到了君轻身后。
韩明非略微俯视着他,“你背后的人是谁?”
“”
游寻星没有说话,瞳孔微微紧缩。
韩明非淡淡道:“屈岚派你来送死,没通知你一声?”
门咚咚被敲响,外面传来服务生的声音,“客人,执政官要见你们。”
门自动打开,迎面站着的骤然是身形挺拔气质含蓄的执政官屈岚。
大概是来的匆忙,她的制服看起来没有往常那样平整洁净,不过依然没有拉低她的气质。
游寻星瞬间像是看见了救星,张口就是:“首席,快救我——”
头皮一疼,下一瞬他感觉自己被人从地上拔起来了,浑身冷汗刷的一声从毛孔里渗出。
“屈岚来了就能救你的命吗?”韩明非顿了顿,“你似乎把我想的太仁慈了——你觉得是她救你快,还是我杀了你更快?”
游寻星乍一想到他的能力,顿时僵住了。
他微微打了个冷颤:“你难道一点都不在意帝国法律吗?这里是中心城,不是你们的未来城,你会被抓起来——!”
“是吗?”韩明非声音很轻。
他目光冷凝,略微蹙眉看着游寻星,而后冷冷淡淡开口:“她也没告诉你,我是有特权的吗?”
“”
“什么特权?”特权这个词通常伴随着钱色交易,游寻星的脑子一下就转到不该转的地方去了:“你和屈首席也”
韩明非目光冷静,甩手就是狠狠一巴掌!
掌风凌厉至极!
“——找死?”
兜兜转转游寻星那该挨的一耳光还是扇到了脸上,他脑子嗡嗡的,脸上瞬间出现几个指痕。
这边动静闹的再大,屈岚也视若无睹,仿佛根本没看见自己的手下在受苦。
已经不能称之为定力了,如果硬要说的话,屈岚此人无懈可击,有情也无情,无情在为大局可以牺牲一切,有情在对这个世界还存有一丝善意。
游寻星身为她手底下的人,太缺乏历练,说话做事也没分寸,虎头虎脑的,屈岚认为他这样的人需要在重压之下才能成长,扇一巴掌算轻的,如果让她来,她能有一万种残酷的方法让游寻星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本质是多么无情。
她一直没有说话,目光穿透空气跟君轻对上,两个人远远打了个照面,属于Alpha的信息素第一时间展开了交锋,空气里的压迫感越来越重。
而后君轻慢慢走近了。
她也在以自己的方式谨慎地观察屈岚,打量一阵后撑靠在墙边,随意一站,好整以暇噙笑望着她:“执政官啊,怎么有空找我们这些小人物?”
屈岚也站住脚步,脾气很好地回答:“来体察民情,关心一下帝国公民伴侣之间的日常相处是否友好。”
“哦?”君轻若有所思:“挺好的,每天如胶似漆恨不得都在床上度过。”
“除了在床上,其他时间会一起看看电影,散散步,或者进行一些浪漫的约会吗?”
“约会?”
君轻有些意兴阑珊,“在床上约的算吗?”
“”
屈岚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闻言面不改色心不跳,还能不动声色引出她想要问的问题:“床上?Alpha与Alpha之间,应该有不少困扰吧。”
这话题就引起君轻共鸣了:“你说的太对了!”
“是吗,我也是工作久了,见到过很多Alpha与Alpha伴侣的纠纷,你有什么困难也可以告诉我。”
视野之内,韩明非似乎在跟游寻星耳语,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脸上浮现出微微的笑意,看起来成竹在握。
君轻眼神在他身上打转,人没穿衣服的时候好看,穿上衣服的时候更带劲了,你别说,有时候穿的严严实实的反而更勾人了。
她收回目光,过了一瞬没忍住又看了回去,而后朝屈岚道:“困难?有一些吧,基本都被我解决了。”
屈岚似有兴趣,将目光落到她脸上。
“不过最近确实有些困扰。”
君轻好不容易将眼珠子从韩明非身上移走,唏嘘道:“不是我说,真的奇了怪了,像我这样优秀的Alpha,跟我处对象难道不是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吗?他倒好,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钓的我晕头转向。昨晚我都打算停手了,结果他突然给我擦汗,又趴我怀里朝我撒娇,说什么现在不是时候”
“呃”单身了将近三十年的屈岚脸色木然,脸上的笑有些僵硬。
“你懂他在表达什么吗?”君轻嘴上虚心请求,脸上表情却是无比愉悦,“他要是不乐意就别给我擦汗啊,擦完汗坐我怀里撒娇又是怎么一回事儿?你懂温香软玉在怀的滋味吗?哦,你是单身狗是吧,那肯定不懂。他这人在外总是冷冰冰的,除了我还有谁能享受到这种滋味?”
屈岚退开半步,侧过身就要朝韩明非那边去:“我过去——”
君轻一把狠狠搂住她的肩膀:“你说我能怎么办?他一张空口支票开出来,那我就只能抱着他哄着他了,好歹有下次,不然我这种正值盛年的Alpha该怎么排遣欲望?每次上床先打一架,等把人欺负哭了再抱着人哄?”
屈岚惨不忍睹地移开了眼睛:“”
韩明非走过来打断了他们之间的交流,他站定脚步:“屈首席,好久不见——你们在谈什么?”
君轻十分迅速地放下了攀在屈岚脖子上的手,无比优雅地站好,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谈一点女A之间的小秘密。”
韩明非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到底说了什么?”
“没啥,屈首席关心公民生理健康而已,真没什么。”君轻一手拽住他手腕:“放宽心,我非常健康。”
韩明非没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异样。
屈岚面上挂着笑朝他点头示意:“是这样,君大小姐非常健康,你呢?”
韩明非沉思了一下:“我也很健康。”
君轻看他一脸正经的样子,差点没笑出声,憋得脸颊通红终于无比艰难地把情绪压了下去。
“健康就好,健康我就放心了。”屈岚沉默片刻,又补了一句:“你们平时还和谐吧?”
“”
韩明非眼睫一颤。
这话让他眼神有些迟疑,无声看了君轻一眼,而后欲盖弥彰强调道:“都公事公办,没有什么和不和谐一说。”
君轻无声捏了一下屈岚的胳膊,意思是他对外就是这么冷淡倔强。
屈岚接收到她的信号,于是也点点头:“那就好,已经扯证了,就不要像其他Alpha一样弄出什么血案人命,以后好好相处,要是再和谐一点就好了。”
韩明非不疑有他。
君轻眼疾手快,将她请进来:“来来来,请坐。”
刘闵朝其余几个人使了个眼色,他们几个无声退了下去,屈岚下意识看了他们的背影一眼,没觉察到什么不对,便没有在意。
“你站着。”君轻呵斥了一声。
韩明非正要坐,眼前虚晃一个人影,君轻无比贴心地给他身后垫了个垫子,“好了,现在坐吧。”
“”指关节咯吱作响,韩明非一动不动,一张冰冷的脸庞上充满了杀气。
屈岚适时抬眼,在两个人逐渐诡异的气氛中出声提醒:“和谐。”
“”
“我不坐——”
韩明非还没来得及说完就戛然而止。
另一人的呼吸骤然挨近,君轻轻轻扶着他的后背,贴在他耳边警告道:“乖乖坐着,不然等会儿让你坐我腿上,和谐,懂吗?”
身为Alpha从来没受过这种待遇的韩明非猝不及防被她按坐在软垫上,一脸空白。
第45章 破防“他怎么能被压?”
对坐在一起的三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脸上也没露出什么尴尬的表情,仿佛习以为常。
直到君轻主动打破沉默。
“喝茶吗?”
屈岚做了个礼貌拒绝的手势,坐在他们对面,神色有些无奈地解释:“执政官禁止在任何非官方指定的餐饮区域进行饮食活动。”
“连水都不能喝?这么小心?”
君轻微微挑眉看着她,脸上表情直接把她心里想的“不是怕我们害你吧”完完全全展露出来。
屈岚哂笑,端坐着的姿势有种无形的气势,“如果一年也被暗杀个上万次,你也会很谨慎。”
“拜你们所赐,这次也体验了一把,”君轻窝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起来很放松,还有心思把韩明非的手指拽到膝盖上摩挲玩弄,“屈首席来这里是要向我们赔罪吗?”
屈岚莞尔一笑。
“我很抱歉,但中心城以外并不属于我的管辖范围。”
她深表歉意:“不过中心城以内,我会竭尽全力保障公民生命安全。”
韩明非直截了当:“包括让人来监视我们?”
屈岚大概是对他的性格有所了解,微微一笑不慌不忙道:“例行公事,人你们看到了,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我想两位应该不会跟他计较吧?”
“”
韩明非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从容回答:“他刚骂我爬了屈首席的床。”
屈岚有一瞬间惊愕,而后下意识看了看君轻,果然见原本还笑意盈盈的君轻这会儿笑容已经淡了下去。
根本不用多想,3S的领地意识非常强,一旦让她有了攻击之意,再想建立友好关系就难了。
她摸不清韩明非是不是故意打乱她的计划,只能彬彬有礼回答道:“也许是误会,虽然我还是单身,但我清楚的明白自己更对Omega感兴趣一点。”
屈岚打心眼里觉得,对于擅于利用自己美貌的男人,还是远离的好。虽然韩明非那张脸确实在整个维塔星都能称得上首屈一指的漂亮。
清冷中带着一点任人采撷的破碎感,好像随便一个人都可以靠近他,但如果真的大意靠近,就会被美色这种毒素无声麻痹。
她整日都在勾心斗角权衡利弊,对这种蛇蝎心肠的男人实在消受不起,还不如那种清纯柔弱的小傻子合她胃口。
“”君轻看起来并没有相信她这句话。
“礼服。”
韩明非闻声轻轻看过去,只见君轻眉宇压紧,定定看着屈岚,眼神微微闪烁,唇角勾起却不带笑意:“我很好奇是什么情况下你会给一个陌生男人送礼服?他的身高、体重、腰围、胸围、臀围”
只有她这种亲密接触过的人知道的清楚。
屈岚微微挑眉:“——我也知道你的。”
韩明非坐在一旁安静垂着眼,看起来一副十分无聊的样子,侧脸轮廓在灯光映照下显得愈发冰冷美丽,他听见屈岚说出这句话后,无声看了君轻一眼。
君轻不笑的时候让人摸不准心里在想什么,韩明非微微动了一下手指,立刻感受到了阻力,君轻手心被他挠的有点痒,瞥过去一眼,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试探被迫中止。
“是吗?”君轻若有所思,“没想到屈首席有这样的爱好,看来我们Alpha也需要建立保护协会了。”
“说什么呢,”屈岚笑了起来,“每个参加风云会的人都有一套礼服,只是明非少主在中心城内部地位颇高,所以提前下发了,如果你也带着君家势力入驻中心城,同样拥有这样的待遇。”
气氛非常和谐,但是仔细品还是能品出来一些暗流汹涌。
“再说吧。”
屈岚唇角带笑:“哦?”
“我可不像韩少主这样年轻优秀,有这么大的决策权。我在君家连家族会议都没机会进呢,没有爹妈的承认更没什么话语权。”君轻靠坐在椅子上,毫不掩饰自己打量的目光:“倒是你,怎么不去找我妈谈?”
拿妈做挡箭牌一如既往的顺利,果不其然,屈岚视线有一瞬间飘忽,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笑着说:“也是要谈的,一先一后而已。”
“你也看到了,寒流开始已经有将近半个月了,中心城不受任何影响,居住在这里的人们依然有着安静美好的生活,”屈岚平静看着她,“这是维塔星其他地方都无法媲美的,我们可以为公民提供最优质的条件。”
君轻听她说话,视线一直从上至下盯着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中心城里来了这么多外国间谍,很快就要大难临头了,你所谓的最优质的条件恐怕也附带了数不尽的束缚。八大世家被中心城放逐了几百年,这口气可不是几句话就能打消的,如果我们君家不入驻,屈首席打算怎么做?”
屈岚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大概是等死吧。”
“是等我们死吧?”君轻也开了个玩笑。
屈岚:“我非常不希望与你成为敌人。”
君轻:“你应该是不想和‘星河守卫者’成为敌人。”
星河守卫者就是君轻常常念叨在口中的13号机甲,这台机甲还在不断地返厂重修,它曾在五年前的机甲大会露过一次面,因此被冠上“星河守卫者”的称号,也被星网公民鼓吹为九代最强机甲。
可惜出事故后便随着君轻的昏迷一同沉寂,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现如今除了君轻,谁都不知道这台机甲究竟经历过多少次改造,变成了什么样子。
除去这台机甲,君轻背后所在的君家拥有着全星系先进的机甲制造技术和工艺,即便是放到天顶帝国之外,与天枢帝国和苍宇帝国对拼,都未必会落在下风。
君家的工厂更多是在帝国之外,是将近十代人积淀下来的结果,而韩家算是近百年开始转行做机甲,第一代的基础打的并不好,却凭借韩明非一个人硬生生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在垄断集团之下蹚出了一条路。
屈岚对于这两个家族因为两个少主扯在一起没什么意见,最好君轻能够因为韩明非留在中心城,这样对天顶帝国大有裨益,更方便壁垒建立后其他工作的开展。
只是韩明非却不是那么容易讨好的。
现在看来,韩明非可能根本就没对君轻开口。
如果他真的提前吹过枕边风,君轻不会对他们态度这么尖锐。
屈岚平淡从容的神色发生了一点变化。
而后她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君大小姐,我是诚心诚意邀请你入驻的,不知道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以至于你现在对我这么警惕。如果你实在不放心,风云会期间可以和明非少主一起在中心城好好转转,看看是不是如我所说那般——屈某期待与你合作。”
君轻也伸出手跟她握手:“慢走不送。”
屈岚握着她的手一笑,微微收紧力度,眼神朝另一边瞥去:“还不过来——”
游寻星捂着脸垂头丧气地走到她身后,视线又朝韩明非瞥去,见韩明非就这么安静地被君轻半搂着,顿时感觉自己又要脑溢血了,屈岚提着他出来的时候他边走边破防,看起来都要哭了:“他怎么能被压?!我很久之前就立志要成为像他一样强大的男人,你现在告诉我他这个样子他怎么能被人压——!!”
“我送你回去,让他再抽你两巴掌清醒清醒?”屈岚也被韩明非玩这一出离间弄的有些破防,不过她本来就没报多大期待,君轻的态度或许是在借着韩明非的事情发挥,但也不能排除是她本来就对中心城充满了敌意。
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蹲在路边哭的泣不成声,屈岚无奈地看着远方街道,朝他递了张手纸,“三分钟。”
三分钟是她能浪费的最长时间了,执政官的公务非常繁忙,加上过来救游寻星,她已经连续四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你是不是故意派我过来的呜呜呜,看见我这样你满意了是吧,”游寻星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你这个冷漠无情的女人,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一分钟。”
“这种事情上也要欺负我,”游寻星用手指抹了一把脸,乌黑的睫毛上都是泪珠,“没见过你这么虐待下属的上司,我被扇耳光的时候你都那么冷漠,根本不顾我的死活!”
“我看你被扇的挺爽的。”屈岚拎着他的领子把人拽起来,朝身旁跟着的另外几个人吩咐道:“去安排工厂给所有风云会的参会人员做礼服,韩明非的就不用了,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游寻星睁着一双蓄满泪的桃花眼抽噎:“为什么要做礼服?我们的工作服都多少年没换了为什么要给别人做?不是国库空虚吗?”
屈岚给他一个无情的背影:“我不需要跟你解释。快点哭完恢复状态,会堂驻守的几个势力昨天被人端了,我有新的任务派给你。”
他们的背影渐渐远去,酒店24层房间门被推开。
韩明非率先按开电梯,一开一合,电梯顺利抵达25层。皇室套房占了整整一层,电梯门刚开,君轻骤然将他从里面拽出来,猛地抵在过道的墙边。
空荡荡的过道十分冷清,外界的光线透过窗户进来,站在这里,可以俯视高楼下面的繁华景象。
“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嗯?”君轻把他按在怀抱和冰冷的墙壁之间,脸上带着笑。
灼热的呼吸让他不由得偏头躲了下:“韩家入驻中心城之后,地位确实提升了一点,这次风云会缺人手,我会让韩文清申请协助负责会场安全。”
“你跟我谈公事呢?”君轻手已经摸到他腰上了,攥着他那劲瘦的腰肢一揉,凑到他耳边:“我问什么你真的不懂?”
第46章 出逃102次“就算爬床,我也让你只……
“我知道。”韩明非直视着她,“我还不至于为了一点小利就把自己送到别人床上。”
君轻微微一怔。
韩明非垂下眼,乌黑的睫毛看起来十分的温顺:“能松开了吗?”
“”
君轻低头咬住他的唇,而后用力将他按在墙上深吻,修长有力的手抓着他的腰,让他只能被迫承受。
呼吸一点一点被挤出来,韩明非苍白的脸颊浮现一丝淡淡的血色,轻微的闷哼带着水声,听起来有点可怜。
君轻很少会在亲吻上凶狠,平日里亲脸颊、亲眉心动作都很轻,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君轻察觉到他的退缩,掐着他的下颌逼迫他卸掉抵抗。
就像是一块坚冰在慢慢融化,韩明非原本冷淡的神色不复存在,嘴唇也被吮咬的红肿,整个人不知不觉已经被君轻抱在怀中。
身体贴近,一只手已经伸进了他单薄整齐的裤腰里,甚至隐隐有要往下的危险趋势,韩明非骤然一清醒:“君轻。”
虽然没得到他的正面回答,但君轻对于他刚才的顺从勉强算是愉悦,咬了一下他的唇便放开了他。
韩明非呼吸急促,湿润的嘴唇已经被咬的有点充血,优美的脖颈微微仰着靠在墙上,君轻凝视着他:“如果不是小利呢?”
韩明非将松散的衣扣系好,脸上的潮红渐渐淡去,重新归于冰冷。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韩明非这个人随时随地都可能反水,如果干出出卖自己的事情君轻也毫不意外。
没人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想听什么。”韩明非微微抬眼注视着她。
“如果你想听‘我爱你’,我可以说。”
空气一片寂静。
“我不太擅长处理情爱方面的事情。”韩明非看着她,“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打算和一个人长久走下去,你能感受到的,对吧?”
君轻目光沉郁,没有说话。
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韩明非先移开了眼神。
“抱歉。”他垂下眼睫,侧脸一如既往地冰冷,“我很希望你能清醒一点。”
君轻的目光扫过他的脸庞,而后落在他的眼睫上。
空气里的凉意让心脏的跳动也变得缓慢,岁月无声无息已经翻过五页,也许下一刻,最后一页就要翻过。
君轻突然开口,却并不是恶语相向。
“你眼圈红了。”
“”
“你说的我都听见了,”君轻没给他反应的机会,“我就是问一下而已,别搞得这么沉重。”
君轻拉着他进屋。
冰凉的指尖骤然被人攥紧,韩明非抽了一下,君轻却拽的更紧。
“放心,就算爬床,我也让你只能爬我一个人的。”君轻扶住他的肩膀,“我本来不想和别人争抢什么,但现在我想通了,我要你亲眼看着我站的越来越高,无论你逃到哪里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宝贝儿,世界就是你的囚笼。”
韩明非呼吸一颤,下意识就要后退,一种难以言说的困意席卷上来,君轻把昏倒的他打抱起来:“现在,好好睡一觉吧。”
窗帘被人拉上,床头灯幽幽一盏亮着。
轻微的香气从床上散开。
被解开的衬衫挂在了一旁的衣架上,昏睡着的人脸颊泛着一点热红,呼吸轻微而温暖。
君轻把被子给他拽上,坐在床边,弯腰到他脖颈发间嗅闻了一下,有股淡淡的冷香,显得整个人都勾魂荡魄的可口。
一夜未睡,早上又强撑着起来,韩明非大概是精力不够才会说那些胡话,君轻拿被子遮住他弧度美好的双腿,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腰,韩明非微微挣扎了下,看的出来即便是在睡梦里,潜意识也觉得这种姿势危险。
遥远的影像穿透时空来到他的面前,沉睡的窒息感渐渐爬了上来。
“放你走?那我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你觉得我会做这样的生意吗?”
“你这人吧,就喜欢跟我玩情趣,我呢,觉得很有意思,乐意陪着你玩”
“我笑你有意思真是特别对我胃口。”
“——反正我觉得,没有你对我有吸引力。”
“我说了,就主动亲一下。”
“不然你点个头,就当是主动了?”
“你别这么吊着我行吗?”
他急促地喘息着,指尖下意识动了动,可惜意识深沉,无法从重重迷障中清醒过来。
“软弱无能,缺爱胆怯,这孩子完全不像一个Alpha。”
“作为他的母亲,你太娇惯他了,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连联姻的资格都失去了,没有任何价值,韩家需要一个新生儿。”
“至于他,送去军校任他自生自灭吧。”
“小子,你是Omega吗?握抢都抖,来来来,让你上届排名第一的学姐来教教你,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你要能爬上她的床,不仅枪不用练了,也不用在这儿受这鸟气了。”
“姓君的,老娘坐车里等你两个小时了,天都黑了你就顾着陪Omega?见色忘友是吧?”
“说啥呢?他是Alpha,我就是看他坐角落里抹眼泪怪可怜的,况且黑灯瞎火的谁能看清长相,就算长的是个天仙也压根不是我的菜好嘛!”
他睡的那么不安稳,眉心紧紧蹙起,整个人蜷缩在一起,仿佛这样就能够像小时候那样躲在母亲的怀抱里。
但与此同时,他的意识也在竭力斗争,冷静地与过往周旋,避免自己迷失在过去。
“你是韩家那个小孩?现在已经长这么大了,小时候我抱过你还记得吗?”
“这东西注射到你体内会有点痛苦,但能帮助你缓解她的信息素紊乱症让她觉得安心平静——”
“她应该会很喜欢你,不过你千万不要自以为是,认为终于有人会爱你了。要始终记得,这些都是虚假的,是我帮你造就了这一切。”
年幼的胆怯与懦弱逐渐消散,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双总是湿润的眼睛变得无比冰冷,无论是在任何场合都能游刃有余,任谁看起来都是铜墙铁壁坚不可摧。
只有韩明非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却一遍遍打碎了原来的自己,像捏泥人一样捏出一个理想中的继承人。
“他是Alpha!怎么能去联姻?!君家这是欺人太甚!我不同意!”
“你怎么不问问你儿子干了什么好事?他要是不招惹人家,君家那么大的家业能找上他?他害了君家的继承人!人家是大家族,还给你留了点脸面,只让他一个人嫁过去就了事,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解决办法吗?”
“那也不能Alpha与Alpha之间怎么能结合,小非从小一害怕就容易哭,在自己家都过得这么艰难,到君家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你也是看着他长大的,怎么忍心?!”
“”
第二次被送走,到了君家。
韩明非对于自己被遗弃这件事习以为常,如果有选择,他更愿意当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不需要太多钱,他只要很多很多爱。
不过人生只有一次,谁也不能重来。
对于他来说,也许只有强大才能够改变这种被抛弃的命运。
也许只有先抛弃别人,才能不给别人抛弃他的机会。
“——她生来就是你的死敌。”耳边的声音温和,不疾不徐:“她折辱你,践踏你,你如果有一点廉耻心,都应该为自己讨回公道。”
“哦,我忘了,你一向胆小,如果你不敢,我可以帮你一把。君家独占鳌头几百年,也是时候该没落了。”
寒流袭来,第一批被舍弃的城市和几个世家继承人的名字被圈在草纸上。
伽拉湾生物实验室研制出了第一代人体低温适应抗寒复合药剂,但急需大量人类试验。被舍弃的几个城市接连出现雪狼人,即便是精神力F级的废柴,在打完这种药剂之后也与C级以上的人类有一战之力。
与此同时,中心城最先进的太空发射舱已经引起四下窥视,各个帝国高层,维塔星八大执政官之间一场拉锯战即将展开。
星球急需重新拟定寒流末世下的人类安全条例
床上蜷缩着的人骤然惊醒。
也许是因为梦到了过去,精神力对他的影响大大缩减,以至于本该昏睡五个小时的他现在不到两个小时就清醒了过来。
韩明非呼吸急促,苍白的面颊上冰凉一片,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淋淋的,大脑做不出任何反应。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张床上的,但刚才梦里的一切给他带来的感觉却挥之不去,甚至让他的身体感受到一丝冰凉。
他忍着头痛起来穿上衣服,推开门出去发现没有一个人,24层也静悄悄的。
韩明非脚步顿住,回头怔怔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沉默片刻,低头轻呼了一口气。
“过来接我。”
韩文清接到消息的时候瞬间不淡定了:“真的?!他们都被支开了吗?我两分钟就到。”
韩明非没向他解释,顺手捞起帽子扣在头顶,脚步飞快地朝电梯走去。
电梯从25层下来,一路畅通。
直到坐到车里,他还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就这么轻松地离开了?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人都有自尊心,希望君轻不会再过来找他,成年人的世界里,不回应就代表了拒绝,应该及时远离才对。
“走吧。”
车窗缓缓升起,他最后再看了一眼酒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乌黑的眼睫慢慢垂落下去。
第47章 “你喜欢她?”“我恨她。”……
两个小时前。
明珠大厦,囚域中心。
咣当——
无数大大小小的电子大屏环绕着整个空间,一个穿着黑色囚服有些瘦弱地粉色长发女Alpha正趴在桌上懒洋洋地睡觉,托盘放置的声音根本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新调过来伺候她的一批人员谨慎地打量着这个难缠的犯人。
少女支着脑袋坐起来,眼神从他们身上扫过,漆黑的眼珠闪起一起亮光。
【肢体僵硬,笑容勉强】
【情绪检测中】
【恐惧30%,好奇40%,敌意30%】
为首的男人将托盘放下后,冷淡开口:“你的晚饭。”
寇也扫了一眼丰盛的饭菜,没说什么,身材高大强壮的域警起身离去,门很快被封死。
留下的一群人战战兢兢,寇也无机质的眼眸像玻璃球一样微微转动,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
“有一个发情的Omega?”
她缓缓转动脑袋,笑声很轻,但是听着却不似人类般温暖,而是充满了冰凉的机械感。
她站起来,走动之时,眼前是不断闪现的提示词。
【男Alpha,精神力等级C,信息素等级B,年龄17,容貌评级A+,点击查看躯体详细信息】
【女Beta,精神力等级B,年龄16,容貌评级A+,点击查看更多】
【男Omega,精神力等级S,年龄17,容貌评级S,处于发情期,由于权限原因无法查看更多信息】
“找到你了。”
寇也将人从人堆里拽出来,弯腰扛起来,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她一手挥掉桌子上的东西,伸手就要去撕Omega的衣服,手刚挨上就被人扇了一巴掌。
“流氓!”
祝诵安羞愤欲绝,紧紧攥着衣服咬着唇看着她,他在去找祝诵宁的路上被人打晕送到这里,还被注射了诱导剂,现在浑身都在发软。
寇也有点懵,要知道在囚域里,每个人都对她毕恭毕敬的,还从来没人敢上来就给她一巴掌。
机械化后的躯体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就是不知道这Omega的手打疼没有,为表歉意要不再让他打两下?
“”
“——放开我,你敢”
祝诵安气极了:“我姐姐不会饶了你!”
“你姐姐谁啊?”寇也认真发问,一头粉毛垂落胸前,机械眼闪动着冰冷的光芒。
“我——”
祝诵安戛然而止,整个人抿紧了唇。
与此同时,寇也已经摸到他后腰一处。
【芯片读取中】
【正在破解】
Omega骤然喘息一声,声音变得湿润无比。
“砰——”
“都不许动!”
有人从外面攻入,垫后的一人骤然发力蹿了进来,爆发力极其惊人,身后人尾随进来,被她一脚蹬了出去,门哐当一声关上:“滚出去吧你!”
“艹!”刘闵有些惊恐:“老大,咱是来错地方了是吧?有人正在办事儿呢!”
“正在办事儿”的寇也默默低头,看了一眼被按在她桌前精神力被禁锢后不断挣扎导致衣衫散乱的Omega:“”
“我给你解的衣服?”
祝诵安呼吸急促,闻言冷笑一声抬起发红的眼睛:“不然呢?”
寇也呆了一瞬,听出他语气中的讽刺,便开口慢吞吞道:“我会负责的。”
与此同时,被她控制着的所有大屏都蹦出了小狗疯狂道歉表情包。
祝诵安盯着满天的动态影像,像是被无端嘲讽一样,脸都气红了:“有病。”
“不要负责吗?”
“谁要你负责,起开。”
寇也眼前的词条“如何对Omega负责:第一条,结婚”瞬间消失,她有些疑惑:“原来可以不用负责,人类真是奇怪,写的和做的不一致谢谢你教我——”
与她平淡神色不同的是屏幕上龇牙感谢的表情,对比下来无比割裂。
“其实我还有一个疑问,睡了Omega也可以不用负责吗?”
祝诵安沉默几秒,咬了咬牙:“滚。”
寇也接收到指令:“好的。”
钱远都看呆了:“这个老大,K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试问哪个正常人能说出刚才的那些话,不不不,关键是祝诵安不是被他们气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正常的不得了,”君轻听着门外的动静,快步走来:“赶紧收拾东西跟我们走,等会儿人多了就走不了了。”
姜霖咋舌:“那个Omega也带上吗?”
谁都没料到在这儿也能碰到祝诵安,要不说有缘分呢,虽然是孽缘。
祝诵安垂着头默默将衣服穿好,脸上表情看起来机械又隐忍。
紧紧攥着的手心慢慢被掐出了血,发情期的信息素让所有Alpha都望了过来,一种被无数野兽盯上的惊悚感爬满后背,他脚底发软朝远离他们的方向去。
下一瞬被人拽了过去,惊恐的挣扎不能撼动分毫,在抬眼看见人的那一刻,他的动作立刻停住了,身体慢慢软了下去。
君轻目光沉沉盯着他:“抑制剂呢?”
“被搜走了。”
周围全是Alpha,一个S级Omega的信息素对他们来说吸引力非常大,如果不是因为君轻的信息素在镇压,恐怕这个时候祝诵安已经不知道被谁拽住了。
但这种情况下,君轻自己却并不好受,信息素像洪水一样泄出来,和Omega的纠缠在一起,即便不喜欢也被营造出一种让人舒爽又上头的感觉。
祝诵安朝她靠近,呼吸急促:“能不能给我一点”
“君轻。”寇也走过来,“我不受信息素影响,把他给我吧。”
“你不是Alpha吗”
“外观是参照Alpha建模生产的,不过信息素模块还没开发成功。”寇也耸耸肩,摇晃着她那头蓬松美丽的头发:“或许你愿意借我一点你的信息素让我做你的孪生姐妹吗?”
君轻汗颜,直接把“已经发情到意识不清醒以至于乱说胡话”的祝诵安塞她怀里了:“我还不想被我爹打死——人你抱好,等出去给他打一针抑制剂。”
另一栋高楼上,姜又收起枪,神色冷静按上耳麦:“出来,都解决了。”
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悄无声息从顶楼翻了下去。
明珠大厦之外。
车辆缓缓启动,迅速朝星辰酒店驶去,沿途所有监控都被黑掉,为了避免被追查到,寇也顺便将方圆五里的网络全给黑了。
被Omega发情期激发出来的欲望随着时间推移愈发令人焦躁,君轻一脚油门踩到底,车辆行驶带起无数尘土。
“老大,这是城市!禁止飙车!——况且这不是跑车啊!”
刘闵被傍晚的凉风刮的脑袋嗡嗡的,赶紧把车窗摇上了。
君轻被路上的车别停好几下,刹车踩的钱远都要吐,然而姜霖这种开战斗机出身的兴奋至极,甚至还能在一旁给她加油助威,人与人的差别真的很大。
姜又神色冷淡看了一眼后视镜。
K一边开车,一边还要照顾发情的Omega,居然一点没落后,车紧紧跟在他们后面。
再次被别停的时候,君轻忍无可忍,有点怒了:“还有多少米?”
“三百。”
车门被嘭的一声拉开,君轻弯腰问:“谁来开?”
驾驶位一让开,姜霖瞬间兴奋地亮了眼睛:“我可以,其实我——”
钱远扒着窗户反酸水:“呕——”
与此同时,姜又面无表情地推门:“我下车走回去。”
这波嫌弃非常明显,刘闵见大家要散伙,直接捂住了姜霖的嘴:“我来我来,保证安稳。”
车堵的非常严重,没几分钟,君轻带着一身浓重的信息素一脸阴沉地回来了:“都下车,走回去。”
刘闵探头疑惑:“那车呢?”
“车我开走了,去抓人。”
“”
*
中心城。
韩家新址。
韩明非坐在书房,手中文件已经看了将近两个小时,效率低到了极致。
他大约是发现自己在出神,而后轻轻叹了口气,勉强集中精力将整理出来的东西重新过目。
守卫人员的名单关系着风云会上很多人的安危,也关系着韩家的前途,他不能这么粗心。
敲门声响起,而后韩文清进来,脸色有些僵硬,弯腰朝他耳语:“家主找你。”
韩明非闭了闭眼睛,灯光下他的脸颊冰冷到了极致,修长的脖颈弯出优美的弧度,一种无端的气势将他的柔和完全包拢了起来。
门被人推开,来人已经四十多岁,眉目庄肃,穿着一套昂贵的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梳起来,面容儒雅,若有若无的审视目光朝他扫来。
韩明非站起身,轻轻道:“父亲。”
“嗯。”
“让他出去吧。”韩霖说道。
韩文清有点担忧,但见韩明非朝他点了点头,便只能按捺下去,沉默着走了出去。
门关上,气氛非常沉闷,韩霖没有出声,韩明非便将桌上的东西收拾起来,朝他走去,“是有什么——”
只可惜他甚至来不及反应,脸上就先挨了一巴掌,而后重重栽倒在地。
被扇过的脸颊火辣辣的,幼时的恐惧重新席卷上来,下一秒手腕一紧,两只手就被皮带绑了起来。
“父亲——”
他这一声出来,又吃了一耳光,韩明非狼狈不堪,总算知道他让韩文清出去的目的了。
他手中精神力团不受控地溢出,但很快就消散了。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我做错事了。”
即便挨了一巴掌的羞辱,他脸上神色也依旧冰冷,除去最开始的惊愕,再难泄露出一点情绪。
“让你呆在君家,你好端端跑回来干什么?”
“这里也需要我。”
韩霖神色依旧淡淡的,笑了笑:“我能理解。小孩子才会受不了外面的风雨,选择往家里跑。”
他走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下,搭着扶手摩挲了一下,慢慢说:“不过你的价值在君家才能发挥到极致。”
韩明非声音微弱:“为什么?”
“我不想回去。”
“你喜欢她?”
“我恨她。”
“”
“——同样的一句话,我不喜欢说第二遍。”韩霖摸出一根烟点上,淡淡的烟雾在眼前缭绕,“你自己回去,还是我让人送你回去?”
“我只是留宿一晚,我想见见母亲。”
“她好好的。”韩霖看着他,“等你把事情办好了,我会让你见她。”
身影渐渐远去,门咔嗒一声关上。
轻微的动静从窗边传来,而后骤然消失,韩明非似有所觉,猛地站了起来。再凝神一听,却像是错觉一样,听不到半点动静。
第48章 “叫。”残忍到了极致。
窗户被猛地推开。
外面的凉风灌入屋内,韩明非站窗边看了一会儿,脸色有些不自然的绷紧。
敲门声响起,韩文清在得到他的允许后进来,手中拿着一盒药膏。
脸上的指印已经渗出淡淡的一层血,韩明非目光冷淡,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眼神。
“还是趁早涂上吧,”韩文清知道他的脾气,拐弯抹角地劝他:“明天不是还要回去?”
轻微的刺痛感在脸上像是针扎了一样,终端如同水镜一样映出他的影像。
真是太难看了。
和君轻在一起,他都快忘记这种滋味了。
这样的自己也会有人喜欢?君轻居然还会夸他好看?
“我妈现在怎么样了?”
韩文清沉默一会儿,将药膏轻轻放到他的手边,犹豫着开口:“自打来到中心城,我就没见过夫人了。”
“”
这种结果跟韩明非预料的相差无几。
“要不我干脆杀了他吧。”
很轻的声音,韩文清却突然浑身一震,惊愕地看着他。
“可他是你的父亲——”
从小看着韩明非长大,韩文清其实算得上是韩明非的长辈,跟韩霖差不了几岁。
韩明非虚虚望着窗外,目光有些空茫。
“你难道不记得小时候他”
“我当然记得。”韩明非打断了他,声音有些哑,“在我没有分化为Alpha之前,在我被默认为会是一个娇生惯养的Omega,可以被拿去做联姻的棋子之时那段美梦般的日子——”
“一直都是他的免死金牌。”
他喃喃道:“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不明白是Alpha或是Omega,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到众叛亲离的惩罚。
韩明非闭上眼睛,而后缓缓睁开,微微叹了一口气,漆黑如点星般的双眼恢复平静:“我会在这里留宿一晚,你整理一下最近公司的情况,要精简版的,工厂的单独拿出来汇报还有那群机甲设计师的进度”
“好。”
韩文清见他这么短的时间就调整过来,也瞬间进入了工作状态。
书房的灯一直亮到十二点,终端上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聊天框最近的一条消息是【通话结束】四个大字,他点进去翻了一下,大多是君轻朝他发的话,有时候他会回复,有时候一忙就只当没看见。
他下意识往上滑了一下页面,有些疲累地揉了揉太阳穴。
没有消息。
是默许了吗?
手上的戒指闪着幽幽的光芒,韩明非怔怔看了一会儿,伸手把戒指摘了下来。
十二点已过,新的一天来了。
他收起终端,起身走出了这间冰冷的书房,去了自己的卧室。
虽然在酒店睡了将近两个小时,但其实他的精力还是没有恢复,洗漱完他掀开被子躺进被窝里,不知不觉就陷入沉睡了。
再醒来的时候,意识还没有清醒,喉咙里先发出了一声湿润的喘息。
眼前一片漆黑,夜色下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一丝光亮,让他知道房间里进了其他人。
韩明非呼吸急促,额发已经完全湿了,浑身都在抖:“谁?!——”
“”
狎弄的手摸过他的腰腹,触手如玉石般温凉,他下意识就要嗅闻对方身上的味道,口鼻却被捂住。
很快鼻尖被喷了什么药剂,他什么都闻不到了。
“唔呜——”
“放开我啊!”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呻吟,想用精神力却使不出一点,手上的手铐将他吊在床头,脖颈被扼住,他眼神涣散,水渍慢慢濡湿了他的嘴唇,说不出的可怜。
这人说不出的残忍,韩明非抽搐了下,后颈腺体被人狠狠剐蹭。
失去精神力这种倚仗,他脸上似水般浸出冷白,向来冷淡的声音有些破碎,意识也有些混乱,“是你吗?君——”
“”
无人回应他。
韩明非浑身一冷,随即汗毛倒竖拼命挣扎,却被人强行地按住身子。他的挣扎让对方明显更加兴奋,与此同时,那种不确定的不安全感让他无法像平常一样保持理智,声调慢慢都变了。
“是不是你说句话唔——”
他是真有些慌了。
君轻盯着他惊惶不安的神色,一手将他粗鲁地翻了过去,摁住了他的腰。
【跪。】
是冰冷的机械音。
闻不到信息素,看不见人影,也听不见声音,韩明非挣扎的厉害,手铐勒出了血痕。
“你是什么人?你敢这么羞辱我我一定杀了你!”
谁敢这么大胆,睡梦中他的精神力发现不了,是2S还是3S?中心城目前的2S和3S加起来有上百人,大多数都是三四十岁跟他父母一辈的中年人。
这种屈辱让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只可惜他身后的人没有因为他的话语有任何停顿。
【跪。】
机械音无比冰冷,也无比残忍。
真是奇怪,假如这个人是君轻,他绝不会有这么强烈的反抗意识,他无比希望这人开口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大约是他的挣扎和惊惧让人亢奋了,腰部的力量一重,他被完完全全摁跪下去,什么都听不见了。
“!”
眼泪不知不觉濡湿了他的眼睫,身后喘息舒爽的声音与他的抽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没有标记,连套都是戴好的,没有给他留下一点线索,甚至连抓挠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
指尖慢慢失去力气。
哀求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呼吸也断断续续的,但对方似乎根本没有因为他的无力而停下,君轻按着他后颈的力道更加凶狠,将他原本低弱到听不见的声音重新又逼了出来。
【叫。】
“嗯!”
痛苦和隐忍并没有让他的意识迷失,反而愈发清醒,韩明非眉心紧紧拧着,苍白的面容被逼出了潮红。
他紧紧咬住唇,不肯像个玩物一样泄出一点声音以供别人愉悦。
血顺着他的手腕慢慢淌下。
不到一个小时,他已经昏厥过去两次,眼睫上的泪像是下雨一样,可怜至极,让人想伸手将它抹去。
但君轻从头到尾都没有给他一点安抚。
哪怕只有一点,一个安抚的吻一个温暖的拥抱一个摩挲的动作一句诱哄的话语,都能够帮助韩明非确定她的身份。
偏偏君轻在这个时候残忍到了极致。
*
一夜过去。
清晨,过来敲门的韩文清发现不对劲,推开门整个人都愣住了。
窗户开着一条缝,凉风已经将屋内的信息素全都吹散了。床上厚实的被子下面蜷缩着一具冰凉的躯体,露出来的那双修长优美的手腕全是血痕,一种奇异的腥味让经历过世事的人瞬间就知道这屋里发生了什么。
韩明非已经完全不省人事。
苍白的指尖从床边垂落,那种惨烈和破碎的美感让人心悸。
“小韩总!”
韩文清大惊失色,第一时间先锁上了门,而后蹲在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发烧了。
韩明非的脸苍白的几乎透明,眼睫微微颤动着,湿润的眼睫慢慢睁开。
“文清叔”
他大约是迷糊了,才会像幼时一样这么喊他,韩文清被他喊这一下愣住,而后醒了醒神连忙按住他的肩膀:“怎么了?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了?是不是她来了?你不是说她对你很好吗?是不是她?”
“我不知道。”韩明非断断续续地呼吸,被被子包裹的身躯有些颤抖,声音嘶哑破碎让人听不清楚,他重复道:“我不知道。”
“我要洗澡。”
“好——”
“床上东西全烧了。”
“好”
韩文清干脆利落地答应,拿纸巾把他脸上的泪痕和湿淋淋的汗水都给擦掉了。
“你别说话了,我去给你拿药——”
韩明非身上大片肌肤都被冷汗浸湿,韩文清在屋里找了几颗退烧药拿给他,韩明非慢慢接过水杯,“啪”的一声,一个不稳就掉在了地上。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眼神也是涣散放空的,韩文清这才发现他根本没有清醒过来,恐怕连刚才的下令都是凭借着本能做的。
他扶着人把退烧药喂进嘴里,眉间淡淡的纹路让他看起来有了几分严肃,“这事儿太邪门了,有人闯进韩家,我们的系统居然没有任何警报。我觉得大概率是君轻,要不要问问她——”
“”
韩明非骤然趴到了床边,刚刚吃下去的几粒药直接被他吐了出来。
他紧紧抓着韩文清的胳膊,“不问。”
他看起来很不安,虽然神色冰冷,但常年跟在他身边的韩文清能够轻而易举读懂他的情绪,他这会儿如同一只惊弓之鸟,情绪太过紧绷了。
韩文清被他拽的手臂生疼,也面不改色道:“好,不问。你先缓一会儿”
韩明非吐完,看着他在屋里忙碌清理,沉默许久,慢慢下了床。
他随手抽了一条毛巾擦掉嘴边的污渍,嘴唇苍白毫无血色。
浴池里轻微的水滴声传出来,蒸腾的水汽让他的躯体逐渐暖和,他绕过人,突然间被挡住了。
韩文清动了动唇,担忧道:“小非”
事实上,他更倾向于直接向君轻询问昨晚的事情,因为很大程度上就是君轻所为,也许是有什么误会。
这样也能避免韩明非想不开。
“”在他这种视线下,韩明非无声无息抬起头,眼眶还有些发红,但仔细看就能发现情绪已经被压了下去:“我不会自杀。”
“好。”
韩文清让开脚步,“我就在门外等你。”
第49章 父母“干什么?你别在这儿——……
大约两个小时后,韩明非终于裹着浴袍从浴池里出来,还没等他出门,便有人来请他,说是君轻已经到了,正在和韩霖聊天,让他赶紧过去。
韩明非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够很快让自己的情绪恢复到正常,哪怕前一秒还在不适,下一秒就能抽离出去。这种习惯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克制到了一定程度自然而然形成的。
韩家给他的一切促使他遭受磨难快速成长,在此期间,性格随着经历慢慢打磨成如今这副模样。
他也尝试过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冷血。
“其实结婚没邀请您我都挺后悔的当时闹得太狠哎,您先坐”
韩霖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她,似乎很满意。
会客厅里环境简洁优雅,气氛也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君轻喝了口茶,“您也喜欢喝茶啊,改明儿我把家里还留着的几饼紫票福元昌给您拿过来”
韩霖:“心意领了,留给那孩子喝吧,他从小嘴刁的很。”
“您也知道?我以为你们韩家跟我们一样是放养模式呢,说实在的,提前分家的后果就是我爸妈压根不知道我现在喜欢什么我就跟路边流浪的野孩子没啥区别”
韩霖微微一笑:“你要不介意,可以把这里当家。”
君轻和他对视半晌,有些犹豫。
韩霖凝视着她:“别着急,等会儿他就过来了。”
君轻这才微微呼了口气,摆摆手:“不急,让他多睡会儿也好!”
“年轻人睡懒觉可不是好习惯,”韩霖淡淡抬眼,“中午留这儿吃饭吧,我让夫人也过来,咱们坐一起好好聊聊。”
君轻看起来有点心动:“那、那行啊”
韩霖微微颔首,彬彬有礼站起身:“那我去准备饭菜,你稍等一下。”
五分钟后。
韩明非匆匆赶过来,还未踏入会客厅就被人先拐到了厨房,对上的是韩霖围着围裙看过来的平静目光。
一父一子一里一外站着,韩霖声音平淡:“过来。”
韩明非眼神落在案板上,有些迟疑地走近。
“切肉。”韩霖将刀往案板上一剁,把位置让给了他,韩明非大概知道是要做饭招待君轻,洗干净手,拿刀比划了一下就要往下剁。
“”韩霖摁住了他的手腕,“切肉,不是剁肉。”
韩明非的技能点完全没有点在这上面。
“左手干什么用的?指关节弯曲,抵着刀面”话语一句比一句寒,“——你是打算等会儿切到手好去找她哭吗”
“”韩明非收回手,把位置让给他:“我不擅长处理肉,我去洗菜。”
韩霖:“去把茼蒿洗了。”
桌子上一排绿色的菜,韩明非眼神扫来扫去,陷入了沉默。
“”
他打开终端,连上星网,搜索茼蒿,动作一气呵成,但是这种努力完全没有打动韩霖。
“废物。滚出去,把你妈叫来。”
韩明非面无表情扭头,猝不及防跟进来的人撞上,两个人都停顿了一下。
而后在没人察觉到的时候,韩明非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君轻的目光落在他严严实实的衣服上,韩明非穿的这身打扮一点不像是要下厨房的人,反倒像是马上要去参加宴会了。
手腕处的伤被袖子遮的严严实实。
他嘴唇有些发白,神色看起来比平时更加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做饭吗我可以打下手,”君轻风度翩翩,朝韩霖礼貌开口:“他就算了吧,我在家都没使唤过他。”
匆匆赶来的江杳微卷的长发盘起,气质端肃秀美,在诡异的气氛中踏进厨房,当即就站住了。
“妈。”
“哎。”
不是韩明非先开口的,君轻一个探头从厨房里出来,江杳“哎”完察觉到不对,转头看了一眼韩明非:“儿子?”
“她来接我,顺便吃个便饭。”韩明非低声道。
“怎么比我还惯着你”江杳嘀咕了一声。
韩明非:“我能听见。”
“”江杳不尴不尬地拂了一下耳边的头发,清了清嗓子,在三人灼灼目光下走近厨房:“君轻啊厨房拥挤,不如你坐外面跟小非聊会儿?”
“一百多平,不挤啊。”君轻顺手把洗好的菜放篮子里递给韩霖,“没事儿,不如您和他坐外面聊会儿吧,等会儿我带他走,估计又要好长时间见不了面了。”
“你聊你聊”
“哎呀您聊您是长辈”
“那怎么行?你是客人”江杳也不清楚她对韩明非的态度,说出的话异常谨慎,“那个你有没有什么忌口?”
君轻瞬间摇头:“没有,什么忌口都没有,有啥吃啥!”
江杳感叹一声:“那你挺好养活啊。”
被内涵到的韩明非:“妈。”
“听见了听见了,”江杳过来给他一个抱抱,顺手揉了一下他的脑袋:“乖乖去外面等着妈妈啊。”
君轻无声瞥过去一眼,回过头的时候若有所思。
“我也来帮忙。”
江杳大概是深知他的笨拙,深吸一口气,迎着君轻的目光,非常谨慎地开口:“要不你俩出去坐会儿?”
接收到她眼神的君轻恍然大悟,这是怕韩明非在这儿帮倒忙,她立刻点头:“没问题啊。”
从头到尾没出声的韩霖淡淡开口:“你一直惯着他,直到现在他还是一个连蔬菜都分不清的废物,这种教育方法真是失败到了极点。”
爱子心切的江杳:“姓韩的你再——”
君轻夹在他俩中间,左右为难:“那个要不这饭我还是”
“吃,必须吃”
江杳骤然恢复温柔气质,娴静无比:“小宝,你先带着君轻在外面坐一会儿——”
韩霖语气强硬,朝韩明非平静看了一眼:“滚过来,把火开了炒菜。”
“他不会炒菜!我来吧!”君轻一把就冲过去了,“他闻不了任何异味,闻了就呼吸困难想吐!他还不喜欢被弄脏衣服!真让他炒等会儿他又要洗澡!一洗就是个把小时我等不了!”
韩明非爱干净是出了名的,任谁跟他相处一段时间都能总结出他这点特征,但君轻这么大大咧咧说出来的时候,一父一母脸上表情有些一言难尽,韩霖瞥向韩明非那紧绷的神色,无声冷笑,到底是给他留了面子,没说什么。
“对对对,小非从小就这样,也怪我,把他娇惯的太厉害。”江杳脸色有些尴尬,和和气气道:“平日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君轻盯着韩明非的侧脸看,见他紧紧抿着唇,悠悠道:“是挺麻烦的。”
一道冷冷的目光扫来,无声带着警告。
“不过我喜欢。”
“呃啥?——你喜欢?”
韩明非自从去了君家后就很少跟他们联系了,像是跟家里有了隔阂,他在君家的一切情况都没人知道,就算托人去问,他的回答也只有四个字:一切安好。
江杳也不方便问太多,谁都知道Alpha与Alpha之间的结合有多痛苦,韩明非越是一声不吭,她越是心里难过。
所以乍一听见君轻说这话,她险些没控制住,难以置信地咳嗽了几声,而后像是发现自己表情跟人设对不上了,尴尬地压低声音,盯着她:“你喜欢我儿子什么?”
君轻迟疑片刻:“喜欢他不搭理我。”
韩明非:“”
“哦——”
江杳声音有点虚浮,又想撩头发了:怎么还有人喜欢不搭理她的?是不是有点变态?不然等会儿提醒儿子一下让他反其道而行?
君轻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总觉得在这温柔和蔼的笑容之下藏着一些诡异的蠢蠢欲动的东西。
“开玩笑,他浑身上下哪儿都特别合我的意,我看见他就觉得这人该是我的中心城里危险重重,虽说我还没多大本事,但只要我活着一天,就庇佑他一天,这话我没对他说过,您听了就当不知道,他这人倔的很”
君轻一个劲儿地絮絮叨叨,江杳接收到不少冲击性的语言,人都有些恍惚,看的出来君轻应该是真的挺喜欢她这个儿子,说到他的时候眼神都在放光,如果没有人来制止,她大约能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韩明非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脸上扫来扫去,不知道君轻跟江杳说了什么,几句话的功夫,两个人的气氛已经变得极为亲密。
他正要开口问,江杳瞬间把君轻拽到了他跟前,语重心长道:“厨房的事儿交给我们,小非,你俩出去吧,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
“谢谢妈!”君轻眼神一亮,迫不及待给了她一个拥抱。
一头雾水的韩明非:“等等,什么误会?要不我还是留在这里,厨房需要人——”
“不用!”江杳眼疾手快,一下就把他们推到了门外。
韩明非有些混乱地盯着厨房门,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江杳态度转变这么大。
他怔怔站着,脸上表情空茫,像是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落到君轻手里了。
脚步交错,呼吸急促之间,君轻一把将他拖到拐角摁到了墙上:“我看你还往哪儿跑。”
手掌顺着他的腰腹摸进去,裤腰被扯散,几步之隔拐过去就是厨房,韩明非骤然脸色煞白,挣扎道:“干什么?你别在这儿——”
第50章 偷情“惩罚你。”
客厅角落光线稍暗,窗外的阳光从缝隙泄进来,映照在韩明非的侧脸。
他强行按住君轻的手,身体和表情都无比僵硬:“别在这儿等会儿回去”
君轻盯着他煞白的脸色看了一会儿,而后露出一丝难以形容的笑容,低声凑近他:“今天怎么这么顺从,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吧?”
“——背着我跟谁偷情了?我检查检查”
韩明非目光一震,还没反应过来,君轻的一只手已经伸到了他的裤子里面。
脸颊上突然一热,君轻动作停住,下一瞬感觉唇上也被人轻轻印了一记。
略带温暖的吐息有些勾人,脑子里像是烟花炸开一样,其他杂念全都被尽数清空。
“你”
她伸手捏住韩明非苍白冰凉的脸颊轻轻摩挲,低头贴住他的眉心。
“你真是”
君轻低低笑了一声,“好会撒娇”
韩明非被她按住后颈亲吻,发出一声挣扎的喘息,不过很快就消失在唇缝间。
*
半个小时后。
饭菜的香气已经飘了出来,君轻宛如一个陀螺,忙前忙后地帮着上菜,四个人的饭量不多,桌上也就勉勉强强摆了二十多个盘子,还带了一个甜汤和一个丸子汤。
“小心点,别烫到手了——”
韩明非把她端过来的汤盅摆到餐桌上,看的出来他也有一点强迫症,汤盅离每个盘子的距离都精确的让人感叹。
韩家的饮食也规规矩矩的,为了照顾君轻,桌上一半是辣菜,一半是清淡的菜系。还有几个摆放精美的果盘。
这辈子家里都没这么热闹过,没坐下之前整个屋子的氛围都无比温暖,仿佛是亲亲热热的一家人。
韩霖把家里藏着的酒拿了出来,几个人整整齐齐坐在一起,开饭了。
难得能这么温馨地聚在一起,君轻把桌子上的酒捞过来,无比主动地给老丈人倒了一杯。
看的出来韩霖非常受用,越看君轻越觉得比他那讨债儿子顺眼太多了。
“现在时局不明朗,”韩霖语重心长地对君轻说,“你们两个一定要小心谨慎顾全大局,别再因为从前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闹来闹去了。”
君轻表情严肃:“明白,我忙完第一时间就来接他了。”
江杳也给她盛了一碗汤:“小非心思敏感,你要是哪天不喜欢他了,跟我们说一声,我们去把他接回来,给你造成的损失我一定尽力补偿你。”
君轻心说这哪儿有损失,真要这样干那不是白玩了几年然后玩腻了把人扔回去嘛。
“不会。”君轻站起来接过碗,“只有他不喜欢我的份儿,我从来没不喜欢过他。”
“那还真是他的福气。”韩霖想起韩明非说的那句“我恨她”,淡淡瞥过去了一眼。
韩明非眼皮跳了一下。
他也没想过君轻敢这么大大方方地当着他父母的面宣告,明摆着就是“我超喜欢他你们快来利用我吧”,他忍不住拽了一下君轻,君轻立刻扭头,“想吃什么?我喂你——”
“唔”
韩明非朝她塞了一块切好的哈密瓜直接堵住了她的嘴,君轻就着他的手一口咬下去,全是甜滋滋的水。
“”
指尖有些发麻,韩明非被她咬的一缩,慌乱抽回手,一脸空白地端起了碗。
君轻颇有点得意,顺手也给他夹了块炖好的牛肉。
对面的父母眼神都有些复杂,韩霖捏着酒杯的力气慢慢增大,而后微微一笑:“跟我喝一杯吧。”
“来来来!”君轻话先从嘴里跑出,而后突然想起什么,转头朝韩明非道:“你也来一杯!我们都喝,你不喝不像话!”
事实上,自从得了信息素紊乱症,君轻已经很久没喝酒了,主要是她一喝酒就容易发疯,那段时间韩明非又不从,经常把人弄得人事不省。
后来时间久了,韩明非大概也发现了她这个毛病,一旦她身上有酒味,当天晚上的门必然是锁着的。
好不容易有机会喝点小酒,君轻直接拉他下海。
韩明非习惯时刻保持清醒,当即就要拒绝:“我不”
韩霖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推到了他面前。
语气温和:“你也跟我喝一杯吧。”
他很少用这种语气跟韩明非说话,突然间这么来一下,韩明非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君轻把酒杯往他手里一塞:“来来来,就喝一杯,父子之间哪儿有什么仇,喝!”
“小非他”
“妈,没事儿,一杯不会醉,微醺,微醺!”
酒杯的碰撞声响起,很轻微,韩明非仰头吞咽,微垂的眼睫落下一抹淡淡的痕迹,侧脸漂亮到了极致,他放下酒杯,脸颊上很快浮现起潮色。
被烈酒浸润过的嘴唇有些发红,君轻目光灼灼盯着他,喝酒的动作停顿住,直到江杳清了清嗓子,她才醒神。
接连来了几个回合,菜也吃了,酒也喝了,君轻看起来比平时更兴奋了,江杳拽住韩霖:“别喝了,等会儿他俩都喝晕了怎么走?”
“让他们再住一晚吧,”韩霖顺手又倒了一杯酒,“风云会推迟了几天,这段时间能稍微轻松些,往后可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这话你怎么不当着小非清醒的时候说,”江杳埋怨道:“每次他一回来你就赶他走”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韩霖酒量比他俩好太多了,神色看起来也很清醒:“什么爱与温暖,都是废物才贪恋的东西。脑子没问题的人都知道实力才是硬道理。躲在父母的避风港里,这辈子都别想。”
他语气冷酷:“出身高贵,世家英才,又何尝不是生死自负?”
江杳不赞同,“人非草木,即便需要舍弃自我,也应该让他自己选择。”
君轻嫌周围絮絮叨叨的有些吵闹,当即夺过酒瓶,声音一提:“来,再来一杯!——”
韩明非坐在她身边,安安静静扶着酒杯一句话都不说,看起来有些迟钝。
“我去让佣人给他俩弄点醒酒汤。”江杳见他俩都不清醒了,直接起了身。
两个房间挨着,江杳在另一个房间给君轻喂醒酒汤,韩霖在隔壁把韩明非放进了被窝里。
大约是醉的狠了,韩明非目光有些空茫,蜷在被窝里恍恍惚惚地看着他,咕哝一声:“爸”
韩霖动作一顿。
这一声像是错觉,之后他安安静静地睁着眼,没再说话。
醒酒汤抵着他的嘴唇喂进去,韩霖把碗勺收拾了,给他拉上被子,放下窗帘后转身出了房间。
大约半个小时后,君轻就恢复了一点意识,慢慢走出来,推开另一间门进去,非常不要脸地往人家被窝里一钻,瞬间就把韩明非惊醒了。
“谁?!——”
漆黑的房间里,韩明非像是被吓到了,下意识挣扎了下,冷汗唰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又是那个人?
没有手铐,他手中的精神力团瞬间就聚起了。
浓重的酒气让他闻不到其他气味,衣服被推高,小腹被人亲了一下,他徒劳地痉挛起来,发出一声湿润的喘息。
“是我”
君轻声音有些哑,伸手捏住了他的手腕,嗅闻着他的脸颊。
韩明非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毛茸茸的大型犬摁倒了,这姿势太过亲密,让他有点呼吸不畅。
“昨天睡的好吗?”君轻咬他的耳朵,轻声问道。
韩明非咬牙道:“你喝醉了还能——”
“答非所问,”君轻在他的颤栗中笑起来,“惩罚你。”
她扶腰的动作充满侵略性,好像这截腰在她手里,韩明非整个人都跑不掉了。
“什么惩罚——”
君轻不回答他。
若说这方面的癖好,君轻实际是非常话多的,大约是她说十句韩明非回应她一句的那种,但现在她一反常态不说话,只是低头动作,韩明非就有点受不了了。
没有交流,只有韩明非逐渐变调的声音,他脊背越绷越紧,整个人都在哆嗦。
刹那间眼前一黑,他整个人都按的死死的,“不要,君轻!求你,不要这样!”
“!”
无人回应他。
韩明非苍白的指尖扒向床头,想要把灯打开,这屋子里太黑了,他看不见君轻,甚至恍惚间有一种还未逃离昨晚的错觉。
那种被人按在身下被迫打开自己的难堪,那种被当做玩物一样的折辱意味
他骤然爆发出一股力量,床头的东西被噼里啪啦弄到在地上,然而没等他摸到开关,君轻一把将他拖回来,毫不留情地压在了他身上。
“——不要!”
他的身子被翻过去,挣扎间发出一声带有屈辱的喘息:“不要不要这种”
“让我看着你”
“把把灯打开!”
轻微的哀求没有起到阻止的效果,下一瞬他的面容就痛到了失色:“信息素信息素也行你说句话”
只有微微的喘息声,再无其他声音,韩明非长长的眼睫很快濡湿了,手指紧紧抓着床单,嘴唇很快就被自己咬破。
血腥味一出来,他就忍不住想吐了,带有凌虐意味的动作让他不断喘息,“君君轻!求你为什么”
他是真被弄崩溃了,君轻在他意识不清的时候打开了灯,俯在他身上,将他牢牢抱在怀里。
“昨晚干什么了?是不是背着我偷情了?嗯?”
这种羞辱性的话语激的他不断发抖,面容上的情欲渐渐化为了难堪:“没有我没有”
只要抱着他,接触到他的皮肤,都让君轻极度亢奋,更别提她现在在完完全全侵占这个人,那是比单纯的肢体接触让她更满足的愉悦。
“那为什么手腕有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