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前大家只知道是双胞胎, 并不知道孩子性别。
不过黄丽梅猜测是一儿一女。
因为女儿的口味变得很奇怪,总是喜欢吃酸酸辣辣的东西。
前一阵闺女特别喜欢吃柠檬无骨鸡爪,难为闻岩天天搬个小板凳坐在院子水池边上剥鸡爪子, 又托人从G省带了柠檬回来, 她闻到柠檬味都觉得牙酸。
老话说酸儿辣女总是有道理, 黄丽梅一大家子围着孩子满心欢喜。
两个孩子一点也不怕生,对着他们眨眼睛吐泡泡还会笑。
老大是姐姐, 老二是弟弟。
根据医生说按照胎位顺序应该是反着来, 不过生产的时候是姐姐先出来抢了老大的位置。
梁好生完太累睡着了, 闻岩守在她身边。
黄丽梅看完孩子回来, 低声问他:“给孩子起名字了没?”
闻岩微不可见点点头:“闻懿,闻聪。”儿子的名字和上一世一样,是梁好起的,女儿的名字是周同志帮忙给的意见。
黄丽梅问了具体的字,她顿时感到发愁。
“名字笔画这么多,孩子小时候上学多难受啊。”
闻岩和梁好没想过这回事,他认真想了想,
“如果孩子以后不喜欢就改成伊人的伊。”
黄丽梅彻底放心:“是该想个备用名字, 你们想的名字太复杂, 小孩子写字哪能写那么复杂。”
梁好一觉惊醒:“我生了吗?”
她摸了摸瘪下去肚子,确定自己没有做梦, 她真的卸货了!
闻岩听到动静扶着她坐起来,后腰靠着枕头。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妈在给你热汤,这两天先吃点清淡的东西。”
梁好浑身干劲十足:“任务结束了,我是不是可以去老师那里做项目了!”
闻岩按着蠢蠢欲动的她:“你还要坐月子, 最少得一个月,坐月子对身体有好处。妈说月子坐不好对身体影响很大, 可能会时不时腰痛。”
梁好心有余悸收回下床的腿:“算了,半年都等了也不急一个月。孩子们呢?怎么不让我看看?”
闻岩低声轻笑:“怕孩子哭闹吵到你放在隔壁,爸和嫂子在看着。”
梁好诧异道:“他们不上班吗?”
他脸上带着一抹无奈的笑意:“请假了,爸催着哥去上班他自己下午再去,嫂子请了假,全家都很喜欢咱们的孩子。”
梁好不明白幼崽有什么吸引力,能让大人连班都不上了。
她问:“老大是周聪吗?”
闻岩:“老大是小懿,医生说本来应该是兄妹,不过小懿踹了一脚弟弟自己先出来了。”
梁好隐约有点印象,她当时只顾着用力,没注意是女儿还是儿子。
她满意点评:“看来咱们家闺女有我的风范,周聪就当弟弟吧,就以先出来的顺序为准。”
就这样,最接近出口的周聪从哥哥变成了弟弟。
梁好吃完东西,闻岩把孩子抱过来。孩子已经没有刚出生那么皱巴巴,起码拿得出手了。
梁好没有见到孩子最丑的一面,还是忍不住嫌弃。
“是不是有点丑?不应该啊,咱俩的基因怎么也不会突变成这样。”
她有点发愁,儿子丑点没关系,小姑娘不好看可是要闹脾气的。
闻岩想到岳母的说辞:“妈说过一阵就好看了,现在还没长开。”
梁好只得暂且相信,她不信也没办法。
春妮是足月生的孩子,她生了儿子还闹出来了一件麻烦事。
春妮嫁给闻二山是二婚,她孩子都出生了,前夫还没找到二婚媳妇。
全公社都知道她前夫是个软耳根子,啥事都要找母亲,三十岁的大男人还跟没断奶似的做不了主。
春妮嫁给他受了婆婆几年磋磨,离婚时闹得轰轰烈烈,所有人都知道春妮的前夫是个妈宝男。
乡下姑娘宁愿嫁穷都不愿意嫁给婆婆事多的人家。
她前夫没主见就算了,事事都要亲妈做主,妻子受了委屈还帮着亲妈说话,搁谁受得了?
再看春妮离婚没几个月就嫁了人,春妮的婆婆没少背后说她坏话,说春妮饥不择食挑上了老光棍,还把闻二山和马寡妇的事到处传,不看好春妮和闻二山的人一开始真被她婆婆忽悠了。
谁想到被婆婆天天骂生不出孩子的春妮嫁人后很快就有了身孕,还生了个大胖小子!
这下谁还把锅扣在春妮身上?
谁没有生育能力一目了然,不就是母子俩好面子故意怪儿媳妇生不出来。
母子俩一番神助攻操作下来,春妮被败坏的风评莫名其妙变好了,引得不少人同情。
春妮的前婆婆丢了脸好一阵子没出门,出门也不怎么搭理人。
就在众人以为她在攒钱给儿子娶新媳妇时,春妮生完孩子还没出院,她跑去医院坐在地上闹事。
她上来就卖惨,还真有医生和路人被唬住,气得闻三河跑去厨房拿着斧子来撵人。
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老太太,竟然好意思说春妮的孩子是她儿子的种。
但凡要点脸皮哪能说出来这种话!
同病房的家属还以为他们是一家人,帮着一起劝说把孩子还给老太太,人家老太太守着寡把儿子拉扯大就是想要个孙子传宗接代,闻二山和春妮还年轻能再生几胎,把闻二山和春妮气得够呛。
春妮出院后,闻二山给老四打电话求助。
老太太估计是疯了,在医院闹事被赶走又跑来他们大队整天闹,非要让闻家把孩子还给她。
老太太真不懂吗,不一定。
说到底她是担心自己儿子没有生育功能,好歹春妮是她以前的儿媳妇,最关键春妮生的是儿子,所以她才想把孩子抢过来。
闻岩拧着眉头听完家里的闹剧,他建议二哥一家报警以及去医院做检查让老太太彻底死心。
以老太太的疯癫程度说不定哪天要把孩子偷走,最果断的做法就是证实孩子和老太太的儿子没关系,让警察同志解决纠纷。
梁好见他下楼见了电话回来脸色不太好看。
“你要去学校了吗?”
闻岩坐在她身边,帮着她给孩子喂奶。
“家里出了点事,二哥和二嫂被讹了。”
梁好一头雾水:“二嫂不是刚生完回家吗,路上被人碰瓷了?”
闻岩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梁好大为震撼。
“所以即便不是自己家的血脉,老太太也要把孩子抢走?”
“嗯,我觉得她儿子可能真有隐疾。”闻岩没有告诉梁好,如果男人真正喜欢一个姑娘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梁好挠了挠儿子的脚底心,周聪冲着她咯咯傻乐。
“医学太落后了,要是用上亲子鉴定技术,老太太就该死心了。”
闻岩想到首都暂时都没有这项技术。
“外国可能有了,我们目前这方面需求不大,可能以后会有。”
梁好无奈摊手:“我是不能下床,让我下床我能当场造一个出来。其实原理很简单,成本不高。”
她又继续说道:“我觉得这块市场需要填补,我和梁萍萍靠着血型不同才被换回来,有亲子鉴定技术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闻岩宽慰她:“再坚持半个月,坐月子是为了调理身体,你生孩子损耗气血,补回来可以用更好的状态参加工作。”
梁好的小算盘落空:“整天闷在房间好没意思,跟他俩大眼瞪小眼。小懿冷淡不爱搭理人,周聪又傻里傻气,姐弟俩没一个像我。”
闻岩心情愉悦地扬起唇角:“他们还小,你就知道不像你了?孩子现在就是一张白纸,父母就是一面照在他们身上的镜子。”
梁好拿起厚重的教材:“你说的有道理,我现在给他们念物理数学公式,等他们长大就会成为我这么优秀的人了。”
闻岩觉得现在给孩子们念这些公式只会让他们俩睡得更香。
闻二山按照老四的指导去警察局报案,直接表明有人想抢他的孩子,每天都去他们大队闹事。
警察同志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猖狂的人,跟着去了春风大队,老太太果不其然又在闻家门口的树底下坐着哭闹。
她张嘴闭嘴就是自己年轻死了丈夫,一个人拉扯儿子长大,儿媳妇带着她的孙子嫁给了别人家
这话她天天说,大队的社员们都倒背如流了。
陈爱莲受了闻家的帮助,最近一直陪着春妮,教她带孩子。
她丈夫去了S市的机械厂上班,虽说每周只能回来一次,可那是机械厂啊,别人梦寐以求都拿不到的铁饭碗。
丈夫在机械厂上班,她在大队担任妇女队长,日子总算有盼头。
她的头衔是虚的,谁家夫妻吵架或者婆媳矛盾去帮忙调解,没有下地工分多,主要是轻松。
春妮坐月子的头几天她天天上门,对春妮前婆家的事一清二楚。
春妮坐月子不能出去对峙在屋里被气得够呛,孩子要喝奶,偏偏她一生气就更难下奶。
陈爱莲借着工作之便开导她,又帮忙去劝说老太太少惹麻烦。
然而老太太打定主意要抢春妮的孩子,谁来说话都不好使。
闻二山带着警察同志来到大队,吓了社员们一跳。
女人们在背后议论闻二山是疼媳妇的真男人,马寡妇站在人群后面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看到婆婆懊悔的神情她心里才好受不少。
警察了解到前因后果,他们处理过不少案件,头一次见光明正大抢别人家孩子。
“老太太,人家跟你儿子离婚几个月才再婚,孩子出生日期都对不上,你在人家门口闹什么事?”
“我命好苦啊,兄弟姐妹都死了,结婚没两年死了男人,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儿子,掏光家底给娶了个媳妇。春妮是我以前的儿媳妇,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儿子的种。”
警察同志好说歹说,老太太就是充耳不闻,她的目的很明确,春妮得把孩子给她。
老太太啥也不干,就坐在闻家门口哭。
事情陷入了僵局,警察同志也拿她没办法。
一直到梁好坐完月子都没彻底解决,甚至老太太还说服自己的儿子重新追求春妮,总之是常人很难理解的脑回路。
梁好痛痛快快洗了个澡,能下地自由走路的感觉太棒了。她感觉胸口不舒服把闻岩喊进去帮忙,出来后两个人脸上泛着绯红。
载重无人机(已修)
梁好终于摸到了久违的实验室, 她怀孕后期身体笨重连上课都困难,更别提去实验室造无人机。
难为钟同志一直等着,从来没催过。
闻岩在照顾孩子走不开, 梁好做完最后一点设计才发现大半天没见到他人。
她回到家偷偷摸进卧室, 果不其然他怀里抱着一个, 摇篮躺着一个,两边都在咬着奶瓶。
她略微心虚, 放慢动作进屋关上门。
“你一下午都在照顾他们吗?”
闻岩轻手轻脚把闺女放在床上。
“嗯, 孩子离不开大人, 他们又不会说话, 唯一表达需求的方式就是哭,我发现只要找到规律提前给他们换尿布和喂奶,他们基本不会哭。”
梁好弯下腰,好奇地想戳戳女儿鼓起来的腮帮子,被闻岩拦了下来。
“等她喝完再碰她,不然要发脾气。”
梁好感觉自己还没有他一半细心。
“你对孩子们的习惯真了解。”其实她很好奇闻岩为什么愿意在家里照顾孩子,据她所知家庭煮夫在外很没有面子,母亲也总提醒她对闻岩好点。
“我是孩子的父亲, 总不能你辛苦怀胎十月还要你一个人带孩子。你有自己的学业, 我是无业游民,正好在家带孩子, 我们各司其职。”
梁好看出来他在调侃,她假装为难:“看来养家的重担在我身上了,我得努努力。”
闻岩顺着她的话:“你是咱家的顶梁柱,我和孩子们在后方支持你。”
闺女喝完奶挥舞着拳头“哇哇呀呀”, 梁好凑近在她小脸蛋上蹭了蹭。
“一股奶味儿,还要好几年才能长大。”
闻岩听到她的话无奈摇头:“孩子才刚出生, 你就盼望他们上学。”
梁好之前是这么计划过,不过自己大概是受到了激素的影响,对幼崽越看越喜欢。
她缓缓摇头:“没有,如果喜欢科研最好不过,不喜欢的话就做他们热爱的事。”
她似乎理解了为什么星际亲情淡泊甚至不如师生关系深厚。父母不用经历怀孕的过程,他们对待孩子更像是养了宠物,享受孩子带来的情绪价值,孩子的日常生活有机器人管家负责。
她现在回头再看自己的想法,何尝不是把孩子当成自己的“宠物”,孩子的出生就是为了被她培养成天才。
看着摇篮里冲她挥手傻笑的小家伙,“咿咿呀呀”表达着自己的开心,黑溜溜的大眼睛充满澄澈,她的心瞬间就软了。
这么可爱的幼崽,不应该一出生就被她规划好未来。
闻岩并不诧异她的转变,人都会成长,心态也是。
上一世儿子似乎还是问题学生,经常被请家长,但是母子俩关系很和谐,她并没有让儿子去少年班。
梁好逗了一会儿闺女,又蹂躏了一通儿子,这才想起正事。
“对了,我刚去把无人机最后一点完成了。钟同志肯定等了很久,所以我设计了一点惊喜。”
既然要让钟同志满意,这次肯定不是按照喷洒农药的规格来设计,既然有需求,就按照他们的需求设计。
闻岩惊讶她的迅速:“怎么这么急?钟同志没催,他们相信你的能力,巴不得你造的时间越长,实现的功能越多。”
梁好捧着脸叹气:“我都要闲的长草了,今年一定能去基地吧?”
她心里不确定今年能不能去基地。老师每次给寄来信件都让她别急,先把寄回来的文献资料读完。
或许是她考上大学的缘故,老师让她接触到了更高一级的研究资料。这些资料保密程度不高,即便泄露也不会造成严重后果,她猜测是十年前的研究资料。
钟同志带着人过来特地开上了军用绿皮卡车,他想让梁好帮忙改改。
据说梁好会改汽车发动机,改造过的汽车会更加节省燃料。
正好他们这辆是采购车,平时最费油,要是能换成梁好自制的发动机再好不过。
实验室在借读的航空大学,谁都不知道大学校园还有如此隐秘的角落。
梁好让闻岩帮忙把无人机弄出来。
她事先声明:“这架无人机体型有点大,你们说材料随便用,我想你们肯定喜欢大型的无人机。”
钟国强和战友们以及前来陪同的学校相关专业的老师教授、校领导们期待不已。
钟国强赞同点头:“是要大一点,之前那一架太小用来喷农药浪费,运东西鸡肋。”
校领导们对梁好的经历并不了解,梁好身份的保密程度比闻岩还高,重点档案都在周谦友办公室锁着,她在航空大学使用的名字是梁好。
任课教授们对梁好的印象是学习能力快,但从来不在课间找老师。人家怀着身孕,教授们即便惜才也没有立马接触。
这次钟同志前来学校,学校内部竟然有实验室,他们身为本校的老师都不知情。
校长也是一脸懵,这里是以前挖的防空洞,被钟同志租用后明令禁止任何人进出,他就没再管过,他猜测是临时借用的军事基地。
谁能想到这地方竟然是实验室?!
钟国强的声音中气十足,丝毫不见心虚:“各位同志对不住啊,这是保密项目,今天终于能见天日了。”
校领导问:“这跟梁同学有什么关系?”
钟国强笑着卖关子:“待会你们就知道了。”
闻岩看到无人机的第一眼被强烈震撼,这架无人机的外表都能冒充战斗机。
他上辈子参加过航空展会,见过“过于落后,可以展示”的战斗机,梁好把外形仿了七七八八。
纵使见多识广的他,一时半会都不了解这架无人机要如何操纵。
被钟国强派来的战士忍不住啧啧称赞:“这要是再造大一些是不是就能当飞机了?”
闻岩盯着无人机摇摇头:“造飞机的技术很难,无人机不用载人相对于简单一点。”
小战士干站着发愁:“这么大我们要怎么运出去?”
闻岩找到了遥控器,他试着按了开关按钮,无人机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黑皮战士惊叹:“就用巴掌大的玩意操纵无人机?”
闻岩目不转睛抬头仰望着巨大的无人机:“是的,我试试看吧。”
两位战士的心脏紧紧提起。
这么大的家伙,真的能用小小的遥控器操作吗?要是摔坏了他们得心疼死。
众人在外面空地等了好一会儿,还没等到实验室的人出来。
梁好让他们稍安勿躁:“应该是还没适应操作,再给闻岩几分钟,他看懂就能上手操作了。”
钟国强笑呵呵调侃:“怎么不让我的战士帮忙,他们不比闻岩差多少,还是空军呢。”
梁好注视着门口的方向:“我相信闻岩,我的无人机肯定是要让他先试试,他会帮我反馈问题。”
校领导们不乐意了,钟同志的战士可是从他们学校毕业的飞行员。闻岩就是个借读生,以后学出来也不属于他们学校的毕业生。
说话间,一艘银灰色的中型飞机从实验室的另一边出口滑翔而出。
实验室在地下的防空洞,上面盖了占地面积大约三百平的工厂。所以校领导们以为是钟同志在这里进行秘密的军事行动,谁知道变成了实验室。
无人机停在外面的空地,随后垂直起飞上天,惊动了在座的几位教授。
“垂直起飞?!我没看错吧!”
“这是什么飞机?体积不像能载人,但是竟然能做到垂直起飞。”
有人惊呼:“竟然是双尾蝎飞机,到底是哪个天才做出来的飞机!”
“我想不明白,能做出来咱们理论中的轰炸机,为啥还做的这么小?”
钟国强见到无人机的第一眼就对它一见钟情,他就知道自己耐着性子等绝对没错。
教授们的议论在他耳边响起,他终于舍得把目光从天上收回来。
他没有问梁好,反而向教授们提问:“你们不是不会造飞机么,怎么了解的这么多?”
物理系教授满脸激动之色,
“在我们设想中设计了一款未来的四旋翼无人机用来高空探测。如果科技再发展,那么无人机载重量要大、续航要远、续航能力强、最重要的是无人驾驶,战争中如果出现这样的无人机能极大程度保护我们的战士。”
钟国强好奇问:“四旋翼和双尾蝎哪个好?”
教授冷静了一会儿,压着激动解释:“四旋翼是探测工具,只能算是大型玩具,优势是可以形成蜂群攻击让敌人难以选中。但实际操作很难达成,需要用到计算机编码,得用微型计算机相结合,目前我们只有理念还做不到。”
“四旋翼体积小,所以承载力差、续航弱、受天气影响稳定性差。”
“双尾蝎是我们的设想,上面提到的设想都是双尾蝎的优势,最关键的是双尾蝎可以替代轰炸机,并且造价只有轰炸机的五分之一。”
钟国强内心火热,双尾蝎竟然能应用到战场!
尽管他不是空军,想到一排排双尾蝎无人机形成的威慑攻击能极大程度弥补空军的不足,巴不得现在就批量生产。
梁好打断他们的幻想:“或许你们应该听我讲讲?这架无人机是用来载重送货,不是轰炸机。”
校领导迷茫了:“难道这架飞机是你造的?”
梁好更正他的口误:“是载重无人机,和飞机有很大的区别。”
她站在前方主动为大家介绍:“这是我自研的载重无人机,专门用来应急抢险投放物资,优点是大里程、预计航程大约是八千公里,续航40小时;有隔热材料能进入大气层,发动机材质扛低温不会掉续航;外表用了防雷达探测隐身涂料、内部搭载了热成像技术和传感器,可以长时间滞空,载重200公斤…”
因为懒得再去研究数字传媒,所以她在无人机上搭载了遥感方面的各种传感器。
随着梁好娓娓道来的详细讲解,众人包括钟国强都听迷糊了。
校领导喃喃自语:“这不就是轰炸机吗?”
梁好再一次更正:“这是载重无人机。”
闻岩操纵无人机绕着学校飞了一圈,航空学校出现飞机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学生们没认出来是这是哪架飞机,难道是又来了新飞机?!
他们对学校的飞机见惯不怪,头一回见到深灰色的小体积飞机。比直升机大,又比飞机小,看起来不像是能载人的样子。
四旋翼无人机(已修)
无人机飞了一圈绕回来, 闻岩带着遥控器回到梁好身边。
梁好问他:“操作麻烦吗?”
闻岩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不麻烦,认一遍按钮就会了。”
梁好让钟国强上手试试。
钟国强犹豫不决:“这么珍贵的无人机,我笨手笨脚摔坏了咋整, 还是让飞行员来试试嘛。”
闻岩身后的黑皮战士跃跃欲试。
“让我来试试, 我刚刚全程看着操作, 看起来不是很麻烦。”
钟国强千叮万属:“千万要小心,起手别飞太高。”
梁好替自己的产品解释:“我用的材料没那么容易坠毁, 摔坏了我无期限保修, 放心大胆操作。”
钟国强满意赞赏:“你总能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他就喜欢跟梁好这种大方耿直的人打交道。
趁着众人观察天空中的无人机, 梁好给闻岩讲解了这架载重无人机的特征。
闻岩越听眉头愈发深邃:“你确定这是无人机?”
不怪他如此问, 也不怪众人误解,这架载重无人机的确可以用作轰炸机。
前年他参与过会议,其中有不少研究院和工程院的设计精英们参加,文远征同志提出集思广益造出拥有战斗机和轰炸机性能的新型飞机。
梁好造出来的无人机除了不能飞行员驾驶,功能几乎和预想的新型战斗机相差无几。
无人驾驶甚至可以说是点睛之笔,因为无人机意味着成本降低,能极大程度弥补飞行员不足的难题。
梁好向他抱怨自己的载重无人机被误认轰炸机。
“我擅长飞行器制造但对武器的研究不多,可是我有常识好不好, 这哪里和轰炸机扯上关系?”
闻岩被她苦恼的模样逗笑, 他打心底里佩服她的创造能力。
“你太厉害了,这架无人机功能过于强大恐怕是要交上去研究, 看来我的创业之路要改行了。”
梁好替他感到失落,赚钱的路子没了。
“早知道我就收着点了,太久没进实验室什么好东西都想加上试一试效果。”
闻岩却反过来安慰她:“没关系,你造的无人机帮了大忙, 我们的赚钱事业可以往后放一放。”
他不留余力夸赞:“更何况你真的很厉害,目前只有你阴差阳错做出来轰炸机的平替。”
梁好没有表现的很激动, 她抬头仰望着天上的无人机叹气。
“无人机和轰炸机对我来说不一样,我不认为它是轰炸机,你等了那么久又让你白等了。”
闻岩并不觉得失落,她造的无人机能给航空起到帮助作用就足够了,对于金钱他不是很看重。
黑皮战士试飞一圈无人机后意犹未尽,另外几位教授和校领导上手试飞。
他们想不通手上巴掌大的东西竟然能操作一架中型飞机,制造者到底是什么脑子想出来的设计!
当大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设计师是一位刚生产完的孕妇,更加对她敬佩的五体投地。
梁好的任课老师突然想起她是借读生,难怪没听过这号人物的名字,说不定连名字都是借用。
校领导们仔细回想,梁好的借读是郑毅同志来帮忙办理,能让郑同志亲自出面肯定不是普通学生,可惜他们没有多想。
教授率先忍不住提问:“梁同学同志,你是怎么想到这样设计轰炸机?不,无人机?”
见梁好不乐意无人机被叫成轰炸机,大家纷纷改口无人机。
梁好没懂大家震惊的地方在哪:“钟同志提出需求我就照做了呀。”
众教授、校领导们:
“你设计的时候就没有瓶颈吗?比如续航这些你是怎么做到的?”
梁好歪了歪脑袋思考:“你们是说发动机?”
物理系教授连忙抢答:“对对对,发动机,你的发动机是什么工作原理?跟飞机一样吗?”
梁好把目光投向钟国强:“这是可以说的吗?”
钟国强不太懂,他潜意识认为属于私密信息。
“各位,今天就是请大家欣赏并见证无人机,没有提问环节,大家见谅。”
钟国强心里隐隐感到后悔,早知道提前来看一眼少喊些人参观。
他没想到载重无人机能做这么大,甚至还兼并了战斗机和轰炸机的功能,之前的农药喷洒机拿出来的确不够看。
难怪梁好觉得他大惊小怪,凭她的本事能造出来更厉害的大家伙。
他现在不得不多走一道程序,让在场的人签下保密协议。
校领导和教授们也知道今天是沾了光,看钟同志的脸色就知道他本人都没预想到今日的大场面。
大家纷纷表示理解和恭喜:“梁同志怎么是我们学校借读生啊,她应该就读我们学校,她的特长和我们飞行器制造专业相关啊!”
钟国强爽朗的笑声带着中气十足:“梁同志可不是一般大学生,她早就有老师了,能来借读半学期你们就偷着乐吧。”
大家一时间联想纷纷,猜测梁好是哪位大佬的学生能年纪轻轻独自造飞机。
不出闻岩所料,钟国强向上面报备后无人机的生意做不成了,还要带回去研究。
他面对梁好感到愧疚:“算我欠你们人情,本来说好的合作”
梁好毫不在意摆摆手:“拿走吧,反正材料都是你们提供。”
钟国强不想放弃双方合作:“等我回去再跟他们协商一下,不会让你吃亏。你造出来的载重无人机让我们有了参考方向,得带去研究。”
他舍不得把合作终止,跟闻岩合作相当于间接维持着梁好这条人脉。她还没进行系统学习天赋就如此厉害年纪轻轻造无人机,以后说不定能造飞机。
闻岩心知肚明钟国强的意思,没有把话说死。
他替梁好回答:“下次有机会再合作,钟同志的人品我们信得过。”
钟国强感激不已:“多谢体谅,你们夫妻的贡献我一定如实向上面汇报,奖励和补偿都会有,不会让你俩打白工。”
梁好心情通畅不少,能拿到奖励不算亏。
“钟同志替我给周同志带点东西吧。”
她怀孕期间收到不少首都送来的营养品和婴儿衣服都是老周爹寄的。
老周爹每天伏案工作,她做了个按摩枕头,平时睡觉当普通枕头使用,侧面有插线孔可以充电,打开后有按摩加热功效,还能放在腰上使用。
她又拆了一副眼镜改造成无框眼镜,只有一根羽毛的重量,架在鼻梁毫无存在感还能根据自然光线调节亮度,对眼睛极其友好。
梁好把自制的无框眼镜、蒸汽眼罩和按摩枕头包装好让钟同志帮忙带去首都。
她本来想让闻岩回去学习的时候帮忙带过去,可惜闻岩暂时不去学校,邮寄又感觉不太安全。
钟国强一口答应下来,能帮梁好办事意味着人家信任他,他反倒不好意思再让她帮忙改装汽车。
他以为无人机就是比农药喷洒机稍微大一点,功能多一点当然他对当前的载重无人机越看越满意,卡车费油就费油吧,这可是轰炸机。
梁好特地问了一句:“剩下的材料你们不用了?”
钟国强大手一挥:“我们用不上,你随便用,实验室的租用期一直到年底。”
梁好对钟国强的好感直线上升,她就喜欢跟实在人打交道,出手阔绰还不会斤斤计较。
校领导们巴不得梁好直接入学,还办什么借读生身份啊!连飞机都能造出来,好苗子不争取一下他们睡觉都睡不着。
管她老师是谁,既然老师不在身边,他们学校最注重人文关怀。
在教授们的催促下,校领导们发现梁好似乎和郑同志关系不一般,疑似父女。
梁好在钟同志离开后带着闻岩进了实验室。
她语气带着欣喜:“我想到了新产品。试飞无人机的时候他们对双尾蝎无人机很看重,对四旋翼无人机兴趣不大,剩下的材料能造好几个四旋翼无人机。”
闻岩不太懂四旋翼和双尾蝎的区别,梁好给他看了图纸。
“四旋翼体积小、操作简单、能当玩具,不装摄像装置基本没什么威慑力。双尾蝎载重大适合运货,设计的初衷就是用来做物流。你想啊,行程八千公里能跑不少地区,给老周爹送信当天就能来回。”
闻岩大概明白了,四旋翼就是普通无人机。
他认真分析道:“四旋翼可以做更简单版本的遥控玩具飞机走出口路线,双尾蝎适合开物流公司。目前市场交易没有放开,得等到年底才会出政策,我们没有那么多的货物要运输,不急于一时。”
梁好赞同点头:“所以我问钟同志剩下的材料怎么处理,留下来也是浪费,不如做成四旋翼无人机。”
她手上忙着计算,还有闲工夫和闻岩聊天。
“我听他们提到四旋翼无人机的蜂群攻击,他们说的有道理,不过这需要用到计算机。老师说基地里有微型计算机,到时候可以试着编码。”
闻岩看过军事频道,对蜂群攻击有所了解。
简单来说就是用计算机编码把无数个四旋翼无人机组合成蜂群对敌方发动攻击。敌方再强大也做不到同时把所有无人机一网打尽,蜂群的作用是增加干扰让敌方阵容变成一盘散沙。
他想到蜂群攻击心潮澎湃:“如果应用在战场上该是何等壮观。”
梁好打破他的幻想:“以目前的科技水平来看蜂群作用并不大,除非能随身携带微型电脑操作,还得有卫星支持。”
“我编码的蜂群可以给你放个烟花,或者表演个空中舞龙,唔,还是叫无人机表演更为贴切。”
闻岩反应过来笑了笑:“我们的科技发展总有一天会实现蜂群攻击。”
梁好这回没给他泼冷水:“按照我的计算,二三十年后应该能实现,不远。”
郑萍萍大着肚子在家心急如焚,她还没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隔壁被她瞧不起的书呆子姐弟俩都考上了大专,她对自己的成绩很有信心,怎么可能考不上燕京大学。
当初她可是初中优秀毕业生,上过讲台领三好学生的奖状。何况她通过了第一轮筛选才参加的高考,说明她考上的希望很大,还没收到通知书难道是首都离得太远了?
活阎王(已修)
梁好顺手做了两架四旋翼无人机。
一个让闻岩拿去研究, 另一个是给闻溪的玩具。
说起来好久都没见到闻溪,这小子不在耳边嚷嚷清静了许多,就是不知道期末考试成绩怎么样。
孩子们的满月到了, 黄丽梅和丈夫商量后决定请关系亲近的同事朋友吃顿饭庆贺。
街坊邻居觉得奇怪, 黄丽梅的女儿孩子满月怎么是娘家给办满月酒?难道是婆家不重视她家闺女?
一贯碎嘴的刘晓燕破天荒一言不发。自从得罪了黄丽梅的女儿, 她和赵东伟这半年小心翼翼,多次想和隔壁打好关系都无功而返。
她后知后觉自己得罪了人, 可她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黄丽梅的女儿到底是啥身份, 能让赵东伟死皮赖脸上赶着讨好, 比当初追求自己还积极。
赵东伟什么都不告诉她, 心情不好就骂她整天在家乱花钱还要惹事。去年赵东伟压了郑毅一头,今年郑毅就压过了赵东伟的风头。
她甚至不小心听到丈夫和儿子的谈话,运气好能在位置上干到退休,运气不好可能就得早做打算。
刘晓燕舍不得优渥的特权生活,要是赵东伟的职位保不住,自己哪能不上班潇洒带孙子。
刘晓燕灵光一现想到了主意:“黄丽梅的女婿爹妈死的早,她想让闺女认认人。她女儿找回来也没说办个宴席,好不容易办一场满月宴, 咱们这些街坊邻居不得带上东西意思意思。”
众人心思各异。
有人接到了黄丽梅的邀请, 有人听丈夫说郑毅势头正好可以打好关系,大家心照不宣地笑呵呵表示的确应该上门庆贺。
黄丽梅收到消息并不觉得惊讶, 刘晓燕一直想接近她女儿,心思不言而喻。
郝红梅不知如何安排采购食材的数量。
黄丽梅让她多买一些,家里不止一天待客。
“她们想来就来,反正不缺一张嘴。我觉得她们应该没心思吃东西, 到时候看好孩子。”
距离丈夫出事过去一年了,他出来后大张旗鼓敲定不少规划, 背刺过老郑的人一言不敢发。
过年期间没待客,威慑足够了。
梁好不懂满月宴的弯弯绕绕,她只知道家里要来很多陌生人,她想躲出去。
闻岩拉着她起身,要带她去买新衣服:“既然爸妈想让你见人,躲出去不太好。”
梁好闷闷不乐被他牵着:“像只猴子一样被人参观的感觉很怪。”
闻岩轻声失笑:“你也可以观察他们。”
梁好果断拒绝:“我的大脑要用来存储数据,不能保存无关紧要的人。”
闻岩笑着调侃:“你又不是机器人,难道还能删除大脑的数据?”
梁好认真想了想:“不能删除,只是无关紧要的人没必要认识,浪费时间。”
她吃瓜既能满足好奇心,吃完就忘了,不会在她脑子里留下记忆。跟人打交道就会对人留下印象,不论好坏。
闻岩给她买了几身新衣服,他不带她出门,梁好是从来不会想到买衣服这种事。
他又挑了几匹深色棉布准备让二哥带回家。二嫂的缝纫手艺跟成品衣服不相上下,她还会在衣服上添加纹样和绣花,送成品衣服不如直接送布。
梁好抱着棉布:“二嫂还没出月子,她能来吗?”
“二嫂来不了,家里有陈婶子帮忙照顾,我们打过招呼了。”
梁好顿感失落:“好可惜,我还想给她分点宝宝衣服,咱们家孩子的衣服一天换一件都不重样。”
老周爹隔三差五就送宝宝衣服,说是每个月领到的布票没地方用。
她听说老周爹节省,原来是只对他自己节省。
她爸和哥哥嫂子也有布票额度,妈妈在家没事做就踩缝纫机做衣服,全是宝宝的衣服,都做到孩子三岁的衣服了。
幸好闻岩把票留着没有超前消费,不然家里是一张布票都掏不出来了。
闻岩付完钱拿过她怀里的东西:“大家是爱屋及乌宠爱他们。”
梁好受不了摊手:“宠爱归宠爱,可别溺爱,我不想以后家里有俩混世魔王,想想就头疼。”
闻溪那种小傲娇给点玩具就能哄好,要是梁宝儿那样的熊孩子,她感觉自己得先断绝母子关系。
夫妻俩采购了一大堆日用品,还好汽车空间大。
闻岩算了算时间,梁好平均每三个月会愿意跟他来一次百货商场。
回到家,看到院子里的三轮车,不用想就知道是二哥他们来了。
闻溪听到汽车声音第一个跑出来。
“四哥,你们怎么才回来啊。”
闻溪在梁好面前从来喊不出口嫂子,他觉得梁好看起来没比他大几岁,即便梁好实际比他大七岁。
梁好装作很失落叹气:“怎么只喊你四哥,见到我都不叫人,亏我给你做了新玩具。”
闻溪音量降低了一半:“四嫂。”
梁好没有继续逗他:“过来帮忙搬东西,棉布是你哥买给家里准备的。”
闻溪跟在他们身后:“怎么又买东西,家里衣服够穿了,二嫂会做衣服,我都有两身新衣服了。”
闻岩打开汽车后座车门:“二嫂孩子满月我们不一定能回去,棉布用不完就给孩子做衣服。”
闻溪吃力地抱着遮住自己视线的棉布:“你们跟二哥说吧,我做不了主。”
梁好走在他身后:“这次期末考试成绩怎么样?”
闻溪差点左脚绊右脚,他支支吾吾:“我比王建军考得好!”
梁好诧异道:“王建军是你的好朋友狗娃?”
闻溪见成功转移话题,连忙解释:“是啊,他不是叫王有才嘛,没想到马寡妇的儿子这学期也跟我们一个班了,两个有才碰到一起,他就让他爹带他改名了。”
实际是狗娃嫌跟马有才一个名字晦气,回家闹着不改名就不上学,才逼着家里给他改了名字。
梁好从他的言语间发现盲点:“马有才比你俩年龄小吧?人家这学期跟你们同班,下学期说不定就是你们的学长了,你们真不急吗?”
这招激将法果然管用,闻溪进门放下东西就开始为自己辩解。
“谁说的,马有才是作弊了才升班。他上学期数学考了80分,这学期只考了30分!”
他们学校只有五个年级,学生良莠不齐,年龄差也很大,总之就是一团乱。
闻溪和狗娃上三年级,五年级还有比他俩年龄更大的学生,都是考不上初中在学校硬学。
梁好好奇问他:“你考了多少?”
闻溪扭扭捏捏不肯说,闻三河直接把他出卖了。
“语文67,数学51,比上次有进步。”
客厅里顿时响起愉快的笑声,闻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梁好替他感到担忧:“这得再学几年才能上高。”
闻溪小声嘀咕:“我不考高中,运气好我就上中专当技术工人,考不上中专我就在大队做文书。”
梁好没想到他把未来规划的明明白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闻岩却不赞同他的人生规划:“家里有条件供你上学读书,不论能不能考上都要拼尽全力试一试,还没开始努力就嚷嚷着放弃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闻溪第一次被四哥如此严厉的批评,并且是因为他不爱读书。
他老老实实低着头挨训,他不明白四哥为什么非要让他考高中,但他知道四哥不会害他。
闻岩想到闻溪上一世的命运。明明脑子很灵活却因为不懂法律替人背锅被抓进去,有了案底出来后只能做些底层的工作,在工地搬了几年砖后来成了镇上的快递员。
想到闻溪的结局他无疑是痛心的。二十多岁正是拼搏奋斗的年纪却阴霾缠身,怕自己的坏名声连累到亲人不敢回家,每个月把一大半工资寄回家里。
梁好看出来闻岩心情不佳。设身处地想想,如果闻溪是她亲弟弟,考成这样她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梁好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口。
“别担心,他才去学校学了一年,能考及格一门已经不错了,大不了多复读几年,三十岁以前总能考上大学。”
闻溪听到梁好的话,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死了。
只听说过活菩萨,头一回见活阎王。
等他三十岁还跟一群小屁孩一起上课,他非得找块豆腐撞死。
梁好看出来他的不服气:“我们班还有四十岁的大学生呢,三十岁上高中不丢人。”
闻溪张了张嘴,说不出反驳的话。
她难道会读心术?怎么连他心里想什么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梁好想了想还是把准备的玩具给他。孩子学习成绩不好也有玩耍的权利,该学学该玩玩,总不能因为学习差就按着头让他硬学。
她带着闻溪来到家里的杂物室:“你这次考得不太理想所以只能玩四旋翼无人机。”
闻溪看到新款无人机眼睛都直了,只看外观就比他家里的玩具精良。
不过他没忽略她话里的重点:“考得差都有这么厉害的玩具,那我考得好会是啥奖励?”
梁好随口乱编:“我造了一架更大的无人机,比你手上的小玩具大好几倍,载重两百公斤,你把自己绑在上面飞都可以。”
闻溪激动地东张西望:“哪呢哪呢?让我看看,我下次一定考好!”
梁好当着他面惋惜:“可惜因为性能太好被钟同志带回去研究了。”
闻溪半信半疑:“真的?你没骗我吧?”
闻岩替梁好作证:“那架无人机是真的,因为性能过于出色被军方带去研究,你是看不到了。”
闻溪顿时觉得手上的无人机不香了,能把他吊起来的无人机四舍五入不就是飞机吗?
他要是考得好就能坐飞机了!
姑姑(已修)
闻溪玩了一会儿无人机就上手了。
郑学智在客厅悄悄观察院子里的闻溪玩无人机, 眼馋不已。
可惜他是哥哥,不好意思问妹妹要玩具。
哪个男人心里没有开飞机的梦想,哪怕是玩具遥控飞机。
闻溪想到自己拿着无人机去学校显摆更兴奋了。
他一定要在城里多练几个空中表演花样, 回到大队让大家对他刮目相看。
黄建刚和儿子来到郑家, 黄志国见到院子里的小孩在玩遥控飞机, 羡慕地盯着天上走不动路。
黄建刚知道这是外甥女做出来的小玩意,忍不住向儿子嘚瑟。
“这是你表妹做的小玩具。”
黄志国满脸写着不可思议:“我表妹?她竟然这么厉害吗?”
黄志国对小表妹没什么感觉, 小表妹被接回家他没接触过。他和萍萍关系还行, 就是萍萍有点娇气, 长时间不见面俩人关系倒还好, 他小时候总是因为惹哭萍萍挨揍。
“你表妹可不是一般人,别把人家惹哭了,一天天毛手毛脚,你都是要结婚的人了。”
黄志国尴尬挠头:“我那是小时候不懂事,毛毛虫和蚯蚓哪有那么可怕,是女孩子太娇气。”
黄建刚抬手就要揍他:“多大的人了,再欺负女孩子就别结婚了,继续打光棍。”
黄志国条件反射地捂着脑袋:“别打我脑袋, 本来就不聪明。”
黄建刚很铁不成钢摇头:“但凡有你表妹十分之一的智商”
黄志国暗暗撇嘴, 他也没那么笨吧,老爹真是个重女轻男的封建老头。
黄建刚签了保密协议, 关于改造汽车的事从来没跟家里提到过。他担心妻子会厚着脸皮让外甥女帮忙造一辆汽车,作为同床共枕几十年的枕边人,他了解妻子很有可能干出来这种事。
黄志国凑上去想要借飞机玩,闻溪舍不得把自己的宝贝借给陌生人。
他毫不留情拒绝:“我不认识你, 不想让你玩。”
黄志国舔着脸讨好道:“这是我姑父家,你应该是我姑父家的亲戚吧?”
闻溪半信半疑, 就算是四嫂的表哥他也不想借。
他没见过这个人,万一对方跟梁萍萍玩的好呢。
“不要,这是我嫂子给我做的玩具。你要是想玩就问我嫂子借,我嫂子同意我就借给你。”
黄志国挽起袖子:“嘿,你这小气鬼,借我玩玩又不会给你弄坏。”
闻溪警惕后退,同时操纵无人机在黄志国脑袋上来回盘旋。
“无人机打人很痛,伤到你我可不赔钱。”
黄志国听到无人机的声音想拿手抓,闻溪急忙操作无人机升空。
他被黄志国吓了一跳:“你手不想要了吗,没见过你这么不要命的家伙。”
黄志国不以为意嗤笑:“这么薄的叶片顶多给我刮刮汗毛,还能把我手划破?”
闻溪小声嘀咕:“莽夫。”高速旋转的叶片比电风扇杀伤力都强,哪怕是电风扇都会把人刮伤,他蠢到觉得无人机伤害不了他。
闻溪收回无人机迅速跑回客厅。
他找到梁好告状:“外面有个大傻子,刚刚想伸手直接抓我的无人机。”
梁好在窗边看书,她看了眼窗外:“悠着点吧,要是伤人我们可要没收你的玩具了。”
闻溪抱紧无人机:“明明是他伸手抢,又不是我故意攻击他。”
说话间黄志国进屋了。
他上来就自来熟地打招呼:“你是小表妹吧,长得跟姑姑真像。”
闻溪冲他做鬼脸。
黄志国搓了搓手:“表妹,你的玩具飞机能不能借给我玩一会?”
梁好出乎意料地拒绝了他:“你问他吧,现在是他的玩具。”
黄志国没想到看起来很好说话的小表妹拒绝起来一点也不委婉。
他目光熠熠看向闻溪,闻溪直奔他身边,然后毫不犹豫跑到郑学智面前。
“郑大哥,我教你玩无人机。”
闻溪早就注意到嫂子的哥哥在屋里偷偷看他,同样都是大人,人家就没有问他要玩具。
黄志国尴尬不已:“表妹,你弟弟还挺有个性。”
梁好点点头,她跟黄志国不熟,没话可说。
黄志国只得没话找话:“表妹你挺厉害,竟然能造出来遥控飞机。”
梁好翻了一页:“还好,玩具而已,不难。”
黄志国凑上来:“你看的啥书?我也喜欢看书,托人买了好几本武侠小说呢。”
梁好把书合上:“你看不懂,表哥还有事吗?”
黄建刚看不下去,走上前驱赶儿子:“一边去,别打扰你表妹学习。你表妹是国家栋梁,你这颗社会的螺丝钉该干嘛干嘛去。”
黄志国不服气:“爸,您重女轻男太严重了,表妹不就是大学生么,我好歹也是中专生,不比大学生差多少吧。”
黄建刚嫌儿子丢人:“瞧给你嘚瑟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考上了燕京大学。不是我打击你,你表妹的高度你只能仰望,别在这给我丢人。”
黄志国把炮火对准闻岩:“我表妹这么厉害,我表妹夫啥学历?”他听他妈说表妹夫是农民,姑父连工作都没给他安排。
黄建刚有意让儿子受挫:“你妹夫是军校生,还是飞行员,用不着你操心。”
黄志国的骄傲自大顿时泄了气。
军校生,他中专的学历还真没法跟人比。
黄建刚语重心长教育他:“人外有人,你考上中专觉得自己了不起,比你厉害的人多得是。”
门口又传来热闹的声音,是姑姑一家来了。
梁好放下书,她没见过姑姑,有点好奇。
当初全家一起来到江县,姑姑找到了情投意合的青年结婚,后来一直留在江县生活。
过年的时候她怀着身孕没有上门拜年,父母和哥哥嫂子一家去了姑姑家。
梁好和舅舅一前一后出门迎接,家里的女人们在院子里处理买回来的食材,男人们则在书房。
姑姑和父亲是亲兄妹,俩人五官相似。父亲是严肃正气的国字脸,姑姑是慈眉善目的方圆脸。
郑蕊进门就拉着梁好的双手仔细端详。
“太像了,跟吴老师年轻时候很像。”
梁好感到好奇:“大家都见过我外婆吗?”
郑蕊笑吟吟解释:“你爸是黄老师的学生,我经常去你外公家玩,跟你妈是一起长大的呢。”
郑蕊像是才发现黄建刚的存在:“建刚哥,好多年不见你都有皱纹了,岁月不饶人啊。”
黄建刚语气生硬地跟郑蕊打招呼,梁好看出来舅舅似乎不太自在,打完招呼就上楼看孩子了。
她掩饰住八卦的心思:“我听说我爸以前是外公的学生,原来大家都互相认识,我爸妈年轻时候的事没人告诉过我。”
郑蕊笑着道:“都是以前的旧事,黄老师和吴老师支援西北我都好几年没见过了。”
姑姑的孩子跟闻溪差不多大,看到天上的小飞机就走不动路了。
郑蕊低声道:“去玩吧,别跟人打架。”
梁好被热情的姑姑拉着坐在院子里,郝红梅给她抓了一把瓜子,让她不用帮忙。
郑蕊熟络地跟黄丽梅聊天,几个人有说有笑。
梁好嗑着瓜子走神,闻岩什么时候回来啊,她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闻溪玩累了跑回来,梁好没见到他手上的玩具。
她调侃他:“怎么舍得给别人玩了?”
闻溪擦了擦汗,灌了一大杯凉开水:“我又不是小气鬼,武俊杰有礼貌,我就借给他玩了。”
他自个玩还嫌没意思呢。
梁好惊讶不已:“这么快就知道名字了,你俩谁年龄大?”
“他17岁了,在读初中,比我厉害一点吧。”
梁好耸肩:“人家十七岁初中,说不定明年就上高中了。”
闻溪十分肯定:“不会,我问了,他也考不及格,我俩半斤八两。”
行吧,这个世界就是学渣扎堆。
闻溪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我怀疑三哥处对象了。”
梁好连忙给他抓了一把瓜子:“速速说来。”
闻溪千叮万嘱不能泄露是他说的:“这事我可就只跟你说,你别传出去,我四哥都不知道。”
梁好信誓旦旦发誓:“不会的,你说吧。”
闻溪他们大队的学校调来了一批老师,其中有一位年轻女老师带他们班。
闻溪经常被留堂写作业,三哥一开始还去学校给他送饭,后来女老师对三哥告了他的状,闻溪就没有了家长送饭的待遇。
让他惊讶的是三哥不给他送饭,但是隔三差五就往学校跑,还给女老师把断了腿的破床修好了。
最让他吃惊的是老师不小心崴了脚,每次都是三哥骑自行车载着她去城里医院换药。大队有自行车的人不止三哥,偏偏三哥最殷勤。
别人调侃三哥和女老师的关系他都不否认。他私底下问过三哥,三哥说跟女老师只是朋友关系,老师当不了他嫂子。
梁好听得意犹未尽:“然后呢?”
闻溪磕完瓜子摊手:“不知道啊,我感觉三哥对我们老师有意思,他以前都没对别人这样。可是又说当不了嫂子,难道是三哥被拒绝了?”
梁好问他:“你们老师是什么样的人?”
闻溪认真回想:“看起来很凶,上课也凶巴巴,我们都怕她,年龄很大还没结婚。”
梁好大脑宕机:“你确定三哥喜欢人家?万一是他热心肠呢。”
闻溪信誓旦旦:“不说百分百,八十肯定有,三哥以前对女同志真不这样,而且他还变得爱笑了。”
梁好单手撑着下巴:“那真是奇怪了。”
闻溪跟她做着相同的动作:“三哥要是喜欢就主动追求人家啊,他都不争取一下。”
梁好向他分去余光:“你懂的还挺多。”
闻溪自豪挺起胸膛:“我今年十六岁,过几年就能结婚了!”
梁好没眼看他:“啧啧,大白天就开始做梦了。”
三哥的对象(已修)
吃饭的时候, 梁好总是忍不住看向闻三河。
闻三河浑身不自在,他是身上有脏东西吗?怎么老四媳妇一直盯着他看。
吃过饭,闻岩无奈拉着梁好进屋。
“你怎么一直盯着三哥, 他都找我告状了。”
梁好和他分享听到的八卦。
“三哥可能好事将近了, 我看不出来他开心, 所以多看了几眼。”
闻岩无奈叹气:“这事我听说了,八字还没一撇。”
儿子睡醒了开始哼唧, 梁好敷衍地推了两下摇篮。
“怎么说?你知道都不告诉我。”
她气哼哼鼓着脸, 闻岩掀开小被子看了眼儿子身上的尿布, 没湿。
“闻溪告诉我的, 三哥有所顾忌,没有跟家里提。”
三哥向来想得多,除非是板上钉钉的事,否则不会让大家提前白高兴。
梁好疑惑不解:“男未婚女未嫁还有什么顾忌?”
闻岩想到闻溪提供的信息。
“老师29岁还没结婚,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梁好恍然大悟:“她是不婚主义?确实有点难办,原来是三哥一厢情愿啊。”
闻岩扶额:“不是,她家庭成分不好,没人敢娶她。”
梁好诧异了一瞬:“三哥还注重这些吗?”
闻岩缓缓开口, 向她解释, “三哥担心他的婚事牵连到我们,他的想法是要么放弃结婚, 或者他自己分出去自立一户。”
二哥肯定不会同意分家。
梁好思索了一会儿:“影响这么大吗?不如我问问爸爸?”
闻岩轻轻摇了摇头:“看三哥的意思吧,他要是想结婚肯定会找我们聊聊。”
梁好学着他叹气:“三哥就是想太多,咱俩都上大学了,什么成分也影响不到咱们身上啊。”
闻岩能理解三哥的想法, 整改才过去两年,很多人仍旧讳莫如深。
梁好有点好奇:“那位老师是什么成分呢?”
闻岩回想了一会儿:“根据我的分析大概是家庭经商背景, 有近亲在国外。”
梁好“哦”了一声。
“外国和我们有什么区别?”
闻岩略微了解但是并没有多说:“外国很早以前进入工业革命,当时我们的历史还是封建王朝,所以有一定差距。”
梁好一脸向往:“不知道他们的科技是什么样,真想亲眼见识一下。”
闻岩特地叮嘱她:“这样的话不要在外面说,避免引起误会。”
放在以前梁好可能不懂,现在她明白了,不过她还是为自己澄清。
“我只是想看看最先进的科技有多厉害,这样才能激发我的创造灵感。”
闻岩替她出了个主意:“等到了基地,有很多厉害的前辈都出去留过学,你可以向他们请教。”
“包括你老师和他师兄,在国外都是鼎鼎有名的科学家。外国的航天局已经造火箭上过太空,贺前辈的师兄是航天局创始人之一。”
梁好眼里冒着星星:“希望我去基地能接触到老师的项目,我也想上太空。”
她对外国科技了解不多,不过能上太空应该是有点小实力。
闻溪和武俊杰玩到了一起,闻岩把自己的四旋翼无人机借给他们,一人一个。黄志国眼馋得不行,像个尾巴似的跟在俩小孩身后。
闻三河找到闻溪:“你四哥在哪呢?”
闻溪东张西望:“刚刚还在院子里,不在堂屋就在睡觉屋里看孩子。”
闻三河迈着大步去找人。他对老四的人生规划十分不解,明明考上军校非要去做飞行员,好端端的训练不去在家带孩子。
难不成他以后要一直在家带孩子,让梁好一个人上班吗?
他敲了敲门。
梁好在给闺女换尿布,闻岩在冲奶糊糊。
“老四,我找你们商量一点事。”
闻岩让三哥自己找地方坐,卧室能落脚的地方都放着孩子的用品。
闻三河干脆帮忙把沙发上的小孩衣服叠起来。
“我跟小夏的事闻溪和你们说了,是真的。小夏是个无辜的姑娘,她被家里人坑了。”
闻三河看上的姑娘叫夏晴,以前家里经商,目前是大队的小学老师,所有科目都在教,她从小到大家里给请的都是私人家教,各科都很擅长。
夏晴是S市人,父母是唯利是图的商人,早些年留下巨额遗产去世,剩下哥哥姐姐带着她。
整改运动发生前她哥哥姐姐们提前跑路,抛下了没成年的她。
因为她没有碰过家里的生意加上年龄还小,所以就是房子充公,给她分配了集体宿舍让她教小学。
夏晴的哥哥姐姐大概觉得她有未婚夫,对方一定不会抛下她不管,所以没来得及带上在外地的她。
夏晴也是这么想。
她在房子被没收后担惊受怕跑去找未婚夫,却怎么都敲不开大门,她透过门缝看到屋内人影闪烁。
最后是没收她家房子的人给了她新住处。
这群人来者不善,却又可怜她无家可归。
宿舍比自家的西式别墅小很多,放在她以前的家里还没杂物间大,可小小一间屋子让她充满安全感。
未婚夫留下的阴影太深,让她对男人和婚姻产生了怀疑和不信任。她这些年生活两点一线往返于学校和宿舍,从没想过人生大事。
整改结束后她见到了发福的前未婚夫,对方的孩子刚上小学,他竟然厚颜无耻想让她做第三者。
他不知道找了什么关系跟她一个学校教书,夏晴主动申请下乡被分派到了春风大队。春风大队是远近闻名的贫困地区,出了名的光棍多。
她被分到春风大队就是对方现任妻子的手笔。
闻三河和夏晴的相遇是俗套的英雄救美,大队的光棍盯上了夏晴,他们过于殷勤吓到了她。
俩人相处下来彼此对双方有意,只是夏晴碍于自己的家庭成分一直拒绝闻三河;闻三河担心自己娶了夏晴会影响老四和老四媳妇上学,彼此互相拉扯。
“主要就是这么一回事,我是觉得你们辛辛苦苦考上大学,夏晴也不希望害得你们被退学。”
梁好心满意足听完八卦:“不影响我俩读书,只要你们的结婚报告能下来就说明没问题。”
闻三河神色为难:“夏晴说她前未婚夫的妻子就是专门负责审批,我俩恐怕过不了。”
梁好面上满是讶异:“她什么身份权利这么大?你俩直接去打报告,不给通过就问清楚原因,我找老郑帮你们解决。”
闻三河吃饭听老四媳妇的父亲和舅舅聊天,全是他听不懂的话题,提高工人工资福利待遇啥的听起来就不是普通人。
他犹豫不决:“这能行得通吗?申请报告越级了恐怕要得罪人。”
梁好问他:“你是想结婚还是不想?”
闻三河重重点头:“我想结婚,夏晴是好姑娘,我想娶她。”
“那就按我说的做,谁为难你,你就记着她职位和名字,老郑正在抓典型呢。”
闻三河下定决心回家就申请。
他临走前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真的不会影响你俩上学吧?”
梁好表现的毫不在意:“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想结婚就挑好日子扯证,不要瞻前顾后。”
闻家离得远,闻二山和闻三河不准备过夜,吃过午饭就骑上三轮车带着东西离开了。
闻溪正在放暑假,死皮赖脸要留下来玩,梁好闲着没事给他布置了一堆课外作业。
闻溪看着多出来的作业悔不当初。
街坊邻居拎着礼品来郑家庆贺满月宴,她们只见到孩子和孩子父亲,孩子母亲却不在家。
众人心里嘀咕,郑家竟然让女婿带孩子,找回来的闺女性子真霸道,难道是招了个上门女婿?
可这也不对啊,郑家都有儿子传宗接代了,怎么还给女儿招个上门女婿?
闺女和女婿留在家里分家产,儿子和儿媳妇不得跟老两口闹起来啊!
她们心里诧异,面上一派和谐亲近,在黄丽梅面前笑成一朵花,好听的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刘晓燕脸都笑僵了也没见到黄丽梅的女儿,无功而返还损失了礼品。
梁好此时正在医院,她让医生们试用聚合酶链式反应仪,也就是亲子鉴定的工具。
她问医生:“操作不难吧?”
医生惊叹不已:“怎么做出来的这机器,原来还能用DNA分型鉴定。”
梁好摊手:“有人想抢我嫂子的孩子,只能做个亲子鉴定仪让闹事的人死心。”
赵东伟是谁(已修)
闻二山带着刚出月子的春妮还有孩子在医院领了S市第一份亲子报告, 这份具有纪念价值亲子鉴定报告还上了报纸。
春妮坐完月子反倒憔悴了一圈:“二哥,咱们要不在城里找地方住几天吧。”
闻二山握紧手上的鉴定报告:“咱们去找警察,这次有鉴定报告, 总能把找事的老太太撵走。”
春妮脸上满是愧疚:“都是我的错, 我都结婚了她们娘俩还不放过我。”
闻二山急了:“咋就成你的问题了, 是你前夫家不要脸硬凑上来,别把啥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春妮抱紧孩子:“我现在看到老太太就害怕, 怕她抢走咱家瑞瑞。”
闻二山带着春妮去了一趟郑家, 他们这次进城带了自己家院子里种的西红柿和黄瓜。
黄丽梅就喜欢看家里孩子成群。客厅特地围出来了一圈铺着毛毯的儿童乐园, 两个小家伙平时躺在摇篮里睡觉, 醒来喝完奶会被放在毛毯上玩一会儿。
“你家孩子这浓眉大眼一看就是随了二山。”
春妮在客厅环顾一圈:“老四媳妇不在家吗?”
黄丽梅给俩人倒上热水:“说是帮你们家老三领证去了,今天是个好日子。”
春妮和闻二山面面相觑:“我俩都不知道。”
黄丽梅笑容可掬:“今天是去打报告,估计是想等扯了证再告诉你们。”
夏晴剪着干净利落的齐耳短发,身上的棉布衬衫和军绿色尼龙裤子洗得发白,脚上是一双黑布鞋。
尽管穿着旧衣服,她把自己打理的很干净。
夏晴一看就是有文化的知识分子,梁好才见到她就心生好感,大概是所谓的合眼缘。
夏晴并不局促, 上来大大方方打招呼。
“你们好, 今天的事可能要麻烦你们了。”
闻三跟她说有弟妹出面结婚申请很好过,只是她想到自己的家庭成分以及打伤前未婚夫的事, 很容易被公报私仇。
她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我跟前未婚夫闹得很不愉快,临行前踹了他下三路,恐怕他老婆不会轻易给我盖章。”
梁好冲她竖起拇指:“你真厉害,不过他都是这种人渣了, 他妻子不介意吗?”
夏晴苦笑:“他靠着一张脸就能骗人,他妻子对我敌意很大, 我能猜到肯定是有人说了什么。我俩订婚是父母辈的事,十年前就被他毁约了。”
梁好发出疑问感慨:“真奇怪,丈夫不忠诚她还能继续过下去,斗志昂扬对付别人。”
夏晴听闻三提到过弟妹,他弟妹能造电动自行车和三轮车,她一听就知道对方是科学家。
她没想到科学家也有不擅长的地方。
“婚姻就是这样,他们孩子都上小学了,基本是忍忍继续过,只是他俩发癫别带上我。”
四人边聊一边去签字盖章的地方,夏晴刚走到门口就遇到了前未婚夫。
对方看见她很激动,又带着几分慌神:“夏晴,你来这里做什么?”
夏晴不打算搭理他,外面还有人等她呢。
闻三河快步上前挡着他:“同志,请不要光天化日之下对女同志动手动脚。”
夏晴不耐烦搭理前未婚夫:“跟你没关系,好狗不挡道。”
方子轩试图推开闻三河硬凑上来,谁知闻三河像一座山似的堵着路。
他满是不悦上下打量闻三河:“这位同志,大厅不是你们这种人随便进出的地方,我跟她是熟人。”
夏晴拽了拽闻三河的手臂:“别理他,咱们进去。”
方子轩终于反应过来,他不可思议提高音量。
“夏晴,你一个知识分子竟然找土老冒结婚?!”
夏晴冷冷瞥了他一眼:“跟你有关系吗?你管得别太宽。”
闻三河心里没由来自卑,但面上不输阵仗。
“同志,我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但我不为自己的身份感到羞耻。你们城里人吃的每一粒米都离不开我们劳动人民挥洒的汗水,农民不是贬义词。”
夏晴皱着眉头厌恶道:“方子轩,送你一句话,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①
“你身为老师不见得有多高贵。”
方子轩不甘心在她身后大喊,
“你进去申请也不会过,你的家庭成分不会有人愿意娶你,你以为嫁给三代赤农就能改命吗!”
夏晴的回应是没有搭理他。
梁好和闻岩在门口见证了这一幕,她不明白方子轩的脑回路。
“为什么他抛弃了夏晴又装好心关心她?”
闻岩深知男人的劣性:“他不是喜欢,是得不到的占有欲作祟。男人会对爱而不得的人念念不忘,他不甘心夏晴被他抛弃还能过得潇洒自在。有些男人家里有妻子,外面还有红颜知己陪伴,他们会把家庭和爱情分开。”
梁好抱着双臂审视他:“你了解这么清楚?”
闻岩被她怀疑的小表情逗笑:“这种事放在读书人身上很正常,还好我是三代赤农出身,我们种地的男人专一。”
梁好被他逗乐,打趣问他:“你会不会担心以后和我没有共同话题产生隔阂?”
闻岩重生后最不担心的就是她的“专一”,她对科研绝无二心,他不贪心,自己只要能在她心里占有一席之地就很满足了。
他假装思索:“你不是抛夫弃子的人,你们科学家和读书人不一样。即便我们以后没有共同话题,但你是孩子的妈妈,我是他们的父亲,我会尽最大努力经营好我们的家庭。”
梁好被夸的飘飘然:“我们的时间很宝贵,哪有空跟别人培养感情,我们科研人员很专一长情。”
说完她略微感到惭愧。大多数时间都是他在带孩子做饭洗尿布,她偶尔帮忙分担家务,所以自己绝对不会变成方子轩那种人渣。
方子轩以为梁好和闻岩在看他热闹,路过两人身边他瞪了他们一眼,又重重“哼”了一声。
梁好觉得他莫名其妙,像是脑子有包。
夏晴和闻三河被贬低一通,刘新一通夹枪带棍的官腔砸下来,一屋子人都觉得刘新说话有点重了。
刘新带着个人情绪,丈夫前脚送饭离开,谁知道这俩人遇到有没有背着她互诉衷肠。
她冲着夏晴发泄了个痛快,大概意思是夏晴怎么好意思打结婚报告,不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成分。
闻三河想跟她理论,被夏晴死死拉着。
她一字一句问:“所以我的报告办不了?”
刘新斩钉截铁告诉她:“你哥哥姐姐在G城,你爸还跟敌人做过生意,组织已经对你宽宏大量了。”
夏晴眼神直勾勾盯着她:“后来调查清楚我哥哥姐姐是做生意过去再也没了消息。我爸跟敌人做生意是帮忙传递消息,我爸从小让我接受中式教育,他对洋人嗤之以鼻不可能是叛徒。”
办公室有人替夏晴说话:“刘新,夏晴同志的事情没那么严重,早就调查清楚了。更何况报纸上都说整改结束,人家小同志两情相悦,没必要把规矩执行得那么死。”
刘新站起来注视了一圈办公室:“既然有人觉得没问题我们投票表决,赞同盖章的举手,这件事我会如实向我姑父汇报。”
刘新加重语气提到自己的姑父,办公室除了替夏晴说话的中年女人,其余人默不作声。
刘新满脸得意向夏晴炫耀:“看见了吧,你的问题很严重,不要妄想找个老实人结婚害人,老老实实待在乡下教书赎罪吧。”
闻三河压着怒火,夏晴不让他发作,他眼睁睁看着夏晴被人羞辱却不能出声,憋屈的快要爆炸了。
夏晴和闻三河并肩出了办公室。
闻三河绞尽脑汁想不通:“为啥不让我帮你,她说话那么难听。”
夏晴摇了摇头:“我不想牵连你,你不跟我结婚就没这些事,她骂她的,我早习惯了。”
闻三河急忙道:“咋就不行了,咱们特地找了弟妹帮忙,说好了结婚怎么还能反悔。”
夏晴对着他淡淡一笑:“闻三,帮我说话的同志在她本子上写了刘新姑父的名字,你知道赵东伟吗?”
闻三河老老实实摇头:“她姑父很厉害吗?可你的家庭背景都调查过了,根本没那么严重。”
他以为夏晴的父亲当过汉奸,原来是爱国商人。
夏晴并不看好:“没用,刘新会用我哥哥姐姐的事针对我,我爸做过的贡献再大他也去世了。”
夏晴早就知道答案,心里失落但并不失望,她早就过了伤春悲秋的年龄。
反观闻三河,跟在她身后仿佛乌云笼罩。
梁好等着吃喜糖,结果这俩看起来不太高兴。
她知道闻三河心情不好,还是得先问清楚。
“事情不顺利吗?”
夏晴面带笑容向梁好道谢:“辛苦你们白跑一趟,就这样吧,我可能不适合结婚。”
梁好一时间不知所措,怎么发展到了这地步?
闻岩直接问闻三河:“三哥,发生什么事了?你把事情告诉我们,我们才能想办法帮你结局。”
闻三河看了眼夏晴,夏晴偏过头不看他。
他如实讲述了一遍屋里的情形:“有个叫刘新的女人很嚣张,劈头盖脸骂了夏晴,还搬出来自己的姑父让办公室的人不给盖章。”
梁好疑惑提问:“刘新就是刚刚那位跳脚男人的妻子吗?”
夏晴调整好情绪:“是她,她一直对我有敌意。”
闻三河急匆匆解释:“夏晴她爸是清白的,她爸被证实了是爱国商人,她哥哥姐姐有点问题。对了老四媳妇,你知道赵东伟是谁吗?”
这名字听着耳熟,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肯定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闻岩提醒她:“你家隔壁的邻居。”
梁好脑子里有了印象:“我想起来了,赵东伟是刘新的姑父吗?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门。”
寄信(已修)
梁好趁着夏晴不注意低声询问闻岩:“老郑和赵东伟哪个厉害啊?”
闻岩实话实说:“赵东伟的权限比爸大。”
“啊哦。”梁好手动合上下巴, “看来有点棘手。”
闻岩并不这么认为。
“不麻烦,既然夏晴的父亲是友军,这件事的性质不至于到那么恶劣的地步。”
闻岩为梁好具体分析, 夏晴的父亲表面是资本家实际是革命者, 这一点她的性质就没那么严重。
所以刘新阻拦只是为了私人恩怨, 靠着自己手上芝麻大小的权利故意为难夏晴,真要闹到赵东伟面前丢得是他的面子。
梁好看热闹不嫌事大。
“三哥, 夏晴姐, 反正现在没事, 不如去我家吃个午饭咱们再想想办法。”
夏晴有心拒绝, 她不想让自己的事劳烦更多人。
可人家忙前忙后帮她,她拒绝不了这份善意。
梁好回到家第一时间跑去打电话,闻二山拉着老三去了院子里问他结婚的事。
夏晴坐在沙发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摆放,她上一次坐沙发还是十年前,重新坐上有点不太习惯。
正巧看见了闻溪。
她心里暗暗松了口气:“闻溪同学,你暑假作业完成的怎么样了?”
闻溪的笑容一瞬间凝固。
“夏老师,好巧啊。”他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老师怎么会来四嫂家里!
梁好趁着接线员接线对夏晴说道:“我给他单独布置了暑假作业,麻烦夏老师帮他检查一下。”
夏晴正有此意, 她在客厅格外局促, 不如帮闻溪补习功课打发时间。
闻溪抱着无人机欲哭无泪,他留在四嫂家里玩就是为了躲避夏老师上门家访。谁知道夏老师竟然追到了城里, 她也太关心他的学习成绩了吧!
闻溪带着夏老师进屋。
他坐下后忍不住道:“夏老师,您为了给我补习也太执着了。”
夏晴没有解释,笑着让他把作业掏出来。
“你脑子很聪明,上学不到一年能考这么高分已经很厉害了, 咱们为什么不多努努力考上初中高中甚至大学呢?”
闻溪小声嘀咕:“我不是学习的料子,知识它根本进不了脑子。”
夏晴无奈地替他检查作业。
郑毅破天荒接到女儿主动打来的电话。
“好好, 怎么了?家里有什么事吗?”
梁好语气神神秘秘:“爸,你中午回家吃饭吗?”
郑毅看向秘书,秘书说下午没有会议。
“可以回家吃饭,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梁好卖了个关子:“等你回来就知道了。”
大漠深处,黄沙满天,这里几乎寸草不生。
贺斯年从基地出来,身上带着肉眼可见的疲倦,黑眼圈几乎遮不住。
“十月份是不是要来一批新成员?”
助手忙不迭回道:“是的,都是各大院校推送的最顶尖研究员,以及一些天赋不错的学生,还有咱们不少教授的学生。”
贺斯年摘掉橡胶手套:“帮我给S市寄一份信,一份发给我妻子,另一份发给郑好,地址你都有。”
助手多问了一句:“需要准备单独宿舍还是让郑好同志和学员们住学员宿舍?”
贺斯年停顿几秒:“尽量大一点的单人宿舍,孩子才出生离不开母亲。”
助手有些犹豫:“沙漠环境恶劣,带孩子过来会不会不习惯?十二月还会有一批学员。”
贺斯年笑着摇头:“十二月天气寒冷,长途跋涉对小孩身体不好。她早就迫不及待了,再不给她写信估计周同志要来催我。”
助手跟着笑:“周同志得了一员大将,说不定以后能成立第八研究院。只是为什么要用三个名字,真不嫌麻烦。”
贺斯年简言意骇:“这件事说来复杂,三个名字没什么不好,起码特/务会把她当成三个人,不会把注意力全放在她身上。”
助手顿时恍然大悟:“确实聪明啊,申请一堆专利大名鼎鼎的周如意谁都没见过,外面都在传钟国强把人保护在部队里了。”
贺斯年笑了笑:“发完信你也快睡吧,跟着我熬了大几个通宵,身体别垮了。”
家里来了客人,黄丽梅和闻岩俩人下厨。
梁好仿佛一只勤劳的蜜蜂转来转去接待客人,她的主要职责就是添茶水、招待大家吃花生嗑瓜子。
全套流程来自过年期间的耳濡目染。
春妮看不下去:“老四媳妇,你坐下吧,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忙来忙去。”
梁好放下茶壶坐下:“虽然好像什么都没干,但是辛苦我了。”
春妮轻轻拍着怀里的孩子:“咱们都是一家人,不用特地招待我们。再说你不擅长待客,一直走来走累得慌。”
梁好点头咂嘴,她抓了一把瓜子:“瑞瑞长得像电视剧里演好人的主角。”
春妮抿着嘴轻笑:“瑞瑞才多大啊,哪有电视机里的人好看。这回多亏了你帮忙,警察同志以寻事滋事罪把我前夫和前婆婆教育了一顿。”
最关键的是春妮做了一件事,得到闻二山的同意后她单独跟婆婆在警察局谈了话,大概意思是她和前夫结婚几年从没有过夫妻之实,剩下的就让老太太自己去琢磨她儿子到底是不会还是不行。
梁好毫不避讳对着客厅众人说道:“我把机器的技术认证了,只要有厂商愿意做,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医院能做亲子鉴定,对孩子和大人都好。”
亲子鉴定技术并不难,她还无偿分享了几个更加简单但是操作稍微落后的方法。
治病不是她的领域,医疗产品她不懂,除非去专门学习如何制造。
郑毅以为女儿有事需要他出面帮忙,他等这天已经很久了,周谦友替她做的事他也能做。
梁好在饭桌上讲了夏晴的事。夏晴全程走神,她在想闻三的弟媳妇到底是什么背景,提起赵东伟的名字就跟喊张三李四差不多丝毫不当回事。
郑毅耐着性子听完,他还没发表意见,黄丽梅就先按捺不住。
“这不是公报私仇么,上一辈的事不至于拖累到子女身上,更何况你父亲是地下革/命者。”
夏晴苦笑:“我父亲在我小时候去世,他从来没提过以前的事情。后来我家房子被没收,他曾经的朋友来出差才帮忙澄清了他的地下身份。”
郑毅面色严肃:“你父亲的名字我听过,这件事我会找赵东来聊一聊,给你一个交代。你们结婚不会因为成分不好就不给盖章,这算什么道理,咱们不兴连坐制度。”
闻三河兴奋不已,夏晴目光定定看向郑毅。
“郑伯父,赵东来权利那么大,您不要因为我的事得罪了他。”
郑毅差点被气笑:“他权利再大也不能私用,给自家人走后门还在工作期间夹带私人情绪,这是他工作严重失职。”
刘新和办公室的同事们闲聊,仿佛刚刚威胁大家投票的人不是她。
有人没看出来刘新的针对,还以为是她严格。
“那位女同志都29岁了还没结婚,家里到底是犯了什么事?”
刘新停下手上的工作:“她以前是资本家小姐,后来无家可归就勾引别人的男朋友,为了留在城里工作不知道做了多少腌臜事,男女关系乱得很。”
同事低声惊叹:“看不出来她竟然是这种人,难怪找个乡下的老实人结婚。”
有人心里暗自嘀咕,前些年抓风气可严重了,要真是男女关系混乱不可能现在还好端端的来扯证,指不定是在哪得罪了刘新被穿小鞋。
大家在机关单位上班不是傻子,只有想搭上刘新人脉的同事跟着附和编排夏晴。
工作称职务(已修)
赵东伟被郑毅约见心里犯嘀咕, 不知道郑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郑毅头也不抬:“老赵来了啊,随便找地方坐,我把资料看完。”
赵东伟面上笑呵呵, 却在心里破口大骂, 郑毅把他喊来故意晾着他是不是有毛病!
他脸上挤出笑容:“老郑, 有啥事你直说吧,别跟我卖关子了, 我这还有事呢。”
郑毅放下手上的钢笔:“其实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呢这件事跟你有关系, 我手下可以直接处理, 但是想听听你的意思。”
赵东伟警惕起来,难道是自己有把柄被抓住了?
他干笑道:“你看你就会开玩笑,我赵东伟身正不怕影子斜,你直接处理就是了。”
郑毅不再接话,赵东伟反倒忐忑不安,难道真发现他的秘密了?
他主动给自己找台阶下:“我想咱们之间呢可能有些误会,老郑你不妨直说吧。”
郑毅意味深长笑了笑:“你瞧你,急什么, 我只是说跟你有关系, 怎么还开始自证了。”
赵东伟心知肚明自己有点着急,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哪件事被抓住了尾巴。
郑毅吓了吓他, 没想到赵东伟这么不禁吓。
他把夏晴的结婚申请报告和家庭背景资料递过去。
“你先看看。”
赵东伟看完不明所以:“没什么问题,这位女同志父母的地下身份被证明,家产全部上交,按规矩可以直接盖章, 她兄弟姐妹的问题不算大。”
郑毅扯起唇角嘲讽地笑:“你都觉得能过,怎么人家的报告一直被驳回啊。”
赵东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跟自己有关系, 反而纳闷哪个环节跟他有联系。
他义愤填膺批评:“咱们开会多次强调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同志,更不能搞连坐。这位盖章的工作人员没有把新政策落实,思想还停留在几年前,一看就是开会的时候不认真!”
郑毅等他唱完黑脸。
“嗯,盖章的人叫刘新,自称是你侄女,她不给盖章别人都不敢盖。”
赵东伟突然卡壳,他就说郑毅找自己没好事,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他没想着感谢郑毅,反而觉得郑毅多管闲事。
“老郑,申请不过肯定有原因,我侄女工作多年兢兢业业,从来不犯低级错误。”
郑毅盖上笔帽:“正好下午没事,我亲自去一趟,我有点好奇为什么只有夏晴同志的申请过不了,咱们不能寒了烈士子女的心。”
赵东伟松了口气的同时怀揣不安,他侄女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就是怕会不会夹杂着私人恩怨。
夏晴和梁好一行人又来到盖章的单位,刘新见到夏晴上来就是一通冷嘲热讽。
她端着茶水杯摆领导架子:“上午刚拒绝你怎么还不死心,你的申请只要有我在就过不了。”
夏晴重新手写了一份申请:“为什么过不了,我问过相关人员,我的家庭背景不会影响我结婚。”
刘新对她阴阳怪气:“我说你怎么变硬气了,原来找到靠山了啊。你去首都求人都没用,只要是我守着岗位就不可能给你盖章,章子在我抽屉锁着。”
梁好眉头紧锁:“你们单位所有决策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吗?”这权利比老郑都大。
刘新不认识梁好,但她下意识认为跟夏晴走在一起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尖着嗓子讽刺梁好:“这位同志,我们单位不是大马路,无关紧要的人不能进来。”
梁好脸上带着疑惑:“你们单位门口挂牌子写着为人民服务,我不是人民吗?”
刘新被她一句话堵住,支支吾吾接不上话。
梁好继续说:“再说我不是无关紧要的人,我应该算亲属吧?”
这下刘新总算抓住把柄了。
她抬高音量生怕别人听不见:“我说怎么来了一位尖牙利嘴的帮手,原来你也是资本家的后代啊,你们这种人踩过的地板我都嫌脏。”
闻三河在屋外听着刘新恶毒的话想冲进去,被闻岩拽了回来。
“别心急,这是激将法,里面闹得越大你们的事才越好解决。”
梁好指着自己反问:“我怎么不知道我成了资本家的后代。”
刘新没好气开口,“你跟夏晴一丘之貉,我们单位不欢迎资本家的后代。”
同事劝说刘新冷静,单位并没有这种规定,她们担心刘新惹出麻烦连累大家。
“刘新,算了吧。”
“就是啊,不就是盖个章么,给她盖了算了。”
“也不是大不了的事,免得她天天来烦你。”
刘新的火气蹭蹭往上冒:“不行,我坚决按照规定执行,不会给任何人开后门。”
她说的大义凛然,不少人都被她骗了。
夏晴语气平淡开口,瞬间让刘新破功。
“去年高考恢复,我被调去帮忙监考,碰巧遇到了方子轩,他想让我做他的情人,我踹了他,他应该是一瘸一拐回家的吧。”
刘新当场爆炸,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狐狸/精,你怎么有脸说出来!我给你留了脸皮你自己给脸不要脸,我们孩子都七岁了,你竟然想让他婚内犯错误,你歹毒的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
夏晴干脆破罐子破摔,既然自己结不了婚,刘新和方子轩别想好过。
她表现的越平静,就显得刘新有多狰狞。
“你错了,我对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没兴趣。我给你讲讲他的“光荣事迹”吧,他是我爸资助的孩子里最有读书天赋的一位,肺痨的爸、躺床的妈,体弱多病的妹妹和身世凄惨的他。”
“没有我爸他什么都不是,靠着我爸给他找的工作才把破碎的家支撑起来。我爸觉得他有担当,不顾所有人反对给我俩定了娃娃亲,不求大富大贵,就是觉得他以后会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
“我猜他没告诉你这些,他家所有一切都是我爸亲自帮扶起来,后来举报我家的也是他。上一秒我无家可归,他完美脱身撇清了和我家的关系。”
办公室众人听着这一段狗血故事,纷纷替夏晴感到不值。
梁好都听呆了,男人竟然能坏到这个地步。
刘新慌张想要解释:“你最多证明你和他有过未婚夫妻的关系,子轩不是那种人。”
这次轮到夏晴嘲讽地笑话她:“你真可怜,被他蒙骗还能为他说话。你以为他爱你,但他嘴里你是经常发疯的母老虎,跟你无话可说,要不是因为孩子早就跟你过不下去,这是他的原话。”
“别急着反驳,你是不是觉得我在炫耀?被这种人渣骚扰我可不觉得自豪,我只觉得恶心。他能因为我家出事就举报我爸,等你不能给他提供帮助,你只会变成更惨的我。”
夏晴又给她一记重击:“我和他订婚以来从没有过肢体接触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自卑,他连正眼看我都不敢。我落魄了他才敢跑出来英雄救美,这种男人只有你愿意当成宝贝。”
刘新想要反驳,却找不到反驳的证据。
方子轩的家庭很贫困,他父母年轻时候给夏家做过佣人,他告诉她夏晴对他爱而不得。
方子轩的父母和妹妹给她很不舒服的感觉,每次都刻意提起夏晴,自己不甘心比不过夏晴就给了方家更多钱和资源。
办公室所有人都一清二楚,大家都羡慕方子轩每天中午给她带饭,下午接送她回家,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只是她自己心里知道,丈夫心里有夏晴,他经常说梦话喊夏晴的名字。
她调查到夏晴,对方落魄后成了小学老师,她好几次都想冲上去撕烂夏晴的脸。
明明自己更有女人味,丈夫却对夏晴念念不忘。
她不想跟方子轩闹,她家兄弟姐妹多,只有她嫁的男人最好。方子轩是她择偶范围内最优秀的男人,文质彬彬还有一身书卷气。哪怕他心里有别的女人,只要他愿意回家她可以装作不在意。
她不在意丈夫心里有人,可对夏晴充满怨恨。都是夏晴破坏了她的家庭,她背地里诅咒夏晴,偏偏诅咒从来不生效。
刘新被同事们看了热闹,她恼羞成怒。
“少用你编造的故事骗人,资本家的后代就跟资本家一样最会靠语言迷惑别人。”
夏晴知道刘新不会信自己的一面之词,方子轩肯定不会承认他窝囊的青年时期。
可怀疑的种子一旦撒下,让他们狗咬狗吧。
刘新自以为揭穿了夏晴的诡计:“今天就算你把玉皇大帝搬来,我也不会给你盖章。”
办公室虚掩着的门被人推开。
郑毅和赵东伟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赵东伟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侄女能在这么小的事情犯错误。
惩治的手段有很多种,她偏挑一个最蠢的方法。
郑毅走到办公室中间:“如果是我让你盖章呢。”
办公室的人见到郑毅和赵东伟都来了,连忙低着头该干嘛干嘛。
刘新见到姑父以为来了靠山:“姑父!”
赵东伟面色不善:“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刘新知道在场姑父的地位最高,她对郑毅表现的不是很尊重,甚至还甩脸子。
郑毅没有在意她的小动作。
赵东伟心里一惊,对侄女恨铁不成钢,蠢货啊。
别看他平时在家里对郑毅有意见,工作上还是得商量着来,刘新直接帮他把人得罪了。
为了避免侄女惹出更多麻烦,他吩咐道:“夏晴同志的资料我们看了,没有任何问题,可以盖章。”
谁知刘新像是缺少了一根筋:“夏晴的哥哥姐姐流窜在外,谁知道有没有变成敌方分子,说不定哪天就联系上夏晴了。”
赵东伟气得牙痒痒,他按耐着性子引导:“夏晴的结婚对象是三代赤农出身,接受过红色思想洗礼,她的思想不会被敌人动摇。”
首都来信(已修)
赵东伟平时觉得刘新脑子灵活, 今天发现她就是个榆木脑袋,怎么都点不醒。
他干脆直接命令:“我们审核过没有问题,你给夏晴同志盖章吧。”
刘新不情不愿打开抽屉的锁:“姑父, 我都是按照规矩来办事。”
赵东伟顾不上她的称呼, 他气不打一处来:“规矩是死的, 人是活的,你连变通都不会吗!”
刘新察觉到姑父是真生气了, 才麻溜地掏出章子给夏晴盖上。
她不忘威胁夏晴:“你的背景不干净, 最好老老实实在乡下过日子, 别被我抓住把柄。”
夏晴嘲讽一笑:“刘新利用工作职务威胁我, 并且在背后胡乱编造我的名誉,请问该怎么处置?”
赵东伟有心想保住刘新。
他冲着夏晴和颜悦色解释:“刘新这孩子是我亲眼看着长大,她就是个直肠子,从小嫉恶如仇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她的无意之举耽搁了你时间,让她给你赔礼道歉就算翻篇了,怎么样?”
梁好围观了全程,她对赵东伟的处理方法不满。
“她嫉恶如仇关夏晴什么事?证据确凿的资料摆在桌上刘新一眼不看,以权谋私还不算大事?难道你们就这么办事, 看谁不顺眼就卡着人家申请?”
赵东伟面对梁好比面对郑毅慎重多了, 梁好可是跟首都有关联,据说格外受周谦友的关照。
他能得罪郑毅, 绝对不能得罪梁好。
梁好抱着双臂:“诽谤别人清白只需要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刘新丈夫骚扰未婚女性又怎么算?两口子都是恶人,你要是想包庇自家人我就要举报了。”
刘新不认识梁好,更没看出来姑父额头直冒冷汗。
她声音尖锐不悦道:“同志,你是哪个单位的?我们单位内部事务没你插手的资格, 就算我的工作出现差错也是由我的领导处理,跟你没关系。”
“既然你是夏晴的朋友, 可要看好你丈夫,说不定哪天就被夏晴勾走了。”
“闭嘴!”赵东伟怒喝。
他语气严厉:“刘新,给两位同志道歉,你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后果。”
刘新感到不可思议,她指着自己:“姑父,我是按照规矩办事,我犯了什么错?”
她又指着梁好:“她算老几,我又没得罪她,凭什么要我道歉。”
夏晴微微诧异,赵东伟似乎十分惧怕闻三的弟妹。
如果这是在自己家赵东伟早就要破口大骂,妹妹一家子养出来个什么草包。
他语气更加冷冽,
“让你道歉就道歉!立刻、马上!”
刘新眼里瞬间涌起眼泪,她强忍着不甘心对着梁好和夏晴敷衍道歉。
梁好后退一步,她并不领情:“不用给我道歉,既然你觉得自己没问题我们找有关部门介入,公职人员公然诽谤造谣居民是什么罪?还有你丈夫骚扰未婚单身女性,社会风气不能被你们夫妻败坏。”
赵东伟在梁好面前立马换了一副面孔,他讨好般地替刘新求情。
“她只是个孩子,罪不至此。刘新阅历少,肯定是被人给蒙骗了,她不是故意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再说女人坐在一起不就喜欢瞎聊么,不能当真。”
梁好的视线从刘新带着褶子的脸上掠过:“你是说三十岁的孩子?”
郑毅在边上助攻:“老赵,既然事态不严重,就让她们年轻人自己处理,别让办公室同志看笑话。”
埋头工作的同事们不知梁好是何人,竟然能让赵东伟俯首弯腰。
刘新见到姑父对梁好的态度,后知后觉产生恐惧。
夏晴找的帮手是什么身份?明明看着像是十七八岁的年龄,却让姑父对她恭恭敬敬。
梁好并不知道赵东伟忌惮自己,她只是觉得刘新和方子轩做了错事就得接受惩罚,刘新这种报复心强的人不适合做公职人员。
赵东伟知道侄女怕是要保不住,只能咬牙让步。
刘新不敢相信自己被交出去,她母亲可是姑父的亲妹妹啊!
夏晴起诉了刘新和方子轩夫妻。这年头对流氓的处罚很严重,基本上抓到了就会当典型处理,方子轩体面的教师工作是保不住了。
至于刘新犯的事没那么严重,再加上赵东伟找人运作给她兜底,判定结果是刘新给夏晴赔偿两百元钱作为名誉损失费。
夏晴很满意法院的判决,法院证实了方子轩的骚扰替她挽回了声誉和清白。他以前在刘新面前编造她的话全都成了谎言,以后夫妻俩还有得闹。
梁好觉得刘新判轻了,完全是避重就轻,只说了她背后编造诽谤的事,工作失职却没提到。
夏晴轻言细语安抚她:“他们一整个圈子都是利益共同体,即便刘新被处罚,她不在之前的岗位也会给她换到更清闲的位置。”
梁好不是嫉恶如仇的性格,只是觉得老郑的工作环境太糟糕了,老郑都没跟人抱团搞圈子。
梁好冷冷道:“当牙齿上发现一只蛀虫,里面已经被蛀虫掏空了。 ”
郑毅让她沉下气,赵东伟提拔自家亲戚不是一天两天了,总有一天会露出更大的把柄。
闻岩也劝她:“蛀虫被发现就无路可退,它的结局只会是被连根拔起。我们发现的很及时,早期只会有一两颗坏牙齿,大多数牙齿仍然干净整洁。”
梁好的郁闷最终被三哥和夏晴扯证冲散。
夏天是个适合结婚的季节,三哥和夏晴刚确定好结婚日期,从首都送来一封信,孟高飞要结婚了。
梁好还没去过首都,这次正好能去探望老周爹。
三哥和夏晴日子订的仓促,其实也没啥准备,就买点瓜子喜糖分出去,给新娘子穿身红衣裳,婚礼就算办成了。
城里人结婚会请朋友同事吃顿饭,乡下顶多就是分点喜糖。
闻岩给三哥重新买了一辆自行车,他的自行车毕竟是梁好送的第一件礼物。
闻三河和夏晴的婚礼很朴素,俩人去城里照相馆拍了一张夫妻合照,闻三河骑自行车载着她回到大队。
大队不少单身汉子羡慕不已,夏晴来到大队他们就跟野狼闻见了肉味,一个个花枝招展去求偶。
结果用力过猛吓到了城里来的女教师,把人吓摔到了田边的排水渠里,还把脚给扭伤了。
他们的本意是想在女老师面前表现,谁知道便宜了闻三河英雄救美。
郭有根上前驱赶他们:“去去去,别挡着路,你们可当心点吧,别吓着人了。下次再有城里老师过来,人家可不会给分配女老师了。”
光棍们自认理亏:“队长,咱们大队啥时候才能像丰收大队那么富裕啊,他们年底能领十块钱呢。”
“要是脱离贫困俺也能娶上媳妇了。人家闻岩当了十几年兵回来,他俩光棍兄弟都结婚了,闻二山孩子都有了。”
郭有根少见的露出笑容:“希望很大,咱们今年会扩大养殖规模,去年羽绒服供不应求,今年卖得越多咱们大队脱离贫困的希望越大,你们好好努力。”
大队的孩子们都认识夏晴,跟在她身后大喊“夏老师当新娘子了”。
夏晴难得不是在学校凶巴巴的模样,笑眯眯向他们撒水果糖。
闻溪站在门口只觉得人生惨淡。
三哥娶媳妇他很高兴,可偏偏娶回来了夏老师。
夏老师成了他三嫂,他更偷不了懒。
梁好单手搭在他肩上,倚靠着他:“以后有三嫂辅导你功课,我不在家也放心了。”
闻溪凶巴巴瞪着她:“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幸灾乐祸,嘴角收一收吧。”
梁好故作叹气:“小孩叛逆期真难带啊,既然你不欢迎我,我还是去带孩子吧。”
闻溪跟在她身后:“得了吧,你换尿布的手法还没我熟练呢,肯定是天天压榨我四哥。”
他跟着进屋摸了摸小侄子的尿布。
“没湿。”
梁好悠哉坐下:“我笨手笨脚什么都做不好,没有你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闻溪抖了抖鸡皮疙瘩,嫌弃道:“你好腻歪,原来你背地里这么黏我四哥。”
梁好没有解释,她喝了口水润嗓:“过阵子我和你哥要去首都吃席,你想去吗?”
闻溪满脸期待:“我能去吗?”
“你孟大哥结婚,你不是跟他玩过么,他应该不会小气到不让你吃饭吧。”
孟高飞在信里邀请了一家人呢,闻二山和闻三河离不开家表示去不了。
闻溪猛猛点头:“我去,我还没去过首都呢!”
说话间,闻岩脸上难得带着严肃回屋。
“贺前辈寄的信到了。”
梁好以为又是让她在家待命:“这次是什么书?”
闻岩一脸正色:“你看看吧。”
梁好知道他已经看过信,她并不介意闻岩看自己的信件,甚至有时候会让他帮忙看完讲给她。
她看完信还有点懵:“老师让我准备去基地?我没看错吧?”
她又看了一遍,连日期都写上了。
梁好激动地在屋里来回走了好几圈:“我终于能去基地了!”
闻溪不懂她为什么突然激动,不过他大概明白梁好可能要去远方读书了。
他眼巴巴问:“那还能去吃席不?”
梁好肯定是去不了,时间冲突了。
她看向闻岩。
闻岩回来到路上就好了:“我带小溪去首都,你先收拾东西去基地,后面我打报告去找你。”
梁好突然犹豫:“你的报告会通过吗?孩子在家里怎么办?”
她没想过自己会有犹豫的一天,大概是成为母亲后的必经之路。
闻岩打消了她的担忧:“不要担心,我入学前就说过我可以不要军衔,但是必须要贴身保护你的安危。”
上面发现了梁好的价值,只是他们还没彻底发现梁好的潜力,可是他知道。
梁好只要去了基地,不出两年一定会被安排贴身警卫员和军人保护她的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