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

    狐狸姐姐

    僵二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也很少有人能把自己气的浑身发抖。

    心中的怒火已经达到了顶峰,紧握着拳头,已经忍不住想要把眼前人那张喋喋不休的嘴给砸烂了。

    “你闭嘴!”

    竟然有人敢叫他闭嘴, 娄飞一掌将僵二推倒在地上, “在这新月镇,没人敢叫我娄飞闭嘴,你是第一个。你想怎么死?”

    老陈看年轻人被欺负了, 赶紧上前来拉住娄飞说:“娄少爷息怒呀,这孩子啥都不知道。”

    娄飞一把揪住老陈的衣领, 眼神凶狠, “老陈, 你这破店能留在这,都是因为我们娄家可怜你女儿不见了。现在你帮着这外人来阻拦我,怕不是不想找你女儿了。”

    老陈赶紧跪下来说不敢,求娄飞不要将店铺收走,他不会卖树苗给那年轻人了。

    僵二赶紧起身将那大叔扶起, “大叔,你起来呀,你别怕他。”

    老陈跟着僵二摇摇头, “小伙子, 你走吧,这树苗我不卖了, 你斗不过他的啊!”

    不怪老陈害怕, 只因这娄飞这新月镇的身份的确不一般, 他可是知县的宝贝儿子, 从小倍受宠爱,不打不骂, 也就养成了现在嚣张跋扈,不辨是非的性格。

    娄飞看到不知死活的僵二,朝他脚上吐了口口水,“狗东西,明天就让我爹把你们赶出去。我想让衙门里的人给你找女儿,做梦吧!”

    僵二看着鞋子上的痰,愣住了。这是爸爸亲手给他绣的鞋子,虽然巨丑无比,自己也非常嫌弃,但这是爸爸的爱,没有人可以这样对待它。

    “你找死!”僵二纯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紫光,常人肉眼看不见的尸气与煞气从身上泄出,慢慢站起身。

    “呵!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娄飞一走就听到这狂言狂语,冷笑着转过身,刚想讽刺一番,就被死死掐住了喉咙~

    “啊……”僵二掐住娄飞的脖子,将他的身体脱离地面,整个成年人的重量都靠脖子卡住。

    手指慢慢合拢,娄飞无法呼吸,整张脸变得通红,脖子上爆出青筋,更因为僵大锋利的指尖而不断流血。

    血色慢慢褪去,娄非呼吸越来越弱,脸色变得苍白,对方心跳的减慢,虐杀的快感,让僵二有些迷了神。

    像是死前的最后自救,娄飞右手弹了一下,打中了僵二衣领,勾出了里面毛守正亲手做的玉佩……挂绳(玉佩被血仆偷走了)。

    视线的余光瞥见了黑色的绳子,僵二瞬间清醒过来,松开手指,将娄飞扔在了地上。

    “咳咳咳咳……”娄飞捂着脖子不停地咳嗽,“你……你……咳咳咳…我一定要杀了你!”

    “娄飞,你要杀掉谁?”

    钟天将刀架在娄飞脖子上,轻蔑地俯视着他。

    “钟天?”娄飞在手下人的帮助下,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你怎么在这?”

    按理来说,娄飞是县太爷的儿子,而钟天是县太爷的手下,娄飞不应该怕钟天。可事实却不是这样,娄飞十分怕中天,因为他的右腿就曾被钟天打断过。

    钟天虽年轻,但在镇上的威望很高,这里的人都很尊重他,信任他。因此,当初娄飞腿被打断的时候,县太爷也拿中钟天没办法,只能忍下这口气,谁叫的确是儿子做错了事,而钟天不过是秉公执法罢了。

    也因为钟天做事公公正正,绝不偏私,娄飞和县太爷一直都找不到他的把柄,不能将他除去,只能远离他,尽量不惹到他。

    “你离我远点!”娄飞看着中天手上的刀,尖叫着跑开了,“死钟天,迟早要杀了你,还有你哥哥。”

    听对方提到了哥哥,钟天将刀扔向娄飞,直直的插在了他的□□中间,差一毫米便要他断子绝孙了。

    “离钟意远一点!”

    这边娄飞被吓得尿裤子,这边毛守正松了口气。

    他走到僵二面前,将儿子搂在怀中,“你做的很好!”

    僵二是五个儿子中最像以前的僵尸先生的一个,或许是和山中野兽和精怪接触多了,他最不受拘束,最向往自由,也最无法控制内心的暴虐与残忍,最受不得刺激。

    僵二高大的身子慢慢弯下,将头靠在爸爸的肩膀上,委屈地说:“爸爸你看,他把你给我的鞋子弄脏了。”

    毛守正:“爸爸再给你做一双!”

    僵二瞪了一眼尿裤子的娄飞:“哼!”

    不过僵二两百岁了,又不是变成小僵尸,这样赖在爸爸怀里还有些难为情,赶紧推开毛守正。

    而地上的老陈被刚才僵二的突然爆发吓到了,呆呆的没有说话,直到僵二将他扶起还没回过神。

    僵二:“老陈叔,你不用怕娄飞,你将这树苗卖给我吧!”

    毛守正刚来就看到僵二要杀娄飞,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儿,“发生何事了,那男子为何不让你买树苗?”

    僵二指了指娄飞,一脸嫌恶,“前些日子,他调戏人家姑娘,被我阻止,之后就一直怀恨在心。今日来,我来老陈这买树苗,他就三番两次地阻拦我,还出言侮辱大叔。”

    老陈听僵二提到他,比起这两个人,他更怕娄飞来报复,于是急忙解释道:“我没事的,他没有侮辱我!江木,这树苗……”

    “卖给江木吧!”钟天走了回来,“他已经不会再来闹事了。”

    毛守正歪头看娄飞,发现他被钟天吓晕了过去,小厮正在拼命掐他人中。

    毛守正:“人不能杀,但教训还是要给的。”况且这家伙还欺负到儿子头上,简直是找死,哪只手犯贱就废哪只手。(事后,僵尸太太废了他的右手,僵尸先生废了他的左手。)

    僵二:“哥哥万岁~”

    “别急着叫万岁,你离家出走的事还没和你算账呢!”毛守正笑着看向儿子,把掉出外面的玉佩塞回他的衣服里,重重拍了拍儿子结实的胸膛。

    僵二立刻转喜为悲,丧着脸,垂着头,装可怜。

    毛守正:“别装,没用!”

    僵二不知僵大是死还是活,于是问:“大哥,还好吗?”

    毛守正:“在山上呢!”

    僵二倒抽一口气,捂住扑通扑通的心脏,为大哥默哀,这就葬了?

    毛守正不知道儿子在想什么,挥挥手让他走开,让他别挡着自己和老陈说话。

    老陈不认识毛守正,见他突然靠过来,惊慌地往后退了一步,“你是谁?”

    钟天:“老陈,我们在河边发现了一具尸体……”

    老陈怔住,抬头盯着钟天,久久没有说话,红着眼问:“是,是玉桃吗?”

    钟天将折叠的画像递给老陈,“那女尸身上有一处胎记,你看看是不是玉桃的!”

    老陈双手颤抖,试了好几次才将纸完全打开。看向画中女子的脸,老陈被吓得坐在地上,之后又看向那出胎记,随即大哭了起来,喊着女儿的名字。

    老勇赶紧上前扶住老陈,进到屋里安慰好友。

    毛守正:“看来那女子是玉桃无疑了。”

    钟天:“毛道长你说玉桃是被淹死的,可她的脸皮为何不见了?难不成被野兽吃掉了?”

    毛守正:“从脸颊的伤痕来看,这脸皮是被剥走的,并非野兽啃食。而且是玉桃死后,才被剥走的。”

    “混蛋!”对死人都不放过,那剥皮鬼还真是丧心病狂!

    “谁是玉桃!”

    僵二把树苗打包好后背在身上,听他们提起玉桃,是女子的名字,便好奇的问是谁?

    毛守正一脸悲痛,为那无辜的女孩,也为可怜的老陈,“是老陈的女儿,半年前失去踪迹,昨天刚找到尸骨。”

    将地上的画像拿起,僵二左看右看,觉得有些眼熟,“我昨天夜里好像见过她!”

    毛守正拿过纸,指着玉桃的画像说:“你见过玉桃?”

    僵二点头,“我昨天去抓……反正在路上的时候遇见过这位女子。虽然站得远,但她动作很奇怪,所以我印象很深。”

    钟天:“你在哪遇见她了?”

    所以新月镇上有鬼?钟天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摸了摸手臂,有些凉凉的。

    僵二摇摇头,“这新月镇每一条街都长得差不多,我只记得自己走过的路线,到不记得那条路叫什么?”

    毛守正:“所以玉桃变成鬼了?”

    “那女子有实体有影子,应该是个人,我还闻到她身上有花香。”僵尸的鼻子很灵,就算站的再远也能闻到,更何况那香味真的很浓。

    诈尸?钟天突觉后背发凉,头皮发麻,这比剥皮鬼还恐怖,听毛道长的意思,剥皮鬼他至少是个人。

    “不会认错了吧?”

    “不会不会。”僵二再看了一遍画像,确认自己昨夜见到的就是这女子。积极表现将功补过,避免像大哥一样被葬在山上。(僵大:不好意思,没死,挖黄金中!)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再走一遍你说的线路。”钟天拉着僵二就要往回走。

    僵二:“不行不行,天还没黑呢,那也是重要的一点,否则我想不起来。”僵二路痴,但他是不会承认的。

    钟天皱眉,这人是不是筐自己,特意讲鬼故事吓人。

    “既然如此,毛道长,我不放心我哥哥,先将他带回家中,夜里再来打扰你和你弟弟。”

    毛守正知道儿子是路痴,因此只能等到晚上再让他重走一遍,“钟捕头放心,我一定用尽各种方法让家弟想起来。”

    僵二挪着小碎步,躲得远远的!

    远处突然传来女子的尖叫声,衣衫不整的米倪从巷子中冲出来,身后还跟着好一大群男子,眼神迷离明显不对劲。

    米倪看见毛守正他们,哭着向他们冲来,嘴里喊着救命。

    “救命!救命啊……”

    毛守正赶紧脱下外套给米倪披上,将她抱起,放到安全的地方。

    那群发了疯的男人,就像没看见其他人一般,直直地像米倪冲来红着眼,咧着嘴,发出淫X的笑声。

    “阿兮,你看好她!”

    毛守正从袋子中拿出佛珠扔向那群男人,嘣!打碎了施在他们身上的春潮咒,唤醒了他们。

    醒过来的男人互相看着,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看见了钟天便问:“钟捕头,发生何事了?我们怎么会在这?”

    毛守正拉住其中一个男人的手为他把脉,发现并无异样,说:“你们中了狐妖的法术,变身野兽,想要侵犯那女子。”

    啊!怎么会这样?刚刚还在家里好好的睡着,怎么现在就成流氓了?

    男人们互相议论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钟捕头,这事儿并不是他们的错,是狐妖的f法术影响了他们,喝些定惊茶就让他们回去吧!”

    钟天点头:“我去安排!大家都来这边……”

    “阿正!”江兮云发现了奇怪的事,于是叫毛守正赶紧过来看?

    毛守正蹲下身为米倪检查发现,除了受惊过度,并无其他伤痕,连身上的情欲气息也散了很多。

    “阿正,她身上的狐香不见了,老狐狸自己解了契约。”

    “可这样会伤了狐狸姐姐的身体。”毛守正不明白狐狸姐姐这样做的原因。

    既然已经选择了不让米倪死,又为何要让这群男子中幻术,去糟蹋她呢!

    米倪把拉住毛守正的手,哭喊着尖叫起来,“有妖怪,有妖怪,好多血……”

    米倪身上并没有伤口,但她衣服上的确有很多血迹。刚才她和黄觉在偷情,那这血迹应该就是黄觉的。

    “黄觉呢?”

    “还在……在义庄!啊——”米倪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画面,说完后便昏了过去。

    江兮云按住毛守正要立刻出发的身体,说:“你在这照顾他,我去把他带过来。”说完便向义庄飞去。这老狐狸已经不是两百年前的老狐狸了,看来出大事了。

    毛守正是男子,不好为米倪穿衣服,于是在路边拉了个大妈,让她帮忙。

    “哎呦,这不是米店的米倪吗?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这……”大妈在为米倪穿裤子时,往那一看,愣住了。

    这米倪不是明日就成婚了吗?这模样一看就是被谁破了身呀?

    大妈看向毛守正,毛守正赶紧摇头,将食指一弯,表示自己不直。

    大妈看向僵二,僵二赶紧摇头,做了个妖娆的兰花指,用手帕遮住了脸。

    大妈摇头,光天化日,世风日下,不堪入目!

    江兮云很快便将黄觉带了回来,那小子失血过多,已经昏过去了。

    把人扔在地上,嫌弃地拍了拍身上的灰,老子身上怨气太重了,像背了人命,可又看不见被他害死的人。

    “他怎么了?”

    江兮云用脚挑开把腿上盖着的衣服,“废了!”

    拇指这么小,还学人家报废,真丢男人的脸。

    毛守正看着那光秃秃的地儿,突觉裆部一紧,有点疼,“这也太残忍了!”断人命根子这事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

    “做这事的人不一般,是个人才!”

    “谢谢!”

    毛守正听到了说话声,勾嘴一笑,听着是老朋友呀!

    毛守正站起来,往街对面看去,那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阿正,真是好久不见了!”女子双唇没动,是用心神在和毛守正说话,声音娇嫩黏腻,勾人心魂。

    毛守正:“狐狸姐姐,还真是一如既往,美艳动人呀!”

    胡梅翘着小指捂住嘴巴,咯咯咯直笑,“阿正还是这么会说话,可惜勾不到你!”

    江兮云不开心!

    停止打趣,说回正事,毛守正问:“你为何收回米倪身上的狐香?”

    胡梅:“因为我突然发现死不是最可怕的,活着受折磨才是最可怕的。”

    对于这时候的女子来说,贞洁最为重要,如果那群男子真的当众侮辱了她,那她以后的生活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毛守正:“我并未从她身上看出任何冤孽,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女孩。”

    “y一点不无辜!”一直在身边站着的熊琪开口了,语气中是抑制不住的怒气与不屑,“这新月镇,没有人是无辜。毛道长,请你搞清楚谁才是受害者,谁才是无辜的人。”

    “熊琪,这不与人多接触,不杀人,不害人的规矩,可是你定下的。现在你带头破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毛守正不相信短短两百年,会让这些善良好友改变这么多,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哼!”熊琪冷笑一声,指着地上的两个人说:“那你就去问问,他们和他们的家人究竟做了什么吧?”

    随手将一布包扔在地上,布包打开,里边是男子的命根。

    熊琪:“还给他!毛道长你若真厉害,就将它接回去吧!”说完两人便化作黑雾飞走了。

    看着地上的豆芽菜,这东西脱离了人体太久,早就坏死了,看来这辣手摧花只能提前退休了。

    色中恶鬼

    客栈

    动作干净利落, 行云流水,不带一丝犹豫,“啪!”

    僵二直直跪在地上, 双手举着竹鞭, 已经准备好吃炒肉丝了。

    僵二:必须积极认错,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

    “爸爸, 我错了!我不该离家出走,我不该让你和父亲担心, 我不该听什么神秘声音的话, 我不该回木村, 我不该买树苗,我不该……”

    毛守正听着越来越离谱,立刻喊停:“好了,在你们眼里……”

    “我是那种包办代替的家长吗?”

    僵二摇头。(是的!)

    “我是那种过度保护的家长吗?”

    僵二摇头。(是的!)

    “我是那种掐灭孩子渴望探险之光的家长吗?”

    僵二摇头!(是的)

    “我是会打人的家长吗?”

    僵二、僵尸先生点头。

    毛守正一记飞眼,父子二人赶紧摇头, 僵尸太太最温柔了!

    叹了口气,毛守正让儿子起来,眼眶湿润, 不停眨着眼睛才没让眼泪流下来, “傻孩子,我就是怕你们出事。”

    僵二变成小僵尸, 跑到毛守正身边, 抹去他的泪水, 歪头靠在他腿上, 漆黑的小眼神望着毛守正,“爸爸, 我错了!”

    拿出玉佩给僵二带上,毛守正在儿子额头亲了一口,脸上皆是欣慰,感慨儿子的孝顺听话。(心想小样跟我斗,不打屁股,照样让你听话回家。)

    毛守正:“那个血仆有没有伤了你?”

    僵二把委屈地向毛守正告状:“他要抢我的玉佩,我不给,他就推我!”说着还把袖子撩起来给毛守正看。

    毛守正眯着眼睛去看儿子的手臂,老父亲左看右看,瞧不出任何伤口,疑惑地问:“痊愈了?”

    僵二拿过手臂一看,伤口果然不见了,都怪旱魃强大的自愈能力,都没机会向爸爸告状了。

    “嗯!不过那血仆真坏,父亲你管管他!”

    江兮云正拿着树苗发愁放哪儿,放在客栈里太占地方,放在外面怕被偷,不过儿子买这么多树苗干嘛呀?

    听见儿子叫他,还提及了那血仆,就趁机把树苗还给儿子,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那不是我的血仆,是另一个魔王的。”

    僵二:“父亲,你要死了吗?”

    毛守正弹了一下僵二,“瞎说什么呢?只要杀死那个魔王,就不用打架了。那血仆说你和魔王建立了生死联系,你有什么感觉吗?”

    僵二听后来了套广播体操,打了通拳,表示自己没有任何感觉,耳清目明,身体健康。

    “那血仆是不是在骗人,他上来就抢我玉佩,把我推倒后还说我弱,不配做江家人。”想起这个僵二就气,等找到那人,一定要打得他找不到北。

    毛守正诧异,不配做江家人是何意?

    :“那血仆也是江家人?既是同一家人,他为何要这样做?”

    江兮云摇头,“看来若想恢复记忆,那魔王的五样东西是非找不可了。”

    不管那魔王要这五样东西做什么,但应该都跟自己失去的那段记忆有关。

    不管对方是敌是友,这记忆江兮云势在必得,这家人他也护得住。

    毛守正知道僵尸先生在想什么,这回他没拿出休书来阻止,因为这的确不是他一个人可以摆平的,如果那血仆也姓江,那这就是家族的战争。

    竟然有人敢挑衅僵尸家族,威胁僵尸家族,那么僵尸先生、僵尸太太和小僵尸们一定会迎战,绝不退缩。

    不过得先解决眼前的事,那妖王究竟为何打破自己立下的规矩,伤害人类。

    毛守正伸手拍了一下僵二,打断他去自己包里面偷东西。

    “叮铃!”

    毛守正挑眉,僵二拿这个干嘛,问:“你要三清铃干什么?要赶尸吗?”

    僵二摸摸手背,一脸无辜地摇头说:“我只是看一下!”

    “木村有僵尸?”

    “没有僵尸!”

    回答的太快了,像是早就准备好的答案,更引起毛守正的怀疑。“你没有骗我?”

    僵二诚恳举手发誓:“我发誓,这除了我,绝对没有其他僵尸。”

    “啊~哈~呼~”

    窗户门被打开了,一个小小的家伙扒拉着窗户眼,蹬着小肉腿,拼命地往上爬。

    “僵二,僵二,我终于找到你了,可把我累坏了。”小胖子挺着个大肚子,双手叉腰,不停喘着气,还把身后的翅膀拿来擦汗。

    “我和你说,那色鬼……”小黑一抬头就看见僵二拼命在和他使眼色,刚想问你干嘛嘟着嘴就看到了站在一旁微笑的毛守正。

    江兮云:“小黑,不让你在僵二身边看着他,你去哪了?他今天差点杀人。”

    小黑心里咯噔一下,离开前万僵山前,魔王特意找过他,让他一定要看好僵二,因为僵二特别容易受外界刺激而爆发。

    “不关小黑的事,是我让他去捉色鬼了!”

    毛守正:“什么色鬼?”

    “哈~哎呦…!”

    两只惨白的手突然抓住窗沿,一个脑袋从窗口伸了出来,瞪大眼睛看着房里的人。

    明明脸部僵硬,做不出任何表情,但毛守正愣是看出了对方脸上的惊讶和恐惧。

    跳僵:僵尸魔王?僵尸道长?

    “哈哈哈哈!”小黑尴尬地笑了起来,用手将跳僵的脑袋按下去,“都是幻觉。”

    江兮云上前一把将跳僵拽起扔到了地上,一脚踩在他不停颤抖的后背上,低声问:“你为何在此?”

    “父亲,江跳是我好友,这镇上出现的疑似被吸血的死尸,不是他干的。”僵二赶紧替好友求情,曾听爸爸说过,父亲在遇到爸爸之前特别喜欢虐杀僵尸,万一旧习惯没改,突然犯了咋办。

    毛守正很意外,儿子竟然给着跳僵取了名字,看来是真当他朋友了。而且这跳僵身上并无人血的味道,看来是一只向善的僵尸。

    “阿兮!”

    江兮云皱眉松开脚,站回了毛守正身后,放了那跳僵一马。

    跳僵立刻从地上弹起,调到了僵二身后,和他说的僵尸语。

    江跳:“你是魔王和道长的儿子?”

    僵二:“你不用害怕,你不杀人,爸爸不会灰飞烟灭你的。”

    江跳头上冒出冷汗,这道长飞灰烟灭过多少僵尸?(毛守正:不多不多,如果加上你刚好一千,可惜你不算。)

    小黑趁毛守正没注意沿着墙边慢慢的地往窗户那边挪动,一只脚突然横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处,毛守正笑着说:“到哪儿去啊?”

    小黑:“我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知道。”

    “嗯?”江兮云关上窗户,靠在窗沿边,尖尖的指甲不停的敲打着木头,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毛守正:“你刚才去干什么了?什么色鬼?”

    小黑赶紧立正,扑闪着翅膀飞到了桌子上,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张大嘴巴吐出了一个黑乎乎的圆球,“我是去抓他了,色中恶鬼。”

    那黑色圆球在地上不停弹动,慢慢伸展出四肢,长出了头,最后出现躯干,是一个男人,身材矮小,属于第一看辣眼(相貌丑陋),第二看辣鼻(浑身恶臭),第三看辣心(好想揍他)。

    条件反射,僵尸夫夫往后退了一步。

    “就是这家伙,死前调戏妇女,死后不安稳,变成鬼了还要做色狼。”小黑飞起来不停地踹那色鬼的脸,叫你调戏,叫你逃跑,叫你让我被魔王骂。

    毛守正抓住,小黑拍拍他安抚道:“别气,别气。等会儿我就把他鬼X阉了。”

    色鬼一听赶紧跪地求饶,表示自己再也不敢了,“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求道长们放过我,我一定好好做鬼,好好投胎。”

    僵二:“哼,我们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可你屡教不改,还是要偷摸着去欺负人家女孩子。这回说什么都不能放过你,爸爸,灰飞烟灭他。”

    毛守正把小黑递给僵二,挥手让他退下,走到色鬼面前:“为何你身上没有鬼气?”

    色鬼看了僵二一眼,犹豫着该不该开口,“这……”可僵二不理他,头一转,吹起了口哨,不关他的事。

    毛守正看了一眼儿子,那欲盖弥彰,眼睛打转,一脸有所隐瞒的样子,让他直觉这事不简单。

    “说!”毛守正眼珠变红,阴沉着脸,完全没了刚才和善的模样。

    色鬼:“我不敢说!”

    “僵二,你说!”毛守正坐在椅子上,交叉着手臂,一副准备听儿子解释的模样,“和山上妖怪有关?”

    僵二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心想爸爸应该见过狐狸阿姨她们,便叹了口气,决定不再隐瞒,反正他不说,父亲也会去山上调查清楚,爸爸迟早会知道。

    “是狐狸阿姨隐藏了色鬼的气息,让他去镇上吓人的。”僵二慢慢走着,路过色鬼的时候朝他裆部踢了一脚,“这家伙藏得好,我们都以为他是普通鬼,谁知却是色鬼,轻薄女子,被人家丈夫砍了头,变成了色中恶鬼。”

    色鬼捂着裆部说不出话,本就惨白的更是铁青,做人被人断根,做鬼也断种,自己也太惨了。

    “别杀我!是那群女人穿的那么风骚勾引我,怎么能怪我欺负她们呢!”色鬼不甘心,自己明明是好心满足那群贱人,怎么到了这群人口中就变成色狼了呢。

    不甘心,不甘心!

    虽是色鬼,也是恶鬼,心有不甘的他怨气瞬间爆发,矮小的身体慢慢变得巨大,青面獠牙,口吐恶臭,朝僵尸们怒吼着,“我没错,是那群女人……”

    “呲~”

    色鬼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那戳着一把桃木剑,毛守正将剑抽出,肚子上留了一个小洞,正呲呲呲地漏着气儿。本来高大凶猛的色鬼立刻缩小,又变回了刚才的矮小猥琐样。

    毛守正不屑一笑,不堪一击的家伙。

    上前将那色鬼的头按下,四肢折叠,将它捏揉搓变成一个小球,随后塞进了一个酒坛子中,并用符咒封口。

    “嘴上不留把门,心中肮脏无比,像你这种恶鬼,不配有投胎的机会。毛道长我一心向道,可阎罗地狱折磨人的七七四十九方法,我每样都会,就在这坛子中忏悔吧!”

    抓了恶鬼应该一早交给阎罗地狱,毛守正想先留着,折磨过后再送给阎王那,撑不过去算他幸运,撑得过去就再去阎罗那受十八层酷刑!

    “饶了我吧,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吵死了!”

    毛守正又在酒坛子上贴了一张禁言符,坛子才安静下来,不再摇晃。

    僵二和小黑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收拾好色鬼,以后就要来收拾他们了,爸爸手上那把桃木剑不知道戳过多少次小僵尸们的屁股,旧日伤口又有些隐隐作痛了。

    毛守正突然转头看向两人,给眼神加了点猛料,怒道:“为什么妖王要帮色鬼掩去气息?为什么要去吓镇上的人?小狐狸为什么要害那女子?”

    僵二:“是因为镇上的人太坏了,他们把新月森林的树木全部砍光了。所以妖王他们才破坏规矩,报复镇上的人。”

    江兮云推开窗门往星月森林方向望去,郁郁葱葱,高山俊朗,并没有儿子所说的情况。

    毛守正也发现了这个情况,真气了,“小兔崽子,还在骗我,你是不是做坏事了?是不是那血仆,他逼你做坏事了?”

    小黑趁机飞起来钻进僵二的头发里,只露出了眼睛,解释道:“阿正,你看到的只是表面,新月森林已经变成地中海了。镇上的人砍伐无度,明着砍,偷着砍,这也砍,那也砍,早就将森林毁掉了。”

    毛守正看着远处的森林,小黑应该没有说谎,可怎么会这样?

    镇上的人没事砍那么多树干嘛?若是造房子,都可以造宫殿了;若是做棺材,镇上的人都入土了;若是做纸卖书,人人都考上名校了。

    死亡后的死亡

    “嗯呜~”

    一阵微不可闻的呻/吟声从僵二身上传来, 听起来有些许痛苦。

    僵二突然想起来,这次从木村出来是除了买树苗,还要来草药的, 就是为了治小精灵。

    从怀中轻轻捧出小精灵, 一个紫色的小家伙虚弱地躺在掌中。她的翅膀已经凋零,根部溃烂,在背上摇摇欲坠。代表着生命的紫色光芒也越来越暗, 她快要死了。

    毛守正赶紧走过来,从僵二手中接过小精灵, 脸上是止不住的心疼, “怎么会这样?她需要马上治疗, 她的生命之树呢?”

    小黑飞到桌子上,费力地将木桶中的筷子拿出,举高头顶,递给毛守正说:“萌萌的生命树在这儿,被做成了筷子。”

    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紫色小精灵微微张开双眼,涣散的视线看到了毛守正,皱着小鼻子哭了起来, 不停地用冰冷的脑袋蹭毛守正的掌心, 她很不舒服,很难受。

    毛守正红了眼眶, 呼着热气, 为小精灵取暖, 减慢她降温的速度。

    可这样做根本无济于事, 是生命在熄灭,导致体温下降。

    毛守正:“小黑, 你还能帮帮她吗?”

    小黑摇头,眼泪也滴滴答答地掉下来,摸着小精灵的脑袋,缓解她的疼痛。他已经尽力了,萌萌是外来的生灵,她的生命是和生命之树紧紧连在一起的,依附树木生存。

    小黑可以暂缓她的死亡,暂缓她的伤痛却不能救她的性命,树消失了,萌萌迟早也会消失。

    江兮云拧紧眉头,问:“熊琪呢?他是妖王,他有责任保护好这些有精灵的树,怎么会让任由人族去砍树?”

    毛守正抹了抹眼泪,想起刚才熊琪说的话,人族不是无辜的,问:“妖王出什么事了吗?”

    僵二摇头,他只知道树不见了,但是具体为何会不见他也不清楚。

    “我刚到这里,狐狸阿姨就来找我了,让我去抓色鬼,去买树苗。其他的事她们没和我说。”

    “这么一大片森林不可能一夜之间不见!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毛守正不相信狐狸姐姐会无缘无故伤人,不相信妖王会如此不负责任,而消失的精灵肯定不止萌萌一只,那么多的树,那么多的精灵……

    “嗯~”

    小精灵呼吸越来越弱,渐渐放弃了挣扎,身体也变得冰冷!

    毛守正心疼坏了,小黑是纯正的树精灵都救不了她,僵尸家族更没有办法了。

    僵二:“我们可以用尸气救她吗?”

    毛守正:“不行,尸气是死气,和树木的生息相斥!”

    生即是生,死即是死,生死逆转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毛守正的存在是意外。

    最终,萌萌还是离开了,身体变得僵硬,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在毛守正掌中慢慢融化,最后化成一滩血肉。

    江兮云第一次见到小精灵死去,住在万僵山的时候,阿正很疼爱小精灵,每天都嘱咐五小只照顾好她们。以前不明白原因,现在看着这摊熟悉的血水,江兮云突然明白了阿正这么坚持的原因。

    搂住僵尸太太的肩膀,僵尸先生轻吻僵尸太太发顶,柔声安慰道:“有人讲过死亡之后再死亡不是灭亡,就像僵尸一样,死后复生,便为永生。”

    僵尸太太鼻头红红,抬头望着僵尸先生,明白他知道了小精灵的来处,点点头说:“她们那么可爱,一定会幸福地生活在另一个世界,说不定和我一样穿越了呢?”

    僵尸先生挑眉,这是两百年前约定好绝对不提后,僵尸太太第一次提到穿越这个词。

    两百年前~

    那时僵大刚出生不久,不记得为了什么原因,两人在满月那天大吵了一架,僵尸太太收拾包裹,哭着要带僵大穿越回家,取一个听话的老婆,让僵尸先生再也找不到。

    僵尸先生又慌又怒,把僵大扔给血仆,锁了僵尸太太一个月,也是在那个时候僵二的种子被提前催熟,在生下僵大不到两个月后,僵二就怀上了。

    僵尸太太:日,混蛋,跟我玩这套,企图用孩子困住我!

    僵尸先生:呜呜呜~你别走!你要对我负责的,人家初恋初吻初夜都是你~人渣

    僵尸太太:……

    后来僵尸先生认错二十年,在休书上签字,许下承诺。

    承诺忍住控制欲和占有欲,不强迫僵尸太太(除了小游戏),不再干涉僵尸太太任何决定,无限支持僵尸太太的事业。

    还承诺以后无条件让僵尸太太反攻一次,绝不反抗。

    穿越两字就像分手一样,是个禁忌,不适合一提再提,于是两人约定好,永不说起。

    现在~

    僵尸先生眉头一挑,僵尸太太就知道他想到了那个承诺,手又吃起豆腐,轻抚僵尸先生的双开门冰箱,让他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肌肉放松下来。

    “我还是喜欢你XXX的时候,那时候绷紧的后背最性感。”

    听着僵尸太太的骚话,僵尸先生害羞了,转过头不去看他,“嗯,好。”

    继僵大之后,第二名父母恩爱,不顾他人死活的受害者产生了,僵二躲在角落里,努力让自己消失,生怕一出声,父亲就把自己丢出去。

    把耳朵捂起来,僵二心想没有比看见老父亲们秀恩爱,搞颜色更残忍的事了。(僵大:有,看见他们亲嘴儿~)

    窗边有一个花盆,江兮云烫着脸将它拿过来,在泥土中间扣了一个洞,接过毛守正手中的血肉放在洞里,埋好。

    将手掌按在凸起的小坟包上,脱口而出念起了古语,是祝福和希望!

    毛守正:“僵二,你们怎么联系妖王他们,你们知道他们在哪里嘛?”

    “都是狐狸阿姨先来找我的,不管是买树苗还是抓色鬼,都是她让我做的。”

    “看来得赶紧回一趟木村,问清楚新月森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在世界另一边

    离新月镇大概好几千里地的某个地方,有两个老头,被妖怪抓住了,快要被吃了。

    这两个老头就是第二道长金龙和第三道长青阳,他们被千足魑的网黏住,注入了毒素,一动不能动,被留着当宵夜呢。

    金龙:“都是你的错,谁让你走这条路的,现在害得我被妖怪抓住,要和你死在一起。真晦气!”

    青阳听这话就不开心了,什么叫怪他,“当初选这条路的时候你可是双手赞同的,还夸我聪明,智慧非凡。还有,若不是你之前偏要走山路,我们早就到新月镇,早就吃上混沌了。”

    金龙:“是你的错!若不是你之前的之前……”

    青阳:“是你搞错了方向……”

    唉,两老头你一句我一句,互相推脱着责任。可虽然嘴上说着是对方的错,但他们清楚知道自己怎么也不无辜。

    两人都是路痴,一个路痴问另一个路痴路怎么走,那注定走错路。

    七日前

    金龙两人兴高采烈,手牵着手(不是)地从不巅山宫下来,已经好几个月没下山了,这次定要杀个够(僵尸精怪:……),玩个够,不知道不巅山宫的道长在山下可以赊多少钱(商家立刻挂牌:不论谁人,拒绝讲价)

    人算不如天算,本打算三日内到达新月镇,可谁知俩人弄丢了地图,又都觉得自己指的方向对,一不小心彻底迷了路。

    第一日,去抓蜘蛛精,差点童子身不保,还丢了地图。

    第二日,不明方向,抓阄决定听谁,金龙赢了。

    众所周知,木村在东方,在经过一小时的深思熟虑后,他们选择了西方。

    之后越走越歪,离目的地越走越远,过住满了吸血蛭的池塘,翻千年不化的雪山,走一望无际的草原。

    在抓了十次阄,吵了十次架,走了十次弯路后,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走错方向。

    本来以为只要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就能顺利到达新月镇,可谁知道回来的路更艰难。

    断粮!出发时带的干粮早就吃完了,这一路上两人的境遇堪比难民。

    偷番薯被揍,偷西瓜被打,喝露水窜稀。

    噗!?放了个屁~

    金龙:“呃啊~师兄不是说喝露水能增长修为吗?”(紫阳抿一口茶:傻师弟,不煮怎么喝呀?)

    青阳:“我要是再信你,我就是脑残!”

    没地方住,便只能寻山洞,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谁知是熊瞎子的窝。

    啊——两人手断了。

    被熊瞎子追着跑,走错方向,掉下山崖,挂在树上。

    啊——两人腿断了。

    师兄弟一人一条腿,互相搀扶着,艰难跳着前进,不小心打滑掉进沟里。

    啊——毒蛇一咬,肿成蜜桃臀。

    拉着绳子爬出沟,抬头一看,拉的是人家长臂猿的尾巴。

    啊——喜提黑眼圈。

    躲在树后,逃过了长臂猿,一转头和马蜂窝面对面拥抱,承受不住对方的热情。

    啊——肿成了蜜蜂狗。

    最后遇到老熟人,又碰到了蜘蛛精,被缠成木乃伊,好不容易逃了出来。

    啊——遇见千足魑,中毒了。

    幸亏在中毒后立刻吃下了解毒丹,只等药效发作,解毒后杀了蜘蛛精。

    金龙:“师弟,现在怎么办?处男之身是保住了,可命要没了。”

    青阳:“让我想想千足魑的弱点是什么?”

    “那你想到了吗?”

    青阳:“千足魑,硬甲可承千斤重,千足灵活,爬行速度极快,抓住活物后,当初毒素,麻醉后,将其活吃。”

    “那弱点呢?”

    青阳:“你怎么啥都问我,你是怎么成为第二道长的,考核……”

    千足魑的头化作人脸,其他部分还保持原型,正似笑非笑地盯着青阳看,说: “不巅山宫的道长都看书杀妖吗?”

    灭妖:千足魑

    气氛虽然尴尬, 但作为不颠山宫的道长,怎么可以在妖怪面前示弱呢!

    青阳:“不巅山宫的书,里面的内容是老祖宗留下来的, 是他们经过多方考察的得出的结果。”

    “那得出了什么结果, 有关于千足魑,我的弱点!”

    魑翼将抓来的人扔在一边,从洞顶慢慢爬下, 千足与石壁接触,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在静谧的洞穴中显得十分诡异, 就如阎罗的脚步般, 敲打在两人的心上。

    青阳后退一步,面露为难之,而这在魑翼看来是找不出什么弱点的表情,笑道:“哈哈哈哈,这不颠山宫的书上没有写千足魑族群的弱点?”

    青阳转过头不想承认。

    魑翼见他这副模样笑得更嚣张了, 说:“还说是什么老祖宗留下来的经典,不巅山宫真不要脸,自称是除妖第一家, 你们两个还不是轻松被我抓住。”

    说着脚步轻快了起来, 张开獠牙,叼起在一旁无法动弹的人, 舔去那男人因惊恐而流下的泪水, “水哭光了就不好吃了。”随后当着金龙的面将嘴中的吸管插入男人的脑中, 滋滋滋地吸着脑髓。

    金龙看见这一幕, 大声怒吼道:“妖孽,你怎么敢这样伤人性命,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魑翼“嗤”一声笑了起来,“我杀第一个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况且你这老头现在自身难保,还要杀我,简直自不量力。”

    “不过,我还没尝过修道之人的脑髓,不知道吃起来是什么味道,是甜还是酸呢。”

    细长的舌头贪婪地舔着嘴唇,心想是躺着吸,还是站着吸呢。

    或者学人族煮一煮,加点香料,味道会不会更好?

    青阳听了这话,努力挪了挪身体,用舌头将嘴边的魑丝勾起吐掉,把脸转向魑翼问:“这洞穴中白骨累累,至少有上百人,你犯下的杀孽很重,就算不被我们这些发现,难道你就不怕天雷降下,灰飞烟灭吗?”

    “哈哈哈哈哈,我刚开始杀人的时候,的确有想过这天雷会不会降下,可随着人越杀越多,我的修为越来越高,我便明白了。这天雷根本就是个笑话,根本不存在。”

    金龙:“谁说天雷不存在,两百年前我们便见过天雷,降落在魔王身上。”

    魑翼一愣,两百年前他还小,自然未曾亲眼见过天雷。只听族中长辈提起过,那天雷下了三道,一道比一道响,惹得百兽惊鸣,万鬼哭泣,但为谁人降,没人知道。

    “那又如何?那魔王倒霉才惹来天雷,我才不信。”话虽这样说,但是僵尸魔王都被天雷劈,自己真的可以躲过吗?

    魑翼将吸光脑髓的人丢在尸骨中,钻出的嗜腐虫一点点啃咬着尸身,吃掉鲜肉,只余白骨。

    “我可不像新月森林里的那群胆小鬼,想复仇却不杀人,偏要搞什么精神折磨。依我看不就是怕天雷降下,要了他们的小命。”

    从森林里逃离的小妖说这新月森林受到了毁根本的伤害,遭到乱砍乱伐,妖王也受伤被囚禁,山中精怪,逃得逃,死得死,早就乱作一团。

    魑翼不明白什么精神折磨,只知道有仇便要报,人类让妖族受这种奇耻大辱,若自己是妖王,管他无辜还是不无辜,定要将这新月镇变成尸山血海,连根拔起。

    “哎呀!”

    金龙的叫声打断了魑翼的狂想,魑翼转头发现金龙嘴巴里含着什么东西,正企图将它咽下去。

    “你在吃什么?”

    “唔不告输李!”

    魑翼面色不悦,游到j金龙身边,伸手捏住他的脸,让他将嘴中的东西吐出来。

    “吐出来!”手指越收越紧,若仔细听,还可以听到下颌骨移位的声音,快要被捏碎了。

    金龙双眼冒出血丝,唇瓣抿得更紧,就是摇头不吐。

    青阳:“师兄,你就给他吧!”

    魑翼:“他嘴里是什么?趁我好说话的时候乖乖讲出来,否则我就撕烂他的嘴,伸进去拿。”

    青阳:“是海龙珠。”

    海龙珠是妖族的圣物,听说吃了能增加百年修为,没想到这竟会有一颗。

    “给我吐出来。”魑翼心想若是自己能得到这海龙珠,便不用怕那熊琪,说不定能在新月森林创造属于自己的族群。

    但海龙珠不能强取,炸裂开来,方圆百里将烧灭殆尽。

    魑翼瞥了青阳一眼,松开手,笑着对金龙说:“你若不给我,我便杀了你师弟。”

    果然,金龙急了,眼神是悲痛欲绝,脸色是苍白无力,在魑翼期待的眼神下,慢慢张开嘴。

    “咻!”

    金龙脸色一变,刚才还惊慌失措的眼神立刻变得盛气凌人,从口中吐出两枚铜钱,直直地击中魑翼的双眼,眼球炸裂流血,疼得他捂住不停叫。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我要杀了你们,你们敢弄瞎我的眼睛。”

    魑翼怒吼着咆哮着,不停膨胀着身体,慢慢变回了……迷你的千足魑原形?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变不大?为什么才这么小?”

    金龙和青阳不理会魑翼的大呼小叫,手不能用,那就用脚。金龙用脚趾头将挂在腰间的小桃木剑合拢,变成一把大桃木剑。随后双脚合闭,捏住剑柄,嘴里念着咒语,直直的向小千足魑劈去,一虫变两段。

    千足魑的生命力很强,劈成了两段还能游动,甚至会说话。

    “怎么会这样?你们用了什么法子,让我无法保持原型?”

    金龙取下脖子上的挂坠,上面穿着好几片铜钱,“这可是毛家先祖传下来的铜钱币,上小施有毛家可压制恶鬼和恶妖的法术。”

    青阳:“而且我说过的,不巅山宫的书都是老祖宗留下的经典,里面关于妖怪的记载可比你想象中的多。还有谁跟你说没有关于千足魑的更多信息,除了刚才的优点,关于千足魑,我还有一句话忘了讲。”

    金龙:“千足魑人傻不经夸,夸着就迷离,迷离后话多,话多就不干正事。你本可以一开始便杀了我们,可惜你错过了最佳的时间,我们吃下的丹药早就解了你的毒。”

    青阳:“既然天雷不降,那便由我们不颠山宫来处置你这个妖孽!”

    魑翼:“不,别杀我!求道长们放了我,我还是个孩子——”

    两人互相搀扶着,学刚才魑翼猥琐的模样,奸笑着,一人一脚,踩扁了千足魑。

    在洞中做了简单的包扎,将洞口封住,盘腿坐下念太乙真君咒,超度亡灵,让洞中死者安息。

    完成这一切后,天色变暗,弯月早已挂在天上,青阳拄着拐杖站在山顶,望向远处。现在已经确定了新月镇的方向,待明日天亮后一早就出发。

    金龙:“师弟,按照这妖怪说的,这星月森林里看来是出事了。”

    青阳:“这群妖怪,明明警告过他们,竟然还敢去镇上伤人。这次让我抓住,就不是简单的教训了。”

    天黑了,僵尸家族们吃饱喝好拉好,该出发找僵二口中玉桃出现的地方了。

    小黑被派去找妖王了,毛守正必须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他们既然主动现身,必然是有话想说。

    “爸爸,那捕快怎么还不来?”僵二有些着急,他好不容易想起来路是怎样的,再等一会儿,他就要忘记了。

    急促的脚步声从巷子中传来,脱了正装,穿上便服的钟天快步跑了出来,叉着腰喘着粗气,“我…实在抱歉…我来晚了,我哥…他要给我做衣服…量尺寸,就来迟了。”

    毛守正看他上气不接下气,赶紧让他调整好呼吸,“不着急,我们也刚下来没多久。不过没想到钟意看着粗手粗脚,竟还会做衣服呀?”

    提起哥哥,钟天眯眼笑了起来,让本来严肃的脸上多了份稚气,“因为阿爹阿娘死的早,我是哥哥养大的。那时年纪太小,家中又没钱,哥哥便学着自己做衣做饭,养活我们两人。”

    “我身上这套衣服便是他做的。”说着还站起来转了一圈给毛守正他们看,宽肩窄臀细腰,可能是衣服做小了,完美的身材被这件衣服紧紧勾勒出。

    毛守正心想:这身材极品,做衣服的人眼光不错。

    江兮云心想:哼!人没我高,胸没我大,腰没我细,屁股没我翘。哼,用美色来诱人,肤浅!

    僵二:看起来挺软的,能摸吗?

    钟天不知道三人在想什么,等气息平稳后便捏紧腰上的刀说:“呃,我该怎么称呼各位道长?” 钟天还不知道三人的名字,只知他们是除魔的道长。

    毛守正:“我姓毛名守正,这是我两位弟弟,最帅的叫江兮云,第二帅的叫江木,还有四位弟弟在各处等我戳。”

    “我跟阿娘姓,他们跟阿爹姓。我们住在万僵山,属于东皇镇。我们是道长,不过是家族传承,与不颠山宫不同,非正统道家。”

    “但除僵灭妖,我们是有很多经验的,你放心!”

    毛守正一次性解释清楚,避免他们之后再问关于为何姓氏不同的问题。

    钟天:“那小江道长是否想起来路怎么走了?”

    僵二指着右边的巷子说:“我确定是这个方向。”

    之后每到一个地方,僵二便停下来回想,向大家描述在这发生了何事。

    “我在这看到一个没穿衣服的疤脸男子从这窗户爬出,我好奇,就跟着他走。”

    钟天走到正门,看了一眼是哪户人家!

    发现秘密一:麻嫂子与疤脸老四偷情。

    “这巷子太绕,我跟丢了。后来我路过这个窗户往里敲,发现一老太太把掺了奇怪粉末的茶水,给一怀孕的女人喝。”

    钟天看着这熟悉的窗,叹了口气,这种陋习何时才能终结?

    发现秘密二:马大娘又听信偏方,给她第四任儿媳喂生儿子的药。

    “之后我来到了一个住满花园的院子,顺手赶走一只猴妖,她正在偷人家假发,有好几十种呢。”

    看着漂亮的园子,毛守正、江兮云,钟天各摘了一朵藏在怀中。而僵二张嘴就是一口,听说花可以直接吃,嚼了几口很快又呸呸呸吐出来,吐槽说和昨天一样难吃。

    发现秘密三:镇花卢娘子是秃头。

    “之后那猴妖晶晶告诉我,蟒怪嘟嘟在前边挖人家坟,我就到了这处大宅子,嘟嘟正在吞人家老祖宗尸体,已经下肚好几副了。”

    钟天推开大门,这是镇上一处荒废了好久的宅院,住在这的人二十年前早就离开了。因为经常有野鸳鸯来这说心里话,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逐渐地就发展为鬼宅,是来这游玩的人必去之地。

    僵二带着毛守正他们,沿着昨晚的路线在这宅子中绕了一圈,来到了后门。

    毛守正好奇地问:“那蟒怪把尸体吐出来了吗?”不管怎么说,虽然是死尸,但还是要尊重。

    僵二:“哥哥,你知道的!浮罗蟒的肚子可是能瞬间消化石头的。尸体吐出来的时候,就成一滩水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块碎布,我给埋回去了,也算是个入土为安了。”

    角落里有两个鼓起的小包,应当就是僵二新挖搭的坟,毛守正把摘来的花放在坟头,拿出随身带的烈酒倒在地上,并掏出了三柱香。

    花香四溢,酒香扑鼻,吃好喝好。虽不知葬在这的是何人,但遇见孤坟上柱香,是师父留下来的道理。

    毛一然曾经说过:“阿正,孤魂野鬼没人祭拜,其实很可怜,容易心变恶,成恶鬼。因此你若遇到了,点三柱香,倒点小酒,替他们后辈祭拜一下吧。”

    江兮云拿过毛守正手上点燃的香插在坟头,后退并肩与毛守正站在一起,陪在他身后,等他念完往生咒。

    “那蟒蛇怪喜欢吃尸体吗?”钟天忍不住开了口,这一路听下来,发现这群妖怪真是奇怪,怎么专干一些下三滥的事。

    江兮云:“新月森林的妖怪并没有这种嗜好。毁人尸体,挖人祖坟,是极其恶劣的事,不管是人还是妖,都无法容忍这种情况。”

    钟天:“可小江道长说,他亲眼看到那蟒妖在吞尸体,这总不会假吧?”

    毛守正想了一下说:“是恨!只有强烈的恨,才能让他们违背原则,做出这种挖人祖坟的恶劣事。”

    “这镇上之人与妖无冤无仇,怎么会有恨?“钟天也学毛守正朝着坟包拜三拜,之后转头不解地看着毛守正说:“况且恨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我一定要查清楚这前因,更要解决这后果,守护好镇子。”

    毛守正笑了,好奇地盯着钟天看,这小子怎么那么像林堂,因为林堂也说过同样的话。

    而且钟家百年独子,这钟天应该不是钟家亲生的。难不成是林家的后人,林堂是捕快,钟天也是捕快,想来也不是不可能。

    失踪

    林堂!!

    立刻明白僵尸太太想起了谁, 僵尸先生不满地将他拉到一边,霸道地把他压在怀里, “不准想起林堂。”

    僵尸太太顺势趴在僵尸先生怀里, 摸了摸他胸膛, 笑道:“别忘了,我会原谅你可有林堂的功劳。否则,你到现在还在追夫火葬场呢!”

    僵尸太太:“而且我想起来我们当时为什么吵架了!因为我多看了人家帅哥两眼, 夸他身材好,你就把人家毁容了。”

    僵尸先生嘟嘴啵啵, 讨着吻, 说我已经改了~

    ……

    当年

    生完僵二之后, 僵尸太太只说两人冷静一下。

    僵尸太太:“你的思想不对,做得更不对。我只是夸了人家一句,你就要杀人,还把我关起来,你是暴君吗?而且我不是你的玩具, 不可能任你调教,我可以叫你主人,那是玩情趣。但你如果认为自己就是我的主人, 那我玩不起。”

    “更重要的是, 孩子不是你用来留住我的筹码,他应该是因为爱而出现的。”

    放完狠话之后, 僵尸先生追了二十年(哭着追), 僵尸太太跑了二十年(玩着跑), 最后回了一趟木村, 见到了已经成婚生子的林堂。

    僵尸太太夸林堂越来越有男人味,更像警察叔叔了。(躲在暗处的僵尸先生衣襟都哭湿了, 手帕都咬破了,自杀圣地的地址都打听好了,他真的要被抛弃了。)

    僵尸太太在木村游山玩水,跟着林堂吃香喝辣。

    僵尸先生在木村哭哭唧唧,偷偷给僵尸太太盖被子。

    之后还是林堂看不下去,约僵尸先生出来谈,这才把话说开。

    那一段可称为僵尸先生的黑历史。

    哭红了鼻子的僵尸先生委屈地表达自己害怕失去僵尸太太,因为僵尸太太给他一种随时会离开的感觉,都怪那个什么穿越。

    他知道自己犯错了,之后一定好好做老婆,认真听僵尸太太说话,控制自己的占有欲。

    后来休书就出现了,不过这可不能怪林堂,林堂因为抓贼,整日不着家,娘子生气了,留了份休书回娘家了。僵尸太太看后,竖起大拇指,觉得休书非常好,便效仿了。

    之后的日子里,真的如僵尸先生所保证的那样,他完全尊重僵尸太太,听他的意见和想法,万事商量着来。同样的,僵尸太太也给予了僵尸先生充分的安全感,爱他,疼他,夸其他帅哥的次数也收敛了很多。

    看着躲在角落里,其实光明正大秀恩爱,明显过度亲密的两人,钟天脸色有些c诧异,问僵二:“他们不是兄弟吗?”

    “他们一同生活,但并非同父同母!”僵二翻着白眼,再次被伤害到,眼睛实在受不了,拉着钟天转过身,大声问:“请问你们两位好了吗?”

    钟天听后,恍然大悟,明白了僵二的意思,呆呆看着毛守正两人,不知在想什么。

    毛守正推开江兮云,走过来踢了僵二一脚,笑骂道:“臭小子!”之后拉过江兮云又说起了悄悄话,看着父亲的耳朵和脖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僵二想起了离家出走的那个夜晚,知道他们肯定又在约玩游戏了,不堪入耳,简直不堪入耳。

    江兮云被毛守正逗弄得脑袋发懵,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霸道,顺平了毛,红脸娇羞地跟在毛守正身后。

    毛守正咳嗽一声,问僵二:“那之后你去的哪里?”

    僵二:“从这出去后,路过了一个猪棚,我看见一老头起床强jian一头母猪,我就把他打晕了。”

    钟天看着这个猪棚,他记得这家母猪好像昨天夜里刚生了十二只小猪。

    发现秘密五:不知名老头企图XX母猪?

    几人走着走着,钟天突然大叫一声,想起柯大夫的话:“啊!差点忘了,这个给道长你!”

    钟天从后腰抽出一把生锈的菜刀直直递给毛守正,“这是柯大夫让我给你的,说是除妖宝器,他从街上买来的。”

    毛守正被突然出现的刀吓了一跳,拿过后将上面的灰尘吹去,发现上面刻着自己的名字“守正”。

    刻着自己的名字,还真是老熟人!

    这把菜刀是毛守正从僵尸先生的墓地中顺手拿出来的,一直用来切菜。后来意外发现它有降妖除魔的功效,就给它取了个名字——玄疾。

    毛守正离开后,就将它留给了妖王,可以砍,可以切,让他用来保护森林,谁知现在又回到自己手上,看来妖王没藏住,被人族拿走,流落到了市集。

    毛守正其实想问很久了,可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刚好借菜刀来解了心中的困惑,“我去d盗你墓的时候,没想到会有那么多宝贝,连一把菜刀都是镇妖邪的法器,你从哪里弄来的?”

    江兮云:“我看到喜欢,我就买回去,买不回去,我就抢回去,抢不回去,我就偷回去!”

    毛守正被江兮云的霸总发言逗乐了,笑着说:“那你之前那句死亡在死亡不代表灭亡,这句话又是从哪来的?”

    江兮云被问到了,一时间说不出来源,只能说:“好像一直在脑中,脱口而出。”

    毛守正:“可能与你失去的那段记忆有关,看来你万年前认识的人不一般,是个思想家!”

    僵二之后左拐右拐在一门口前停了下来,指着门口对面的破房子说:“就是那儿,那女子昨夜就出现在那。”

    毛守正、江兮云、钟天三个脑袋竖成一排,伸头往房子看,说:“那不是柯大夫的医馆吗?”

    医馆?

    僵二立刻把头钻到毛守正手臂下,明明是大个子却把身子缩得小小,他想起了僵四早产,几个哥哥陪着他一起针灸的事,抖着声音道:“哥哥,我先走了!”

    毛守正揉了揉儿子的脑袋,知道他怕大夫,笑着点头道,“你先去找小黑,我随后便去找你们。”

    “好!”僵二跳上房梁,很快消失不见了。

    钟天见僵二动作敏捷,感叹道:“小江道长不但长得一表人才,功夫也极高呀!”

    毛守正听到别人夸儿子,心中倍骄傲,“那可不,我生……训练出来的。”

    江兮云一直盯着破房子,透过薄薄的窗户纸往里面看,那柯大夫一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左手拿书,右手拿针,嘴里嘀嘀咕咕,不知念着什么。

    江兮云:“柯大夫好像在拿自己做实验!”

    毛守正:“什么实验?”

    江兮云:“他拿着一本书,封面叫《奇经易穴》。”

    钟天:“我在医馆见过这本书,是柯大夫买来学针灸穴位的。”

    江兮云:“他把针扎到了自己的头上,现在正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什么?赶紧救人。“

    毛守正听后赶紧朝医馆跑,推开门,发现柯大夫果然在地上抽搐,脸色乌青,呼吸时有时断,眼看着就要没命了。

    毛守正赶紧将他头上的针拔掉,掐苟义柯人中,不停地唤他名字,让他保持清醒,“柯大夫,你醒醒!”

    钟天将茶杯中的水喂苟义柯喝下,等了好久,他才慢慢清醒过来,看着毛守正和钟天,问道:“毛道长,钟捕头,你们怎么在这?”

    毛守正将苟义柯抱起,放在床上,脸色严肃,有些生气地说:“学针灸并没有错,可你胡乱拿自己做实验,很容易丢了性命,不是每一次都能碰巧获救的。”

    苟义柯听了毛守正的话才想起自己在刚才在做什么,摸了摸头顶的针眼,还有些痛,“地方没错呀,书上说这穴位是通便的。”

    钟天拿起掉在一边的书,看着上面的穴位介绍,叹了口气说:“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你扎错穴位了,不是通便,而是闭气。”

    苟义柯被吓到,怪不得刚才呼吸困难,口吐白沫,合着是自动憋气了。

    “不过毛道长你们怎么会在这?难道是义庄不顺利?要不让我去看看尸体?”说完就挣扎着要从床上跳起来,完全没有刚才虚弱的模样。

    苟义柯拿着药箱就要往外冲,自学那么多年,终于来机会了,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去看尸体,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去解剖。

    钟天:“不是,义庄很顺利。”

    啊~苟义柯一脸遗憾,放下箱子,无力地躺回床上,变回了虚弱无力的模样。

    “那你们怎么会来药馆?难道病了吗?书都在那,自己看着配药吧,我心里有点不舒服!”苟义柯拉过旁边的被子盖在身上,心想早睡早起,明天还要给红丽养胎呢。

    “柯大夫,你先别睡!”

    毛守正和江兮云两人驾着柯大夫,将他从被窝中拔了出来。

    “柯大夫,你还记得昨夜遇到我们之前,大概一更天的时候,你去哪了?”

    苟义柯被两人夹在中间,手上捧着一杯热茶,抿嘴皱眉,年纪大了,回忆有些慢。

    “昨天老王家的母猪要生了,可是难产,我就去帮忙了。”苟义柯揉了揉脑,在头发看不见的地有一个肿起的鼓包,“斯~不知是哪个家伙恶作剧,一棍子将我敲晕,头到现在还疼着。”

    咳咳咳!原来强jian母猪的是柯大夫呀。

    僵二这个傻孩子,打错人了,作为嫌疑人的爸爸,毛守正有些尴尬,一脸讨好地问:“哈哈哈…柯大夫还会给猪看病呀,真厉害!!”

    钟天站起身看了一眼替柯大夫的伤,确认无大碍后开口替他解释道:“这镇上只有柯大夫一个能瞧病的,因此不管是人还是家畜,大家都请柯大夫看。”

    啊!怪不得这医馆中书那么多,那么杂,合着是生活所迫,不只给人看病,给死人解剖,还兼职兽医。

    “柯大夫,您真是厉害!”毛守正发自内心的佩服,如此好学的老头已经不多见了,像自己就不爱学习,不善交际,就想和僵尸先生、小僵尸们一直待在万僵山。

    经历了僵大的事后,毛守正明白自己的想法太狭隘了,这天高海阔,世间万物新奇有趣,书本杂记应有尽有,一直躲在万僵山,最后只会变成井底之蛙。

    或许儿子们的离家出走是对自己霸道的反抗,太保护他们并不好,他们不可能永远活在自己的羽翼下。这生活的苦,还得他们自己尝;这世间的乐,还得他们自己获得呀。

    六一:哭死~又传漏一章,补在这里了!!

    被僵二误认为强X母猪的淫贼打晕后,苟义柯头上的鼓包便一直没有退下去,吃药也不行,抹药膏也不管用,因此他才想着能不能用针灸试一下。

    苟义柯:“可是我左翻右翻,没翻到活血化瘀的穴位,只找到个通便的,想着应该差不多,都是一个字“泄”,于是就自己扎自己。“

    “幸亏你们及时出现,否则我这老命不保。不过你们为何问昨晚的事?”苟义柯f放下空杯,,好奇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钟天:“毛道长的弟弟昨天在这见到失踪的玉桃。”

    苟义柯愣了一下,皱眉头,似乎是想不起玉桃是谁,随后脸上一喜,“玉桃没死吗?”

    毛守正摇头,“她死了!可是又出现了,我弟弟在医馆门口见到她了。”

    苟义柯被这话吓了一跳,老头子虽说见多识广,可这鬼真是第一次听说,况且还离自己这么近。

    “所以玉桃变成鬼了?”

    毛守正:“不是鬼,但不确定是不是人。所以我们才问你昨晚有没有碰到什么异常的事。”

    苟义柯回忆起了昨晚,说:“给母猪安排好后,我就去牛大娘家为她治心病。”

    “心病?她心不舒服吗?”

    “不是,她心里不舒服,我去开导她。”

    毛守正听后哭笑不得,对苟义柯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除了兽医,没想到他还是心理医生。

    钟天:“仇大娘的宝贝儿子仇英不见了,到处找不到。她思子心切,积郁成疾,慢慢得了心病。”

    毛守正:“何时失踪的?”

    钟天:“是十年前失踪的,县太爷也一直帮忙在找,但一直没有音讯,是生是死也不知道。”

    失踪有两种,主动失踪和被动失踪。

    主动失踪,即自己离开,这可难找了,若有心藏起来,怕是可能一辈子会找不到。

    若是被动失踪,即因为外在原因失踪,大概率是被害死了,这被害原因逃不脱□□财权四字。

    “他贪财吗?” “母族是镇上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家。“

    “他贪权吗?“ ”县老爷义子,很受重用。“

    “他贪恋□□吗?” “他不举,尝过百药,都没用。”

    毛守正被钟天的回答噎住了,只能换个角度问:“那他是做什么工的?他的失踪会不会和他的工作有关。”

    钟天纠结了一会后回答道:“呃——他的工作比较缺德,是盗墓挖坟的,偷人家老祖宗的尸体,让家人拿钱来赎回去。”

    毛守正:“这钱赚得真缺德。”

    钟天:“仇英平日里游手好闲,和镇上的地痞流氓混在一起,私下做些欺男霸女的勾当。甚至跟他们组成了一个小团队,美曰其名护花使者队,保护妇女,实则就是方便他们做恶。”

    毛守正:“若是如此,那这种人会失踪不足为奇,恶事做多了,半路总会遇见鬼的。”

    “如果失踪的只有他一人,我们便也无所谓。但和仇英一起不见的,还有护花使者队的所有人,整整二十人。”

    若一个人失踪,可以认为是报复,可若是一群人失踪,那就不得不怀疑些什么了

    苟义柯:“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吸精气的妖精抓走了,毕竟这么多年年轻小伙子,虽然长得不咋样,可身强力壮,力气一个比一个大。”

    苟义柯穿着里衣走到一旁的镜子上左照右照,嘴里轻轻嘀咕着:“想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名美男子,怎么没有妖精来抓我呀?害我独守闺房五十年,熬成了老处男。”

    “噗嗤!”毛守正耳朵尖,被苟义柯的话刺激得不停咳嗽,没想到老头还挺自恋。

    江兮云:“不可能!新月森林的妖怪不需要用人类来增进修为,他们不修恶道。”

    毛守正点头表示同意,问钟天:“他们失踪前可有异样?”

    钟天:“那些人在消失之前曾来县衙报官,说有人要杀他们。”

    “这事我记得,是我为他们治的伤。我仔细看一看那些伤痕,不是刀剑弄出来的,更像是野兽利爪和獠牙撕扯出来的。”苟义柯结束自恋,又变回了正经的柯大夫,一本正经地说着。

    “而且他们身上的伤真的很严重,稍有不慎就会丧命。”

    四肢骨折,几乎变为粉末,应当是遭重物踩压所致。

    头颅遭重击,七窍流血,五觉失常。

    手断脚断,并非用刀切开,而是遭外力撕扯,血肉模糊。

    更有被挖去双眼,只留两个空洞。

    …………

    “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毛骨悚然,不知究竟是什么怪物,对他们做的如此残忍可怕的事。”苟义柯拿了件外套披上,走到柜子边不停翻找,随后拿着几本书又回到了毛守正身边。

    “这是我当初治疗他们时看的书和留下的笔记!”

    “就靠这些东西,你便教他们治好了?”毛守正觉得不可思议,一页一页地翻看,发现还真是全套,不管是咳嗽的小病,还是开颅的大手术,这里面全都有记载。

    打开笔记,俨然就是刚才他苟义柯说的那些情况,后面还跟着一条条当初治疗时用的方法和所用的药材。

    苟义柯将笔记拿回捏在手上,摸着上面的封面说:“我虽将他们治好了,留下了命。可每逢夜里,伤口便会隐隐作痛,十分难忍。而且他们干不了重活,一用劲,就伤损根基,因此只能在家好生养着。””毛守正不安地望向江兮云,“阿兮,他们真的要杀人吗?”

    江兮云摇头,低头安慰道:“别怕,当面问了便清楚了,先不要乱想。我觉得熊琪不是这样的人,况且柯大夫说了,那些人并无性命之忧,只不过干不了重活。换句话说,就是他们彻底沦为废人,再也无法作恶事,伤害他人了。”

    毛守正并非心疼那些坏人,而是不愿面对好友走上歪路这个事实。

    在结合之前狐狸姐姐的事,或许新月森林的妖怪并不想伤人性命,只是想给他们一些终身难忘的教训。

    钟天皱眉试探着问:“毛道长你们有妖怪朋友吗?”

    毛守正:“不多不多,九百来个。”

    钟天:???

    毛守正:“失踪的人可有何共同之处,类似曾去过同一个地方,见过同一个人,有共同的爱好。”

    钟天:“无一例外,他们都是镇上的地痞流氓。有的是小偷小盗,抢人家钱财;有的是色狼,专掀人家裙底,男女不忌;有的是心恶口臭,出口成。反正就是平日不做好事,但坏事里肯定有他们掺和的一脚。若一定要说出个共同点,那就是:心恶。”

    钟天:“柯大夫,你怎么看?”

    苟义柯摸着长长的白须,摇头晃脑道:“唉,都说面由心生,他们长着恶心,做着恶果,相貌都有些丑陋,没有我年轻时……”

    刚想吹嘘一番自己年轻时有多帅气,余光就见到三人冷漠的表情,立刻打住,正色说:“我在为他们换药时,曾听他们提起过这新月森林的蛇吃了大补。他们曾经抓过一条臂粗的大蟒,用来做了炖汤,每人分了一碗。”

    抓新月森林的蛇来吃?熊琪的爱妻就是蛇女,因此他绝对不可能容忍这种事发生。难道真是妖怪报复,并将他们掳走?

    “还有其他共同点吗?”

    钟天眼睛一亮,突然想起上任捕头说过的话,于是赶紧开口道:“我突然记起一件事,我师傅曾经给我看过一份名册。十年前,县老爷曾组过一支看山小队,专门负责在新月森林看守,避免野兽下山伤人,仇英和邱家两兄弟的名字也在上面。”

    “邱家两兄弟是谁?”

    苟义柯:“他们也是护花使者队中的人。”

    钟天:“小队五年后便散了。”

    毛守正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说:“新月森林的妖兽绝对不会下山伤人。”

    钟天:“这我并不清楚,我只是在我师傅那里看到过!不过县太爷这人心不正,也可能借这个噱头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

    苟义柯:“钟天的师傅卢刚是我的好友,他也和我说过这件事。我看过他做的记录,他的确在山脚发现了很多被野兽撕碎的尸体,不是镇上的人,看服饰有些特殊,应该是外面的人,是来这游玩的。”

    “记录在哪里?”江兮云问。

    钟天:“师傅的记录放在衙门,有好几十本,不过后来衙门走水,都被烧了。我虽没看到柯大夫说的这本,但大夫是师傅好友,是绝对不会骗我们的。”

    江兮云抬头看了一眼苟义柯,随后转头看毛守正,温柔笑着说:“问问熊琪便知真相了。”

    …………

    小黑在森林边缘打听,江跳时不时蹦起来瞧一瞧,终于发现了妖族的踪迹。

    看着手上的信物,阿正说一定要亲手交给狐狸姐姐,她看了之后就不会把自己赶出去。

    小黑虽然是树精灵,但不属于这个山头,新月森林的妖怪可能会抗拒他的靠近,甚至要杀他。

    在这种特殊时期,大家不知底细的情况下,有些后门还是要走的,狐狸不会杀僵二和江跳,可不保证不会赶小黑。

    江跳(僵尸语):“狐狸大仙很好的,她还让森林的的妖怪给我血喝,让我不用冒险去镇上偷牛血。”

    为了偷喝牛血,江跳的肋骨不知道被踢断了多少次。那牛都记得自己了,每次他来,都哞哞叫,然后送一记飞腿。

    小黑:“我们快去吧!”

    江跳:“好,啊——”

    地面挡着什么东西,本就僵硬的江跳被绊倒,直直摔在地上,整张脸朝下,卡在树桩之间,一下子还爬不起来。

    小黑给江跳翻了个身,才让他顺利站起身来。

    “这是什么?”

    小黑打个响指,森林中卷出一阵小风,将落叶吹走了,露出了埋在落叶下的东西,是头骨。

    渔玄巨蟒

    噔噔噔!

    叮叮叮!

    一行人, 迎着夕阳,坐在牛车上,向木村出发。

    毛守正屁股上垫着好几层衣服, 这颠簸的牛车才没把他的屁股震麻掉。

    “呃~毛道长, 对不起~我也不知为何会这样~这牛~的脾气~还真大,净往石子路上面走。”

    坐牛车是钟天提出来的,因为镇上没有马, 而且车上放了很多的东西,用牛车运回去最合适。

    可现在看来, 这个主意简直糟透了, 这牛也不知是怎么搞的, 一路上吹鼻子瞪眼,专挑石子路走,哪里有坑就往哪里跑。

    毛守正笑着摇摇头,他并不觉得难受,倒是意外地享受这种悠闲时刻。

    靠在江兮云怀里, 找一个舒服的地方窝着,闻着他身上诱人的气息,故意抬起下巴, 将热气喷在江兮云脖子上, 看着他又怒又羞的表情偷笑。

    不过这牛的脾气的确很怪,毛守正第一次见它时, 它就冲过来站在他面前不停地哞哞叫, 之后还伸出发抖的腿, 企图弹死毛守正?!

    还真是小小牛牛, 不怕僵尸?若非当时现场有人,毛守正早就将它做了烤全牛。

    不过这老牛现在大有用处, 运货运人全靠它,烤全牛是暂时吃不到了。毛守正狠狠咬了一口江兮云递过来的牛肉干,那就吃点平替品,反正都是一个味儿。

    不过空中怎么一直飘着一股香味,很甜腻,是堆放在旁边的盒子里散发出来的。

    “钟天,你怎么带这么多礼物回木村?”

    早上出发的时候,毛守正才知道钟天是正宗的木村人。幼时父亲意外惨死,刚六岁的他被父亲好友钟大郎带走,当做儿子抚养长大,成了钟意的弟弟。

    钟天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笑道:“父亲虽然不在了,但那边还有好几个姑姑。过几日堂姐便要成婚了,都是带给她的礼物,和一些分给堂妹们的小吃食。”

    “是糖吗?”

    “是,不知道孩子喜欢吃什么,便买了些糖,应当不会出错。”

    “小孩都喜欢吃甜食,我弟弟小时候两个大尖……门牙都差点吃掉了,一张嘴都是黑的。” 毛守正说起这个就想笑。僵二小时候喜爱吃甜食,经常求着他买,又因为不爱刷牙,整张嘴都蛀了虫洞,痛得不行,一碰就喊,整个万僵山都能听到他的哭声,僵大还经常拿这个笑话他,两个人因此总打得不可开交。

    “哈哈哈哈”

    这一路上伴着老牛不满的叫声,车轮接近散架的吱呀声,车上的笑声,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木村。

    毛守正t跳下牛车,绕了个大圈,他可不敢从牛旁边经过,那家伙的后腿肯定是练过的。(江跳:拿我的肋骨练的。牛:哞——)

    木村还是两百年前的模样,高高的石牌坊上刻着木村两个大字,这书法笔走游龙,雄健洒脱,不愧是当时最厉害的书法家章爱乾写的。

    说起那书法家,一开始还不愿意给木村写,说木村与他无缘,他只为有缘之人写。(书法家:有钱好使,没钱滚蛋)

    毛守正知晓那章爱乾是嫌弃木村没钱,在多次上门拜访无果后,便计上心头想着好好教训一下这家伙,让他不答应也得答应。

    那时候的人怕鬼,最敬祖先,每年不管是清明还是祭祀,都要和祖先说说心里话,烧些纸钱,求祖先保佑自己。

    因此毛守正就在祭祀当天,扮成了章家老祖宗,凶神恶煞地怒骂了他一顿。

    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从发型到穿着,从性格到品德,从晚上到天亮,发誓要将阳光洒进他黑暗的心中,让善良的种子在他生命中发芽,弃恶从善,回头是岸,遁入空门???

    咳咳咳!遁入空门这事是毛守正未曾想过的,没想到章爱乾觉悟如此之高,灵魂直接得到净化,选择了我佛慈悲!

    人被吓跑了,这木村两字还是没写成。最后毛守正花了五十文香油钱,才让袋空大师赠了两个字。(章爱乾将家产都捐了,遁入空门后,法号袋空)

    真正得村子离村口还有一段距离,期间路过一段山崖,至少要走半个时辰,牛车嘛~毛守正转头看向正在和江兮云玩对眼的老牛,应该也要一柱香。

    太阳越来越热了,喜阴的僵尸热得有些烦,还是尽快出发吧!

    吱呀呀慢悠悠,牛车缓慢前进着,在行至一拐弯处时,突然从山坡上滚下来两个人,直直地挡在了牛车面前。

    “毛道长,你们在此呆着,我去看看。”

    钟天跳下车,刚蹲下想看两人是死是活,便被一阵风给吹飞。毛守正赶紧飞起将他接住,搂着他落在地上,见他虽然昏迷但安然无恙后,才警惕地看着四周。

    “阿正,有妖精!”江兮云指着山顶某处,但毛守正看去却发现那儿并没人,看来这妖怪修为极高,可以隐身化形。

    地上两人是男子,其中一个身穿道袍,背后还写着个大大的毛字。毛守正心想这男子也是毛家后人?或者是打着毛家旗号招摇撞骗的骗子?

    毛守正在两人耳边打了响指,唤醒了他们因为惊吓而昏迷的魂。两人睁眼后的第一句话便是喊救命,说有妖怪要杀他们。

    道袍男:“救命啊,有蛇妖要杀我们!”

    毛守正眯眼冷脸问:“你不是道长吗?”指了指他身后大大的毛字。

    道袍男赶紧将衣服脱下扔在y一边,要多嫌弃就多嫌弃,“我是假的!我是骗子!我根本不是道长。”

    另一个年轻人听道袍男这样说,挥拳打在他脸上,骂道:“你还我的钱,你个骗子。”两人下半身动不了,只能上半身扭打在一起,抓脸揪头发,戳鼻子扣眼睛,要多凶有多凶。

    钟天看不下去,将两人分开,一人一句,终于问清楚原因。

    原来这毛道长是年轻人找来除妖的,年轻人想要偷树去卖钱,可这山里的妖怪实在太凶狠,于是想出了杀妖偷树的法子。

    这“毛道长”只懂些皮毛,本想随便挥舞一下,骗些钱立刻就走,谁知那妖怪立刻就戳穿他的虚假身份,上来就先是一招铁棍拍嘴,牙龈乱飞;再一招龙虎淘裆,蛋碎人亡;最后一招横扫千军,下半身无法动弹。

    “毛道长”哭着求毛守正道:“救救我吧,我不想死。”

    年轻人也拖着下半身向毛守正爬来,拉着他的衣服,求他救自己。

    毛守正不忍心,从包中取出一颗药丸说:“你们的腿只是暂时麻痹了,并无大碍。我这目前只有一颗药,剩下一人跟我回木村,我找草药为你治疗。”

    年轻人先抢过药拿在手中,正准备吃下去。

    “毛”道长急忙喊:“停!我年纪比你大,给我先吃。”

    年轻人:“放屁,刚才逃跑的时候,你的速度可比我快。而且你之前不是吹嘘说从金村拿了很多灵丹妙药嘛,你随便吃一个呀!”

    “你说什么?”毛守正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转过脸问年轻人。

    “我和你说,这骗子在金村……呀,你干嘛抢我的药!”年轻男子突然大喊起来,不可思议地转头。

    原来趁大家不注意,那“毛道长”抬手就抢了年轻人手上的丹药,直接吞进肚子里。那丹药效很快,麻痹的腿瞬间有了知觉。

    年轻人伸手就要去拉“毛道长”,却见他脸色一狞,抬起恢复力气的脚,踢在了他身上,将他推到了毛守正身上,随后转身就跑。

    江兮云赶紧飞过来将毛守正搂住,在那男子倒在他怀里前将他抱起,跳到了空地上。

    毛守正:“阿兮,抓住他。”

    江兮云将毛守正放到没日晒的地方,转身就要去抓人,却发现已经有人替他动手了。

    假“毛道长”知道自己那样做后,若是被抓到,肯定会死得很惨。因此他跑得特别快,还挑了条自认为短的路,从老牛身边经过。

    就匆匆一眼,那假“毛道长”就只是和老牛对视了一下下,却不知怎么惹到了老牛,在假“毛道长”经过自己后腿时,蹬腿一弹,假“毛道长”直直飞起,掉进了旁边的悬崖。

    毛守正走过去,探头看着谷底,深不见底,至少万丈,只能祝他好运。

    “阿正!”温柔的女子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带着惊讶与喜悦。

    毛守正笑着转头,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女子,轻唤:“渔娘!”

    渔娘是渔玄巨蟒,是新月森林中修行最高的妖怪之一,也是妖王熊琪的妻子。

    女子半人半蛇,上半身穿着普通的人族衣服,下半身为黑色巨蟒,尾尖正因为见到熟人而不停抖动,嘴中还发出丝丝的激动声。

    渔玄巨蟒身形巨大,不适合在林间行走,因此他们多居住在巨型山洞中,或者化为人形住在平原地。

    这是平地,但渔娘却化作了半人半蛇,甚至以这种样子出现在人族面前,这完全出乎毛守正的意外。

    “好久不见!”渔娘甩过蛇尾,将毛守正拉至面前,降低身体,像两百年前毛守正教的那样,和他做了一个轻轻的贴面礼。

    毛守正看到好友的确高兴,但看着腰上缠着的蛇尾,最终还是问出了口,“渔娘,你化作了半妖形态。”

    问题一出,毛守正明显感觉到渔娘搂着他的手一紧,随后慢慢放松,应了一声“嗯!”

    面对好友,毛守正没有选择拐弯抹角,而是直接开口问道:“这百年来,妖族杀人了吗?”

    渔娘松开毛守正,金黄的蛇瞳直直地盯着毛守志,表情严肃坚定,说:“没有!”

    毛守正不自禁松了口气,“可……”

    渔娘抬手打断了毛守正的提问,化作人形走到牛车旁边,摸了摸焦躁不安的老牛,“先进村吧,届时我们会将一切都告诉你!”

    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各怀心思,沉默着走到了真正的村口。

    钟天在半路的时候便醒了过来,一睁眼便看到一美艳女子坐在她身边,嘴角扬起笑看着他,红唇微启道:“舍得回来了?”

    “渔娘?”

    毛守正瞪大眼,不解地问钟天:“你认识她?”

    钟天:“渔娘是我姑姑的好友。”

    渔娘捂嘴笑:“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可娇滴滴的很,一碰就哭。谁知长大后竟成了捕快,做着最危险的活。”

    毛守正看着两人,心中做着比较,钟天比渔娘显老,看着长大这句话越听越古怪。

    钟天:“表姐快成婚了,刚好这几日衙门放假,我便回来看一看,好久没见姑姑了。”

    渔娘:“有两年了!”

    钟天叹了口气,“这两年镇上一直不太平,鬼、僵尸、妖怪,每种都有。我每日早出晚归,却始终抓不到他们,只能任由他们在我眼皮底下伤害镇上的人。”

    渔娘在听到妖怪时眉头一挑,眉眼下垂有些伤心,“真非抓不可吗?”

    “什么?”钟天没听清,于是低头问渔娘说了什么?

    毛守正见状及时打断,“若再聊下去,怕是天黑都到不了村口,还是进村再叙旧吧。” 钟天这才放弃追问,让渔娘的心情好了一些,毕竟听见从小看着长大的人说要抓自己,终究是难过的。

    在村口,毛守正与钟天告别:“我要去我弟弟住的地方,钟捕头去寻你姑姑吧!”

    钟天:“那这妖怪的事怎么办?”

    毛守正:“晚上在村口集合,我们一起进山!”

    “好!”

    以为会兵分两路分开走,可过了好久,钟天一直没有离开,始终跟在毛守正身后,一副要跟到底的感觉。

    毛守正忍不住指另一个方向问:“你不去找你姑姑吗?在那边,那边是北边。”

    钟天说:“我想先回老宅一趟,也走这条路。”

    毛守正心想再继续同路,自己就到家了,不会那么巧就住在自己隔壁吧?

    还真是巧!

    看着这一左一右并排的两扇门,右边是毛守正的旧居,左边是钟天口中自己的家。

    毛守正:“你和林堂是什么关系?”

    钟天意外毛守正竟然知道林堂,指着毛守正的房子说:“林堂是我先祖,这房子便是他和住在这边的好友一起造的。”

    “先祖的好友也姓毛,叫毛坯房!”

    消失的森林

    毛坯房纯属当初口误, 但误会已经结下,毛守正之后便用这个名字和林堂来往。

    毛守正看着钟天困惑的表情,在他开始胡思乱想前点头道:“我先祖的确叫毛……坯房!”

    “先祖他的确提过有一好友叫做林堂, 没想到会是钟捕头你的先祖。”

    钟天推开门, “毛道长,进来说吧!”

    毛守正跨过门槛,抬头第一眼便看见挂在墙上的三□□, 笑道:“这东西还挂在墙上呢!还能用吗?”

    钟天将墙上的弩箭取下,递给毛守正, “能用, 只是没有以前那么灵敏。老祖宗在这三□□的基础上, 又造出了十□□和百□□,现在衙门用的就是百□□。”

    这本来是毛守正做给木村村民防备野兽用的,更多是恐吓作用。

    林堂看见有趣便拿去研究,缠着让毛守正做一个射程更远,杀伤力更大的给他。手上这个便是当初毛守正做给他的, 没想到到现在还留着。

    “你的意思是你父亲是被人害死的?出何事了?”

    钟天:“有人闯了进来,偷走了一箱东西,还将父亲杀死了。”

    江兮云:“一箱东西?”地上放着一个大木箱, 上面都是划痕和虫洞, 应当是有些年数了,“是那个吗?”

    钟天点头, “那人不偷钱财不偷宝贝, 只搬空了箱子。”

    毛守正打开箱子, 一股熟悉的气味扑鼻而来。

    木村地处新月森林边缘, 蛇虫鼠蚁一类的特别多,每次爬进村民家中, 总是免不了一场大战。

    毛守正按照书上写的那般,做了一种可以驱虫小药丸,并给他取名“小樟脑丸”。

    樟脑丸气味很大,若是在密闭的空间中突然闻到,必然是很刺鼻上头的,就像现在,箱子中放了几十颗樟脑丸。

    “这东西虽然味道大,但驱虫极其好用。”钟天将箱子中的樟脑丸取出,开窗通风,气味散了好多。

    “箱子一直都用来存放父亲给我做的玩具,还有一些绘本图书。我一直想不明白那人为何要偷一箱子孩童的玩具和书,甚至不惜为此杀了我父亲?”

    这的确十分怪异,毛守正摸了摸箱子四周,并未发现什么暗格。

    “或许他拿走了你不知道的东西。”

    钟天摇头,“姑姑仔细看过,并未丢失任何其他东西,除非父亲把东西藏在极其隐秘的地方,连姑姑也不知道。”

    江兮云:“这房中没有密室?”

    钟天:“后院还有小屋,难道藏在那儿了?我去看看,顺便把那偷猎偷树的小贼给关进猪圈里,等回镇上交给衙门处理。”

    “渔娘还在家中,我们先过去了。若有妖怪的消息,我让江木来告知你。”

    钟天:“多谢毛道长!”

    僵二来的早,早就将屋子整理得很干净,还是两百年前的模样,木制的桌椅,也没腐朽蛀虫,当是有人会定期过来打理。

    渔娘早就准备好了茶水,就等毛守正回来,身边还多了一个人,狐狸姐姐胡梅。

    “阿正,看来你们夫夫还是很恩爱呀,瞧你美得,那僵尸没少滋润你吧!”胡梅一见毛守正便扭着细腰缠了过来,摸脸抬下巴勾住他的腰,“那些姿势用完了吗?要不要姐姐再给你些新的?”

    咳咳咳!毛守正不怕任何妖怪,就怕骚气冲天的胡梅,因为每次和胡梅说完话后,身上总是留有她的香味。到了晚上,江兮云就埋头猛干,把自己的味道抹遍毛守正全身,像野兽一般覆盖他人的气味,标明自己的领地。

    “你说什么呢?”毛守正赶紧推开胡梅,拼命对她使眼色,让她别说了。

    胡梅口中的姿势可不是普通的姿势,是毛守正准备用来反攻用的,可每次用到一半,就被江兮云学去,不但学以致用,还举一反三。

    本来是想反攻的,可没想到□□得更惨,毛守正想起那段日子,就觉得四肢发麻,仿佛又回到了那段韧带拉伤,腰部扭伤,菊花损伤,浑身是伤的时候。

    胡梅看江兮云,见他脸色不好,赶紧放开毛守正。胡梅可不想跟江兮云打,那可是魔王,不受六界管束,能杀了他的只有天雷,还得是他杀了数不清的人族或者强行替贵人逆天改命后,天雷才会降下。(毛守正骄傲:我是贵人)

    毛守正:“胡梅,那镇上的女子究竟怎么回事?”

    胡梅眼中闪过一丝凶狠,笑道:“那都是她自找的。狐香是她自己求的,副作用我也讲了,可她不听,我也不好说什么。”

    “那你为何又将狐香撤走?”

    “因为我发现了更好玩的。人族的女子重视贞洁,那我偏要坏她名声,让所有男人都尝尝她的味道,让她这辈子抬不起头做人。”

    “胡梅!”毛守正没想到她真的是这种想法,“你这样不只会害死她的,你的命数也会受到影响,万劫不复。”

    胡梅:“哼!如果能报仇,那我求之不得。”

    “你!!”

    渔娘拉过气炸毛的毛守正,让他坐到自己身边,说:“阿正,我们也是被迫的!”

    毛守正:“渔娘,这新月森林究竟发生了什么?带我去看看吧!”

    僵二告诉他新月森林被砍光了,毛守正想亲眼去看一看。因为这事实在是太惊人了,将所有的树砍完,并非一朝一夕便可完成。况且森林中的的妖怪和神秘族群都身负保护自然的任务,他们怎么可能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胡梅:“好!我就带你去看看!这曾经的仙境究竟变成了怎样的地狱!!”

    毛守正打开门,钟天就站在门外,坐着敲门的手势,见他将门打开,笑着说:“毛道长,我刚想找你。你要出去吗?”

    “钟天,我们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先……”

    “钟天也一起去吧,他代表着人族,理应知道所有事情。”渔娘将脖子上的项链摘下递给钟天,“新月森林边界被我设下了结界,你戴上后便可自由出入,见到大家了。”

    结界?人族?大家?新月森林中还住着其他人吗?

    “毛道长,渔娘,这是怎么回事?”

    胡梅见到钟天,语气稍微好了一点:“钟天,胡姨就带你去看看你们人族做的好事。”

    如果自然中的每一棵树,每一根草,每一朵花,都是一条生命。那毛守正来到森林后,就真真实实地见证了一场无硝烟的战争,一场无底线的谋杀。

    一眼望去,几乎所有的树都被砍掉了,只剩下树桩,一圈圈年轮显得特别刺眼,有的甚至连根挖走,只留一个坑。

    所有花草都腐烂了,地面变得泥泞,散发着恶臭,原本长着永生花的地方也变成了一片荒地。

    除了一处地方,还长着些嫩草,种着几棵小树苗。

    “那是后来我们补种上去的,种了死,死了又种,好不容易才孕育出那些绿色。”渔娘坐在一个树桩上,摸着上面斧头留下的痕迹,滴下了泪。

    “是我们让僵二去买的,我不敢下山,我怕忍不住杀死所有人,牵连到无辜的人。”胡梅转过头,不忍心看这片狼藉,只瞟了一眼钟天就闭上了眼睛。

    钟天只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因为知县大人有过规定,新月森林未经允许,不可擅自入内,否则格杀勿论,而且这规定也是经过上头同意的,没有人敢反对。因此钟天只在六岁之前去过林子,后来便再也没有进去过。

    能进森林里都拿着县太爷盖过章,签过字的牌子的人,大多都是伐木工人,或者是上头派下来检查的人,确保合理砍伐。

    从镇上往森林看,依旧是郁郁葱葱,根本看不出有任何问题。可刚刚钟天进来的时候发现这其实只是表面,只是外围一层种着树,里面其实早就荒芜,变成了沙地。

    “这树……都是镇上人砍的吗?”

    “是啊!”渔娘苦笑着,起身带着大家继续往里走。

    江兮云在路过一棵树时,低头往树根看了一眼,这棵树有血腥味,是从树里散发出来的。

    “这树为什么没被砍掉,它很粗!”江兮云问。

    渔娘转头,看见江兮云摸着一棵树,摇头道:“这树不算粗,这是哈阴树,十分脆弱,砍去也没啥用,那边也有几棵留着。”

    毛守正:“有什么问题吗?”

    江兮云:“这树吸血,有很重的血腥味!我不记得当初森林有这种树。”

    胡梅:“你可能不知道,这是旺喀族后来种的,说是结出来的果子像冰块一样,很难融腐烂,降温用的,反正我没见过。”

    渔娘:“说起血腥味,我们刚醒的时候,这儿的血腥味更浓。”

    “刚醒的时候?什么意思?你冬眠了?”毛守正问,蛇冬眠,妖怪可不用冬眠呀。

    渔娘摇头,指了指前面,“我们到了,熊琪也在里面,他会告诉你们所有的真相。”看向钟天,“你也一起听吧!”

    钟天点头。

    其实几年前醒来的时候,看着被彻底毁了的新月森林,他们这几个大妖是有过灭镇的想法的。

    他们不怕天雷降下,只想为森林中所有无家可归的精怪复仇,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把那群贪婪的人拉下地狱。

    胡梅和熊琪当时都已经冲到山脚了,但在那里他们遇见了钟天一行人,他们这些捕快正在放生那些从山上跑下来,受伤的野兽。

    “太可怜了!希望它们能安全回家!”

    “要不我们跟上去看看,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年受伤的动物特别多,都快帮不急了。”

    “你疯了?想被县太爷处死吗?”

    “我听说有些树上是住着精灵的,也不知道那些砍树之人分不分得清。”

    钟天:“传说森林中有妖王,他会保护它们的。”

    “真的有妖怪吗?他会不会杀我们?”

    钟天:“他们不杀无辜之人。”

    “钟捕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林堂书上写的!”

    因为钟天一行人的话,熊琪等人才稍微冷静下来。镇上多是无辜之人,像这个钟捕头就很有意思。

    渔娘用法术迷惑了木村的人,住进了木村,成了看着钟天长大的阿姨,并借他的口和身份知道了很多镇上的事,更是找到了有关的几个罪魁祸首。

    妖族和旺喀族

    再次见到熊琪, 没想到两人一起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织毛衣。

    江兮云手很巧,不管是刺绣还是织针,他都能秀上一手。

    熊琪是熊族, 在人印象中, 熊族是笨重的代表,但很意外,他手很巧, 织得又快又精致。

    毛守正打了个蝴蝶结,非常满意。

    人家在茶桌上谈生意, 在酒桌上谈风月, 在澡堂子里谈八卦, 毛守正则在毛线堆里谈案子。

    “熊琪,那男子他……”毛守正并拢双腿,他没想到熊琪还有这样一面,给人家太监了。

    熊琪拿过一边的纽扣,冷哼一声, “他父亲是新月镇最大的树木贩卖商人,新月森林的树木都是通过他的手卖出去的。”

    “树没了之后,小精灵也就死光了。”熊琪说的冷静, 知道当初他醒来时看到这一切时, 有多疯,有多怒。

    渔娘坐在一边, 慢慢讲起了三年前醒来时看到的一切。

    一眼望去, 当时但凡能用的树几乎都被砍光了, 要知道新月森林虽然不大, 但也是种着近万棵树,养着上千只生灵的地方呀!得有多贪婪, 才能将这么多树全部砍完。

    遍地的野兽尸骨。镇上的人都说野兽可怕,怕他们下山伤人,可新月森林的野兽并不凶恶,甚至胆小害怕人,因此容易抓住它们,也很容易杀死它们。

    地上都是小精灵强撑不住死后腐烂的血肉留下的痕迹,有新的,有旧的,这三十年间不断有精灵在死去。

    毛守正难以想象当时他们的心痛,这可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呀!

    毛守正进来时看到的已经是修复过后的森林,都如此触目惊心,可以想到他们亲眼目睹时内心的崩溃。

    他们现在所处的是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还没有被人发现。

    这片林子很小,但却密密麻麻居住着数不清的动物,它们各个瘦骨嶙峋,眼神躲闪,惊慌地看着毛守正他们,不停发抖。

    每棵树下都鼓起好几个小坟包,小精灵们坐在坟包边哭着,里面睡着的是他们的朋友,那些失去生命之树的精灵。

    这时,一只小精灵顺着毛守正的裤腿爬到他的掌中,靠坐着食指好奇地盯着他,看累了就起来走走跳跳,转动他的戒指玩。

    “阿正,你还是那么受小精灵欢迎。”胡梅收起尖锐的指甲,戳了戳小精灵的肚子,小精灵不喜欢,躲到毛守正的指缝中,用手拍空气,企图赶走胡梅。

    “妈感十足!”熊琪手里织着毛衣,嘴里加入了吐槽。

    毛守正:“闭嘴!”

    紧张的气氛因为熊琪的玩笑话稍微缓解了一些,江兮云将手上织好的围巾放到一边,说:“光靠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熊琪点头:“就我们目前查到的来看,有三个人涉及最深,黄辉,米治,县太爷马强,这三人和上边的官员,互相勾结并掩护。”

    “上边严令禁止砍伐要有度,可他们却阳奉阴违,为满足自己的私欲,不顾林中百兽的生死。”

    “哼!算他们幸运!”蝠枝正在一边为受伤的小兽换绷带,“在外圈留了一层树,否则这暴雨落下,沙石滑落,这镇子早就被淹没了,还真是可惜呢!”

    渔娘:“阿正,不能怪我们心狠,是他们欺人太甚。”

    熊琪:“这群家伙,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要让他们受尽折磨,屈辱而死。就算死,也要把他们的灵魂留在这儿给所有生灵赎罪。”

    毛守正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没开口。

    胡梅:“阿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们的家人或许是无辜的,对吗?不,没有人是无辜的,他们享受的美味佳肴、各种幸福,都是建立在我们的血肉之上。”

    蝠枝:“死并不可怕,我们可以杀光镇上的人,自愿接受天雷的惩罚。可想到镇上多是无辜之人,因此我们愿意让步。可这几个罪魁祸首,我们绝不放过,定要灭他们全族。”

    江兮云:“嗯,该杀!”

    毛守正深刻明白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的道理。对于妖王他们的做法,毛守正发表不了意见,不支持也不反对,自己不会帮他们,但仅限于自己,其他人自己也管不着。(僵二:收到!)

    毛道长就该做毛道长的事。这人族犯罪,理应由人族来负责,妖怪的私生活他不管,钟天既然在这了,就让钟天去解决人族的问题吧!

    “钟天,你怎么想?”毛守正拿手在钟天眼前晃了晃,企图让他清醒过来。

    钟天从进森林开始就接二连三的受到打击,光秃的森林,遍地的尸骨,会说话的蝙蝠,骚包的狐狸,熊竟然在织毛衣!

    钟天将自己目前听到的事情默默在心中做了一下总结,问道:“不知几位可否将事情详细再与我说一遍,等了解前因后果后,我将此事向上禀报,将证据呈上去,如果属实,定能给大家一个公道。”

    渔娘看了一眼毛守正,见他点头,于是说:“你跟我来吧!这三年查的东西都在屋里,我和蝠枝详细和你说。”

    “好!”

    钟天叹了口气,看着林子各处躺着的受伤野兽,哭泣的精灵,心想这事必须调查清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钟天走后,留下来的毛守正继续了解情况,心中有好多疑问需要熊琪帮忙一一解答。

    毛守正:“你们一直在说醒来后,这是何意?”

    熊琪:“我们被封印了。”

    毛守正:“怎会如此?这新月森林一直自娱自乐,不与外界做过多交往,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何人会来封印你们?”

    胡梅:“是镇上的人找来的道长,修为很高,法术很强,趁我们几个不注意,用一个钟鼎将我们封印了。”

    天弦鼎!是不巅山宫!

    熊琪:“那些人族来木村商量着砍树,我们化作人形也参与其中,开始是好好的。我们在山中做向导,为他们指引,让他们砍那些没有精灵的树,且规定不能砍太多,要有休息期。”

    “可不知从哪日起,他们竟背着我们在规定外的时间来砍树。我们用原形来吓他们,他们的确有一段时间没来,我们还高兴他们不来砍树,谁知不颠山宫的道长在某一日从天而降。”

    “那两人修行虽高,但我们合力拼一拼也不是斗不过,可他手中的钟鼎却不一般,直接将我们封印住了,这一封就是三十年。”

    胡梅:“他们打着斩妖除魔的口号,不问清白,根本不给我们解释的机会。”

    “我们被锁在里面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怎样天翻地覆的变化,出来后就直接从天堂步入了炼狱。”

    毛守正听他们描述,心中知道说的是谁了,如此嫉恶如仇的应该是第二道长金龙和第三道长。紫阳是师傅的徒弟,自己的师兄,因此按辈分来说,金龙两人算是师弟。

    嫉恶如仇不错,但不分青红皂白,不听辩解,便封印妖王他们,这后来发生的事非不是他们直接造成的,但间接的过错也很大。

    作为远房师兄,自己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人,让他们明白人话不一定对,妖话不一定错。

    可就算妖王被封印,不是还有旺喀族吗?他们是森林中的神秘族群,在心月森林安家,也身负守护森林的责任。

    “旺喀族呢?”

    熊琪和胡梅互相看了一眼,决定让……

    抓过在树上荡秋千的长臂猿猴媛媛,异口同声道:“你最清楚你来说!”

    媛媛将口中的桃子咽下,“其实我也不是十分清楚,那时我在旺喀族偷果子吃,站的远远的,听的也不是很清楚。”

    旺喀族比较自闭封建,有自己的一套生活方式。就算和妖王同住在森林里,也不太和他们来往。因此媛媛偷果子也不敢靠太近,只在他们部落附近蹦跳。

    “有两派人好像在吵架,可能提及了女人和领地,我没太听清楚,等我再靠近一些时便看到他们开始互相残杀,每个人手中斗拿出刀砍对方,就像被恶鬼迷住了眼一般,杀红了眼,失去了人性。”

    “我当时吓坏了,赶紧跑回去找熊琪他们,把这事告诉他们。”媛媛手舞足蹈地描述着,表达自己的恐惧。

    熊琪:“等我们赶去时,却发现整个部落都空了,所有的人都不见了。唯一证明他们存在过的只有地上的血迹,墙上的刀痕,还有炉子里正在煮的水。”

    旺喀族灭族了?没想到会听到这种消息,毛守正有些不敢置信。

    本以为回了木村能带僵二去看一下旺喀族,感谢他们当年的照顾,感谢他们为僵二祝福吟唱,保佑他顺利降世。

    “阿兮,我们……”

    毛守正转身去找江兮云,却发现他亚洲蹲在一棵树边,盯着小坟包看,小坟包旁边的粉色小精灵一动不敢动地定住了。

    “怎么了?”毛守正也蹲下,给小坟包加了一捧土。

    “我认识她。”江兮云指着粉色小精灵说,“她身上有你的味道。”

    “别乱说!”毛守正急了,这精灵怎么可能有自己的味道,又不是自己的孩子,“我是清白的,我只有你一个!”

    江兮云:“是你给她的平安符!”

    毛守正微微一愣,立刻想起来了,他知道江兮云说的是什么了。

    “是这样啊,真是个小可怜!”

    毛守正抱起小精灵将它放回树上,“不怕不怕,幸福地生活在这里吧。”

    小精灵:“啾啾~”

    江兮云:“旺喀族死光了!”

    毛守正点头,暗暗想了一下说:“但是他们的尸体不见了!熊琪他们赶到时,整个部落是空的,有人搬走了尸体。”

    “旺喀族虽然玩的花,啥都想学,可意外团结清醒,绝不伤自己人。因此灭族可能是人为导致的,搬走尸体的很可能就是始作俑者。”

    但是很奇怪,杀人之后为何要将尸体偷走?

    若是为了掩盖,现场的血为何不清理?仅仅偷走尸体,很有可能是想对尸体做些什么。

    毛守正:“尸鬼偷尸是因为他l恋/shi;腐鹫偷尸体是为了加餐;阴师偷/尸/是为了练傀儡;边塞蛊人偷尸是为了做鬼偶……”

    “可这些都不是人,是修炼邪术的妖或鬼。旺喀族领地并没有他们的邪恶气息,十分干净。”

    江兮云:“能进新月森林的除了妖怪就只有旺喀族。”

    毛守正:“所以你觉得是旺喀族的幸存者自己把尸体拖走了?”

    可人把尸体拖走干嘛?

    道长的懊悔

    “啊——”

    从天而降, 掉下来一个男人,摔在地上,压在了圆媛媛的桃子上。

    媛媛一脸嫌弃, 单手将男子拽起, 生气地说:“小子,你压坏了我的桃子,赔!”

    男子抬头, 脸上皆是淤青,红肿的眼睛根本睁不开, 好不容易开一条缝, 见到了半人半妖型态的媛媛, 立刻尖叫起来。

    “救命啊,是妖怪!”

    从媛媛手上挣脱后赶紧跑开,一转身又撞到了胡梅身上,看见了她嗜血的兽瞳,冰冷的嘴角, 又尖叫起来。

    “救命啊,有妖怪!”

    瞬间弹开,扑倒了熊琪毛茸茸的怀里, 被熊琪嫌弃地扔开, “人类,哼!”

    “救命啊, 熊它说话了!”

    男子看着这一群妖怪, 身体抖的不行, 吓得进气多, 出气少,心脏病都快犯了, 突然看到了毛守正,哇一声大哭起来,向他扑来。

    “救命啊!”

    江兮云抬手拦住跑过来的男子,“别动!”

    男子:“呜呜呜,你救救我,有妖怪,有僵尸!”

    砰!

    江跳肩上站着小黑,从天而降,稳稳落在了男子身边。

    小黑飞到了毛守正肩膀,笑着说:“阿正,我来晚了。”

    毛守正:“你去哪儿了?僵二没有和你们在一起吗?”

    小黑:“阿正,我刚才找到个好东西,我等会给你看,先解决这个男人。他从村子里跑出来,闯进了森林,身上拿着一把有你标志的弩,还想用它射杀小狼。”

    男子不是其他人,就是被关在猪圈里的年轻人,没想到他竟挣脱了绳子跑了出去,还被小黑半路逮到了。

    男子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那黑色的小蝴蝶和那个道长在说话?

    “你们是一伙的?”

    男子不停后退,顺手拿起旁边的一根棍子,尖叫着让他们退开。

    “滚开,滚开,别杀我,别喝我流血,我错了!”

    毛守正:“把你关在猪圈,本打算带你回镇上,让官府来处置。如果你挣脱绳子逃跑了,那也就算了,可你竟然又回来森林中,还想继续猎杀,简直罪无可恕!”

    男子被毛守正的话吓坏了,眼睛瞪得老大,明白他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于是大喊道:“啊——我杀了你们!”

    闭上眼睛,男子胡乱挥舞着手上的棍子,颇有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胡梅刚想嘲笑一番,谁知脚底踩空人摔倒在了江跳身上,江跳硬邦邦的身体倒在了熊琪怀里,熊琪向后一步,挤到了毛守正。

    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江兮云站的是最远,没来得及拉住毛守正,那棍子挥到了毛守正身上,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划痕。

    毛守正受伤了!

    呵——所有人倒抽一口气,赶紧向后退二十步,把现场交给僵尸夫夫两人。

    江兮云瞳孔缩紧,阿正竟然在他眼皮底下受伤了。抬手用拇指擦去血痕,伤口已经痊愈了,但晕开的血让脸颊变得红红的。

    不可原谅!江兮云瞬间移动到男子身边,将他手上的棍子抓住,连带着手臂生生捏碎。

    男子的痛叫声划破天际,听得那群二十步意外外的人头皮发麻,又后退了二十步。

    江兮云前抓住另一条手,刚想折断,就闻到了阿正的味道,他的双手搂着自己的腰间,在后背轻声说冷静。

    “把他交给妖族吧!”

    江兮云抿嘴没说话,努力听毛守正的话,保持冷静,但没松口不杀人。

    毛守正拍着他的胸膛:“冷静,只是小伤,我没事的。”

    突然,四周刮起一阵风,一苍劲有力的声音响起,“僵尸,看剑!”

    毛守正看着飞过来的东西,摇头苦笑,今天究竟是啥日子,从天而降的东西特别多,先是人,后是尸,现在又是一把桃木剑。

    剑是最普通的剑,但他戳中的人不一般。

    毛守正变成僵尸后,只流过三次血。一是因为毛守正惕性高,做事认真,不会让自己受伤。二是江兮云心疼毛守正,认真做他背后的贤内助,将一切危险都排除在外。

    第一次流血是为了僵二,让旺喀族吟唱可不是免费的,他们要了一滴毛守正的僵尸血做代价。

    第二次就是刚才被划伤的脸。

    第三次就是现在,被刺穿的胸膛,剑头滴着血,很快就在地上激起了小血坑。

    金龙和青阳冲了过来,手上还保持着射出桃木剑的姿势,他们本想杀死站在一边的跳僵,可谁知那年轻人突然窜了出来,挡在了那跳僵面前,桃木剑就直直刺中了他。

    毛守正转过头对两人微微一笑,真他/妈疼!

    金龙看见毛守正的脸,呆住了,摸了摸胸口的画像,这是剑勾半路托人送来的,说是在金村救过他的毛道长,修行极高,可以与他合作,共同除妖捉僵尸。

    青阳尴尬一笑:“糟糕,咱们的剑伤到同行了。这可是行业大忌。若紫阳大师兄知道了,一定会骂死我们的。”

    金龙:“快救人!”

    老头年纪一大把了,从未出过这种事,一下子慌了神,赶紧去扶毛守正,谁知被他身旁的年轻人推开了。

    “滚开!”

    “阿正!”江兮云伸手就去将桃木剑拔出,却被毛守正拉住了手,摇头阻止了。

    “等会拔。”

    金龙:“道友,你没事吧?”

    毛守正:“啊~不必担心,没刺到重要部位。”

    金龙:“好像刺到心脏了!”

    “我的心脏在左边,因此只是肩膀受伤了。”

    金龙:“那就好!不过道友你也真是的,我要杀的是那僵尸,你干嘛冲出来呀?”

    小黑冲过来,飞到金龙面前怒骂道:“你个破道长,竟然敢伤了阿正,看我不踢死你。”

    说着就抬脚去踢金龙的脸,个子虽小,但力度挺大,发出嘭嘭的声音,惹得金龙嗷嗷叫。

    “你个大蚊子,竟然敢踢我,看我不收了你。”说着就要拿出法器,被青阳叫住了。

    “别冲动!”青阳因为旁边男人的抗拒和他凶狠的眼神不好靠近,因此无法为毛守正检查伤势,但远远望去的确是肩膀受伤了,等会儿采些草药多做一些弥补。

    看着和师兄斗嘴的小精灵,青阳面带嫌弃,皱眉问毛守正:“这群精灵非人,非兽,非妖,非鬼,只不过是山间的小精怪,道友你怎么会和他混在一起?”

    金龙边也抱怨道:“这家伙抓人还挺疼,一点都没礼貌,老头子我的脸都要被他抓花了。”

    毛守正:“小精灵天真可爱,是森林的守护神,是树木的结晶,保护着花草树木和林中野兽,我倒觉得他们很值得交朋友。”

    金龙看着手中不停挣扎的小黑,心想有这么厉害吗?

    江兮云冷脸沉声道:“把小黑还给我们。”

    毛守正张手,金龙就将小黑放回他手上,自己躲到了青阳身后,避开江兮云杀气腾腾的视线。

    之前退后几十步的妖怪们都冲了过来,熊琪挡在毛守正面前,记得盯着青阳他们:“你们两个混蛋,竟然还敢来新月森林。”

    青阳:“熊琪,没想到你已经冲破了封印!难道之前那股尸气是你弄出来的?你是不是又在谋划诡计,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

    话音落下,两方都做好了随时准备攻击的姿势。

    毛手机趁乱将桃木剑拔出,将铜钱放在伤口,努力减慢愈合的速度。

    “你们别打了!”

    毛守正将熊琪他们拉至身后,捂住伤口,还特意露出来朝着两人,向青阳他们开口解释道:“两位道长应当是误会了,熊琪他们是我好友,绝对不会做出伤害无辜之人的事情。”

    金龙:“道友,你不知道呀!三十年前有人来我们不颠山攻求救,说有妖怪杀人害人,就是他们。”

    胡梅:“放屁,那群人在撒谎。”

    金龙:“人怎么可能撒谎,撒谎的只能是你们这群妖怪。”

    媛媛拿起手上的桃子就扔过去,“谁说人不会撒谎,明明那群家伙是恶人先告状,在这山上乱砍乱伐,把这林子都毁光了。”

    金龙还想继续说什么,青阳又拉住了他。

    青阳:“与妖为友,这不是我们修道之人该做的事。我们的职责是杀妖除魔,比起妖怪的话,我更愿意相信人的话。”

    毛守正皱眉摇头,“人说人话,妖说妖话。两位道长活了接近两百年,应该见过不少说鬼话的人,满口胡言,欺骗大家。”

    青阳被问到了,他当然见过,因此没有继续再说,低头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可金龙忍不住了,开口替自己辩解道:“可妖怪杀人终究是不对的,我们杀妖就是我们该做的事。我们管的就是人和鬼怪之间的事情,鬼怪伤人,就是不对的。”

    毛守正有点生气,他算是看明白了,这金龙才是真正的心瞎眼瞎,固执己见。青阳已经开始有些反思了,石可这金龙还在挣扎,不问好坏,力挺人族。

    “哥哥?”僵二姗姗来迟,走到毛守正身边,却发现他肩膀受伤了,立刻怒上心头,生气地问:“是谁伤了你?”

    低头看见扔在地上的桃木剑,剑上有旁边两个老头的味道,“臭老头子,是你们吗?竟然敢伤我哥哥,我杀了你们。”

    僵二冲出去和两人打斗在一起,不能变旱魃,又没有实战经验,只顾蛮劲发泄着心中的怒意,因此敌不过青阳两人的配合,被捆仙索困在了一边。

    青阳:“失礼了!”

    金龙冷哼一声,“还以为有多厉害,也不过如此。道友的弟弟也是道长吗?怎么如此弱不禁风?z长的倒是高大,可惜是绣花枕头没用处。”

    毛守正挑眉歪头!

    金龙将从僵二身上拿来的三清铃递给毛守正,表情皆是不屑,“就这点道行,还想控僵尸,别到时候被僵尸喝光了血。”

    毛守正用舌尖顶了顶脸颊!

    “这山下道长的质量是越来越差了!地陵信里说你们厉害,我倒是不见得。你旁边那个长的就不像道长。”金龙指着江兮云吐槽,摸了摸自己下巴的白须,开始以长辈的姿势说起了大道理。

    “这道长嘛,就应该像我们一样浑身正气!长的不男不女有何用?这腰这么细,能背多少法器,这腿这么长,能杀多少妖?”

    “够了!”青阳实在听不下去了,这家伙没点眼力见,怎么越说越离谱?

    金龙:“你发什么火,我说的是实话!道友,你肩膀的伤我们一定会治好,但你为这妖怪精灵非人之物讲话,我们实在不敢苟同。还有你这两个弟弟……”

    毛守正:“够了!”

    金龙被毛守正阴冷的语气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

    毛守正:“没有人可以这样侮辱我的家人。如果你再说一句,我就让你走不出这新月森林。”

    金龙心想自己活了两百年,难道还能被这初出茅头的小伙子吓到,挺直了了腰杆嘴硬,“我没错……啊——”

    一记飞脚,金龙被踢飞了,摔倒在泥坑中。

    青阳:“道友,我代我师兄向你道歉。那狼母幼子的事,我们属实没想到。但师兄说的没错,与妖为友,毕竟不是正道,就算妖有好妖,也不可与他们过多纠缠。”

    金龙好不容易泥坑中爬出,拿着剑便冲了过来,“这么多年,我们杀了无数的妖,救了无数的人,从未出过错。虽然不像紫阳师兄那样受万人尊重,但好歹我们也是长辈,你竟然敢这样对我。”

    毛守正嘴角冷笑着上扬:“你们自大自私,自以为是,不执己见,不问缘由。还敢说从来没做过错事,本以为你们能悔悟,可谁知竟还顽抗到这地步。紫阳不教好你们这群师弟,那就我来替他好好管管。”

    之后的场面可用电光火石来形容。

    可以用单方面吊打来形容。

    更可以用偶像变人记来形容。

    金龙使用定身符咒,毛守正打响指,自燃了。

    青阳出桃木剑,毛守正一捏,断了。

    金龙飞铜钱剑,毛守正一弹,散了。

    合力用束神缚,毛守正挣脱,断了。

    使用绝招叫钟鼎,毛守正一掌,碎了。

    金龙直接上手,断了。

    僵二召唤藤蔓,缠住了精疲力尽的金龙和青阳,倒立着挂在树上。

    道长,懵逼了!

    偶像,变人了!

    金龙一直以为世界上最强的修道之人是紫阳,没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地陵说得没错,这毛道长的确厉害,甚至比紫阳还要高深。

    毛守正气红了眼,还想上前将他们两人废掉,却被所有人拉住了,大家摇着头用唇语说不要。

    再打下去,这俩老头必死无疑,不颠山宫虽然没落了,没有以前的盛况,但还是最顶尖的存在,因此惹到他们对谁都不好。

    而且最重要的是毛守正身后站着的是江兮云,毛守正出手,即代表魔王会出手,这不颠山宫怕是会被团灭,这可干不得,因为这种事儿被天雷灰飞烟灭,不值得呀!(江兮云:等这一天好久了,阿正,干掉他们)

    江兮云搂过毛守正,“你刚才帅呆了!”毛守正随手一挥,藤蔓解开,老头掉了下来。

    “本毛道长看在两位小孩的面子上,放你们一马,滚吧!”

    青阳有点激动,但又不知如何开口问,他想问毛守正是从哪儿学的道术,因为很多招数早就失传了。不过刚才惹怒了他,还是慢慢来吧,一点一点问,总能搞清楚的。

    青阳:“大胆问道友,刚才你说我们不知悔改,可我们真不知晓错在何处,请道友指点。”

    卑微,现在必须卑微!

    金龙也笑着走上来,完全没了刚才的蛮不讲理。他向来是崇拜强者的,现在自然愿意听毛守正多说些话。

    毛守正心想剑勾说得还真没错,这两人只对强者脾气好,看来这强大人设得一直维持下去,至少在两人离开前得死死捏住他们。

    “你可知熊琪他们为何要吓退,甚至伤害那群人?”

    金龙: “难道除了狼母,还发生了其他事?”

    毛守正向两人招手,“两位道长这边请,看了以后便知道了。”

    将金龙他们带到了森林中,把残忍赤裸裸地展现在他们面前。

    “那些人砍伐无度,残忍捕猎,将新月森林毁得彻底。所有的野兽死得死,残得残,更有很多已经彻底消失了。”

    金龙不敢置信地看着这的一切,拖着沉重的步子向森林走去,三十年前来的时候绝对不是这样的。

    毛守正:“和小黑纯正的树精灵不一样,这里还生活着另一群小精灵。”

    青阳不解地看着他。

    “你听说过胎中灵吗?”

    青阳猛得瞪大了双眼,望向旁边的树,老头虽老,但人不糊涂,立刻明白毛守正的意思,慢慢回头心疼地盯着躲在树后的小精灵,“你是说他们是胎中灵魂?”

    站在一旁的金龙也听到了,随即狠狠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心想自己真该死,刚才都说了什么话呀!

    “没有了妖王的阻拦,镇上的恶人更是肆无忌惮。三十年不长也不短,可刚刚好够他们将这片森林毁干净,杀光一切生命。”

    看着两人动容的表情,眼神中流露出的懊悔,毛守正知道这两个人已经慢慢做出了改变。话只能说到这儿了,之后的事儿只能他们自己想明白。

    金龙琼瑶剧摇头,马景咆哮:“不——啊——”

    金龙大喊着跑开了,哭的伤心,完全没了刚才长辈的形象。

    青阳和毛守正告别,也追了上去。

    所以他们真的太自以为是了,无意间做了错事,伤害了太多的人,太多的生命。

    或许不止三十年前,更有五十年,一百年前,那么多,那么多……

    金龙:“我要以死谢罪——”

    账本

    两个小老头需要点空间, 随他们去吧,让他们自己想一想,好好反思一下。

    毛守正将肩膀的铜币拿下,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痊愈, 只在表面留下了些血迹。

    江兮云从怀里掏出手帕将血迹擦干净,确认伤口已经完全恢复后才放下心。

    “对不起。”江兮云未曾想过在自己眼皮底下,竟然会让僵尸太太受伤。

    毛守正换上新衣服, 拉过江兮云的手在手腕轻轻咬了一口,舔走上面的血, “还是甜甜的!”

    江兮云拉开衣袖将整个手臂伸出去, 大方的让毛守正随便喝。

    毛守正趁机摸了一把江兮云光滑的手臂, 将衣袖拉下来笑着说:“放心,我心中有数。当那把桃木剑过来时,我便知晓对方是谁了,替江跳挡是真,算计他们两人也是真。”

    江兮云不理解, “你想让他们自责吗?”

    毛守正:“他们从不颠山宫下来后,直奔新月森林,定是冲着这群妖族来。这两人幼时就修行不浅, 能被紫阳带在身边。况且两百年过去了, 他们的修行必定只增不减,我不能冒险。”

    “他们两人可不像剑勾和地陵那样好说话。若我无法阻止他们, 更意外露出僵尸模样, 那就糟了。”

    “既然如此, 索性就不阻拦他们!他们伤了我, 我开口护人,总不好意思在这儿驳我面子, 可以让他们不伤妖族性命,也保住了江跳。”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总人有嘴巴超贱!

    “不知道金龙这素质是怎么混上第二道长的,句句伤人,还蛮不讲理。更重要的是他还出言不逊,辱骂你和儿子。”

    毛守正当时就怒火冲天,实在忍不住才叫了闭嘴,可惜金龙还在继续。给了机会,你不要,那就收回机会,好好给你个教训。

    江兮云听见是太太为他出气,开心地低着头说:“其实骂我两句也不会怎么样啦,你不必和他动手!”私下我会自己解决,杀了后找地方埋了就好,反正死两个人,天雷是不会发现的。

    毛守正听不到江兮云的心声,见他一副娇羞的模样,遂又犯起了老毛病,奸笑着出声调戏道:“嘿嘿嘿,帅哥,晚上见啦~我们可以玩……”

    江兮云:“嗯!”

    熊琪将半圆形的毛茸茸耳朵盖下,不堪入耳。

    胡梅耳朵把尾巴塞进耳朵里,恶心死了!

    渔娘拿出笔记记下玩法,好好学习!

    媛媛瞪大眼,捏碎桃子。

    僵二除了遮耳朵,顺便闭上眼睛,不堪入目。

    啊——众人失策,被秀恩爱的伤害了眼睛和心灵。

    钟天从屋里走出来,不经意间咳嗽了两声,打断了毛守正的浪荡行为,眼睛斜视着问:“毛道长,我发现了些问题。”

    毛守正立刻恢复严肃,冷静地问:“什么问题?”

    钟天将渔娘给他的账本拿出,指着某处说:“我在这处发现了问题,这数目对不上。”

    毛守正拿过账本仔细翻看了一下,问:“这是哪里的账本?”

    渔娘:“这是媛媛潜入黄辉家中时手抄的账本,里面的内容是一样。我和钟天在这处发现了奇怪的地方,从星月森林中砍伐的树木数量和运出新月镇的树木数量对不上。”

    钟天:“就像这日,从新月森林砍了两百棵,但只向镇外售出一百棵,另外一百棵记录在下面。”

    那一百数字旁边还印着一个大大的“已卖”,显然是卖出去了。

    毛守正翻开账本,一页一页做着对比,果然现有将近一半的数目对不上。

    “你的意思是另一半数目不知去向了,不知被何人买去了。”

    钟天:“我想,有两种可能性。”

    “一是他们吞了树木,为谋私利,做了其他用处。”

    “二是留在了镇子里,被镇上的人买去。”

    毛守正:“两种都有可能,但如此庞大的数目,不是一般人可以处理的。”

    钟天:“我决定回镇上好好调查此事。定要抓住黄辉他们几人的把柄,更要查出这些树木的去向。”

    如此多的树,是一笔数目十分可怕的银子。如果真被这些人中饱私囊了,钟天一定要让他们吐出来,并付出代价。

    熊琪把熊爪伸到钟天面前,闭眼转过头,用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说:“人族总爱说熊掌大补,你要不咬两口吧!”

    钟天:“……”

    渔娘拿出自己早些年褪下的蛇皮,扎了个袋子递给钟天说:“阿年说过,这袋子最牢了,套人一套一个准。”

    这个东西比较好用,钟天道谢后便收下了。

    胡梅拿出狐香,“这东西除了XX,还可诱人说出心中话。”

    钟天刚想拒绝,就被胡梅强制塞到了手中,并附耳畔说了句悄悄话。大概是话起了作用,因此最后钟天还是收下了。

    媛媛从篮子中挑出几个纯天然都是虫坑的桃子,“没啥用处,吃了解渴!”

    所有妖怪都送了礼,除了蝠枝。

    蝠枝:“呃……”转身走到树后,发出了噗噗噗的声音。

    过了一会,蝠枝捧着一粒粒黑色走了过来,把它递给钟天说:“趁热,能治病!”

    钟天:“其实熊掌也不错,对吧!”说完就转头看向熊琪,熊琪赶紧将手收回,摇着头拒绝道:“机会只有一次。”

    扛着东西,大家又回到了木村。木村很小,只住着六十个人,大多都是老人,都是念旧守着这儿的。

    将钟天带着的礼物分给村民后,毛守正一行人拎着妖怪送的大包小包礼物,又坐上了老牛车。老牛还是那么桀骜不驯,路还是那么颠簸,但最终吱吱呀呀地顺利摇回了镇子上。

    小黑和江跳留在了森林里,帮助熊琪他们种树捉虫。

    浇水的小黑突然拍了拍脑袋,哎呀,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小黑:“那颗头颅还在那里放着呢,忘记把这事儿告诉阿正了。”

    那日绊倒他的就是一颗头颅,埋在一棵树下。小黑在周围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身体,应该是就只有一颗头。

    本想将头带回森林,可恰好碰到那年轻人偷猎,便先和江跳去抓人了,想着之后回来拿头,可追着追着就把这事给忘了。

    江跳:“我们去把头颅拿回来吧,说不定妖王他们知道是谁。”

    小黑点头,那头颅有点奇怪,画满了各种奇特的符号,像文字又像画,透露着股阴森的气息,十分邪门。

    僵二和钟天进镇后就和毛守正他们分开了,他们要暗夜行,偷偷潜入黄辉家,把所有的秘密账本都偷出来。再潜入老米家,这老头不惊吓,胆子超级小,钟天他们只要稍微威胁两句,一定会把所有的事说出来。

    至于县太爷嘛,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但上下早就勾结在一起,钟天往上报,肯定不管用。

    那便只能曲线救镇了,写信给隔壁镇同级别的娄大人,两人一直不对付,早年间还写书信互相对骂。这回把这消息透露给娄大人,娄大人必定竭尽全力会帮忙查清楚的。

    期间,钟天抽空回了趟家,老半天才出来,身上穿了套黑色紧身衣,给僵二也带了一套。

    僵二:“这也是你哥哥做的?”

    钟天:“对,钟意手很巧!”

    僵二:“那他会做鞋子吗?就像我脚上这样的。”

    上次被方威吐了口水后,僵二洗了又洗,鞋底都洗掉了,现在脚底正透风呢。

    爸爸做的鞋子又丑又不牢固,只有父亲才会真心夸好看又实用,自己和兄弟们,可不“舍得”穿,怕一穿就烂,爸爸伤心,父亲就暴揍他们。

    这次若非找不到鞋穿,是万万不会碰爸爸那双鞋的。但既然穿了,就只能穿到底,但脚底漏风实在难受,还是让钟意做一双一模一样的吧。

    钟天:“可以是可以,但……”

    僵二摸遍全身,终于在角落里翻出了……一个平安符!

    “呃!你相不相信这个平安符真的很灵?是我哥哥亲手画的。”

    钟天笑着接过平安福说:“不错,就用这个当手工费吧!”心想毛道长的平安福必定是灵的,到时给哥哥带上。

    毛守正和孩子们分开后,刚想开口说先回客栈休整一下,就听到咕咕咕的声音。

    “啊~好饿啊。”一直跟在身后的金龙喊道,转头看到毛守正,故作意外道:“毛道长,你们怎么也在这?好巧啊!”

    毛守正心想跟了一路了,我又不眼瞎。

    “是啊,好巧。”

    金龙捂着肚子,看着远处的馄饨摊说:“毛道长,我有些饿了,要不一起吃点东西?”

    毛守正点头,是皮薄馅多汤鲜的馄饨李。舔了舔双唇,虽然会拉肚子,但毛守正也想尝一尝。

    “那我们先吃东西吧!钟天他们今晚出动,明早才会有消息,我们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玩一下,逛一逛这新月镇。”

    用手杵了杵江兮云,用口型对他说别忘了棺材的事。

    江兮云点头,“去新月森林前我便已经说好了,等会儿可以过去看!”

    毛守正很满意,决定等会儿吃两碗馄饨。

    刚进镇子,毛守正就发现了,这儿晚上虽然没人,可白天出的摊子还挺多。大多都是自己喜欢吃的,特别是臭豆腐,站得远远闻到就开始流口水。

    “老板,来两碗馄饨!”

    金龙两人真是饿极了,狼吞虎咽,风卷云涌,四碗下肚后每个人打了个饱嗝。

    “还还剩点位子,再来两块臭豆腐。”夹起最后一块下肚,金龙这才放下筷子。

    “毛道长,我们两兄弟吃饱了,你呢?”

    毛守正刚吃完馄饨,脸色就已经不对劲儿了,但还是忍着尝了几块臭豆腐,现在已经彻底憋青了。

    “咦,毛道长你脸,怎么绿了?一定是我们吃相难看,吓到你了。主要是真的太饿了,已经十多天没吃过一顿饱饭了。”想起那段迷路的经历,就一言难尽,心中苦涩。回去后定要和大师兄好好说一说,下次下山至少配辆牛车,那就不会迷路了。

    “没事,我就是肚子有点痛!!”

    “我抱你回去吧!”江兮云毛守正的手臂放在自己肩上,说着就要抱起他。

    毛守正摇头,睡觉是人生一大事儿,必须得先办。俗话说尿可以憋,可屎憋不住,斯~

    “我还想去看棺材呢!就在后边那个茅厕解决吧!”脏是脏了点,但实在熬不住回客栈了。

    江兮云抱着毛守正去了后方茅厕,留下好奇的两人。

    青阳拍了拍伸手去拿毛守正的臭豆腐,还想吃两口的金龙问:“剑勾信中有没有提及毛道长和他弟弟是什么关系?”

    臭豆腐掉在了桌上,金龙可惜地叹了口气,舔了舔手指后又捡了起来,说:“他们是爱侣!”

    青阳点头,又问:“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似曾相识?在哪见过?”

    金龙夹起臭豆腐塞进嘴巴里,听青阳这样说就知道他又在秀自己超强的记忆力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可不记得!”

    金龙:“老板,加一份臭豆腐。”

    青阳听着耳边呼哧呼哧的声音,看了一眼吃不停的金龙,忍不住问:“你是猪吗?”

    金龙:“我属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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