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对方的靠近,月岛萤隐约闻到了一阵很甜的香气,她越靠近香味越清晰,是一种甜甜的果香,还混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花香。
月岛萤无法形容这种味道,他余光一瞥,视线里触及到的线条,配合鼻尖飘来的香味,居然感觉有些头晕目眩。
他侧过身子,躲了躲:“你去换衣服,怎么还喷香水?”
“我没喷香水。”我奇怪地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胳膊,味道一般般,没臭,但也不香。
见月岛萤被熏得一直捂着鼻子,我往后退了几步,仔细想了想,又说:“应该是香包的味道,最近这两年我很少穿自己的衣服出去玩,担心要临时拿出来穿的话味道会很怪,所以就在衣柜里放了香包。”
“我选的时候还觉得挺好闻的,怎么了?你不喜欢这个味道吗?”
我又后退了几步:“还是说你对薰衣草味过敏?”
“……不是。”月岛萤放下手,干咳了一声,把身体默默挪回来正对着我,只是视线依旧放在别处:“没有不喜欢,也没有过敏。”
薰衣草?
薰衣草是什么味道,薰衣草能有这么香吗?
不对,现在的重点可不是什么薰衣草……
我更觉得奇怪,靠近了些,凑到他的面前,问:“那你为什么刚刚一直捂着鼻子,而且说话也不看着我?”
少年还没有做好心理建设,那张让自己心跳如擂鼓的面容又突然出现在视线中,他下意识往后一退,结果小腿撞在沙发上,一时间身形不稳地跌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哎。”我怕他磕到手,拉住他右手手臂,扶他坐稳:“你小心点。”
不知道是这个动作,还是因为这句话,月岛萤的脸上又红了一个度,如果说刚刚他还只是甜甜圈上的粉红,现在就是小柿子的橙红,看着还……怪可爱的。
奇怪,这小子刚刚明明还好好的,我换完衣服下来就完全不敢看我了,还一个劲的往退。
有点不对劲,有百分百的不对劲。
我摸着下巴,突然明白了什么,露出一个坏笑。
“阿月。”
“你不会,是在害羞吧?”
“!”
月岛萤猛地回头看我,完完全全就是被戳穿了心思的样子,可他偏偏死不承认,红着脸反驳我:“怎么可能!我才没有!你在开什么玩笑!”
“哦,没有就好。”
我调笑着勾起他的下巴,将他逼着靠在沙发背上,右腿膝盖紧贴着他的腿侧压在沙发上,缓缓凑近,停在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轻声说:“要是在奖励开始前就害羞的不成样子了,那有什么意思?”
柔软的指腹引着少年微微抬头,正对上那双带着几分挑衅的眼眸。
月岛萤暗暗咬了咬后槽牙,说:“别小看我。”
我松开手,好整以暇地双手环胸看他,笑道:“请。”
他敛下眼眸,视线落在那一截劲瘦的腰肢上,从落地窗外倾斜进来的光斜斜的照射在已经撑起的腹部肌肉周遭,白皙的皮肤和被光照不到的阴影形成了黑与白的鲜明对比,看上去居然显得这几块腹部肌肉格外的明显。
稍稍犹豫了一瞬,月岛萤抬起左手,覆盖住了那片皮肤。
……是和自己的肌肉完全不一样的触感。
好像更软一些,为什么?不都是肌肉吗?
而且女生的腰居然会更细,好像把手张开一些就可以完全覆盖住一样,从侧面握住的话……感觉会更奇怪。
糟糕,他在想什么!
只是、只是普通的,他也有的肌肉罢了!
但是为什么就是比他的触感要好?
不行……
不可以再碰了。
……刚刚还好好的,现在突然感觉好热。
明明也没有碰多少地方,而且时间也不长,她的体温甚至还比自己要低一些,可他现在感觉自己身上要着火了一样烫的发慌。
月岛萤的手没有停下,他好像很喜欢侧腰这个位置的手感。
我感觉有点痒痒的,正想让他换个地方碰,刚喊他一句“阿月”,他抬起头来,眼睛一时间没有聚焦,还有几分迷茫。
他的视线在定在我身上后,又落在了我的嘴唇上。
“千夏。”
“昨天你对我的做的事情,我可以再对你做一遍吗?”
我一愣,那只手已经绕去了我的后腰,按着我的腰窝,将我带的微微前倾,几乎都要和他的上半身贴在一起。
温热的手掌顺着凹陷进去的脊骨一路往上。
我顿时一软,差点直接摔进他怀里。
……这、这臭小子,居然把我昨天摸他的手法用在了我身上。
幸好我反应迅速,及时按住了他的肩膀,两个人这才没能变成拥抱的姿势。
下一秒,耳边传来少年有些低沉地声音,还伴随着说话时喷洒出来的热气:“可以吗?”
干净的声线在这种氛围下增添了许些黏糊的暧昧。
我捏紧了他肩膀上的衣服,忍不住旁边躲了躲。
他缠着绷带的那只手捧住了我脸颊,轻声说:“我想吻你。”
“不行。”
“就一下。”
“这不在奖励的范围内。”
“……”
月岛萤敛下眼眸,轻轻叹了口气,再抬眼时,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居然在那双眼睛里看见了失落和许些的委屈。
绷带粗糙的触感还停留在侧脸,他只是用手指轻轻地摩挲了几下,最后顺着我的下颌滑走,覆盖在我背上的掌心也放了下去,那部分被手掌捂热的皮肤突然接触到微冷的空气,略微有些不适,但没过多久这种异样就消退了下去。
“我知道了。”他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平静地说:“我会忍住的。”
少年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消下去,好像确实忍的很辛苦,反倒显得他乖的要命,和平常那倔的要死的性格简直判若两人。
这样不是更加诱.人了吗!不要突然装乖啊!月岛萤!你完全不是这种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可恶,就是因为他不是这种人,所以装起来才特别反差啊!
不行,不行!我不可以被他牵着鼻子走!阴险的月岛萤!
我立刻直起身子,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道:“今天就到这里,我要去换衣服了。”
那只手又重新出现在了我的后腰上,用手臂将我圈回了怀里。
“不行。”
“……不是说忍住吗?”
月岛萤将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紧紧地抱着:“这属于合理范围,对吧?”
“……”
不合理,这并不合理!
我只是下了‘你对女生的腹肌好奇吗?要不要摸摸看?’这种鱼钩,拥抱并不在奖励的范畴之内。
柔软的脸颊轻轻对着我蹭了蹭,我顿时瞪大了眼睛,心脏彻底软化下来,完全说不出拒绝的话。
我安静地保持这个姿势好一会儿,接纳了这个拥抱。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我都感觉我的肩膀开始泛酸,我才抬手拍了拍他的背,“喂,阿月,抱够了吗?”
月岛萤:“……”
我:“……喂?”
迟迟没有听到回答,我试探性地侧头看过去。
他的脸离我很近,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他框架眼睛下紧闭的双眼,以及纤长的睫毛。
不仅是那双眼睛好看,他的鼻梁也很挺拔,线条优越,而下半张脸埋在我的头发里头,只能透过发丝的间隙看到白皙的皮肤。
这么点时间就睡过去了,他到底是有多累……
这家伙睡觉不会流口水吧?
我尝试着从他腿上站起来,或者改变这个拥抱的姿势,可稍微有些动作,圈住自己的手臂就会再次缩紧。
他到底睡没睡着啊?
我再次喊了一句:“阿月?”
依旧没有回应。
他应该是真的睡着了。
所以那是睡着之后的无意识反应吗?
………这次是被乌鸦的翅膀抱住了啊。
我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少年柔软的奶黄色短发。
睡吧睡吧,到晚饭的时候再把他叫醒好了,他今天也确实辛苦了。
……
这个拥抱最后只维持了一个小时,月岛萤就自己醒了过来。
只是他抱得倒是舒服,可我却的肩膀和腿都是酸酸的。
少年可能觉得不好意思,说留下来给我做了晚餐,他右手还绑着绷带,我哪能让他动手,结果还是我做的。
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他又是倚在旁边看我,好像怎样看都看不够。
这种微妙的氛围总感觉很像热恋中的小情侣,我立刻把他推出去,并且关上了厨房的门。
月岛萤:……
很无语。
根本不用他说话,他的无语表达的非常明显。
在春高的地区预选结束后,排球部在学校里的人气短暂地暴涨了一段时间,但随着日常生活重新步入正轨,少年们每天都在专心致志地准备迎战全国大赛,这股热度才慢慢降下来。
泽村大地上次在体育馆医务室对我说的那些话,我当时没有回答,之后比赛的对手又都是强校无法分心,所以都默契地选择了避而不谈。
现在比赛已经结束,我们有更多的时间相处,我觉得面对那样的关心,我应该要说些什么的。
于是有一天中午午休时,菅原孝支去楼下买水,教室里只有我和泽村大地在那一小段时间,我抓住机会重新说了这个话题。
“关于上次你和我说的那些话。”
泽村大地没有忘记那次的对话,相反,他其实还挺在意没有得到回答的,见我主动提起,他不由得坐直了一些,表情认真地看着我。
“我已经想好了,果然我还是想继续和你们一起去全国大赛。”
“!”
虽然已经通过对方的状态知道她可能会说出这个答案,但真正听见的时候,泽村大地还是从内心升出一种欣喜。
“和白鸟泽的那一场比赛,好像让我找回了我的初衷。”
我说:“看到你们在赛场上闪闪发光,我内心的喜悦油然而生,自己也坚定下来,不论最后结果如何,我还是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让任何人留下遗憾。”
听完这些,泽村大地捂住自己的下半张脸。
我半天没听到他说话,疑惑地看过去,吓得筷子都掉在了桌上,忙说:“喂!队长!我也没说很煽情的话,为什么眼泪喷射出来了!”
“不,我当时真的以为你会在地区预选之后退部,打完比赛之后我还低沉了好几天,虽然之后看你状态不错,我知道你应该会继续留下来了,但是你说这些话……”
泽村大地用袖子猛擦自己的眼睛,哽咽道:“我还是好感动!!!”
“泽村……”我一时间也有些动容。
所以说,在面对这些真情实感时,我又怎能那样任性的说加入就加入,觉得累了又无情地将他们又抛下呢?
我承认自己做什么事都有点三分钟热度,兴趣来得快去的也快,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我还是做不到中途放弃。
“叮!”
[泽村大地好感度:100.]
[恭喜玩家达成好感度百分百。]
[请玩家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这是!
抛开爱情之外的第一个百分百好感!
我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泽村大地。
黑发少年并没有察觉到我内心掀起的惊涛巨浪,只是撑着桌子,站起来,十分坚定地对我说:“你放心,结城,你的期望不会白白落空,你的努力也不白白浪费,我们一定会加油的!”
“好、好!”
我连忙应道。
真不可思议。
现在的泽村大地应该已经是把我当成挚友了,就像阿菅一样。
天呐,我才是感动到要哭的那一个吧!
队长!!
社团活动时,队员们要重新测身高和摸高,我也一起帮忙。
好消息是经过一个学期大家好像都长高了,其中最突出的还是月岛萤,他已经突破了一米九,成功变成了队伍里最高的那一个。
他们的摸高也都很不错,都有三百多。
以及,武田老师社团活动进行中带来了一个消息——影山飞雄在比赛中表现突出,入选了日本国家青年队训练营。
如果能通过选拔,两年后就能成为正式的国青队员,代表国家参赛,与全世界竞争。
牛岛若利就是成功留下来的青少年之一,以影山飞雄的天赋和努力,说不定也能做到。
集训日期是十二月初的那五天,仔细算算,其实也不会等很久了。
而月岛萤则是收到了县内集训的邀请,时间也是在十二月上旬,只限一年级生参加。
并且——
武田一铁看向我,继续说:“条善寺的穴原老师在挂掉电话之后,白鸟泽的那位教练也打了电话过来,想问结城同学有没有兴趣去那边一起帮忙。”
我表情怪怪的:“哈?我?”
“对,好像是听说了结城一直在帮助我们训练,同龄人之间可能也方便交流一些,所以……”
月岛萤闻言,也默默地盯着我看。
“不去。”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没兴趣。”
武田一铁挠了挠后脑勺,说:“这次的集训运动员是由鹫匠教练负责,如果结城去的话,肯定能够学习到很多经验,你已经决定好了吗?”
“嗯,影山要去青训,月岛要去县内集训,剩下的队员也需要成长。”我说:“我留在乌野。”
泽村大地立马劝我:“还是去看一看吧,对你有好处。”
我还是摇摇头:“去了那里也只是不停地扣球罢了,没意思。”
武田一铁见我态度比较坚决,没有再继续劝什么,只是说先帮月岛萤和影山飞雄报名。
月岛萤默默收回了视线,面上没什么表情,跟着队友继续去训练。
可在回家的路上,他还是没忍住,问我:“为什么不去集训?”
“为什么?”我觉得他这个问题问的挺奇怪的,“没有为什么,我想不到要去的理由。”
月岛萤:“我……”
我侧头看他:“你?”
“……不,没什么。”
说话又只说了个开头。
我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语气轻松地转移了话题,我说:“十二月也没多久就要到了,你要在白鸟泽待好几天呢,要带去的东西家里都有吗?”
少年把下半张脸埋在毛茸茸的围巾里,声音闷闷的:“缺的东西之后再补。”
“我陪你去?”
“……有山口就够了。”
我点点头:“好。”
没想到他听到这个答复心情更糟糕了一些,回家后半段路程话都没想和我说。
我看着他十分冷漠丢下一句“明天见”就拐回了自己家,无奈地叹了口气。
又臭又硬的。
还是上次装乖的月岛萤可爱一点。
像是要把赌气进行到底,月岛萤真没打算让我和他一起去买东西,在这个周六,他喊了山口忠一起出门。
正好清水洁子给我发消息,问我好不容易的休息日,要不要一起出来逛逛。
我早就想和洁子她们一起逛街了,没有多犹豫,我从衣柜里挑了套衣服,美美画个小妆出门,等到了约好的地点,我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冷艳美丽的清水洁子,和活泼可爱的谷地仁花。
咱们乌野的实力可真不是开玩笑的,她们往那里一站就是靓丽的风景,我从车站走过去的几十米路程里,就看到有两个男生过去和她们搭话要联系方式。
果然美女到哪里都是受欢迎的。
我满脸幸福地左手抱着清水洁子,右手抱着谷地仁花,享受着左拥右抱的帝王待遇,感觉到了人生的大圆满。
今天出门主要是帮谷地仁花看衣服,她说再过一个月就是新年,想让我们帮忙参考参考新衣服,如果可以的话,她想看一套小振袖。
听她这么说,我想到去年新年穿的那件和服好像有点小了,那会儿穿的都小,现在我体重上来了,长回了点肌肉,肯定会更小。
于是和小姐妹们商量了片刻,我们一致决定为对方选一件过年的振袖。
好巧不巧的,在商业街的二层,去往服装店的路上,我们碰上了出门买体育用品的泽村大地和菅原孝支。
既然碰见了,当然是一起逛,先陪我们去买衣服,然后我们再陪他们去体育器材店。
又好巧不巧的,今天商业街人特别多,一阵人流冲过来,我的视线里完全失去了几个同伴的踪影,只有一只手在我被挤到边缘时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回头一看,是菅原孝支。
他的衣服被挤得皱皱巴巴的,却还是上前一步护住我,问:“没事吧?”
“我没事。”
这阵人流很快过去,人与人之间的间隙也重新变得开阔起来。
我环顾四周,奇怪地问道:“他们人呢?”
“不知道,一下子就不见了。”菅原孝支拿出手机,打算给泽村大地打电话。
“……”
“……”
等待了一会儿,菅原孝支放下手机,对我说:“没接。”
我眨了眨眼睛,尝试着给清水洁子打电话。
也没接。
“现在……怎么办?”
菅原孝支紧了紧手指,小心翼翼地问我:“我们先去逛逛?你要去看衣服对吧?”
“嗯,也好,说不定他们没找到我们,也会往服装店走呢。”
我立马同意了这个提议。
卖和服的店不多,整个商业街也就只有这一家。
只要目的地相同,肯定最后能汇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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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菅请上桌[请.jpg]
月岛真的很好磕,不知不觉都在写他了[流口水]
🔑[202]197个排球:197个排球
我和菅原孝支一路逛过去,中途虽然也有对话聊天,却总感觉比之前要生涩疏离。
说起来,最近确实和菅原孝支相处的比较少,就算有接触,也只是在午休的时候三个人一起吃饭,像这样两个人单独待在一起,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一段时间没有好好说过话,所以才会有距离感吗?
可明明好感度是没有变化的,他对我依旧是满好感。
我偷偷看了他好几眼,少年只是安静地走在我身边,脸上笑意很淡,不如平常在社团里那样活跃。
就好像是在忧愁着什么,失去了一部分鲜活的生命力,变成了没被阳光充分滋养的小花,蔫蔫巴巴的,叶子也耷拉着,让我很在意。
最近发生了什么烦心事吗?
我想斟酌着和他找个话题切入,可他的手机在这时突然响起,看屏幕上的备注,是泽村大地回过来的电话,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才接通。
“大地,你们现在在哪里?……好,我们来找你们……啊?……为什么?……哈……”
少年的表情从平常到疑惑,到蒙圈再到现在的震惊,也不过是短短十几秒钟的事情。
他看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下意识看向我,面露难色。
我看这张白净秀气的脸现在跟个调色盘一样,不由得问道:“怎么了?大地说什么了?”
“……他说他们现在在三楼,刚好附近找到了一个想逛的店。”
“然后呢?”
“说是分开行动,待会儿再汇合。”
这是泽村大地能说出来的话?
分开行动,待会儿再汇合?
我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盯着菅原孝支看。
他浑身一僵,举起双手,真诚地说:“不是我乱传,真是这么说的。”
“你别那么紧张,我知道你没乱传。”我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把他的胳膊拍下来:“既然泽村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走吧。”
菅原孝支看我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说法,不解地跟在我身后,问:“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要待会儿再汇合?”
“奇怪呀,但泽村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吧,他又不是那种不靠谱的人。”
我环顾着前方那一排排的商铺,突然眼前一亮,揪住他胳膊的衣服,说:“那边有电玩城诶,我好久没有去过电玩城了,去玩玩吧!”
菅原孝支:“……啊?”
“好啦,出发!”
“等……”
不给菅原孝支拒绝的机会,我直接带头冲锋,拉着他风一样卷进了电玩城里,一路来到了游戏币兑换机前停下。
一踏进电玩城里面,周围的氛围就完全不一样了。进门就是两个大音响,里面放着当下最流行的流行音乐,节奏分明。
只是人声和音乐声混合在一起十分嘈杂,菅原孝支都听不太清楚我说话,只能微微俯身,和我商量着兑换多少游戏币。
他没来过这种地方,平常除了学习就是打排球,身边也没有人会拉他来这里玩,耳边“咚咚咚”的声音好像震得心脏都在跟着一起同频跳着,菅原孝支看着手里被我分了一半的游戏币,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干什么,满脸迷茫。
“阿菅是第一次来这里玩吧?”我朝他伸出手:“先带你去抓娃娃。”
菅原孝支有些犹豫地也伸出来手来,却在将要触碰到我的指尖时停住了动作。
我疑惑地歪歪脑袋,主动抓住了他的手,眉眼弯弯,带他去了相对安静一些的娃娃机那边。
说起来,和赤苇他们去电玩城的时候,木兔一开始也是带着我去抓娃娃的。原本我还以为是他想在我面前小小展示一下自己高超的抓娃娃技术,只不过一时间翻了车,一连十几个币下去什么东西都没抓上来。
现在想想,应该是他怕我在电玩城待不惯,也打算从一些安静的、平和的游戏项目开始。
块头那么大,人看上去也大大咧咧的,但是在小细节上也会有温柔细心的地方嘛,木兔光太郎。
可惜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没办法出动提起。
……没关系,木兔选手的这份贴心,就单独存放在我的记忆里吧,我会一直记住的。
我们选了一个装有白兔子玩偶的娃娃机投币。
里面的小兔子穿着绿色格子的小裙子和绿色格子的蕾丝头巾,眼珠子也是晶莹剔透的绿色。除了穿绿衣服的白兔子,还有穿红色格子裙和蓝色格子裙的同款兔,我觉得绿色和蓝色特别好看,打算抓两只上来。
不过在本人出手之前,还得让菅原孝支有点游戏体验。
少年站在操纵杆前,动作很是生疏地挪动着里头的爪子,问道:“这个位置可以吗?会不会偏了?”
我在侧面看着,感觉差不多,于是连连点头,“可以可以,没偏没偏,下爪!”
菅原孝支没有犹豫,立刻按下了按钮。
玻璃里头的爪子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缓缓下移,准确无误地抓住了一只蓝色格子的兔子,并将它抓了上去。
少年的眼睛亮晶晶的,发出一声惊叹:“哇……”
要上来了吗?要上来了吗?!
第一爪就要抓上来了吗!
只可惜,爪子在回到最高点的时候猛地一震,兔子又重新掉回了原来的位置,甚至还滚了一圈,滚得更远了一些。
菅原孝支:“……”
这爪子怎么抓不住啊!
他满脸失落地看过来,我乐呵呵地安慰他:“没事啦没事啦,你这一爪很准啊,至少是抓上来了一半的,再试试。”
菅原孝支点点头,再次做出尝试。
他不愧是我们乌野的优秀二传,观察力满分,每一次下爪都能准确无误地抓住他瞄准的兔子,但总是在最后差一点,迟迟没能掉到洞里,直到第八爪的时候,他的爪子剑走偏锋,居然勾住了架子上一只兔子的吊牌,爪子往下抓时,刚好把架子上的兔子带下来,摔进了洞口。
我:“?”
不是?
我刚刚都已经做好了安慰委屈美人的打算,准备上手展示自己完美的抓娃娃技巧,结果菅原孝支用这种邪门的方法抓上来了?
这难度要比正常抓娃娃大多了吧喂!
菅原孝支把绿格子兔子拿出来,严肃地对我说:“原来娃娃机还是个益智类游戏,得好好的计算角度和距离,下第一爪的时候就要想好之后的那几步呢,真神奇。”
“学习好的人玩游戏都有自己的一套公式吗……”我干巴巴地笑了一声,又继续说:“不过这种一般的娃娃机没有那么麻烦的,你看我。”
我站到娃娃机前,把袖子往上一撸,没费多大功夫,三下五除二的用娴熟的技术把另外一只蓝格子小兔给抓了上来,总共不超过五爪。
菅原孝支看呆了:“好厉害!千夏,你好擅长玩这个啊!”
“哈,那当然,我可是游戏高手。”我把蓝格子小兔塞到他怀里,说:“这个就送给你吧。”
“送我?为什么?”
“因为阿菅就像是流水一样,我觉得蓝色更适合你。”我又从他手上拎过了绿色的那只:“你的这个就归我咯。”
“我应该抓那只红色的给你。”
“嗯?你别说我就像是火焰一样,红色更适合我。”
菅原孝支被完全预判,红着脸大声问:“怎么了嘛!不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比起那个红色的,我还是更喜欢这个绿色。”
我抓住小兔子的后颈,将它贴在我的脸侧,露出一个笑容:“我会放在床头好好保存的,这可是阿菅第一次给我夹娃娃。”
“……”他一愣,颇为不自然地抿了抿嘴角,移开视线,小声说:“我也会的。”
游戏厅里的声音很大,我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于是凑近了一些,问:“你刚刚说什么?”
菅原孝支脸上的红晕没有消下去,还是害羞的样子,只是这次他让自己看着我,认真地一字一句说道:“我也会好好保存的。”
他说这句话的态度过于认真,以至于让我总觉的,他好像不止是要好好保存我送给他的兔子,可其他的深意我又想不到,毕竟相处到现在,我也只送了他这个,还是以互相交换的形式送出去的。
我莫名被他看的脸上莫名一热,用手里的兔子稍微挡了挡,等大脑冷却下来一些之后,又对他说:“我们再去玩别的吧?”
菅原孝支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多了一些,这次是他朝我伸出手,我没有多想,很自然地握住了他的手掌,带他去了别的游戏区域。
看得出来阿菅对这些设施很陌生,但人家聪明,不用示范,我讲解一遍玩法他就能学会,并且还玩的游刃有余。
最后的最后,我们也只剩下了街机游戏和跳舞机没有玩过。街机游戏区域汇聚的基本上都是穿着花里胡哨的青少年,嘴里烟雾缭绕的,看上去环境不是很好,就算有几个女孩子想往那边走,也被这幅场景给劝退,默默地去了别的地方。
我虽然也很想去那里打拳皇,但也不想让菅原进入到那样奇怪的环境里,没有多少犹豫,我们还是站在了跳舞机前。
大家伙应该是知道的,我跳舞很差劲,在音驹篝火晚会的时候,都是那三个大老爷们带着我跳的,我自己跳不了一点。
上天给了我运动上的天赋,可同时也收回了我在舞蹈上的天赋,更别说这个游戏还不只是要会跳舞,要玩得好,还是得下点功夫的。
于是我挠了挠脸颊,颇为心虚地劝他:“阿菅,不如今天的电玩城之旅就到这里吧,不玩跳舞机了。”
菅原孝支是何其聪明的一个人,他立马就听出了我的语气不对,试探性地问道:“这个很难吗?千夏是不是……不太会玩这个?”
“!”
“这话就冒昧了,我可是游戏高手,有什么不会玩的!”
我说到这里,又放小了音量,别过头继续说说:“只不过跳舞机没什么好玩的,就是踩方块而已,没意思。”
“可是我想玩。”
“……你想玩?”
“嗯,看上去好像很有意思。”菅原孝支笑眯眯地拉着我站上去:“来玩吧。”
我:“……”
我只能站在我的台子上,看着他琢磨新手教程,然后问我想跳哪首歌。
哪首歌。
我想跳第三年的见异思迁,它这儿能有吗?
菅原孝支在上面找了找,见异思迁是没找到,但是找到了一堆AKB48的歌。
既然如此,那哪首都没差别,随便选了一首,我便开始了我这罪恶的三分钟。
菅原孝支一开始还在旁边认真地看飞过去的按键,看着看着,他被余光中四肢扭曲且迟钝的我吸引,自己游戏也不玩了,很干脆地放弃对局,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我光是踩按键就已经像是个僵尸了,注意到菅原孝支在拍我,我立刻慌张地一连踩错好几个。
“……阿菅!”我红着脸一边踩按键一边往他那边看,“你在拍什么?不许拍!”
“难得能看到千夏那么笨拙的样子。”他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被抓包了也是忍俊不禁的,手却一点都不带抖的,“我要好好记录下来这个精彩瞬间,待会儿给大地看。”
“阿菅!!!”
“左边飘过去了,啊,右边!千夏,你别看我了,快踩!”
“啊啊啊啊啊啊你别吵!手机也给我放下!”
“上面上面下面下面左边右边,啊,miss了。”
“菅原孝支!”
“菅原孝支不在~”
这煎熬的三分钟终于过去,我直接双眼凶光乍现,如果杀气可以变成电眼美女的那两道激光,我现在已经是把菅原孝支射成了个对穿。
少年暗道不妙,把自己的手机揣进兜里,下意识往后退,然后转身开始跑。
我抬脚就追
结果还没跑几步,菅原孝支就不小心和别人撞在了一起。
女生的个子比较娇小,被他那么一撞,顿时摔在了地上,菅原孝支也不是属于健壮型的男性,此时也是一个踉跄。
互相撞在一起的两个人下意识对视一眼,女生看清楚了他的脸,立马慌慌张张地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喊道:“求你帮帮我!”
“喂!阿菅你别跑啊!”
“喂,小妞,还要往哪儿跑啊?”
我的声音和另外一个男声重叠在一起,女生抓着菅原孝支手臂的那只手一僵,表情顿时复杂起来,问他:“你、你也是被人骚扰了?被女孩子?”
菅原孝支:“……倒也不是。”
我是亲眼看到这两个撞在一起的,看人家小姑娘半天在地上起不来,还以为菅原孝支把她给撞坏了,连忙过去扶。
“没事吧同学?你还好吗?”
“我、我没事……”
我先去看了看女生的状态,似乎是没事,又去检查菅原有没有受伤,“真是的,阿菅,你跑什么,我又不会揍你。”
少年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说:“我以为你想删掉视频呢。”
“要想删的话就不会等到跳完一整支舞之后才来删啦。”我双手环胸:“一点都不了解我。”
他拉拉我的袖子:“抱歉,我是一时心虚,你别生气。”
一旁被忽视的几个少年不满地咂舌,上前一步,开口道:“喂。”
我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人站着,而且仔细想想,好像刚刚这个小姑娘往这边走的时候神色慌张,也没有注意留意四周,这才不小心和菅原孝支撞在了一起,至于造成她走路心不在焉的罪魁祸首,应该就是这几个看上去痞里痞气的少年。
菅原孝支也注意到了他们来者不善,想起刚刚女生对他说的那些话,他一下就明白了事情经过,立刻伸手将女生挡在身后,抬头看向他们:“你们有事吗?”
“让开,我要找的是你身后那个人。”
为首的男性视线先是落在女生的脸上,余光往我这边一扫,视线突然就定格在了我脸上,眼前一亮,笑道:“别紧张,我没有恶意的,只是找她有点事而已。哎,那边的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我指着我自己:“问我?”
“对,就是你。”他绕过菅原孝支,来到我面前,脸上笑眯眯的:“可以认识认识你吗?我好像对你一见钟情了。”
我:“?”
菅原孝支:“?!”
没等我说话,菅原孝支就脚步一挪,把我和男生隔开,蹙着眉看他,说:“她不想和你认识。”
“哦……”他没有和男生靠太近的喜好,拉开一些距离后,上下打量着菅原,饶有兴趣地开口道:“你是她男朋友?”
“不是。”
“那她交朋友,你有什么资格替她拒绝?”
菅原孝支抿起嘴角,没有说话。
我安抚性地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又对男生说:“我确实不想认识你。以及,刚刚是你追在这个女孩子后面骚扰她吧,现在离开,不然别怪我动手。”
男生脸上的笑容更甚:“你好辣啊。”
“……”别搞,起鸡皮疙瘩了兄弟。
眼看着周围有人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纷纷往这边投来视线,男生没有再继续纠缠,只是对我说:“你记好了,我叫藤原。”
“我们还会再见的。”
说完,他抬起手随意地挥了挥,带着身后的几个人转身离开。
女生好像是被他们吓得狠了,刚刚那个少年说话的时候她身子都在发抖,只有在他们离开之后,她才稍微冷静了一些,抬头看向我和菅原孝支,鞠躬道谢。
“真是太谢谢你们了,我刚刚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她抬起头来,我这才看清楚她的脸。
那是一张带着许些婴儿肥的小圆脸,眼睛大大的,看上去很是可爱,而且她的个子也很娇小,就像是个巨大的洋娃娃。
你别说那男的想骚扰她,我都想骚扰……咳,不是,我想保护她。
但是别说,这张脸,嘶,好像,有些眼熟啊。
没等我问些什么,她的朋友姗姗来迟,只是应该听说了什么,脸上的焦急并不作假。
画着鲜明蓝色眼影的少女抓住娃娃脸女生的手,上下看了看,确认她没事才松了口气,面向我们微微鞠躬道谢。
“实在是太感谢你们了,她是我的表妹,今天是来找我玩的,只不过没想到我前男友也在这里,趁我上厕所的间隙就过来找我表妹的麻烦,还好有你们,不然我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我的视线始终落在她那惹眼的蓝色眼影上。
嘶,这张脸好像更眼熟。
不,眼熟的好像不是这张脸,而是她的蓝色眼影。
突然,我双手一拍,说道:“诶,你不是青叶城西的那个小蓝吗!”
“谁特么又是小蓝啊!”
我看着她直接炸毛,眨了眨眼睛,又继续问:“刚刚那个男的是你前男友?是新的前男友,还是那个有了女朋友还和你暧昧交往的那个渣男?”
“是那个渣男!”小蓝愤愤咬牙,说完觉得不对劲,震惊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被渣这件事情已经传到外校去了吗?……可恶,肯定是春野美香那个贱人!”
我:“哇哦。”
没想到一年前在青叶城西吃到的瓜在一年后还能蹲到后续。
好刺激!
————————
这个小蓝是前面的扫地三人组之一,被人堵在厕所里找茬,大概在前面第六章还是第七章[挠头]不太记得了,然后又带人来堵千夏,千夏把他们都揍了一顿。
菅原原本是想退出的,但是发现,他果然还是喜欢千夏,所以又主动牵手手和贴贴了www
好慢TAT又要写两章感情,说好的十章结束全国,果然flag立不得,速速速,我加速!
🔑[203]198个排球:198个排球
“我想起来了,是你!你之前在我被春野美香欺负的时候帮过我,她们带人找你麻烦,第二天那些臭男人就进医院了。”
“我跟你说!那个藤原啊就是一根烂黄瓜啊,上次春野美香这么激动地想要找我麻烦,不只是因为我和她姐妹的男朋友在一起,还因为她和那个臭男人也有一腿,那个烂黄瓜根本就是一个烂人,四处留情。”
小蓝满脸嫌弃地和我吐槽:“幸好她姐妹是个拎得清的,她姐妹就是那个妹妹头,你还记得吧?立马就和藤原分手了,姐妹也不做了,祝福他们锁死,自己早早脱离苦海。本来这件事情早在半年前就结束了,结果你知道那个人渣又做了件什么事?”
我嗑着瓜子,兴致勃勃地听着八卦,一边嚼嚼嚼,一边接话:“做了什么事情?”
“他又回来找我,说想和我复合。”小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无语道:“我当然是不同意了,怎么可能和他复合啊!听说他还在和春野美香谈恋爱呢!”
“嚯哟,这男的,啧啧啧。”我一边嗑瓜子一边啧啧摇头,“这男的真不行。”
“对啊!然后今天我表妹不是来找我玩吗?碰巧在这里遇到他,他又看上我表妹了,搞不通,这根烂黄瓜为什么会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会喜欢上他围着他转,他不会以为自己这样很有魅力吧?”
“额……”
我的脑海中不由得又响起那句“你好辣啊”,以及并不能称得上帅的那张脸,冷不丁打了个冷战,“好恶心,春野美香到底看上这个男人哪一点了?还不分手。”
“可能是看上他的自信吧,真晦气,回去之前我要在身上撒点盐。”小蓝看向她表妹,对她说:“你身上也要撒点。”
表妹连连点头。
“好了,我带我表妹去别的地方再逛逛,劝你们也换个地方吧,那个渣男很烦人的,惹了他,他就会像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
小蓝朝我们挥挥手:“先走咯。”
我也朝她挥挥手:“拜拜。”
送走了这对姐妹,我侧头看从刚刚开始就满脸想吐槽的菅原孝支。
他虽然当年不在场,但是通过我们的对话,轻而易举就推测出来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正因为是推测出来的,留给他想象的空间很大,特别是听到春野美香曾经带人堵过我,他的表情就开始不对了。
当时他本来想吐槽的,但小蓝的话太密,他完全插不上话。
而且和藤原这个渣男谈过恋爱之后,小蓝对男人的感兴趣程度直线下降,以前至少还被及川彻的帅脸所迷惑,现在抛除一切杂念,旁边站着个这么清秀好看的少年她也看都不看一眼,只顾着和我八卦,似乎是彻底封情绝爱了。
小蓝,好惨一女的。
菅原孝支被藤原的八爪鱼事件狠狠地冲击到,他忍不住问我:“青叶城西还会有这种人吗?”
“好人堆里可能会出现烂人,烂人堆里也可能会出现个别好人,这哪能说得清楚。上次春野美香带过来的不良里可不止是青叶城西的学生,外校的也很多。”我嚼嚼嘴巴里的瓜子,又说:“只是我以为那男的瞒着别的女孩子自己有女朋友,让人家正宫变小三这件事情已经够炸裂了,结果现在小三变小四,他甚至还想发展一个小五……啧啧啧,真差劲啊,狗男人。”
菅原孝支:“不止小五,他还想把你变成小六。”
我手里的瓜子差点吓掉:“!你别说这么吓人的事啊!”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但笑完之后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色一黯,嘴角的弧度也带了几分低落的苦味。
只是即使情绪低落,菅原孝支也并没有表现的很明显,他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重新又对我露一个看不出异样的笑容,问:“千夏还有想去的地方吗?”
我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将手里的瓜子壳丢掉,拍了拍掌心,说道:“有,走吧,按照原计划,陪我去看衣服。”
菅原孝支当然没有异议,他点点头,很乖的很着我坐扶梯往下走。
路上他有些心不在焉。
明明在电玩城的时候刻意和我保持距离的小甜糖已经重新变得甜甜的,浑身都散发着快乐的味道,现在却像是咖啡糖,闻上去醇厚香甜,尝起来却略带轻微的苦涩。
到底是怎么了呢……
我敛下眼帘,视线停在指尖。
有点看不懂菅原了,真想把他的脑袋撬开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们两个人没走多久,装饰着古典韵味十足的油纸伞和大红色折扇的店门出现在眼前,深色的木门前垂下红色的暖簾,和色彩艳丽的装饰相得益彰,显得格外富贵。
这是一家独立的店面,装修风格和我在京都看到的那家租借和服的店有些相似,不过也可能是因为这种类型的店都大差不差,所以我才看着眼熟。
没怎么在意这种细节,我撩起暖簾往店里头走去,立马有穿着华贵振袖的女性上前询问。
老板娘的年纪大概在四十岁左右,气质温婉,身上的浅色小纹很适合她,黑色的头发挽在脑后,确实有一种梦回古代的穿越感。
她听我说是要为新年选一件衣服,于是带我们去了样衣间,拉开了几扇纸门,给了我好几种颜色和花式挑选。
她正准备为我一一介绍,却在看到我身边的菅原孝支时捂嘴轻轻地笑了笑,话音一转,让我自己先看看,如果有想试的再叫她就行,她就在外头。
“嘭。”
样衣间的门被店长合上,浅色的和室里只剩下我和菅原孝支两个人。
我比较偏好深色,不容易弄脏,穿出来也更有气势,所以视线一直落在深色的衣服上。
有一件黑底金花,还印着深色暗纹的我觉得好看,多看了几眼。
只是我没立刻就选,而是侧头问菅原:“阿菅,你觉得我穿哪个好看?”
菅原孝支的喜好其实明显和我不一样,他站着的位置离浅色的那一片分区更近,看也基本上在那边看。
只不过在听到我在问他的建议后,他往我这边走了一些,左右望了望,最后指着那件黑底金花,对我说:“这个吧。”
我一愣,随即嘴角衔着笑看着他:“阿菅,是你一直都在关注我,还是纯粹和我心意相通?”
菅原孝支耳尖微红,干咳一声,说:“你喜欢素雅一些的黑色,这就已经能排除掉很多款式了,而且这件确实很衬你,你穿应该会很好看。”
我不由得捧住他的脸揉了揉,夸赞道:“阿菅真了解我,我也觉得这件好看。”
他弯着腰任由我乱动他的脸,表情无奈:“千夏。”
我脸上的笑容在此时微微收敛,捧着他脸颊的手轻轻用力,将他再往我的方向带了带,声音一轻,问道:“阿菅,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在不开心?”
“!”菅原孝支眼睛微睁。
他有些慌张地低下头,却因为我正托着他的脸又不得不重新正视着我。他抿了抿嘴角,低声说:“我没有在不开心。”
“你要骗我吗?”
“……”
他暖色调的眼眸安静地看着我,明明那样明媚的颜色,瞳孔却如同深不见底的沼泽,孕育着我看不懂的情绪风暴,而他自己深陷于这种漩涡中,如同溺水的人,在苦苦挣扎之后最终决定平静地沉入海底。
只是一眼,我就忍不住放轻了手上的力度,语气也完全强硬不起来,柔声问:“今天和我单独在一起,阿菅不高兴吗?是不是……在讨厌我呢?”
“不!”菅原孝支抓住我的手腕,连忙摇摇头:“你别这样想,我从来都不觉得和你待在一起是不开心的,我也没有讨厌你,我很喜……”
声音在说到这里时突然停住,他握着我手腕的手指微微缩紧,像是在忍耐这什么,最终无力地又将手指松开,闭上眼睛。
啊,又来了。
那无数次涌上心头又被自己强行压制回内心深处的冲动,在日思夜想着的人面前更容易反扑,它是一头咆哮着想要冲破牢笼的凶兽,在那双写满了关心的茶色眼眸的注视下变得更为凶猛,不停地在身体里横冲直撞。
他不能这么做,他应该要清醒一些的。
“没有不高兴的话,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呢?”
大拇指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少年泛红的眼尾,我在脑袋中疯狂的复盘排查着今天发生过的所有事情。
忽而有什么一闪而过,让我抓住了一丝端倪。
我问他:“是不是藤原说的话让你难过了?”
遇到藤原之前都好好的,心情也很不错,就是在他说出“她交朋友,你有什么资格替她拒绝?”这句话之后,好像菅原就一直怪怪的。
所以果然是那个家伙吧?嘴碎的烂黄瓜!
我松开手,语气冷硬而充满杀气:“我去把藤原揍一顿。”
菅原孝支愣了愣,手忙脚乱地拉住我,“和他没有太大的关系,是我自己不对。”
我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他,等他把话说完。
少年叹了口气,继续说:“真的是我的问题,我好像有点太自私了。”
“为什么这么说自己?”
“……”
菅原孝支垮下肩膀,语气低落:“……我在听到大地他们说要分开走的时候,心里其实有些庆幸,我确实很想和千夏单独相处,可是我也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洁子和大地,千夏是不会答应我的邀约的……”
“这段时间千夏很累,似乎陷入了某种倦怠期,我有尝试过让你的心情变好,只是都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但是,月岛是不一样的,他很了解你,完全知道怎样让你开心起来,这段时间你和月岛走的很近,心情好了不少,所以……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比起我,月岛会更合你心意。”
“……明明这些我都知道的,我都懂的,可每次看到月岛和你那样默契又亲密的样子,我就会控制不住自己,觉得失落,觉得难过。”
“那个藤原说得对,我有什么资格干涉你的交友呢?千夏想和谁走的近是千夏的自由,我不能这么自私,用你对我的在意来要求你只待在我身边。”
“所以我只能离你远一点,离你再远一点,给能够照顾好你的人让出位置。”
“……可是这样好痛苦。”
“和你保持距离,居然是那样令人痛苦的一件事情。”
有一滴泪珠坠落在地板上。
“我不想这么自私,我也不想这么痛苦。”
“千夏……我该怎么办才好?”
从他眼眶中不停溢出晶莹的泪水,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眼尾的泪痣被浸染地越发动人,泪眼朦胧地看着我,让我直接懵在了原地。
我忍了忍,最后还是抬手帮少年擦掉一直流个不停的眼泪。
可每擦掉一次,又会出现新的泪痕,皮肤都擦红了一些,看上去更加惹人怜惜。
我不敢再擦了,连忙安慰他:“前一段时间确实是我不好,我自己钻牛角尖了,抱歉,让你很担心吧?但是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耐心太差。月岛只是在我自己想通的那段时间恰好在和我说话而已,没有什么更合我心意这种说法……别哭了,眼睛都红了。”
菅原孝支压抑在心里的酸涩在这种温柔中瞬间决堤,他看着我,清秀好看的一张脸泪眼朦胧,任谁见了都会对他心软。
我忍不住又开始哄着:“别哭了嘛,好不好?要是待会儿有人进来的话,岂不是就看光光我们阿菅哭鼻子的样子了?”
“……你在哄小孩子吗?”
“如果我在哄小孩子,那我一定是在哄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孩子。”
菅原孝支的耳朵立马红了个彻底,他别过头,不让我看他现在的样子。
真的很可爱,家人们。
刚刚还哭的梨花带雨的,这会儿就开始害羞了。
菅原孝支到底是什么成分的小甜饼?呜呜呜呜呜,我想把他的脸像嘬小猫一样嘬烂,呜呜呜呜他太可爱了乖乖。
“……你总是说些让人误会的话。”他依旧没有看我,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我说:“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这些话我可没对别人说过。”我好笑地戳了戳他的手臂,朝他伸出手,说:“阿菅,过来。”
菅原孝支微微侧头,用余光看我。
“干什么?”
“快过来。”
他的指尖蜷缩着,紧了紧,从表情能看得出来他在挣扎。
可最后菅原孝支没让我等很久,还是将手放入我的掌心。
我顺势将他拉入怀里,另外一只手按住他的后背:“我想让阿菅知道的是,我很看重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同样是我很重要的人,我没办法看着你躲在角落里独自难受。如果下次阿菅还不开心,心里很难受,我希望你可以直接告诉我,而不是一个人承受这些。”
“……千夏不会觉得我这样很烦人吗?”
“怎么会呢?这可是很宝贵的心意。”我的脸颊蹭了蹭他柔软的发丝,说:“我会全部收下的,不用担心。”
菅原孝支的手臂微微收紧,最终还是加深了这个拥抱。
如果今天发生的事情都是一场梦境……
他真想溺死在这里永远都不出去。
我耐心地任由他抱着,帮他平复着所有我不曾知晓的情绪。
直到老板娘在门外敲了敲门框。
“咚咚。”
“客人,挑的怎么样了?有看中的样式吗?”
抱着我的身体一僵,埋在我颈间的脑袋埋得更深了一些。
我立刻扬声说:“已经挑好了,老板娘您稍等一下!”
“好的。”
门口站着的人没有在那里徘徊,听见我这么说后,很自觉地就走开了。
我拍了拍菅原孝支的背,他这才放开我,忧心忡忡地问:“我脸上是不是脏兮兮的?”
“不脏,就是眼睛有点红。”我说:“你在这里缓缓吧,我去试衣服。”
他犹豫了一瞬,还是点点头。
我拎着选好的那件黑底金花走出去,老板娘立马笑脸盈盈地看过来,放下手里刚泡好的花茶,招呼我过去。
矮桌上除了茶杯,还有一本黑色的册子,老板娘在我坐下之后,接过我手里的衣服看了看,而后又将小册子推给我。
她说:“客人,这本是店内的样衣图册,您选的这件也收入在其中,您可以看看上身效果。”
我应了一声,老板娘伸手帮我翻开其中一页,正好就是我所看中的黑底金花的振袖模特图。
正如我想象中的一样,虽然它的花纹比较素雅,没有大片大片不同颜色的惹眼花式,但穿上身并不显单调,看上去高贵典雅,比较符合我的审美。
“但是,客人,我在看到您的时候,觉得您很适合我们店里的另外一套。”
老板娘一边说着一边往后翻,推荐道:“您和我们的模特长相都有几分相似呢,上身一定很好看的。”
画册被翻到了最后一页。
上面的女模特身穿着黑红底金花的和服,手中拿着道具刀刃,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前方,下巴微微抬起,有着几分轻蔑和轻佻,但更多的还是让人无法忽视的肃杀感。
她身后站着的男模特比她高不少,依旧是黑红底的纹付袴,身披配套的羽织,一头自然卷的黑发被发胶固定,阴冷的眼眸和女模特看着同一个地方,帅的十分超过,两个人站在一起,实在是般配。
老板娘在看到这张照片时一愣,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随即又抬头看向我。
“客人,您……?”
我听到身后的样衣间传来拉门的声音,身体先一步快过大脑,动手将册子翻回了黑底金花的那一页,脸上的表情满是严肃认真和正直。
“我还是喜欢这一件,样衣能试试吗?”
老板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刚从样衣间走出来的菅原孝支,眨了眨眼睛,迟疑地回答道:“可以是可以……”
“不过,这件也有配套的男款。”
老板娘用蝙蝠扇遮住大部分面容,只留下一双含笑的眼眸:“客人,要拍拍看吗?效果好的话,给您打折哦。”
我:“……”
你们这家店,是真的很喜欢搞事啊,姐。
————————
活在写真里的佐久早[狗头]
这说明什么呢!
留下来的道具!全都没有失效!大家都还在!
🔑[204]199个排球:199个排球
我的第一反应是拒绝。
很明显啊!
这套衣服是我在京都和佐久早圣臣一起拍的,现在出现在这家店的图册里,他们两家肯定是有什么联系的。
我要是在这里和菅原孝支一起拍,等两边图册一更新,笑死,我还活不活了?
不,不可能,不拍,我绝对不可能拍这个东西。
我没有明确出声拒绝,但从表情上来看,拒绝的意图十分明显。
老板娘连忙凑过来,小声劝道:“拜托了客人,您在京都光顾的那家店是我妹妹和没付搬过去的分店,自从您和您的同伴拍了这套写真,那边的生意好了不少。难得有机会遇见,您也在我这里拍一套把!”
“你清醒一点!”我压低声音:“怎么可能拍一套照片生意就会变好?你们开在京都的那家店地理位置好,价格又实惠,那边全都是旅游途中想要租借和服拍照的游客,和这里完全不一样啊!”
“至少当成宣传发出去,大家看到上身效果,就会对店里的衣服感兴趣嘛。”老板娘见我态度依旧坚决,开始了金钱诱.惑:“如果您愿意拍的话,给您六折。”
“这不是钱的问题!”
说到这里,菅原孝支已经来到了我身边,问道:“怎么了?在谈什么?”
我立即回答:“没什么。”
菅原孝支狐疑地看着我:“真的?”
“……”
我视线心虚地游移。
他依旧在看着我。
我知道瞒不过他,于是“哎呀”了一声,老老实实回答:“老板娘问我愿不愿意给店里拍宣传照,可以打折。”
“打折?”
老板娘抢答:“六折。”
菅原孝支震惊:“六折?”
老板娘又补充:“这位客人看中的这件有配套的男款,我想请两位客人一起拍。”
菅原孝支:“!”
配、配套的男款,那岂不是、岂不是……岂不是情、情、情侣……
他脸上泛起一层薄红,脑袋里像是炸开了一朵烟花。
可以吗?可以吗?这是可以的吗?千夏会同意吗!
菅原孝支的余光偷偷往旁边看去,却见我对这个提议似乎并不是很感兴趣,甚至还有些抗拒。
于是,他发热的大脑逐渐冷却下来,脸上粉色的红霞也缓缓褪去,他安静地侧头看着我,等着我拿主意,并没有随意表达自己的想法。
只是少年自以为自己忍的很好,却不知道他所有的想法都写在了脸上。
我完全扛不住他这样的眼神,在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双手环胸,低低地叹了口气,对老板娘比了个手势,面色严肃道:“我要三折。”
菅原孝支一怔。
这是……答应了的意思吗?
千夏答应了!她同意了!
一种喜悦后知后觉再次涌上来,完全遮盖住了心里的那几分失落。
老板娘立马又要头又摆手,她说:“六折已经是最大的折扣了!”
“四折。”
“六折!”
“四折!”
“……五折。”
“成交。”
就在这么三言两语中,我们直接定下了报酬。
只不过,在看完了配套的男生的成衣模特图之后,我不太满意,于是又翻开样衣册来选新的成套成衣。
菅原孝支在我和老板娘讨价还价的时候就开始神情恍惚,我问他什么他都说好,表情仿佛整个人置身于云端,声音都软乎乎的。
看得出来他真的很高兴,就好像能和我拍宣传照,就算让他身上裹个麻袋就上场他也非常愿意。
我心里仅存的那些不情愿在菅原孝支的期待下消失的一干二净,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个无奈又宠溺的笑,最后定下了一套非常小清新的花式。
老板娘马不停蹄地根据我们的尺寸翻出成衣,为我们换上。
菅原孝支看着落地镜里的白底蓝花和同色的羽织,眨了眨眼睛,侧头看向正在调整衣袖褶皱的女生。
她难得没有穿深色,而是配合着自己这套穿着了白红底金花的振袖。
千夏穿白色其实很好看,在目光含着浅浅笑意望过来时,真的就像是神明朝他投来了独一份的关注,而衣角大面积晕染开的红色又在白中无端地增添了许多艳丽的风情,被她穿出了很特别的韵味。
茂密的黑色长发挽成发髻,鬓边垂下红色与粉色的发饰,实在是……美的有些太超过了。
菅原孝支看一眼都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完全不敢多看。
换好衣服,造型师来给我们化妆。
少年的造型基本没什么变化,他很适合身上这套衣服,看上去干净纯粹,衣角的蓝色晕染就像是温柔流转的水雾,精雕细琢过的五官比平常更温和,柔化了所有棱角,只剩下了满眼的柔软。
他化完妆之后就坐在我旁边,为我剥着老板娘准备的干果和零食,手边还放着跑友香甜花茶的茶杯,一边投喂我,一边看着镜子里化妆师帮我描眉。
看着看着,菅原孝支脱口而出:“千夏穿白色真的很好看。”
“是吗?”我撩了撩鬓边垂下的花穗,透过镜子和身边的少年对视,嘴角微微上翘,对他眨了眨右眼:“你穿白色也很帅。”
他耳尖迅速泛红,下意识挪开视线,可在坚持几秒后,又忍不住偷偷去看镜子,结果正对上我含笑的眼眸。
跳动着的心脏又那么一瞬间的暂停,紧接着又用更快的速度鼓动,他甚至怀疑自己再这么看下去,他的心脏迟早会从胸腔里跳出来。
菅原孝支有点受不了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结结巴巴留下一句“我、我去外面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急急忙忙地快步走去了门外。
我看着他算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眯起眼睛,笑出声来。
给我化妆的姐姐脸上也满是笑意,她说:“你男朋友真可爱。”
“我也觉得他可爱。”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说:“不过,我们不是情侣。”
“他看上去很喜欢你。”化妆师姐姐给我最后加深了一层口红,笑着说:“也许很快就是了。”
我抿了抿嘴唇上的红色,只是笑笑。
一切准备妥当,我们去了离这里不远的一条古街。
那里的店面都是很传统的装饰,古香古色的,如果单独作为景色拍下来,其实没多少发挥空间,可作为拍人像的背景,这些装饰可谓是点睛之笔。
老板娘带了一个很大的包裹,里面放了很多可能用的上的道具。
她先给了我们一把浅色的油纸伞,让我们先自由发挥,看看效果如何,见还算适配,就让摄影师在旁边指导指导动作。
少年身上穿着款式简约的纹付袴,羽织也是浅色的,更显得的他温润白皙,油纸伞挡住了一部分从上方洒下来的阳光,但还有另一部分照在他的下半张脸上,将他的皮肤染成淡淡的金橘色,红润的嘴唇弧度自然,眼里倒映着我的身影,而我手里拿着一把浅粉色的蝙蝠扇,遥遥地侧头看着镜头。
摄影师拍得十分顺利。
不管是换什么道具,伞也好,扇子也好,食物也好,每个环节都是一遍过。
就算菅原孝支站在我身边什么都不做,我们之间的氛围都甜的浓稠到想要拉丝一般,摄影师按快门的手根本停不下来,框框一顿拍,嘴里的夸赞就没停过。
等拍了好几组,摄影师对我们又提出了一个更高度的要求:“两位客人,可以摆一些更加亲密的动作吗?”
我们这两个小时拍下来,最亲密的动作也就是牵手或者是搂腰之类的,菅原孝支本身就比较羞涩,在镜头面前拥抱都变成了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听到摄影师的话,我们对视一眼。
少年的目光触及到我时,如同惊觉的小兔一样又躲闪开来。
今天他真的很容易害羞。
我咧嘴笑了笑,朝他伸出手,说:“快来抱抱。”
菅原孝支用食指摸了摸脸颊,试探性地询问我:“可以吗?”
“可以呀。”我很大方地应允,并调笑着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敢的话,亲吻都可以。”
菅原孝支:“……”
他二话没说,一只手按在了我的后腰上,将我直接按入怀中,另外一只手将油纸伞抵在肩头,用淡色的伞面堪堪遮住我们的面容,同时,他俯身朝我压来,瞬间就拉进了与我的距离。
我们的双唇只有一根手指的空隙,我敛下眼眸,注意力全在他那片粉嫩如同果冻一般晶莹的薄唇上。
少年的身上擦了茉莉花的香膏,在这种姿势和距离中,他身上那股清甜的香味窜入我的鼻尖,让我更觉得他香甜可口。
“千夏。”
他的声音让我把注意力从他的嘴唇上挪开,抬眼撞入了那双溢满了温柔的眼眸。
“我……”
“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看着他,轻声问:“要现在说吗?”
“要,面对这样的千夏……我已经,完全无法再忍耐了。”
“什么秘密?”
少年注视着我的双眼,浓烈的深情与爱恋几乎要将我吞没。
他说:“从在器材室里你亲吻我开始,从那天在路灯下你拥抱我开始,从你在球场上扣下我传给你的那一球开始,从很久很久之前开始,我就已经对你动心了。”
那一根手指的距离再次缩近,芬芳的茉莉香味令我有些头晕目眩。
“我喜欢你,千夏。”
柔软的触感与唇部紧密相连,横在腰上的手臂将我紧紧禁锢在怀中,并不容易我拒绝和躲避。
他在这个亲吻当中展现了平常从未对我显露过的占有和强硬,令我有着片刻的失神。
是甜的。
菅原孝支的味道,是又香又甜的茉莉。
等我回过神时,嘴唇上已经没有温热柔软的触感,少年的脸红成了一个大大的苹果,却依旧眼神坚定地看着我,轻声说:“不管你的心意如何,我对你的喜欢已经到了完全无法藏在心里的程度,它每一天都在失控,到现在,我已经无法再忍耐一分一毫。”
“我想要千夏知道,我对你的感情。”
“我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你。”
少年的告白青涩又真诚,他把自己的心毫无保留地展示在了我的面前,等待着我将其捧起,或是将其摔碎。
我的指尖沿着他的脸颊滑落到他的下颌,指腹摩挲着那白皙柔嫩的皮肤。
只是没等我做出什么回应,一个黑漆漆的“炮口”出现在我和菅原孝支的中间。
战地摄影师找好了最佳的角度,趁我和菅原孝支还沉浸在刚刚的氛围当中时,无情地按下了快门键。
“咔嚓。”
我们两个人同时侧头看向摄影师。
男人默默地从照相机后面探出个脑袋,讪讪一笑:“嘿、嘿嘿,不好意思,你们刚刚的表情和氛围实在是太好了,职业病、职业病,你们要先看看吗?我觉得拍的还不错。”
我:“……”
菅原孝支:“……”
旋旎的氛围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我刚刚在脑海中组织好的话在此刻也全都断了片。
菅原孝支无奈地笑了笑,扶着我后腰的那只手收了回来,只是脸上依旧飘着红霞,表情有些懊恼,却也没有生气。
现在再说回刚刚的话题已经有些不合时宜了,我们心照不宣地选择了将那番话藏于心底,见时间差不多,老板娘那里的样片也选了好几组,于是动作迅速地收工回店,结束了今天的拍摄。
回去之后,老板娘动作娴熟地帮我良好了尺寸,我看中的那件黑底金花小振袖从明天开始会提上日程制作,等做好之后再喊我来店里试衣服。
而在我和菅原孝支走出店门没多久,清水洁子就给我打来电话,说他们差不多逛完了,问我们在哪里,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你还别说,这个时间点卡的实在是完美,早一点不早晚一点不晚,菅原孝支原本没往深处想的,现在也都知道他们是在帮我们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菅原孝支简直脑袋冒烟,他红着脸给了泽村大地一个手刀,羞得完全不敢走我身边。
而,这次的告白虽然被摄影师打断了,我觉得他这样郑重地向我表明了心意,我若是一直装傻,未免也有点太冷漠无情了一些。
于是在当天回家后,我给菅原孝支发了消息,好好地回应了他的告白,并告诉他想等养过大赛之后再考虑恋爱的事情。
这是老说辞了,可没办法,我现在确实不想恋爱,也不能恋爱。
不是说这么多真挚的感情没有一段打动我,他们对我都很认真,我也从其中很多次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动,可是这毕竟也只是一个游戏,再怎样真实,我又怎么能当真呢?
玩游戏而已,别把自己给玩进去了,我还是要回家的。
我的委婉在菅原孝支的预料之内,他是何其敏感的一个人,可能是看出了我的打算的。
只不过从第二天开始,我和他就恢复了以往的关系,甚至比之前还要更亲昵一些。我的态度当然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是菅原在面对我时做出了改变,变得更主动了一些。
月岛萤很在意,他好几次回家都在问我是不是和菅原发生了什么。
我才不回答他,谁让他上次莫名其妙心情不好,还给我脸色看。
他气的咬牙切齿,可偏偏拿我没什么办法。
就这样,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很快就到了影山飞雄要去东京,月岛萤要去白鸟泽参加集训的日子。
武田一铁在早晨送行时给没怎么去过东京的影山飞雄写了坐车的流程,而月岛萤也是一大早就抵达了白鸟泽,开始了为期五天的训练。
我留在乌野给剩下的队员们培训,只不过在看他们训练的时候,我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这种违和感一直维持到泽村大地站在我旁边,纵观全局地扫了一眼,然后疑惑地问出了一个问题:“……翔阳去上厕所了吗?我怎么没看见他?”
“!”
有一种被雷劈的感觉从头顶贯穿到脚底。
我瞪圆了眼睛,像是雷达一样扫射着体育馆里的每个人。
……没有。
没有。
没有!
没有!!
我终于知道刚刚一直存在的违和感是什么了!
日向翔阳!
他怎么没来训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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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牛岛和甜筒的好感要不要一起刷了……
看看进度吧[挠头]
不刷的话,努力两章结束训练去全国,要碰上狐狸队了
我是想写完全国来着,既然给乌鸦开了挂,那就一路狂飙到底嘛!
想圆了他们的梦拿个冠军[哭哭]给孩子一个冠军吧[哭哭]
🔑[205]200个排球:200个排球
日向翔阳没来排球部训练,简直就和研磨丢掉了他的PSP和我说他以后不玩游戏了一样离谱。
我甚至还去班上找他,可他的同学也都说没看见他。
怎么着?
这么大个人,还能失踪不成?排球可是他的命啊!
我急得团团转,回头看见乌养系心接完电话进来,立刻迎上去问:“怎么样?有翔阳的下落了吗?”
青年面色复杂,语气很是魔幻地和我说:“他去了白鸟泽。”
“……?”
我怀疑是我的听力出现了问题,或者是我的大脑幻听了,我好像听到了日向翔阳一个人溜去了白鸟泽参加一年级新生集训的消息。
乌养系心完全明白我在想什么,他面色沉重地点点头,说:“你没有听错。”
我两眼一黑。
还没缓过进来,我又问:“所以他现在是被白鸟泽的教练遣送回来了?”
乌养系心摇摇头:“没有,鹫匠教练说让日向在那边当接球的球童。”
“……什么意思?”
“不清楚,总之,暂时日向是留在那里了。”
说完这句话,乌养系心有挠了挠脸颊,和我说:“以及……鹫匠教练问我,‘乌野的助教小姐真的没兴趣来集训吗?真可惜,还想见识见识她的扣球呢。’听意思,好像还是比较想你过去的。”
我按住额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是去吧。”
“不用因为翔阳而勉强,你不想去就不去好了。”
“不仅是因为翔阳,上次武田老师说的没错,去那边学习对队伍的整体成长也有帮助,今天结束之后只有四天集训,很快就结束了。”
以及,鹫匠教练都说了那句话,给了我第二次机会,他是想让我再做一次选择啊,那当然是要去的。
于是第二天放学后,我挥别了等我一起去社团的菅原孝支,先去找了日向翔阳。
他一出教室门就看到我靠在走廊的窗台上,低头点着手机屏幕,像是在回谁的消息。
日向翔阳呆了呆,立马快步来到我身边,问:“千夏姐?你怎么来了?”
“和你一起去白鸟泽呀。”我收起手机,朝他笑道:“走吧。”
“!”日向翔阳见我已经开始往楼梯的方向走了,连忙小跑几步追上我,边走边问:“为什么千夏姐会和我一起去,上次不是已经拒绝过了吗?”
“嗯,还是想看看那边是怎么训练的,学习学习。”我伸出一条胳膊架在日向翔阳肩膀上,揶揄地问道:“今天是不是被武田老师批评了?真难得,武田老师一直温温柔柔的,看上去不怎么会发火的样子,但是冷下脸来还是很有气势的嘛,不愧是老师。”
“明明也没有和我发很大的火,但是面对武田老师的时候两条腿不由自主就跪下去了。”日向翔阳瑟瑟发抖,表情也委屈巴巴的:“乌养教练和泽村学长也批评我了,狠狠地。”
“哈哈哈哈哈,谁让你偷偷溜进去了,你胆子这么大,怎么不溜去国青队呢?”
“……我怕被抓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
果然还是会怕被抓的啊,我当他为了排球能弃圣绝智呢。
月岛萤也是要去白鸟泽的,我怕他发现我和翔阳一起走还不叫他他会生气,于是路过他教室的时候,我又叫上了他。
帅气的少年自己一个人待着时,总有种冷冷清清的疏离感,只是他眼里的淡漠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如同冰雪消融,万物回春,他嘴角微微上扬,拎着书包几步来到了我和翔阳面前。
“怎么会来一年级的楼层?”月岛萤保持着表面的平静,以显得自己看上去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到来而雀跃,他语气淡淡的,问道:“找我有事?”
回答他的是日向翔阳:“千夏姐要和我们一起去白鸟泽。”
“……”月岛萤那浅浅上扬的嘴角立刻拉平。
他看了看日向翔阳,又看向了我,冷脸问:“哦,去白鸟泽。我在白鸟泽的时候你拒绝,翔阳溜进白鸟泽了,你就要去?”
我:“啊?不是啊。”
月岛萤冷哼了一声,将书包挎在肩上,率先离开了教室门口。
我一愣,追上去:“喂,阿月。”
月岛萤戴上耳机:“不听。”
我:“=皿=。”
这臭小子。
不听就不听。
我们三个人到白鸟泽时,体育馆里已经汇聚了很多来参训的学生,有不少都是熟悉面孔。
抬手和青叶城西那几个曾经有过交集的学弟打了声招呼,我环顾四周,拉住一个白鸟泽的学生带我去找鹫匠教练报道。
老爷子就在办公室,脸上表情严肃,在看到我时没什么情绪波动,似乎早就料到我最终还是会答应过来。
他用很平淡的语气告诫我既然参加了就不能中途退出,然后让身边的监督给我发布今天要完成的任务。
不多,也就是在牛岛若利他们过来打训练赛之前,给少年们完成最基础的接球拦网训练。
这个我熟,猛猛扣就完事了。
于是,所有事宜全都交接完毕,我跟着鹫匠教练他们回到体育馆。少年们已经自发地排好队列,在看到我站在鹫匠教练身边,忍不住视线就往我这里飘。
监督宣布完今天的训练计划,又说:“从今天起,结城同学会加入到你们的各个队伍中,计分还是和之前一样,满十分算赢。”
他侧头看向我继续道:“结城同学,第一轮你和国见英以及五色工一组,对月岛萤、黄金川贯至和黑石纯二。”
……哇,一上来就上强度,让我破一米九的双人拦网啊。
还有那个黑石纯二是谁?看着好眼生,没见过,不认识。
监督朝我握拳:“加油,结城同学。”
他对我印象好像还怪好的。
我和另外两个少年站在场上,月岛萤他们站在我对面。
一路上月岛萤都因为闹别扭没怎么和我说话,现在逮到机会成为我的敌人,他朝我露出挑衅的表情,像是想拦下我十球一样,信心满满的。
我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有自信,我们这边没有二传,只有主攻手和副攻手,而他们传出来的球不如影山或是菅原那样好打,必要的时候我可能还得接发球,局限性太大了。
不过这样就觉得能赢过我,那可就太小看我啦,桀桀桀桀。
首先是黑石的发球,被五色工稳稳接下,一传完美,国见英很自觉地担当了传球的角色,在被影山和菅原那样优秀的二传手喂过球之后,他们传的并不是特别符合我的心意,不过那又怎样,我也不是没适应过别人的球。
他们传的球再不顺手,还能有翔阳传的不顺手?
“嘭!”
流弹一般的排球擦着月岛萤的胳膊而过,狠狠砸在黑石的肩头,他被打的身子一歪,球也一下子飞出了场外。
这个直线球非常完美。
月岛萤稳稳落地,侧头看了一眼被这一球砸的半天没回过来神的黑石,不满地啧了一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站在网前,双手撑腰,笑得像个恶霸:“怎么了月岛,特意和黄金川换了位置想拦我的球啊?拦的明白吗?”
“……”月岛萤冷着脸,仗着个子高,低头眯着眼睛看我。
“哟哟哟,不服气了,不是想拦我十个球吗~我看你也不行嘛~”我虚虚地捂着嘴唇,露出了他犯贱时候的同款表情:“还有九球哦,加油加油。”
月岛萤额角青筋暴跳,他咬牙切齿:“在外面打球也堵不住你的嘴。”
“哈~生气了?啊呀阿月~怎么又生气了呀?不是吧不是吧?阿月又生气了呀~气性好大哟,要不要我给你放水呀?”
他看我一副贱样,长长呼出一口气,反而不生气了,冷笑一声,说:“你等着。”
从后颈处窜上来一股凉气,我的笑容僵在脸上,立马不犯贱了,老老实实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等五色工发球,眼神一片清澈,不敢造次。
五色工:……有时候真的不是很懂你们乌野的人。
站在场外的监督看到刚刚那一球的威力,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咽了咽口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对鹫匠教练说:“难怪乌野的接发球能力进步的那么快,这位结城同学的扣球,和牛岛有的一拼了吧。”
鹫匠教练的表情依旧很平静,他的眼睛盯着场上那个并不算高的女生如同飞一般跃起,嘴里却说:“盗版终究是盗版。”
……虽然在力道上确实比不过牛岛,但她也用多变的技巧补齐了这种缺陷,让她的攻击变得很有压迫性,只要见过一次就会质疑自己是否下一球能够应对。
就这样还会被说成是“盗版终究是盗版”……鹫匠教练是不是对乌野的这位助教有点意见啊?
监督忍不住在心里想。
明明听说她拒绝邀请时鹫匠教练气的直跳脚,却依旧给了她第二次机会,他还以为老爷子挺喜欢这位助教的,嗯,老人家的想法属实是让人有些捉摸不透啊。
场上的比赛仍旧再继续。
我和月岛萤谁也不让谁,一个简单的3V3变得和战场上厮杀一样氛围剑拔弩张,要不就是我狠狠扣,要不就是他狠狠拦,闹出的动静让隔壁场地的人都忍不住看过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边激烈的战况,吓到脸色发青。
最后我们的比分以10:6结束,月岛萤每天都有做这种训练,适应良好,苦了黄金川和黑石两个被猛扣的,下场时手都在不停甩手,表情都是苦哈哈的。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一连扣了好几轮,体育馆的大门才终于被推开。
以牛岛若利为首的三年级生和白鸟泽首发队员姗姗来迟,监督见时间差不多,立刻将集训的一年级生分批组队,商量手势和暗号。
我终于能从场上退下来,退到场外去看日向翔阳在做什么。
刚刚在场上那会儿我就一直在注意他。
做什么事都很有干劲的少年就算不上场也站在黑石身后虎视眈眈地盯着球的走向,虽然他也很迷茫自己作为球童是否还有留下来的必要,但出于对排球的执着,他依旧还是下意识地在看球。
“你在看什么呢?”
语调起伏很大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我下意识往那边看去,有着一头红色短发的少年奇形怪状地靠过来,一双眼睛写满了对我的好奇,直勾勾地注视着我。
是天童觉。
……他怎么过来了?还特意来找我搭话?
我一向对他怵得很。
这个人太难懂了,脑袋里想什么我完全猜不到,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我感兴趣,明明我们没怎么接触过,甚至没说过几句话。
“在看你们队伍里的怪物10号吗?”
天童觉离更我近了一些,视线却在看着日向翔阳,他眨了眨眼睛,问:“咦,他怎么在做一些打杂的事情?”
我干巴巴地回道:“……这个就有点说来话长了。”
等了一会儿,我见他一直没有要走的意思,忍不住催他:“待会儿不是要打训练赛吗?你不去热身?”
天童觉歪歪脑袋,看了我好一会儿,指着自己,声线既跳脱又板平:“助教桑,你是在赶我走吗?”
我:“……没有。”
“那就太好了,每次和你见面说不了几句话就要急匆匆分别,总会觉得很可惜。”天童觉的脸上顿时笑开了,他说:“我想多和你聊会儿。”
我:“……”
“哈哈哈哈哈,你的表情真有意思。”他一只胳膊搭在记分牌上,另一只手撑着腰,轻飘飘地安抚了一句:“别紧张,只是聊聊天嘛。”
不知道他这会儿不去热身反而和我聊个什么劲,我扯了扯嘴角,点点头:“你想聊什么?”
“听说助教桑是这个学期才转到乌野,然后开始担任排球部助教工作的?”
“对。”
“在来到宫城之前,你在哪里上学呀?”
“东京。”
“在东京也一直在男子排球部做助教吗?”
“嗯。”
“上次在东京看到你的时候,你是跟着队伍一起来的嘛?”
“……额。”
我脑袋里的那根弦迅速绷紧,很谨慎地看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乌野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能有这么大的进步,助教桑在东京待了两年,校队的实力肯定很强吧,只是目前进过全国大赛的队伍里似乎没听说过哪支队伍有一位女性助教的,而……”
天童觉眉梢一挑,话语一顿,饶有兴趣地与面无表情的我对视:“我记得稻荷崎正好有那么一位‘很厉害’的女性助教,他们那段时间拦网和接球进步也很大。”
我唰的一下冷汗就下来了,但面上不显,神色依旧平淡:“我的队伍没有进入全国,那次去看比赛只不过是为了收集数据,更好的帮助队员训练。”
“真的吗?”他问:“稻荷崎的那位助教,不是你吗?助教桑。”
“……”
我垂在腿边的拳头骤然捏紧。
他居然完全不理会我的信息干扰,如此直白地挑明了自己的猜测。
在和红发少年短暂又沉默地对视几秒钟后,我的拳头又松开,移开视线:“你记错了吧,我怎么不知道稻荷崎有助教?比赛的时候我好像也没看见稻荷崎那边的椅子上有坐哪位女性。”
“嗯?”听我这么一说,天童觉才回想起来,那次和稻荷崎比赛,教练席上似乎确实只有教练和监督,甚至连经理都没有。
……若利不可能会骗人,难道说,那只是稻荷崎的队长不想自己的秘密武器暴露,所撒的一个小谎?
不管真相是怎样,聊到这里,天童觉都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怀疑。
可直觉有告诉他,这件事情中必定存在谎言,至于到底是谁在说谎……
天童觉收敛了脸上的笑,视线依旧落在我身上。
这种一见面就不攻自破的谎言,说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难道这其中真的有什么误会,她没有说谎话?
自己的猜测没有得到印证,可时间已经不容许他再继续闲聊了,牛岛若利喊他过去热身,天童觉也只好幽幽地叹口气,用可惜的语气和我说待会儿比完赛再聊。
……我才不想和他再聊,这多吓人啊。
一直在心里提防着研磨那聪明的脑瓜子发现异常,结果没想到居然是没有过多接触的天童觉率先察觉到了不对劲。
不管是直觉也好,还是思维过于跳脱发散也好,他实在是太敏感了。
我得离他远点,少和他说话。
这个时候,我下场后就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还以为是影山给我发消息,结果拿出来一看,是系统的提示。
[天童觉好感度:60(有趣)。]
……
别再涨了啊!活爹!
————————
千夏:五句话让我冷汗直冒。这个人他不该叫天童觉,他应该是沢田纲吉。
天童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月岛萤在旁边: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可恶,坏女人尽干一些让人生气的事[咬牙切齿]
🔑[206]201个排球:201个排球
白鸟泽首发队员和一年级的新兵蛋子们比赛,最后当然是牛岛若利他们赢了,而且还赢得非常漂亮。
身材高大,肌肉健硕,性格刚直的少年在球场上展示出来的统治力依旧十分恐怖,给我看的热血沸腾,心潮澎湃。不管看几次,我对他的崇拜依旧如同滔滔江水,掺杂着跃跃欲试的战意,恨不得我也上场和他battle。
比分停在以牛岛若利为首的队伍先达到25分结束,我给满身大汗的牛岛若利贡献出了一条干净的白毛巾。
他有些意外,不过还是接了过去,说道:“谢谢。”
“不客气,能给偶像送毛巾是我的荣幸。”我嬉皮笑脸地又从椅子上捞起他的水杯,问:“偶像你渴吗?要不要喝水?刚冲好的哦。”
天童觉从牛岛若利身后冒出个头来:“哇,助教桑,你也太贴心了吧!我呢我呢?我配拥有你的毛巾和水吗?”
我保持微笑:“?”
红发少年见我递完水之后两手空空,立马哭唧唧地用手指擦了擦眼角:“原来我不配。”
“……你别装。”
“我也想要打完比赛之后有漂亮的女孩子满面笑意地用温柔的语气为我递上毛巾和水。”他把身体扭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大声:“噼咔噼咔,我的心碎掉了!”
我嘶了一声,后退了好几步,拉住一个路过的白鸟泽学生,“快,你快救救他,天童同学因为没有人给他送水疯掉了。”
他吓得一激灵,连忙把手里的水瓶递过去:“天、天童学长!”
“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助教桑送的!”
“?”
这是装的哪一出啊?
我满脸莫名。
余光看见日向翔阳往这边路过,正想装作找他有事的样子和他一起遁走,却见日向翔阳和牛岛若利正对上了视线。他们两个之间的氛围古怪,好像一直都不怎么对付,就连对视都有一种噼里啪啦的火花环绕在两个人中间。
牛绕若利看他思索了半晌,想到刚刚他似乎没有上过场,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日向翔阳:“!”
他瞪圆了眼睛,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没等他有后续反应,有另外负责后勤的学生忙碌地跑过,让他去帮忙拖地,日向翔阳应了一声,立刻跟着那个男生一起去跑后勤。
我的耳边全是天童觉说话的声音,但这也并不影响我关注到牛岛若利和日向翔阳之间的对话。
原本我并没有把牛岛若利的话放在心上,以为他只是单纯在好奇日向翔阳并不在邀请名单上,鹫匠教练还不让他上场,他能在这里干什么。可当我看到日向翔阳转身时那一瞬间脸上露出来的迷茫和消沉,我心里一紧,立马就明白了翔阳在听到那句话时产生的想法。
这次的打击是否对他来说太大了呢?
明明大家的表现都很优秀,明明他每时每刻都在努力提升自己,拼命地取得胜利,可最后亦敌亦友的影山被看中才能,入选了国青训练营,就连月岛萤也被鹫匠教练看中选入宫城的集训营。
他像是一个努力追逐却依旧被甩在身后的幼鸟,在淋漓的大雨中拼命飞着,却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才能。
这个机会是翔阳争取来的,可大家都在名正言顺训练,只有他只能当个后勤,捡球、清洗衣服、清洁场地、更换毛巾、给水壶补水。第一天我没来,我不知道他们是怎样看待翔阳的,是否会在小声议论他呢?是否会在轻视他呢?他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若是这四天他留在这里却仍旧一无所获,他又要怎样回答牛岛若利这句“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呢?
从昨天到今天他是否没有从任何人嘴里得到一句支持的话呢?
我突然就有点生气,却又不知道在气些什么。
侧头看见牛岛若利的脖子上挂着我给他送的毛巾,手上还握着我给他的水瓶,我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把水瓶和毛巾全都抽走。
牛岛若利:“……?”
我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天童觉惊异地眨了眨眼睛,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一开始还只是咧了咧嘴角,笑的没有声音,结果越想越好笑,笑声越来越大,甚至还捧住了笑到发硬的腹肌。
牛岛若利放下手,面色平静,他侧头看向好友,问:“为什么结城生气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知道啊,可能是迁怒你吧,哈哈哈哈哈哈。”
“……为什么?”
“谁知道呢,女人的心思本来就很难猜。”
天童觉枕着后脑勺,语调轻飘飘的,他又说:“这个粉丝一点都不合格,居然对偶像甩脸色,若利快把她开除。”
牛岛若利:“你很讨厌她?”
“怎么可能,我可喜欢助教桑了。”他斜斜地看过来,脸上带笑:“总是做一些让人意外的事情,真有趣。”
牛岛若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空无一物的掌心,没有说话。
训练又继续了一会儿,外面天色已经不早了。
白鸟泽是寄宿学校,本校学生不管训练的有多晚,都可以住在学校里,监督也有考虑到时间太晚,外校学生回家不方便的情况。他们有和学校申请外校学生的留宿,反正房间还有很多,大家都是男生,就算睡大通铺也没什么。
那我……
嘶,我和一群男生住一起是没什么啊,以前去比赛的时候条件不好,也不是没和肌肉男一起挤过一个房间,但是少年们好像不是很能接受和我睡一起。
片刻犹豫后,我还是决定自己回去睡。
“结城要回去吗?时间太晚了,还是就在这里住吧。”监督劝了几句:“我们也有单独房间。”
我:“单独房间?那也可……”
鹫匠教练背着手路过:“对于不请自来的家伙,我们可不会准备饭菜和住宿。”
我立马改口:“我还是回家,不麻烦监督了。”
说完,我朝日向翔阳挥挥手:“翔阳,现在走吗?”
日向翔阳地还没拖完,他连忙说:“啊,千夏姐我还没干完这些,你不用等我,可以先走。”
“啊……”
我看他抱着拖把杆旋风拖地的样子,单手撑腰,还是决定等他一起回。
不过显然排球笨蛋是不可能单单只做完清洁场地的任务就乖乖回家的,有好几个一年级生留下来打算加练,一天都没怎么碰过球的翔阳也打算一起加入。
我看了一眼时间,心想晚点回去也行,屏幕下滑,看到通知栏里影山飞雄给我发的消息,我松散地靠着墙壁,点进去看看他都给我发了些什么。
他那边训练也结束的很晚,是在吃饭的时候给我发的消息,顺便附带了一张自己餐盘的照片,吃的荤素结合,看上去还挺丰富。
紧接着,他又和我提到了今天的训练赛。
影山飞雄的队伍里都是老熟人,主攻手佐久早圣臣和星海光来,自由人是古森元也。他和我说大家都很厉害,特别是星海光来,个子小小的,弹跳力却很惊人,和翔阳很像,但跳的比他高。
他还说虽然他们很厉害,但是今天有一球传的时候传顺手了,以为一定会有人能扣上去的,可他们没有配合上,没能及时出现在球传到的位置。
这些名字出现在屏幕上,我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恍若隔世,手指停在屏幕上,半天没有打出一个字。
“喂。”
这时,一个身影挡住了我正前方的光,在我眼前投下一片阴影。
我闻声抬头,是已经穿好了外套,准备去吃饭的月岛萤。
少年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眼睛已经从运动眼镜换回了框架眼镜,他抿了抿嘴角,劝道:“这么晚回去不安全,你要不,今天凑活住一晚吧。”
“算啦,之前已经和监督说了回家了。”我迅速回神,收起手机,抬头看着他,“而且……翔阳家离乌野本来就很远,现在从白鸟泽出发,回去会很麻烦,正好我家有空房间,我想让翔阳住我家。”
月岛萤:“?!”
他脸色一变,“你要让他住你家?你们两个人?待一个晚上?”
“嗯。”我表示肯定。
“我说你……你搞没搞清楚,日向再怎么样还是个男生,你大晚上让男生去你家单独过夜?”
“因为这样方便。”
月岛萤一只手先是按住额头,然后像是忍无可忍似的,掌心按在了我的脸侧。
他的表情并不好看,单用一只手臂就将我圈在狭小的空间,眉头微微蹙着,压抑着从心里窜上来的火气,也压低了声音:“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过于近了,我微微侧头躲了躲,疑惑地问道:“我已经解释过了,什么什么意思?”
撑在我脸侧的手攥起拳头,“……你总是这样。”
他余光看了一眼全心全意投入到训练中的男生们,一把拉过我的手腕,把我拉进了没有关门的器材室。
除了从门缝里透进来的灯光,器材室里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他的眼眸印着灯光,看上去依旧明亮,视线紧紧盯着我,将我按入柔软的软垫中。
我下意识抵住他的胸口,“你做什么?”
“这句话是我来问你才对吧?为什么?你只有对我才这么狠心!”月岛萤眼尾微红,按住我的下巴:“对菅原学长你永远都有耐心,对日向你也特别包容,就连影山你也会花很多时间回他消息,你对他们都那么贴心,那我呢?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我、我哪里对你不好了?”
“你明明知道……”月岛萤的眼眸垂下,从我这个角度看感觉很是委屈,可下一秒他又收起了这种软弱,冷冷地看着我:“这样很好玩吗?忽冷忽热的很好玩吗?每次和我靠近一些,之后又和我保持距离,很好玩吗?”
他的表情是生气的,不甘心的,愤怒的,语气也并不好,可他的皮肤很白,眼尾的薄红十分明显,就连说出来的话力度都大打折扣,像是在撒娇。
我根本生不起气来,犹豫了片刻,我开始回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和他说的那样,对他忽冷忽热的。
但是不管怎么想,我都没有吧!我对他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态度啊!
他抓着我下巴的手一点一点往上,轻而易举地捏住我的脸颊,脸凑近了一些,轻声说:“菅原学长和日向不高兴的时候,我看你挺会哄人的。”
捏住我的手指又摩挲着变化了位置,掌心捧着我的脸颊,大拇指按住了我的下嘴唇。
“为什么你就可以随意地放任着我的情绪变差?”
他的个子比我大,明明不是拥抱,这个姿势却像是将我搂在怀里,他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可能是因为太生气了,他说话时混杂着许些气声,明明是抱怨,可听在耳朵里更像是软声呢喃。
嘴唇上的指腹有些粗糙,被他的手指摩挲着,耳边响着他的声音,我整个人都是麻的,连忙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他停下了他的动作,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我这下终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我问:“所以,你只是想让我也在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哄哄你?”
“……我才没有脆弱到这种程度,爱哄不哄。”
“我知道,你是个大孩子了,根本就不需要我哄。”
“……”
“既然不用,那让我出去吧,时间很晚了,我找翔阳一起回去。”
月岛萤简直是要气死了。
他松开我,并且甩开了我搭在他手腕上的手,一副完全不想理我的样子转身要去开门。
少年的性格别扭,但是却很好懂,平常他也总是生气,可这次似乎很不一样,看上去真是气狠了。
我这下是彻底不敢再皮,连忙上前,先他一步按住了刚开了一条门缝的铁门,问道:“阿月,真生气了?”
他冷哼了一声,冷声道:“松开,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别呀,阿月,我真的没有对你忽冷忽热,也没有放任你的坏情绪不管,别生气好吗?是我的错,你不高兴了我还总是不正经。”
我捏住他向下撇的嘴角,扯了扯:“你看看,这么帅的一张脸一直冷冰冰的,都变成小苦瓜了,一点都不甜。”
月岛萤瞪我:“烦死了,你闭嘴。”
“真的要我闭嘴?”我叹了口气,松开手,作势要走:“好吧,那我走咯。”
“……”他咬咬牙,没说话。
眼尾的红色还没消下去,他这样怒气冲冲地瞪我,反倒像气红了眼的兔子。
可能是因为帅吧,我觉得口嫌体正直的别扭样子实在是有点可爱。
我弯了弯眉眼,朝他招招手:“你过来一些。”
“你不是要走吗?现在就走。”
“你怎么比我还急?走之前我再和你说最后一句话。”
月岛萤并不情愿,但是他一想这个女人真是说什么就听什么,笨的要命,现在不按照她说的做,待会儿不高兴的还是他自己,于是他脸上还保持着那股凶狠劲,身体却听话地凑了过去。
紧接着,一个柔软的触感印上了脸颊。
他一愣,意识到是对方给了自己一个吻。
少年眼里的冷硬和不满如同潮水一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诧异和欣喜。
这次是她主动吻自己的。
月岛萤目光微动,视线落在对方身上。
并不是更进一步的接吻,只是单纯的亲了他的脸颊而已。可是这轻飘飘的一个亲吻,却远比任何一个亲昵的动作要更让他感觉到雀跃。
胸腔里心脏每一次跳动,伴随着的悸动就会越发明显,他忽然就感觉自己有些呼吸不过来,脸和耳朵烫的吓人,他自己也热得要命。
我忍不住上翘了嘴角,问:“不生气了吧?”
月岛萤:“……”
他还没缓过劲来,整个脸都是红的,听我这么问,脸更红了一些,挪开视线,完全不敢看我。
我还想说些什么,却从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影子出现在门缝投在地上的光亮中,同时,响起了一个有些跳脱的声音:
“啊咧?器材室的门怎么还没关?里面还有人吗?”
————————
虽然气得要死,但还是乖乖听话的好哄小狗[狗头]
傲娇的时代还没有过去TAT
🔑[207]202个排球:202个排球
这个声音很特别,几乎是话音刚,我就辨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我回头看去,恰巧和探进来个脑袋的天童觉正对上视线。
红发少年在看到器材室只有我们两个人后,很明显愣了愣,随即带着调笑意味的视线在我和月岛萤之间转了一圈。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莫非——”
他拉长了音调,并降低了音量,笑得很贼:“是在做什么羞羞的事情?”
我闻言眉梢一挑,问:“什么事是羞羞的事?”
天童觉举起手,两个大拇指的关节往下扣着,指尖相对,像是两个互相点头的小脑袋。
他说:“啵嘴。”
“哈。”我咧嘴笑了一声,伸手用食指点在他坚实的腹部,语气暧昧:“亲嘴这么私密的事情,我们怎么可能会在体育馆的器材室里做?”
“要做的话……”柔软的指腹往上,点在他的腹部上方。
“也要。”点在胸口。
“去个没人的地方……”点在锁骨。
“偷偷做。”最后划过喉结,擦过下巴,像是被羽毛轻轻扫过,勾的人喉咙发痒。
眼前人眼眸带着并不纯粹的笑意,更多的是戏谑,在幽暗的阴影下依旧明亮,像是怎样都隐藏不住光华的明珠,粉嫩的嘴唇在含笑时弧度特别好看,让人忍不住就沉醉在了笑容里,思绪都开始恍惚。
直到少女毫不留情地绕过他离开了器材室,天童觉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被耍了。
面前奶黄色短发的少年脸上已经没有了刚刚的红霞,只剩下清清冷冷的疏离和无法忽视的敌意,他冷漠地看了天童觉一眼,礼貌地微微俯身,随即也跟着离开。
就算是被这样对待,天童觉也没有生气,反而还嘴角夸张地上扬,看着一前一后走掉的背影,觉得实在是有趣至极。
在器材室这么一耽搁,日向翔阳那边的训练也已经结束了。
他光着两条胳膊把书包挎在肩上,一转身就能看到他的亲亲学姐正一边在手机上打字,一边松散地靠着墙上,似乎是在等谁。
全场就只有他一个人是不能留下的,在等谁显而易见。
小少年连忙抱着自己的外套跑过去,“千夏姐!”
我抬头看了一眼,表情柔和了几分,对他笑了笑:“训练完了?回家吧。”
“嗯!”
我们两个一起离开体育馆,外面的月亮高挂,夜幕已经变成了幽深的蓝色。学校的小道上亮着路灯,让留宿在学校的学生能看清眼前的路,避免发生意外。
十二月份的天气已经很冷了,说话的时候都会从嘴巴冒出白色的雾气。
我身上裹着厚外套,翔阳却因为刚运动完,身上暖呼呼的,还穿着白色的短袖T恤。
见状,我忍不住催了一句:“翔阳,你快把外套穿上,这种天气小看冷气流的话,很容易感冒的。”
“没事啦,我还不觉得冷。”
“等你觉得冷的时候就已经感冒了哦。”
“好嘛。”日向翔阳只好先把外套穿上。
即便如此,在这种萧瑟的冷风中,他其实也还是穿的少了。
不过比起冷,饿可能才是他现在面临的最大的问题,小少年都在追着球跑来跑去,运动量不算小,走出白鸟泽的校门口肚子就一直在咕咕叫。
日向翔阳摸摸自己饿得扁扁的腹部,问我:“千夏姐,如果要让自己长肌肉的话,运动完之后要吃些什么东西比较好啊?我想快点变壮,要是能和牛岛一样就好了。”
和牛岛一样……我忍不住开始想象那个画面。
不到一米七的个子,浑身的腱子肉,长着翔阳那可爱的脑袋,做着健身先生的肌肉展示动作……
我被吓得一激灵,连忙打散这个恐怖的想象。
日向翔阳疑问:“怎么了千夏姐?”
“没事,没事没事。”我摆摆手,回答道:”增肌这种事情你可是问对人了,要不今天晚上去我家住吧,我可以给你做增肌套餐。”
“哇!真的吗!”日向翔阳眼睛亮亮的:“我可以去千夏姐家住吗?”
“当然啦,就是我家里的空房间很久没有打扫了,待会儿吃完饭你要和我一起整理整理。”
“好呀!”
日向翔阳很兴奋,不过兴奋过头,他挠挠自己一头橘发,变得有些扭捏:“但是……但是我一个人去千夏姐家住真的没事吗?会不会……会不会……”
我看着他一副不好意思的害羞模样,想了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千夏姐只把你当好弟弟。”
日向翔阳一愣,紧接着表情开始复杂起来:“不是,我是说……你……我……你……”
我很耐心地等待他组织语言把话说完。
只是他结结巴巴的“你你你我我我”了半天,最后垮下肩膀,无奈地说道:“没什么,我对千夏姐很放心。”
我眨眨眼睛,总感觉他刚刚想说的不是这句话。
只不过我向来不是一个喜欢刨根问题的人,既然他已经结束了这个话题,我决定不再提起,转而说起了之后几天训练的事情。
我们两个人搭车回家。
这几天月岛萤都不在,就算月岛阿姨路上碰到我也会热情地喊我去家里吃饭,我也不太好意思去,只能在家里先备一些食材,有时间的话就自己做饭吃。
现在这些备好的食材刚好派上了大用场。
我根据我以前的增肌菜谱,用现有的食材简单做简单吃,吃完后清洁好厨房,我们又一起打扫我爸妈的空房间。
我不知道我们忙活了多久,反正等一切收拾妥当,时间已经是九点半了。
干了这么多活,我简直疲惫得沾上枕头就能立刻睡着,反观翔阳还是生龙活虎的,洗完澡之后穿着短袖这里蹦蹦那里蹦蹦,像是有用不完的活力。
我看他穿着短袖到处跑就头痛,一把拎起他的后衣领,把他塞进被子里,说:“时间已经很晚了,不许乱跑,你不是还要增肌吗?”
橘发少年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我:“早点睡觉肌肉就会增加吗?”
“增肌三大要素,炼得好,吃得好,睡得好。”我每说一点就扣下一根手指,“你说呢?”
他立马点点头,乖巧地闭上眼睛:“明白了,我现在就睡!”
只不过乖巧没几秒,日向翔阳试探性地掀起右眼的眼皮,见我还没走,于是又可怜巴巴地看着我,说:“但是我真的不困,千夏姐,要不你陪我聊会儿天吧?”
果然还是变成了这样。
我双手环胸,好笑地叹了口气,掀起他被子的一角,坐在了他身边:“想聊什么?”
“嗯……”日向翔阳想了想,突然想到什么,对我说:“今天我站在黑石身后接球的时候,看到他在接球之前会双脚站开,这样好像方便左右移动接球,之前网球社的朋友和我说过,那个叫垫步。千夏姐,你知道这个吗?”
“知道,很多运动中都会用到垫步,比如网球,乒乓球,是接其他步法时的预备性小步。”我说:“除了垫步,还有小碎步可以快速调整自己的姿势和位置,不过小碎步虽然很快,但动作细碎,移动的范围也更小。”
日向翔阳听得很认真,他说:“我想学。”
我见他的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确实认认真真的在考虑加强自己的接球技能,沉默了几秒后,我问:“翔阳,你有没有后悔过自己那天做出的决定,溜进了白鸟泽?”
“诶?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日向翔阳奇怪地歪了歪脑袋,目光在触及到我脸上的表情后怔了怔,随后摸着后脑勺笑道:“其实一开始确实会有些不适应,但是今天我发现,在场外接球的时候,好像能看到很多平常在场上看不见的小细节,静下心来好好观察,每天的收获也能很丰富。”
“你看,我站在身为自由人的黑石身后,就能发现他接球时候的小细节,我今天尝试着学了学,虽然还不是很熟练,但已经可以追得上球的速度了,明天再继续加油的话,肯定可以完美接到的。”
“我的接球一直是弱项,如果可以学会的话,我也算是有所成长吧?”
“在这里可以接触到很多不一样的选手,也可以看见很多不一样的技巧,并不是说这里的训练比队伍里的训练要重要,只是我想看看比我更强的那些人,他们在做什么训练,训练的时候又有怎样的表现。”
“所以……”
小少年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嘴角露出的笑容十分阳光,一如往常开朗:“千夏姐不用担心我,我可以的。”
我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道用什么心情回应他的这些话会更好。
最后,我只能柔和了眉眼,温和地朝他露出一个笑容:“嗯,我相信你,翔阳。”
“……”
日向翔阳听到这句话,原本高高扬起的嘴角收敛了一些,他忍在心里的酸涩被对方包容的目光掀翻,淅淅沥沥地淋在胸腔,鼻尖也跟着酸起来,眼前一片模糊。
可恶。
……明明是能忍住的。
他捏紧了拳头,哽咽了一声后,伸手环住了身边人的腰,脑袋也埋进了柔软的颈窝。
一个人从白鸟泽回来的路又黑又冷又饿,而比起这些,心里的迷茫和孤寂更是让人窒息的要命。
今天不一样,今天他不是一个人。
千夏姐会给他做增长肌肉的晚餐,会因为担心他家里太远而给他提供温暖的房间和被子,会温柔地对他说相信他。
日向翔阳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他原本已经决定好即使是辛苦,即使只是捡球,他都没有问题,他都要留下来好好努力。
可是因为千夏姐的这句话,他所有的心理防御在那股温柔的力量包裹下溃不成军,深深埋藏在心里的不甘和委屈一层一层翻涌而上,久久不能平息。
他闭上眼睛。
“……千夏姐能够出现在我身边,真的太好了。”
环在腰间的手臂微微颤抖着,我伸手摸了摸小少年毛茸茸的后脑勺,心里又软又酸,最后所有的怜惜都只能化作一声叹气,用力地回应着他的这个拥抱。
……
第二天早晨。
翔阳难得不用早起骑车,但生物钟还是让他很早就睁开了眼睛。
想着没什么事做,于是他用现有的食材做了早餐和便当。
我当时睡得还很迷糊,如同幽灵一般下了楼,抬头就直面面对了翔阳元气满满的笑容和热气腾腾的早餐,我整个人被治愈到重新变回了人样,忍不住抱着他的脸就往上啃了好几口。
这么可爱的橘子小狗,天生就是要被姐姐嘬烂小脸的。
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
日向翔阳被我吸地毫无还手之力。
在十分温馨的氛围中吃完早餐,我们两个一起去学校早训。
往常翔阳和影山都是第一个到的,不过今天为了迁就我,我们是最后一个到的。
其他人可能还没怎么注意,以为我们就是单纯在路上碰见才一起来的体育馆。
只有菅原孝支发现了一丝异样,等早训结束,我们空闲的坐在教室里等上课时,他才凑过来问我今天早上怎么会和翔阳一起来学校。
我没有隐瞒的打算,很大方地说昨天晚上翔阳住我家。
菅原孝支闻言有些意外:“这样吗?”
我点点头:“嗯,昨天训练结束时间已经很晚了,还在长身体的年纪,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我家虽然离白鸟泽也不是很近,但总比他回家要方便。”
他知道我一直都很偏爱日向翔阳,但是偏爱到这种份上,还是挺让人讶异的。
毕竟据他所知,这两个人是去年暑假才认识的,也不过一年时间,而且中途千夏回了东京,要算真正开始相处,也就只有她转来乌野的这几个月而已。
菅原孝支很是委婉地感叹道:“千夏对翔阳真的很照顾呢。”
“还好吧,翔阳对我也很照顾呀。”
“……是吗?”
我看他一脸不信,忍不住笑了一声,点点头说:“真的呀,从去年我刚到宫城开始,他就很照顾我了。”
日向翔阳身上的很多品质都难得可贵,乐观、善良、坚强,就算是陌生人,他也能很纯粹地释放出善意。
这对于当时刚进入游戏,觉得周围一切环境都很陌生的我来说,简直是绝杀。
可能现在确实是我照顾翔阳多一点,可在去年的七月,和笨蛋及川彻吵架的那一段时间,一直用自己的活力感染我的人可是翔阳。
说我太重情感也好,反正我是做不出有能力帮助日向翔阳,却还缩在后面这种事情。
不过,接下来的集训也只有短短三天,即使我有心劝他这三天都在我家借住,日向翔阳也因为不想一直麻烦我而全都拒绝。
于是我只能打消这个念头,给他写了一张增肌的菜单和平常饮食的注意事项,晚上只陪他走一段回程的距离,最后看着他把自己裹成一个小球,吭哧吭哧地骑着自行车回家。
以及,我们在正常训练的时候,天童觉和牛岛若利会有意在时间空闲地时候往体育馆路过,再顺便看上一眼。
其中天童觉更为自来熟一些,他要么就是和牛岛在门口看我在场上扣球,要么就是在我休息的时候来找我搭话。
这个时候,月岛萤就会找借口过来问他拦网的注意事项,天童觉一聊起排球就会忘记自己过来找我说话的目的,只剩下我和牛岛若利在旁边一边听他们的拦网心得,一边大眼瞪小眼。
我心理承受能力其实已经很好了,但还是受不了牛岛若利人机一样的视线,每次都是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好一会儿,然后开始请教他关于扣球和接球方面的问题。
明明是很诡异的氛围,最后却变成了学术氛围浓厚的和谐场面,给想请教牛岛却不敢和他搭话的少年仔们馋坏了。
值得一提的是,影山飞雄远在在东京训练,每天也不忘给我发发消息,打几个电话,说一些关于训练和人际关系的事情。
其中有一件事情让他觉得很困扰。
——同样作为二传手的宫侑是他觉得很厉的学长,但是性格很让人捉摸不透,总是和他说一些奇怪的话。
比如说:“飞雄你啊,给人第一印象是一个挑剔暴躁的人,但球打的还挺乖巧的嘛。”
还比如说:“你有没有考虑过换个位置?传球的时候总是愁眉苦脸的在想很多事情,但你扣球的时候笑的很开心哦。”
……之类的。
不是一比一转述的,不过表达出来的意思都差不多。
我一开始还在想谁说话那么阴阳怪气,结果一听是宫侑,没忍住冷笑了一声。
这动静把影山飞雄吓一跳,他忙问:“怎么了学姐?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没有,我是在笑宫侑。”
“他怎么了?”
“他说的话你纯当放屁,别理他。”
“……是这样吗?”
“没错,他说的话也就是在打球的时候能听,其他时间他找你说别的,你直接扭头就走。”
影山飞雄不明觉厉地应道:“哦……哦,好,我明白了。”
就在这时,从影山飞雄电话那边传来了听得并不是很真切的软糯关西腔;
“嗯?飞雄在和谁打电话吗?莫非是女朋友~?”
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听过这个声音了,但他一出声我还是能分辨的出来。
我立刻闭上嘴,没有继续和影山说话,安静地听着他们那边的动静。
影山飞雄回答:“不是女朋友,是我学姐,也是我们队伍的助教。”
宫侑:“女生助教?真稀奇,听上去好像起不了什么作用。”
影山飞雄:“……”
宫侑:“诶?飞雄?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理我直接就走了?”
影山飞雄:“因为学姐说得对,宫侑学长也就是在打球的时候说话能听。”
宫侑:“……飞雄,在没有见面的短短半个小时里,你说话突然变的好狠毒。”
影山飞雄:“……”
宫侑:“喂!没礼貌!为什么只盯着我看又不回话啊!”
影山飞雄:“因为宫侑学长说话纯放屁。”
宫侑:“???”
我:“……噗。”
影山飞雄,超绝AI预输入回复。
————————
宫侑:我是一个高深莫测,充满魅力的二传前辈。
千夏:老底都在我这里,别装。
影山:学姐说的都是对的!
即使没有正面接触,也能攻击性很强地创飞黄毛狐狸[大笑]
熟悉吗阿侑,你的亲亲千夏来咯[狗头]
🔑[208]203个排球:203个排球
我对宫侑的攻击力一直是有说法的,没想到这些话从影山飞雄嘴巴里说出来杀伤力简直就是双重加倍。
很欣慰,家人们,要是影山飞雄出门在外对谁都有这种攻击力,那我就放心了。
也许是我的另类教学很有用,接下来几天我没再听到影山飞雄和我分享宫侑的阴阳怪气,也不知道对方是老实了还是在憋什么坏屁。
集训最后一天,以牛岛若利为首的白鸟泽正选又再一次来到体育馆,用一场训练赛为这五天继续画上了一个句号。
虽然最后还是没能赢过白鸟泽这支队伍,但大家都收获良多,至少在面对牛岛若利的重炮扣球时并不是全无办法,好歹能够接住几球,这就已经是一大进步了。
打完训练赛,外面的天色还早,才是夕阳西下的橙红色,离夜晚降临还有一些时间。
这次回去,不同校的各位应该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了,黄金川他们立刻拉住翔阳和月岛加邮箱,而我则是被牛岛若利和天童觉绊住了脚步,准确来说只有天童一个人在缠我,牛岛若利是附带的那一个。
“你就加一个呗助教桑,我们都关系这么好了,这几天我可是一有空就跑过来找你们玩的,顺便还把若利给拉过来了。”
天童觉举着手机,怼到我面前:“我对你情真意切,真心天地可鉴,你忍心不加我好友吗?”
我被眼前放大的手机屏幕怼得连连后退,无奈地按住他的手腕,说:“加,加加加,也没说不加啊。”
“好耶!”天童觉看到屏幕上新的好友申请,顿时心满意足。
应付完天童觉,我也和牛岛若利交换了联系方式。
通过这几天较为频繁的交流,我发现他并不仅仅是排球打的好,他的头脑也很聪明,恪守规则却并不死板,说话比较直接,因此可能在无意之中得罪不少人,但这种淡淡的人机感真的很有趣,我问他什么问题他都会认真回答,和外貌不符,他其实是一个和好相处的人。
我还指望之后碰到什么不懂的问题再问他呢,说不定还能牵线搭桥,在去全国之前再和白鸟泽组织一场训练赛——现在的乌野急需和强者对战,我们都需要大量的比赛经验。
美美收下两位的邮箱,抬手和不同路的翔阳告别,我朝站在校门口等我的月岛走去,久违地和他肩并肩一起回家。
走着走着,月岛萤侧头斜斜地看我一眼。
他朝我伸出手,说:“书包给我。”
“嗯?”我迟疑片刻,还是把肩上沉重的书包递给他:“怎么了?”
“没什么。”月岛萤将我的书包拎在手里,顺便掂了掂,又问:“里面装了什么?这么重。”
“就是我的运动服和课本,也没有很多东西。”
我说到这里顿了顿,双手的解放让我突然升起了一个坏心思,我咧嘴露出一个坏笑,直接伸手按进他衣服里,给他冻到差点跳起来。
“!”
月岛萤震惊地看着我,一把将我的手拉出来,指尖的温度冰凉,让他瞬间熄了火,用掌心裹住我的手,蹙着眉头问:“手怎么这么凉?”
“最后几个小时我又没运动,手当然是凉的啦,冬天这个温度不是很正常?”
“没运动我的手也不会成这样。”月岛萤无语地眯起眼睛,继续说:“也不会把冰凉的手塞到别人衣服里去恶作剧。”
“这怎么是恶作剧?这可是难得让你为千夏殿下服务的机会。”
“切,谁稀罕。”
我听他语气冷淡,于是作势要把手抽回来,并颇为可惜地说:“好吧,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惨惨地自己挨冻吧。”
闻言,包裹住我整个手的手掌立马捏的更紧了一些。
意料之中,我抽第一下没抽出来。
这个口嫌体正直的家伙嘴巴上说着不稀罕,实际上牵的比谁都紧。
我看着他,眉梢一挑:“你不是不稀罕吗?那还抓着我?”
月岛萤嗤笑一声,用一种“今天我大发善心”的表情看着我:“嗯,不稀罕,但是我善良,我怕你把手冻坏了没办法打沙袋,到时候你又得找我哭鼻子。”
“哈,我什么时候找你哭过鼻子?阿月,想牵我直说。”
“我可没有。”
我可没有~
手攥的这么紧,我动都动不了,还“我可没有”。
鬼才信呢,我可没有~
我们就这么一边闲聊一边等车。
今天的公交来的慢一些,等上车时,我的手已经完全被捂暖了,只是他依旧牵着,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直到我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我用眼神示意月岛萤松开,他才满脸不情愿地收回手,看我接电话。
打电话给我的是菅原。
他说话吞吞吐吐的,有点扭捏,有点犹豫,还有点不好意思。
“就是……千夏……那个,我,我家里人去出差了,但是……我,那个……我……”
我听他说话这样模糊,顺嘴猜测了后半段:“你没带钥匙?”
那边沉默了几秒,然后很懊恼地“嗯”了一声。
“哈哈哈哈真的啊?好难得啊,你居然也有这么粗心的时候。”
“……千夏!”
“好好好,不笑了,我也不是笑话你嘛,只是有些意外。”我止住笑声,又问他:“你现在没地方去吗?那先来我家吃饭呗。”
“会不会……太麻烦你?”
“不会呀,来呗。”
“……谢谢。”
“哎呀,别客气。”
哥哥们们的,来家里吃顿饭还扭扭捏捏客客气气的。
不就是家长出差自己还碰巧忘记带钥匙吗?很正常啊,这个世界上又不只是他一个人碰上这种事,铁定还有别的小倒霉蛋和他粗心粗到一块儿去了,这有什么。
我挂断了电话,抬眼就看到月岛萤盯着我的视线。
我被盯得有点头皮一紧,有些结巴地问:“……怎、怎么了?”
月岛萤的视线依旧在我身上。
不对劲。
刚刚打过来的那个电话,他虽然有点听不真切那头的人在说什么,只能通过我的回答来判断两个人对话的内容,但这并不难猜,相反,给的信息很多,他基本能还原。
——有一个和她关系不错的人忘记带钥匙进不了家门,今天晚上要来她家吃饭,说不定还可能会住在她家。
月岛萤的脑袋里迅速把和她关系好的几个人的名字全都过了一遍。
很遗憾,除了清水洁子和谷地仁花,似乎没有哪个女生和她走的这样近。
可如果是那两个女生,对面说话不可能会这么磨蹭,这么难以启齿。
破案了,对方是个男的。
想到这里,他不动声色地地问我:“是谁打电话?”
“是阿菅。”
原来是菅原学长。
……那就不奇怪了。
月岛萤又问:“那你今晚不去我家了?”
“嗯,我回去等阿菅吧。”我点点头。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沉默了半晌,开口道:“我也去。”
我一愣,还没同意呢,月岛萤二话不说打了个电话给月岛阿姨,和她说今晚不回家吃饭,要来我这里,完全没给我拒绝的机会。
月岛阿姨答应的很快,他全程只是嗯嗯嗯了几句,直接敲定了行程,并挂掉了电话。
这效率,与菅原孝支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
月岛萤挂完电话,见我一脸懵地看着他,语气很是平淡地问我:“怎么了?我不能去你家吃饭?”
“不、不是啊。”
“哦,我怕你会觉得我在场,会耽误你和菅原学长独处。”
月岛萤朝我露出一个笑容,“没有就好。”
我默默咽了一口口水。
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谁敢有意见啊。
真、真吓人。
……
我们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菅原孝支比我们先到,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我们出现。
一如往常清冷的明月高高悬挂在天幕上,是一轮满月,周围点缀着如同宝石闪耀的繁星,把月亮衬托地像是高贵美丽的拍卖品,格外好看。
房屋里的灯光亮起,和雪白的月光遥相辉映,将这孤寂清冷的街道染上了几分暖意。
菅原孝支不是第一次来我家,上次大家聚在一起补习时他也来过,只不过这次他是单独来做客,多少有些局促。
倒是月岛萤在我家如同在自己家一样放松,他甚至还主动给菅原孝支倒了杯白开水,很自然地坐在了我身边,和我一起看着菅原孝支。
一种很微妙的氛围在我们之间蔓延。
我觉得哪里不对,侧头看向月岛萤,他见我看过去,也将视线停留在我脸上。
“你怎么坐在这里?”我问。
月岛萤:“我在你家客厅有固定席位?”
“没有。”我想了想,又找不出哪里奇怪,最后还是给他找了个活干让他先离开:“我饿了,你快去做饭。”
“……”月岛萤诡异地沉默了几秒,然后才应了一声:“哦。”
他起身去厨房翻冰箱。
客厅里终于只剩下我和菅原。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说:“钥匙是怎么回事?”
“……我出门的时候放在鞋柜上了,结果关上门才想起来没拿走。”他摸摸鼻子,眼睛看向别处,继续说:“我爸妈要后天才能回来,原本想去大地家借住的,但是他家人太多,有点不太方便。”
确实,大地家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家里过于热闹了,也没地方可以让他落脚。
我用手拍拍胸口:“没事,我家里大得很,在叔叔阿姨回来之前,你可以先住我这里。”
“不了,这样实在是太麻烦你,而且也很冒昧。”菅原孝支摇摇头:“我晚上还是去酒店吧。”
“真没事,上次日向睡的那个房间我还没有把床单什么的收起来,刚好可以给你用。”我说:“都还是学生,哪有那么多钱去酒店住,合宿我们不是也住一起?你就放心吧,不会麻烦到我的。”
菅原孝支有些犹豫,他出门的时候也没想到回不去,身上确实没带钱,借也不好借。
想了想,他还是很认真地问我:“真的不会麻烦到你吗?”
“当然了,而且我正好还有事要拜托你。” 我确实是有点饿了,拆了一包小饼干,取其中的一块放入嘴里,边吃边说:“明天是周末,上次那家和服店的老板娘说,我们的照片修好了,她精挑细选了几张特别好看的给我们洗出来了,想让我们过去一趟。你明天有空和我一起去吗?顺便再看看我衣服的定制进度。”
菅原孝支立刻点点头:“没问题,我可以。”
“那好,就这么说定咯。”
我笑脸盈盈的,视线划过他外套衣领下的毛衣领口,突然想到一个好玩的事情,脸上的笑都变了许些味道。
菅原孝支本来就不好意思麻烦我,被我这么意味深长地一盯,更加不自在起来,他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还是决定去厨房里帮月岛萤做饭。
于是我就这么撑着下巴,看着那两个帅气的背影十分和谐地待在厨房里洗菜切菜。
哇,真养眼。
两个帅哥一起为我下厨诶。
这场面。
我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
吃完饭收拾好厨房,我们一看时间还早,于是随便挑了一部电影打发打发时间。
这部电影是一本漫画的真人版翻拍,剧情上我先不说,还原百分之九十勉强合格,主要是里面的演员造型丑到爆,我坐在两个男生中间,怀里抱着薯片,一边咔哧咔哧地吃着,一边一起吐槽电影里辣眼睛的画面。
希望导演们周知,有些漫画他就不适合拍成真人版。
电影看完,月岛阿姨打电话催月岛回家,他很不情愿,他也想住我家,结果被月岛阿姨温温柔柔地臭骂一顿,黑着脸拎着包回了隔壁。
我一看时间,也差不多该洗漱了,想到菅原没有换洗的衣服,于是我去翻了翻我自己的衣柜,很顺利地给他找到了一套冬天穿的加绒睡衣,让他待会儿洗完澡换上。
菅原孝支对我是真没什么心眼子,抱着衣服就进了浴室。
于是,等我洗完澡下楼时,我就看到了银灰色短发的少年颤颤巍巍地站在一楼的卫生间门前,脸上红成了一片,见我下楼,他立刻躲进了门后。
我露出了邪恶的笑容,引.诱他走出来:“阿菅~怎么了?衣服不合身吗?不应该呀,我穿的有点大,你穿应该刚好呀~”
菅原孝支双手扒在门框边,只露出个脑袋,大声说:“你怎么会有这种睡衣啊!”
“我师父送我的呀,他可喜欢这种风格了。”我笑眯眯地看着他,背过身子给他看我睡衣上的两个巨大耳朵,继续说:“你身上那件他买大了,我说我不穿,然后他就买了一套新的给我,你看,是不是很可爱?”
“你穿是很可爱没错,但是……”
菅原孝支忍无可忍地从门口上前一步出来,整个人暴露在我的视线内,完全炸毛:“我穿在身上就有点不太合适了吧!”
少年身上是一套毛茸茸的白底睡衣,衣服上的花边是由粉色和蓝色的毛绒蝴蝶结和可爱蕾丝构成的,帽子上垂下两个巨大的兔子耳朵,可爱的不得了。他的皮肤本身就偏白,长相美丽秀气,眼角的泪痣更是有着别样的风情,银灰色的短发因为刚洗完澡,发尾湿湿的黏在粉扑扑的脸侧,完完全全就是一只软软的小兔。
我擦了擦从嘴角不存在的口水,朝他比大拇指:“很合适啊,真的很合适啊!阿菅,这套睡衣你穿回去,超!可爱的!”
“我才不要!”菅原孝支脸通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他说:“我宁愿穿我的脏衣服我都不穿这个!”
“诶——可是……”
我的语气低落下来,又抬手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做作地抽泣两声:“好吧,我知道了,我不会勉强你的,阿菅嫌弃它,那就不穿吧。”
菅原孝支:“……喂……”
“你脱吧,脱下来吧。”我又抽泣两声:“对不起,我家里只有这件你穿上去合身的睡衣,我没有想惹阿菅生气的,你不要凶我。”
“我、我没凶你啊。”他感觉对方不像演的,顿时有些慌张,连忙过来哄我:“是不是我刚刚的语气有点太过了?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
话音未落,他的被毛茸茸袖口包裹住的手腕被抓住。
我抬头,露出完全没有泪痕的一张脸,眼睛里满是计谋得逞的狡黠,手上微微用力,将他往我的方向一带。
少年对我完全没有防备,他被扯得一个踉跄,下意识用手撑住了我身侧的墙壁稳住身形,只是距离一下子被拉近,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喷洒在他脸颊上温热的呼吸。
“单纯的兔子很容易被狡猾的猎人骗入陷阱。”
我注视着他写满迷茫和惊讶的暖色眸子,笑了一声,凑过去蹭了蹭他的颈脖。
“抓到你了,阿菅小兔。”
“!”
菅原孝支脑袋上似是炸开了一个小小的蘑菇云。
眼前的女生个子并不高大,说起可爱,她应该是更可爱的那一个。他的姿势完全就是将她圈在了自己的小空间里,就像是独裁的猎人已经将退无可退的小兔子逼入死角,只差抓住她的耳朵,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折腾她。
可,现实当中的角色是完全反过来的。
看似被困住的兔子才是这场游戏的猎人,被牢牢抓住的猎物,是自己。
菅原孝支因为她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完全失去了力气。
若他是猎物。
他也是一个,心甘情愿入局的猎物。
————————
我承认,千夏已经变成了一个成功的海王[土下座]
那么阿菅为什么会忘记带钥匙,并且是在知道翔阳借住一晚上之后来找千夏
也许是因为想知道他是否和翔阳同等地位,也许是因为走投无路,也许是因为自己私心~咳咳,是怎样大家可以自由想象[狗头]
以及,今天到评论我看到了一个写的很仔细的长评,但是我看到一半就被jj删了[爆哭]如果那位宝宝看见了作话,亲亲,我真的有认真看,但是被删了无法恢复,评论不能放长串数字,会被判断是违规评论[对手指]长评……读者宝宝写给我的长评……[尖锐爆鸣][阴暗爬行]
🔑[209]204个排球:204个排球
兔子阿菅好像已经接受了自己身上这件软乎乎的甜美睡衣,当他那双圆圆的棕褐色眼眸看向我时,实在是可爱到让人想对他上下其手。
事实上我也这么做了。
在菅原孝支满脸难为情的羞涩中,我幸福地眯起眼睛,在心里发出感叹:
啊,神明大人,为了阿菅小兔,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去做。
少年被摸得一退再退,退无可退,只好用毛茸茸的胳膊把我在又暖又柔软的怀抱,说:“好了,别玩了,要去睡觉了。”
“阿菅困了吗?”我抬头看他,目光留恋:“我还想再摸摸。”
“不、行。”这次他倒是态度坚决,并没有因为我装可怜而心软,他说:“现在已经十点半了,去睡觉。”
我不满地鼓起腮帮子,没动。
菅原孝支抬手轻轻拍拍我的头:“乖。”
“……”我的钢筋铁骨瞬间软化,老老实实和他上了二楼。
菅原孝支睡的那间屋子比我的房间更靠近楼梯,路过房门时,他见我还想继续往前走,于是伸手拉住了我的手臂,力道并不重,但动作意图十分明显。
我意外于他的主动,立刻顺着他的意思停下来。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房间门口对视了几秒,他指尖的力度蓦然加重,率先移开视线,而后又像是暗自下定了某种决心,重新注视着我。
我也不着急,镇定地回应着他目光,等他开口。
“就这样直接进房间吗?”菅原孝支说到这里一顿,又补充了一句:“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我一愣,试探性地回答:“嗯……晚安?”
确实应该说“晚安”,只是这句话并没有让他满意。
菅原孝支上前一小步,微微俯下.身,“还能更进一步吗?”
更进一步?
什么更进一步?
还能怎样更进一步?
我脑袋里不自觉就开始浮现一些画面,从正经,到不正经,最后正对上菅原孝支近在咫尺的眼眸,脸颊微微泛红。
不对,有一百万个不对劲,菅原孝支可是抱抱都会害羞的人,怎么可能暗示我那么大胆的事情!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更进一步?”我结结巴巴地问。
菅原孝支动作一顿,抿了抿嘴角,随后再次凑近了一些,带着许些花香的沐浴露味道钻入的我的鼻尖,是和我身上一样的香味。
他在即将和我吻上的那一瞬间停住,片刻犹豫后,柔软的唇瓣还是印在了我的侧脸上。
“!”
我瞪大了眼睛,半天没回过神来。
菅原孝支的吻如同蜻蜓点水,轻轻的,浅浅的,却在水面上点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他迅速直起身子,别过脸,后退了一步,白皙的皮肤一点一点变红,到最后连耳根都是红的,甚至还完全不敢看我。
“晚安吻。”
我下意识抬头,视线落在他一张一合的淡粉色嘴唇上。
“好、好了,睡觉吧,晚安!”
丢下这句话,浑身通红的少年立刻转过身,开门,进门,关门,一气呵成,直接就窜进了房间里。
只留我一个人还站在走廊上,后知后觉地摸上自己的脸颊,刚刚菅原孝支亲上去的地方。
……哇。
他亲我,他反而落荒而逃溜回房间躲起来了。
这个位置,就像是小猫咪用脑袋蹭过一样,麻麻痒痒的,而且这种痒感还不仅仅只停留在表面,而是一直痒到心里似的。
好可爱。
好可爱。
好可爱!
鼓起勇气试探着更进一步的样子也好,主动亲吻之后不敢面对我迅速逃跑也好,实在是……太可爱了!
我现在把门踹开冲进去抱着他的脸乱啃是不是不太礼貌啊?
哎可是……
但是……
啊——
我真的不能进去亲死他吗!
不、不行,这样肯定会吓到他的啦!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冷静一点,不可以被男.色.迷.惑了心智。
冷、冷静……
我的脑袋抵住冰冷的墙壁,一只手捂住下半张脸,强行平复自己差点要冲出胸腔的尖叫,让自己冷静下来。
好,我冷静了。
……个屁啊!
这怎么冷静啊!
我僵硬地回到房间,被子一掀,窝在柔软的床铺里,脑海中还在循环播放着刚刚菅原孝支在我脸上留下一吻的画面。
他的动作,他的神态,以及我感觉到的触感,和越回想越悸动的情绪。
我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脸,伸手关了灯,在黑暗又柔软的环境中,渐渐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睡得不是很安稳,好像整个晚上一直在做梦。
我梦到了我自己变成了一棵白菜,一开始好好地长在地里,等成熟之后,农民伯伯要收成的前一天,有一只兔子抢先把我给拔了出来,抱着我一下子窜出去二里地,把我偷走了。
被兔子偷走的下场显而易见就是被吃掉,我一路上担惊受怕,就怕自己美丽的叶子会被它揪掉,或者是我又甜又脆的菜梗会被它咬进嘴里研磨。
结果那只兔子并没有把我吃掉,而是将我带回了家里,用毛茸茸的爪子抱着我的身体,用下巴蹭着我的叶子,把我当个宝贝呵护着。
然后有一天,兔子家里的粮食吃光了,只剩下我了。
它可怜巴巴地对我说:“对不起啊菜菜,我太饿了,只能吃掉你了。”
没等我有什么反应,它的无情铁嘴就咬了上来。
好家伙,我直接就给吓醒了。
意识清醒的最初几秒钟,我对昨天晚上做的梦印象十分深刻,也正因为深刻,我第一时间有点无语,还有点莫名其妙。
……什么怪梦?
我甩了甩脑袋,懵懵然地下楼去洗漱。
等我洗完脸出来,很早就在厨房忙碌的菅原孝支做好了早餐,是烤好的吐司,上面抹了炼奶,还煎了两个蛋。
温柔又有朝气的少年身上还穿着那套毛茸茸的睡衣,他把盘子端到餐桌上,抬眼看见我,立刻露出一个笑容,“早上好。”
“早。”我简短地回复了一句,伸手拎起一片吐司,放在嘴里嚼。
他见我表情好像恹恹的,没什么精神,问了一句:“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嗯……一直在做梦。”
“做梦?梦见什么了?”
我想了想,现在已经有点记不清楚细节了,只是还记得最后的结果,于是我回答道:“我被兔子吃掉了。”
“什、咳咳咳咳……咳咳咳……”菅原孝支被呛的脸通红。
我连忙把我面前的牛奶递过去。
他喝了一口,缓过来劲后低头一看,这个不是他刚刚用过的杯子。
我说:“是我的。”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菅原孝支咳得比刚刚还凶。
我简直目瞪口呆。
怎、怎么?我的那杯牛奶你下毒了啊?
我是不是还得庆幸我自己没来得及喝?
我伸手拍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简单地吃完早餐,我和菅原也要出发了。
老板娘知道我今天要来,早就已经把相册准备好。
她看到我,喜笑颜开的,顺手给了我们两盏刚泡好的红茶。
“客人,您终于来了。”
老板娘右手捂着脸颊,乐呵呵地笑道:“我就说您的照片管用,前几天新图册做好之后,立刻就有人看上您拍的那件样式了,而且她新婚,想和她的丈夫一人一套呢。”
“这么有用?看来这边的生意要赶超那边啦,恭喜恭喜。”
“那边租借服装拍照的人偏多,生意本来就还不错,您在京都拍的那件不是很日常,但胜在足够惊艳,女孩子们一看就想试试,就算觉得不适合,也会顺势试试别的款式。而来我们这家店的客人一般都是定制,客人们看日常款偏多,两位客人的照片正好和他们的喜好相符。”
也不存在哪边生意好,哪边生意坏,京都的店面走量,这里的店面走质,不过如果真要算起来,还是定制的价格更高。
说完这些,老板娘把放在抽屉里的相册拿上来,相册不厚,薄薄一本。
据她所说,这里面的照片都是精挑细选洗出来的,还有其他稍微逊色一些的,她没有入图册,之后会把电子版的发给我。
这时店里来了其他客人,老板娘忙着去招呼,让我们在这里稍微坐会儿,接待完再带我去看我的衣服。
我边说好,边翻开了相册。
这一套的风格和上一套完全是两个极端,简直就像是极.道千金金盆洗手,离开阴暗的黑色.势力头子,转而投向了温润如玉的深情男二。
瞧瞧这明媚的阳光,瞧瞧这画框都框不住的柔情,瞧瞧这甜甜的氛围。
我连连点头。
这摄影师有水平的,还能把我这张脸拍成甜妹。
菅原孝支对这些照片也很满意,不过他的注意力只有一半在看照片上,另一半则是很在意老板娘刚刚说的那些话。
他刚刚听得很清楚,老板娘说的是“您在京都拍的那件不是很日常,但胜在足够惊艳”。
菅原没有往宣传图上想,以为是她在京都旅游,租借和服拍照后在京都那边的店面留了底。
因为很“惊艳”,所以老板娘印象深刻,在老板娘的劝说下,她才和自己拍下了这套宣传图册。
所以……到底是有多惊艳,老板娘才会一样就认出她来,甚至还愿意忍痛给她打半折优惠?
菅原孝支有点好奇,他侧头问道:“千夏,你在京都也拍过写真吗?我能不能看看?”
“……”我翻相册的手一顿,脖子僵硬地转过去,努力用镇定的表情去面对他,我说:“老板娘这里好像没有吧?我回去找找,也许我的电脑里有留底,到时候找到了再给你看。”
把佐久早P掉再给你看。
“是吗?”菅原孝支想了想,提议道:“我先去问问老板娘吧,万一她这里有,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说着,他直起身子就要去叫人。
我连忙按住他的肩膀,把他重新按回来,“你、你要找她,也等她先把客人招呼完,也不急这一会儿。”
他觉得有道理,于是点点头,视线重新落回相册上。
薄薄的相册也就三四页,一会儿就翻到了底,而最后一张照片很特别,其他都是在白天的街道拍的,只有这张是黑黑的剪影。
我“咦”了一声,用手指着那张剪影图,对他说:“阿菅,你看这个。”
菅原也注意到了这张,他看了看,是上次他亲了千夏之后,等待她的回答时被摄影师拍下的。
剪影照的旁边就是原图,后期只留下了两个人的轮廓,涂黑成了剪影,后面的背景染着暗色的夕阳红,边边角角加上了烟火的微光,看上去就像是一对情侣在烟火大会时,即将互相亲吻的模样。
“P的还挺好看。”我抵着下巴评价:“但是总感觉有点假,这烟花和背景不像是一个图层的。”
“我觉得很好。”
“……你觉得很好?”我话风一转,紧急收回我的评价,夸赞几句:“确实,氛围还是很好的,有那种学生时期青涩而美好的恋爱感。”
“这张照片我想带回去收藏。”
“没问题呀。”
就着这张照片,我们又聊起了新一轮的话题。真是谢天谢地,阿菅完全被转移了注意力,走出店门好一段距离才想起来他还没有找老板娘要我在京都拍的那组图片。
这时我们已经在去往超市的路上了,家里备着的食材这几天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今天刚好出来,当然要再补充一些东西放进冰箱。
菅原也不愿意回过头再去店里找老板娘,他只能叮嘱我回去要找找电脑文件,他真的很好奇很想看。
我当然是答应了,但那些图……咳,是不能直接给他看原图的。
我捂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良心。
对不起阿菅,我的马甲不能掉。
以及,菅原是真的很喜欢那张剪影图。
他在回去的路上按照照片尺寸买了相框,一到家就把相框裱好。
别说,在遮盖掉假得要死的一部分烟花之后,照片确实是好看的,很有氛围。
晚一些老板娘也把所有的精修图打包发给了我,我把这张剪影照转发给菅原,他非常开心,当即就设置成了桌面。
给我整的怪心慌的。
幸好照片只是剪影,没有露脸。
在松一口气的同时,我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么多更好看的照片他不选,而选了唯一一张没有露脸的照片裱起来和设成桌面,是不是因为只有这张照片能光明正大地亮出来,所以他才喜欢的呢?
……如果真是的话。
我捂住自己被针扎成筛子的良心,默默流眼泪。
啊,好痛,良心好痛。
要不你别喜欢姐了,没结果啊,宝。
……
第二天社团要训练,我和菅原早起来到学校。
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影山飞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看上去好像变得聪明了点。
以前是标准的排球呆瓜,除了排球,其他东西都无法让他为其动一点脑筋,而现在的小少年好像强了不少,多了一些思考。同时也暗藏了一些心事。
我盯着他跑步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
这种变化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但……
这事儿肯定和宫侑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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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晚了来晚了
昨天回家太晚没来得及打完,觉得不太满意修修修修就这个点了[扼腕]
明天争取准时七点,如果七点没发就是十点发!
🔑[210]205个排球:205个排球
“学姐。”
休息的时候,影山飞雄叫住了我。
他说话的时有些犹豫,似乎是在斟酌应不应该把接下来的话和我说。
不过,他没有犹豫很长时间,也没有让我等太久,他抱着排球,在我面前盘腿坐下,问我:“你觉得……打球打的乖巧,是什么意思?”
我一听,这不是上次宫侑对他说的话吗?
看来这位技术不错但性格恶劣的二传手对他打球的评价,还是不可避免地让他在意起来。
在意到过了这么久还耿耿于怀的程度。
我想了想,解释道:“可能是在说你打球比较照顾队友的习惯吧,你一直以来都把阿彻当做是目标,和新的队友磨合,肯定会优先考虑传出让主攻手更顺手的球。”
“是这样吗?”
“嗯,宫侑他一向比较任性,传球随心所欲的,从不担心队友会扣不着,所以从他的角度来看,他觉得你打球乖巧也没错。”
影山飞雄觉得很有道理,一直以来的困惑终于得到了解释。
在集训营的那几天,宫侑学长在对他做出这一评价之后并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并且别人也无法揣着这位学长的意思。
原本他是不想和学姐说这个的,毕竟学姐早就说过,宫侑学长说什么话都当放屁就行了,而且宫侑学长和学姐似乎并不认识,就算问学姐,她可能也不知道。
但……
宫侑学长是一位很厉害的二传手,他对自己的评价,果然还是让他很在意。
没想到学姐和宫侑没怎么接触,却很轻易的就读懂了对方的潜台词。
学姐果然很厉害。
影山飞雄满眼崇拜,又很是认真地询问我的建议:“学姐,这是我的缺点吗?我需要改正这个习惯吗?”
“如果要我来说的话,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个缺点。”我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每个二传的风格都是不一样的,你也是独一无二的,而且每个队伍的情况并不相同,在乌野这支队伍里,你做的很好,这就已经够了。”
他若有所思地抵着下巴,喃喃道:“学姐说的很有道理,每个队伍的情况确实不太一样。”
正因为不一样,二传手才格外重要,要如何组织队友,发挥他们的力量,这些都是他要去思考的事情。
乖巧并没有什么不好,传球要因人而异。
没错,他现在从高手云集的集训营回到了乌野,之后和他并肩作战的人也都是乌野的各位,传出让主攻手觉得顺手的球,才是优秀的二传手。
解决了心烦事,影山飞雄的心情好了不少,他郑重地和我道谢:“谢谢学姐和我说这些。”
“不用客气,我也只是和你聊聊天而已。”我随意地挥挥手。
听到我这句话,影山飞雄动了动嘴唇,似乎想和我说些什么,只是最后他又放弃了,嘴角挂着很淡的笑容,目光很是柔和地看着我。
不,并不只是在和他聊天而已。
学姐为他,为队伍里的所有人其实都做了很多,可她总觉得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并没有放在心上,要求他们回报。
在东京的那几天也是,学姐担心他找不到地方,会帮他细化武田老师给的站台信息,加上音标,画上简易的地图,学姐担心他会在陌生的环境和性格迥异的队友不适应,会很认真地听他说每天发生的事情,给出很多建议。
听说这次笨蛋日向偷偷溜进了白鸟泽参加集训,而在这之后学姐也跟着去了集训点。
明明那天学姐说了对集训不感兴趣,还拒绝了鹫匠教练的邀请,可最后依旧出现在了那里。
不管她是不是为了日向去的,他很清楚,只要学姐出现在那里,日向的处境会好很多,她的性格就是这样,绝对不会让在意的人在自己身边受委屈。
学姐觉得这些都是平平无奇的一些小事,她有这个能力顺手帮了就帮了,可对于他们来说,这些都是值得被放进心里好好记住的事情。
影山飞雄突然想到了宫侑学长那天和他说的话:
[飞雄,你们助教学姐这么护着你……她是不是喜欢你啊?]
他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从宫侑学长的分析来看,学姐应该是喜欢他的吧?
影山飞雄不是很确定,可他对学姐的话深信不疑,他打算直接问。
于是,少年在下定了某种决心后,端正了坐姿,目光一如既往认真:“学姐,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点点头,拿起一旁的水杯,“你问。”
“学姐喜欢我吗?”
“噗——”
嘴里的水一口气喷了出去。
我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他,他也吓一大跳,连忙手忙脚乱地帮我拿了一张纸巾。
“你、你再问一遍?”我擦掉嘴角周围的水,顾不得心里的震惊,按住他的手:“你怎么会问出这个问题来?不是,谁教你的?”
影山飞雄对感情的事情一窍不通,眼里除了排球就是队友,怎么可能会突然有这种意识的?
是谁!
是谁把我纯洁天真的蓝莓小狗教坏了!
“是宫侑学长说的。”
影山飞雄毫不犹豫把人给卖了,他说:“宫侑学长说,你会在我觉得难过的时候安慰我,会在我表现好的时候鼓励我,会处处为我着想,在我有困难的时候无条件帮我摆平,和别人起冲突了也会优先站在我这边,你一定是喜欢我。”
“……”
好啊,狗侑,我就知道,又是你!
“宫侑学长还说,你已经对我献出了真心,所以我要拿出同等的诚意来回馈你。”
影山飞雄定定地看着我:“学姐,我觉得宫侑学长说的对。”
“哈……”我顿感一阵不妙,身子往后挪了挪,干笑道:“不用了,我对你们的好都是不求回报的,我纯纯无私奉献,不需要什么回馈。”
“不行,人是要懂得知恩图报的,学姐,请别往后退了。”
“你、你别往前我就不会往后退了啊,等、等等!你别凑过来,太近了……不是,宫侑那死小子到底都教了你什么,我不是让你别理他了吗!喂……”
影山飞雄给了我一个拥抱。
他的手掌按在我背上,并没有让我继续后退,反而,被背上的力量推动着,我被按进了少年的怀里,被他牢牢地抱住了。
这……
“宫侑学长说,可以先从拥抱开始。”
少年的声音依旧正直,不带任何旖旎,他问:“学姐,你有感觉到回馈吗?”
“……”
我突然就有点想笑。
就算宫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果然影山就是影山,他就是这个单纯的性格。
我忍俊不禁地伸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说:“有,感觉到了满满的诚意,特别特别好。”
“真的吗?那我以后可以多抱抱学姐!”
“哈哈哈哈哈,好啊。”
我欣然接受。
这时,菅原孝支手里拿着毛巾路过,无意之中余光一扫,看见角落里拥抱着的两个人,捏着毛巾的手猛然用力,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不敢相信。
“影山?!”
他一秒也不耽搁,一个滑铲来到我们两个人旁边,用手里的毛巾套住影山飞雄的脖子,将他从我身上拉开。
“你这家伙!怎么突然就抱上去了啊!可恶!”
影山飞雄身体往前扑腾,和脖子上的力量作斗争:“菅原学长……请松开……”
“我才不会放呢!放了你肯定又要抱上去了!你占便宜也占的太光明正大了把!”
“学、学姐救救……”
我看的发笑。
哎,年轻就是好啊。
真热闹。
……
过了几天,我们和伊达工业高校来了一场训练赛。
铁壁不亏是铁壁,本来青根和二口的拦网就已经够让人头疼的,现在再加上一个在集训里净化过的黄金川,我们的攻击被拦的死死的。
比赛前前后后打了八局,我们输多赢少,实在是艰难。
不过大家都是在比赛中成长的类型,即使是输了比赛,有收获到也还能接受。
又过了一周,学校终于放了春假,新年也很快就要到了。
上次菅原孝支没在我家里住多久,两天就收到了他家长出差回来的消息,周日晚上就回去住了。
而我的衣服是周三做好的,老板娘喊我早点去拿,如果哪里有不适合的地方,还可以及时改。
老板娘的手艺很好,不愧是老字号。
听她说他们家世世代代都是做和服的,一家都是宫城人,赚了些钱后,姐姐想去更繁华的地方宣传家里的手艺,所以才在京都开了家分店。
在那边要定制衣服,单子也是由老板娘来做,做好了再运输过去。
老板娘这双巧手做出来的衣服,没有几千件,也有几万件了。
她最喜欢看见的,就是当客人穿上她做出来的衣服后,脸上的满意和肯定,这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报偿。
我确实很满意,给尾款也给的很爽快,老板娘笑眼盈盈的,说下次想做衣服还可以找她。
新年当天,我们几个三年级的约好了一起去神社祈福。
月岛萤也很扭捏地过来邀请过我,只是那会儿我已经先答应了阿菅,又想到今年的新年过完,大家毕业之后就要天南海北各走一方,我还是拒绝了月岛,去赴了菅原的约。
我穿着木屐走路不太方便,到地方时,菅原他们已经都到了。
菅原、泽村和东峰都穿的是常服,而清水洁子在我的撺掇下,穿的也是浴衣。
她有着十分清冷美丽的容貌,下巴上的那颗痣又柔和了那种清冷,多了几分性感。她身上穿着一件金底的振袖,领口围着毛茸茸的围脖,好看到不可思议。
我穿的正是黑色,黑底金花,和她站在一起简直就像是极.道双生花,一黑一白,适配的要命。
我忍不住和清水洁子贴贴:“洁子,啊,洁子,漂亮宝贝,快让我亲亲,啊——是美女的香气。”
清水洁子有些难为情,但她十分纵容我,任由我在她身上胡乱蹭着:“千夏……你冷静一点,头发要蹭乱啦……”
我不管,我要贴着美女走。
最后是菅原孝支把我拎到他旁边,我才结束了对清水洁子的骚扰。
穿越过长长的鸟居,我们来到了主殿门口。
这里的神社规模并不是很大,建筑已经有些老旧,朱红的柱子褪色泛黄,但香火依旧旺盛,来祈福的人络绎不绝。
我和同伴们一起参拜完,顺着人潮去求签。
菅原和泽村都是小吉,我和清水洁子都是大吉,只有东峰旭是凶。
唯一的凶被我们狠狠嘲笑了一番。
离开神社之前,我看到主殿的另一边有卖护身符,虽然明白事在人为,但我还是买了一大堆胜守,打算去东京的时候每个人都发一个。
菅原孝支看我这一整个包裹都鼓鼓囊囊的,忍不住露出一个笑,伸手帮我拎着。
走在路上,我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去年在兵库县和狐狸们一起度过的那个春节。
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又聚在一起参拜呢?
宫侑和宫治两个人是否又因为其他的什么事情在神社里一边吵闹着一边乱跑呢?
肯定会被阿北制裁的吧,他们凑在一起就天不怕地不怕地闹事,也就只有在阿北面前会乖乖的。
尾白是否又会在担忧着宫侑的成绩呢?每回学校考试,尾白妈妈就跟渡劫一样崩溃。
嘛,这次参加的可是全国大赛,就算宫侑不及格,老师们肯定也会支持他来参赛吧。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少年们的模样,心里隐隐有着期待。
马上就要见面了。
再次见到,不知道将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时间来到1月4日,周五。
我们坐着大巴车启程去东京。
猫又教练有帮我们预定好体育馆,我们可以在放好行李之后去那边做适应性训练。
以及,在我的不懈努力下,武田老师终于同于我给咱们队伍升级民宿,定了离体育馆距离不远的其中一家。
老师总是很担心我一个人生活,还要用自己的生活费补贴社团自己会过得很拮据,每次在我提议我给大家充点钱时,他都会很严肃地拒绝我。
这让我颇为忧愁。
我只见过游戏官方圈钱的,没见过想充钱官方不让充的。
其他游戏请也按照这个规则来,谢谢。
不过这次还好,因为乌野打入全过大赛,学校拨了经费过来资助,在社团经费的基础上我再充点,就能把住宿的环境提升好几个档次。
武田老师看我写下来的预算,最后还是同意了我的提议,说下次拨款,再把我贴的钱还给我。
为了让他安心,我连连点头。
于是,当少年们一下车看到民宿的环境时,他们都两眼放光,仿佛看见了天堂。
“哇——”
“真的假的?我们这几天要住在这里吗?”
“天呐,出息了,真的出息了TAT”
“我死也想死在这里呜呜呜呜呜。”
“喂,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太让人感动了,和我们合宿的时候环境完全不一样……”
“完全升级啊!”
武田一铁:“=口=!”
乌养系心:“=V=?”
即使是把住宿的事情完全交给了我安排,面前建筑的豪华程度还是让他们感到震撼。
武田一铁偷偷把我拉过来,颤颤巍巍地问我:“没问题吗?真的没问题吗?你是不是把自己一整年的生活费贴进来了?回去之后你要不要来老师家吃饭?不会饿死吧?”
我露出了一个深藏功与名的笑容,回答道:“没事的老师,我有钱。”
反正不是我的,充!狠狠充!
要不是怕充的太狠老师会有很重的心理负担,我真想给他们定去年稻荷崎和井闼山的那家酒店,离体育馆近,自带排球房,环境也很好。
但是……还是算了,这家其实也可以的,性价比很高。
武田老师还想说什么,一个元气满满的声音从不远处响了起来。
“啊!是乌野!”
我们循声看去,是身穿着白黑黄三色外套的枭谷选手,刚刚说话的显而易见是木兔。
身形健硕的少年如同一只猛禽,扑闪了一下翅膀就从不远处来到了我们面前。
他那双金色的眼眸先是停在翔阳身上,然后是月岛,最后是我。
“新年好呀,各位!”木兔光太郎热情地和我们打招呼,问道:“你们住在这里吗?”
“是木兔学长!新年好!”翔阳也很热情地回应他:“是呀是呀,我们住这里,木兔学长也住这里吗?”
“没呢,我们在那里!”木兔光太郎指着远处一栋白色的高楼,说:“有点距离,不过也还好,到时候可以来找你们玩。”
赤苇京治跟在他旁边,闻言给自家好友泼了一盆凉水:“木兔桑,大家都在为了比赛做准备,是没有这个闲工夫去玩的。”
木兔光太郎一时语塞,然后鼓着腮帮子,不满地看着他:“赤苇,别说这么扫兴的话。”
“人总是需要一些忠言来让自己保持清醒。”说完这句话,赤苇京治看向我,目光柔和了许多:“好久不见,新年好,千夏。”
“新年好。”
“新年礼物收到了吗?”
他说的是前几天给我邮寄的一个雪花八音盒,模样精美,一看就是花心思挑选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收到了,我很喜欢,但我都没有给你准备什么礼物……”
“没关系,能在新年期间见到千夏,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礼物。”赤苇想伸手摸摸我的头,却被两只手隔开。
一个是菅原,他伸手挡在了我面前,一个是月岛,他拉着我往后退了一步。
赤苇京治一愣,视线在菅原和月岛之间转了一圈,最后眉梢一挑,看向我,笑着耸耸肩:“好了,我们要走了,明天见。”
我连忙拍掉月岛和菅原的手,和他道别:“拜拜,比赛加油。”
赤苇京治轻轻点头,伸手把木兔光太郎拽走,和在不远处等着的其他队员们汇合。
我们也拎着自己的东西转身进入民宿内,成功办理了入住。
升级版果然是升级版,这家虽然也是民宿,但环境确实很好,甚至还有庭院,和稻荷崎在岚山的那家合宿点有些相似。
店里设有露天温泉,可以供劳累一天的客人舒缓心情,缓解疲惫。
我们也就只看了房间和温泉,半天的时间有限,少年们还要赶去定好的体育馆做适应性训练。
当大家在陌生的场馆,为了明天的全国大赛第一场做准备时,他们一开始如同郊游一般轻松的心情逐渐开始紧绷,此时都意识到了性质的不同。
为了少年们尽快适应,教练把接球训练安排在了第一个。
从泽村大地开始,他们跟葫芦娃一样,一个一个被我砸翻在地。
往常他们都会流着泪耍宝说我完全不手下留情,今天却是被砸的猛松一口气。
“还是熟悉的力道。”
“真是让人安心的扣球啊……”
“好痛,但是完全不紧张了。”
“感觉还可以再大力一点。”
……
合理怀疑他们是不是被环境改变了属性。
晚上安排了适合他们补充能量的晚餐,饭后泽村要和武田老师去开管理会议。
趁着可靠的队长不在,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想去跑跑步。
显而易见,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环境下,这两个不靠谱的人凑在一起去跑步,怎么想回不来的几率都很大。
缘下非常苦恼,只能派出较为靠谱的月岛去看住两个问题少年。
而我,我实在是讨厌跑步,他们两个一跑起来就没完没了,我完全不想跟着去。
不过这周围我确实没怎么来过,环境有些陌生,趁现在时间还早,我想着随便走走,也好方便看看明天去场地的路线。
冬天的晚上很冷。
我裹着我的棉服,双手插在口袋里走在街道上。
可能是因为天冷的缘故,路上其实没什么人,旅馆酒店偏多,就现在来说,里面住着的应该基本都是运动员。
明亮的路灯不辞辛苦地工作着,将整条街道照得亮堂堂的。
我安静地一路往前走着,最后觉得离民宿有些远了,前面的灯光也不如来时路上的明亮,这才停下脚步,打算往回走。
“喂。”
从身后传来的一个清冷又耳熟的声音。
我猛地一顿,回头看过去。
在前方不远处,灯光难以照亮的一片阴影下,有一个高挑的身影站在那里,一双阴郁的眼眸如同沼泽,与打在黑色发丝下的几缕明亮形成鲜明对比。
在柔软卷曲的黑色发丝间,白皙的额头上有两颗独特的痣。
他就站在那里遥遥地看着我。
让我一瞬间无比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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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盛世,如你做愿宫侑[狗头]
等见了面,哭去吧![叉腰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