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拉对香克斯的态度一般就分为「行」和「也行」。
一旦被香克斯撬开一个角, 那之后的事情就很容易得寸进尺。
…
“布鲁布鲁布鲁——”
“布鲁布鲁布鲁——”
忽然响起的电话虫声音，让佩拉从睡梦中惊醒。她从被子里探出头，闭着眼睛, 伸长胳膊在床头瞎摸索着。
不过手在半空中已经被握住, 塞回了被子里。
“睡吧。”
额头被安抚地摸了摸, 脸颊边也感觉到了熟悉的亲吻。
佩拉迷迷糊糊地反应过来, 这是香克斯的声音…
“布鲁布鲁布鲁布——卡恰。”
电话虫的铃声戛然而止。
佩拉眯着眼睛看了一眼, 正好看到香克斯正从她的另一边越过她, 拿走了电话虫。
接着她听到了身边被子掀开的声音, 轻微的脚步声、关门声。
又安静了。
确认了是香克斯, 就可以继续睡了。
佩拉实在是太困了, 没等房间外的脚步声消失, 已经又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模糊间，她又听到了香克斯压低了嗓子的声音。
“对，佩佩还没醒…我们这两天不过来了…出海几天…”
“放心吧, 露玖桑，有我在的。”
“卡恰——”
说话声停了下来, 被子边上又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小声音。
佩拉皱了皱眉, 睁开眼缓了缓神, 翻了个身看过去。
香克斯正在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重新钻进来。
佩拉张了张嘴，她的喉咙仍然有些干涩, 声音被卡在了嗓子眼里。
“香…咳…”
只是还没等她将话说完整，就感觉到眼前再次变得一片黑暗。
香克斯伸手捂住了佩拉的眼睛，在她耳边轻声说：“抱歉抱歉, 吵醒你了。”
“没什么事，再睡一会儿。”
佩拉拉开他的手, 像是大脑还没开始运转一样，定定地看着他。
“怎么了？”
佩拉摇摇头，眨了眨眼，只是觉得有些恍然如梦。
看她还一副困倦的样子，香克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让佩拉枕着自己的胳膊。
佩拉感觉自己的身上又被暖暖地包裹着，背上还被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
这样也太适合继续睡觉了。
…
于是，当她再醒来时，窗外已经一片漆黑了。
漆黑？
佩拉尚且有些茫然地睁开了眼。这里是哪里……？哦对，是船舱，香克斯的船舱……
山头上的草地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所以香克斯直接带她冲回了空无一人的船舱里。
现在夜色深了，房间里只有烛火的微光闪闪烁烁。
然而借着烛光，入眼的却是一整片结实的肌肉，上面还有些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痕。
而她的手还搭在上面。
佩拉不由自主地动了动手，小心地摸了两把，想要上手捏一下，又不敢真用力。
但下一刻，自己的手就被结结实实地按在了腹肌上。
同时，头顶传来香克斯带着笑意的声音：“想摸？”
——诶？
佩拉瞬间就清醒了，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她连忙抽回了手，缩在自己胸口，整个人团在了一起。
她的反应引来了香克斯的一阵笑声，整个人的身体都在颤动，连带着靠在他身上的佩拉也抖了起来。
佩拉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样的场面，她便拽着被子盖到自己的头顶，翻了个身换个方向。
“佩佩，抱歉抱歉。”
盖在头上的被子被扯开，香克斯撑着上半身，从佩拉的身后探过来。
“你随便摸。”
手腕再次被抓住，贴到了腹肌上。
佩拉简直惊恐地想要尖叫，只能用力抽着手，抽不出就握紧了拳头，让自己用一个扭曲的姿势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她搞不明白，明明香克斯会因为她随口的一句话脸红半天。但真的需要他脸红的时候，他不止一点都不脸红，甚至脸都不怎么想要的样子。
气氛安静了一会儿。
但佩拉也不敢抬头看他。
然而他也好像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佩拉僵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忍住，小心地侧过头看他，谁知道正好对上香克斯满含笑意的眼神，好像早就在等她看过来一样。
距离很近，近到佩拉不由得放轻了呼吸。
以前他就总喜欢凑得很近，现在……现在就更近了。
香克斯一边盯着佩拉的眼睛，一边低下头，亲了一下她的肩头。他伸手抓过了佩拉的手腕，将她翻了过来，平躺在床上，正面对他。
如果是平时，佩拉早就看习惯了光着上半身的香克斯，可能只会冷漠无情地让他去穿衣服。
但现在的氛围和之前还是有些不同的。毕竟一抬头，她都不知道自己该看哪里好了。
佩拉只能微微侧过头，看着香克斯撑在她脸侧的手掌。
香克斯当然不会放过她：“佩佩，不看看我吗？”
说着，他捏着佩拉的下巴，让她正面自己。但佩拉只觉得这样太奇怪了，就算被迫正面看着香克斯，也不影响她转了转眼睛，看向其他方向。
香克斯又安静一会儿，他忽然说：“佩佩，我脸上的疤痕是不是很难看？”
佩拉立刻看向了他的脸，用力摇了摇头。
抛开对这几道疤的心疼和气愤，佩拉是真的觉得香克斯的这几道疤痕让他的脸一下子脱离了稚气，增加了成熟男人的魅力。
她…当然是觉得好看的。
香克斯垂下眼：“那为什么…佩佩你最近总是不看我？”
佩拉瞪大了眼睛，她不明白香克斯在说什么。她明明一直在看他，只除了刚才。
一只手被制约着𝔀.𝓵，佩拉只能用口型告诉他：我、一直、看着你。
“你今天就一直不肯看我。”
佩拉：？
“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肯看我。”
佩拉：？
“除了我亲到唔…唔…”
佩拉涨红了脸，顿时觉得自己的力气来了，一抬手用力捂住了他的嘴，生怕他说点什么不合时宜、臭不要脸的话出来。
香克斯倒也没反抗，只是无辜地看着她。
佩拉怕自己一松手，他又说点什么让她脸红的事情，连忙口不择言地对他做口型：我的、错。你别、说了。
香克斯大概就等这句话，他立刻点了点头。
“但我唔、唔嗯。”
被捂着嘴，香克斯说的话，佩拉一个字也没听清。她只能松开了一点手，让他再说一遍。
香克斯的声音沙哑：“但我，还是有些难过。”
佩拉：……？那、怎么办？
香克斯的手瞬间指了指他房间里那扇原本通向佩拉房间的门，只不过现在早就被桑贝尔封得死死的。
“佩佩，把这扇门打开？”
佩拉：？
所以这家伙绕了一大圈就是为了重新把他们的房间打通是吗？
佩拉点了点头。
下一秒，她就感觉到了一阵如同恶狗扑食一般的杂乱无章的亲吻。但这样的亲吻，却又带着熟悉的黏着感，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更多。
然而还没回过味，那阵黏糊已经戛然而止了。
佩拉默默地睁开眼，坐了起来，随手抓过香克斯放在床头的衬衫，披在光裸的肩上。
转头，看着已经乐颠颠地一咕噜爬起来，准备直接一刀把门劈开的香克斯。
佩拉顿时有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
她就像是被猪拱过的白菜，只是被拱得不上不下的时候，猪跑了。
但她是颗白菜，她实在不好意思喊猪回来接着拱。
……
……
自从房间重新被打通以后，佩拉算是直接失去了自己的房间。
她的睡眠质量一向很不错，所以她自己对于睡在哪里其实并不在意，和香克斯相拥而眠很舒服，但要是一个人睡也挺好。
只不过香克斯看起来非常在意的样子。
他先是说：“佩佩，你的床太小了，我帮你换一张更大的。这张旧的就先拿下船吧。”
但直到他们出海，她的新床也没有被运上船。
佩拉还没问，他就主动改口说：“佩佩，你的身体太凉了，晚上我帮你暖一下。”
佩拉：……
她懒得揭穿香克斯的心里的小算盘，转而问：我们、这次、去哪？
“嗯，去解决点小麻烦。”
…
红发海贼团的这一次出海，其实是因为本乡得到了一条情报，说是东海有几个挑事的家伙，在四处抢劫。
海贼抢劫的问题在整个伟大航路来说都不算少，东海已经算是治安相对较好的海域了。而且即使是抢，其实也没抢多少，最多就是些小渔船和商船。
但问题在于，他们抢劫的小渔船，是风车村的渔民的。
而红发海贼团作为喜欢「多管闲事」的大海贼团，最不能原谅的，就是对他们的朋友出手的人。
所以这次，香克斯决定去帮忙，解决一下这些困扰着渔民们的麻烦。
佩拉了然地点点头。她有段时间没有出海了，现在重新坐在船舷上看海还真的有些怀念的感觉。
她拉了拉香克斯的胳膊：我的、电话虫呢？
佩拉还没下船，就被香克斯他们直接开船带走了，她都没什么机会和露玖他们报备一下自己的行程。
“没事，我已经说过了。”
佩拉一愣：什么、时候？
香克斯神态自然：“你累睡着后不久，露玖桑唔…唔唔…”
佩拉的脸又涨得通红，她一下站起来，因为是站在船舷上，她比香克斯还高了许多，她居高临下地用力捂住了香克斯的嘴，用眼神让他闭嘴不许再说了。
在香克斯乖乖点头以后，她才松开了手。
佩拉不想理他，转头继续坐在船舷上。
吹海风，降温。
“佩佩，怎么了吗～”
香克斯俯下身，从后环住佩拉，下巴靠在佩拉的颈窝。这样还不够，手还要撑在她的大腿两边，让她无处可逃。
摆明了是想明知故问。
“佩佩？”
佩拉顿了顿，伸手按着他的脸让他离远点。
第102章 102
香克斯说, 这趟是要去解决一些小麻烦。所以在出航后不久，佩拉就从仓库拿出了自己的斧头，背在了背后, 随时准备迎战。
但是这把巨大的斧头挂在佩拉的背上, 直接从各个方位隔绝了香克斯的抱抱。
佩拉一回头就看到了香克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佩佩, 这次应该用不到这个。”香克斯一边说着, 一边将佩拉的斧头卸了下来, 搁在船舷边上。
佩拉：？
没有了阻拦, 香克斯顺势将手搭在了佩拉的腰上, 他想了想说：“毕竟是东海。”
香克斯对着佩拉挑了挑眉, 看那样子, 应该是对之后的交战胜券在握了。
佩拉转念一想也是, 这里可是有卡普坐镇的东海，即使出来了什么海贼，也根本不成气候。
或许根本轮不到她动手。
她仰头看了眼香克斯，又默默地拍了拍香克斯不太安分的手。香克斯马上安分了下来, 脸上挂起嘿嘿傻笑。
海风吹得佩拉的长发到处乱飞，不少发丝吹到了佩拉的嘴里, 害得她忍不住要去扒拉自己的头发。
“佩拉, 要用吗？”
贝克曼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黑色的皮筋, 捏在指尖朝佩拉晃了晃。
要的就是这个！
佩拉连忙点头，接了过来, 立刻将自己到处乱飞的头发随意地绑在脑后。
她虽然喜欢长发，但长发也是真的麻烦。
香克斯看着被佩拉随意绑起来的长发，不少侧边的发丝都没捋顺, 导致佩拉一甩头，又有不少短头发散了开来, 佩拉毫不在意，又将这些发丝捋到了耳后。
一头乌黑的长发，经过她的手，就变得很散乱，还不如就这么散开好看。
香克斯看不下去：“佩佩，这样不会扯疼自己吗？”
佩拉摇摇头。脑袋一动，头发又散掉了些。
看着佩拉的样子，香克斯轻笑了一声，托着她的大腿把她抱到了船舷上坐着。这个高度正好方便他帮她整理头发。
“别动。”
香克斯想像斯宾塞那样，给佩拉绑两个丸子头，他喊了声贝克曼：“贝克，还有多的皮筋吗？”
贝克曼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
他耸耸肩：“这已经是最后的了。”
香克斯有些头疼，只有一根皮筋，那就只能简单绑一下了。
比起佩拉，香克斯在绑头发方面多少还是练过的，至少能帮她将一头长发整齐地编成麻花辫，垂在脑后，不至于再被海风吹得乱七八糟了。
佩拉很满意，她将辫子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垂在胸前，崇拜地看着香克斯。
但香克斯并不满意，摸着佩拉的辫子咂了咂嘴，他觉得这个发型并不适合佩拉，至少也应该是一左一右两条麻花辫。
“香克斯，很熟练嘛。”
看到全程的贝克曼忍不住揶揄了两声。
香克斯并不介意，反而笑着自夸：“好歹佩佩的头发从小就是我打理的。”
佩拉：？
明明小时候帮她绑头发的一向是斯宾塞，长大点以后又是露玖…不过如果说是打理，那确实一直是香克斯不厌其烦地帮她梳头发，不然以她自己的耐性来讲，多半是懒得整理的。
佩拉迟疑了一下，对着贝克曼果断点头。
香克斯顿时露出一脸“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的表情。
贝克曼叼起一支烟，一边点火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确实，虽然你「不会」刮胡子，但是你会给佩拉绑头发啊。”
香克斯：“……”
他立刻转头看向斯内克，扯着嗓门：“哎！斯内克！怎么样了？”
斯内克被他喊得耳朵痒，他掏了掏耳朵：“我听得见！我们应该很快就追上他们了。”
…
和香克斯说的一样，这群海贼并没有到需要佩拉提前准备好斧头的程度。
并且，当红发海贼团找到那群四处抢劫渔船和商船的海贼时，因为实力差距太大，大家明显都没有多少兴致。
莱姆琼斯趴在船舷上看着对面的海贼，叹了口气：“啊…有一种…提不起劲的感觉…”
“悬赏金1100w贝利啊…我难得同意你的说法。”
本乡手里还拿着情报，他随手把本子往甲板上的桌子上一扔，坐了下来。
比起雷德佛斯号，对面的海贼船还是小了些。他们的突然出现，着实把对面的海贼团吓了一跳。
“红发…是那个红发海贼团！”
“不可能，那个红发不是在新世界吗？怎么会在东海？！”
“蠢货你看船头的人！那不就是红发香克斯吗？”
“你当我瞎吗？红发香克斯的脸上可没三条疤！”
“你是瞎吗？你猜他为什么叫红发？！”
……
对面的海贼旁若无人地开始了争吵，虽然在他们的位置听不太清他们的声音，但多少能猜到他们在说什么。
这个情况让香克斯他们有些无奈地挠了挠脸。
现在打他们会让香克斯有一种在欺负人的感觉。船上的其他人看起来也有同感。
宾治挠挠头，有些苦恼：“怎么说？谁去？”
就在他们踟蹰不定的时候，对面的两艘海贼船里，忽然有一艘船急速调转了船头，往另一个方向开去。
大家只听到了那边好像传来了什么喧闹声，但是距离太远了，声音又很嘈杂，根本听不清。
只听到什么“逃跑”、“背叛”的。
看起来是看到他们来了以后，有一艘船临阵逃脱了。
见此，佩拉主动站了出来。
她饶有兴致地拿走了本乡放在桌上的情报，上面清楚地放了一张悬赏令。
看到佩拉这个表情，香克斯就明白了，他是不是等下又得夹着嗓子报警了。
但是这次还真的不合适。
香克斯抽走了她手里的悬赏令，提醒道：“佩佩，我们在东海可不能暴露行踪了。”
不能为了吃这1100w贝利，就让海军察觉到他们的动向了。
佩拉点点头。已经吃亏过一次，不可能再有第二次了。
佩拉：我、去解决。
这一次，她就是简单地想要去解决一下麻烦而已。
莱姆琼斯抬头，看到佩拉准备去了，他忽然来了兴致：“佩拉去？”
佩拉点头。
“那我也去！”
耶稣布怀疑地看向他：“你想干什么？”
莱姆琼斯搓了搓手：“嘿嘿，骑海王类。”
佩拉：……
本乡脑仁突突跳：“笨蛋。”
“哈？干什么？！”
佩拉倒是无所谓，但问题是附近海域没有海王类可以驱使，要么就——
“佩拉哈哈哈哈哈哈，这个也行！”
“呜呼——爽！”
佩拉帮莱姆琼斯控制了几条巨大的鱼，让他踩着鱼的脊背往对面的海贼团冲去。
“哈哈哈哈哈哈我先过去了佩拉！！”
莱姆琼斯看起来很喜欢这两条鱼，很快窜出去老远。
佩拉连忙蹲在船舷上，一跃而起冲了过去。先解决面前这艘，那艘逃跑的船，就等她用小冰船去追就好了。
“哦——佩拉，记得把他们抢的东西拿回来！都是村民的！！”
“注意安全，佩拉！”
身后同伴们悠闲地趴在船舷上吆喝着，佩拉踩着自己的小冰船，高举起手朝他们比了个ok的手势。
前面，莱姆琼斯的速度太快了，佩拉到的时候，他已经一路火花带闪电地把对面的海贼一棒子掀翻到了海里。
他懒得去管几个在甲板上几个抱头痛哭的海贼下手，径直搬了好几箱子财宝出来，摞在了甲板上，等着一会儿带回自己船上。
他看佩拉也已经赶到了，便放心地抱着两大箱东西准备跳回去了。
临走前，莱姆琼斯往一侧看了看，那边逃跑的那艘船，可能是在发现他们不好惹以后，逃跑的速度更快了。
不一会儿，距离已经拉远了。
莱姆琼斯本来想去追，但转念一想，先把东西运回去比较重要，而且这个情况的话，肯定是佩拉自己去追更快。
他转头笑着看向了佩拉。
“佩拉，那个。”他抬了抬下巴，指向正在急速逃跑的船。
“善后就交给你了！”
说着，莱姆琼斯已经跳回了两条大鱼的背上。佩拉一声咒言，两条鱼飞快地朝着雷德佛斯号游去。
莱姆琼斯前脚刚走，后脚佩拉的面前就跪倒了一片海贼。
“啊啊啊啊求你放过我们吧，再也不敢了！”
“求求你！”
这几个海贼看到莱姆琼斯的时候，分明话都不敢多说，只敢抱头痛哭，生怕被他一棍子敲死。
现在看到佩拉，反而纷纷开始求饶起来。
佩拉再次感觉到了自己有被区别对待。
“放过我们吧，再也不敢了……”
佩拉摇头，相信这些家伙会知错就改，还不如相信香克斯以后能一个人睡觉。
她面无表情地说：“爆炸吧。”
瞬间，随着几声爆炸声响起，船上的海贼无不例外地口吐黑烟往后倒下了。
虽然说这些都是些抢劫平民的渣滓，但佩拉并没有想要他们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所以即使用上了爆炸，也只是重伤了他们而已。
佩拉重新搜了一遍船上，看有没有漏掉的财宝，确定都拿走了，才一脚踩上船舷，准备将这艘船也烧掉。
至于这些海贼…就自求多福吧。
“燃……”
“咳咳该死的、小丑、巴、巴基……”
佩拉到嘴边的话噎住。
谁？
他刚才说谁？
佩拉快步走过去，一把抓着那个说话的家伙的衣领子，把他拎了起来。
“什么？”
被拎着的家伙已经神志不清了，但看起来很生气。
“咳咳，可恶，小丑……竟然，逃走……”
“咳咳……”
话没说完，人已经晕了过去。
愣了几秒，佩拉的手才松开，任由他摔了回去。
她后知后觉地看向了逃走的那艘船。
刚才没仔细看，现在好好看看，船上好像确实都是些小丑有关的装饰…
而这些东西，一下就让佩拉联想到了巴基的红鼻子。
她立刻转身，纵身往大海中跳去，伴随着一声“燃烧吧”，身后的海贼船顿时燃起熊熊烈火，烧出了“噼啪噼啪”的声音。
而佩拉已经坐着小冰船，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前面逃跑的船冲去。
她等不及想要确认刚才听到的是不是真的。
…
“好了，我们去接佩佩吧。”
香克斯站在船头，眼神紧紧盯着海面上溅起的那一波波浪花，浪花的中间正是佩拉的小冰船。
莱姆琼斯将抢回来的东西扔在了甲板上，手搭在额头远远地看向佩拉的方向。
“xiu～”他吹了一声口哨，“佩拉的速度真快啊，以前有这么快吗哈哈哈哈。”
“马上就要追上了。”宾治拿着望远镜看过去，“佩拉扩音贝拿了吗？这个距离已经可以直接用咒言了吧？”
“扩音贝？那东西佩拉应该不会离身吧。”
“带了的，”香克斯笑着说，“忘记带什么都绝对不会忘记那个的。”
那可是贾巴为她寻来的，佩拉一直很爱惜，就差拴根绳子挂在脖子上了。
“我们快点靠过去吧，斯内克！接了佩拉早点回去，我还想去酒馆喝酒呢！”
香克斯扭过头插了一嘴：“哈哈哈哈我也想，我都饿了！”
“头儿，小心我跟佩拉说你想偷偷喝酒！”
“喂！我可没有！”
几个人没一会儿就说起了酒馆的美食，但本乡却皱起了眉。
“宾治，望远镜给我一下，”本乡接过望远镜看了过去，“不对劲……”
听本乡这么说，香克斯的笑意减淡了。他拿过本乡手里的望远镜，也朝着佩拉的方向看过去。
因为有巨大的浪花遮挡，佩拉的身影看不真切。
但是可以看到佩拉的动向——
她明明已经到了扩音贝的音效范围，但佩拉却仍然在追击那艘船，好像是想要直接上船…
“等下，冰船上没有人了，佩拉是不是已经跳上船了…？”
“哎！头儿！不对不对不对……”
莱姆琼斯揉了揉眼睛，转头看向还拿着望远镜看的香克斯。
“头儿，我是不是眼花了…？”
“咔擦”一声，香克斯手里的望远镜被捏变了形。
“……”莱姆琼斯默默地扭回了头。
——
——
另一边，正在努力逃命的巴基此时还在对着船员们大喊着：“蠢货快跑！！”
“被追上我们就全死了！！”
船上的船员也都在卖力地往前行驶，要不是没有船桨，他们都能自己开始划船。
“糟了，巴基船长！！什么人追上来了！”
巴基大惊失色，身体顿时四分五裂飞在空中。
“谁？谁追上来了？！”
“看不见！！速度太快了！！”
“等下，我好像看到有人跳上船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
巴基抱着头在甲板上走来走去。
“巴巴巴巴基船长！！！你你你你你后面……”
巴基疑惑：？
巴基愣住：……
巴基默默地转头。
“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我要死了！！”
他的视野里，只看到谁正在以飞快的速度朝他直直地冲来，他甚至没有地方可以躲。
巴基四处张望着，想要逃到安全的地方去。
就在他慌张得要命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有人叫他。
“巴基！”
这个声音有点熟悉，但是又好像很陌生。
巴基猛地停了下来。
他默默地抬起头，正好看到从船帆上跳下来一个人。
一个女孩。
一个嘴角有着他熟悉无比的、奇怪印记的女孩子。
巴基：“……诶？”
下一秒，怀里扑进来一颗小炮弹，力道大到让他整个人后退好几步，直到撞到了船头的位置，才堪堪停下。
巴基有些难以置信，他默默地低下头，看向怀里的黑色脑袋。
“……佩拉？”
第103章 103
佩拉是真的没想到, 会在这种场合和巴基重逢。
“巴基…”
她小声叫着，更加用力地收紧了环着他腰的手。
巴基似乎是还没从刚才的冲击中缓过神来，直到佩拉低声叫了他三四次, 他才如同惊醒一般抓着佩拉的肩膀, 把她推开了些许。
“…佩拉？”
“佩拉？！”
“你怎么会在这里？”
巴基一脸震惊地看着佩拉。
佩拉脸上还挂着要掉不掉的眼泪, 用力眨了眨眼睛, 仰头盯着巴基。
巴基连忙摘下了手套, 用手指擦掉了她的眼泪。
“别、别哭啊！”
佩拉点头, 扁了扁嘴硬把眼泪收回去。
巴基现在的打扮怪怪的, 她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一下他嘴上涂着的小丑妆容, 一不小心就把他的妆蹭花了一条。
巴基没顾得上这些, 他一把抓着她的肩膀把她拦在了身后, 自己警惕地左右张望起来。
扭头冲着船员大喊：“快开船！！快走！！别被追上了！”
巴基一边喊着，一边拉着佩拉的手腕就要往船舱里走去。
佩拉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也乖乖地任由他拉着。
然而刚到门口，巴基推开了门就想把佩拉推进去。
佩拉：？
佩拉这时候也明白过来巴基的意思了, 她连忙按着门不让他关上。
“巴基…”
佩拉使劲摇头。她的手用力撑着门，硬抓着巴基的衣服挤了出来, 抱紧他不肯松手。
“达、咩！快进去！”
“不…”
巴基拉开佩拉的手就要继续把她推进去, 看她实在不愿意只能伸着胳膊挡在她的面前。
“巴基…”
佩拉站在他的身后, 一弯腰从他胳膊下面钻了出来，绕到他的面前, 焦急比划：不是、敌人！
十来年没看过手语的巴基：？
他只能看到佩拉沾着红色颜料的手指在他的面前不停地晃。
所以他一把抓住了佩拉的手，扯过来，抓着自己的衣服下摆把她的手指擦干净。
佩拉：…？
巴基：“不要乱摸！我的脸都被你蹭花了！好了快点进去！”
佩拉用力抽回手, 拉着他跑到船舷边上，指了指正在追过来的船：“香克斯。”
“别站在外面！”巴基抓过佩拉的手, 又继续往里走。
边走边念叨：“什么香克斯不香克斯的，本大爷可是很多年没见过他了！”
“我可不知道那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等下，你不是一直跟着他吗？他怎么放你一个人在东海？”
“他到底在干什么？那个混蛋香…”
巴基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正震惊地看着面前蹲在船舷上的男人，他的黑色披风被海风吹得“哗啦哗啦”响。
面前的男人笑嘻嘻地对他抬了下手：“哟，巴基！好久不见啊！”
巴基：“……？”
在明白面前的人是谁的时候，巴基简直五官乱飞：“——香、香克斯？？？？”
“为什么你这个混蛋会在这里啊！？”
巴基冲上去抓着香克斯的衣领使劲摇晃，香克斯哈哈笑着挠头，完全不受他干扰的样子，反而侧头看向巴基身后的佩拉。
“佩佩，我来接你。”
巴基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他盯着香克斯看了会儿，又回头看向佩拉，联想到刚才佩拉忽然指着身后的船喊“香克斯”，忽然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他暴跳如雷：“原来是你这个混蛋！”
转而又放松地抹了一把自己的额头：“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等下，刚才那艘船……是佩拉干的吗？”
香克斯想了想：“嗯……算是？”
巴基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着香克斯，又看了看依然小小的佩拉。
陷入沉默。
与此同时，巴基船上的船员已经被吓傻了。他们缩在角落里，紧张地看着他们伟大的巴基船长在那个「红发」香克斯的面前毫不客气地揪他衣领子。
“巴基船长……好强！”
崇拜的目光，投到了巴基的身上。
当然，这些巴基都没看到。他满头问号，想问香克斯，又想问佩拉，却不知道从哪开始问。
还是香克斯给了个提议：“巴基，那边正好有座无人小岛，要不要去聚一聚。”
他说着话，眼神却看向了站在巴基的身后，手不由自主地捏着巴基的衣角的佩拉。
“佩佩…”
“佩佩她很想你。”
巴基可没有原谅香克斯的意思，他下意识就要拒绝：“哈？本大爷才不要…”
话说到一半，感觉到衣服被拽了拽，巴基恶狠狠地转头看过去，却只看到仰头期待地看着他的佩拉。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我…就这一次！”他竖起食指，扭过头对着香克斯没好气地说。
香克斯得到了他的回应，对着雷德佛斯号上打了个手势，很快，雷德佛斯号就修正了航向，朝着那座小岛先行过去了。
而香克斯则是留在巴基的船上，跟他们一起上岛。
巴基应下了聚会，佩拉是最高兴的。她依然紧紧地抓着巴基的衣服，仰着头直勾勾地看他。
巴基被她看得不自在，微微侧过头，喊着：“看、看什么呢？”
佩拉伸长胳膊，去摸巴基的脸。
她实在有些好奇，巴基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脸画成这样？又是小丑嘴巴，又是脑门上画个骨头的，还要眼睛上画星星。
巴基连忙抓着她的手，不让她再摸自己的妆。可一对上佩拉好奇的眼神，又逼逼赖赖地松开了手。
佩拉：为什么、把脸、画成、这样？
巴基和佩拉大眼瞪小眼，太久没看手语了，他已经看不懂佩拉在说什么了。
佩拉也有些困扰，她试图放慢动作，但巴基还是一脸迷茫的样子。
反复了几次以后，佩拉已经抓着巴基的衣服试图对口型了，可巴基对于解读「佩拉语」还是有些困难。
“什么？脸？”
“嘴巴？”
“……头发？”
“画画？”
两个人都快抓狂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旁边传来的，剑柄敲击在船舷上的清脆响声。
佩拉下意识看过去，正好看到坐在船舷上，手里握着格里芬的香克斯，她这才想起来可以找香克斯来帮忙。
“嗯？怎么了佩佩？”看到佩拉看过来，他指了指格里芬，“哈哈哈刚才没拿好，不小心敲到船了。”
“抱歉抱歉，打扰你们了。”
佩拉没怎么仔细听香克斯的话，她连忙绕开了巴基，跑到了香克斯身边，想要让他帮忙。
但香克斯一点都不着急。他放好格里芬，慢悠悠地朝跑来的佩拉张开手臂，让她扑到他的怀里，站在他的两腿之间，仰头看向他。
佩拉指了指身后的巴基。
明知故问：“怎么了？佩佩？”
佩拉：帮我、解释。
“什么？”
佩拉愣了一下，更凑近了一些，她揪着香克斯的衣服，用口型表示：帮、我、解、释。
凑得这么近，香克斯可以清楚地从佩拉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顺势揽着佩拉的后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帮你去跟巴基说。”
香克斯神色如常地看向巴基，巴基和香克斯的视线一对视，立刻生气地挪开。
没两秒，他又奇怪地看了回去，视线停留在香克斯按在佩拉腰后的手上。
不等巴基多想，香克斯已经开口了：“巴基，佩佩问你，怎么画成这样？”
“巴基？”
巴基还没回过神，等香克斯喊了他两遍，他才猛然清醒过来。
“画成这样？什么样？”
佩拉被香克斯按着腰后，没法去巴基的身边，只能对着自己的脸上比划比划，引着巴基去摸他自己的脸。
巴基摸到了脸上的妆，这才恍然大悟：“嗯？这个？”
佩拉点头：为什么？这样、都看不清、本来的样子了。
香克斯是个合格的翻译官，他一边得寸进尺地从后环着佩拉的腰，将她限制在两腿之间，一边替佩拉翻译。
“佩佩问你为什么，画成这样都看不清真正的样子了。”
巴基眯起眼睛。
看不清才是好事，他一点都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梗着脖子随口答道：“我喜欢。”
“船长，马上到了！”几个船员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巴基的后背，让他往前看。
这时候，佩拉才发现，在他们的谈话间，船已经慢慢到了岸边。
“走了巴基，开宴会了！”香克斯从船舷上下来，“佩佩，我们也走吧。”
不等佩拉点头，香克斯已经微微弯下腰，一把抄起佩拉的大腿，将她单手托了起来。
佩拉连忙抱住香克斯的脖子，生怕自己掉下去。
稳住身体后，佩拉才居高临下地看向香克斯，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平常来说，虽然香克斯喜欢把她像小孩一样托起来，但因为佩拉觉得这个动作特别羞耻，所以香克斯现在也很少这么做了。
佩拉动了动腿，想让香克斯把她放下去。
香克斯当然是不为所动的，顺带还紧了紧胳膊。
下一刻：“我带你下去。”
话音未落，佩拉已经感觉到自己被托着往岛上跳了下去。
——
——
这是一座特别小的岛屿，上面荒无人烟，杂草长得有佩拉这么高了。或许他们就是第一个踏足这里的。
巴基船上的船员们对于要跟红发海贼团的人坐在一起开宴会有些怂，所以他们找了岛上另一个角落休息，只留下了巴基跟着香克斯他们离开。
而贝克曼也看出了他们需要一些时间叙旧，便以副船长的身份做主，早早地带着同伴们去开宴会去了，给他们叙旧的三个人留下足够的空间。
所以现在，巴基跟着香克斯，香克斯带着佩拉，三个人窝在了宴会篝火边上的小角落里，没人会来打扰他们。
巴基嘴上说着不愿意，身体却很诚实。一路跟着香克斯，那往下撇的嘴角，时不时也要上扬一下。
说起来，如果今天来的是别的十亿级别的大海贼，巴基可能早就一溜烟逃跑了，但是对面是那个香克斯。
别说只是区区大海贼，就算他以后做了海贼王，巴基也敢揪着他的衣领子喊他还钱。
“啊对了！！混蛋香克斯，还！！钱！！！”
巴基揪着香克斯的衣领子前后甩来甩去。
香克斯却不为所动：“嗯？什么？”
“啊啊啊啊啊我就说我最讨厌你这个样子了混蛋！”
“嗯？”
“啊啊啊啊啊可恶！”
面对抓狂的巴基，香克斯依然淡定，他这个态度让巴基更加生气，气到想要抄起短刀爬起来给他两下。
虽说分别了这么多年，但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好像从小到大一向如此，所以佩拉并不在意他们的吵架。
只不过——
佩拉拍了拍香克斯仍然揽着她腰的手：什么、钱？
香克斯看起来也一头雾水：“我也不知道…？”
巴基看向香克斯：“……”
香克斯无辜地看回去：“？”
巴基的眼神默默地看向佩拉手上已经翻新过的珍珠手镯，欲言又止。
香克斯连忙上前跨了一步挡在了佩拉的面前：“巴基！这次一定。”
“你上次也这么说！！”巴基的语气不算好，“上次，都十年了！”
“哈哈哈哈哈原来这么久了吗？”香克斯挠了挠后脑勺。
“啊啊啊啊啊我就说我最讨厌你这个态度！！”
虽然他们两个又莫名其妙吵了起来，但是佩拉对于他们的吵架并没有放在心上，甚至还主动后退了一些，给他们让出了足够的位置。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吵了一会儿，一回头看到站在一边等待的佩拉，自然而然就消停了下来。
他们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各自转头找地方休息了。
香克斯在四周看了看，踢了两块大石头过来，自己和巴基一人一块坐着。
“所以，你们为什么会在东海？不是在新世界吗？”
巴基手往膝盖上一撑，托着下巴问香克斯。
他一抬眼忽然发现，他和香克斯都坐着，只有佩拉还站在旁边。
他一下直起背，往周围看了看，但是好像没有合适的石头可以用了。再看看香克斯那里，只有他屁股底下那块石头，哪里坐得下佩拉。
巴基想了想，挪了挪屁股，拍了拍石头，准备让佩拉坐到自己旁边来。
“佩拉，你来我这…”
“佩佩过来。”
和巴基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香克斯的声音。
香克斯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又对佩拉招了招手。
巴基：…？
紧接着，巴基就看到佩拉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乖乖地坐了过去。
巴基的背挺得更直了，他的眼神在香克斯和佩拉之间不断地徘徊。
香克斯当然知道他想问什么，主动开口说：“哦，巴基！我和佩佩在一起了。”
巴基：？
他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感觉自己好像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和佩佩在一起了。”
巴基这下听清楚了，听得格外清楚。
佩拉只看到巴基的脸色变了变，沉默了许久。
久到她都想去叫他了。
就在此时，巴基一下站起来了，朝他们走过来。
他拉着佩拉的手腕，将她拉起来，站到一边。
“佩拉，你去那边。”
佩拉感觉不太妙，但是巴基都这么说了，她也只能退后了好几步。
就在佩拉后退的一瞬间，“砰”的一声。
巴基的拳头砸向了香克斯的脸。而香克斯不躲不闪，就坐在原地挨了这一拳头。
佩拉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虽然两个人从小就一直打架。但是这一拳头明显和打闹已经完全是两个概念了。
“香克斯！巴基！”
佩拉立刻就想回来看看怎么了，却被香克斯一抬手阻止了，她只能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此时，巴基已经伸手拽过了香克斯的衣领，将他拉到自己的面前，他的红鼻子顶到了香克斯的鼻子上。
巴基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你还记不记得，你、可、是、哥、哥。”
第104章 104（补了一咪咪）
“你还记不记得, 你、可、是、哥、哥。”
巴基揪着香克斯衣领的手用力到手背上青筋暴起，指尖都被他捏到泛起白色。
香克斯脸上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知道他现在一定心情不太好。
他轻声：“巴基……”
然而得来的是巴基咬牙切齿的一声呵斥：“别叫我！”
佩拉从来没有见过巴基这么生气的样子。她想上前去阻止, 但无论是香克斯还是巴基, 都明确地表示了不要她插手。
她只能站在一旁, 不知所措。
佩拉不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了, 但是她知道, 巴基是在听到她和香克斯在一起了以后忽然开始生气的。
巴基将香克斯拉到自己的眼前, 用尽力气, 说出的话却是格外轻的气声。
“你、就是, 这么保护妹妹的吗？”
香克斯嘴唇动了动, 哑口无言。他垂眸, 侧过头不作声。
“砰”的一下，又是一拳。
这一拳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气，香克斯一下倒在地上。声响引来了红发海贼团的目光，但众人只是担心地看了一眼, 又纷纷转过头，假装没看见这里发生了什么, 继续喝起酒来。
佩拉的忍不住动了动脚, 想要去把香克斯扶起来。
“佩佩。”
香克斯突然的声音让她停下了脚步。
佩拉知道, 这是香克斯不想让她过去。
香克斯默默地坐起来，伸手蹭掉了自己嘴角的血迹, 又拍了拍裤子站了起来，看向巴基。
被打的香克斯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事，然而打人的巴基却一口接着一口“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一样。
“混蛋！香克斯！你这个混蛋！！”
“你给我还手啊！”
“站在那干什么！”
巴基又一拳头冲着香克斯的脸过去，但这次, 香克斯一侧身，抓住了他的拳头。
巴基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拳头被香克斯抓住了，他依然很恼怒，咬着牙冲香克斯毫不客气地骂：“这就是你说的做最好的哥哥？”
“哈？？”
“当年那个放弃罗杰船长心愿的胆小鬼…现在倒是胆子大得很…”
“我真是…我真是——”
“看错你了。”
巴基激动的声音，逐渐变得平稳下来，语气也越来越轻。
但是他的每个字都像是锤子一样砸着香克斯身上。
是比那两拳头更有力的攻击。
香克斯不由得松开了制约巴基拳头的手，往后退了些许，神色复杂地看向巴基。
他跳过了关于罗杰船长的话题。
“巴基。”香克斯附在巴基的耳边，他又斟酌片刻，接着说，“我会照顾好佩佩的。”
不说还好，一听到这句话，刚冷静下来的巴基瞬间又爆炸了。
他有些口不择言，咬着牙凑在香克斯的耳边：“照顾？还要怎么照顾？照顾到床上去吗？”
巴基知道香克斯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但是他控制不住想要去骂他两句。
巴基的话让香克斯一愣，接着陷入了沉默，眼神也开始飘忽不定。
巴基：“……”
巴基：“喂喂喂，香克斯，你为什么不说话…？”
巴基沉默片刻，勃然大怒：“混蛋！！香克斯你混蛋！！”
香克斯这次脸色一变，他连忙后退：“不是，我…巴基，那个…”
“我就知道我看错你了混蛋！！你这个人渣！！”
巴基忽然一矮身抄起他们燃篝火的柴火，举着柴火，朝着香克斯追了过去。
香克斯没办法，只能也抄了根烧火棍迎了上去。
“混蛋混蛋混蛋！”
“喂，巴基，等下…呜啊…”
他们开始绕着周围一圈圈跑起来，巴基好像又找回了四分五裂果实的用法，现在正四分五裂地追着香克斯跑。
大晚上的一堆身体部件飘在空中追着人跑，看着还确实挺吓人的。
但是，看到这一幕，佩拉原本担心万分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
虽然他们还是在打架，但现在的气氛对了…总算是回到了以前香克斯和巴基相处的模式。
…
“嘶，佩佩，疼疼疼…”
佩拉拿着棉签给香克斯脸上的伤口上药，他委屈巴巴地仰着头，疼得龇牙咧嘴的。
无处安放的手放在佩拉的腿上，伤口疼了的时候，还要捏两下她的腿。
“哼。”
坐在一边的巴基，对香克斯这个样子完全无法忍受，时不时哼两声。
佩拉无奈地夹在两个人中间，看看香克斯，看看巴基，决定一个个解决。
香克斯身上没什么大伤，最多就是些擦伤，只有脸上一开始挨的那两拳，是实打实的。
“嘶……疼……”
香克斯抬了抬手想要摸自己的嘴角，但是被佩拉一把按住了手腕，不让他碰。
“别动。”
巴基一点都没留情面，两拳头下去，香克斯的嘴角都青了。
除了上次蒂奇给香克斯留下的这几道疤，佩拉已经很久没看到香克斯受什么伤了。
她轻声叹气。也不知道这两个家伙是怎么了。
佩拉的手停了下来，正好被香克斯抓住了机会，他的手贴到了佩拉的手背上，轻轻一按，就让佩拉的手摸到了他的脸上。
他歪着头，将自己的脸蹭到佩拉的手心里，用微长的胡渣剐蹭了两下。
“咳！咳！咳！”
巴基疯狂咳嗽了起来，引得佩拉扭头看过去。
经过刚才那一出，巴基脸上的妆已经有些蹭花了，现在看起来显得有些好笑。
既然如此——
佩拉打了一桶水，端着水和毛巾蹲到巴基的身前。
巴基：“？怎……唔，佩拉！干什么！”
巴基一时不察，被佩拉拿着湿水的毛巾盖了一脸，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唔，佩拉！别！”
在巴基的抗议中，佩拉停下了手，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巴基捂着脸：“就、就算你这么看着我！我也不会让你擦的！”
两秒后。
“……只有这次。”
佩拉这下高兴了，拿着毛巾将巴基脸上的油彩全部擦干净，让他恢复到那张秀气的脸上，只不过嘴角的那些红色总是擦也擦不干净。
也不明白巴基为什么画成这样？是为了挡住红鼻子吗？
“好、好了，再、再擦，我脸都破了！”
巴基抓着佩拉的手腕不让她继续擦了，拿过佩拉手里的毛巾，自己擦了起来。
看巴基这里搞定了，佩拉站起来，准备去香克斯那里，结果被巴基一把拉住了手腕。
“坐这里，”巴基拍了拍他旁边，“离混蛋远点。”
佩拉看了看香克斯：“……”
香克斯指了指自己：“……？”
佩拉犹豫了一下，还是听话地坐到了巴基的身边。
老实说，时隔十来年，再见巴基，有一种熟悉的陌生人的感觉。
她感觉巴基哪里不一样了，但是巴基的一举一动又好像和以前没什么变化。
佩拉扯了扯巴基的裤子：你、怎么、在这里？
知道巴基还没看懂她的手语，佩拉打完就看向了香克斯。
香克斯抬头：“巴基，佩佩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巴基被这个问题一噎，他实在不想跟香克斯说自己是新世界混不下去才回到的东海。
他反问道：“我还没问你们怎么会在东海呢？”
“你不是带着佩拉去新世界了吗？”
虽然没见面，但是报纸还是一直看到的，光看着报道，巴基就能猜到香克斯他们的动向。
只是他没想到，这些家伙竟然会离开伟大航路来到东海的小岛上。
香克斯在之前的名气就够大了，然而最近不知道他又做了些什么，竟然悬赏金一下子拔高了好几个度。
除了他，船上还有他的同伴也一样被猛然拔高的悬赏令。
巴基用红鼻子想都知道他们一定是干了点什么——多半和政府有关，然后因为东海的治安比较好，所以大着胆子来的东海。
“嗯……干了点坏事，所以现在在东海避避风头。”香克斯这么说着。
他抬眼瞄了一眼巴基，接着说：“也算是为了去拉夫特鲁……养精蓄锐吧。”
巴基的眼神瞬间就亮了起来，他抬眼定定地看向香克斯，隔了好几秒，才看似毫不在意地说：“关我什么事。”
香克斯看着他问：“巴基，跟我一起走吧？”
这个问题一出来，像是直接引爆了巴基的炸药桶。
“我？做梦去吧，本大爷才不会当你的手下。”
“拉夫特鲁？你爱去不去。我要的可是财宝！无数的财宝！”
“还有，我跟你可没有什么好说的。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旱鸭子！”
“你还弄丢了我的藏宝图，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我对你的恨到现在也没有停止过！”
巴基一句接一句，话又细又密，语气越发激动起来，像是在掩盖些什么一样，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自己对香克斯的讨厌。
听了一耳朵的坏话，香克斯倒是很高兴，他哈哈笑了两声，结果因为嘴巴张太大，扯开了嘴角的伤口，又捂着嘴角“嘶哈”了起来，隐约看到有些血印子。
佩拉见状连忙站起来，走到香克斯身边，抽出干净的棉球帮他按在了嘴角。
“嘶，佩佩…”香克斯被按着嘴角也没多安分，“不怎么疼了…嘶。”
“闭嘴。”——物理意义上的。
香克斯乖乖地…或许是被迫闭上了嘴，佩拉的耳边一下就清净了起来。
但也就几秒钟。
“佩佩，疼…”
佩拉看了他一眼，他立刻闭上了嘴。
两秒后：“佩佩，等下要去看月亮吗？”
“今晚的夜色很美。”
“佩佩冷吗？你的手好冰，我抱着你？”
“佩佩累不累？坐我腿上？”
“佩……”
佩拉：“闭、嘴！”
耳边又安静了下来。
等帮香克斯重新处理了一下被扯开的嘴角，佩拉才直起腰，揉了揉额头。
余光看到了坐在旁边大石头上的巴基。
他的头发已经被佩拉扯开了，一头蓝色的头发随风飘扬，是和香克斯那种热烈的发色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不说话坐在那的时候…看起来很沉静。
而他的嘴角，久违地露出了和孩子时候一样爽朗的笑容。
只不过一和佩拉的视线接触，巴基的嘴角立刻往下一撇，眼神往旁边一挪开。
又变成了臭脸巴基。
佩拉：……
怎么说呢，总觉得他和香克斯在某些方面有点像——
比如，变脸一样快。
比如，口是心非一样严重。
…
…
最后，佩拉还是被香克斯拉去了山顶上看星星。
她原本是想和巴基好好聊聊这段时间的经历的。
但是巴基和佩拉的交流，还需要香克斯这个翻译官，而巴基现在和香克斯简直就是炸药和火焰，两个人碰到一起一定会炸，根本不能共处。
所以，香克斯连带着佩拉都被巴基嫌弃地赶到了一边。
他说：“一边去，我要去找我的同伴们看看之后的航线了。”
说着，巴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们身边。
佩拉想要跟上去，却被香克斯拉住了。
“佩佩。”香克斯从后环上了佩拉的腰。
“嗯？”
“走吧，我们山上看看。”
佩拉有些犹豫，她指着巴基离开的方向：“巴基……”
“好了好了，”香克斯单手托起佩拉的大腿，抱小孩一样把她抱了起来，“明天吧，等他气消了我们就去找他。”
佩拉张了张嘴，还是乖乖地勾住了香克斯的脖子。
她能感觉得出来，巴基好像需要一些时间冷静一下…
她拍了拍香克斯的肩膀：你们、别吵架。
两个人加起来都五十来岁了，还能吵起来，又不是小时候了。
香克斯看着佩拉凝重的表情，伸手拍了拍她的大腿外侧，发出了几声清响。
佩拉连忙一把抓住了香克斯乱动的手，红着脸不让他动。
“香克斯！”
香克斯仰着头，笑着看向佩拉：“佩佩，我保证，我和巴基…嗯，应该不会再吵架了。”
“但是巴基可能还要跟我生气好久。”
佩拉觉得香克斯的话还有深意，但她不知道他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刚想问下去，就感觉到香克斯的手在自己的大腿上诡异地游走起来。
佩拉警觉。
鸡皮疙瘩瞬间冒了出来。
香克斯抱着佩拉一边往山上去，一边说：“刚才拍疼了吗？我帮你揉揉。”
佩拉：？
“是这里吗？”
佩拉摇头。
“这里？”
佩拉继续摇头。并且感觉到了不妙，试图伸手阻止香克斯继续乱摸。
“香克斯…”
然而阻止失败，香克斯根本不听人话。
他仍然自顾自地问：“…不是？那是…这里？”
佩拉撑着香克斯的肩膀，扭了扭腰想要下去，可与此同时，香克斯掐在她腿上的手，力道更大了一些。
她挣脱不开。
只能小声喊着：“香克斯…”
“弄疼你了？”
香克斯一手托着佩拉的腿，一手搭在了她的腰上。
“…这里吗？”
香克斯的声音越发沙哑，手下的位置也更危险了起来。
佩拉忽然就感觉到自己的腰直接接触到了夜间凉嗖嗖的空气。
紧接着，露在外面的部分又很快被热乎乎的手捂住了。
热度逐渐扩散，游移不定，一点一点让她的皮肤仿佛都要被灼烧起来。
佩拉继续用力摇头。
香克斯的声音变得又干涩，又轻：“……都不是？”
他的手指更加深入了一些。
下一刻，佩拉的耳边传来了他的气声。
“那是……这、里？”
第105章 105
香克斯说带佩拉去山上看月亮。
但是最后没看成月亮, 只能看巴基阴沉的脸色。
山头的月色衬得巴基的脸色惨白，远远地只能看到巴基的红鼻子。
看见香克斯抱着佩拉上来，他皮笑肉不笑：“哟, 真巧啊, 人、渣。”
香克斯：“……哈哈哈哈巴基你怎么在这？”
巴基盯着毫无所觉的香克斯, 只觉得自己的拳头又蠢蠢欲动起来。
他刻意地用眼神上上下下扫了一遍香克斯, 转头就看向了佩拉：“佩拉？走累了？”
佩拉闻言连忙拍开了香克斯抱着自己的手, 跳了下来, 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香克斯只能收回了手, 有些遗憾地问：“巴基, 你不是去找同伴了吗？”
巴基看了眼香克斯, 哼了声, 懒得跟他解释，便让开了点位置。
佩拉侧头看过去，这才发现原来巴基的船员他们正好是躲在了山头附近休息，难怪之前一直没看到他们。
看到佩拉, 他们还尴尬地对她抬了抬手。
全是陌生的脸，佩拉下意识朝着巴基的身后走了两步。然而还没跟上巴基, 她的手就被香克斯拉住了。
“哈哈哈哈原来你的同伴们都在这里啊。”
香克斯往前两步, 半个身子挡住了佩拉, 隔绝了部分视线。
“那我们不打扰你们了，我带佩佩回船上休息吧。”
巴基的脸色一变, 他看了一眼佩拉，忽然对着香克斯阴阳怪气起来：“哦，船上啊。”
“对了佩拉, 你现在有空吗？我记不太清手语了。”
巴基想要再熟悉一下手语，说白了是为了能更好地和自己交流, 佩拉当然很愿意了。
她连忙点头，快步走向了巴基。
“等、等下，佩佩！”香克斯立刻跟了上来，一把牵起佩拉的手，“巴基！你们在烤肉吗？那带我一个吧。”
巴基对着厚着脸皮跟上来的香克斯根本没有好脸色：“哈？？你没地方吃饭吗混蛋！”
“哈哈哈哈难得重聚。”
巴基转身一个箭步，冲上来拎起他的衣领子：“混蛋谁要跟你重聚啊！！”
香克斯伸长胳膊推着佩拉站远点，才拍了拍巴基的肩膀：“哈哈哈巴基，别生气了。”
这句话的威力惊人，巴基更生气了：“哈？？？？？”
…
两个海贼团在这座小岛上呆了两天。
佩拉一天能往巴基身边跑十八回，所以香克斯一天也能在往巴基那边跑二十八回——因为一次叫不回佩拉。
巴基和香克斯每次见面，每次都不对盘，一碰面就有吵不完的架。
香克斯对此倒是不以为意，巴基态度坚决，嘴上反正是死活不愿意和好。
而佩拉夹在中间一个头两个大。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巴基虽然讨厌香克斯，却没办法和佩拉说什么重话，对佩拉的亲近也毫无办法，最多只是哼哼唧唧两声。
不止没有办法，还要被迫帮佩拉整理她的一头长发。
“唔动。”
巴基嘴里叼着一根皮筋，为佩拉打着辫子。佩拉总是想要伸手去摸自己的头发，又被巴基碎碎念。
“头发，这么长，要每天梳啊…”巴基一边打辫子，一边还要用手指去帮她把打结的头发捋开。
翻译官香克斯：“佩佩说知道了。”
“知道什么知道？你一定会懒得打理，就靠那个笨蛋香克斯。”
香克斯嘿嘿一笑，在旁边打小报告：“佩佩嫌麻烦，也不让我弄。”
佩拉多年没剪的头发太长了，巴基只觉得自己两只手一张嘴都不够用，这打理好了，那又散开了。
好不容易才全部打理好了，巴基拿下嘴里的皮筋，把她的麻花辫绑紧。
“头发还是这么长…跟小时候一样。”
巴基给她绑了左右两条麻花辫，明明已经绑的松松的了，结果绑完拎起来一看，还是过胸下了。
他自言自语念着：“这么长，斯宾塞桑都没办法帮你盘起来了。”
巴基看着看着想起来以前斯宾塞总喜欢把佩拉的头发绑成两个丸子，说她这样可爱。
但现在这个长度，也没法再像小时候那样绑丸子头了。
「还是」……
听到巴基嘴里的碎碎念，香克斯的眼神暗了暗：“她喜欢长头发。”
——不是「还是」，是「终于」。
巴基并不知道佩拉这头长发是重新留的，香克斯也不想把当年的事情再提起一遍。
“好了，别再来烦我了，找混蛋香克斯去。”
巴基拍了拍佩拉的背，让她赶紧去香克斯那边。为了给她打理头发，他自己的一头蓝发还没扎起来。
香克斯看了看佩拉的手语：“巴基，佩佩说你嘴硬，明明很喜欢帮她……”
“闭嘴吧，”巴基侧过头打断了香克斯的翻译，对着他破口大骂，“佩拉说的是谢谢！这我还是看得懂的混蛋香克斯！”
香克斯完全不在意巴基的骂声：“哦！巴基！你会了啊？”
“哈？？我一直都会啊混蛋！我只是太久没看一下子忘记了！！”
“哦，这样啊。”
香克斯的语气太平淡了，反而让巴基更生气了。
他一下子身体各个部位各管各地冲到了香克斯的面前，拽着他的领子用力甩起来。
“啊啊啊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香克斯不以为意地转头看向正在摸自己长辫子的佩拉：“佩佩，饿了吗？我带你去钓鱼？”
“钓什么鱼？！看着我！混蛋！想打架吗！”
“哦！巴基，一起去吗？”
“谁要跟你们一起去钓什么鱼啊！！”
“这样啊，那算了，我和佩佩先去了。”
香克斯笑着扒拉开了巴基的手，拍了拍自己的披风，朝着一脸茫然的佩拉走去。
“佩佩，走吧。”
佩拉：去、做什么？
香克斯理所当然：“钓鱼啊。”
佩拉更加迷茫：我、没想、钓……
“唔啊……”
“走了走了。”
香克斯握住了佩拉的手，物理打断了她的话，拉着她往海边走去。
“香、香克斯？”佩拉被拉着，连忙快走了两步跟了上去。
她犹豫地回过头，看向还愣在那的巴基，指了指：“巴基、巴基……”
“巴基说不去。”
香克斯拉着佩拉走了两步，看她还在磨磨蹭蹭往后看巴基，干脆又像之前一样，托起她的腿，直接一把抱着她就走。
“唔，香克斯？”
佩拉这下没空看巴基了，她连忙勾住香克斯的脖子。
身后的巴基好像才反应过来一样，在后面生气大喊：“香克斯！！你！你……”
想不出别的词，巴基最后还是大喊了一声：“混蛋！！”
等佩拉都已经看不见巴基的身影了，依然能听到巴基气急败坏的骂声。
“八嘎香克斯！”
“又无视我！”
“混蛋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倒！立！跳！火！圈！”
听到这一句，佩拉实在没忍住笑了起来。巴基小时候就想看香克斯倒立跳火圈，这一茬原来到现在还没忘记吗？
果然小时候的执念是会一直延续到长大的。
香克斯当然也听到了，笑得比佩拉还大声。
不过没一会儿，他的笑声戛然而止，他连忙拍了拍佩拉的大腿：“佩佩，你可不能帮巴基对付我啊。”
“不要偏心他。”
佩拉：？
这和偏心有什么关系？
不说别的，让香克斯倒立跳火圈什么的，就算她想，她的咒言也控制不了香克斯吧。
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是不会帮巴基的。
香克斯很满意佩拉的反应。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又一脸严肃地看向佩拉：“佩佩，那如果我和巴基一起掉海里你先救谁？”
佩拉：……？
佩拉简直满头问号。
她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这个问题。这到底有什么值得问的？
巴基和香克斯怎么比？巴基可是果实能力者！当然是救巴基！
再说了，真的要她这样一个至今游泳都是半吊子的人来救溺水的人吗？
佩拉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好在没等她回答，香克斯就很快地接了一句：“哈哈哈哈，抱歉抱歉，佩佩，我开玩笑的。”
香克斯这么说着，将刚才的话题一笔带过。但佩拉还是清晰地听出了他话里的…不满。
不满啊——
香克斯的脚步很快，短短十几分钟，他们早已走到了海边。
无人岛的海边很是寂静，只有海浪拍击岩石的声音。
香克斯将佩拉放在岸边的大岩石上，自己坐在佩拉的身后，环抱住佩拉的腰。
佩拉感觉这段时间的香克斯好像又长高了一些，不然怎么在他坐下的时候，自己已经能整个人埋进他的怀里了。
香克斯的下巴靠在佩拉的颈窝处，热气一下又一下地喷洒在佩拉的脖子上，痒痒的，让她忍不住动来动去，想要躲开一些。
“佩佩…”
“嗯？”
“…嗬，别动了…”
香克斯短叹一声，更加收紧了手臂。让佩拉离自己更近一点，让她的后背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口，让她整个人都嵌进自己的怀里。
而现在贴得紧了，佩拉能清晰地感觉到香克斯的体温，她立刻挺直了脊背，不敢再动了。
静静地抱了好一会儿，香克斯才终于满足地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能安静地抱着你了。”
“我知道你很想巴基。”
“但是，也稍微陪陪我？”
香克斯的话听起来有些可怜，语气也像是在委曲求全。佩拉忍不住扭过头去看他的表情。
好像是知道佩拉会回头，香克斯早就等着她了。
在佩拉回头的一刹那，握着她的腰将她往侧边放倒，让她整个人躺在自己的怀里。而他自己也迅速地弯下腰，凑了上去。
这一切太快了，佩拉根本没办法反应。
她的手下意识抵住了香克斯的肩膀，看上去是想要将他推开，但最后却只是放在那，一点力气都没用上。
香克斯腾出手，抓着她的手腕，引着她的手勾到自己的脖子上，这样他就可以更加用力地、深入地继续下去。
“…香、香克斯…”
“唔…”
香克斯丝毫缝隙都没有给佩拉留下。
就着这样躺着的姿势，佩拉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越发急促，几乎要喘不上气。
她不该说话的，越说话越容易被得寸进尺。
佩拉敏感地感觉到，滚烫的掌心正在从自己的腿上一路往上滑，又重新往下滑。
反反复复，力道也越来越大。
就在佩拉，也觉得接下来大事不妙的时候，香克斯忽然停了下来。
“佩佩…”
他拉起了佩拉，让她侧坐在自己的腿上。手上慢吞吞地为她整理好衣服。
佩拉只觉得非常意外，她以为没有人过来踩他一脚的话，他是不会停下的。
“香克斯？”
“嗯。”
香克斯抱着佩拉，轻轻地深呼吸：“别动，让我抱抱就好。”
过了一会儿，香克斯的呼吸逐渐平静下来。
他又将脸埋进了佩拉的颈窝。
“佩佩，我们该返航了。”
他抬起头，蹭了蹭佩拉的侧脸，忽然长叹了一声。
“啊——巴基…”
佩拉：？怎么了？
香克斯幽幽地看向佩拉：“巴基，真是意想不到的强大的对手啊……”
佩拉：？
什么…乱七八糟的？
第106章 106
红发海贼团在第三天, 告别了巴基他们，返航回风车村。
虽然说佩拉已经不至于一和同伴分别就想哭了，但还是没办法笑着分开, 她一个人坐在船帆上看大海, 闷闷不乐了好久。
“头儿, 喏, ”耶稣布对着船帆上的佩拉努努嘴, “怎么办？”
香克斯对此也没什么好办法。对佩拉来讲, 离开的不止是同伴, 更是家人, 分别就是一件特别让她难过的事情。
而她这几年, 好像总是在分别。
“我去看看。”
香克斯说着, 脚下一蹬跳上了船帆，稳稳地站在佩拉的旁边。
佩拉侧过头，看着香克斯抖了抖披风，站在了她的旁边。
佩拉拍了拍自己的身边, 迎着香克斯担心的目光，却对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老实说, 佩拉平时太安静了, 即使是笑着, 也都是微笑，很少看她笑得这么灿烂。
原本想着上来安慰佩拉的香克斯, 反而被佩拉的笑容打了个措手不及。
佩拉看他不动，又拍了拍自己旁边。
“佩佩？”香克斯一抖披风，坐了下来, 又将披风裹到了佩拉的肩上。
“很高兴？”
佩拉仰着头想了想，说不上高兴, 只是觉得突然想开了。
香克斯一看佩拉这样，就猜到是巴基离开前跟她说了什么。
他想到巴基防他跟防贼一样的表情，有些好笑。
“那家伙说什么了？”
佩拉调整了一下姿势，骑在横桅杆上，转过身面对香克斯。
她拍了拍香克斯的腿：他说、让我先𝔀.𝓵去、新世界，他会来的。
【“唔啊啊佩拉！别哭啊！”】
【“你该走了，你的船长…你的那群同伴们在等你。”】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啊啊啊啊不就是新世界吗？！我会来的，我会来的，新世界。”】
看着佩拉的手语，香克斯脑子里都能浮现出巴基手忙脚乱哄佩拉笑时的样子。
“是吗？那家伙说会来？”
佩拉用力点头。
“哈哈哈哈他说会来啊……”
“——就一定会来的。”
佩拉也很赞同香克斯的话。总有一天，他们会再见面的。
如果见不到面……她可以去找他们。
佩拉晃了晃腿，踢到了香克斯的小腿，被他一把抓住，握着她的脚腕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香克斯？”
佩拉动了动腿，抽不回来，干脆把另一条腿也搁了上去。
香克斯的手捏了捏佩拉的小腿肚，帮她放松有些紧绷的肌肉。
一边动一边笑着说：“我还想了很久。”
佩拉：？
“想…这次你和巴基分开，该怎么安慰你。”
香克斯勾起嘴角看向佩拉。
“不过看起来，这次好像不需要我了哈哈哈。”
香克斯的语气很轻松，他是真的觉得安心了。佩拉这么珍惜重逢，他就更不希望以后的每次重逢，佩拉却是在害怕重逢后的离别。
但佩拉认真思考了起来。
她拉了拉香克斯的袖子。
“怎么了？”
佩拉捏着手指想了想，才严肃地对他打手语：需要的。
香克斯歪过头，一时没理解佩拉的意思：“诶？”
佩拉一字一句地说：“需要、香克斯。”
“什么？”
“我需要、香克斯。”
虽然分别很难过，但是因为有香克斯始终在她的身边，所以她并不会因此而停滞不前。
再说了，不止有香克斯——
佩拉一低头，眼神正好撞到在仰头担心地看她的几个人。
“啊，那个，啊，本乡，你东西理好了吗？我来帮忙。”
“咳咳咳，我、哦对，我得去看看航路。”
“我、我，鲁！是不是该吃饭了！”
…
视线一接触，这群家伙立刻咳嗽了两声，装模作样地四散走开了。
看起来好像很忙的样子。
佩拉没忍住笑出了声。
现在的她，不止有以前的那些同伴们，不止有香克斯，她还有香克斯为她带来的重要的同伴们。
所以分别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佩佩！”
随着香克斯猝不及防的一嗓子，佩拉的肩膀忽然被握住了，她一回头才看到香克斯正红着耳朵盯着她看。
佩拉：？
“佩佩、你……”
佩拉：我、再说、一遍？
被抢了台词的香克斯，话到嘴边噎了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被佩拉抢了台词，他反而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了。
但还是想听。
香克斯点了点头。
佩拉收回自己放在香克斯膝盖上的腿，手撑着桅杆往前挪了挪，凑到他的脸颊边。
深吸一口气轻声说：“我、需要、香克斯。”
香克斯的耳朵肉眼可见地更红了。
佩拉伸手摸了摸他烫烫的耳朵，但他很快像触电一样躲开了。
果然……
佩拉在这方面完全不会觉得有什么好脸红的。
可香克斯和她相反，他总是在该脸红的时候死皮赖脸且面不改色，但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却会脸红呢。
捧起香克斯的脸，佩拉硬逼着他看着自己以后，才继续打手语。
——有你在，所以，我不怕、分别。
——我需要你、在我身边。
香克斯的手抓着桅杆，指甲将桅杆抠出了些许印子。
他眼神往旁边瞟了瞟，像是不敢看佩拉在比划什么，但又马上看了回来，生怕真的错过了佩拉的话。
佩拉观察着香克斯的表情，他现在的表情真的很有趣。
——你不能、离开我。
——我……
终于，香克斯忍不住了，将佩拉的两只手握在了手心里。
他低垂着头，声音很轻：“佩佩…”
“够了…”
趁他低头，佩拉又歪着头去看他有些泛红的脖子。
这才哪到哪？
被抓住了手，不能继续打手语了。
于是，她凑近了香克斯的耳边，用气声说：“我有、香克斯在……”
“——就够了。”
佩拉一边仔细斟酌着不会造成诅咒的用词，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的。
但效果还是很显著的。
香克斯“嗷”的一下，脑袋扑在了佩拉的腿上。
手被香克斯抓着贴在了他脸颊的两侧。
香克斯好像在碎碎念什么，佩拉听不清。她弓着背，凑近一些试图听听清楚。
可他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佩拉只听到了一点前后不搭的话。
“佩佩…”
“#%@@￥真要命了……”
香克斯一上午都没能缓过来，捂着脸坐在桅杆上，贝克曼喊他下来吃饭，他都拒绝了，只推着佩拉下去吃。
贝克曼手插着口袋，无奈地看向佩拉：“佩拉，他怎么了？”
罪魁祸首佩拉：他应该是、明白了、一个道理。
“？”
佩拉：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佩拉比完手语，心情很好地跑去找拉奇要吃的。
不明所以的贝克曼看了看佩拉的背影，又看了看坐在桅杆上沉思的香克斯。
欲言又止。
——
——
回到风车村以后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他们这次回去，把渔民们被抢走的东西带回来了大半，还有不少是那群海贼在其他地方抢来的，正好一起给村民了，当作他们的餐宿费用。
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财宝的路飞激动坏了，围着香克斯叽叽喳喳要他讲他们这次出海的经历。
香克斯他们都很喜欢路飞，也高兴和他讲些冒险的故事。干脆在玛琪诺的酒吧里开起了宴会，邀请了路飞一起来参加。
并且在这场宴会上发生了令所有船员崩溃的事情——路飞误食了香克斯抢来的恶魔果实，获得了橡胶的身体。
这件事让整艘船的大家都手足无措，一时之间，整个酒馆都充斥着香克斯尖锐的爆鸣。
不过佩拉暂时并不知道这件事，因为她没参加宴会，直接赶去了山上。
她得先去山上和露玖他们报个平安。去之前，她从抢来的财宝中选了一些带回给艾斯和萨博，作为他们未来出航的储备资金。
一看佩拉回来了，两个孩子高兴坏了，拿着水管满山坡跑，说要给佩拉打点猎物回来，晚上吃一顿大餐，佩拉拦都拦不住。
“小心点！”
露玖扶着门，笑着朝两个孩子挥手。
佩拉上前搀过露玖，和她一起坐到了门外的小圆桌边上。
“哈哈哈哈真有活力啊。”
佩拉叹了口气：胆子、太大了，很危险。
露玖摸了摸佩拉的头：“没事的，他们已经长大了。”
相比佩拉的瞻前顾后，作为妈妈的露玖反而从不拦着孩子们去冒险，即使他们会受伤，甚至可能会送命，她也没有反对过。
“艾斯像他的话，我们怎么都拦不住的。”露玖微笑着看着跑远的艾斯的背影。
佩拉也跟着看了过去。
可能这就是命运，即使佩拉已经尽力避免影响他了，即使始终待在露玖的身边……
艾斯还是一天比一天，更像罗杰了。
佩拉毫不意外他总有一天会出海成为他那个不负责任的爸爸一样的海贼。
不过幸好有萨博在，有这样一个兄弟，多少也能拦着点他，以免他太冲动。
“卡普先生说，想让艾斯成为优秀的海兵。”
露玖忽然提起了卡普，让佩拉一愣。
露玖笑了笑：“如果艾斯能跟着卡普先生成为强大的海兵……或许也很好。”
佩拉下意识想要摇头。
艾斯怎么能做海兵呢？他可是——
佩拉愣了一下。
是什么？
是恶名昭著的海贼王的儿子吗？
佩拉摇头的动作硬生生停住了。
她发现自己做了几年海贼，竟然也开始陷入了要命的思维定势。
她分明曾经就是为了不让艾斯受她影响，所以才一直回避悬赏，怎么现在做了几年海贼了，倒是开始替他做决定了。
艾斯当然可以做海兵。
他还可以做冒险者，做旅行家，做商人，做农民，做任何他想做的。
露玖知道佩拉又开始想太多，她伸手弹了一下佩拉的额头，让她回过神来。
“佩佩，你是你，艾斯是艾斯。你不需要为艾斯的选择担心。”
露玖一如既往地笑着：“而且，不管他将来选择哪一条路，即使为此付出了性命，那也是他自己选的。”
“我们都应该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
佩拉明白露玖的意思。
就像露玖曾经为了生下艾斯差点死去；就像罗杰为了他的意志欣然赴死；就像她为了留在这个世界，死了又死……
话虽如此——
佩拉的指尖敲了敲桌子，对露玖慢慢地摇了摇头：我、做不到。
艾斯做什么选择都可以，但如果艾斯选的路太难走，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去为他开路。
露玖定定地看着佩拉，喃喃：“佩佩…你该有自己的生活了，我希望你自由地…”
“妈妈。”
佩拉的一声“妈妈”打断了露玖的话，这是她第一次对着露玖喊出“妈妈”，让露玖不由得愣了下。
或许是因为猜到了她小时候的生活环境，所以罗杰曾经对她的希望就是活得自由，连带着露玖也这么希望着。
罗杰给她取名“佩拉”，意为大海中的珍珠。但佩拉觉得比起珍珠，她更像是海里蛰伏的藤壶。
离开了他们这群宿主，她才是真的会失去自由，永远被禁锢在海底。
佩拉托着下巴微笑着看向露玖，发自真心地说：“妈妈，我现在很幸福。”
…
…
风车村酒馆。
“船长！你怎么样？”玛琪诺焦急地拿着手帕为倒在地上的香克斯擦着衣服。
“啊我没事，就是不好意思，把你的酒馆弄脏了……”香克斯毫不在意地擦了擦自己的草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头儿也太逊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狼狈。”
同伴们对着香克斯现在的造型笑个不停，引得香克斯也大笑了起来。
他们丝毫不在意被山贼挑衅这件事，只除了路飞。
“喂！香克斯！为什么不还手啊！你明明很强吧！”
路飞站在椅子上指着香克斯，气得跳脚。
香克斯有些无奈：“路飞……这也不要紧吧？”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任他打啊！”
“嗯？不是什么大事啊。”
路飞和香克斯的脑子根本对不上，香克斯越说，路飞越生气，最后他“哼”了一声跑了出去。
“哎！路飞！”
香克斯连忙喊了一声，可惜路飞并没有回头。
他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接过玛琪诺手上的毛巾，擦了擦自己被酒弄湿的脸。
“哈哈哈哈哈哈头儿你去换身衣服吧，都湿了。”
“湿了不要紧，但是这个味道……”
香克斯拎起衣服闻了闻，一股浓郁的酒味。
“我去换身衣服。”
“都别跟佩佩说啊。”
看到他被那群山贼弄成这个狼狈的样子，她肯定要生气。
坐在窗口的莱姆琼斯忽然急着喊：“啊，等下，头儿……”
但此时，香克斯已经拧了下衣角，转身准备回旅馆去换衣服了。
“香克斯。”
香克斯猛地抬头，正好看到佩拉正站在门口。
她脸色不太好，看起来有些生气，也不知道刚才那一幕看到了多少。
香克斯猛地回头看向了身后的同伴。
莱姆琼斯看了香克斯一眼，立刻转过头不跟他对视：“头儿，我……刚想提醒你的，佩拉在门口来着。”
香克斯还想说些什么，却感觉到自己的衣领子被一下拽了下去。
他轻声说：“那个，佩佩…？”
佩拉松开了手，转身往外走去。
“佩佩？佩佩你去哪？！”
香克斯连忙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了佩拉的手肘。
“佩佩？”
佩拉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去船上、拿斧子。
第107章 107
佩拉很生气。
所以此她难得板着脸让香克斯松手的时候, 香克斯也只能松手放她离开，自己跟在了身后。
不过佩拉看起来并不想让他跟着。
她连手语都不愿意打，只是转头看着香克斯。
“佩佩…？”
佩拉看着他不说话, 也不动。
相处久了, 香克斯凭着一个眼神也大概能知道佩拉的意思。
他指了指湿哒哒的自己：“…我先去换衣服？”
“我先去洗个澡, 再换身衣服……？”
“我先去洗个澡, 再换身衣服, 然后等你回来…”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 佩拉点点头, 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等下, 佩佩！”
香克斯还试图再争取一下自己跟随的机会, 可惜还没跟上佩拉, 就被佩拉用眼神制止了。
他只好举着手站在原地。
“我知道了，我不跟着。”
“我等下就回酒馆等你。”
香克斯很配合，真的站在了原地目送佩拉离开——就好了。
在看到佩拉的背影消失没多久，香克斯就火烧屁股一样冲去了旅馆洗澡、换衣服一气呵成。
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 他赶回了酒馆，准备跟贝克曼他们说一声, 防止等下他和佩拉错过, 结果佩拉回来了, 他还没回来的情况。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贝克曼他们都已经拿好了武器, 坐在门口等他了。
“贝克？你们？”
贝克曼笑了笑：“走吧，虽然也不担心什么，但总没有让佩拉一个人去的道理。”
贝克曼说着就端着自己的枪率先站了起来, 跟到了香克斯的身后。其他船员们也纷纷跟了上来。
香克斯笑了，他们之间的默契早就不用多说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山贼的窝点走去。
只不过怕去太早影响佩拉发挥, 香克斯他们的速度都放慢了不少。
他一边走，一边甩了甩头发，溅出来的水滴让旁边的耶稣布避退三尺。
“头儿！你是狗吗？！”
“哈哈哈哈抱歉。”
“你给我认真道歉啊！！”
香克斯的道歉还是那么没有诚意，他根本没听耶稣布在那咋咋呼呼什么，自顾自地继续甩头。
不过，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香克斯捋了一把头发，才转头看了一眼同伴们。
他惊讶地对着身后的耶稣布喊着：“耶稣布，你怎么把衣服都弄成这样？”
耶稣布：“？”
“喂喂喂耶稣布！！再怎么样他都是我们老大！你冷静点！”
“耶稣布你知道的他是笨蛋啊！！”
耶稣布被莱姆琼斯和拉奇拽着，额角蹦出青筋：“放开我要去把他的衣服扒下来跟我换换！”
香克斯看起来还有些不明所以：“耶稣布，你喝多了？”
“头儿你还是别说话了！”
…
在这边咋咋呼呼的时候，佩拉那里已经差不多解决完了。
还顺便救了个路飞。
佩拉着实没想到，路飞这么小的孩子，竟然会因为生气山贼对香克斯做的这些事而自己跑出来跟山贼叫板。
“佩拉？”
路飞灰头土脸地被佩拉抱在怀里。面前是被佩拉的斧头砍成重伤的山贼一伙人。
他们现在只剩下了个山贼头子和周围几个人比较健康，还能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
路飞在佩拉的怀里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样子，相反的，他正一脸兴奋地看着佩拉。
“好厉害！！”他的眼睛里都冒着光，这样的眼神让佩拉忍不住想要回避。
“该死的女人你都做了什么！！！”
山贼头子艰难地爬了起来，看到了周围躺了一地的山贼。他拔出刀对准了佩拉，看起来想要跟她拼命。
佩拉记得这个人，他把酒倒在了香克斯的身上，还踢了他。
不能原谅。
“佩拉我可以保护自己，放我下去！”
路飞看了看现在的情况，他蹬了蹬腿想要下来，生怕自己影响了佩拉发挥。
按照以往佩拉的习惯来讲，她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面对这种家伙，即使单手抱着孩子，她也游刃有余。
但今天不一样，她武器都不想用，咒力也不想带，她想要拳拳到肉。
佩拉这么想着，将路飞放到了一边，将自己的斧头塞进了路飞的手里，过于沉重的斧头害得路飞被带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终于靠着木箱子稳住了。
她随手扎起头发，扭了扭手腕，看向了对面的山贼。
那群山贼，说他们傻，他们又知道面前的小个子不好惹。
说他们聪明吧，佩拉都已经在摩拳擦掌了，他们还完全没有逃的意思，反而还想在嘴上占点便宜。
“臭丫头，让你知道我们的厉害。”
佩拉不想搭理他的话，跟他讲得多又能怎么样？
捏了捏拳头，指缝间隐约聚集起黑色的闪电，佩拉连忙松开了拳头，放松了一下。
她得收着点力量，不然一拳头下去就没了……
得一点、一点，让他们几个好好享受一下才够本。
所以当香克斯他们磨磨蹭蹭赶来的时候，佩拉还没解决这里的事情。
她的周围躺了一大片山贼，有被砍伤的，也有被一拳头打晕的，总之看起来经历了不少。
而现在，她正蹲在那个山贼头子的身边，准备对最后一个家伙下手。
香克斯挠了挠头，喊了一声：“佩佩！”
随着话音，佩拉的一拳头歪了歪，砸到了山贼耳边的地上。瞬间地面开裂，溅起的碎石四处弹开，有些划到了佩拉的脸颊上。
“呜啊啊啊啊啊啊——额。”
这个山贼好像被这一拳头吓得够呛，直接晕死了过去。
见此，佩拉拍了拍掌心的灰尘，站了起来，对同伴们打了个招呼。
“佩佩？”香克斯拉过佩拉的手，捧着她的脸，看她脸上的擦伤。
佩拉自己没什么感觉，一些小碎石而已，被香克斯这么一摸，她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摸自己的脸。
“别动，手上都是灰。”
佩拉的手被香克斯抓住，紧接着脸上感觉到了衣袖有些粗糙的触感，他正扯着自己新换的衬衫的袖子，擦着佩拉脸上的灰。
“就剩这个了啊。”拉奇转了转手上的枪，蠢蠢欲动，“佩拉，我来？”
揍了一窝人，佩拉胸口堵着的气已经消了不少，面对最后这个家伙，她也没有那么大的执念想去亲手揍他了。
反正落在拉奇的手里，他就算保住命，也保不住别的了。
这么想着，佩拉眯着眼睛点点头。
有同伴帮忙清场，佩拉连忙往四周看去，刚才让路飞躲在一边来着，现在该让他快回来。
“香克斯，路……”
然而谁能想到，下一秒“砰”的一声，他们的周围弥漫开浓烈的烟尘。
“烟雾弹！该死！咳咳咳……”
佩拉只感觉到自己的口鼻被香克斯一把捂住，紧接着整个人都被他按进了怀里。
香克斯抱得很紧，佩拉的鼻息间都是他刚洗澡用的沐浴露的香味。
还挺好闻——
等下！
佩拉连忙一把推开了香克斯的怀抱，转头往路飞的方向看去。
果然，那里只剩下了自己的那把斧头，路飞不见了。
她一把揪住香克斯的衣领子：“路飞！香克斯，路飞！！”
香克斯一时有些茫然：“路飞……？路飞怎么了？”
刚赶来的香克斯他们只顾着看佩拉周围的那些家伙，并没有想到路飞竟然也在附近。
“等等，佩佩你是说路飞也来了？！”
香克斯一下就明白了路飞的出现在这的原因。
他猛地抱住了脑袋四处看着：“糟了路飞呢啊啊！”
拉奇啃了一口手里的肉：“别急白痴头儿，那个家伙带着路飞跑不远的。”
“在那边！”眼尖的斯内克一眼就发现了正在海中漂浮的小船，船上正是那个山贼和路飞的身影。
“别过来！！小心我杀了他！！”那个山贼头子手里拿着刀抵着路飞的脖子，导致路飞的脖子上都有了些血印子。
而就在下一秒，香克斯已经冲了出去。
速度太快了，站在身边的佩拉都没能看清香克斯的动作，只能连忙跑到岸边看他。
原本平静的海绵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掀起了大浪。香克斯的身影，在转眼间就被海水吞没了，连带着那个山贼和路飞也是。
“香克斯！路飞——”
佩拉将手拢在嘴边大声喊着。
“香克斯！路飞！”
她的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海面，心里有些懊悔自己为什么要把路飞放下来。
如果她跟当初救萨博那样，始终抱着路飞，那一定不会发生这种可怕的事情。
看佩拉担心的样子，身后的贝克曼笑着说：“别担心，佩拉。只是对付那么个家伙，香克斯可不会有事…”
“就是这个澡白洗了。”拉奇开了个玩笑，随即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
佩拉却笑不出来。
她知道，香克斯的水性很好，在水里挑翻那么个山贼，再救下路飞，只是一件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情。
但是她就是担心。
而她的担心成真了，发生了意外——他们的背后出现了一条巨大的海王类。
这条大家伙趁着香克斯解决山贼，还抱着路飞的时机，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着香克斯的背后偷袭而去。
“香克斯！！”
佩拉担心地大喊了一声。
这一瞬间，她仿佛又回到那天，自己被另一个世界拉扯，咒力衰弱，差点眼睁睁看着香克斯腹背受敌……
佩拉感觉自己的呼吸一滞，越是紧张的时候，越是感觉喉咙像是毛刺反复摩擦一样艰涩，几乎要喊不出话。
她跪坐在岸边，拼命喊着：“切、切碎吧！”
“滚开。”
她艰涩的咒言和香克斯的声音同时而出，下一刻，海王类变成了肉块，砸进了海里。
“砰砰砰”几声过去，海面上浪花四溅。
“嗬、嗬……”
佩拉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她焦急地在海面上寻找香克斯和路飞的影子。
“噗……”
很快，海面上很快就冒出了一头鲜红色的头发——
“头儿！路飞！”
“头儿！”
“快上来！”
香克斯和路飞看起来毫发无损，只是被呛了点水。
眼看着浮在海里的香克斯和路飞都没事，佩拉才松了口气。
她扯着顿时变得沙哑的嗓子为香克斯他们造了一条冰道，让他们得以从冰上面走回来。
香克斯浑身湿透，他抖了抖一头红发，抱着路飞走到了同伴们的身边。
“呼，吓我一跳，差点被海王类咬了。”香克斯看向面色不佳的佩拉，“哈哈哈哈哈哈多亏了佩佩。”
“呜啊香、香克斯呜呜呜呜呜。”
佩拉还没能回应香克斯什么。在经历了一次生死危机的路飞已经趴在香克斯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这让香克斯都有些招架不住。
“路飞，哭什么，这不是没事吗？”
“但是，但是，呜，香克斯，我差点害得你……”
香克斯打断了路飞的自责：“路飞！你可没有害我，嗯…哈哈哈哈我应该感谢你维护我这个朋友？”
然而香克斯试图调节气氛的话，却让路飞更加自责了。
他揪着香克斯的衣领子：“香、香克斯呜啊啊……”
香克斯被路飞缠着，一时半会儿走不开。而佩拉却已经转身去拿起斧子准备离开了。
山贼被解决了，路飞也没事，不过他被吓坏了，可能要抱着香克斯哭好一会儿。
虽然这结果看起来都还不错，但是，佩拉心里有些不舒服。
像是整个人忽然被抽干了力气一样。
她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象，如果她刚才没能喊出那句咒言会怎么样。
其实佩拉知道，当然不会怎么样，香克斯怎么都不至于被一条海王类伤到的。
她只是关心则乱而已。
佩拉对着一旁的同伴们指了指旅馆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有些脏了的衣服，想先离开这地方。
贝克曼回头：“佩拉，不等香克斯了吗？”
佩拉的脚步顿了顿，她抿着嘴回头看了看还在安慰路飞的香克斯，摇了摇头。
路飞今天受到的惊吓太大了，让香克斯好好安慰安慰他。
她可没什么事，就是可能需要放松一下心情。
佩拉这么想着，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朝着山上的露玖住处那边走去。
…
一边的香克斯好不容易安慰好路飞，一抬眼，却发现佩拉已经不见了。他连忙抄起哭累了睡着的路飞，快走了几步到贝克曼的身边。
“贝克，佩佩呢？”
贝克曼的眼神朝着山上瞟了瞟：“说去旅馆换身衣服。”
“但是离开的方向……”
贝克曼他们对艾斯的事情心知肚明，但都不便在外提起太多。不过只要暗示一下，香克斯也立刻明白了贝克曼的意思。
贝克曼掐灭了烟，伸手接过路飞背在了背后。
“路飞交给我们，你去吧。”
他看了眼香克斯，提醒道：“佩拉的表情，可不算好。”
第108章 108
香克斯光是听贝克曼说佩拉的表情不太好, 就一下想到了，估计是刚才那一幕吓到她了。
不只是刚才，佩拉的心里多半还憋着对山贼的那股气没有发泄完。
将路飞交给贝克曼以后, 香克斯脱下又湿了的衬衫, 拧了一手的水。
他急着去找佩拉, 可这个样子去见露玖总是不太礼貌, 只能先去旅馆再换身衣服。
不过还没跨出脚, 就被贝克曼拽着后衣领子就抓了回来。
“贝克？”
贝克曼想了想：“别换, 直接去。”
“？”
“听我的。”贝克曼说着拍了拍香克斯的肩膀, 背着路飞往酒馆走去。
香克斯有些迷茫地站在原地看着贝克曼的背影, 捏着下巴想了想。
他挠挠头, 却只摸到自己湿透的头发。
湿、透。
恍然大悟。
香克斯一把将湿哒哒的头发捋到了脑后, 快速朝着山上走去。
……
香克斯原本以为还要先去拜访一下露玖，才能找到佩拉。
然而刚到山上的小木屋边，就看到了在草地上睡觉的姐弟三个。
准确的来说，只有两个孩子睡着了, 而佩拉在香克斯出现的一刹那就睁开了眼睛看了过去。
发现来人是狗狗祟祟的香克斯以后，又放松了下来。
“佩佩？”
香克斯看了一眼趴在她腿上的两个孩子, 脚步放得更轻, 走了过来蹲在她的身边。
佩拉看着他, 一时没有什么反应。她知道香克斯会找过来，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但是佩拉现在并不想看到香克斯, 她心里还有些乱，刚才那种担心害怕的心情挥之不去，导致现在看到香克斯有些心烦。
然而——
佩拉看了看睡在她腿上的两个孩子, 现在动弹不得，她只能撇过头不看香克斯, 手上一下一下地摸着艾斯的头发。
“佩佩…”香克斯坐到佩拉的身边看着她，但只得到了她一眼而已。
他抓着佩拉的另一只手，握在手里：“对不起，佩佩，让你担心了。”
佩拉依然没有回他。
真要说起来的话，这不是佩拉第一次看到香克斯遇到这种紧急危险了，应该说以前更加凶险的都遇到的多了。只是这一次稍微有点不一样。
——他差点因为、因为那样的海王类…
连无风带的巨大海王类都没能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却在东海差点被这样、这样的海王类！
被它…被！它！
佩拉不太愿意继续想下去，按照之前的情况来看，那条海王类大概能咬断香克斯的一条手臂，如果再歪一点，可以把香克斯和路飞整个吞进去。
也不能都怪香克斯，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他又要护着路飞，又要防着山贼，还要小心背后的海王类……
但是她还是因此生气。
回想一下，当时大家都在岸边轻松地开着玩笑，因为所有船员都相信他们船长的实力，谁能想到…
他、竟、然、大、意、对、敌。
佩拉一下子都觉得脑子里有些充血。
她仰起头，深呼吸了一口，尽量客观地在心里为香克斯搜寻各种借口试图掩盖这个事实。
当时的情况确实危险，毕竟手上还有路飞在。
他就是这样的人，被那种山贼欺负只是因为他懒得计较而已…
他就是会在救朋友的时候不顾一切的笨蛋…
而且谁都有大意的时候，他本来就大大咧咧的，有时候脑子忽然缺根筋也很正常……
这很正常。
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
——根本不可能不生气。
佩拉努力压抑着生气，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不让他握着。
“佩佩…”
别说会对他生气，佩拉几乎都没有拒绝过他，现在这样倒是让香克斯一下有些无措，他想再去握佩拉的手，却又在伸手的一刻停了下来。
“对不起…佩佩，是我太大意了。”
“我、我不该让自己处在危险之中…”
“还有那山贼头子，我应该直接解决掉的…”
“以后不会了。”
怕吵醒两个孩子，香克斯的声音很轻。然而这么大只的家伙，坐在她旁边，弓着背，小心翼翼地用这样的音量和她说话。
——听着有些可怜兮兮的。
佩拉胸口的火，一下就消了大半。
“佩佩…”
看佩拉好像态度松动了，香克斯手指动了动，还是再次伸手握住了佩拉的手，不容置疑地让她的手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他手上的力气很大，他每次都这样，让佩拉根本挣脱不开。
“以后不会了，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他说着，半合着眼，歪过头更用力地蹭了蹭佩拉的手。因为这个姿势，湿哒哒的头发若有若无地扫在佩拉的手背上，带来一阵阵凉意。
佩拉皱了皱眉，终于抬头看向了他。
看着他耷拉的红发，佩拉手指曲起，手上一用力就抖开了香克斯抓着她的手。
重获自由后，佩拉第一件事就是让自己的手指插到香克斯的头发中。
果然，入手一片冰冷的湿意。
从岸边赶来山上有一段距离，香克斯原本湿透的头发现在已经不滴水了，表面上看着好像是干了，伸手一摸才知道里面依然是湿透的。
感觉到佩拉的手指停在了自己的发间，香克斯才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仔细地揩掉了她指间的水迹。
这次，佩拉没有再抽回自己的手，反而看了看他的衣服。
刚才刻意不看香克斯，现在仔细一看才发现，他身上白色的衬衫现在都是半透的，裤子多半也是浸满水的，只是因为是深色的所以看不出而已。
感觉到佩拉的视线，香克斯笑着用气声说：“过来太急了……”
“没事的，很快就干了。”
佩拉不赞同地皱起眉，想要说些什么，但想到香克斯衣服都来不及换就来找她……
最后，佩拉只是轻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对香克斯……她好像总是没有办法的。
佩拉看着香克斯，终于愿意跟他说话了。
“香克斯，我会害怕。”
香克斯垂眸贴了过去，额头贴着她的额头。湿哒哒的头发沾湿了佩拉的脸颊。
“我知道。对不起，佩佩，我知道的。”
…
“睡着吧。”
低头对着两个孩子轻声说了一句，佩拉才一手一个揣到了肩膀上，站了起来。
往前走了两步，发现香克斯没跟上来，佩拉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仍然蹲在那的大家伙。
得到了关注，香克斯立刻嬉皮笑脸地跟了上去。
“佩佩，萨博给我抱吧？”他想帮佩拉抱走一个孩子，但被佩拉一侧身躲开了。
“佩佩，我没受伤，抱他不要紧…”香克斯笑了两声，但话说到一半，就看到佩拉不赞同的眼神，他这才反应过来。
哦，佩拉根本不是担心他受伤。
她是担心他的湿衣服冷到两个孩子。
香克斯扬着灿烂的微笑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
……
两个孩子被露玖安置在了小木屋的床上，佩拉也在屋子里生起了一堆篝火，拉着香克斯坐在旁边把衣服烤干。
而香克斯这时候才知道，他们俩刚训练完，就看到了佩拉回来了，兴奋地拉着佩拉展示自己的成果。
结果艾斯倒头睡着了。
萨博去晃艾斯，然后下一秒就倒在艾斯的身上也睡着了。
也不知道这样倒头睡的性格像谁。
“可能像卡普先生吧？”露玖笑着说出了让两个人冷汗直冒的话。
卡普回来的时候，偶尔也会来到这里看艾斯，顺便将艾斯带到森林里去训练几天，后来又多了个萨博。如果这么说的话，他们像他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佩拉觉得这样挺好的。
艾斯和卡普有这样一层微妙的关系……对身份特殊的艾斯来说，等于是多了一个保护他的人。
那是最好的了。
“不过卡普先生知道你还是做了海贼…说以后他一定会把你逮捕回去的。”露玖温柔地看着佩拉，又低头看向睡着的艾斯，“艾斯每次听到都会很生气，和卡普先生大吵一架。”
“接着就少不了挨一下卡普先生的铁拳。”
佩拉很高兴艾斯会这样维护她，但是她不赞同艾斯这样和卡普叫板。原本她是海贼，卡普是海军，本就是对立的，没必要去争些什么。
再说了，即使真的是卡普来抓她，她也做不到对卡普这个救了他们的人动手，确实对她非常不利。
露玖伸手将佩拉的长发捋到了耳后，微笑着抚摸佩拉的侧脸。
“佩佩，维护姐姐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他要是只会躲在你身后靠你保护，我才会觉得难过。”
露玖这么说着，话锋又一转：“但是，我总是害怕艾斯有一天，会因为这个倔强的性格…有危险。”
听到这话，香克斯头往后一仰，看向露玖：“哈哈哈哈露玖桑你放心吧。”
“艾斯早上遇到危险，中午，佩佩的斧头没有砍到对面的脸上……”
“——那都算是我的问题。”
香克斯的玩笑话让露玖笑出了声，她对着香克斯伸长了胳膊。
已经二十多岁的香克斯，面对露玖的时候仍然像当年那个孩子一样，主动低下头，凑过去，任由她拍了拍自己的头。
“那就交给你了，香克斯。”
“啊，露玖桑，有我在呢。”
坐在地上的香克斯扭过头，仰着脸认真地看向露玖。
在这一瞬间，他的脸和十多年前的那张稚嫩的脸重合在一起。
露玖不由得想起了当年她刚发现怀上艾斯时候的事情。
她和罗杰两个大人尚且对此沉默不言，为这条生命的到来感到心情复杂。
然而那个时候，这两个孩子，却成为了他们最勇敢的卫士。
【“还有我在呢。”】
【“罗杰桑，还有我在呢。”】
香克斯当初坚定的话仍然清晰地回荡在她的耳边。
露玖看着香克斯的脸，不由得出了神，脑子里纷繁复杂。一会儿想起了罗杰，一会儿又想起了当初在巴苔里拉岛上的生活，一会儿又想起了罗杰的处刑…
“露玖桑？”
长时间的沉默，让香克斯迟疑地唤了一声。
露玖这才回过神来，对着香克斯摆了摆手。
“没事，可能是年纪大了以后，总是会想起以前的事情。”露玖摇了摇头，她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位置，“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这么高。”
“佩佩那个时候还会抱着你的腰躲在你身后。”
“现在，你们…都这么高了。”
看出露玖眼里复杂的心情，佩拉有些无措，想要安慰她却无从下手，反而是露玖看出她的慌乱，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小木屋里安静了一会儿。
不过，香克斯一句话打破了有些沉默的气氛：“露玖桑，不止长高了，身份也变了。”
在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过去以后，香克斯忽然露出了一个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
“我以前一直觉得露玖桑是姐姐，确实没想到有一天可以叫露玖桑妈妈。”
香克斯说着挠了挠头。
佩拉：？
香克斯看向佩拉：“我应该跟佩佩一起叫妈……”
“闭、嘴。”
佩拉面无表情地对他进行了魔法封口攻击。
香克斯的声音立刻停了下来，并且格外配合地抿起了嘴唇，无辜地看着她们。
然而看到这一幕，露玖却忽然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露玖难得爽朗的笑声感染了佩拉，很快她也绷不住严肃的表情了，跟着笑了起来。
一向内敛的露玖这次笑得格外开怀，甚至将床上睡着的艾斯和萨博都吵醒了。
两个孩子一醒来就看到一屋子人，一时还有些茫然。
“哟，艾斯，萨博，醒了啊？睡得好吗？”香克斯站起身来，拍了拍艾斯和萨博的头。
艾斯顿时清醒了过来，他立刻板起一张脸：“香克斯！别拍我的头！”
“这是姐夫的关爱。”
艾斯愣了一下，脸色大变反驳：“？什么姐夫！”
香克斯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我说，艾斯，你也该面对现实了吧。”
艾斯瞬间炸毛：“混…不可能！”
差点脱口而出的“混蛋”在背后妈妈和姐姐的注视下硬生生咽了回去，艾斯不想多说什么，跳下床抄起自己的水管就要跟香克斯练练。
萨博连忙从后抱住了艾斯：“艾斯！冷静！冷静！！”
“别拉着我！萨博，放、放手……来打架啊香克斯！”
“唉，果然还是小孩子啊。”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长大了！！”
“hola，你看这还不是小孩子？”
“啊啊啊香克斯！”
萨博差点拉不住艾斯，只能嘴上艰难地劝着：“冷静啊艾、艾斯！”
“哈哈哈哈哈哈哈。”
香克斯总是喜欢逗小孩，而且只管逗，不管哄。
佩拉只能将被点炸的艾斯拦在身后，顺便用眼神谴责欺负小孩的香克斯。
香克斯连忙举起手投降：“我不说了。”
与此同时，萨博没有按住艾斯，一撒手，艾斯抓着机会就准备偷袭香克斯。
当然结果显而易见，艾斯被香克斯一把揪住了后衣领子晃在了半空中。
“放我下来！”
“唔，看起来还有不少体力，”香克斯右手拎着艾斯，左手抄起萨博往门外走去，“既然这样，我们去练练。”
“来啊！我将来一定会打败你的！！”艾斯像条泥鳅一样在香克斯手上扭来扭去。
“哈哈哈哈哈哈好啊，我等着你——和佩佩一起等。”
“……啊啊啊啊可恶的混蛋！”
“啪”的一声，艾斯和萨博同时被扔到了外面的空地的正中心。
艾斯抄着水管就要对香克斯攻过来。
然后却被香克斯阻止了，顺便抽走了他的水管，放到了一边。
艾斯有些莫名其妙：“干、干什么？”
香克斯扭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佩拉，抬了抬下巴。
佩拉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转身回小木屋，从她送给两个孩子的宝箱里，掏出了两把刀。
接过刀的艾斯和萨博：“……？”
他们奇怪地看向了香克斯，然而他们却看到香克斯正在缓缓拔出格里芬。
格里芬……？
不是树枝，是格里芬。
两个孩子的神色立刻变得兴奋起来了。
“嗯……艾斯，”香克斯扭了扭手腕，“这是我小时候从你父亲那里学来的。”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艾斯和萨博什么都没看清，只感觉到了刀光一闪，香克斯瞬间消失不见。
随即，“砰”的一声，小木屋旁边的山头刹那间被劈开成了两半。
香克斯正站在他们的不远处，他转过头来，将自己的一头红发往后撩起。
“神避。”
香克斯还是一副笑着的样子，但是眼神里却认真了许多：“要学吗？”
不同于萨博的兴奋和跃跃欲试，艾斯表现得很冷静。
他甚至是有些愣神地看着面前的一切，他的心里忽然涌上来一股奇妙的感觉。
虽然他从未见过那个给他带来诸多麻烦的父亲，但是他却总是能在各种不同的地方感觉到他的存在。
他给了他恶魔的血脉，给了他从出生就带来的罪恶，可同时也给了他深爱他的妈妈，给了他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世界第一好的内酱，给了他嘴硬心软的卡普爷爷…
而现在，他的绝技，正在经过香克斯的手，展现在他的面前。
——什么嘛，搞得好像这一切都是他特意为他准备的一样。
“艾斯？”
艾斯用力擦了一下眼睛，目光灼灼地看向香克斯。
“要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