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听着鞭子呼呼的声音,谢清月站在旁边眉头紧锁,可受刑人景业清反而像个无事人一般,依然如故。


    等着那卷着灵刃的十鞭打完,谢清月先是客客气气的给行刑的师姐们送上一些小零食,接着询问这里哪里有换衣的地方。


    将准备的衣裳丢景业清身上,她有些恼怒的命令:“那边去换衣服。”


    又觉得自己这样不太好,于是生硬的找补道:“等下这衣服我拿去外头铺子给你缝补一下,我问了里层面料可以换,我刚好有件天冰蚕的衣服不想要了,到时候拆了,给你缝里头。”


    景业清知道谢清月生气的原因,她抿嘴,安抚似的摸了摸谢清月的手,放软了声音哄道:“嗯,我知道,别生气。”


    随即拿着衣服往里走去。


    谢清月愣了一下,她忽然感觉自己卡在喉咙中间不上不下的气突然就消散了。


    “算你识相。”


    随后掀开帘子钻了进去。


    这里换衣只是用三个帘子捣鼓了一下,地方还算宽敞,但挤进两个高个的少年,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狭小的空间里,谢清月感觉自己手脚施展不开,她皱了皱眉:“转过去,你解下衣服,上药。”


    将衣服后面掀起,看着那纵横交错的伤痕,谢清月不寒而栗,自己得注意下,自己又不像景业清那么狠,没必要。


    温热的手沾上冰冷的药膏,轻柔的在鞭子抽的红痕打转。


    无定书院的鞭刑不见血,但鞭鞭入骨,如果没有特质的膏药通常会疼个七天七夜,有特质的膏药也只是少疼半天而已。


    “嘶——”随着谢清月力度大加大,在某一刻,景业清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听见景业清小声的闷哼,谢清月嘴上抱怨,但手上的动作轻了许多:“我问了,你之后还有六天半要疼,晚上也要趴着睡了,你今天怎么了,她怎么说你了,你这么生气?”


    解开那个符的术法,没二十个也有十个,偏偏挑个能反噬人的。


    这个她曾经看着景业清做过,那时候是一个大一点的,堵住她,和她说些什么。


    谢清月就站在外头,没过多久,她就看到那个大一点的吐血狼狈的跑了。


    而景业清也因为这个术法,吐了好大一口血。


    那时候她吓得,以为景业清要死了,抱着就是大哭。


    今天看到教室的情况时,谢清月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她触了你楣头了你给我说,我有千百种让她难受的法子。”


    她心疼的往那伤口上吹了吹气。


    景业清轻轻的嗯了一声。


    看着她这副模样,谢清月感觉更来气了。


    “你怎么就哑巴了?那鞭子是甩你嘴上了还是?”


    听见谢清月不悦的声音,景业清才回过神,她小声点说:“有点痒,等下和你讲吧,这里人多嘴杂。”


    “好吧,痒?药物原因吧。”谢清月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景业清那线条流畅,精瘦却漂亮的腰部:“你怎么练的,这么漂亮?”


    低头看了看自己,因为这里伙食很好,吃出来的小肚子。


    又看了看那没有一丝多余赘肉,可以说是宽肩窄腰的景业清。


    “教教我,我也想练成你这样!”这一下她被分了神,脑袋里都是未来自己练成这个样子的幻想:“你每天早上早起就是去锻炼这个吗?我扎马步完全练不出。”


    “你能不能早起锻炼的时候也喊我,我觉得我急需这样的身材,太有力量了。”


    她又摸到景业清的手臂:“我每次挥剑的时候总感觉力气小了,现在摸了下你的,在看看我自己,果然,问题还是出在了我不锻炼。”


    目光只注意到那有力量的身躯,丝毫没有看到因为谢清月的动作,耳朵已经红透了景业清。


    她还想再摸一摸被景业清捉住了手:“你先出去,我换完衣服,明天一起训练。”


    就这么稀里糊涂被赶了出去。


    站在外头的段谨看着人终于出来了,她戏谑道:“可算出来了,真不知道你们聊些什么。”


    过了小一回,景业清从里头走出,神情又恢复了之前那种冷冷的模样。


    人没事,段谨不也不逗留,与她们道别回去找朋友干饭去。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往宿舍走去,等到了僻静处,景业清挑拣了一些余乐贤的话给谢清月听。


    听到那句“余家会接任三分之一宁洮的控制权。”


    谢清月都不知道说什么。


    这不是在明晃晃的挑景业清伤口吗?


    说的还那么兴奋,一副你景家终于死绝了,我们终于上位了的语气。


    她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对景业清,好像自己刚刚说的太过分了。


    早知道余乐贤嘴这么会拉仇恨,自己应该再去补两脚,然后一同和景业清受刑。


    “啧。”谢清月烦闷的踢了踢脚下的石头:“说起来我那个同学和她也有些过节,人在做,天在看,只不过我倒是可以提前给她添点乐子。”


    余乐贤的话,谢清月放心上了,她用密卷通知了母亲,下山又去找了观月一趟,让她们去注意余家的动向。


    守护南柱的三大家都矗立于宁洮,里头利害关系槃根错节,但大家都是一条心就是为了保护那根柱子。


    但余乐贤那番话......她来宁洮的时机......如果余家有二心,那景家的事,是不是和她们有关系?


    ————


    距离出去试炼的日子越来越近,庄长生召集大家也开了个简短的会。


    确定了庄长生成为小组长,准备工作也都分发了下去。


    余泊负责画基础符箓,庄长生采购物品与收集情报,景业清保留实力好好休息,谢清月负责一些基础丹药。


    听说要采购一些必需品,谢清月手一伸:“都拿来,我来买。”


    这可是她的强项,母亲在经商这块略有天赋,认识的熟人很多,她去买可以打折。


    庄长生听到打折二字,二话不说将名单递给了谢清月,眼里都是我果然没选错人的自豪。


    谢清月随意的扫了一眼,野外扎营用的带防护功能的帐篷,火石,速食,应急丹药。


    庄长生凑过去:“钱的话等你买完了再分,可以吗?”


    这个就是庄长生为什么心心念念想把谢清月拉到自己这里的最终目的。


    谢家家大业大,如果遇到困难,可以请谢清月先垫付一下,而且也不用担心谢清月等人拖欠灵石。


    只不过现在采购东西还可以打折是意外惊喜。


    想到这她神清气爽,伸出手比了个五:“总价不超过五百下品灵石,我算了的。”


    “不用。”谢清月指了指里头:“这些我都让观月给我备齐,你里头要的东西太少了,桌椅板凳一个都没有,我要加点进去。”


    庄长生听到这,嘶,不会吧,是出去试炼的......


    "我们预算......"


    “谁要你们那点小钱了?”谢清月一脸你看不起谁的目光注视着庄长生。


    “我负责出钱,你们负责出力,我进不进内门无所谓,你们要进内门就和景业清一起卷。”


    庄长生这才意识到,她好像,请了尊财神奶,这财神奶还附赠了一个文武曲星。


    她还是不太想在金钱上和谢清月产生纠纷,准备说清楚,但一个灵囊飞了过来打断了她说的话。


    “我听学姐说了,一个队伍需要一笔启动资金,因为符纸,朱砂什么的都挺贵的,你打探情报也要一些开支,这些就是你们的。”


    手上那沉甸甸的重量,庄长生,低头一看里头色泽亮丽,完美无缺,一看就与那小个的下品灵石不同。


    根据她对灵石的了解,就这重量没个五百也有四百,还是中品灵石......


    “好嘞,我这就去搜集关于进内门的部分资料,我觉得向您这样的孔武有力,头脑发达,修炼天才就应该进内门,不进这个内门就是你的损失!”庄长生笑容满面:“我之后购买了什么东西我都会列好清单!”


    看着庄长生摸着灵石,笑容可掬的模样,谢清月总算是有点相信景业清说她守财奴。


    她查了下庄长生,和谢家确实有部分利益相关,可信。


    随后她的视线落在了一旁摸着那灵石傻乐的余泊身上,看起来不起眼的,却一点东西都查不出来,有点意思了。


    ————


    这之后谢清月联系了下远在宁南地界的姐姐,希望她能支持下妹妹的学业,提供点丹药。


    因为姐姐会根据大家的身体来炼丹,效果自然而然也比外界卖的成品丹药好。


    而且姐姐知道自己怕苦,那药总是会有股奇特的甜味。


    想到这谢清月嘿嘿笑了两声,写给姐姐的信更加的情真意切。


    吱呀一声门开了,刚练完剑的景业清将佩剑放到软垫上,用丝织布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上头的灰尘:“你记得采购下灵灯,到时候多带几块下品灵石,遇到突发情况也不怕。”


    “知道啦——我都买了两份,到时候如果丢了一份也不怕。”谢清月将信通过密卷传送到姐姐所在的区域:“三天后就要出发了!我有点开心。”


    “应该说是兴奋?”


    “以前老是看着你们下秘境,去看那些新奇的,虽然你们去的都是那种很安全的,但我也馋。”


    “现在我终于不再是看着的那个,而是成为了参与者,而且以后还有更多的秘境让我去参与。”


    想到这谢清月嘿嘿笑:“你说我们会被派发什么任务?你会驱鬼吗?如果是魔族的话,会不会打不过?”


    景业清听着谢清月的碎碎念,时不时的回答她那天马行空的问题。


    “你说,万一你没进内门怎么办?”谢清月想,很快她又自己否定了这个答案。


    “不,不可能,你肯定能进内门。”


    “我应该问,你想选哪位长老当你的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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