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云杉市迎来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方聿寻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郁闷地看着半空中飞扬的雪花，不知道第几次反省两个月前他在急救车上问孟时禹的那句话。
“我怎么想都觉得没毛病啊……”
方聿寻百思不得其解， 他当然看得出孟时禹当时是在逃避回答是否喜欢他这个问题， 但他就是想不明白，明明心里都有对方，为什么还要回避？
当时孟时禹是怎么给他洗脑来着？
哦对，孟时禹说， 虽然上一辈之间的恩怨差不多解决了，但父亲们留下的公司还需要他们多费心思， 起码要先把之前留下的烂摊子处理妥当，让公司重回正轨，在此之前，不想分神。
方聿寻觉得这很不合理， 美好的感情只会成为推动工作的动力， 怎么会分神呢？
他现在这样整天胡思乱想才会分神好吧？
整整两个月了，方聿寻见孟时禹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发消息打电话的次数也是呈指数锐减。
再不见一面， 方聿寻都快怀疑孟时禹是不是不想跟他好了！
【禹哥， 现在你我的公司也都步入正轨了， 我们见一面吧？】
方聿寻试着给孟时禹发去了信息， 焦灼地等待着回应。
自从父亲们还有连振丰的判决结果出来了之后，两人还一次面都没有见过，原本约定好的各自消化， 不给彼此带来太多的情绪垃圾， 但方聿寻总是不太放心。
这还是两人各自消沉了一段时间之后，方聿寻第一次催促孟时禹想要见面。
没一会儿， 孟时禹给了回复，仿佛知道方聿寻的潜台词一样：
【我……还没想好该给你什么样的答案，再给我三天时间，我想好了就联系你，好吗？】
方聿寻手指飞速戳了一条消息，但最后删的只剩下了一个【好】发了过去。
“禹哥啊禹哥，豁出命救我的时候比谁都麻利，怎么说句你也喜欢我就这么难呢？”
方聿寻对着手机唉声叹气，觉得自己这辈子的气都要叹完了。
终于，方聿寻实在是憋不住了，一拍大腿站起身：
“对不起了禹哥，虽然答应你再等等了，但以我对你的了解，真要是等你主动跟我说想好了，那我头发估计都要等白了，主动的事儿，还是得我来……”
……
到了下班时间，方聿寻决定直奔柏川设计去堵孟时禹，免得孟时禹知道了他要去又躲着他。
电梯里，一起下班的员工们悄悄观察着方聿寻苦闷的表情，一边疯狂给彼此使眼色，一边偷偷在聊天群里讨论：
“我赌做一周的PPT，方总肯定又要去找孟总。”
“我觉得不能，最近这半个月都去了快二十次了，哪次不是拉拉个脸回来？肯定是没见着。”
“十七次，我数着呢。”
“我觉得孟总应该是个慢热型，心里是有方总的，你们看上个月初方总养伤那阵儿，孟总自己手上有伤还给方总做营养餐，人虽然没来吧，但那营养餐kuakua送的，都快给方总吃漾食了，要我说啊，孟总就是口嫌体正直，等他心里头捋明白就好了。”
“等孟总捋明白了，方总就憋死了。”
“我觉彳”
“你觉得啥？说啊别吊人胃口！”
……
“对啊，继续说啊，你觉得啥？”方聿寻仗着身高优势垂眼看着站在他前面的员工的群聊天界面，幽幽开口。
而那个员工就这么在自己的手机屏幕反光里，和方聿寻对视了。
“没……没啥，哈哈哈，方总加油！”那员工尬笑两声。
方聿寻没有责怪的意思，哥俩儿好似的拍拍员工的肩膀，说道：“你要是给我出个好使的主意，你年底奖金翻倍。”
“真的？！”员工瞬间两眼放光。
方聿寻点头：“我什么时候画大饼糊弄你们了？”
那员工的脑袋瓜子顿时滴溜溜地转，十分认真地说道：“方总，我建议吧，你这样……”
……
半个小时后，方聿寻捧着一束花，兜里藏着对戒的小盒子，站在柏川设计楼下犹豫不决。
“那小子说的靠谱吗？是不是有点过于直接了？？不能给我撵出来吧……”
方聿寻回想着刚才员工说的‘一段感情中总要有一个人来打直球’，越琢磨越觉得好像也有点道理。
“不管了！”
方聿寻深吸一口气，迈步进了公司大门。
还没等他说明来意呢，前台的员工就疑惑道：“方总？您怎么过来了？我们孟总不是过去找您了吗？”
“啊？”方聿寻一脸懵逼，“他去找我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大概不到一个小时之前吧，孟总没告诉您吗？”前台员工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方聿寻抿抿嘴，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可能，问道：“时禹走之前说过什么别的吗？”
“没有。”前台员工摇摇头，但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孟总走之前问我，为什么之前我男朋友追了我一年我都没答应，前阵子突然反过来和我男朋友表白了。”
“那你怎么说的？”方聿寻眼神都亮了。
前台员工小脸一红，说道：“我说……因为之前一直都是他在向我表达爱意，所以这最后一步的惊喜，我想是我来给他。”
方聿寻听完的一瞬间脑补了无数种孟时禹主动和他坦白心意的场景，嘬了一下腮帮子压下上扬的嘴角：“谢了啊！”
出了柏川的门，方聿寻迅速折返了回去，路上心情不错地哼着小曲。
“禹哥啊～你说你这～诶唷～”
……
然而，等方聿寻把车停在公司门口时，却根本没看到孟时禹的身影，问了一圈也根本没人见到他来过。
这下方聿寻又有些不确定了，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会不会是去家里了？”
方聿寻看了一眼副驾驶上放着的花，立马调转方向回家。
他先是回老小区看了一眼，又回别墅那边看了一眼，最后甚至连孟时禹的家都去找过了，依旧没人。
“难道真是我想多了？”
方聿寻眼看着天都要黑了，实在是没忍住给孟时禹打了个电话。
然而，这次孟时禹既没有接听也没有挂断。
“这个时间忙什么呢？”方聿寻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不能是有新人了吧？不不不，方聿寻你想什么呢？呸呸！禹哥不是那样的人……”
就在方聿寻第二次把电话拨过去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但电话那边传来的却不是孟时禹的声音：
“晚上好啊老朋友，还记得我吗？”
方聿寻听到这略有些耳熟的声音，顿时皱起了眉头，但却没想起来是谁，冷声问道：“你是谁？别卖关子，孟时禹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里？”
“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那边的男人轻笑一声，紧接着便传来高脚杯碰撞的声音，“时禹的手机在我手上，那是因为我们正在一起吃饭啊，但让我伤心的是，我为他准备了这么丰盛的烛光晚餐，还准备了礼物，他却忙着给你准备惊喜，这样不好……”
“曲舟白！？”方聿寻听到那声‘时禹’瞬间想起了不太好的回忆，碍于这小子有前科，方聿寻当时就急了，“你要是敢动他一下，我废了你！”
“啧啧啧。”曲舟白咂咂嘴，漫不经心地说道，“怎么？像你亲手把自己的父亲和弟弟送到警察手上一样吗？你弟弟要蹲十年大牢，你父亲这辈子都出不来了，你可真够狠的，不过……我可什么都没做，我只是想和时禹安安静静吃个饭而已，不犯法吧？”
方聿寻深吸一口气不让怒意冲昏头脑，冷声发问：“孟时禹呢？”
“自然是在我旁边，但他现在不想和你说话。”曲舟白贱兮兮地说道。
“你想要什么？钱？还是恢复你的身份地位？”方聿寻试图和对方做个交易。
但曲舟白显然不买账，嗤笑道：“方聿寻，你该不会以为我接了这电话，是想和你谈条件吧？不，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和时禹在一起温存，但你却无法阻止，我从始至终想要的，都只有时禹这个人啊，你该知道的。
“可是，他明知道我的心意，却为了你一次一次伤我的心，还有你，你让我在那么多同行面前颜面扫地，害我在云杉市无法立足，我真的很难过……”
“曲舟白！你真以为我找不到你吗？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否则等我找到你，就算是让我付出代价我也一定废了你！”
方聿寻一边警告曲舟白，一边向王警官求助，查找孟时禹手表定位的具体位置。
他多少能猜得到，他和曲舟白说了这么半天的话，孟时禹一声都没吭，要么是人不在身边或者是被堵住了嘴，要么就是人晕了，不管是哪种，他都无法忍受！
“呵……”曲舟白不屑笑笑，只当方聿寻在无能狂怒，悠悠道，“行了，我要和时禹继续用餐了，你……别来打扰我们。”
“草！”
方聿寻气得太阳穴直跳，接到王警官发来的定位火速驱车前往。
路上，方聿寻收到了葛辛远发来的消息：
【哥，我回家路上看见孟总去买戒指了，然后好像是往咱们公司方向去了，肯定是送你的吧？你俩要是真成了可得请我们大伙儿喝酒沾沾喜气儿啊！哈哈哈哈，今晚你们肯定很忙，我就不打扰啦！】
“……”
方聿寻本就阴沉的脸色更难看了，攥着方向盘的手都鼓起了青筋。
禹哥……等我！
第62章 心惊胆战
“时禹，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怪让人伤心的。”
曲舟白动作温柔地拨开孟时禹额前的碎发，贴心把切好的牛排放到了孟时禹的面前， 又殷勤地倒上红酒。
暖洋洋的烛光照在曲舟白那张文艺精致的脸上， 任谁见了都要说一声“温柔体贴男友”。
可事实上，孟时禹板板正正地靠着椅背，椅背后面是反绑的双手。
孟时禹很想破口大骂，可两圈黑胶带死死封着他的嘴， 只剩下那双漂亮的眼睛无声宣泄着愤怒。
“吱——”
曲舟白挪了一下椅子靠近孟时禹，自顾自地品着酒， 期间似乎是想把头靠在孟时禹的肩上，却被孟时禹挣扎着躲开了。
那一刻，曲舟白再也维持不住脸上虚假的笑意，幽怨道：
“时禹， 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之间会走到这种地步， 其实我不想伤害你的，我也考虑过慢慢改变你对我的看法，但我怕我慢一点你就要和方聿寻在一起了， 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 我就忍不住……”
后面的话曲舟白没说， 但孟时禹直觉不是什么好话。
没过两分钟， 曲舟白突然面色古怪地直视孟时禹：
“时禹，如果没有方聿寻来招惹你，你是不是就会多看我一眼？会的吧？你以前一直很欣赏我的， 对不对？”
说着， 曲舟白就揭掉了孟时禹嘴上的胶带，满含期待地等着孟时禹的回应。
孟时禹微微皱了下眉， 开口不似从前冷漠，甚至还带着几分平和的规劝：
“我的确认可你的工作能力，但欣赏和喜欢是两码事，曲舟白，别把自己推上一条死路，你把绳子给我解开，我可以陪你好好吃个饭，谈谈心，过后我们好聚好散，今晚的事我就当做没发生过。”
曲舟白听了这话眼底的光渐渐暗了下去，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时禹，把你的心思收一收吧，拖延时间是没用的，方聿寻找不到这里来。
“带你回来之前我就发现你戴的那块手表虽然符合你的身份风格，但却不是你一直喜欢的牌子，所以我在你没醒的时候拆开看了，里面有定位芯片吧？
“你放心，我给它找了个好地方，方聿寻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他没机会来打扰我们。”
“什么好地方？你把话说清楚。”
孟时禹猛地挣了一下绳子，但换来的只有皮肤生疼。
“嘘……你好好配合我，我就什么都告诉你。”曲舟白已经不奢望孟时禹能说出什么他想听的话了，突然扭身坐在了孟时禹的腿上，拿起叉子选了块牛肉，喂到孟时禹的嘴边，“这是我亲手做的，来，尝尝喜不喜欢……”
……
另一边，方聿寻追着定位找到了一片闲置的厂房区，里面黑黢黢的一片，看上去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王警官再三叮嘱方聿寻，一定等他们到了之后再进去，但方聿寻担心得要命，哪还顾得了那么多，看这里也没个看门管事的，干脆直接翻过大门跳了进去。
再次确认定位没再变过后，方聿寻猫着腰迂回靠近定位所在的厂房。
意料之外的，厂房的大门根本就没锁，只是用一条铁链子随意缠了几圈。
方聿寻狐疑地皱起了眉，他虽然着急，但还没被担忧冲昏了头脑，蹑手蹑脚绕到侧面从窗户往里看了一眼，确认没看到里面有什么陷阱埋伏之类的，才开门走了进去。
“禹哥？孟时禹！”
方聿寻放开嗓子喊了一声，但却没有得到回应，再去拨打孟时禹的手机，就已经关机了。
忽地，方聿寻在窗边的地上看到了什么东西，连忙跑过去捡了起来。
是孟时禹的手表！
方聿寻脸色微变，迅速把这个厂房翻了一圈，却没找到关于孟时禹的任何踪迹。
东西在这，人却不在？会不会是关在别的厂房里？
可直到把整片厂区都找了个遍，方聿寻也没看到孟时禹的影子，这才肯相信孟时禹是真的不在这儿，难道是转移走了？
无奈之下，方聿寻赶紧联系警方：
“王警官，你们别过来了！我们被曲舟白骗了，孟时禹根本就不在这边！”
手机那边的王警官语速飞快且严肃道：
“我正要给你打电话，我们这边派出去的人反复筛查了监控，基本确认了曲舟白把孟时禹带去了他租住的一个小区，我们正在赶过去的路上，你现在赶紧从厂区那出来，那地方以前晚上出过事，你别乱走，我已经让我同事去接你了，随时保持联系。”
“好，放心，我现在就出去和他汇合。”
方聿寻说完便打算原路返回，然而就在他放下手机的那一瞬间，突然在手机的反光中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面目扭曲的人头从他后方探了出来。
下一秒，一把冰凉的柴刀就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
方聿寻瞳孔一缩，一时间没敢乱动。
紧接着，那人就腾出一只手在他身上翻来翻去，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曲舟白派你来的？想开什么条件直说。”方聿寻喉结微动，不动声色听着身后那人的动静。
可那人却猛地提起刀刃，威胁道：“别说话，什么粥白米白的，老实点儿！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方聿寻眉头微皱，只觉得这人是在和他装傻，眼神一转举起双手配合道：“别激动，我给你拿，我给你拿。”
“快点儿的！别磨蹭！”
那人的视线随着方聿寻放下的手移动，手上的刀却不如刚才逼得紧了。
方聿寻假装掏钱，在刀刃稍稍离开自己脖子的那一瞬间，猛地抓住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扭。
然而，那人的力气比方聿寻预想的要大得多。
“艹你大爷！”
那人被疼痛激怒，整个人就像是一头发了疯的牛，张牙舞爪地挣脱方聿寻的手，紧跟着一把揪住方聿寻的衣领子，刀尖狠狠戳向方聿寻的侧腰。
……
王警官匆匆带人赶到时，就看见孟时禹抡起椅子把曲舟白干倒在地，一脚踩着曲舟白的手，一手拿着装满红酒的高脚杯，缓缓浇在了曲舟白的脸上，平静的低语让人汗毛直立：
“吃啊？喝啊？你不是想让我也喂喂你吗？来啊，张嘴！还有……你刚才说要当着我的面把方聿寻怎么样来着？你再说一遍，我刚才没听清……”
“……”
地上的曲舟白一身狼狈，显然已经不省人事了。
看到这一幕，王警官默默给厂房那边去接方聿寻的同事发了消息：
【孟时禹人没事，你们不用太着急赶过来，安抚好方聿寻的情绪，开车注意安全。】
这边，原本怒意上头的孟时禹根本就没打算放过曲舟白，可当他瞥见王警官他们进来时，理智瞬间回笼，也不管曲舟白了，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抓住王警官的胳膊，焦急道：
“王警官，快去手表定位的地方找方聿寻，他被曲舟白引过去了！可能有危险！”
这时大家才看清楚孟时禹手腕上那触目惊心的勒痕，甚至染血的绳子都还挂在孟时禹的胳膊上，还有胸前的衣服，明显被大力撕扯过，也不知道孟时禹是怎么挣脱并反击的。
王警官稍稍用力按住孟时禹的胳膊，安抚道：“你冷静点，别担心，我的同事在那边接应他，不会有事……”
“嗡——”
王警官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他皱了下眉头按下了接听。
下一秒，电话那边就传来了同事发颤的声音：“队长！方聿寻让人捅了！”
“？！？！”
“那你他妈给我打电话干什么？赶紧叫急救啊！！”王警官嗓音都变了调儿。
孟时禹更是脑子嗡的一下，要不是王警官拉着他，差点没坐地上。
之后发生了什么，曲舟白是什么时候被带走的，他是怎么跟着王警官上了警车往厂房去的，孟时禹全都记不清了。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千万挺住！
……
刺眼的车灯照亮厂房大门，孟时禹风一样冲下车子，直奔厂房区。
远远的，孟时禹就看见方聿寻躺在地上，旁边的警察垂着头，拳头紧攥，表情满是压抑的愤怒，旁边还蹲着一个被铐住的流浪汉模样的男人。
但周围却并没有所谓的“已经联系的急救车”，为什么没有？是没到？还是已经不需要了？
那一瞬间，孟时禹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两步一腿软地跑过去，几乎是扑到方聿寻身旁的。
“对不起……我该答应你见面的……”
孟时禹看着方聿寻双眼紧闭的样子，紧紧抓住了方聿寻的手，懊悔的情绪快要把他淹没。
如果他答应了方聿寻并立马见面，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他为什么不答应？为什么非要钻牛角尖！
看着方聿寻侧腰衣服上破开手掌长的口子，孟时禹心如刀绞，这得多疼啊！
等等……
怎么没有血？？
孟时禹大脑短暂宕机，泪水掉落的瞬间仿佛都带着几分懵。
下一秒，孟时禹屏住呼吸掀起了方聿寻的衣服。
没有血淋淋的伤口，只有一个被劈成两半的戒指盒子，中间一对对戒静静地躺在那里。
紧接着，方聿寻突然抬手握住了孟时禹的手，说道：“它们替我挡了一下，禹哥，这算不算是我们的感情救了我一命？”
“……”
孟时禹沉默了，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这一刻尽数收敛。
“方聿寻。”
平和，冷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方聿寻心里咯噔一下，当时就慌了，连忙坐了起来：“禹哥，对不起，这次是我做得太过了，可我是真的怕你还不肯见我，对不起，你打我骂我都行，但别再躲着我了行吗？对不起禹哥，我……”
“别说对不起。”孟时禹突然紧紧抱住方聿寻，感受着对方胸膛传来的心跳，闷声道，“你没事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