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六级灵魂之力的效果，甚至超过了过去卫焕那么多年，在这混沌源隙里获得的所有能量的总和。
他吸收了很久很久，才将这一枚六级灵魂之力炼化，可惜那些古神细胞里的大漩涡，距离将细胞撑爆，似乎总是差一点点才能成功。
看着那些饱涨的过分，体积达到了之前一倍的古神细胞，卫焕心里也有些没底，究竟还要多少。
之前每次他都以为装不下的时候，它总是能够突破认知变得更大，一直到这六级的灵魂之力都快吸收完了，还保持着这种状态没有进一步的变化。
让卫焕很想不歇气地修炼，直到彻底转化。
但他不得不停下来了。
因为就在刚刚，他感受到了一股神识扫过了自己所在的地方，那神识的主人距离自己已经越来越近。
距离卫焕吸收这枚六级灵魂之力到今天，已经过去了九年。
他之前也没有想到，这枚灵魂之力蕴含的能量会这么大，自己会吸收这么久。
很庆幸这次带了穆重过来，不然加上之前那段时间的冒险，他已经又在这混沌源隙里停留了27年的时间。
修炼不知岁月，神明悠长的寿命，让他对时间的感觉变得有点模糊了。
用秒，用分去计算时间的方式，好像正在一点点从自己的生物钟里剥离。
如今感受这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似乎终于锁定目标的神识，卫焕叹了一口气，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记得就在他得到这六级灵魂之力，并且决定后退万万里，隐藏起来吸收灵魂之力的当天，就有一股强大的神识扫过整个混沌源隙。
那神识强大，一定来自于主宰级，只不过因为身处“渊”里，距离卫焕太远，因而并没有探查到他的存在。
虽然有准备，卫焕还是吓了一跳，用“卫字神纹”将自己护住，又让点妈保持隐身状态不要停，最后从老师那里学了一些隐蔽气息的小手段，一直到今日。
时不时的，那股神识就会扫过混沌裂隙，锲而不舍的搜寻卫焕的存在，想来卫焕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确实触碰到了这些暗系神明谋夺的根本。
尤其是卫焕抓走了祂们八尊下位神明，却只是囚禁而不杀死，不但导致百万年的谋划岌岌可危，即便想要重新开始制造神明，也因为神格还在的原因，而无法继续。
最近这两年，搜寻卫焕所在的神识，出现的越来越频繁。
卫焕几乎可以从这种日渐增加的频率里，感受到那名暗之主宰的气急败坏。
素未谋面，没有交锋，却因为所属势力对立的原因而背后下了这样的黑手，卫焕也只能在心里暗道一声祂太倒霉了，偏生就让他砍出了混沌源隙，又能吸收灵魂之力修炼，否则这样布满混沌之力的渊里，是没有神明愿意过来的。
对于法则神而言，来到这里简直就像主动跳进粪坑里似的。
暗系神明在“粪坑”里忍辱负重，没想到偏偏汝之砒霜彼之蜜糖，在卫焕眼里这里哪里是粪坑，根本就是经验圣池啊！
只能说，时也命也。百万年的筹谋，抵不上命运的捉弄。
卫焕突然怀疑当年命运指点暗系神明堕落混沌，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有安好心？
这样胡乱地想着，那刚刚消失的神识，又再度出现了，而且这一次是直接锁定了卫焕的所在。
看来，终于是找到了他。
卫焕没有躲，他背后就是人族，唯一的出口就在启源星附近，他若是不走出来，让这急了眼的暗之主宰找到出口，启源星不保。
相比起来，卫焕独自应对暗之主宰更有把握，打不掉可以先跑，跑了再回来打游击，总能牵制住暗之主宰。
卫焕等在这里，当一股浓郁深沉的力量四面八方涌来的时候，卫焕撤去了点妈的隐身。
他站在点妈的背壳上，背手看着从天空上出现的狰狞兽头。
那是一张从虚空里，从高处出现的巨大头颅，看起来似乎也是一张豹子一般的头，但又有几分像人类面庞的五官，一定要形容的话，便是一张豹子精的脸吧。
这张脸上长着黑色的毛发，也有四只眼睛，锋利的獠牙从嘴唇两侧支出。
它的额头正中，还有一只独角，明明是暗系的神明，却又感觉上十分的神圣。
这种神圣感是来自于生命层次的超越，是主宰对主神级天然拥有的等级震慑。
这尊暗系主宰在出现前，就锁死了卫焕所有逃跑的路，祂往下压着，似乎想要一口吃掉这个胆敢冒犯祂的神明。
直到祂看见了卫焕，感受到了他的气息，暗之主宰发出了惊讶的声音：“死灵族？主神级？”
这倒是有意思了，卫焕也接触过不少主宰，或者是主神级的存在，这还是第一个将他叫成死灵族的。
不过转念一想，太初大帝陨落后，混沌大帝和鸿蒙大帝都被天道惩罚，被囚禁了起来，过了没有多久暗系神明就堕落混沌深渊，神域里失去了祂们的踪迹。
所以暗系神明既不知道死灵族已经覆灭，也不知道新的人族诞生。
在没有了那些对历史变化既定的记忆后，卫焕类似死灵族的长相，还有他周身浓郁的死亡法则气息，都只能指向一个答案。
“太初大帝已死，你死灵族却在我的地盘嚣张？破坏我族大计，你该死！”暗之主宰咆哮着，周围的暗之法则翻涌着，挤向卫焕，压下的大嘴似乎要将卫焕一口吞掉。
卫焕嫌弃祂嘴巴臭，一个闪烁轻松跳出了他的包围圈，来到了祂的头上。
这一次换他居高临下地说：“混沌大帝不也被关起来了吗？靠山都没了，你嚣张什么？”
这暗之主宰大概很多年没有被人这样反驳过了，也没有被人踩在头上过。
祂生气地转头，张口就去咬卫焕。
卫焕又往后闪烁了两下，躲开了暗之主宰的攻击。
他知道这暗之主宰没想直接杀他，毕竟他手里还有8名暗系神明当人质，正好他也想要从这暗之主宰的口中榨出一些信息来。
抬手，腐华镰刀在手中出现，瞬间叠出了130层的山字神纹。
这五年闭关吸收六级的灵魂之力，让他的战斗力又提升了很多，已经可以顺发130层的山字神纹了。
山字神纹叠加100层后，腐华镰刀上就无法再承受更多的力量，那些多余的力量会蔓延到卫焕的身上。
这一次在他身上凝聚出了半身铠甲，从持刀的那只手开始，斜下到双腿，都笼罩在黑色的魔铠当中。
双腿和单臂有了魔铠的加持，力量和敏捷瞬间加倍，他手起刀落，闪身劈砍在暗之主宰的脸上。
暗之主宰的头被轻松劈开，又凝聚。
卫焕反手又是一刀，将新凝聚的头又再次劈开。
“唰唰唰！”
接连十多刀落在暗之主宰的脸上，这暗之主宰终于又说话，“区区主神级却想挑战主宰，把吾系神明都交出来，吾让你好死！！”
又是这样，一旦判断自己的实力足够，这些神明就爱装逼，用起了“吾”和“汝”，好像这样才气派一样。
当然，不同文明的语言一定不同，神明间的交流从来依靠的都是意识的共振，反正卫焕能够通过祂传递出来的信息，知道祂现在放下心来，认为自己必胜了。
卫焕自然不会给他这种感觉。
收刀转身，接连闪烁，在这暗之主宰的脑袋一圈，环绕出一团虚影，但真正的杀招却是他不断叠加在身上的山字神纹。
待得黑色铠甲覆盖全身，身后长出骨刺翅膀，260层的山字神纹已经完成，当空斩落。
“唰！”
恐怖的力量来到暗之主宰的面门前，让祂的脸色瞬间凝重。
这一击的力量虽然不会直接杀死祂，但会破坏祂的神躯。
祂想躲避，却躲不掉，230层的山字神纹可不仅仅是增加伤害力那么简单，这一击的力量达到主宰级，具备了撬动其他法则的力量。
时间、空间、因果统统被这可怕的力量裹挟，锁死了暗之主宰所有的路。
想要躲开，便需要用绝对的力量轰击，或者是相对应的法则解开。
暗之主宰没有时间运用法则一一解开这次的攻击，那就只能用绝对的力量反击。
“吼！”
大张的嘴发出咆哮的声音，暗之能力和混沌能量一起轰击而来，卫焕的镰刀像是斩在一张牛皮上，被阻滞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下，再坚硬的牛皮，遇见了最锋利的刀，也如同薄纸般被轻易地撕开。
腐华镰刀一米的刀身上，最薄最硬最剑从暗之主宰的鼻子尖上扎下去。
再一旋。
暗之主宰的身体化为烟雾，这次久久没有重新凝聚。
“死灵！！”
终于，将身体重新凝聚而的暗之主宰，这一次不再故弄玄虚，整个身体都出现在卫焕的面前。
果然和被他杀死的那尊中阶暗系神明一样，兽头，豹身，马尾，是同一族的。
这不死不休的报仇，可别是什么儿子徒弟的关系，他们的猜测就错了方向。
不过好在真相并不是卫焕猜测的这样，这暗系主宰被卫焕一击灭杀法身，露出了自己的真身，眼神终于清澈了些许，看向卫焕的目光多了些谨慎的评估。
“实力倒也还不错，难道你是死灵族的那个绝世天才？”暗之主宰的尾巴缓缓地摇晃着，审视着卫焕，进而轻笑，“百万年才成就主神，实力也不过如此。”
卫焕并不解释，只是道：“混沌大帝倒反天罡被天道惩罚，不知道真心悔过，将功赎罪，却用这隐秘的手段，在混沌源隙里挖“隧道”，堂堂大帝也沦落到了这个程度，可怜。”
“混沌源隙”在法则神的耳朵里可以自动带入粪坑，暗之主宰被卫焕当面戳脊梁骨戳的脸色当场就变了。
“太初已经陨落，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死灵族这百万年恐怕也凋零了吧？竟然只供养出一尊死神，可真是太惨了，堂堂死灵族，神域曾为增强神族，也沦落到后继无人的程度？你族注定衰亡！”
卫焕不为所动，甚至有点想笑。
这不就一下就试探出来，这群暗系神明如他们猜测的那样，在这里挖隧道救大帝吗？
至于死灵族怎么样？卫焕反正没有什么代入感，他是人族，是人族的首领，即便人族应该是死灵族转世，但那毕竟不是他接触，他认可的族群。
随便说，他根本没有代入感。
暗之主宰自觉戳中了卫焕的“肺管子”，语气转而柔和几分，先扬后抑道：“神域已无死灵族立身之地，我混沌大帝脱困后可庇护你族长安，将你手中的暗系神明交出来，看在你是死灵族，对我大帝还有些用处，可以饶恕你们这次。”
卫焕摇头：“这话说出来你信？混沌勾结鸿蒙欺杀我族大帝，此仇不共戴天，有我死灵族所在一天，你族大帝就别想着逃出生天了。”
暗之主宰的豹脸上抽搐，最后阴沉开口：“那就杀了你，我系神明自然得解脱。”
话音落下，暗之主宰的豹嘴突然张开，一口咬下万里空间，吞天食日，威能无限。
卫焕连反应都做不到，就被一口吞进了暗之主宰的肚子。
不愧是主宰级，一旦动手，确实在法则运用和威能上，全面碾压卫焕。
卫焕一开始还想和祂比拼一下战斗力，结果这主宰根本就不和自己比近身战斗，可以在法则运用上碾压自己，也确实不需要打来打去的了。
这也是古神会最终输给法则神的原因。
古神的肉身再强大，敌人不和祂们打，只是“放风筝”，一身的力量便都没了用武之地，就那么被耗死了。
卫焕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他敢和主宰级硬喷的依仗，就是自己已经半步主宰的古神体，相信自己这个肉身强度，主宰级就是想要杀他，都要费点劲儿。
但没想到，这主宰直接就连着这片巨大的空间，一起把自己吞掉，先困住自己，再慢慢的炼化，询问自己的底细也好，营救其他暗系神明也罢，也就不需要再急了。
神明动辄千百万年的寿命，比起杀死对手，祂们对折磨对手，更感兴趣。
卫焕被吞下后并不急，暗之主宰抓住了他，就不会再去找人类麻烦，至于从这处空间逃脱，卫焕有很多的办法，他虽然不是故意被抓进来，但也未尝不可，在刚刚与暗之主宰的对战中，他隐藏了很多更厉害的手段。
翻手，湮字神纹在掌心若隐若现。
再用手指虚空一划，一个细小的寂无通道出现。
万法道华在手指上凝聚，很快的与这里的暗之元素共鸣，融入其中。
实在不行，不还有老师吗？
同是主宰级，要想从这个明显放松警惕的主宰身体里逃出去，没什么大问题。
现在，反倒是这暗之主宰会后悔。
毕竟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随便吃的。
卫焕确定自己的手段在这片空间里还能用出来，才放下心来四处观望。
这是一处暗沉沉，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独立空间，里面充斥着满满的暗之元素，对非暗系法则的法则神而言，这样的环境非常的不友好。
想来应该是这暗之主宰所练成的暗之世界，自己被单独隔开了吧。
同样的手段不久前自己就对那尊中阶神明用过，毕竟在体内创造世界，是每个神明必须掌握的技巧。
将比较弱的敌人关在自己的体内世界里，也是常规操作了。
不过幸运的是，这暗之主宰很明显一直在吸收混沌之力，显然也想要像其他的暗系神明那般，用特殊的手段将自己炼成不死不灭的孽兽。
因而祂的暗之世界里不仅仅有暗之法则存在，还有大量的混沌气息。
卫焕面对暗之法则确实没有什么好方法，只能用自身的力量对抗，相互消磨。
但一个主神和主宰级比法则浑厚，输就是一定的了。
可有了混沌气息就不同了。
古神体不但让他可以在混沌源隙里自由行动，还能吸收孽兽身体里最精华的灵魂之力。
那灵魂之力也是混沌力量的一种，是最精华的部分，可比暗之神明这种和孽兽巢穴捆绑，什么都往身体里吸收的效果好得多。
得到的更多，还没那么容易失控。
卫焕尝试吸收了一些混沌之力，发现这些已经被炼化过的混沌之力在他看来依旧杂质很多，里面充满了会让神明狂乱的元素。
垃圾！
卫焕吸收一口就没兴趣了，果然还是要杀死了吸收那灵魂之力才纯粹。
不过这些混沌力量让卫焕在这里不说如鱼得水，也是行动自如。
他召唤出点妈，在这片空间里来回飞了一圈，确认自己确实是被暗之主宰用空间锁定，将自己困在祂暗之世界的一角。
这处空间牢笼的大小，不到十里，是一个圆球形。
四面八方都摸索过，没有通往外面的通道。
就在这时，眼前的暗之能量散去，卫焕看见了站在圆球外的暗之主宰。
暗之主宰的眼底再次恢复成了高高在上的冷漠，对卫焕说：“给你选择你不做，杀了你一样可以将人救出来。”
“你确定？”卫焕还淡定地反问，他背手站在点妈的背壳上，并没有自己身陷囚笼的狼狈和慌乱，只是望着暗之主宰说，“你连祂们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救？”
“吼，把祂们放了，不然我杀了你！”
“你可以试试。”
囚笼里的暗之法则凝聚，化为无数暗之毒刺，从四面八方猛地刺向卫焕。
卫焕轻笑一声，运转万法道华，再将烁字神纹凝聚在身上，下一秒就轻松闪出了囚笼，出现在了暗之主宰的对面。
暗之主宰的眼球都快要鼓出来了。
能破坏这处空间并不奇怪，主宰级都可以，主神级拼命之下也不是不行，毕竟这空间只是他对这方世界的掌控之力，是一种法术体现。
是法术就可以被破坏。
但祂确实没想到卫焕会逃的这么轻松。
看着近在咫尺，直抵自己眼球的卫焕，暗之主宰平静多年的内心，再次狂乱跳动，短短时间第二次生出心惊肉跳的恐惧感了。
卫焕得理不饶人，在贴近暗之主宰这一瞬间，手掌已经贴在祂的头顶，同时手中湮字神纹爆发。
“噗！”
暗之主宰一瞬间都没能抗住，就整个化为飞灰，彻底湮灭。
“啊！！”
整个世界响起惨叫声，天地震颤不休。
下一秒，卫焕眼前一花，就回到了熟悉的环境里。
他已经离开暗之主宰的身体，回到了混沌源隙里。
而在他的对面不远，暗之主宰正眼球鼓血地瞪着他。
“我知道你，我知道，魂灭之术，你果然是那个死灵族，你叫，你叫，你叫焕！
啊！好痛！！”暗之主宰咆哮着，但看着眼前的卫焕，却不敢再将他吞进肚子里，而是张口，一道可怕的暗之光束就朝他直射而来。
卫焕来不及思考暗之主宰话里的意思，面对暗之主宰真正的攻击，他也必须全力以赴才能应对。
烁字神纹运转而出，同时在闪躲间，环绕暗之主宰一圈的召唤门打开。
严阵以待的虫族远程和魔眼君主在那头远程混沌虫的率领下，集中所有的力量，向暗之主宰落下致命一击。
“轰隆隆！”
黑色光束从头顶上方落下，犹如天道劈落而下的雷劫，足有百米粗，里面闪烁着恐怖的毁灭力量。
暗之主宰错不及防，挨了个正着，整个身体被打扁，一口血吐了出来，口中的暗之光束也停了下来。
但卫焕也算不上好过，毕竟是主宰级的攻击，在祂愤怒出手的那一刻，就已经锁定时间和空间，锁定了过去和未来，卫焕本身就低祂一阶，根本无法避开这必中的一击。
整个人被那光束命中，先是防护罩破碎，点妈死亡，接着身上叠字神纹所形成的魔甲破碎，最后又被他紧贴着身体凝聚的卫字神纹消磨，最后还有残余的力量落在他的身上，打的他往后飞出，胸口发闷，险些一口血吐出来。
“轰隆隆！”
又是第二道惊雷从暗之主宰头顶落下。
暗之主宰吃了一次亏，哪里敢硬接，闪身躲开。
猩红的眼睛猛地看向卫焕，随后一个闪烁，竟然奔直朝着卫焕而来。
主宰级的力量倾泻而下，将卫焕整个镇压，同时它的爪子变得无限之大，将卫焕笼罩。
卫焕仰头看去，身前的传送门打开，点妈旋转着飘出来，朝着那爪子主动迎了上去。
与此同时，所有的领袖级召唤物全部到位，将暗之主宰团团围绕，发动总攻。
第472章 真正的真相
卫焕有古神体作为不死的依仗，主宰级的攻击即便会让他痛，让他受伤，但想要仅凭借常规的攻击，就让他陨落，绝不可能。
再加上他又有卫字神纹，加上点妈的防护罩，用以和暗之主宰周旋，倒也不难。
但不能只是他被动挨打，而不反击。
体法双修的优势就在于能抗能打。
既然他已经用自己牵制住了暗之主宰，那么怎么都要想办法从暗之主宰的身上，撕下一块肉来才行。
亡灵大军和虫族大军，就是卫焕的“法”。
环绕暗之主宰一圈的召唤门上下开启，无数亡灵大军从里面，像是大海倒灌一般的往下坠。
最低都是九级的亡灵大军虽然在主宰面前就是炮灰，但炮灰也有基本的作用。
无数的亡灵大军灰飞烟灭，却掩护着亡灵首领冲到了主宰面前，“轰隆隆”的远程攻击打在暗之主宰的身上。
这时一道红火的身影出现，发出“吱吱吱”的高频声响，震得暗之主宰的神魂都震荡了一下。
红色流光从暗之主宰的身上穿过，带过一抹血光。
暗之主宰被撞的飞跌而出，腰部破了一个巨大的血口，虽然很快愈合，却破了祂的防。
祂转头去看飞蚁，又惊讶地看向卫焕：“两只混沌级的虫子，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身体强度也不对劲！”
卫焕正面硬撼暗之主宰，魔甲甲迸飞，点妈死亡，就连附身状态的寄思兽都受了些伤，但卫焕本身的伤势却不算重，只是自身量级不够，总是被打飞出去而已，暗之主宰却完全无法奈何他。
杀不死他，只能伤他。
同时，暗之主宰还要遭到亡灵大军的攻击。
亡灵大军不怕死的攻击牵制了暗之主宰的注意力，两头混沌虫是攻击的主力，一远一近，连番轰击在暗之主宰的身上，在祂身上留下的伤口，看起来竟然比卫焕还要多。
暗之主宰看着两头混沌虫，有些惊慌的眼底，突然升起一抹狡诈。
祂猛地跃起，竟然朝着卫焕的秽土世界去了。
秽土世界就是卫焕的神国，神国里只有他的法则，诞生只效忠他的生命，他在神国里掌控着一切。
外来者只要实力比他弱，就被他掌握了生杀予夺，除非必要，神明战斗绝不会轻易进入对方的神国里。
但前提是闯入者的实力比神国弱。
若是实力高于神国，那便将对神国造成巨大伤害。
这暗之主宰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区区一个主神，敢在祂的攻击范围内展开传送门，那就做好神国直接被摧毁的准备吧。
召唤师近身战斗算你牛，不过现在看你怎么办？
暗之主宰冲进秽土世界，想的好好的，就要大肆破坏一番，突然一道巨大的黑色身影笼罩而来。
抬头看去，是一座漆黑有神圣暗纹的金字塔，锋利的塔尖好像一把武器，朝着祂当头就拍了过来。
又是一个混沌级的存在。
暗之主宰一眼就分辨出，这是混沌级的虫巢，一旦将这个虫巢摧毁，这死灵族的两个混沌虫子，当场就得废掉。
可惜，想是一回事儿，操作是另外一回事儿。
卫焕掌控秽土法则，将暗之主宰裹了起来，就像他对待自己那样，用自己掌控这处世界的力量，将他用空间裹了一个圆球。
但他并没有给暗之主宰任何反应的时间，那混沌级的虫巢就像球拍拍球一样，将他整个抽飞了出去。
“咻——”
飞远了。
随后，祂附近一圈的传送门全部关闭，但在更远一点的地方，传送门像梯田一般鳞次栉比不断闪烁，亡灵大军从这些门里飞出来，传送速度并没有慢。
但是暗之主宰这一手确实吓到了卫焕，他成为守墓人以来，还是第一次有敌人要往他的秽土世界来钻。
换一个神明他都不怕，但主宰不行，他确实担心自己的秽土世界镇压不住。
千钧一发之际，他只能选择牺牲还在孕育的虫族，调动了混沌虫巢将暗之主宰拍了回去。
卫焕知道了自己的弱点，暗之主宰再想偷袭就没了机会，两人互殴了一会儿，谁都奈何不了谁。
卫焕防御太高，暗之主宰杀不掉他。
卫焕的攻击又偏低，也杀不死暗之主宰。
卫焕修炼至今，还第一次遇见这种“势均力敌”的对手，一时间倒是感受到了许青强喜欢战斗的理由。
就挺过瘾的吧。
尤其是对手明明实力比自己强，偏偏却奈何不了自己，越打越生气，逐渐气炸了的感觉，就……挺快乐的。
而且卫焕一直以来都走的“一波碾压流”，短时间里能爆发出很强的力量。
但在有了暗之主宰当陪练后，他对一些法则上的组合运用，有了新的理解，整体实力还因此有了些微的提升。
卫焕和暗之主宰不说话地对砍了将近一个小时，卫焕心念一动，突然抓住机会贴上暗之主宰，一个“湮字神纹”就拍了出去。
威力大概可以达到350层的“湮字神纹”爆发，从内部开始，快速地破坏暗之主宰的身体。
暗之主宰被打的眼睛爆鼓，痛苦地往后撤退，这一次直接跳出了战圈，躲到了亡灵大军的包围圈外。
“嗷呜！”
祂痛苦地摇晃着脑袋，眼睛快要鼓出来似的看着卫焕，咬牙切齿：“魂灭术！该死的太初，竟然将这个术法传出来了！大帝级以下怎么会出现魂灭术？不不不！你这不是魂灭术，我还活着，你不是魂灭术，哈哈哈！”
虽然这么说，这暗之主宰却不敢再靠近卫焕了。
祂的表情始终痛苦，犹豫了一下后，竟然转身离开了。
一场轰轰烈烈看，主宰打主神，本应该打个天长地久，天翻地覆的一仗，就这么奇奇怪怪，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暗之主宰走的实在离奇，祂似乎并没有在湮字神纹下受到重创，但却怕极了的模样。
还有祂说的那些话……
卫焕：“……”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如今手心上已经没有湮字神纹了，但这一刻他对湮字神纹升起了极致的好奇心。
卫焕的神识分身下一秒就直接出现在光明主宰残魂的面前，看向眼前的老师，他直接问道：“魂灭术是什么？”
“呃……”光明主宰残魂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太初大帝的成名绝技之一。作为掌管死亡和毁灭的神明，祂可以直接抓捕灵魂投入到轮回当中，被魂灭术杀死的任何生灵，包括神明，从此都会受到祂的掌控，永生永世无法逃脱轮回。”
卫焕一下就想到了挑战世界里，所有被轮回抓走灵魂的人类。
所以自己猜测的全都反了吗？
实际上是先有摄魂术，才有的轮回吗？
卫焕想到自己的“轮回”。
他修炼出轮回到现在，只是作为贯穿秽土世界和古神世界，转化真灵的通道。
他的“轮回”里并没有灵魂。
卫焕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修炼不够，又或者是因为古神世界还没有诞生生灵的原因，所以一直没有灵魂出现在轮回里。
这一刻他才反应过来。
原来轮回里的灵魂，是要自己抓的啊。
那么也就是说，人类都是被太初大帝用“魂灭术”抓走关在轮回里的吗？
不，不对，是死灵族都是太初大帝用“魂灭术”摄走的真灵，然后转化成的死灵族。
也是因为灵魂被抓走存在于轮回里，所以死灵族才会不死？人族也会生生不息，不断出现？
卫焕眉心蹙的很紧。
他用湮字神纹杀死过孽兽，并没有得到任何的东西，现在看来他只剩下一个选择了。
卫焕抬手虚空一抓，一条垂死的蛇出现在他手边，正是他曾经抓住的暗系下阶神明。
随后将祂丢到了外面，等着摄魂术可以使用后，对着这下阶神明的脑袋就是一发湮字神纹。
“啊！！”
濒死的下阶神明彻底陨落在卫焕手里，只留下一枚暗系的神格。
他最喜欢，闪闪发亮的灵魂之力不知所踪？
与此同时，卫焕感觉自己的湮字神纹在用出去了之后，又抓回来了什么东西。
那能量从他的手心，沿着经脉一直来到古神世界里。
他心念一动，这能量便穿过黑压压的天空，穿过滂沱大雨，直至穿过那滔天巨浪，一直沉到了海底。
然后，就在卫焕的注视中，他的古神时间里出现了第一个原生生命。
一个单细胞生命。
卫焕的古神世界里是有些生命的。
除了偶尔他的世界里会有人类临时出现，还有不少他从其他世界带来的植物、小动物，在他单独隔出的一座大陆里，安静地繁衍着，朝朝暮暮，生生死死，看似生机勃勃，但实际上他并不能掌控那个世界里的任何东西。
他可以铲倒一棵树，可以憋死一株草，晒死一朵花，但他确实不能说“你可以死了”，于是那棵树、那株草、那朵花就会去慷慨赴死。
也不能对着一株开败的花说，“你再盛放”，已经开败的它做不到。
以前，他以为自己掌控着这个世界的一切，现在才知道，自己并没有。
他只是掌控了古神世界，但并无法干涉每一个生命的去留，就如同他其实救不了死去的人。
但是被他用魂灭术杀死的生灵，那一瞬间就像被他先是抹去了这个世界主人，或者说是天道留在这个生命身上的印记，然后又烙印下了自己的印记。
他清楚地感知到，这个单细胞的生命完全被他掌控，他可以让它现在就分裂出更多的单细胞生命。
也可以让它直接翻肚皮就死。
但死亡并不是解脱，死亡后它的灵魂还在自己的手里，他可以将它再度投生成一个新的单细胞生命。
所以它死了活了，生死之间完全被他捏在了手里。
这些生命在他的控制下，开始疯狂的分裂，进化，短短的时间就从单细胞生物进化成了多细胞生物，海底那片区里开始出现了一些肉眼可见的小东西。
但这并不够，卫焕命令它继续快速进化，死亡，再生，死亡，再生，短短的几分钟像是过了一万年，然后第一头无脊椎动物出现在了海底。
那是一种软软的趴在地上的肉状生命，它用还没长出吸盘的触手到处乱抓，然后缠上了那些不久前可能还是它自己的身体，那些单细胞，或者多细胞的生物。
随后，为了进食，它的触手上出现了吸盘，狠狠缠着食物，快速地吞咽。
但这还不够，到这里进化出的不过是一些低等生命。
卫焕上了瘾，继续催促它的进化。
于是它从无脊椎动物进化成了脊椎动物，大海里第一次出现了类似于鱼的生命。
这些鱼开始长大，有的变得又圆又长好像蛇，有的扁平的好像鳐鱼，还有得长出了坚硬锋利的牙齿，还有的骨骼开始向外长，出现了类似螃蟹一样的生命。
一直到这里，卫焕都是在按照自己对生物进化的理解去进行，这些进化出的生命也很像蓝星早期的那些生命。
不过这样还远远不够。
卫焕在看见那群身体扁平的鳐鱼时，他突发奇想，这些鳐鱼能不能成为鲲鹏呢？长出翅膀从海里飞出去，一跃山海？
从这里开始，打造一个山海经般的世界？
于是，这些生命按照他的想法，开始进化出能够吞吐古神世界能量的器官和经脉。
从糟糕的进化开始，一点点变好，就在卫焕找到关键，命令它死去，再一次进化出正确的经脉走向的时候！
“噗噗噗！”
被他圈起来的空间里，所有的生命全部化为一蓬雾气消散了，什么都没有了。
卫焕错愕。
光明主宰残魂在一旁拍腿大叫：“哎呀，就差一点点了，可惜灵魂支撑不住了。”
卫焕回过神来，才明白光明主宰残魂在说什么。
这场进化并不是真正的进化，而是自己用了一尊神明的灵魂，进行的进化预演。
从小小的一个单细胞生物开始，到祂分裂出两个单细胞生物，就相当于把祂的灵魂一分为二。
渐渐地，单细胞生物有了成万上亿个，然后又有了多细胞生物，祂的灵魂就在轮回转生中不断分裂得更多，更小，更细碎。
终于灵魂的承受力达到了极限。
而他却还要让这已经碎裂的灵魂，去重新凝聚出可以修炼的身躯，于是就像韧性过度的钢铁，灵魂崩塌了。
“这是神明的灵魂，要是换个普通生命的灵魂，恐怕光是演化出单细胞生物分裂这一步，就会崩溃。而且普通的灵魂应该也无法完成这样快的时间加速。”
这么说完，光明主宰残魂的眼睛发绿：“没关系，我们还有6个神明，已经能够演化出完美无缺的种族！
这可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太有趣了！！”
卫焕：“……”
穆重：“……”
怎么突然就进入到了光明主宰残魂的舒适圈了？
看着已经激动到快要“烟消云散”的老师，卫焕倒是想把试验的工作交给祂，但是灵魂掌控非得他亲自控制进程才行，其他人无法帮手。
亲手创造一个物种，一切的一切都随自己的心愿，是一种非常好的感觉。
这一刻，卫焕才觉得自己是“神”。
但“神”也好活着，“神”也有敌人，“神”也要去竞争。
埋头只会做研究的“神”，绝不适合最高的领袖去担任，看看光明主宰残魂和古神虫的结局，一个就剩残魂了，一个被镇压百年差点被卸磨杀驴。
搞研究，不是自己走的方向。
他只需要知道，湮灭神纹还可以这样做，就够了。
“创造试验暂停，剩下的六个神明，我要吸收祂们的灵魂之力。”
创造生灵需要消耗的也是灵魂之力，眼下里他更渴望古神体大成，成就主宰级的肉身，再见到暗之主宰未必没有机会杀死他。
暗之主宰现在被吓退了，但迟早还会卷土重来，已经将他实力探明的暗之主宰再度出现，一定会有所准备。
既然他无路可退，唯有一心提升自己。
光明主宰残魂肉眼可见地不快乐了。
不过穆重倒是十分支持卫焕，说道：“暗之主宰惧怕魂灭术是因为被魂灭术杀死的灵魂会被轮回彻底掌控，从此无法超脱。但祂很快就会反应过来，这魂灭术杀不死祂，便算不得什么。
眼下里我们既然已经曝光，那就把所有的暗系都杀死，夺了祂们百万年积攒的能量，助你古神体大成。”
卫焕点头，他们想的一样。
光明主宰残魂其实也认可，但还是难过，嘴角都耷拉到下巴上了。
穆重说：“眼下唯一艰难的，是一个神明级的灵魂之力需要吸收很久，而且也不知道你还要多久古神体大成，就怕这期间暗之主宰再来。”
卫焕说：“下阶神明的灵魂之力定然不会比中阶的神明之力能量多，也就不需要五年时间。
每间隔两三年，我吸收完一次灵魂之力，便现身引祂注意力，然后又寻个地方闭关。
如此既可以牵制祂制造压力，确保祂不会对启源星动手，同时我亦可以抓住机会修炼。”
穆重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寻个地方闭关去。”卫焕当下做了决定，正要飞走，突然想起说道，“要不我将你送回去？”
“不用，我陪你，神明寿命悠长，让我陪你。”
“穆重，死灵族的焕，究竟是谁？”
穆重沉默了下来，他表情一瞬间很紧张，似乎在犹豫着该怎么说。
卫焕望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气氛突然很紧张。
光明主宰残魂左右看了一眼，道：“死灵族的一个绝世天才。”
卫焕表情平静的将视线从穆重脸上收回来，看向光明主宰残魂，听他说道，“太初大帝陨落后，在鸿蒙大帝和混沌大帝的打压下，死灵族快速覆灭。
但在奋力反抗的日子里，死灵族曾经出现过一名强大的领袖，名为焕。
在短短五百年的时间，他就成为了主宰，而且还是死亡和深渊的双系主宰，都说他得到了太初大帝的权柄，是可能继承太初大帝果位的继任者。
在他成长抗争短短几百年里，惊才绝艳，世间无双，还得到了很多主宰、主神的鼎力相助，形成了神域的一股强大新势力，虽还无帝号，但却有了帝王的尊位。
只可惜，即便是双系主宰，依旧也只是主宰级，一旦大帝出手，所有的繁荣都成了假象，那新生的强大势力也在短短时间灰飞烟灭。
那次战争的失败，更是让死亡系和深渊系被定位“灾厄”，此后百万年时间，一旦发现死亡系或者深渊系的神明出现，就会以“灾厄”之名，被神明和其眷族联手征讨。
这么多年，你和许青强是唯二的两个在围剿下，闯出升天的灾厄神。”
卫焕点头：“所以那个焕和我没关系对吗？暗之主宰只是太宅了，消息落后，才会将我误认为他。”
然而光明主宰残魂却摇头：“不，你可能就是他。”
卫焕扬眉。
一旁的穆重身体晃了一下，指甲刺入手心，却强忍着没有开口说话。
光明主宰残魂说：“以前我不懂轮回，如今我懂了，便也就知道了，死灵族的最终去向是哪里了。
你们人族就是死灵族通过轮回所转化，想来就是要避开两尊大帝手下势力的搜索，才想出的金蝉脱壳法。
若你们人族不是来自于死灵族，我难以想象一个新生的族群，会有这样巨大的潜力，短短时间诞生那么多的神明。
这种底蕴，可不是没有根脚的族群能够做到的。
至于你，究竟是不是那位死灵族的领袖，我只能说，灵魂璀璨者始终闪耀。”
卫焕闻言沉默了下来。
久久，他点头道：“谢谢老师，我明白了。”
穆重捏紧的手缓缓松开，一口气正隐蔽地长长吐出，就听见卫焕又问了一句。
“那么，老师请您告诉我，那位死灵族领袖结识的主宰和主神，又有哪些呢？”
穆重长舒的一口气卡到半截，紧张的脸都涨红了。他欲言又止，最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依旧没有说话。
光明主宰残魂道：“你应该猜到了。”
卫焕点头，“猜到一些，但不肯定。”
“哪一些？”
“生命主宰演化挑战世界，空间主宰镇锁时空，时间主宰送我轮回。”
最后一句说完，卫焕叹了一口气，再抬眸的时候，直直地看向了穆重。
然后他问穆重：“我说的对吗？”
第473章 祂们
穆重僵在原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着，却始终没说出半个字。
卫焕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那眼神仿佛要将穆重看穿。
光明主宰残魂在一旁饶有兴致地来回打量着两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绷到极致的压抑气息。
许久，穆重终于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满是释然：“没错，你说的都对。生命主宰、空间主宰、时间主宰都曾是死灵族领袖‘焕’的挚友与伙伴。
当年那场与大帝级势力的惨烈战争，他们拼尽全力，却终究无力回天。
死灵族覆灭之际，‘焕’以自身为引，施展禁忌之术，借助轮回之力，将整个族群的真灵转化，才有了如今的人族。
而那几位主宰也在暗中守护着这新生的族群，等待着重振旗鼓的那一天。”
卫焕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虽然早已有所猜测，但得到证实的这一刻，他依旧难以平静。
过往的种种经历在脑海中飞速闪过，那些看似偶然的际遇，原来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握紧双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喃喃道：“所以，我身上肩负的，不只是人族的未来，还有死灵族的夙愿，那你……”
在那沉重的必然的命运深处，卫焕听到了钟声。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起。
穆重却抓住了他的手，直视着他的双眼，说：“生命主宰构建挑战世界已经化道，空间和时间又怎能独活？
挑战世界不过区区主宰级所化，怎么可能护得人族百万年的周全，空间以身化法，构建了那挑战世界的秩序和空间，成为天道，阻止外神入侵。
时间将自己融入亿万时间线上，探寻着每一个未来和过去，早已经迷失自己，在时间线上永恒沉睡了。”
卫焕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反手握住穆重，将他抓紧：“那你呢？”
“我？”穆重说，“我就是我，但我又是时间的一缕神识，执着地追着你，直到当我们都处在正确的时间线上时，这一缕意识就会觉醒。”
卫焕头有点疼，“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不，我还记得上一世，我记得上一世的我很糟糕，记得我还遇见了你。”
“时间线偶尔的重叠，让你得到了另一个时空的记忆。”
“那我是卫焕？还是死灵焕？”
“你不是卫焕，也不是死灵焕，你是一枚火种，你可能在任何的地方生长直至燎原，我们便是那追逐火焰的人。”说完这些，穆重深深看着卫焕，说：“很抱歉一直瞒着你，还让你突然承担了这么重的担子。”
卫焕摇头，过了许久才说：“让我冷静一下。”
穆重抿紧了嘴角，点了一下头，想要放手却怎么都放不开，便干脆将人用力握着，又说：“有事可以问我，我都在。”
这一次卫焕没有回答，他太乱了。
其实卫焕这些年，已经隐约能够感觉到了自己被命运的丝线缠绕的感觉，也能察觉到穆重的异常，之所以今天才开口询问，是因为暗之主宰捅破了最后的一层窗户纸，让他必须面对真相。
他选择了面对，但一瞬间信息还是太多了，穆重越说他的疑问也越多，只是千头万绪不知道从哪里继续下去，他必须要整理一下。
正好接下来他要闭关吸收神明的灵魂之力，每次闭关都是一段漫长的时间，这期间足够他想明白很多了。
卫焕不语，只是催促点妈驮着他们往混沌源隙的远处去，沿途遇见的孽兽巢穴也不再动手，最后寻了一处远离“渊底”的地方，卫焕设下重重禁制，最后再用点妈的防护罩隐身，随后便拿出一枚六级的灵魂之力吸收了起来。
转眼，便是三年后。
吸收完最后一丝灵魂之力后，卫焕的修炼也暂时告一段落。
可惜，一个神明的灵魂力量，除了让他的古神细胞变得更加饱满有力量外，依旧无法让他突破。
不过想象着古神细胞里所蕴含的力量越多，就代表成就的古神体越强，卫焕倒也没有那么急着一定要马上突破。
卫焕还想要继续修炼下去，变强的感觉让人着迷，但他想起闭关前的计划，只能让自己强行醒过来。
睁开眼，抖落身上不存在的尘埃，卫焕从点妈的背壳上站起来，眺望前方。
不远处，就是一座五级孽兽的巢穴，制造自己回归的动静，牵制暗之主宰的行动，就从这里开始吧。
卫焕为了展示自己的存在，刻意将召唤大军放出来，在那摧毁的巢穴上，留下死亡法则的气息。
新拿到的11个五级灵魂之力，对如今的他算是聊胜于无，但对许青强有用。
想到许青强，卫焕心里又突了下。
太初大帝是死亡和毁灭之神，死灵族的领袖“焕”也是死亡和深渊的双系主宰，那自己和许青强……
难道他和许青强原本是一个人？
那自己和许青强又该是由谁来承担复兴死灵族的重任呢？
后来想想，其实谁主谁次没有关系，能者居之，况且实力越强责任越重，若是哪一天许青强走到了前面，他想必还会长长松一口气，有了更多的时间跟穆重相处。
想到这里，卫焕又想到了穆重。
死灵焕和时间主宰是什么关系？只是挚友还是……？
权利和责任可以共同承担，但感情又如何切割，两个人的世界里，哪怕插入一鳞半角都不行。
又或者，自己是感情那部分？许青强是挚友那部分？
是不是太奇怪了一点？
卫焕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问便是了，“窗户纸”没捅破之前，卫焕可以选择沉默，耐心地等待答案揭开的那一天。
如今既然已经“摊牌”，便要了解个透彻才行，在心里胡乱地猜测，不是他的习惯，乱他心神，影响修行。
卫焕看着不远处已经灰飞烟灭的孽兽巢穴，等待暗系神明的出现。
同时，他的一部分意识降临在世外桃源里，就看向穆重就像是等着他到来一样，坐在二楼阳台上，圆形的桌子上摆着两杯茶，是热气腾腾刚刚兑好的茶。
卫焕看看茶水，又看看穆重，走到了茶桌边上。
穆重有点紧张，上一次的谈话他们并没有将话彻底说开，还有很多很多的事，都因为卫焕的叫停戛然而止。
那之后三年多时间，卫焕修炼时间如梭转瞬即至，穆重却想了三年，不安了三年。
两人目光对上，竟然第一次在双方的眼睛里，看见时间的残忍。
“才出关就灭了一个五级巢穴，实力比之之前又强大了很多。”穆重抬手，“坐，喝茶。”
只是那语气中有了丝距离感。
卫焕眉心一蹙。
穆重刚刚抬起的手就被卫焕一把抓住，穆重错愕地抬头，就被卫焕扣着后颈，抵在座椅的靠背上，狠狠地吻上了唇。
穆重圆睁的大眼睛里瞳孔收缩，感受着唇上的温度和力量，他的身体又柔软了下来，唇瓣微微张开，迎接了对方的到来。
他无处安放的手，就像重新回到了熟悉的世界中，缠上男人的脖颈，用着力，将男人往怀里更用力地抱紧。
这一刻，他才感受到自己因为患得患失而胡乱跳动的心脏，正徐徐地恢复正常。
这一吻，吻去了不安，吻去了陌生，也吻去那不应该存在的一点点怀疑。
卫焕想，就算反过来，自己继承的挚友部分，许青强是恋人关系，那也是绝对不能让的。不管穆重是谁，是时间主宰本身，还是时间主宰的一缕神识，又或者他就是他自己，都没有关系。这一刻拥抱在怀里，紧紧贴合在一起的心，才是最真实的。
他清楚地感受到了穆重的爱，那么深，和自己一样，就像两个张牙舞爪的触须怪，紧紧纠缠上彼此，一直到世界末日都不会分开。
只是这一吻，并没有到结束，两人沉醉紧闭的眼猛地张开，都露出了意犹未尽的表情。
紧接着，卫焕的神识分身就在穆重的怀里，如同青烟一般，散了去。
穆重抱了一个空，继而怒气腾腾地看向天空上的天幕。
卫焕已经在自己的本体上醒了过来。
睁眼，看见的就是正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黑暗浓雾。
这磅礴的气息，竟然是暗之主宰亲自来了。
看来，这些年卫焕的所做所为彻底惹怒了暗之主宰，虽然上一次因为“湮字神纹”被吓退，但就像他们猜测的那般，暗之主宰在离开后会很快想明白，“魂灭术”的前提是要能杀死对方，死人才会被抓进轮回永世不得超生。
卫焕再强也不过就是主神级，他只能在暗之主宰的攻击下保命，想要杀死暗之主宰是不可能的事。
因而，再度出现的暗之主宰，不会再被轻易吓退，甚至有可能有备而来，来要卫焕的命。
卫焕看透了暗之主宰的意图，所以才在发现是暗之主宰亲自出手后，连解释都顾不上说一句就直接醒了过来。
面对来势汹汹的暗之主宰，卫焕嘴角抿紧，转身就跑。
战斗，他不怕。
只是无法杀死对方，缠斗下去就是浪费时间。
这些活了亿万年的神明，路已经走到了极致，每一点点的提升都要耗费上千年。自己不同，三年便又能强上一截，和这些千年的乌龟万年的鳖打持久战，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卫焕跑的毫不迟疑，毫无心理负担。
最让人觉得开心的，是卫焕的速度比暗之主宰快了一点。
卫焕踩在混沌级飞蚁的身上，“滋滋”声音从飞蚁高频挥舞的翅膀上发出来，瞬息间便是上千里。
“滋滋”的声音还带有精神攻击的效果，身后翻涌的黑雾受到影响，被那“滋滋”声刺激的黑雾翻涌，暗之主宰发出咆哮：“你杀我神明，坏我计划，我要你死！站住！你给我站住！”
“……”卫焕一言不发，只是埋头就跑。
暗之主宰不知不觉间受到飞蚁的精神攻击，更加易躁易怒，追着卫焕浪费力气地咆哮了一会儿，等回过神来，距离卫焕却越来越远。
一追一逃便是一周多的时间，卫焕才终于脱离了对方的神识笼罩范围。
但这还不够，他快速的将坐骑变成点妈，随后落下种种禁制，进入隐身状态后，便选了新方向，慢慢地飞走了。
这期间，他一直在暗之主宰的神识笼罩范围内，但因为一直缓慢前进，也没有再攻击沿途的孽兽巢穴，暗之主宰始终不知道他的所在。
又过一天，他几乎与暗之主宰擦肩而过，卫焕看着朝着自己来时方向涌去的滚滚黑烟，提着的心才放下来。
这时，卫焕才有空问穆重：“你说时间主宰和死灵焕是挚友？”
穆重冷不丁地听见这一句，急忙回答：“是。”他知道卫焕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耳廓有些发红，紧张地解释道，“祂们理念相同，信仰一致，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去努力奋斗的那段日子，是时间主宰亿万年生命里，最有激情，最快乐的日子。”
顿了一下，穆重还是决定说的更明白些：“卫焕，或许时间是喜欢着死灵焕的，我只觉醒了零星的记忆，只知道时间一直在追寻着死灵焕的脚步，一次次的在那时间的分支上，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哪怕灵魂消散，从此覆灭，他都没有放弃过一丝一毫。”
“但是。”穆重又说，“我在觉醒那些记忆以前，就已经深爱着你了，过去的种种都是我们共同的记忆，那才是属于我们自己的。
我能分得清，什么是过去的，什么是现在的，我对你的感情也一直以来都干干净净的纯粹着不参任何的杂质，你要相信我。”
“嗯。”卫焕嘴角微勾，眼眸柔软，轻轻应着，“我知道了。”
其实卫焕想要问的并不是这个，他只是十分在意自己和许青强是否是分裂的灵魂，至于穆重对自己的感情，他从未怀疑过。
这是一场美妙的误会。
卫焕的嘴角压不下来，心情很好，可惜眼下里还有危险，不然说什么他都要回到世界里，去拥抱这个总是把心捧到他面前的爱人。
他能感觉到穆重的不安，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太过复杂了吗？还是说的太少了？
他不太擅长说话，所以与其去说，他只想去做，去用真实行动告诉他，任何的人和事都不会拆散他们，哪怕是上一世的自己也不可能。
卫焕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穆重急于解释一切的焦虑，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他想了想，将桌边上的茶杯抛上了天空。
卫焕翻腕，茶杯出现在他手心上，热腾腾的茶杯里泡着清香四溢的茉莉花茶。
喝下一口，温度正好，卫焕笑：“茶杯上有主宰的力量，轻易穿透我的世界到达我的手里，时间将茶水凝固，这该不会是三年前的那杯茶吧？”
“三年前的茶？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穆重笑了，“三天前的茶而已，知道你出关便泡了一杯，要不是暗之主宰，你应该喝下了。”
卫焕其实想要说的不是这个，他品着嘴里的茶香，干脆直接问：“似乎还没到主宰级，是什么原因？”
穆重说：“一缕意识而已，只是让我在成为时间主宰的路上更顺畅，不需要再费力领悟罢了，可能成就主神的时刻，会同时成就主宰神格。至于现在的我，就像你看见的，好像有了主宰的力量，实际上只是一缕残念罢了，修炼还是要靠自己。”
“窦麟是空间吗？”
“或许吧，老师的那句话我很认可，璀璨的灵魂会发光。你的归来让人族冲破了众神的封锁，也给与了转世者们成长的空间，于是众神归位，凝聚在你身边。”
“你的意思是还不能确定？”卫焕喝着茶的动作一顿，眉心蹙紧，随后问，“那许青强呢？他深渊的力量又来自哪里？”
穆重显然并不知道卫焕所担心的，平静地叙述道：“死灵族的领袖“焕”为了让死灵族全族的真灵转化为人族，不得不选择放弃深渊系的权柄，将法则重归天道，拥抱全部的死亡之力投入轮回。”
卫焕扬眉：“那许青强是……”
“可能是生命归来吧。”穆重迟疑着这样说着。
面对这个回答卫焕愣住了，和他事先猜想的完全不同。
卫焕的沉默让穆重误会，穆重便继续说道：“我的记忆并不完整，甚至缺少了很多很多关键的部分，但生命那家伙的性格就和强哥一模一样，一个好战分子却拥有创造万物的能力。
祂却总是抱怨自己走错了路，明明修炼的是杀戮之道，却因为对生命的理解过于深刻，导致他的治愈和创造能力，远远高于战斗力。”
说到这里穆重笑了，但声音里又有着一丝悲伤：“我们几个里，祂是和你一起走的，你带着全族的灵魂投入轮回，将那轮回打入生命的身体里，生命的身躯当场化道成为挑战世界。
或许就是那个时候，生命终于得到了祂最渴望的毁灭之力，一个与生命截然相反的力量。”
卫焕听完沉默了。
这一个悲伤的故事？还是一个得偿所愿的故事？百万年太长了，那段波澜壮阔与子同袍的日子也太遥远，遥远的像个神话传说，在时间的洗礼下，隔了一层薄薄的纱，让人又难过，又庆幸，却又无法触及都最深处，最终留下一段长长的空白。
手里茶杯才喝下一口又重新满了，时间的力量总是让人觉得恐惧，但同时它又有着不断修补，让遗失的部分愈合的能力。
卫焕垂眸，看着手中被时间覆盖的茶杯，说：“光是“生命”所化的世界还不够完整，也不够安全，“空间”便化身天道制定规则，将人族和其他众多种族隔离开来，又构建出交流的通道，让人族的复仇之血不会熄灭，在战火中成长，保留灵魂中的血性，让他们未来可以以强者之身归来。
你呢？“时间”留在了最后，在一次次的绝望中，等待唯一的正解。”
“卫焕，我不是“时间”，时间的痛苦我感受不到，我只知道祂甘之如饴。
在死灵焕投入轮回的那一刻，在挚友们纷纷化道的那一刻，祂就剩下一个目标了。
真正的痛苦是守着没有希望的目标，一次次地去尝试。
真正的快乐，是目标终将达成。
祂做到了，祂没有辜负同伴们的托付，走过亿万个时间线，找到了想要的唯一结局。
祂真的很开心。”
卫焕听完再度勾起了嘴角。
没错，无数悲伤的故事，总会迎来大结局，哪怕过程再波折，只要结局的美满就够了。
自己不应该往回去看，那没有意义，真正需要做的就是让这场亿万年的博弈，迎来大团圆的结局。
“穆重。”
“嗯。”
“既然你有一部分时间主宰的能力，我是不是可以制造第三头，第四头混沌级的虫族了？”
“当然，我早就说过，你不要在意我，我虽然不是那个走过了亿万个时间线的老家伙，但至少有祂一部分掌控时间的能力，让0.1%成功率的事情，变成100%成功的能力，还是有的。”
“好。”
卫焕过去总是担心穆重做不到，担心他会受到惩罚，现在不担心了。
主宰级的存在不可能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在逃出了暗之主宰神识笼罩的范围，卫焕又选择了一个角落里躲藏起来，闭关修炼。
不过在修炼前，卫焕再次带着穆重去了他的秽土世界。
虫族女王喜悦地飞出来迎接他们，“主人，制造混沌虫的材料我已经准备好了，我已经将材料进行合理分配，以确保混沌虫完成的成功率在60%以上。”
穆重认为没有必要，但卫焕依旧坚持，并且认为太多的失败率对穆重始终不会有好处，哪怕他拥有主宰的部分记忆，但他毕竟不是主宰，可以规避大部分的风险，不代表没有任何风险。
所以相信是一回事，但想要保护对方的心，是另外一回事儿。
虫族女王也说：“制造混沌虫会消耗虫巢大量的能量，同一时间只能制造一头混沌虫，并且虫巢还要休整一段时间，等待的时间我还能够积攒资源和能量，眼下里的资源分配是我运算后最好的结果。”
穆重对自己不能技惊四座有点遗憾，最后只能保留一部分的能力，只对一头混沌虫施展了“时间结界”。
然而、但是，即便只有60%的成功率，这一次还是一次性成功了。
虫族女王兴奋地报喜。
穆重有点寂寞地撤去了“时间结界”。
卫焕看他这样，便牵着他的手，对虫族女王草草地交代了几句，就带着穆重回到了世外桃源的别墅里。
他将穆重丢在柔软的大床上，压上去亲吻男人的耳朵：“外面不太安全，暗之主宰随时会出现，可以麻烦你在这里布下时间结界吗？”
穆重搂上卫焕的脖子，“生气”地说：“时间结界可是光明主宰的拿手绝活，就拿来做这个？”
“你认为这不重要？”卫焕扬眉。
穆重闻言沉默了一瞬，然后摇头：“不，这很重要，我们确实需要一个单独的，安全的，绝不会被打扰的环境，好好地交流一下。”
卫焕微笑，感受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他们像是处在一个单独被打开的时间线上，奢侈地只为了做一件事。
低下头，将额头抵着穆重，卫焕直视那双眼睛，问：“我有多少时间？”
穆重笑了：“你愿意的话，永远。”
第474章 宝宝巴士
混沌源隙：渊
漆黑的世界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代表无序、暴怒和混乱的混沌之力，就像空气一般存在在这个世界里，成为了无数纪元以来，就是主宰都讳莫如深的禁忌空间。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渊里不再只有混沌的力量，另外还有一种力量像是毒蛇的毒液一般，浸透着这个“纯粹”的世界。
暗之法则的能量，像是翻涌的浓墨一般，填满了这个世界。
在这极致漆黑的世界里，一群孽兽正如鱼得水地游弋着，对暗之能量的存在毫无反应，显然已经完全适应了这入侵的能量。
可若是将视线往渊的更深处，那处就连孽兽都无法进入的空间里看去，就会发现这里堆积这尸山尸海般的孽兽尸体。
那些被神明所恐惧，数不清的五级孽兽，在这里就像是团死不掉又活不了的腐肉，凭借着强大的灵魂之力不断生长出纠缠的肉芽，却又很快被黑暗的力量腐蚀，发出痛苦的哀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怨恨的力量就通过这样的方式，往下积沉着，不断凝聚着，犹如强酸对铁器的腐蚀，将地下深处的这片空间灼穿了一个仿佛钉子般的漏斗形状。
一点点地契了进去。
这天，一个模糊的兽型暗影，就出现在这片孽兽坑的上空，身影从模糊到清晰，正是暗之主宰。
祂战战兢兢地注视着孽兽坑的地方，整个身体下压，做出极为恭敬的姿态，就连尾巴都乖顺地垂落在一旁，不敢甩动丝毫以避免任何的误会。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祂也保持这种姿势很久很久，直到一种可怕的威压从孽兽坑的极致深处涌上来。
祂将身体压得更低了。
孽兽聚集在一起的烂肉，像是鼓了起来，逐渐形成了某种兽类的五官。
纠缠的肉和生长的触须，还有没有长出眼珠的眼睛，显得极为狰狞。
祂张开巨大的嘴发出嗡嗡的声音：“不够……孽兽……更多……”
暗之主宰惶恐地表示：“大帝，我们的计划发生了意外。”
摇晃的巨脸凝固了一瞬，继而猛地向上狠狠鼓出来，嘴巴几乎要将暗之主宰一口吞下：“意外？”
“是的，意外。”暗之主宰不敢抗拒分毫，似乎哪怕被对方直接杀死也没关系，而是恭敬的将这段时间的经历都说了出来。
瞒不住的，献祭的能量不够，大帝无法脱困，早晚会知道一切，而且这确实是祂失职，必须正面面对。
果然，混沌大帝不等听完，就愤怒到无以复加：“蠢货！”
祂发出让渊都颤抖的咆哮，暗之主宰被祂的力量碾压变形扭曲，依旧不敢反抗分毫，只有忍耐疼痛身体在微微颤抖。
暗之主宰的身体被混沌大帝的怒火灼烧，鲜血淋漓，直到半条命都没了，混沌大帝的怒火才稍稍减弱。
祂像是破烂抹布一般被丢到了一旁，却还得挣扎着重新站起来，继续惶恐地说道：“下阶神明被杀死，百万年的积攒化为乌有，我等正在培育新的神明，只需要再等百万年……”
“够了！”大帝无限威严的声音响起，“我等不了了，那么长，那么长……”
就像是对一种极致痛苦的忍耐到了极限，从口中发出的声音都带着咯咯的咬牙声：“下阶神明没了，就用中阶神明，用主神的灵魂来祭祀你这蠢货的失误！”
暗之主宰只是震惊迟疑了一瞬，大帝的声音就又再度响起：“或者是你，你该死！”
暗之主宰吓的浑身颤抖一句话也不敢发出。
混沌大帝说完后，似乎也确认事情还远没到绝望的时候，神明于祂而言不过就是割完一茬又长一茬的韭菜，即便是主宰级也不过是更高级的“韭菜”罢了。
再开口的时候，祂的语气里已经恢复了平静：“那个死灵族吾知道……只是死灵族不应该已经覆灭了吗？那过于强大的族群被天道不容，他们的领袖强大的即便是吾等都忌惮，你这个蠢货遇见的若是他，又如何能活？”
暗之主宰急忙开口：“没错大帝，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他虽然不弱，但实力远远不及主宰级，与传闻中的那个死灵领袖不符。但是他却掌控了最为精妙的死亡法则核心，还有着超乎正常的身躯力量，我的力量虽然远高于他，却无法将他困住杀死。还请大帝为愚蠢的我指点迷津。”
巨脸沉吟数秒后，说：“暗之一族在渊里沉寂太久，离开这里，去神域寻找答案吧。”
暗之主宰的眼睛猛地闪亮，激动的鼻孔都粗了：“您是说，我可以离开这里……”
“找到答案，杀死他，吾终将率领暗之一族重归神域，统御万族！”
“大帝威名！”
待得那张巨脸消失，眼前重新恢复成长满肉芽的孽兽坑，暗之主宰才站起身收去了脸上的恭敬。
祂转头看着上方，激动的浑身颤抖，终于……百万年了，终于可以离开这恶毒漆黑的渊，虽身在黑暗，祂却向往光明。
……
卫焕再度吸收了一枚六级的灵魂之力，三年多的时间，同样只是让他的古神细胞更加的饱满，却依旧没有达到那个极限。
卫焕心情很复杂。
如果没有任何的意外，让他可以安静地修炼，他愿意这样修炼到了极致，再到下一步。
但现实却让他无法静心闭关，每三年清醒一次的修炼方式，确实是十分地煎熬。
不过既然修炼告一段落，总是要做点什么的。
他再度攻击了一座五级的孽兽巢穴，暗之主宰依旧如期降临，早就有了准备的卫焕不等对方降临转身就跑，而且见暗之主宰没有追上来，他还沿途又毁灭了两个五级的孽兽巢穴。
最后一次，追上来的暗之主宰几乎差点拦住卫焕，再度被卫焕逃走够，祂发出咆哮的声音：“该死的死灵，阻拦大帝的回归，你会后悔你所做的一切，吾等将在大帝的率领下屠尽所有的死灵族，没有了太初的庇护，你们注定毁灭！”
卫焕到是想说，自己现在做的，不就是在阻挡混沌大帝回归吗？
明知道混沌大帝回归，人族必然要重遭劫难，他还心慈手软这不是助纣为虐？
别说阻挡混沌大帝回归，他就是实力不够，但凡够上一点，这个主宰，还有那些暗系神明有一个算一个统统杀死。
坐牢的家伙就安心坐牢，直到将牢底坐穿吧！
卫焕跑的快，而且比三年前跑的更快了，暗之主宰很快就追丢了人。
祂意识到不对，自己似乎正被对方拖延，为什么会被拖延？这个突然出现的死灵族身上确实有着那个死灵族领袖的影子，但又有很多的地方不符合传闻。
看来自己是有必要离开这里，回归神域探查真相了。
一直担心卫焕会再度出现屠戮孽兽巢穴的暗之主宰，在再一次追丢了卫焕后，终于选择了放弃这种无意义的行为。
在离开前，祂将手底下的神明，还有强大的眷族聚集起来，选择了暂时放弃对孽兽巢穴的防守。
虽然不想承认，但面对卫焕，主宰级以下都是去送菜。
在命令暗之神明对“渊”，尤其是对“孽兽坑”严防死守后，暗之主宰才离开大本营，在远离“渊”的地方，打开了一处通往神域的道路。
通道打开，纯粹干净的法则力量涌过来，暗之主宰就像从“粪坑”里爬出来，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一般，那一瞬间是极度的不适应，祂的身体甚至生出强烈的抗拒，混沌的力量也在法则的“围剿”下，撕扯的祂的身躯鲜血淋漓。
暗之主宰不得不盘坐在通道里，去慢慢适应两个世界截然相反，互相攻伐的法则之力……
……
卫焕这边，在再一次地甩掉了暗之主宰后，他再度选择了一处自认为安全的地方，布下重重禁制，开始闭关。
自然的，也没有想过此刻的暗之主宰去“摸”他的老底了，人族存在的暴露，是迟早的事情。
他沉浸在修炼中，感受着神明所转化的灵魂之力里，那充盈的力量，被古神体细胞均匀的吸收。
古神体细胞在这个过程里，已经滚胀的如同一个充满了气的气球，同时气球里的漩涡几乎就差一丝触碰到细胞壁，那种随时能够突破的感觉让人生出无尽的迫切，恨不得一口气修炼到下一个阶段。
这可惜，这枚灵魂之力吸收之后，他依旧没有改变。
“已经五颗了，其中还有一颗来自中阶神明。”卫焕对穆重说着，眉心里有些焦虑，他有点不安，那种感觉来的很强烈，作为神明他不会忽视自己的第六感。
“我感觉不太对。”卫焕这样说。
“或许是因为我的神格太低了，无法预判到危机。”穆重很重视卫焕的话，“不知道问题在哪里，但如果你能感知而我无法感知，这说明危机来自于至少主神级的威胁，才会让我毫无察觉。”
“不，不是主神级，是主宰级，甚至是大帝。”卫焕肯定地说，“我们或许做错了一件事，我们不该每三年现身一次，不断拧紧的螺丝会给敌人紧张感，我们太过于强调自己的存在感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们无法预测到所有，更何况我们的对手是主宰。”穆重按眉想想，“我们一定有什么地方疏忽了，要快点找到，否则危机会扩大。”
过了一会儿，穆重点着眉心睁开眼：“要不我去时间线上看看？”
“不，不用。”卫焕摇头，目光已经清澈，“我知道问题在哪里了。”
“是什么？”
“我的实力并没有达到死灵焕的程度，这是我最大的破绽，暗之主宰应该已经反应过来了。”
穆重瞳孔收缩：“祂离开混沌源隙了？”
卫焕点头：“试一下就知道了。”
“没错，灭杀一个五级巢穴，只要见祂出没出现就够了。”
“如果他没出现呢？”
卫焕这么问完，与穆重对视，两人的目光闪躲，像是一场艰难的权衡利弊。
最后，穆重说：“是危机，未必不是机遇，暗之主宰敢走，就要让祂后悔。”
卫焕还在犹豫，用整个人族去和暗之主宰赌，他做不到。
穆重说：“我看不见命运的丝线，但却走过了无数的时间线，才让我与你在这里重逢，相信自己判断，一定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在卫焕和穆重的身边凝聚。
看见来人，两人即便都有着了不起的过去，还是恭敬地喊了一声：“老师。”
光明主宰残魂点头回应，随后说道：“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不用担心，事情还没有到糟糕的地步。
我对这些堕落的暗系神明做过研究，祂们就像被浸泡在毒汁里的怪物，虽然让祂们拥有了在这里生存的能力，但混沌力量不但剥夺了祂们的神志，同时也剥夺了祂们在神域里生存的资格。
暗之主宰想要回到神域没有那么容易，如果祂真的不在，这是上天给你的机会。”
卫焕和穆重的眼睛一亮，继而两人的眼睛里生出了浓浓的杀意。
穆重说：“那就尽快试试吧，如果祂没有来，这将是天赐良机。”
卫焕点头。
卫焕的意识分身在古神世界里消散，从本体中醒来。
这一次，他再度对五级孽兽的巢穴开战的时候，心态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他希望暗之主宰不要出现，他一定要把握住这次的机会，将所有对人族发展有所影响的威胁，都扼杀在摇篮里。
随着五级孽兽巢穴的覆灭，卫焕将所有的五级灵魂之力收入手中，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眼睛越来越亮。
暗之主宰果然没有出现。
“祂没有来。”
“看来祂真的去了神域。”
“不要大意，可以再尝试几次。”
“对，小心为上。”
耳畔响起穆重和老师的声音，卫焕点头，已经迫不及待的对临近的另外两座孽兽巢穴发起进攻。
当两座孽兽巢穴成为废墟，尘埃也飞扬落定，始终没有出现的暗系神明说明了一切。
光明主宰残魂抚须笑道：“果然是去了神域调查你和死灵族的真相了。”
穆重提出疑问：“有没有可能还藏在渊里，或许那位有什么异动？”
“无论如何都要去尝试不是吗？还是你想要错过这个机会？”光明主宰残魂问道。
穆重其实有点犹豫，他总是在担心卫焕，担心他冒的任何风险。这是关心则乱，他知道这不对，但他忍不住。
直到卫焕说：“第三头混沌虫族可护我周全，这次深渊之行我有八成把握全身而退。”
八成把握已经说的保守，第三头混沌虫就是为了应对这种环境而存在，混沌级的虫族等同主宰级，虽然是最弱的主宰级，但也不是普通神明可以阻拦的。
而且这混沌虫的“天赋点”点的极为另类，走在“歪门邪道”上的特种能力，绝对可以让主宰级的神明望尘莫及。
卫焕甚至怀疑，不擅长类似能力的大帝，都未必能在这条“赛道”上赢过这第三头混沌虫。
“出来吧。”
卫焕说着，在身后展开一面传送门，一个黑色的圆滚滚的小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
这头看起来并不大，不过两米见宽，比起虫族动辄十几二十米的体长，小了很多，就是比起以速度见长的水滴，也是十分不如的。
它圆滚滚的头上长着六只眼睛，一边三只，从大到小的排列，这是非常明显的虫类特征。
但因为头圆，眼睛黑露露的圆，又没有嘴巴，只有两个小小的圆形鼻孔，让这个头可以用“可爱”来形容。
它从传送门里探出头来，双眼滴溜溜地转着，似乎在打量周围的环境，看起来有点怯怯的，并没有虫族所特有的狰狞凶猛。
随后它将视线落在卫焕的身上，眼睛里浮现亲近的表情，然后从传送门里咕湧了出来。
当它白白胖胖的身体露出来后，穆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第三头混沌虫是条蛆？”
卫焕否定：“不，应该说它的设计理念，更倾向于是蚁后。”
穆重又仔细地看了几眼，才发现它圆滚滚的脑袋和白胖胖的身体中间，是有腿的，但因为太短小了，而被他一开始忽略了。
而且主宰级的生命，并不需要腿才能移动，就像有没有翅膀都能飞一样，这个腿的存在更像是因为不需要而特意缩小，但又无法完全消失的进化失败品。
它白胖的身体大概有15米左右，宽度也到达了5米左右，所以这让它看起来身体很大，头非常的小，给人一种极为肥胖笨拙的感觉。
事实上它移动的方式，也像蛆一样的蠕动，非常地慢。
“所以它的用处是什么？”
穆重看着这条此刻已经完全蠕动出传送门，正转动着圆脑袋左右看的混沌虫，很难想象这样的形态可以赋予它什么能力。
卫焕笑了，对这只混沌虫点了一下头。
就见混沌虫白软的身体上，最靠近卫焕的那团肉，像扇门一样，朝着两边打开，随后露出了一条通道。
通道是白亮而洁净的，还发出明亮的光，卫焕走进通道，空间的力量开始降临，明明只有五米来宽的空间，卫焕却像是走进了一座大殿。
从这里开始，已经完全感受不到这里是一个生物的体内了。
正看着的穆重，突然间感受到一股力量，来自于卫焕。
他没有抗拒，跟随着那股力量，竟然离开卫焕的身体，来到了外界。
想象中，混沌的力量并没有降临，他感觉不到任何的异常。
“这是？”
穆重看着四周，这里像一艘宇宙飞船的内部，他们站在飞船的大厅里，超过一座足球场的大小，整个空间都亮堂堂的，就像由珍稀的白玉石建成。
这些“白玉石”应该是那混沌虫的肉，它阻挡了混沌的力量。
“就像战车。”穆重说着，并不觉得惊奇，在体内另外开启的空间，可以阻挡外界的污染，混沌级的虫子可以轻松做到。
随后穆重看向就站在身边的卫焕，“还有呢？”
卫焕注视那些“白玉石”的目光，却充满了满意，他心念一动，整个世界开始变化，缩小，暗沉，再一回神，两人已经坐在了座位上。
穆重来回看了一眼，惊讶：“二级战车？它的能力是变形？”
卫焕答非所问：“在战车的所有形态里，我最喜欢的就是二级战车，就像背着家在公路上行驶的蜗牛，不大的空间，转身就能碰见对方的距离，会拉近彼此。”
穆重急于得到答案的心，因为这段话而安静了下来，他陷入回忆里，继而笑道：“没错，我们的感情就是在这个阶段，有了微妙的变化。”
“嗯。”卫焕抚摸着现在看起来已经非常老旧的方向盘，随后一只手放下来，抓上了穆重的手说，“下一站，渊。”
随着卫焕熟练的挂挡，踩油门，挡风玻璃前的景色开始变化。
穆重感受了一下，说：“速度赶上点妈了，难道它的最高速度可以超过飞蚁？”
“不，速度不是它擅长的，它最强的能力是拟态潜伏。虫族的特殊拟态能力，可以让它模拟出任何生命的气息，同时自身拥有的空间力量，能够让它放大缩小，大到航空母舰，小到一粒尘埃，从神识和视觉上达到全方位的隐身。”
穆重这下明白了，继而赞不绝口：“没错了！在解决了虫族的战斗问题后，拟态虫族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混沌级的虫族在放弃其他所有的能力后，难以想象它的拟态会有多强，至少主宰级绝不可能发现。
难怪你说有八成的把握，在我看来，这次深渊之行，全身而退的成功率已经超过九成了。”
卫焕解释：“也不是放弃了所有的能力，它没有战斗力，但防御值不错，那些软乎乎的肉可不仅仅是脂肪那么简单，它不但拥有千变万化的能力，还有很强大的吸收攻击和抵抗伤害的能力。”
顿了顿，卫焕说：“只要不被主宰级困住，反复炼化，就是被主宰级狂轰乱炸一通，也不过就是皮肉伤罢了。”
听完，穆重彻底爱上了这只虫子。
一个可以潜伏隐身，还能千变万化，关键坚硬无比极为抗揍，算是彻底解决了他们只能在点妈背壳上风餐露宿的日子。
穆重抚摸这操控台，从那看似塑料般的操控台上，摸到了生物独有的温度和细腻的手感。
“这完全就是一个生物战车啊！而且它特殊的能力和憨态可掬的外形，简直就像，就像，宝宝巴士？对了，你给它起名了吗？就叫它宝宝巴士好吗？”
卫焕：“……”
宝宝巴士：“……”
本来还想像其他的虫族命名一样，按照它们的能力或者外形，起一个简单易懂的名字。
比如给这头虫子起名“拟态”。
但既然穆重都发话了，卫焕又怎么会在这种小事上反驳心爱的爱人呢？
第三头混沌虫喜提名字——宝宝巴士。
语希圕兌Ｂ
第475章 进入“渊”
“宝宝巴士”是一头非常完美的混沌虫，至少在作为载具和潜入的作用上，它已经达到了目前卫焕能够想象到的极限。
所以当前方黑雾逐渐浓郁伸手不见五指，他们终于来到那传说中的“渊”后，穆重在战车里没有丝毫异样的感觉，他很自在，就像在神域里一样。
卫焕过足了驾驶的瘾后，也将驾驶权交给了宝宝巴士自己操控，两人虽然还在二级战车大小的逼仄空间里，但座椅的舒适度已经完全改变，他们已经躺倒在了座椅上。
很快，卫焕认为这样不舒服，于是拍了拍他和穆重中间隔着的中控台，那中控台一阵蠕动，平整的化成了连接两人的座椅，并且还贴心的将他们靠在一起。
卫焕展手就搂上了穆重的腰。
两人放松的姿态，就像在度假。
穆重让自己紧靠卫焕，转头看向男人的侧脸，说：“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第三只混沌虫会是这样的。你早就知道要来渊吗？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设计？”
卫焕点头：“渊是敌人的大本营，这里还藏着混沌大帝的秘密，为了人族我早晚要来这里，要不是将这里打下来，要不就是潜入调查。
正面的战争我不怕，只是现在我的能力还不够，没有把握的仗，就更要获取详细的情报。
一直以来都太顺了，我们很少面对势均力敌的对手，侦查方面确实是我的短板。
另外就是有了它，即便是在极端条件下的修炼，也不用再担心了。”
这么说着，宝宝巴士已经在混沌如墨般的渊里行走了很深一截，一头五级孽兽如期地闯入到了卫焕的神识触须中。
为了隐蔽，卫焕将神识化成了无数的丝线，这样只要神识低于他的生命，即便被神识丝线缠上，也不会有所察觉。
卫焕命令宝宝巴士径直朝着那头混沌孽兽飞了去。
在这个过程里，穆重没有任何的感觉，但是从挡风玻璃上看，他们确实在接近这头混沌孽兽，并且已经贴上了这个大家伙的鼻子，它也毫无察觉。
这可是五级的孽兽，放出去一头，对于神域都是巨大的灾难。
也就是卫焕足够的强，感觉上好像五级孽兽很菜，实际上它们的实力无限接近主宰级，加上灵魂不灭肉体不死的特殊能力，非主宰级出手，根本无法杀死它们。
但就是这么一个灭世凶兽，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已经快要贴上它鼻子的宝宝巴士，就好像那缩小如尘埃的宝宝巴士，只是这混沌世界的里的一颗混沌分子。
穆重看着眼前无限放大的五级孽兽，他不敢将自己的神识放出去一丝，但也清楚这个极限距离代表了什么。
“好强的拟态能力，不愧是为了特种作业而诞生的混沌虫。”
卫焕说：“不，这只是常规操作，接下来要冒个险。”
穆重马上想到答案：“你要真正落在这个五级孽兽的身上？那可不是拟态混沌元素那么简单，而是在贴近它的瞬间，拟态出五级孽兽的身体，活着的生命远比法则更难模拟，更何况还要让它认为我们就是它身体的一部分。”
“极限操作，才能知道我们的上限在哪里。”
卫焕说着，命令宝宝巴士贴了上去。
宝宝巴士的速度确实明显地慢了下来，似乎在这个过程里不断地调整自身的气息，这种模拟生物的过程甚至让他们所在的内部空间，那些生物内舱闪烁出一道道淡淡的七彩流光。
直到七彩流光消失，他们竟然真的贴在了这头五级孽兽的鼻子上，抬头可以清楚看见那双残暴的双眼警惕地张望四周，但却对自己鼻子上落下的一粒来自入侵者的尘埃，毫无反应。
“呼……”穆重的一口气长长地舒出来，“好厉害，这个能力某方面来说简直无敌，这一世的你比上一世还要强，潜力还要巨大。”
既然聊到上一世，卫焕便问他：“你确定我是他吗？”
“怎么说呢？你就是你，但你也是他。”穆重对卫焕笑着说，“不屈的意志和璀璨的灵魂，伴随着唯一的死亡之力降临，你不需要在意过去，你是不是他其实不重要，你早就走在守护人类的路上，并且做到了最好。”
“可是你刚刚……”
“那就当我口误吧。”穆重重新整理后说道，“同样作为领袖，死灵焕虽然被称为太初大帝的继任者，史无前例的双系主宰，但他也一直重复地走在大帝的那一条路，他如何能比大帝做的更好？这或许就是他最终失败的原因之一。”
卫焕敛眸思考后道：“是古神体改变了一切。没有古神体，我们恐怕连众神的封锁都无法冲出，在挑战世界里就陨落，更没有那之后利用孽兽灵魂修炼，以及拥有混沌级虫巢的机会。”
卫焕转过头，深深地看着穆重的眼睛：“古神体修炼法究竟是谁留下来的？”
“你自己，不，该说是死灵焕。”穆重笑了，“在意识到那条路无法走通后，他便安排了深渊族永恒驻守在九级世界，将古神体功法封印在它们的身上，又留下足够数量的古神结晶。”
穆重拉起卫焕的手，望着他说：“死灵焕留下了无数的后手，包括对莫菲迪的囚禁，众多古神的镇压，或许就连启源星的建立，还有万法禁区的存在，都是死灵焕做出的安排吧？
我的记忆并不全，但我知道与大帝级势力的对抗代表了什么，那是亿万年不放弃的绝对意志，是草蛇灰线的筹谋算计，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运气。
这一轮，天道站在我们这一边，天时地利人和，我们终将得偿所愿。”
卫焕点头，认可穆重的话。但唯有一点，卫焕还有不通透的地方。
“古神泰坦与这场计划有什么关系？祂被称为人族创世神，为什么是祂？”
穆重敛眸思索许久，随后缓缓摇头。
他真的不知道了，本来他的记忆就残缺，再说时间主宰也未必知道死灵焕的全部安排。
有些安排当初只是随手布下的闲棋，却在百万年后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泰坦古神又在这场计划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他也不知道。他并不是全知全能，就像他做梦都想不到，会在百万年后苏醒一缕意识的身体上，与这位让他倾慕追随的领袖，成为这样的关系。
不过，很好。
穆重抬手搂上卫焕的腰，深深地吸入男人的味道，醇厚的气息明明没有任何的气味，他却在这味道中闻到了火的气息，他的身体就像是被点燃了一般，泛起连自己都害怕的热度。
卫焕本来还想讨论下去的嘴闭上了，只是将穆重抱紧，闭眼享受这亲密的一刻。
两人再分开的时候，宝宝巴士已经带着他们离开了那头五级孽兽的身体，往渊的更深处驶去。
沿途越来越多的五级孽兽吸引了卫焕和穆重的注意力。
穆重重新坐直身体，为了表示重视，舒适的躺椅整个直立起来，他蹙眉望向那些身上泛着黑灰色条纹的五级孽兽，问卫焕：“这些孽兽已经被暗系法则侵蚀了吗？”
卫焕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掌张开紧贴躺椅，他手一圈的肉便攀附了上来，直到将他的整个手掌裹住。
又过了一会儿，这些肉松开卫焕的手，重新变成了躺椅，卫焕手上凝聚着两团法则气团。
“确实是暗系法则和混沌。”卫焕观察后说道，“在暗系神明受到混沌影响的同时，这些孽兽也被暗系法则侵蚀。”
穆重蹙眉：“看来这些五级孽兽已经被暗系神明掌控，一旦到了发动战争的程度，五级孽兽将会成为祂们的杀手锏。”
“也没那么容易，混沌无法容于神域，想要让孽兽在神域发挥战斗力，这场转化才只是一个开始。”卫焕说完后又道，“不过祂们的意图已经昭然若揭，一旦让祂们完成转化，混沌大帝将率领暗之神明统御神域，不再只是个口号。”
穆重捏着鼻梁笑：“哪里都不太平，到处都是阴谋，包括我们自己。”
“从混沌和鸿蒙谋划杀死太初大帝的那一刻起，战争就已经开始了，在没有彻底分出胜负之前，斗争都不会消失。”
五级孽兽很多，但不足为惧，这些孽兽是混沌源隙的霸主，但也只是混沌源隙的霸主。
除了他们有所求，没有傻子会进入深渊挑衅孽兽。
“暗系神明呢？”穆重想的也是一样，所以他更在意的是这些暗系神明。
“暗系神明将身体改造可以容纳混沌，但就我感觉祂们的实力并没有得到提升，所以这样做更有可能是为了救出混沌大帝。”卫焕分析着说，“现在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确先要找到暗系神明的老巢。”
“能找到吗？”
“慢慢的，总是能找到。”
“有没有可能这期间暗之主宰也找到了启源星？”
“以前我还会担心，但如果窦麟和许青强是祂们，哪怕面对主宰，我想他们也有斡旋的能力。暗之主宰必然会回来搬救兵，只要我们在这里，祂就搬不了救兵。”
穆重蹙眉：“窦麟和强哥的记忆并没有觉醒，我担心他们恐怕无法面对主宰的攻击。”
卫焕终于问出他想要问的话：“那你呢？记忆怎么觉醒的？”
穆重想到了自己在挑战世界的核心空间外，九死一生寻找卫焕，他的记忆就是在那个时候觉醒的。
但面对卫焕的回答，他却说：“时间的灵魂走在亿万个时间线上，看着历史的起伏兴灭，祂无处不在，随时都可能会在某一条时间线上醒过来，或者旁观，或者参与，直到看见最终的结局出现。”
“真的吗？”
“不然呢？”
不然呢？卫焕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答案，他没有更久远的记忆，也不知道时间主宰的极限到哪里，他只是始终觉得穆重觉醒时间主宰一部分记忆这件事很离奇，就像他继承了死灵焕的能力和意志一样，轮回的宿命感让人唏嘘，难以置信，但又不得不去选择相信。
穆重见卫焕不再问，悄悄地松了一口。
那段危机已经过去，他也算是因祸得福拿到了直接通往主宰的门票，现在再去描述当时的危机，只会让卫焕为自己担心。
这一路走来，他们经历的危机不知道多少，也不需要再添这一件了。
在诺大的渊里，俏然地搜寻暗之神明的痕迹，将会是一段很漫长的时间。
卫焕将搜寻的工作全部交给了宝宝巴士，便和穆重在这狭窄的“二级战车”里，过起了小日子。
二级战车是个二套二的套房，居住面积大概也就6~70平米，房间的规格完全复制了当初那辆战车的模样，就连那张昂贵的可以按摩的席梦思床也是一模一样。
不过当年穆重住在另外一个房间里，与卫焕保持着一个救助者和被救助者，以及先婚后爱的微妙关系不同，穆重现在可以说的是登堂入室，直接就睡在了那张大床上，至于身边的人更是随便他怎么都可以。
穆重作为时间之神，他的体内世界里有很多将时间凝固的新鲜食材，两人虽然并不需要进食，但精神上的需求却还会停留在为人的阶段，对鲜美的食物，饱足的睡眠，以及油盐酱醋的烟火气所打动，感受到快乐。
两人过二人世界这期间，光明主宰残魂都识趣的没有出现，将空间完全交给了他们。
穆重吃着两人一起做出的饭菜，由衷地夸赞：“宝宝巴士真是一个非常好用的虫，成为神明后赶路的方式反倒是更加辛苦了。还是这样最好，一个密闭的空间，会增加很大的安全感。”
漂浮在卫焕肩膀上的点妈生气地跳了跳，发出“呓呓”的抗议声。
它变小了后，声音也是夹着的，又尖又细，很可爱。
只有名字可爱的宝宝巴士不会发出声音，但它会用生物电流表示自己的开心。
犹如贝壳内部那五彩斑斓的白光闪烁着，传递出它的心情。
穆重揉揉到抗议的点妈，又拍拍手边闪光的桌子，然后才对卫焕笑道：“召唤师的好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养了很多的跟宠。”
卫焕笑笑，说：“亡灵领袖们都已经达到了至圣级，论战斗力这个等级不如混沌虫族，死亡法则的上限不应该只有这么低。”
“你的意思是？”
“这次忙完，说什么都要去一趟挑战世界，将轮回收回来。轮回是太初大帝的权柄，也曾经被死灵焕所掌握，它可以补足我在死亡之道上的不足。另外就是陷入大帝遗骸里的三尊古神，虽然祂们在那里也是有所图谋，但是光明主宰这百万年都没有得逞，祂们居功甚伟。”
“可以。”穆重点头，“这次我能和你一起去吗？”穆重隐藏自己微妙的心情，觉醒记忆的那次经历确实让他心情复杂。
卫焕深深看了穆重一眼，似乎看透了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一下头：“嗯。这一次恐怕我会真身降临，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太好了，对于太初大帝我也好奇向往许久。”
穆重开心说着，往卫焕的碗里夹了一块肉，这肉散发着淡淡的神力，是一位中级神明神国眷族中的一个半神强者，就像妖兽会吃人类一样，非自己族类的生命，也可以沦为人类的肉食。
这点神力对卫焕和穆重毫无提升，但味道不错，关键吃这个级别的食物才符合他们的身份。
一顿饭没有吃完，卫焕咀嚼的动作一顿，咽下口中的食物后看向穆重说：“发现暗系神明的踪迹了。”
这样说完，卫焕将手掌贴在桌面上，随着他的想法传递出去，原本只有一扇窗户的餐厅变化，除了他们所在的位置不变，周围一圈都变成了玻璃，他们就像在一个巨大的气泡里，穆重可以轻易从各个角度看见外面的景象。
穆重放下碗筷，望向一处。
过了一会儿，宝宝巴士驶入了一处明显有着后天建造风格的区域，虽然和人类喜欢用钢筋混凝土打造的街区不同，但这种明显将暗系元素用强大力量捏聚在一起，然后再拉扯成想要的形状的建造方式，还是非常明显地透露出这里不再是孽兽横行的区域。
事实上，在进入这里后，孽兽也几乎看不见了，混杂着混沌力量的暗系元素阻挡了孽兽的入侵，随着深入，内外是两个世界的感觉愈发的明显。
宝宝巴士伪装自己，轻松穿过所有的防御线，走过这犹如迷宫一般的禁制区，直至终于来到暗之神明所在的深处。
一个好像太阳系一般的巨大宇宙，出现在他们眼前。
最中间散发着浓浓暗之法则的黑色球体，应该就是暗之主宰的神国。
神国的大小符合一尊主宰的水准，浓郁的暗之法则也辐射向四周环绕它而运转的其他大大小小一共13座神国。
这些神国里还有生命，都是神明的眷族。
宝宝巴士将自己缩小到极致，像一缕尘埃般徐徐地飘了过去。
它不敢太快，那不符合尘埃的移动速度，但想要靠飘飘过这方宇宙，可是异想天开了。
卫焕想了想，将烁字神纹拍在了餐桌上。
宝宝巴士身影忽亮忽灭，每一个闪烁间都是数千里，很快就来到了距离最近的一处神国。
这位于边缘处的神国，应该来自于一名下位的暗系神明，神国很小，比蓝星都还要小上一些。
神国里生活着一些狂暴嗜血的野兽，卫焕一眼扫过去，神国里处处都在发生战斗，时刻都在流血。
显然暗系神明受到混沌影响后，祂的神国也一样变得混乱了。
但即便是混乱，神明对眷族的信仰收割也从未停止。
祂化身为战争部落的战神，接受它们的祈祷，赐予它们战斗的能力。
越是混乱，越是疯狂，神明所收获的信仰也就越多。
观察了一会儿后，卫焕选择离开，没有打草惊蛇。
一群下位神的神国而已，尤其是已经被他收割了一茬，重新诞生的神明已经没有了那百万年的积蓄后，对卫焕的吸引力直线下降。
随后，卫焕又看见了中阶神明的神国。
比起下位神明的神国，中阶神明神国的环境要好上很多，虽然也会爆发战争，但也有和平的区域。
中阶神明被混沌污染后，还保存着基本的理智，至少在上一次的接触中确认，祂会埋伏设下陷阱，不再是简单的直来直往地送菜。
穆重在一旁道：“你说过，中阶神明的灵魂之力是下位神明的无数倍，如今突破在即，不如拿下一尊中阶神明，成就不朽主宰。”
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出来的光明主宰残魂说：“我倒是觉得直接摘了主神级的桃子更好。”
卫焕和穆重转头，礼貌招呼：“老师。”
随后卫焕点头：“老师和我想的一样，来都来了，自然要摘那最大的。”
至于为什么是主神级，而不是主宰级？
自然是因为现在的卫焕杀不死主宰，而且暗之主宰应该也没有在这里。
所以主神将会是最好的选择。
卫焕要杀死暗系主神，不敢说是手到擒来，但如果安排的好，他至少有八成的机会一举击杀主神。
因而，三人将目光从这中阶神明的神国移开，看向了远方那仅次于主宰神国，第二大神国所在地方。
“去那里。”
卫焕命令宝宝巴士，同时烁字神纹接连不断地被他拍落在宝宝巴士的身上，宝宝巴士便闪烁着，快速地接近目标。
看似近，其实也走了很久。
走到三人的第三盏茶都喝完了，才来到主神级神国的附近。
这神国已经非常的大，目测足有十个太阳的大小，内部则是由十座大陆构成。
宝宝巴士转化气息，潜入神国，一路看了过去。
十座大陆除了中间那座最大的大陆，其他大陆都很荒芜，荒芜的原因是其他的大陆似乎在尝试孕育出其他系的法则能量，但可惜因为主神级的天然受限，无法拥有可以诞生出高级生命的其他法则修炼者，同时也让其他大陆上的人口极其地稀少，变得更像是牧业大陆。
中间最大的大陆自然就是暗系大陆了，眷族都选择在这里居住，浓郁的暗系法则就像为它们插上翅膀一般，甚至都不需要修炼，只是活着就能轻易地拥有七八级挑战者的实力。
世界里还有不少九级的强者，以及半神级。
宝宝巴士悬停在暗系大陆的上方，卫焕的神识化为亿万触须，小心地探入这个世界寻找着。
第476章 偷袭暗系主神
暗之主神去哪里了？暗之主宰又在干什么？其他的神明呢？目前也没有看见，都去了哪里在做什么？
卫焕明明已经潜入了敌人的大本营，却还是什么具体的信息都没有探查到。
果然术业有专攻，像他这种走大开大合路线，擅长阵地战的人才，这里并不适合他。
最后，卫焕将虫族女王召唤了出来，询问它有没有收集情报的办法。
虫族女王性感地摇晃着它身后连通虫巢的尾巴，说道：“尊敬的主人，虫族可是非常擅长收集情报的族群，我的孩子们会帮您收集到您想要的一切，请您静候佳音。”
在卫焕的允许下，虫巢里飞出了一群等级不过九级，连半神级都没有的虫子，它们每一个比跳蚤都还小，在过去卫焕从未见过它们。
虫族女王解释说：“它们是虫巢的修理工，虽然战斗力全无，却是虫族必不可少的族群，它们数量庞大，繁衍起来也几乎不消耗能量，却是我的触手，我的双眼，它们的所见所闻都会传递到我的大脑里，我会为主人整理出所有的信息。”
虫族很强大，但虫族几乎没智商，就是混沌级的虫子，智商也就小狗的程度。
相对的，它们的智慧就集中在女王的身上，它自身就如同一部超脑，虫巢等级的提升，同时也能增加它的运算能力，如果说那些混沌级的虫子是战斗方面的混沌级，那虫族女王就是混沌级的“超脑”。
对它而言，同时运算亿亿数的数据，确实是信手拈来。
“虫族也是死灵焕的安排吗？”卫焕越是用虫族越是觉得好用，这个族群最强大的地方在于可以量身定制，多种多源化，除了战斗还有其他很强大的实用性。
“不是。”穆重摇头。
“应该不是。”就连光明主宰残魂都摇头这样说着。
卫焕有些惊讶，看向漂浮在半空中，双眼望着天花板，发出白光的虫族女王道：“所以它是意外？”
穆重说：“至少就我知道的，死灵焕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接触过虫族。”
“这件事我可以解释。”光明主宰残魂道，“我是你们的上一代主宰，经历过上一个纪元的兴灭，更是见证过域外魔神对我神域的入侵。虫族就是域外魔神带来的异域生命，它们真正可怕的地方不仅仅是庞大的数量和实力，而是它们对环境的适应性。”
说到这里，穆重点头道：“在混沌虫巢之前，这个虫巢我们将其视为堕落虫巢，就是因为吞吃太多的死灵生命，让它们拥有了一部分死亡生命的特征，才被卫焕收服，居住在秽土大陆上。”
光明主宰残魂知道这件事，思考之后说道：“在我们与域外魔神的战斗期间，通过蛛丝马迹知道，虫族甚至不是来自于域外魔神的世界，而是在更早更早前，域外魔神在遭到入侵的时候，对方带来的生命。
虫族这个族群本身的入侵性其实并不强，它们往往会固守在自己虫巢周围，适应环境发展壮大，但有意思的是，虫族无法离开虫巢，而虫巢几乎无法移动，所以当它们发展到一个程度，掠夺完了周边的所有资源后，最后的结果可能是整个虫巢都死亡。
所以天然不具备侵略性的虫族，就这样留在了我们的神域，成为了一个新的族群。”
不具备掠夺性，只是站在主宰的角度上看，一个潜力强大的虫巢，霍霍一个星域的资源很正常。
反之，低等级的生命对虫巢的存在是无可奈何的，尤其母星存在于虫巢的扩张范围内，那可是倒了血霉。
卫焕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穆重却有些新的想法，抬手道：“不对，古神虫创始之初就有了，现在的虫族都有祂的血统。”
光明主宰残魂抚须笑道：“确实有一部分虫族是古神虫创造的生命，但在我们主宰间广为流传的是，天地初开，虫族作为花鸟鱼兽中必不可少的一环始终存在，因此哪怕是入侵的虫族，也可以在不同的神域里适应并生存下去。”
“总之，虫族很强大，适应性很强，哪里都有它们，并且具备被驯服性？”穆重最后总结。
光明主宰残魂点头：“强大的适应性可是包括了依附强者，虫族的底层核心就是“生存”。
但虫族的血统上限很难提升，入眼整个神域，可以看见的虫族都只是神明级文明，就连原初级都没有，何况是混沌级。
我博览群书博古通今，迄今为止，混沌级的虫族只在一次域外魔神的战争里出现过。”
穆重说：“换句话说，招募这个虫族是意外，将虫族慢慢培养到混沌级也是意外。这让我想起一句话，当你足够强的时候，就连幸运之神也会看向你。”
最后，穆重看向卫焕：“所以你和我才会在这里，因为这是一条正确的时间线。”
一条时间主线，可以在不同的人做出不同的选择的时候，形成无数的支流，将时间编织成复杂的网，不同的网格里有着不一样的开始和结束。
但这种无奈的宿命感，只是相对于其他人而言，对于卫焕等人却不同。
时间之神站在他们这边，当他们找到最正确的时间线，并且打通关后，时间之神有足够的时间，将所有的支线捏碎，让这条时间线成为唯一的主线。
所以当所有的时间支线消失，只剩下一条时间主线时，他们所获的胜利，便是真正的胜利。
在神明掌控的法则里，最诡秘的就是“时间”和“命运”，这两个法则的神明几乎没有战斗力，却具备操纵结果，逆天改命的能力。
现在，时间之神就站在卫焕的身边，他们的目标绝对一致。
唯一需要小心的就是“命运”。
即便是在光明主宰残魂的眼里，“命运”也是最无法理解，最神秘的神明。
当然，“时间”也是，不过因为穆重的原因，“时间”的神秘面纱已经摘下来了。
穆重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个法则入道，一旦成功，他厚积薄发，可能会从下位神明一举成就主宰。
所以一名准时间主宰所说的话，自然就代表了时间的正确解读。
光明主宰残魂感慨：“死都死了，还有种见证历史的感觉，竟有种“不虚此行”的微妙感觉。”
卫焕和穆重对视一眼笑了。
三人聊到虫族，便又说了很多，自然其中也会涉及到“域外魔神”的话题。
光明主宰残魂说：“不过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罢了，若是想要征战四方天生枭雄，便有打不完的仗吃不完的苦，但若可以克制欲望，此方天地已经足够的大了。关于域外魔神我能说的不多，大概就是像此方神域一般，另外一个世界的强者吧。”
穆重看向卫焕：“等我们在这世界里呆的无聊了，可以到世界外看看，不过前提是先解决了这里所有的麻烦。”
卫焕总觉得这句话很耳熟，好像很久很久前就有人这样对他说过，但他想不起来了。
或许只是凡人时候经历的一个故事，或者是影视剧里的某个片段。
“好。”卫焕点头，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
光明主宰残魂残魂又聊了些“想当年”的趣事，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等三人再同时转头的时候，虫族女王眼里的光芒正在缓缓消失。
虫族女王那双对于人类而言有些过于大的眼睛，恭敬地望向卫焕，说起它这次侦查到的情报。
虫族果然是极为特殊的族群，即便是在这样恶劣环境下的神国，依旧很轻松地得到了正确的情报。
“光明主宰前往神域，探寻关于入侵者和死灵族的消息，暗之神明收缩防御聚集在主宰的神国，以提防敌人的入侵，一同前往的还有神国里大量的半神强者。”虫族女王这样说道。
穆重蹙眉：“在主宰的神国里吗？这有点不好办，一旦打起来便会打草惊蛇，暗之主宰会迅速归来，恐怕我们的计划要改变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将祂们引出来？”
光明主宰残魂说：“摧毁五级巢穴已经无法让祂们动摇，祂们很清楚不是我们的对手。若是攻击神国，除了宣告我们的存在，对祂们的影响也很小，而且那些暗系神明只要将神国收起来，继续抱团，结果也是一样。”
穆重点头：“暗之主宰虽然离开，但这守而不出的计划，倒也有些难办，或许只能正面进攻了。”
光明主宰残魂说：“没错，主宰回归总是需要时间，只要我们的速度足够快。比如让这辆虫车隐蔽到主神身边，突然出手，成功收割一个主神灵魂倒也不难。”
卫焕闻言也点头。
虫族女王从头到尾并未提出任何建议，直到他们讨论出结果，才又说道它掌握的另外一个情报。
“主人，还有就是关于混沌大帝的信息。”
三人同时看向它。
虫族女王说：“混沌大帝就被镇压在渊的最深处，被称为“极”。
那里是就连大帝都无法逃脱的牢笼，主宰闯入都必死无疑。
但是经过这百万年日积月累的侵蚀，混沌大帝的一丝气息已经可以离开“极”，听闻祂最近似乎要尝试逃脱。”
这可不是好消息，三人同时蹙紧了眉心，脸色都有些难看。
当下里，卫焕之所以能带着人族走出来，最大的一个原因在于大帝没有下场参战，而主宰级又都为了争夺大帝权柄而各自忙碌，才给了卫焕成长的时间。
如今，卫焕已经无惧主宰，但大帝一旦出现，很大可能就会改变当前的局势。
“无论如何都要阻止。”卫焕说。
穆重点头：“只要继续杀死暗系神明，就能非常有效地阻止大帝逃脱。”
“暗杀主神级一旦成功，局势还能稳定一段时间。”光明主宰残魂说道。
三人的目标完全一致，当即收了放松的心情，来到了宝宝巴士的驾驶舱最前方。
落地窗般的车头设计，可以一眼看的很远，远到将那巨大的主宰级神国全部装入眼眶的程度。
同时，在三人身后，车内景象不断变化，墙壁蠕动间，变化出一艘小型太空飞船的船舱，座椅就生长在脚边，往后一倒便坐在了座椅上。
在完成了船舱变化后的宝宝巴士，“唰”的一下飞出去，同时船舱内的生物电流不断闪烁，快速隐秘地入侵着主宰级的神国。
再一转眼，他们已经到了神国内。
就像他们见过的所有主宰世界一样，这庞大的世界里容纳着数百个大大小小的世界，有的是球型，有的是大陆，世界里的法则完整，即便不是暗系天赋，也可以修炼某一种法则，达到神明级。
这些星球或者大陆上，居住着大量的兽类生命，卫焕还看见了虫群的痕迹，虫族的适应力真的让它们无处不在。
光明主宰残魂却摇了摇头：“暗系主宰被污染到了这个程度，整个神国等级都降低，除了暗系，其他法则不可能诞生神明级了，就连半神都艰难。”
穆重也说：“在混沌源隙里生存了百万年，就连主宰级都无法抵抗侵蚀。神国的眷族被混沌的力量影响，被斩断了天梯，简直可悲。”
眷族没了可以再培养，大帝死了就没了，这也是没办法的选择。
一个族群想要强大，领袖的实力至关重要，混沌大帝就是暗之一族的“天”，祂若不在，暗之一族就会在这看似至高神圣，实际上明争暗斗残酷至极的神域里，彻底消失。
卫焕不语，只是命令虫族女王用神力绘制出地图，详细地标注了暗系神明的藏身处。
虫族女王飘到中心最大的星球上，指着其中一处说：“主人，就是在这里，被称为暗之圣星的神殿里，祂们就躲藏在这里。”
卫焕手指敲了敲扶手，每一次指尖落下，都会闪过“烁字神纹”的光芒，宝宝巴士的速度骤然加快，连续地跳跃之后，来到了这颗巨大的暗色星球。
暗之圣星是暗之主宰神国世界的核心，其上的暗能量浓郁，就是神明在这里都可以修炼，进步。
如果不考虑神格问题，即便神明修炼到了天花板水准，还是可以横向继续充实自己，掌握更多的暗系能力，也会让自己变强。
因而对于神明而言，这里也是神圣之地。
暗星是一座遍布黑暗森林的世界，这里居住着大量有着六只眼睛的豹系生灵。
它们没有走科技文明的发展路线，而是始终推崇优胜劣汰的丛林法则，虽然整个世界看起来蛮荒落后，但它们的强者并不少。
宝宝巴士所化的尘埃在世界里飘荡，入眼看见的几乎都是九级暗豹，隔着不远，就像一个小村落一样，还会拥有领域级的暗豹领主，以及统治更大疆域的半神级暗豹。
而被这些半神级暗豹层层拱卫着的，就是“众神神殿”了。
卫焕想到了这个几乎处于无人防守的神国里，一定有很多的神纹石，一个主神级的神国就有一栋摩天大厦那么多，主宰级的怕不是得有成百上千栋大楼？
但最终贪婪还是被理智压了下去，先办正事，杀死了暗系主神，没准还能去那无主的主神神国转一圈。在进一步地破坏了暗系神明的势力后，主宰级的神国物资也不过就是待宰的羔羊。
这样想着，他们已经抵达了众神之殿所在的区域，这里应该布置了大量的禁制，做足防御的手段。
但无论是得自前任光明主宰的“万法道华”，还是宝宝巴士自身拥有的拟态天赋，这等手段的禁制都无法将他们拦下分毫。
轻松进入禁制当中，这里形成了内外两个不同的空间，充斥着满满的神明之力。
暗系是一种法则力量，卫焕只是无法运用并不厌恶，但是在与混沌混在一起后，让这里的法则非常的糟糕，那些气流就好像化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漩涡，漩涡里还有漩涡，犹如一只只鼓胀狰狞的眼睛。
穆重连神识都不敢探出宝宝巴士，只是用眼睛看着就感觉到不适。
“这些暗系神明真是疯了，把自己污染成了这样，就连祂们的眷族都受到牵连。”
卫焕说：“并不是每个神明都会为自己的族群而战。”
“是啊，这确实不该是我们关注的。”穆重转换心情说，“那么接下来就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我已经很久没有出手了，你别忘记我还有嗜血祝福。”
卫焕点头：“不，接下来不知道什么情况，你的嗜血祝福留待最关键的时刻用。”不等穆重失望，卫焕继续说道，“你有另外更重要的事情，就是我会用我全部的力量，叠出至今最高的神纹，这期间主神或许会有感应，你需要帮我遮掩天机。”
穆重点头：“这简单，只要你不在过去，不在现在，也不在将来的时间线上，就没有神明可是探查到你的存在，你尽管施展手段就好。”
卫焕点头，随后看向光明主宰残魂。
“老师，有事需要拜托您。”
“你说。”
“我一旦出手，这方世界的空间必然会锁死，唯有老师的万法道华可以让我们离开。我希望您能在必要时刻将施展万法道华的手贴在扶手上，这辆巴士自然会理解和模拟出您的术法，带我们离开。”
“小事，离去的事情尽管交给我，我最是擅长破禁，这天下间能拦下我的禁制，可以说是没有。”
卫焕最后心里默默命令宝宝巴士，飘进了第二大的神殿当中。
果然如虫族女王的情报，暗系神明们聚集在这里，唯暗系主神马首是瞻。
这些暗系神明的外形很像人类对黑暗生物的想象，长着翅膀的蝙蝠，生长无数眼睛和触须的肉球，一群好像蛇群和吸盘般的聚合体。还有就是黑色的豹子，黑色的蛇，黑色狼犬类似的外形，只是在细节上有所不同的黑暗生物。
在蓝星古遗迹的开发中，可以看见很多黑暗生命的痕迹，对恶魔，对妖怪的外形描写，就很像这些暗系生命。
另外就是其他人族，或者同是古遗迹，或者来自于口耳相传的民间故事里，也都有着类似符合暗系神明特征的志怪外形描述。
看来死灵族被转世轮回为人族，但刻印在灵魂里，对包括混沌大帝在内的暗系神明，依旧有着刻骨的痛恨和恐惧。
毕竟在那场大帝之争中，太初大帝陨落了。
要不是天道出手监禁了两尊法则神大帝，死灵族恐怕连转世为人的机会都没有。
这种灵魂烙印就像有人天生就怕蛇一样，卫焕即便即便已经杀死了几乎所有的下位神明，还是很不喜欢这些或者扭曲的，或者拧动的，或者张牙舞爪的暗系神明。
最后，卫焕将目光落在位于大殿上方王座上盘踞的那条巨大黑蛇，看起来就是最常见的蟒蛇，身形很大，长着复杂繁奥的条纹，其他就没有什么特殊的了。
但祂的气息却是实打实的主神级，黑暗系极强的侵蚀之力，从它的身躯上不经意的逸散出来，恐怕在实力远低于祂的生命眼里，祂的形象极为恐怖。
只是看见主神是条蛇类形态的生命后，卫焕就有点头疼，“神格会在哪里？”
“头颅，七寸，哪里都有可能。”
“那就只有投石问路了。”
卫焕这么说着，一边将手缓缓拂过腐华镰刀，就像在磨刀一般，腐华镰刀的气息瞬息间变得极为可怕的强大，同时溢出的力量从手腕开始蔓延，在他身上形成黑色的魔铠。
比起上一次的全副武装，这魔铠愈发的威武狰狞了，厚实的材质和狰狞丛生的骨刺，背后甚至长出了第三对翅膀，蕴藏着无尽的力量。
光明主宰残魂看了一眼卫焕，残魂身体漂浮了一下，有些被卫焕这帝君降世般的气息和形象镇住。
一旁的穆重一直在持续使用时间线的交叠，将他隐藏在时间的夹缝里，避免被主神级的神明察觉到危机。
一直专注看着卫焕的他，更是有些移不开眼睛。
太帅了！
这时，宝宝巴士就像一粒暗系尘埃，飘飘忽忽地落在主神的身躯上。
敌人都已经贴身了，这主神却毫无察觉。
祂盘卧在神座上的身体缓缓滑动，懒洋洋地修炼着，就像过去每一天那么无聊。
祂甚至想要打个哈欠。
无聊的混沌源隙，究竟还要多久才能离开这只有孽兽的单调世界？
就在这时，毫无征兆的，一道空间裂隙突然就出现在祂的头部。
第477章 杀！追至渊底
“滋滋滋——”
蓄力足够时间长的飞蚁，火花带闪电的从传送门里飞出来，混沌级的力量爆发，狠狠地咬在了暗系主神的脑袋上。
“咔嚓！”
不等暗系主神有任何的反应，祂自诩坚硬的头部，就被飞蚁那锋利坚硬的口器咬碎了一半，露出了里面空空如也的脑浆。
神格不在这里？
顺利的投石问路，卫焕出手了。
他从宝宝巴士里闪现出来，在现身前一刻，身上还缠绕着时间的力量，像是祥云一般在他身体一圈静静流淌。
但是往前冲击的身体快出残影，张扬的翅膀打破了所有的静谧，待得他的身影全部出现，祥云被搅碎，已然化身杀神镰刀落下。
亲手使出的力量，比起使用“烁字神纹”强大了数倍，腐华镰刀的刀尖就像破开鲜嫩的豆腐一般，将暗系主神的前半截身子整个竖剖开来。
“哗啦！”
暗系主神从破碎头颅开始，竖着被一分为二。
暗系能量像是崩溃的大坝，喷涌而出。
“啊——”凄厉的惨叫声这时才响起来。
卫焕的牙根咬紧。
不好，没有任何砍到神格的感觉，接连两次的必杀一击，竟然都没有成功！
不过没关系，就是预备着这一情况，自己还准备的第三“手”的攻击。
只见卫焕身后像睁开的眼睛一样张开的传送门里，“蝴蝶”混沌虫整个身体已经向后张开了一个满弓的姿态，在它身后是数以亿计的远程虫。
所有的能量汇聚在它的身体，在卫焕将它亮出来的那一瞬间，正好积蓄到了巅峰的程度。
虚空中好像传来“嗡”的一声，是弓弦颤动的声响。
蝴蝶混沌虫满弓的身体猛地往前一挥，犹如箭矢般的光束就笔直射向暗之主宰，将祂残余的身体整个笼罩。
“轰隆隆！”
恐怖声音像是晴天惊雷，不给人，或者说不给神明一丝一毫反应的时间，所有的攻击就像瞬息抵达的一般，几乎同时轰击在暗系主神的身上。
别说其他等级更低的神明，就是暗系主神都没有反应过来，大半条命就没了。
没错，祂还活着。
当卫焕所有的攻击落下后，祂竟然还活着。
一股混杂着混沌和暗系法则的浓烟裹着已经出现裂缝的主神神格，暗系主神的神魂出现在百米之外，那翻滚的烟雾透露出祂的恐惧，还有愤怒。
而此刻，祂修炼将近一个纪元的神明之躯，就这样眼睁睁在祂毫无反抗的情况下，几乎被砸成了肉泥，连带着神格都差点被毁灭。
恨啊！
怒啊！
可是看着一套组合拳下来却没能如愿杀死自己，而不满蹙眉的偷袭者，当对方那漆黑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暗系主神一个激灵，整个脑子都清醒了下来。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跑！！
卫焕看出祂意图，仓促的200层叠字神纹与腐华镰刀一同飞出，闪现到了那神格上。
镰刀忽的一旋。
手起刀落却斩了个空。
暗系主神跑掉了。
不知道动用了什么能力，在他眼前消失，下一秒出现在百里之外。
跑不掉！
卫焕既然出手就不会放弃，烁字神纹同样在身上浮现，下一秒便也出现在百里外。
又是一刀，还是慢了一步。
啧！
追逃间已经远去。
留在宝宝巴士里的穆重和光明主宰残魂，对视一眼，又看向突然开始狂暴的一群神明，一人一魂毫不迟疑地命令宝宝巴士追上去。
这样的局面，卫焕可以一打一群，他们面对一个都麻烦。
这也说明卫焕的战斗力确实是强的可怕，这个时候必须追上去抱大腿啊！
宝宝巴士全力出击，也就没有了隐蔽的效果，三个中阶神明最先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手中的攻击已经到了。
还有的神明抬手，封锁了这片区域，设下了禁制。
穆重对宝宝巴士施展时间加速，倏地加快的速度，躲过了一击。
光明主宰残魂的万法道华覆盖在宝宝巴士的身上，载着他们穿过了禁制。
这时，又是一抹来自于中阶神明的攻击落下，穆重无力马上改变时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宝宝巴士被命中。
“噗！”
结果那凶猛的一击，落在宝宝巴士胖嘟嘟屁股上，打得它肥肉乱颤，坐在里面的穆重甚至连颠簸都没有感觉到。
可怕的攻击就这样被化解于无。
同时宝宝巴士借着这一击的力量，加速通过禁制，朝着卫焕的方向急速飞去。
身后，追着大堆的神明，然而祂们的速度可没有宝宝巴士快，再加上穆重每每施展的时间加速，很快就甩掉了身后的大堆尾巴。
等回过神来，他们正在往渊的更深处去。
这里的孽兽已经很少了，偶尔飞过被惊扰到的五级孽兽，也是一副病恹恹的姿态，并没有对他们进行攻击。
穆重的眉心蹙紧：“记得虫族女王说过，渊的下面有极，极的深处镇压着混沌大帝，卫焕追着那暗系主神，正在往极的方向逃吗？”
光明主宰残魂说：“与其担心他，不如担心一下自己，这里的环境若是宝宝巴士无法适应，凭你我两人的能力，就更无法离开了。”
穆重提醒道：“老师，我们必须追上去，卫焕的召唤距离有限，我们从未尝试过，宝宝巴士回到秽土的时候，我们是否也会被带进去。如果不能……”
光明主宰残魂的脸都挤在了一起：“应该没问题吧，真有危险我来想办法让我们跟着一起进入秽土世界，不过那之前，还是要小心这里的环境。”
穆重点头，看着浓墨漆黑的前方，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时间之力交给宝宝巴士，希望对它之后的行程能有所帮助。
……
此刻，卫焕已经追着不断闪烁的暗系主神，到了更深的地方。
大概是没有身躯的束缚，虽然这样让暗系主神的神格整个都暴露在外界，就像果露出来的内脏一般，非常的脆弱。但也因此获得了非比寻常的速度，就这移动速度，就连主宰全力施展也不过如此。
卫焕使用烁字神纹重在灵活，短时间内的移动爆发性强，如此这般追了一会儿反倒距离远了后，卫焕只能反手一抓，从虚空里抓出了飞蚁，翻身踏上它的后背。
飞蚁被召唤出来，稍稍蓄力，“滋滋滋”的声音从翅膀上响起，猛地往前一窜。
一路火花带闪电地追了上去。
飞蚁的移动速度太快，等卫焕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深入渊底，混沌的力量浓稠地粘附上来，这个程度让卫焕想到到了自己第一次进入混沌源隙时候的不适。
不过好在古神体给了他吸收混沌之力的能力，而且比起暗系神明吸收的方式要高明了很多，不但增强了他的实力，也让他拥有了面对这渊底污染的抵抗力。
继续往下，深入到正常的自己绝对无法承受的地步，然后卫焕看见了不知不觉间速度已经慢下来的暗系主神。
看来主神级确实无法承受这里的污染，再加上没有了肉身抵御，这暗系神明残留的神志已经开始混乱。
祂一边跑，一边试图生长出新的神躯，但从神格上长出的神躯极为畸形，十多条尾巴，七八个脑袋，从身体上又长出更多的脑袋和尾巴。
那些蛇头张嘴撕扯着一旁的身躯，自己攻击自己，扯得鲜血淋漓，神躯怎么都无法凝聚完成，反而越发破烂。
直到祂感觉到了卫焕的靠近，其中几个还保持着理智的蛇头转过来看着卫焕，眼底露出求饶的神情。
祂的神识发出卫焕可以理解的声音：“求求……杀……嘿嘿嘿……杀杀杀杀……饶了我……”
混乱的语言像是无数个声音叠在一起，失控的精神力试图攻击卫焕的灵魂。
卫焕身披铠甲往前一跃，六对张扬的翅膀展开，镰刀落下。
“唰！”
这一次正正地砍落在神格上，“轰”的一声劈散了神格上的灵魂之力，暗系主神发出最后一声凄厉惨叫，烟消云散。
卫焕反手，将这主神级的灵魂之力一把握住，眼中闪烁兴奋光芒。
成功了！他有预感，如果能将这主神级的灵魂之力吸收，他将一举突破达到主宰级。
不过不是现在。
将灵魂之力小心地收回，卫焕感受着正快速驶来的宝宝巴士，正要主动迎上去。
突然心中一动，他停下动作，低头看向脚下。
下面有什么东西？
哦，对了，是混沌大帝。
不，不对，不是混沌大帝。混沌大帝被镇压在“极”的深处，是神明绝对无法到达的地方。联想虫族女王的情报，下面难道是能够救出混沌大帝的装置？
卫焕不知道是什么，但是都到这里了，如果可以破坏混沌大帝的计划，冒点风险也没关系。
就在这思考的时候，宝宝巴士像是闪现一般，出现在了卫焕的身边，侧面展开的门洞邀请着卫焕登车。
卫焕却摆了摆手，神识轻松穿过宝宝巴士的阻隔，落在穆重和光明主宰残魂的耳边，说道：“我打算往下看看，你们先回我身体里。”
穆重问：“主神已经杀了？”
“嗯。”
“下面是什么？”
“不知道，但必须去看看。”
“让虫族女王去调查吧。”
“不行，这里混沌气息浓郁，就是混沌级的虫子都无法承受，我只能亲自前往。”
“……要小心。”穆重知道劝不了，这一趟风险必须冒，他只能担忧地开口。
“好，我打开天幕，有事会和你商量。”
这么说完，卫焕抬手一挥，无数亡灵之手从虚空长出来，将宝宝巴士拉回了秽土世界。
不过在宝宝巴士里的穆重和光明主宰残魂，已经被先一步转移到了古神世界里，两人出现在世外桃源的别墅阳台上，同时仰头看着天幕。
卫焕说：“走了。”
他将叠字神纹叠加在腐华镰刀上，从镰刀上蔓延出来的庞大力量覆盖他的身体，形成铠甲的同时，在身后还有一对翅膀。
这个状态下的他没有丝毫压力，而且防御和战斗能力都提高很多，就连主宰级的一击应该也能抵挡，可以作为日常的战斗状态。
随后卫焕运转法则之力，挥舞身后翅膀，死亡之力萦绕着他，一次闪烁便是进了百里深。
连续几次闪烁后，卫焕说道：“果然，如我想的一样，深处的污染更强了。”
穆重的声音从世界里传出来：““极”是天道设下限制的极限，这个我懂，唯一想不通的是祂们究竟是怎么破坏的极，能在天道的眼皮子底下将混沌大帝救出来。”
“总会有些歪门邪道的办法。”
“呵。”穆重被逗笑，继而关心道，“没事吧？”
“没事，我古神体强大，既然暗之主宰能到，我也能到。”
“这次成功偷袭，杀死暗系主神，暗之主宰恐怕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正是要祂回来。”
“没错，这样启源星和挑战世界都会安全。只是这样一来，你要小心祂随时可能找过来。”
“知道了，我会小心。”
两人说完，卫焕又深入很远，这里的污染让他蹙眉，手中金光接连闪烁，叠字神纹又增加了50层，第二对翅膀长出来的同时，卫焕身上的铠甲厚度也在增加，防御力加强，抵御了混沌的污染。
就在卫焕以为要全力以赴，将第三对翅膀都要幻化出来时，前方感觉突然就不一样了。
纯粹污染里，有了痛苦的气息，像是毒液一般，朝着卫焕卷来。
卫焕停下，小心地感应了一下，确认对自己的影响不大，便又继续往下走。
浓墨渐散，卫焕瞳孔收缩，看见了让他极为震撼和恶心的一幕。
“这是什么？”穆重发出惊讶的声音。
那是一层或者惨白，或者发灰，像是泡在水里很久的烂肉，铺满了一个宇宙一般无边无际，在这些烂肉上长出无数的肉芽挥舞，不断地发出那让灵魂感觉到不适的痛苦哀鸣。
短暂地安静了好一会儿，都在适应这可怕的灵魂污染，最后还是身残志坚，记忆完整的光明主宰残魂发出“啊”的叫声。
“好计策啊！”继而祂拍手赞道，“利用孽兽灵魂不死的特性，用暗之力量反向污染这些孽兽，让它们堆叠在这里分泌出让灵魂都能腐蚀的痛苦毒汁，日积月累地侵蚀着“极”。这样做，确实有很大的可能救出混沌大帝。”
“我懂了，很恶毒的手段，我竟然有些同情孽兽。”穆重恍然大悟。
光明主宰残魂道：“孽兽只是世界构成的必然面，它们本身又没有什么错，只是生存所需。反倒是想到这个办法的暗系神明，才是真正的恶啊。”
“等一下，我理一下。在混沌大帝和鸿蒙大帝杀死太初大帝后，这两尊大帝就被天道镇压了起来，随后暗之一族与命运一度走在一起，紧接着整个暗系神明都在神域里消失，直到最近被我们发现祂们在渊底，计划营救混沌大帝。
有没有可能，这个计划是命运的安排？”穆重说到这里，试图去回忆关于命运的一切，然后发现自己并没有任何关于命运的记忆。
卫焕这时已经观察了这孽兽坑好一会儿，然后说道：“没必究纠结，不管这计划来自命运还是暗系神明，又或者是混沌大帝的安排，既然我们已经到这里了，把这里毁掉不就行了。”
“没错。”穆重从过于追根究底的分析中清醒过来，点头道，“毁掉这里就离开，让混沌大帝永远无法逃脱。”
“可以。”光明主宰残魂点头，“这些孽兽之所以能够诞生出诅咒般的毒液腐蚀“极”，是因为它们活不了也死不了，我们只需要救下它们，或者送它们去死就好了。”
“没错，杀掉它们才是解脱。”
卫焕说完，传送门在身后打开，飞蚁和蝴蝶这两头混沌级虫族分别出现。
在它们身后，更是以点妈和鸟姐为首的亡灵领袖，和无数具备攻击五级孽兽能力的神级亡灵。
不过这些都只是开胃菜，真正的杀手锏在最后。
只见虫族女王坐在漆黑的虫巢上飞起来，那黑色金字塔般的虫巢吞吐着幽幽的光芒，混沌级的坚硬度让它变成了这世间无坚不摧可恐怖兵器。
卫焕将手中的镰刀举高，朝前一挥，虫族大军和亡灵大军呼啸而至，冲向孽兽坑。
被痛苦折磨了百万年的孽兽又凶猛又脆弱，亡灵大军被短暂地阻拦了一会儿，就轻易撕破一道防御的口子，厮杀了进去。
当飞蚁用它强大的攻击成功将第一头孽兽杀死的时候，虚空中甚至响起一道解放般的喟叹之声。
随后，一道灵魂之力浮在虚空，被卫焕抬手招了过来。
只是这一看，卫焕的眉心又蹙紧了。
被痛苦折磨的灵魂之力和之前收集到的都不一样，看起来不但虚弱，而且浑浊，不像是能吸收的样子。
卫焕也不敢去贸然尝试。
但本着“贼不走空”的原则，这些灵魂之力有没有用不说，先拿着再说。
反抗能力极弱的孽兽，收割起来非常轻松，数不清的灵魂之力被卫焕收进手里。
穆重提醒卫焕：“不但要小心暗之主宰，还要小心混沌大帝可能出现。”
卫焕点头，他身后一直保持着三对翅膀的状态，保持着警惕，没有出手。
虽然他出手会让这场收割的速度更快，但面对随时可能降临的两个强敌，他丝毫不敢大意。
更多的孽兽在死亡，孽兽的灵魂之力犹如繁星一样。
但孽兽坑里的孽兽实在太多太多了，感觉这样杀戮了半天，连皮毛都没有清除。
卫焕担心这次的行动因此无效，终于还是将手中积蓄到极致的腐华镰刀抛了出去。
腐华镰刀闪烁着在孽兽坑里一旋，千里范围内顿时矮了十里深的高度。
灵魂之力犹如星河瀑布般落在卫焕的手里。
“你一出手效率提高很多。”穆重开口，但语气中也有些担忧。
卫焕点头：“我会留下足够反应的力量，尽快结束这场收割。”
“我能做的就是在你身边一圈布下时间裂缝，可以一定程度上抵御主宰级的攻击。”穆重思来想去也只能做到这些。
卫焕点头，不再说话，只是一味收割。
他如今全力攻击，可以将叠字神纹叠加到520层，但这是全力输出的情况下，此刻有保留的出手，他只需要叠加到450层就够了，需要时间20秒左右。
但每20秒就可以出手一次，每次削平千里范围内的污染孽兽，已经算是非常快了。
再加上亡灵领袖和飞蚁、蝴蝶的出手，很快这孽兽坑就被卫焕硬生生地挖平了一层。
收集到的浑浊灵魂之力，也是海量无法计算。
就在这时，头顶上方传来主宰威压，滚滚黑烟倒灌下来，一个巨大的豹头出现，深渊巨口几乎要将卫焕一口吞下。
祂发出咆哮的声音：“住手！”
随后顿了一下，声音里多了浓浓的威胁：“人族卫焕，你不住手，我发誓要杀穿挑战世界，让你人族毁灭！”
嚯！这是调查出结果，所以牛上了？
但没关系了，无论祂查出了什么，卫焕和祂们暗系一族的梁子早就结上了。
放纵敌人的强大，就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
卫焕抬头看向那豹头，轻蔑一笑，手中叠到450层的腐华镰刀闪烁消失，下一秒脚下的孽兽坑，又凭空矮了一里多深。
无数的灵魂之力浮起来，像是星光一样聚集在卫焕身边，倒是衬得他一个死亡系的神明正义凛然。
“吼！”暗之主宰也不再说话，豹子头狠狠往下一咬。
卫焕不退反进，捏着“湮字神纹”的手握成拳，一拳打在了暗之主宰的鼻子上。
双方犹如火星撞地球，短暂地僵持，随后卫焕的手臂上的铠甲出现裂纹，一路蔓延崩裂了半个身子，最后铠甲“砰”的碎裂，往下坠落到了孽兽坑里。
但暗之主宰凝聚的这一分身也被卫焕一举摧毁，化为一团烟雾消失。
远未到达的暗之主宰本体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摇晃了一下，险些摔倒。
神识受损，祂亦受了不轻的伤。
暗之主宰眼底闪过不可置信的骇然，难以想象这个纪元才诞生的人族神明，也不过修炼了不到四百年，却已经强大如斯。
而且距离初次交手，他在短短时间变得更强的，强的已经可以正面硬撼，伤害自己。
一旦让他成长到主宰级别……
暗之主宰难以想象，那会是何等可怕的景象。
这天地间，恐怕大帝不出，他就是最强了吧？
这样的强敌，无论如何要在他弱小的时候将他彻底抹去，一旦错过就没机会了。
想到这里，暗之主宰眼睛里杀意浓浓，并且暗恨自己之前留手，给了这个人族神明成长的机会。
一开始就该全力以赴杀死他的！
该死！该死！杀！！
暗之主宰疾驰的速度再度加快，直奔孽兽坑而来。
第478章 大战将启
卫焕落进孽兽坑里，已经有十多秒没有动静了。
对于神明而言，十秒时间已经是一个非常漫长的时间，穆重担忧约在望去，似乎下一秒就要冲出去一样。
“卫焕……”他喃喃喊着，想要将神识释放出去，只是神识才探出巴士，就被这里高度污染的灵魂触须焦糊，脑子剧痛，神识就像是被火烫了一般，猛地收了回来。
为什么卫焕还没醒过来？
时间太长了。
不安的感觉在穆重心里浮现，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莫大的恐怖正在将领。
穆重当机立断，抬手弹上耳边吊坠。
蓝色的宝石吊坠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声音。
“叮！”
“咚咚咚！咚咚咚！”
战鼓擂动，远古的神魂从天空上出现，一身蓝色的古神泰坦带着人类部族从天边走来，金色的双眼扫过眼前的一幕幕，一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祂停下脚步挥动双手，身边的部族围绕祂载歌载舞，无数的牛羊牲口被割喉祭祀，随着血气冲天，紧接着距离穆重最近的一群亡灵领袖身上泛起猩红的血光。
短暂拥有十倍属性，却只能持续三分钟的嗜血状态，第一次降临在了至圣级亡灵领袖和混沌级虫族的身上。
它们瞬间展现出了极为可怕的气势，一头冲进了孽兽坑里，营救陷入其中的卫焕。
穆重和泰坦古神同时一口血吐出来，继而气息委顿，穆重更是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时间的力量也随着穆重的昏迷而消散，站在时间之河另一端的泰坦古神最后看了一眼来自未来的一角，最后看见了正将穆重浮起来的光明主宰残魂。
随之眼底浮现了一丝了然。
与此同时，光明主宰残魂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泰坦古神的身上，祂将穆重送到座椅上，自己则站在阳台边上往下，目光凝重地看着。
在那孽兽坑的深处，正有可怕的力量醒过来。
非常，非常的可怕。
是混沌大帝！？
只见得到嗜血祝福的飞蚁一马当先地飞进了孽兽坑里，一边大杀特杀，一边搜寻卫焕的痕迹。
但更快找到卫焕的却是与卫焕有着灵魂连接的点妈。
卫焕在陷入孽兽坑后，被一种可怕的力量困住了，那股力量看起来就好像一根细小透明的线，却坚韧如同钓鱼的丝线，是卫焕竭尽全力也无法挣脱的结实。
他正被这种力量一点点往下拉扯。
在这丝线里，他感受到了暗系的力量，污染他的情绪，让他变得沮丧，悲伤，想要放弃一切，同时还有一种“命运”的气息缠绕着他。
就好像被人从“因”里找到了“果”，从“因为”找到了“所以”，从“开端”找到了“结局”。
他就像被蛛网缠绕上的猎物，注定死亡的结局在这一刻笼罩上了他。
一点点的，他正被拉入死亡的深渊。
是“命运”来了吗？“命运”终于来了。
但很快，卫焕意识到，这不是“命运”，而是“混沌大帝”，那隐藏在丝线的里的威压，可怕的就连他都生不出一丝一毫反抗的想法。
能够压得他无法反抗的，如今唯有大帝。
卫焕迷迷糊糊的，像是被蛛网缠住，并且被注入了毒素的猎物，渐渐的就连脑子都开始迟钝，身上更是没有了反抗的能力。
他甚至意识不到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
直到他的身体猛地摇晃，剧烈的拉扯将他覆到脸上的烂泥，撕扯开了一条缝。
新鲜的空气涌入进来，他迟钝的大脑终于清醒了不少。
然后就看见了点妈正用“死亡之网”裹着自己，使劲里拉扯。同时发出“呓呓”的急促叫声，试图唤醒自己。
点妈的身上有红色的光芒，这是它能够短暂凭借一己之力对抗大帝一丝威能的原因。
这是嗜血祝福。
想到嗜血祝福，卫焕又想到了穆重，顿时所有消沉的意志重新抖擞，彻底清醒了过来。
这时，同样闪烁红光的飞蚁和鸦姐也到了，它们拉扯着死亡之网，想要和大帝的一丝意识来一场“拔河比赛”。
卫焕的身体可受不了这种相反的极致拉扯力，他急忙运转万法道华，竟然真的将混沌大帝缠上自己的命运丝线挣脱，随后一把抓在那死亡之网上，倏地一下回到了点妈的身上。
回头再看那空下来而显得张牙舞爪的命运丝线，卫焕在心里感慨幸好学会了万法道华，这可是大帝出手，自己竟然逃脱了。
不过，不愧是大帝啊，只是被镇压的情况下，泄露的一丝神识，自己都差点遭了道。
可以影响人意志的暗系法则和命运的丝线同时出现，卫焕已经感受到了混沌大帝真正让人恐惧的地方在哪里。
这哪里是混沌大帝，根本就是个“阴人大帝”。
祂的手段太适合偷袭了。
卫焕一手抓着点妈的视线，命令它们带自己离开这里，随后回头去看。
显然混沌大帝并不想放过自己，命运的丝线在他的注视中迅速的分裂，就像菌丝一般快速疯狂地繁衍，于是无数的孽兽烂肉被聚合在一起。
深处传来巨大的动静，仿佛有巨人正从这些烂肉中爬出来一般。
卫焕甚至看见了那张由烂肉缝合在一起，咬过来的一张大嘴。
这张嘴可和主宰级的不同，卫焕无比清楚地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根本无法对抗。
他心中一动，点妈一个急刹将网连着他一起甩了出去，自己反倒堕入那巨口中，被一口吞下。
卫焕被高高抛起，身体凌空一翻，稳稳地踩在了飞蚁的身上。
飞蚁带着他猛地往上飞窜，终于彻底脱离了孽兽坑。
混沌大帝发出愤怒的咆哮，一只同样由烂肉组成的爪子，朝着他抓过来。
卫焕将烁字神纹拍在飞蚁的身上，千钧一发之际，闪过抓来的爪子，从那爪子缝里逃了出去。
“吼吼吼——！”抓了一个空的混沌大帝半个身子从孽兽坑里探出来，还想继续追咬卫焕，却牢牢束缚在原地，无能为力。
祂愤怒地咆哮着，整个渊底都在动荡。
但卫焕完全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因为就在前面，在上方，暗之主宰的真身也出现了。
巨大的黑色六眼豹子，裹挟着雷霆从天而降，要将他一举捕杀。
卫焕只能接连的将烁字神纹拍在飞蚁身上，同时又毫不迟疑地命令鸦姐和黑龙、大头等亡灵领袖去送死。
能拖延一瞬是一瞬。
鸦姐和黑龙纷纷被暗之主宰一巴掌拍碎，但大头成功顶住了暗之主宰含恨的攻击。
卫焕得到机会，烁字神纹再度闪烁，躲开了暗之主宰的拦截。
这一次，卫焕不再迟疑，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同时无数还在孽兽坑里大肆破坏的亡灵和虫族，都被虚空长出的灵魂之手抱住，拉扯回到了秽土世界。
命令飞蚁全力逃遁的卫焕，看了一眼在秽土世界里重生的点妈，最后一丝担忧也消失了。
“走！”
这个字是对穆重说的，虽然没有将孽兽坑全部掘了，但也捣了个西巴蛋，在混沌大帝和暗之主宰的联手下逃出来，带着杀死暗系主神的战功，他该见好就收了。
飞蚁有嗜血祝福，速度极快，转眼见就逃出了暗之主宰的追捕。
暗之主宰在身后无能狂怒，但祂确实无法拦下卫焕，没有嗜血祝福的卫焕他都拦不下，更何况是现在。
如今卫焕实力太强，穆重想要动用时间的能力赐予他祝福，需要承受的代价很大，但不得不说拥有这样的保底杀手锏，确实让人在面对这样的危机局面时，从容很多。
“现在去哪儿？”
在三分钟后，远离了暗之主宰的威胁后，飞蚁的嗜血祝福消失也进入到了虚弱状态，卫焕召唤出宝宝巴士，回到了车里，然后让它缩小成尘埃的大小，朝着远离渊的方向离去。
穆重一边运转时光之力为卫焕疗伤，一边这样问道。
卫焕身上有些伤并不重，倒是穆重的气息有些不稳，他按住穆重的手，不让他继续运用神力，说道：“先离开这里，我要将暗系主神的灵魂之力全部吸收，万一暗之主宰来袭，我才有应对的能力。”
“那不如回到启源星。”穆重提议说，“暗之主宰已经调查到了你的身份，应该会去挑战世界报复。挑战世界有三个主宰设下的禁制，以祂的能力很难的造成破坏，反倒要小心启源星，一旦被祂探明混沌源隙的入口就在启源星边上，这恐怕是一场大战。”
卫焕想想，点头：“也好。”随后又不放心地问：“挑战世界真的没事吗？”
穆重点头：“空间化道，就是主宰来了也要遵循世界规则，祂主宰级进不去，一旦强闯会遭到攻击。三名主宰化道前布置下的杀手锏，别说祂一个半废的主宰，就是光明主宰来了也讨不了好。”
而且不止三名主宰有安排，死灵焕也在挑战世界留下很多东西，都不是主宰级可以挑衅的。
挑战世界是太初大帝遗留下来的大帝级势力，逆风翻盘，重新孕育生机的关键，那里只会更强，而不是他们一开始担心的那样，每年还要安排一尊神明镇守。
现在想来倒是杞人忧天了。
宝宝巴士的速度不快，但也不慢，尤其在远离渊后，就恢复到了正常的速度，一路往更浅的方向去。
沿途他们遇见的孽兽和巢穴通通绕过，不再做画蛇添足的事，这一次卫焕已经做的足够的多了。
不过回去的路上，卫焕也没有吸收那枚灵魂之力，一旦修炼起来就需要很多的时间，但暗之主宰随时会来，现在还不到静心修炼的时候。
这天，回归的路程快到一半的时候，光明主宰残魂找到卫焕说：“你从孽兽坑里收集到的灵魂之力我已经研究出来用法了。”
卫焕闻言道：“怎么修炼？”
“无法用作修炼，这些被痛苦和怨恨占据的灵魂，就是大帝来了恐怕都不敢吸收，不过我倒是找到了它们另外的用法。”
卫焕确实很失望，虽然一开始他也预料到了，那东西拿在手里就给人一种十分不详的感觉，整理了一下心情，他问道：“另外的用法是什么？”
光明主宰残魂说：“记得我教给一个防御阵法。”
卫焕点头。没错，当初还被血肉之主不依不饶纠缠的时候，为了保护启源星，他从老师这里拿到一个防御阵法，确实非常有效的防御了血肉之主的入侵。
“不过。”卫焕回忆道，“这防御阵法并不是很强。”
“没错，想要全面激发它的功能，需要填充海量的能量，那时候你们也不过才成就神格，无法将这防御阵法完全激发，自然不知道它的强大。”
“所以您是说……”
“这些浑浊的灵魂之力虽然无法吸收修炼，但用来作为阵法的能量就毫无问题，而且这庞大的能量，不但可以全面激活阵法的防御功能，就连它的攻击功能也可以开启。”说完这些，光明主宰残魂抚须，似乎想到了什么美好的画面，笑眯了眼睛，“暗之主宰真要是敢来，光是这阵法，就能留下祂的命。”
卫焕不信。
阵法是死的，暗之主宰是活的，打不过还不能跑吗？
但光明主宰残魂的话也透露出一个信息，就是能量充满的阵法“很能打”。
至少暗之主宰不知道的情况下对上，恐怕要吃上一壶，届时再加上他们紧随其后的攻击，不敢说一定能杀死暗之主宰，但在不损伤启源星丝毫的情况下，将祂打跑，甚至击杀，还是很有可能的。
光明主宰残魂看出了卫焕的质疑，祂只是意味深长地笑，随后身影在卫焕的面前消散，回到了古神世界的研究室里。
穆重这才开口说道：“混沌源隙的进出口距离启源星太近了，即便我们在出口的地方做了很多的布置，但如果说暗之主宰聚集一群孽兽，还有暗系神明出手，或许我们不会输，但启源星一定会遭到覆灭的打击，最终损伤的还是我们。
一直以来，本土作战都是最愚蠢的。所以能多一个防御手段也好，至少可以防御战斗的余波波及启源星。”
卫焕点头，他并不是不相信老师的能力，只是不相信真的仅凭阵法就杀死一名主宰。
“尽可能地布置吧，能解决多少就解决多少。”
……
“蠢货……”
“废物……”
“废物！！”
渊的深处，极接近“极”的位置，接连不断地咆哮从孽兽坑里传出来，烂肉聚合成一个仿佛西方龙一般的生命，但只有惨白的上半身能够看出形状，下半身整个被掩埋在了烂肉的中间。
祂咆哮着，通红的眼睛冒出浓烈的怒火，在祂的眼前，一头六只眼睛的黑色豹子被折磨的四腿皆断，奄奄一息。
在混沌主宰不知道多少个纪元的生命里，还从未生出过这样的怒火，祂看向暗之主宰的目光，简直想要一口将祂吞掉。
暗之主宰即便被折磨的无比痛苦，还是瑟瑟发抖地忍耐着。
这次的事故，确实都源自祂的无能，连一个主神级的神明都无法杀死，还让祂辛苦百万年的准备毁于一旦，面对大帝的怒火唯有沉默地忍耐，至少祂还有用，就还能继续活着。
让大帝发泄怒火，是一个极为漫长又痛苦过程，但火焰总有燃烧殆尽的时候，只要祂能熬过去。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加注在身上的疼痛不再增加后，暗之主宰不顾筋骨断裂身躯传来的疼痛，急忙恭敬地俯首，一动不动地聆听大帝的训诫。
大帝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最后一次……把那个人类抓回来，他的身上蕴含的新的能量，或许会成为吾离开囹圄的契机。
如果再失败，就用你的血献祭这条通道……”
暗之主宰闻言，长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知道这一关终于是过了。
虽然祂很清楚自己几次三番都没有杀死那个人类，想要将他抓回来只会更难，但自己必须去执行。
而且，自己在这百年来，同样吸收着混沌的能量，也具备血祭的资格，如果这次无法完成大帝的命令，那就拖着残躯归来，完成自己最后的使命吧。
抱着必死信念的暗之主宰离开后，便前往了暗之宇宙。
这一次祂要将所有的神明和眷族大军带去，全力以赴不再给自己留下一丝退路。
就让这个人类知道，招惹到暗系神明的下场，祂要抓住他，当着他的面，毁灭整个族群！
……
卫焕不久后就回到了启源星，他这一走就又是30多年，相对于上次的闭关时间不算长，但相同的时间下，成长却很惊人。
现在的他，实力是离开前的2~3倍，那些鼓胀饱满的古神细胞充盈着满满的能量，里面的漩涡就像浸泡在润滑油里的大叶涡轮一样，每一次的旋转都会给卫焕带来无穷无尽的力量。
因此，卫焕才一回归启源星，迎上来的许青强和窦麟都察觉到了他那更加强大的气息。
紧跟在他们身后的中阶骸骨神明天妖，也缩了脖子，眼底不但没有了被迫低头的不甘，甚至隐约有点庆幸自己跟对了老大。
“老大。”
“焕哥。”
许青强和窦麟分别招呼着。
卫焕如今再看两人，就想到了他们可能的身份。严格说来，他们并不是生命主宰和空间主宰的转世，而是那两位主宰庞大灵魂中的一缕，因为时机到了而在其中一个身体里苏醒了自己的天赋能力。
在没有觉醒记忆的情况下，他们就是他们本身。
但那种宿命般，来自上一世就共同奋斗过的缘分，还是让卫焕的心中柔软下来。
在看见他们的瞬间，就好像鏖战的战士回到战友身边，那种可以倚靠着对方放松下来的感觉，让他的肩膀都松缓了许多。
不过现在并不是续旧情讲故事的时候，他们匆匆赶回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强哥，窦麟。”穆重接过话头说道，“我们现在要完善布置护星大阵，具体的情况一边忙一边说，你们现在将所有的神明找过来，包括半神，接下来的事情很重要。”
“好，没问题，我们这就去找人。”
完善护星大阵比想象中还要难，加上光明主宰残魂，一共是九尊神明，再加上108尊半神，他们也足足花了一周的时间将护星大阵完善。
随后他们将大部分的兵力都布置在混沌源隙的出入口处，等待着敌人的出现。
这一等，又是一周。
许青强自然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天生嗜战的他早就磨拳霍霍，但始终没有等来敌人的身影。
“要不我进去探探？”许青强找到卫焕说。
卫焕点头：“可以。”
至于为什么不让虫族女王收集情报，自然是因为卫焕的召唤距离有限，另外就是那些小虫子并不能在混沌源隙里生存，当时之所以可以完成那样的任务，是因为他们是在神国里。
即便是只有暗系法则的神国，虫子们也可以轻松生存，但在混沌里，小虫子却要艰难很多。
许青强离开后，卫焕又将虫族女王召唤了出来，询问道：“第四头混沌虫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虫族女王风情万种地笑：“有时间大人在随时可以开始，只是主人您似乎始终没有拿定主意想要赋予的虫族天赋是什么方向？我便是不敢擅自做主了。”
卫焕问：“情报收集类的呢？”
“自然也是可以的，而且混沌虫可以突破您的召唤限制，前往这神域的任何地方，所见所闻都是主人您的耳目。”
卫焕有点心动，但也有所顾虑：“我们的敌人未来是主宰级，甚至是大帝级，混沌虫固然很强，可是在面对这些强敌的时候，却又弱了许多，你需得努力了。”
虫族女王说起这件事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主人说的是呢，这也是我最近担忧的地方。
我的混沌虫巢终其一生也只能诞生九只混沌虫，应对主宰级倒是勉勉强强，但是想要对抗大帝级却绝不可能，而且在我的传承记忆里，也从未有过虫族战胜大帝的记忆。
主人若是想要虫族更强，我只能给与主人一个建议，就是发展新的虫巢。
我会从我的虫巢里分裂出新的女王，在您的秽土世界重新筑巢，只要数量足够，战斗力自然水涨船高，只是这需要时间和大量的资源。”
这么说完，虫族女王笑道：“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应对当下情况，属下倒是有一个建议，或许可以帮到主人的忙。”
卫焕扬眉，等它继续说下去。
虫族女王说：“将五头原初级的虫族进化成混沌级，在短时间内您就可以拥有强大的力量。”
卫焕却很犹豫：“但是这样一来，你的虫巢就只剩下最后一个混沌虫的名额了。”
虫族女王笑道：“是的呢，所以主人，您打算怎么选，属下都听您的。”
第479章 挑战世界的保护
五个月后
人族的防御工事，都已经建设到了混沌源隙内，并且在许青强的主张下，都已经纵深到了100公里深处，依旧没有见到暗系神明的影子。
不是怀疑卫焕的话，但面对一直没有动静的混沌源隙，还是有些人不得不想，他们是不是高估了暗之主宰的行动力？又或者，这些暗之神明藏在混沌源隙的时间太长，已经没有了应对神域法则风暴的能力？
但就在这天，挑战世界，九级世界的上空，突然万年难得一见的乌云遮蔽，所有的阳光好像被那厚厚的云层遮挡，世界陷入了黑暗当中。
随之，天空上的苍穹像是破了一个洞般，凶猛的狂风呼啸着从里面刮出来，不断发出“呜呜呜”的叫声。
同时，还有什么无法看见，却确实存在的大恐怖降临，城市街道里的人，突然变得非常地暴躁，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即便是赶过来维护秩序的执法者，也在与之冲突的过程里出现失控，城市里开始出现了伤亡。
房威廉感受到了这弥漫在空气中的一丝不寻常，从神殿里第一时间飞出来，望着天空破开的大洞，感受到了那来自主宰级的压力。
眉心蹙紧。
终于还是来了吗？而且完全按照推断，第一个就来找挑战世界的麻烦。
这时，只是勉强对抗暗系污染的缇坦等人跌跌撞撞地飞了过来，她们的眼睛通红，失控的眼球在不断颤动，用了莫大的自制力，才压制着没有发狂。
“元帅！”缇坦额头青筋绷出，咬牙切齿地说，“暗之主宰还是来了，我们快点召唤领袖吧。”
房威廉没有回答，只是翻腕看着手心里一直被他握着的一块纯黑色玉石，上面散发着的浓浓死亡之力，沾染了一丝卫焕的本源。
只要在自己的神识笼罩范围内，卫焕可以随时通过这个信物为坐标，将分身降临在他身边，本体也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来到这里。
只是……
房威廉看着头顶那片好像要被彻底撕破的天空，还有那在黑洞里快速飞来，即将闯入这个世界的暗系神明和孽兽们。
然后他就在缇坦睚眦目裂中，又将这召唤死亡之主的信物收了起来，随后一言不发地只是背手等待。
缇坦受到了暗系法则的影响，被各种负面的情绪笼罩，为了克制这种不应该有的情绪，她难过的浑身颤抖，有时候会愤怒地看向房威廉，但大部分时间都陷入到一种绝望的悲伤里，眼泪在眼底打转。
房威廉默默观察，其他人也多是和缇坦一样的情况。
暗系法则对心情有很大的影响，会让人不知不觉陷入到负面的情绪里，甚至因此怨恨上房威廉不召唤卫焕也有可能。
不过这样看了一会儿，发现所有人都只是陷入悲观，即便偶尔会愤怒地看上他一眼，但那眼底并没有恨意，只有对未来的绝望。
人族绝对的团结，即便是在暗系法则的影响下，依旧铜墙铁壁无法侵蚀。
这让房威廉很高兴。
“轰隆隆！”
终于，第一尊暗系神明出现了，一头只是生活在人类的噩梦里，长着一堆触手的肉团，散发着下位神明的气息，从那深渊里滚出来。
同时在祂的身边，还有数不清的，一直蔓延到视野尽头的孽兽。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孽兽长的奇形怪状，灰白色的肌肤上还有黑灰色的条纹，发出一阵阵地动山摇的怒吼。
桀骜不驯的孽兽，竟然听了暗系神明的差遣，难以想象拥有孽兽军团的暗系神明会有么多强大。
这里的孽兽，哪怕就是最弱的一头，房威廉都杀不死。
孽兽灵魂不灭就永生不死，不需要那么多，要毁灭人类只需要一头就够了。
而这里，却有成千上万头，甚至是五阶的孽兽冲出来。
房威廉握着信物的手，紧到在颤抖，看着祂们来到裂隙的边缘，即将进入挑战世界。
“轰隆隆！”
视角的余光，终于还是看见了从天边蔓延而来的红色雷霆。
像是一条发怒的东方巨龙，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狠狠地咬在了那裂隙上。
“噼里啪啦！”
“啊……”
雷霆劈落的声响和暗之主宰惨叫同时响起，肉眼可见的，那好像连天都能吞掉的裂隙口，直接就消散了三分之一。
一起消散的还有那个刚刚还张牙舞爪的暗系神明，以及上百头的孽兽。
神格和大量的灵魂之力，就像散落一地的金子，散发着诱人又恐怖的光芒。
只是一击。
恐怖如斯。
房威廉的双眼像是被那些灵魂之力照耀一般，发出闪亮的光芒。
同时，随着那道红色雷霆的出现，一股清风出现在九级世界的每个角落，所有属于入侵者的法则能量全部消散，缇坦等人脑子清凉，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但这还只是个开始。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第六道、第七道的红色闪电接连出现，并且不给暗之主宰一丝一毫反应的时间，就将那试图入侵挑战世界的裂隙，劈了个一干二净。
暗之主宰被劈的惨叫连连，哪里再敢触碰挑战世界的禁制，转身就跑。
红色的闪电又追着劈落了两下，直到暗之主宰再也不敢靠近为止。
随后这些闪电竟然化为一条条红色的东方龙，在挑战世界的苍穹上穿梭很久，似乎在用这样的方式警告着入侵者。
才渐渐散去。
暗系法则的入侵此时已经被挑战世界荡平，城市里的挑战者都恢复了正常，面对挑战世界大发神威，城市里的各个角落都响起了欢呼声。
缇坦已经完全正常了，看向房威廉：“这就是挑战世界的威力吗？”
房威廉点头，表情复杂。
和缇坦不同，他现在已经清楚了挑战世界的由来，便也就明白了，这个世界是由三位主宰，加上一名准大帝继承者所建。
人类这一路所受到的苦难，都是为了培育他们成长的更强，强到足以应对任何的强敌，所以才会无条件地提供各种的宝箱，各种的试炼地，耗费苦心地培育他们。
如今，在出现他们绝对无法应对的强敌后，又启动了防御手段，将暗之主宰驱赶，保护他们不会在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之前夭折。
房威廉没有出手，只是按照卫焕的要求，验证挑战世界的防御能力。
但是当他亲眼看见的的时候，竟然有种默然垂泪的感觉。
原来他们一直被保护着的啊，那些看似的残忍和挑战，不过是“望子成龙”的考验。
从死灵族转生而来的人类，由始至终被领袖们守护着，即便化道，即便离去，残存的意志，都全然奉献给了自己的族群。
房威廉眼眶发热，看向缇坦：“告诉大家不用担心，敌人失败了，不敢再来了，挑战世界会保护我们。”
事实确实如此。
暗之主宰被挑战世界的防御禁制劈打的浑身焦糊，甚至本源都损伤了一些。
祂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世界，哪里再敢轻易靠近。
可是不靠近，又怎么完成混沌大帝的命令，抓到那闯入渊底，打扰大帝的狂徒。
祂现在还能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抓住那人类卫焕。
那之后，暗之主宰又尝试进攻一次无果后，不甘心的只能在挑战世界外徘徊。
房威廉严令任何人不准离开挑战世界，并且就当不知道暗之主宰在外面，继续让人族按照之前的发展建设，只是偶尔房威廉会通过手中的信物向卫焕汇报这里发生的事。
卫焕自然第一时间就知道久等的暗之主宰终于出现，以及在被挑战世界的防御拦下后，虽不甘心却并未离去这件事。
窦麟知道后问：“要主动出击吗？”
得到的回答是“不”。
挑战世界被过去的前辈们经营百万年，禁制森严，敌人无法入侵，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再让暗之主宰在外面绕上万年，祂还是进不去。
真正危险的是启源星。
攻易守难，好不容易将启源星布置的铜墙铁壁，没有道理放弃这份优势去主动出击。
卫焕不知道暗之主宰要多久才能找到启源星的存在，便迟迟不敢修炼。
但眼下强敌环伺，不进步就等于退步，他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了将铠山、水滴、战一、战二和战三依次进化成混沌级。
“不能一起进化，需要的资源海量，即便有你负责守护时间，资源也无法支撑两头以上的原初级进化。”
卫焕说完，又道：“而且暗之主宰随时可能找来，我们都要保留自己的最好状态，以应对任何的意外。
所以一次进化一头虫族最好，我打算第一个先进化铠山。”
铠山是一头防御为主的原初虫，在当初卫焕等人无法对付孽兽的时候，铠山就是顶在他们前面的大山，才让他们有了放心攻击的安全。
即便是现在的战场上，铠山和大熊这两个“肉盾”，都是战场上必不可少的存在。
只是卫焕在死亡法则的修炼上到了瓶颈，还没有找到让亡灵们进化的方法。
那对于接下来的战争而言，铠山就显得非常的重要。
卫焕不怕和暗之主宰战斗，他已经打跑过祂还多次，要不是他攻击不足，无法杀死暗之主宰，暗之主宰坟头草的都一米高了。
但除他以外，其他所有的人，包括他身边的这群神明同伴，都不是暗之主宰的对手。
再加上暗之主宰这次携带了神国而来，神国里装满了神明和大量的孽兽，这场注定宏大的战争，将会有大量他可能顾及不到的地方。
一头可以在关键时刻挡下重要的攻击的“肉盾”，就显得非常重要了。
卫焕将穆重带到了自己的秽土世界，两人和虫族女王一起站在繁育舱里，等待着铠山费力地挤进自己的培育舱口，蜷成了一团。
虫族女王抚摸着繁育舱，温柔地安抚：“有主人和穆重大人在，你一定可以成功，所以要加油啊，坚信自己可以成长到最强。”
“哞~”
铠山从繁育舱里发出像牛叫一样的声音，回答自己的母亲。
卫焕和穆重对视一眼：“开始吧。”
穆重抬手，时间的力量裹住了虫巢里所有和这次进化相关的附件，包括输送营养的管道，还有那些犹如神经末梢一般在看不见的角落里忙碌的小虫子们，将时间在这里系了一个结，就此开始进入时间的循环。
卫焕则抬手从神像上招来了一团浓郁的信仰之力，丢进了这个“时间循环”里。
时间看似在同时进行，却分成了内外两个，卫焕注视着虫族女王谨慎的将营养注入到铠山的繁育舱里，一边小心地调整着养分的配比，一边安抚着铠山，鼓励它加油。
突然间，虫族女王脸色一变，繁育舱里开始出现了剧烈翻动的动静，铠山的“哞哞”的声音逐渐失去的平静，变成了痛苦。
卫焕蹙眉看向虫族女王。
虫族女王嘴里发出喃喃声音，双手黑光注入繁育舱，这般坚持了五分钟，她遗憾地抬头，看向了卫焕。
卫焕懂了，叹了一口气，担忧地看向穆重：“不要勉强。”
穆重摇头：“不勉强。”
说话间，穆重的面前出现了一条时间之河，他虚无散发着白光的手指拨动时间之河的动作，就像在往回拨着时钟。
“嘀嗒嘀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手指洁白如玉。
卫焕只觉得自己脑袋一晕，再回过神的时候，手中正托举着一团信仰之力，还没有放入到繁育舱里。
眼前，铠山早就已经钻进了繁育舱内，虫族女王也是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在回过神来后，她抚摸繁育舱温柔地说：“孩子，你要加油啊。”
卫焕闭眼睁眼，将那股时间的混乱感驱散，问穆重：“这是第几次？”
穆重说：“第三次。”
虫族女王惊讶地回头：“已经失败两次了吗？难道是我哪里没有调配正确？”
穆重点头，将时间拨正前，虫族女王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这些能量里有与铠山冲突的元素，找到能够中和的元素，才能继续下去。”
虫族女王眼睛一亮：“啊，我知道，请您稍等。”
卫焕看向穆重，视线在他脸上滑过，一寸都没有放过，寻找他逞强的可能。
穆重笑了：“我最后一个时间法则已经顺利入道，过不了多久就会一举冲进主宰级，时间主宰如果连这样的程度都做不到，那未免太差了。”
卫焕点头：“我只是在关心你。”
“我知道，所以我在解释，也是关心你。”穆重这么说完，握上卫焕的手，“会成功的，我有预感，这次就能成功。”
穆重的预感很准确，虫族女王在得到了两次重来的机会后，终于找到了原初级进阶混沌级的方法，当铠山散发着强大气息从繁育舱里爬出来，发出兴奋的长啸时，就是卫焕都喜颜于色。
“成功了！”
穆重很高兴抓住卫焕的手，“有了铠山，我们的胜率又增加很多。”
接着他说：“继续。我们之所以杀不死暗之主宰，是因为我们的攻击不够高，水滴牺牲所有的防御只为了那必杀一击，它注定是暗之主宰的死神镰刀。”
卫焕没急着答应，而是看穆重模样，确实并没有勉强的地方。
随后，卫焕看向虫族女王。
虫族女王却遗憾地说：“虫巢需要休整至少十天以上，才能培育第二头混沌虫。”
卫焕反到松了口气，拉住穆重手腕，将他从秽土世界带去了古神世界的世外桃源。
两人一出现就在卧室里，旁边就是一张大床。
穆重扬眉，看看床又看看卫焕，说：“你该不会以为我需要休息吧？还是说你把我带到这里是为了……”
卫焕抬手，在穆重的眉心上弹了一下：“确定不需要休息？”
“当然。”穆重摇头。
“即便是关于我，关于混沌级虫族的两次修正，真的没有代价？”
“你很啰嗦。”
穆重叹气，不得已他反手将手掌打开递到卫焕的面前，卫焕看见上面的气流，细细感受，从上面感受到了主宰的气息。
穆重说：“若只是以中位神的能力，改变关于混沌虫的时间，代价必然会损伤我的本源，但主宰的力量能帮我抵消那些你担心的惩罚，放心吧，我真的没事。”
卫焕点头，在看见这主宰之力的时候，他才算是彻底放松下来。
既然穆重掌握了一些时间主宰的“权柄”，那么十天后对水滴的进阶就不用担心了。
十天后，他们在得知可以继续后，便第一时间开始了水滴的升级。
这一次，是一次成功的。
虫族女王骄傲地说：“之前的失败，是因为我的传承记忆里缺少类似的经验，如今在有了一次成功后，我基本已经掌握了原初级进阶混沌级的关键点，以后的成功率可以保障在80%以上。
再加上有穆重大人赋予的重来的机会，将全部原初级虫族进阶到混沌级，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事实也如同虫族女王所言，水滴成功一次性地进阶成了混沌级。
就在卫焕继续等待十天，为战一的进阶做准备，期待新的一头混单级虫子出现的时候，远在挑战世界外的暗之主宰被祂的信徒用祭祀祈祷了。
暗之一族和它们的神明，已经离开神域太久的时间，久到它们当初的信徒早就遗忘了它们的存在，放弃向暗系神明祈祷。
毕竟，除非生活在暗系神明的神国里，所有“野生的信徒”去信仰一个外神，它们定然是会有所祈求，渴望神明的回应，才会去给予信仰。
从某方面而言，神明和信徒其实就是一种供需关系。
因而当信徒长期的祈祷得不到回应后，神明自然也就会失去这位“信徒”的忠诚。
暗之主宰在带走所有的暗系神明去往渊时，同时也带走了大量的眷族，那些眷族在祂们的神国里繁衍生息，虽然无法提供更多的信仰值，但保持祂们基本的修炼需求也是够了。
如今百万年过去，在神域里暗系一组早就没有了眷族。
所以当陌生的眷族向祂祈祷的时候，即便那些祭祀的力量非常的薄弱，祂还是好奇地回应了对方。
“伟大的暗之主宰啊，我是挑战世界神兽族的领袖，感谢您能将您的目光短暂落在我的身上，斗胆向您发起祈祷，是因为卑微的我想要祈求您的庇护，并且向您透露一个消息。
人类，还有第二个根据地，叫做启源星……”
暗之主宰听到了信徒的声音，原本焦虑到想要毁灭一切的心情，顿时战栗着生出了强迫的兴奋和嗜血。
原来如此，这群人类已经进入到了神域里，并且在神域的深处建造了第二个根据地。
难怪祂在这里挑衅了这么久，那个可恶的人类主神始终没有出现。
原来他并不在这里啊！
……
兽神族从一开始就选择投靠了光明主宰那一派系，并且它们祭祀的最高神明是光明主神。
光明主神在卫焕毁灭了血肉之主的神国后，便一直在留意着他的动静。
包括这些年，安排在启源星外探查情报的低等神明，也是祂派遣过去的探子。
以祂对挑战世界、启源星，还有这群人类的了解，足以让祂在这次行动里做出判断。
这些藏起来的暗系神明，将会在对抗人类这件事上，成为祂们的盟友。
将真相告诉给盟友，不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远在神域深处的光明之主，在听见兽神族领袖传来的消息后，发出了得意的笑声。
“干得不错，主宰大人们已经找到了获得权柄的办法，很快就会带着无上威能回归，届时我们将会成为真正的大帝级势力。
而你和你的族群，我会拜托主宰大人，将你们从那囹圄里救出来，从此生活在强大且公平的光明神国里，不再有族群敢欺压你们，你们还可以得到光明力量、五行力量和血肉力量的祝福，重塑兽神族的辉煌。”
光明主神在说完这些后，就单方面结束了与神兽族领袖的对方，带着几分自得圆满的得意靠坐在祂的神座上，一下一下地敲打的手指。
但慢慢的，当祂想起卫焕，如今已经成为主神级的家伙后，好心情又消失不见了。
也不过三百多年，当初那个只敢偷偷摸摸，像老鼠一样偷偷跑进神格熔炉，破坏主宰大人计划的家伙，竟然变得那么强，甚至连主宰都敢招惹了。
早知道当年就应该回应血肉主神，如果当初他和元素主神，还有血肉主神一起去围杀那个家伙，就不会让他成长到这个地步。
现在……就是祂想要杀死那个人类卫焕，也要掂量再三了。
而且让祂不得不承认的是，自己或许真的杀不死那个家伙，甚至没有主宰撑腰的情况下，自己都不想与他正面对上。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太奇怪了，自己或许该去查查他的底细才行……
第480章 “桥头堡战”
暗之主宰离开了挑战世界，卫焕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启源星一级备战。
果然挑战时间27个小时后，主宰级的威压里裹挟着浓郁的暗系法则和混沌的气味，从挑战世界的方向滚滚而来。
隔着老远，卫焕就闻到了那股瓦斯泄露的臭鸡蛋味。
卫焕带着穆重，等在祂的必经之路上，做出好整以暇的姿态。
暗之主宰在看见卫焕后，一脚将“刹车”踩进了底盘，双方隔着千里的距离，用神识打量对方。
暗之主宰也算是“吃一蛰长一智”，看见卫焕后祂竟没有直接扑过来，而是谨慎地观察了起来。
主宰的神识距离极其可怕，在知道了启源星的坐标后，祂第一时间就锁定了这里。
然后发现那星域的位置，以自己的主宰的神识，竟然无法看清楚。未知的力量笼罩了那片星域，看起来像古神的力量，但要知道这神域虽然大，连主宰的神识都能阻拦的古神力量可不多。
难道是原始大帝在庇护这个星域？
太初大帝陨落，鸿蒙大帝和混沌大帝被天道镇压，如今还有一个原始大帝重伤消失，直至今日都没有再出现过。
其他神明眼界不够，不知道这片星域的奇妙，但暗之主宰已经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如何不知道这里的古怪？
祂遥遥地停下来，目光从那启源星所在的地方，又看向了就在正前方“等待”自己的人类卫焕。
明明只是个主神级，却这般的姿态，实在是可恨。
这样想着，暗之主宰却选择了后退，随后在祂身后打开了一道可以容祂进出的混沌源隙裂口。
在离去前，祂虽然看似将视线的焦点落在卫焕身上，实际上却已经看向了那处位于启源星域边缘的混沌源隙裂口。
祂看见了裂口，也看见了人类在裂口前搭建的防御工事，像是一把已经戳进了混沌源隙的长剑，让祂忍不住地发怒。
好，很好。
既然你们选择了阵地战，那便打就是了。
敢和这天地间一等一邪性的孽兽对抗，就让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知道，暗系一族进入混沌源隙不是为了避世，而是为了更重要的任务。
暗之主宰果断退回混沌源隙，裂口在卫焕的眼里快速地闭合，他失去了暗之主宰的踪迹。
卫焕对穆重说：“走，回去了。”
穆重神识距离远远不及，问道：“怎么了？”
卫焕说：“暗之主宰选择了在我们预设的战场上战斗，接下来将会是一场艰难的攻防战。”
“懂了，我们现在就回去。”
卫焕和穆重回到宝宝巴士上，很快就回到裂口前。
这里已经全部就位，枪弹炮火全部上了膛。
过来前，第一时间卫焕就将最新的消息告知了许青强，许青强负责这片区域的战争部署，过去多日的演练到今日终于开始，整个前线就像精密咬合的齿轮器械，“咔哒哒”的运作出更强大更复杂的力量。
与此同时，暗之主宰几乎没有耽搁，就出现在了与启源星接壤的混沌源隙裂口附近。
看着这过分大的混沌源隙裂口，顿时想明白了很多。
难怪这些人类会一路找进来，他们不但开启了混沌源隙，甚至形成了一处已经完全固定的进出通道。
暗之主宰其实不太明白，这些人类不断前往混沌源隙，杀死大量孽兽，摧毁孽兽巢穴的目的是什么？
但祂“做贼心虚”，已经认定了这些人类是在破坏混沌大帝的机会，阻止祂将大帝救出来。
当然从最终的结果来看，确实如此了。
不过暗之主宰做梦都想不到的，是这些人类有着比祂们还要完美的吸收混沌能量的能力，甚至就连一般的修炼者，都可以通过吸收孽兽的灵魂之力提升。
而祂们作为神明，下阶的神明吸收孽兽的力量，都会被混沌污染，失去理智。
暗系一族不弱，但比起曾经强大到几乎快要一统神域，被两尊大帝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死灵一族面前，暗系一族的底蕴还是远远不够的。
暗之主宰迂回来到混沌源隙的裂口出，看着那部分已经挺进混沌源隙的人类工事，祂扭曲着面庞张开了嘴。
整个神国，犹如一方宇宙大小的神国，就凭空出现在这混沌源隙里，其中一部分的人类工事，甚至直接就出现在了暗之宇宙当中。
这座宇宙就和当初卫焕看见的那样，像一个黑的皮蛋一般，整个空间都被暗系的法则笼罩。
在这单独开辟的空间里，加上暗之主宰一共是14座神国。
如果说中阶神明的神国，就如同一个银河系，那么这由14个神国构成的世界，就是卫焕在还是普通人的时候，对宇宙极限的认知了。
普通人类永远无法到达宇宙的边缘。
可想而知，整个暗之宇宙笼罩下来有多大。
许青强主持修建，用于这次守卫战的“桥头堡”，就整个罩在了暗之宇宙里。
暗之宇宙里有着人类会很不适应的暗系法则，其中还掺杂着日积月累的被混沌侵蚀后的污染。
但和挑战世界不同，这处桥头堡作为对抗暗之一族入侵重要的工事，里面虽然有着大量的人类，但却并没有被暗系法则污染失控。
一道光球在桥头堡上升起，将具有污染性的法则屏蔽，同时大量由神纹材料打造出来的武器，在短暂的预热后，朝着前方发射出一道道犹如激光般的光束攻击。
“嗖嗖嗖！”
“唰唰唰！”
由昊天神明的神识作为雷达，遥遥瞄准的最近一颗星球，遭到了桥头堡上神纹武器的猛烈攻击。
“轰隆！轰隆隆！”
恐怖的伤害穿过星球的屏障，直接落在了星球里面。
这位于最外围的星球，是一名下阶神明的神国。
唯一可惜的是失去理智的暗系下阶神明都被卫焕杀了个干净，如今刚刚继承神格不久的新任神明，理智还在，面对攻击并没有发狂，而是一边出手拦下神纹武器攻击，一边派出了祂神国里所有强大的信徒，向人类的桥头堡发起了凶猛的攻击。
暗系的信徒大多是黑灰色的兽类，就像人类神话传说里的妖魔鬼怪，长着蛇类脖子的狼，九条尾巴的狐狸，一张嘴可以吞下一座山的狗。
这些信徒在得到了神明的力量加持后，也拥有了离开世界的能力，展开翅膀，拔足狂奔，朝着人类的方向冲来。
“全体都有！听令！准备攻击！！”许青强发出命令。
但真正让人类严阵以待的并不是这些来自下阶神明神国的信徒，而是那些从神国后面绕出来的孽兽。
孽兽啊！
这可是孽兽！
攻击力达不到主神级的实力，根本毁灭不了灵魂的存在。
灵魂不死，肉身不灭。
时至今日，人类方面拥有单独灭杀孽兽能力的神明，只有卫焕、许青强和窦麟。
他们的灵魂正在发光，吸引着已经化道的主宰们一缕缕一丝丝的灵魂归位，愈发地展现出他们的不同。
但即便如此，人类方面还是只有三尊神明拥有杀死孽兽的手段。
而孽兽，却一股脑的出现了成千上万头，就像海水一般，朝着这边扑来。
相比而言，区区下位神明的眷族那点儿战斗力，在这样的战场上也只能沦为炮灰。
孽兽越来越近了。
就看见人类这边在桥头堡上，出现了25个阵法，每个阵法里都会有两尊半神，以及30个领域强者和3000九级挑战者。
他们踩着提前绘制好的阵法，随着他们将自己的能量输入到阵法里，阵法发出银色的流光，最终汇聚在两尊半神的体内。
两尊半神身形倏地变大，竟然借此拥有了神明化身，法天象地般高达万丈，出现在桥头堡的前方。
一共是50个神明化身，有男有女，有经验丰富的老将，比如薛队锤哥，也有年轻的这些年才崭露头角的强者。
他们借助法阵，一举拥有了神明级的实力，然后熟练地凝聚身体上的力量。
在一阵“嗷嗷嗷”的吼叫声中，50个球型闪电般的物体，从他们手中脱离而出。
50个球形闪电飞了出去，在半空中立起了一张闪电大网，朝着孽兽一网罩下。
“噼里啪啦！”
肉身坚韧度也不差的孽兽，当即就像摆在了烤炉上的肉，冒出了一阵焦糊气。
整个进攻的攻势，也为之一滞。
但闪电大网虽然伤害了孽兽，却无法将它们杀死，即便只是困住，时间也有限。
人类废了那么大的劲儿，当然不会只是为了做这点事。
就见被闪电大网罩住的孽兽，转眼数量就超过了上百多头。
这时，一直在法阵中间的昊天出手了。
没错，昊天一直在，并且他才是这超过六万强者所铸造法阵的阵眼。
随着强大的力量涌入他的身体，直到达到他身体的饱和，他咬着牙根运用神明之力，将这股力量猛地释放了出来。
一把仿佛能够将天地一分为二的巨大利剑，压迫感十足的出现在大网的上方，随后往下斩去。
“斩！”
昊天嘴唇开启，右手并指，继而长发猛烈飞扬，手指朝下压了下去。
“轰！”
整张大网被戳穿，一分为二，里面挤成一团的孽兽就像被戳破的气球，“噗噗噗”的化为一股强悍的混沌飓风，朝着四面八方冲击着，消散了。
有的孽兽又凭借那一股不灭的灵魂，重新快速地生长出血肉。
但昊天这一手，还是留下了30多个灵魂之力，一闪一闪地漂浮在战场上。
一个下位神明，在法阵的辅助下，一举杀死30头一、二级的孽兽，战绩已经非常惊人。
但这只是这场战斗里，最微不足道的战绩了。
窦麟早就漂在桥头堡外，他一身军装，短发力量，眉眼间都是军人的硬朗严肃。
他身姿挺拔，面对闪电巨网破碎后冲出了的大量孽兽，他单手朝前举起，空间割裂，就看见几十上百头的孽兽就像是被装在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缸里。
玻璃缸“哐哐哐”地缩小，孽兽就被挤压地聚在了一起，像是肉饼一样糊成了一团。
窦麟这时，将平举的手猛的用力握成了拳头。
“噗嗤！”
就像将装满了水的玻璃瓶打碎了一般，里面的孽兽也同时碎了一地，留下大量的灵魂之力。
一阶孽兽几乎没有一个活下来，二阶的孽兽也死了不少，剩下的一小部分还活着的，正努力地生长出血肉来。
只是不等它们完全复活，新的空间牢笼在此出现，这一次这个空间被压缩的更小更小，小到就连孽兽的血肉都成了泥。
随后又“嘭”的爆炸了。
这一次，所以的孽兽全部死亡，左翼的敌人被快速清空。
窦麟完成任务，转头去看其他的战场。
昊天只是下位神明，他便利用法阵，聚集所有人类修炼强者的力量，把自己化身炮台，拥有了杀死孽兽的能力。
再过去，是强哥负责镇守的区域。
作为“老杀手”了，强哥过去数百年的时间，最大的乐趣就是猎杀孽兽，因而完全不用担心他。
当窦麟完成自己的工作看过去的时候，强哥已经杀完自己范围内的孽兽，无聊的抠指甲，甚至想要冲进敌营里杀得更加痛快些。
暗之主宰想要利用战场布置的优势，与人类短兵相接的策略，彻底失败。
暗之主宰遥遥地看着表现出不俗实力的窦麟和许青强，这一次祂的眼底可没有了轻视。
能和强者在一起的人类不会弱，这群人类明显就是换皮不换芯的死灵族。
当年死灵族的强大，即便如今这个族群已经不复存在，但在暗之主宰的心里，依旧留有赫赫威名。
这些表现出远超自身神格等级的神明，恐怕也是死灵族某些强者的转世吧？
可恶！
废物光明主宰！
那么大的优势，既然都全面摧毁了死灵族，竟然让他们再次死灰复燃。
这一次，他们来势汹汹，再想剿灭他们，只会难上千万倍啊！
暗之主宰本来就因为法则的对立，对光明一系很看不起，如今在看见人族竟然已经发展的这么强大后，更是将光明一系在心里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样观察了一会儿，暗之主宰将所有的下阶神明和孽兽都安排了出去，同时压阵的是五级的孽兽。
很幸运这场战斗是在混沌源隙里进行，否则孽兽离开了混沌浓郁的环境，战斗力会大打折扣，有些孽兽甚至无法承受神域的法则伤害，可能直接失去战斗能力。
在混沌源隙里，即便是浅层，这里的环境也足够五级孽兽发挥出大半实力。
同时，在驱赶孽兽往前冲的暗系主宰，将自己的存在感不知不觉间降低，直至气息彻底敛去，隐藏在了攻向人类的孽兽大军中。
祂并没有隐藏自己的意图，祂就是要借助孽兽大军偷袭人类桥头堡，杀死这些人类神明，为己方的损失找回来。
而且他发现，这些神明都比自身所拥有的神格等级的实力强，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死灵族转生而来的族群，他们显然还有一种特殊的修炼方式，让他们脱颖而出。
换句话说，使用同一种修炼方式的人类神明，他们的身体里有着和那人类卫焕同样的能量，也是混沌大帝所需要的。
抓住人类卫焕祂没有信心，抓住这几个冒头的人类神明回去交差，祂倒是有很大的把握。
暗系神明在潜行方面有极大的优势，祂收敛气息，游走在时间的夹缝里，若是大帝不特意探查的情况下，都无法发现祂的踪迹。
以祂的能力，抓走两个中阶的神明，还不是手到擒来。
暗之主宰像一缕灰色的烟雾，借助孽兽大军的掩护，来到了战场的前线。
这样等待了一会儿机会，然后脸就黑了。
亡灵大军拦住了高阶孽兽的去路，之前从未见过的一头巨大如山的混沌级虫族，将高阶孽兽攻击的前路彻底封锁。
最让祂生气的是这头混沌级虫族，用脚不断地拍打着虚空，引起的空间震荡，让靠近祂的孽兽行动力全部降低了三分之一。
最关键的是，这种震荡虚空的手段，正好是暗系潜行的天敌。
想要无声无息的潜伏到人类中间已经不可能了。
即便祂是主宰，一头混沌级的虫子也足以将祂拍出来。
潜行偷袭的计划不等开始，就宣告的结束。
恼羞成怒的暗之主宰在前线发起了总攻的怒吼，在祂的率领下，除了两尊还有百万年混沌之力的中位神留守后方，包括新晋进阶的暗系主神，都被祂派遣到了战场上。
既然偷袭不了，那就动用双方全部的力量打一场吧！
祂就不信了，暗之一族在混沌源隙的百万年经营，拥有驱使孽兽的手段后，连一个新生的文明都斗不过。
暗之主宰的全面进攻，确实让人类这边感受到了压力。
神明级的力量集中轰击在铠山的身上，即便铠山非常的坚硬，但还是被轰击的不断后退。
尤其是暗系主宰抓住机会，对着铠山拍下的一爪子，直接将铠山从原地拍走，在这铜墙铁壁的防线上，撕裂了一个口子。
五级的孽兽像炮灰一样冲进去，正面面对人类的炮火。
但五级的孽兽迄今为止，确实只有卫焕和他的召唤物能够灭杀。
飞蚁迎上去，勉强拦下了三只五阶孽兽，却陷入被动挨打的境地。
水滴从远处飞过来，秒杀了一头五阶孽兽，但它身边却有十多二十头的孽兽。
蝴蝶的大招很强，蓄力足够的情况下，落在孽兽中间，不但可以击杀主目标，还能瓦解周边一圈孽兽的战斗力。
但前提是蓄力足够。
在五阶孽兽作为炮灰，死活不计的情况下，桥头堡里的人族收到了来自领袖的命令。
“撤退，放弃这里。”
人族军团令行禁止，纷纷在最短的时间飞进了附近神明的古神世界里。
许青强将手下收好，看了一圈，第一个离开：“走！”
他的身后，昊天和窦麟跟着，快速离开了混沌源隙。
卫焕则和穆重断后，神识扫过建筑物里确认再没有一个人类之后，卫焕才带着穆重一个闪烁，便站在了混沌源隙的裂口处。
孽兽大军只觉得压力一轻，前方的阻力全部消失，就是那些虫族和亡灵都被死亡之手拉回了秽土世界。
不过这撤离的短短时间，卫焕还是损失了不少的虫族，这让他好一阵心疼。
随后看着那些已经冲到“桥头堡”前的孽兽们，卫焕眼底闪过冷意。
“爆！”
他的嘴唇开启，钢铁之心接到命令，开启了自爆功能。
下一秒，“轰隆隆”的声响在混沌源隙里响起，“桥头堡”里珍稀的神纹材料变成了一次性，可以弑神的炸弹，就像在漆黑夜晚绽放的烟火，将孽兽们炸开了花。
直到这一刻，暗之主宰才反应过来了自己的大意。
喁稀団
明明知道那个人类卫焕的战斗力极强，不仅仅是他的召唤物强，就是他自身的战斗力也强的可怕，五级的孽兽在他眼里和三四级的孽兽完全没差别。
但暗之主宰还是被阵线往前推进，人族狼狈撤退，这短暂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祂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进行过这种庞大复杂的军团战了。
又或者说，在祂漫长的主宰生命里，还从未出现过这个程度的战斗。
即便是当初太初大帝陨落，神域乱成一团的时候，祂因为要救出混沌大帝的原因，而早早的进入到了混沌源隙里，导致错过了“光明主宰利益集团”与“死灵族余孽”无数次旷世对战的场面。
总之，等着暗之主宰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祂眼睁睁地看着撤离了全部人族的建筑物里，藏着数量巨大的神纹炸弹，那威力甚至可以轻松杀死三级以下的孽兽。四五级的孽兽虽然死不了，但在也被炸的乱七八糟，需要时间恢复。
其中，还有一尊极为倒霉的下位暗系神明，也不知道是为了争功，还是混沌影响了智商，冲在最前面，被爆炸的能量摧毁身躯，攻击到了神格，直接陨落当场。
看见这一幕的暗之主宰差点气歪了鼻子。
蠢货！
丢人现眼！
即便低阶神明只是割完一茬又长一茬的韭菜，好歹也是神明，死的就这么“便宜”的？
是要笑死敌人吗？
但即便暗系神明这边的损失不少，但往人类阵线压过去的大军，却是不争的事实。
重新恢复的孽兽，面目狰狞的来到了混沌源隙的入口，很快就将这处裂隙填的满满当当，与人类大军的真正防线，隔着千里向往。
暗之主宰走到了大军的前面，漆黑的六只豹眼遥遥的与卫焕相望。
然后掀起嘴角，露出了祂锋利的犬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