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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好欠

    窗外哗啦下的雨声掩盖住了徐嘉礼的心跳。握住他指尖的热度像是直直戳向他心窝。徐嘉礼睫毛垂下眼神闪躲:“我也只是不小心。”


    “人总有几个不小心的时候,难道不对吗?”徐嘉礼找到底气般抬起双眸瞪他。


    他可是很记仇的!鬼屋故意吓他的事他可记着呢!


    “对。”苏知野意味不明地弯了下嘴角,不轻不重地捏了下他的掌心:“所以你下次注意点。”


    “苏知野!!”徐嘉礼脸又一红,抬脚真的很想揣这人,但又想不过是被捏了下,踹他又显得自己太小气,反应过激了。只能甩开他的手咬着唇到一边不吭声。


    脑瓜子气地嗡嗡嗡,想跺脚,往苏知野的头上踩!


    “你还跟我一起撑伞么?”苏知野洗完脸出来,看着盯着墙仿佛要自闭般了的青年慢悠悠地又问了句。


    徐嘉礼怒火突然被终止,很没有骨气地说:“撑。”


    苏知野嘴角不自觉地翘了翘。


    雨还是很大。哗啦啦的不停歇,一片雾茫茫的。城市仿佛切换了一个大雨弥漫的滤镜。


    白色的伞“砰”地被撑开。徐嘉礼麻溜地就钻进了男人的伞中。


    一瞬间,男人的气息混着湿漉的雨水气席卷而来。徐嘉礼呼吸滞了一瞬。不算大的伞中包裹两个成年男人有点局促,徐嘉礼胳膊不小心撞到了男人的胳膊,心脏又乱了节奏。


    “我们中间是还有第三个人吗?”


    徐嘉礼:“?”


    他惊了一瞬,毛骨悚然:“哪里还有第三个人!”


    “那你跟我走那么远,是在伞里都要跟我保持三八线吗?”苏知野侧过眉目如画的脸,似笑非笑看他。


    苏知野这样子的模样真的很讨打。


    徐嘉礼磨了磨牙,要是被以为是为了作对淋雨的话那真的是太蠢了,脚步挪了回去:“可能是我的身体天生就排斥你这个人。”


    “是么?那刚刚鬼屋里说要我保护,拼命往我怀里钻的那个人是谁?”苏知野挑起眉,明晃晃的是打趣:“该不会就我比你多一段记忆吧?”


    “那不一样!“徐嘉礼红着脸:”而且这是老板的隐私问题,你不能在任何场合说,要做到守口如瓶,懂?”


    青年炸炸毛毛红通通脸的样子真的很有趣可爱。苏知野嘴角不自觉又弯起来,但瞥见徐嘉礼的袖子湿了一个小角,生怕再一气直接怒奔到了雨里,变成一只可怜兮兮的落汤鸡,伞往他那边撑了点:“明白。”


    徐嘉礼忍不住感叹,金钱力量就是强大啊!有钱就是好。这么快就打发了。


    要换平时斗嘴的言语还跟怨魂似地缠着你。


    一双眼睛不由自主地又盯向了伞下的苏知野,试图再争分夺秒地从这人身上找创作源泉。像是恨不得把他一比一复塞脑子里似的。


    男人长大后是真的很好看。


    脸廊俊朗英挺,凤眼目视前方,氛围有一点像韩剧主角。松弛惬意得周围下的仿佛不是狼狈的雨,而是纷纷扬扬缓步而行的雪。


    伞下的两道呼吸仿佛交织在一起,偶尔胳膊对碰。徐嘉礼感觉自己面颊与心肺像是有燎原掠过,赶紧移开了目光,却连对面是红灯都没有发现,脚步直直地就要踏上斑马线,一辆焦急地电动车正朝他冲来,要碾过斑马线


    一双有力地手臂将徐嘉礼拽回,他错愕的同时身体撞上男人炽热结实的胸膛,右脚刚好踩入积满水的水坑,荡漾起涟漪。


    心尖戛然一颤,就见一辆电动车与他擦驰而过,前行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瞪他一眼。


    “想什么呢?”苏知野好气又好笑,撑着雨伞垂下眸教训人:“心不在焉的,怎么走路的?”


    徐嘉礼心亏,闪躲着垂下双眼双耳羞地红仆仆,小着声争辩:“我…只是太累了。我会注意的。”


    徐嘉礼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平安回到家。羞耻地直直滚上了房间的沙发,捂着脸颊直冲空气蹬腿。


    可恶!可恶!


    徐嘉礼你真的太没出息了!


    眼睛长那么大又黑又漂亮澄澈,怎么连大大亮亮的红灯都没有看见。光就想着苏知野那张该死的脸!


    他差点要出交通事故了欸!!!


    徐嘉礼羞耻,徐嘉礼乱滚,徐嘉礼反思,最后脑袋海中只剩下贴着男人胸腔的热度。


    不免又联想到了鬼屋苏知野恶意恐吓他的小人行为。肚子里咕咕咕咕地又憋了一通的火气。


    呵!他要谴责苏知野的罪行!


    徐嘉礼愤愤地奔向他的工作桌,摁开电脑,笔尖摁着绘画板子,沉浸入了自己的世界。


    一个熟悉灵动的鬼魂身形又被绘画而出。


    十谷雨在府上待的时日日益增多。


    每日无非就跑跑腿,给鬼王递递宗卷,然后就坐下批改,攥写文书。


    往外头跑去寻爷爷的机会都少的可怜,昨天偷偷溜出去还差点在地府迷了路。


    这地府太大了,又没有地图和攻略书,他还没有摸熟。


    就连他折的寻爷爷飞出去的纸府,也无疾而终。把他急地那是焦头烂额,团团转呀。就听鬼王向他下达了一个任务,让他陪着去地狱巡逻干活。


    地狱比喻悲惨的报应,也是用于惩罚各种鬼怪的阴间场所,根据鬼怪生前所犯的罪状而接受不同程度的刑法。


    鬼王也掌管着地狱,一般是帮着阎王干活。


    十谷雨听到要去的一瞬间有那么点的无语。他爷爷正直善良,根本不可能会在地狱。鬼王那么不务正业的作风,会去地狱肯定是在阎王面前装乖讨个好表现,带上他除了剥削他让他干活十谷雨根本想不出其他的点。


    十谷雨对地狱的作风也略有耳闻。热炉焚烧,扒皮凌迟……各个残酷的不行。对于一个活人来说的他抖了一下。


    但转眼一想起码…能出去。万一在路上就途径鬼魂工作区碰到了他爷爷呢?早日摸熟地府的地形也是好的。


    想罢十谷雨收拾妥当自己,抱着鬼王扔给他的记录薄跟在了鬼王的身后。


    今日,鬼王穿着倒没那么花里胡哨了,穿着一件低调的黑红色便装。腰间依旧挂着铜钱佩玉。


    十谷雨也穿着一件很相似迷你号的袍子,妥妥一副跟班样。鬼王依旧大摇大摆的,气质绝顶,看守地狱的将士毕恭毕敬地朝他鞠躬,缓缓朝他打开地狱的大门,一路向他们敬礼,十谷雨顺带也蹭了点光,飘进去。


    就感觉先是飘过了一阵幽幽冷冷的风,随着进入忽地气温骤然升高。烤地他好热好热,耳边还有撕心裂肺惨烈的尖叫,痛苦的嘶吼。


    十谷雨双瞳睁大,就见几个白花花,黑乎乎,小麦色的“鬼魂”被架起,被一根热铁绳烧皮彻肉,又经历穿胃,挖脂的酷刑。


    十谷雨脸刷得全白了,近距离亲眼目睹远比想象中的可怕!而且远远不像阳间哪像阳间一枪就毙了那么的快活,地府花样玩的都那么花的吗。


    鬼王看着这张呆若木鸡的小脸,唇角翘了一下,站在前头悠悠说:“这是黑绳地狱,生前背信弃义,与人勾结狼狈为奸,无德无耻之人都会在这里。”


    十谷雨耳尖,总感觉这鬼王话里有话在暗示他,嘲讽地扯了下嘴角:“嗯,陛下,您也大可放心,我生前可是个正直的好人,问心无愧,地狱注定跟我无缘。”


    “哦?那你知道还有什么人会在这里么?”鬼王饶有兴趣地侧脸偏向他,也不管他回不回答,就俯下身低头向他凑近:“敢背叛本王,敢揣测本王,对本王怀有图谋不轨心思的人。本王一率会把他们打发到这里,让他们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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