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告牌砸了下来，行道树只剩下一个树干，路边的汽车、电动车锈迹斑斑，有的甚至只剩下了一个车架子。
大部分店铺都关门了，还在营业的店很少。
蒋莹带着史飞翟走了两条街，才找到一家开着的餐厅：“这是这里附近最近的一家店了，其他店都关门了，你看，这里行吗？”
史飞翟心思都在蒋莹身上，哪里还顾得上餐厅不餐厅的，忙点头：“行，太行了！”
“系统，是不是那个死心塌地技能还没失效啊，她对我笑得真好看。”
把妹系统：“死心塌地技能只有一天时间，现在肯定已经过时效了。”
“那她就是被我本人的魅力折服了，我就说嘛，这世上还是有有阳光的人的。”
把妹系统看了看他的形象，沉默不语，也在默默观察这个女治安员。
观察了一会儿，它没发现什么破绽，可能美女的审美就是这么特殊？
想到时间已经不多了，它立即对史飞翟发派任务。
“新手任务：握住目标的手，深情款款地说出：你今天真漂亮，并得到对方对你的认可与夸奖，奖励新人礼包一个。”
史飞翟顿时紧张起来。
他坐直了身体，筷子捏在手里在碟子里磨来磨去，眼神飘忽闪躲，不停吞咽口水。
蒋莹警觉地看着他，温声问道：“怎么了？”
史飞翟深吸一口气，伸手握住蒋莹在桌上的手：“你今天真漂亮。”
蒋莹：！！！
她整个人汗毛都要炸开了，浮在手背上的那只肥手全是热汗，用了最大的意志力，才没有一把甩开。
她尴尬地笑笑，矜持地抽回手，喝了一口水：“额，谢谢。”
史飞翟有点急了，怎么不夸他呀？快夸他呀？
蒋莹有点看不懂他什么意思，只能尴尬地笑。
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外壳花里胡哨，上面藏着的一枚微型摄像头散发着微光。
而餐厅外面，一辆其貌不扬的小货车里，彭岚看着屏幕上小动作不断一脸急切的史飞翟：“蒋莹，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不要让话题掉在地上。”
蒋莹的耳朵里塞着一个隐形耳机，听到彭岚的话，她努力地想了想，半羞涩地说：“我平时都不这么穿，总是穿制服，这样真的好看吗？”
史飞翟忙说：“是啊，是真的好看。”他磕磕巴巴地问，“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蒋莹心里纠结，真话不能说出口，假话还没想好怎么编。
彭岚：“夸他。”
蒋莹只能睁眼说瞎话，语气尽可能地诚恳：“你也，嗯……很有气质，一看就是个很有想法的人。”
史飞翟忙对系统说：“你看你看，她夸我了，任务完成了吗？”
把妹系统：……
把妹系统：这很难评。
它感受不到蒋莹对宿主的好感，而且这夸奖也很含蓄，但……也确实算夸了吧？
算了，先给宿主一点甜头吧，把妹系统：“新手任务完成，新人礼包已送达。”
史飞翟顿时兴奋得不行，咧着个大嘴笑。
蒋莹：……救命！他信了！他居然信了！
这在看守所呆了三天的皱巴巴的衣服、油乎乎的头发、满脸的痘坑痘印，还有那没洗的大黄牙，我说他有气质他居然相信了！
蒋莹觉得，这要是有个普信比赛，这家伙能拿前三。
蒋莹用手扶了扶额发，掩饰自己过于虚伪的假笑。
史飞翟迫不及待要看自己的新手礼包了，忙东张西望，然后站起来：“那个，我去一下厕所。”
货车上彭岚：“男厕准备！”
这家餐厅里里外外，都是他们的人，因为搞不清楚史飞翟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他们不敢布置太多的摄像头，但每一个史飞翟可能去的地方，都安排了人。
男厕所当然是一个重点。
史飞翟进了厕所，那小脚步都快飞起来了，不过他还算没笨到家，知道找个隔间进去。
厕所里，一个人正在对着镜子整理领口，另一个正在一个隔间里假装蹲坑。
一共就三个隔间，他在中间那个，那门都没关严实，一边还在那里刷短视频，声音外放。
两人隔着门缝对视一眼，常规方法是看不到什么了。
于是整理领口的这个拿出钱包，钱包没拿稳，里面的硬币噼里啪啦撒了一地。
“哎呦！”他赶紧去捡硬币。
一个硬币掉到了蹲坑那人跟前，他弯腰去捡。
蹲坑那个大叫起来：“卧槽，你变态啊，你偷看我！”
捡钱这个大怒：“谁偷看你！你有什么好看的。”
“你不是偷看我，你故意把钱丢到这里来！”
“它自己滚过来的，我有什么办法，你才是变态吧，拉个屎还要开着门，还有外放刷视频，你当厕所是你家啊！”
“我想怎么拉就怎么拉，你管得着吗？”
两人争执间，咚咚咚地撞到隔板，那硬币啊，眼镜啊，手机啊什么的，就掉在了隔间的地上。
透过上面特殊处理过的光面，可以看到史飞翟隔间里的情况。
史飞翟正喜滋滋地把礼包从系统里拿出来，看着出现眼前的大红色盒子，他震惊得嘴巴也合不上，然后隔壁就吵起来了。
他拿着礼包，一动不敢动。
但听着外面吵架也没吵到这里来，争吵声还反而给他做掩护了。
他于是继续悄咪咪地打开礼盒。
噗一下，礼盒消失，变成了一套防护服。
帽子、衣服、手套、长靴、呼吸面罩……
一件一件，漂浮在史飞翟面前，就跟游戏道具似的。
他伸手抓住帽子，那帽子猛地放大，他戴到头上，正正好好。
系统：“这是酸雨防护套装，哪怕天上下王水，只要穿着这个，也完全不用担心。”
史飞翟差点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巴。
“那我以后不是不用担心酸雨了？”
系统：“这只是一个小奖励，你的目标是建一座抗酸城，做城主，只要完成任务，就能得到建城材料。”
史飞翟顿时豪气冲天：“城主！城主！哈哈哈，我来了！”
“下个任务：一亲佳人芳泽，任务奖励：抗酸建筑砖100块。”
“才100块？”
“任务简单，奖励就少，后面还有抗酸涂料、抗酸玻璃、初级牧场、水厂、超级城市防酸罩之类的奖励。”
史飞翟听得呼吸加重，把眼前的防护套装收回系统。
个人套装算什么，这只是一个开始。
他眼里燃烧起熊熊的野心，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去了。
路过镜子时，系统说：“你的痘印淡化了，肚腩也瘦了一圈，这也是奖励之一。”
史飞翟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他脸上痘印一下子淡了好几个色号，把衣服撑起来的肚皮也收了进去。
整个人顺眼了好几倍。
史飞翟摸摸下巴，做了一个油腻的姿势：“我的帅气终于要开始展现了！”
系统：……服了，普信男。
他离开后，捡硬币的和蹲坑的也停了下来。
“你刚才看到了吗？
“我又不瞎。”
“他居然凭空变出了东西！这个世界真的是越来越魔幻了。”
“刚手机拍到了，快发给彭队！”
蒋莹坐在餐桌边，就发现这出来的史飞翟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这浑身上下散发着的自信和油腻是怎么回事？上个厕所还中彩票了？
而货车里的彭岚收到从下往上偷拍视角的视频，瞳孔就是一缩。
一边让蒋莹稳住史飞翟，一边紧急赶回去开会。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史飞翟可以凭空变物，变出来的应该是酸雨防护套装，而这是在他得到蒋莹夸奖之后迫不及待拿出来的，在此之前，他并未拥有这个东西。”
开会的只有寥寥几人，都是目前在a市可以发号施令的那几人。
彭岚道：“除此之外，他还有自言自语的举动，似乎在和某个我们看不见的东西对话。我猜测，史飞翟身上有一个东西，当他对女性做出一些举动，达到某些条件之后，就能得到这个东西给他的奖励。”
“比如，这个防护套装，就是他握了蒋莹的手，并且得到蒋莹夸赞后所获得的奖励。而未来的抗酸城，估计也是通过这个途径一点点累积得到的。”
在座一人点头赞同：“史飞翟不仅得到了物质奖励，他的脸还有身材，也得到了改善，恐怕他得到的奖励越多，外貌就会越出色。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抗酸城里的雕像越来越瘦越来越高。”
其他人也都同意：“原来是通过这种手段，难怪天幕对他那么不屑。这样的人一朝飞黄腾达，就如穷人乍富，小人得志，抗酸城在他手中，恐怕没有什么好风气。天幕说会成为新的地狱，想必最后情况会很糟糕。”
“可恶，这人何德何能，得到了这样的好东西！”
彭岚看向a市目前最高领导：“请领导指示，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大家也都看向最高领导。
领导沉吟着：“天幕既然明确说了，这抗酸城就是那一线生机，为了人民，为了国家，为了未来，这东西，我们必然要握在自己手中，彭岚，你认为可以办到吗？”
彭岚思索了片刻：“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史飞翟本身并无任何长处，如果我们就这样隐在幕后，任由他自己发展，而我们只是捡现成的，那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建设一两座抗酸城，而天幕所展示的那一切，依然会上演。”
这说的是，绝大多数人依然会死。
这显然是大家不能接受的。
彭岚：“想要获得最大的利益，首先，我们要搞清楚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运作机制是什么，其次，我们要拥有绝对的掌控权。”
不是通过史飞翟做中间人，而是与那个东西，直接对话。
领导点头：“好，彭岚，还是由你组织，全市所有人力物力你都可以调遣，去做吧。”
会议结束，彭岚出来后立即询问餐厅那边情况。
“那个史飞翟猥琐得要命，老想对蒋莹动手动脚，还暗示蒋莹去他家。”
都是男人，史飞翟打的什么主意，谁看不出来？
就是不知道，是史飞翟的意思，还是他背后那个东西的意思。
彭岚镜片后的目光冰冷，那抗酸城的背后，还不知道有多少无辜女性的屈辱和牺牲。
有一刻，他甚至觉得，这样一个充满罪恶与压榨的地方，这么一个扭曲的东西，真的有必要存在吗？
如果世界需要通过这种手段得以拯救，未来将扭曲到什么程度？
他抬头看向天空，天幕是支持他们去夺得那个东西的，或许情况还没那么糟。
如果能与天幕对话，就能知道更多的情况了。
……
卫月歆躺在陪护床上看小说，是捏着鼻子看下去的。
她想看看这本酸雨末世后面还有没有什么能够做成视频的内容。
结果全都是把妹推人那一套。
亲个小脸奖励抗防酸砖头，抱一抱奖励抗酸涂料，偷看洗澡奖励防酸玻璃，同居奖励空气净化机器.
程度越深尺度越大、女方条件越好地位越高，奖励就越多。
看到一个女的就推一个，简直是一边享受着，一边薅羊毛，不要太美滋滋。
到最后，这后宫开得，全抗酸城但凡清秀一点的女的，都被男主推倒过，整个抗酸城等于就是被这些女子供养着。
他甚至还不满足于这么一个抗酸城，还在其他地方发展了一些小的抗酸城，收集那些幸存者，然后选妃一样从中选出有姿色的女子……
卫月歆看不下去了，觉得胃里撑得难受。
她直接快进到最后一章，哦，男主土皇帝当够了，厌倦了现在的生活，正好系统升级了，于是系统带着男主，这两个狗东西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去征服新的星辰大海去了。
卫月歆：？？？
有用的素材一个没有，气倒受了一肚子。
什么离谱的鬼玩意！
她起床倒水，压一压不顺的心气，顺便看一看第二个视频的数据。
播放455w+！
点赞67w+！
点踩88w+！
送花36w+！
噗！
她一口水差点喷出去。
播放和点踩掉了一点，但点赞和送花多了好多！
看看后台，这个视频能带给她五千多收入！
“我勒个豆！”
昏暗中，卫月歆振奋地一握拳头，眼眸熠熠生辉。
行吧，她再也不骂那破书了，这就是财神爷啊！
【亲爱的薇子你好，你的视频受到了观众的喜爱，你的后台已升级，可以收到并回复观众（全部视频点赞送花）的私信。】
卫月歆收到这么一条后台短信，有些奇怪，抖抖平台还有这样的规定？需要全部视频点赞送花才能给视频主发私信？
转念一想，这不会是真人秀游戏那边的规定吧？
看了眼私信，还没有人给她发，那就不管了。
正这么想着，一条私信突然进来。
【你到底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