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僵持不下。
祝眠下了床。她不打算退让, 关寒酥亲了她占了她便宜，她理所当然地也可以占她便宜。
很合理的交易。
关寒酥往后退了两步，刚好抵到了梳妆台。
祝眠有点不满。
她亲她的时候，她都没躲。
“你亲了我是事实。”
“那只是大冒险, 亲你不是我的本意。”
祝眠美目凝视着她：“那你为什么不亲其他人, 亲我就是你的本意。”
关寒酥没办法反驳。
的确是她的本意，也不对, 她是迫不得已, 但也确实是选了她。
她的思绪被祝眠三言两语就绕乱了, 她居然说不过她。
关寒酥柔声说：“我是亲了你, 当时的情形你也很清楚，我是迫不得已, 你可以理解我的，对吗, 眠眠。”
祝眠：“……”
她才不会被她的言语骗了。
“你是想让我站在你的角度思考问题？”
关寒酥浅笑：“不是，我只是觉得如果是你, 一定可以理解我，因为我知道你很善良。”
祝眠：“……”
好会说。
“不理解。”
关寒酥：“……”
“我只知道你亲了我, 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
关寒酥咬牙说：“我亲！”
祝眠怔了一下：“你还想亲我？”
关寒酥脸发热：“不是,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抱你。”
祝眠笑了。
关寒酥怔了两秒, 她笑的时候比不笑时要美，很勾人。
祝眠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她站定在原地：“你过来抱我。”
关寒酥：“……”
弄得好像是她想抱一样。
祝眠：“快点, 我想睡觉了。”
关寒酥：“……”
还不耐烦了。
“你真的很讨人厌。”
祝眠不在意：“我生来又不是讨人喜欢的。”
关寒酥愣住, 她又对祝眠说了很过分的话，在她面前, 暴露的本性越来越多了。
她可是一直在讨人喜欢。
关寒酥走到她面前。
祝眠精细的脸愈发清晰，皮肤细腻，没有一点瑕疵，脸蛋漂亮得如同一件艺术品。
关寒酥去抱她。
祝眠却推开了：“把面膜摘了，再来抱。”
关寒酥：“”
她摘下了面膜，清透白皙的脸完美无瑕地映入祝眠眼帘，精华还未完全吸收，皮肤水嫩嫩的。
祝眠：“可以抱了。”
关寒酥伸手，将祝眠揽入怀中，温香软玉入怀，还伴随着淡淡的沐浴香，沁人心脾。
祝眠比她要矮半个头，骨架也要小一些，软得跟没骨头一样，只要她再收紧一点，就能把她抱得结结实实。
不得不说，抱着她真的很舒服。
祝眠站着一动不动。
她脸有点红。
她没和妈妈妈咪之外的人抱过，妈咪和妈妈抱她总是很用力，一点也不温柔，还总是蹭她的脸，弄疼她。
此刻的这个拥抱很不一样。
关寒酥的怀抱很香也很软，让她感觉很温暖，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反而让她很放松。
这个人是有魔法吗？
让她好想睡觉。
她上网查过，网友说这是生理性喜欢，可她觉得不是，她根本一点都不喜欢关寒酥。
祝眠：“你再抱紧一点。”
关寒酥手收紧，毫无间隙。
祝眠抬手抱住了她的腰：“挺细的。”
关寒酥愈发不自在了。
真的很喜欢乱说话。
她问：“可以了吗，我可没亲你这么久。”
祝眠淡淡地说：“你亲了我十秒，亲亲的程度比拥抱要高一等级，所以你要抱我更久。”
关寒酥：“”
还挺有逻辑。
抱久一点，也没什么。
怀里越来越重，祝眠几乎要倒在她怀里了。
关寒酥垂眸一看。
祝眠在她怀里睡着了，小脸粉扑扑，娇美的脸蛋看着很乖巧。
只有睡觉的时候才可爱。
关寒酥将她打横抱起，平稳地将她放在床上，盖上了被子。
—
上午九点，祝眠醒了。
昨晚怎么睡着的，她都忘了。
洗漱完，换了身衣服，祝眠下了楼。
今天上午有一节课，她吃完早餐，得赶去学校。
祝眠翻着冰箱。
里面有面包和牛奶。
昨天都没有面包。
祝眠拿出面包和牛奶，她啃了一口面包，配上牛奶吞了下去，嘴里甜甜的。
[面包是寒酥早上买回来放进去的。]
[妈呀，我又嗑到了。]
[她们越来越甜了。]
“祝眠。”
祝眠抬头，看见了叶冰。
叶冰刚从外面回来，她走到祝眠面前，问：“你什么时候有空？”
[周一，叶冰在小屋，好难得。]
[为什么问祝眠有没有空，好奇怪，是要约她吗？]
祝眠又啃了一口面包，咽下去才说：“下午有空。”
叶冰唇角上扬：“正好我今天也有空，你中午什么时候放学，我去接你。”
“十二点。”
“好，学校见。”
叶冰没多打扰她，上了楼。
祝眠继续啃面包。
[不是，我刚嗑上她和寒酥啊，感觉要被拆了。]
[你们没发现扭蛋机里的扭蛋少了一个吗？]
[年龄差组，也好嗑！！]
祝眠吃完面包，喝完牛奶，准备出门了。
楼梯那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叶冰下楼看见她还在，松了口气：“祝眠，约会的时候，可以不穿睡衣吗，不是很方便。”
祝眠果断拒绝：“不可以。”
她离开厨房，出了门。
叶冰实在不理解。
她穿常服会更好看。
—
祝眠打车去了学校。
来的还算早，进教室后，她选了中排的位置。
很快，她身边就有了人。
班长坐在她旁边，脸色不怎么好，心情看着很差劲的样子。
祝眠打了个哈欠。
困死了。
班长唉声叹气。
祝眠趴在了桌上。
班长破防了：“祝眠，你看我这样，你不问候一下我吗？”
祝眠懒散地看着她：“和我有什么关系？”
班长一本正经地说：“当然有关系啦，你要和叶冰约会了，你有想过关寒酥吗，她会怎么想，她会以为你移情别恋了。”
祝眠：“？”
她怎么听不明白。
“你答应和叶冰约会，就不怕关寒酥生气吗，你不知道你和关寒酥的cp粉超话里，粉丝看了上午的直播，天都要塌了。”
祝眠：“”
莫名其妙。
班长又说：“我的天也塌了，我嗑你和关寒酥的cp。”
祝眠：“哦。”
班长：“”
怎么反应就这。
“你有没有看贴吧，关寒酥早上来上课的返图，她们金融系的同学拍的，她看着心情就很差，你说说，一个人大早上怎么会心情差呢，还不是因为你要和别人约会了。”
祝眠：“你好会脑补。”
班长已经嗑上头了：“怎么能说是脑补呢，我给你看照片。”
班长翻出照片给她看。
祝眠瞥了一眼。
教室里，关寒酥对着她旁边的女同学笑得很温柔，而女同学的桌上有一份早餐。
班长见她看了说：“你看，她的心情是不是很差。”
祝眠：“”
看不出来。
班长又说：“根据拍照的同学说，早餐是关寒酥的，但是她给了旁边的同学，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她知道你和叶冰约会，早餐都吃不下了。”
祝眠：“”
她猜关寒酥只是在装好人，把早餐给同学吃。
“班长。”
班长期待地看着她，终于发觉妻子生气，要追妻了吗？
祝眠冷淡地说：“你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脑子了。”
班长还真认真想了想。
她应该没病，教授还说她论文写的好。
班长反驳：“你的脑袋才真是有问题，不开窍。”
祝眠：“”
脑补是病。
她闭上眼，想小睡一会，铃声响了。
祝眠郁闷。
她搭理她干什么，不然还可以睡一会。
—
上完课，祝眠本想去食堂，想到和叶冰有约，还是去了校门口。
叶冰穿着高领毛衣，外面套了件大衣，腿也很长，在人群里很高挑也很显眼，有人认出她，还跟她合照，她旁边还有跟拍的摄像大哥。
祝眠走了过去。
下午的睡觉时光要没了。
关寒酥开车路过，刚好看见祝眠上了叶冰的车。
昨天的邀约，今天就去约会了，还挺快。
祝眠上车后，扣好了安全带。
车里的空间很宽敞，没什么装饰品，只挂了一个平安扣，也没有难闻的味道，有股沉木香。
叶冰侧目，就能看见女孩精致的脸，她唇角上扬，说：“你应该还没吃饭吧，我定了餐厅。”
祝眠：“没吃。”
“现在去吃？”
“嗯。”
叶冰驱车离开。
祝眠闭上了眼睛。
困困的。
“祝眠，你对食物有什么忌口吗？”
几秒钟，没得到回应。
叶冰扭头看了眼，祝眠睡熟了。
叶冰：“”
她还想在车上和她聊聊。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了停车场。
叶冰叫醒了祝眠。
祝眠跟着她上了电梯，她靠边站着。
叶冰走到了她旁边。
祝眠闻到了她身上的沉木香。
没有想亲近的欲望。
要是关寒酥，她就会想睡觉，肯定不是她自己的问题，问题出在关寒酥身上，她是行走的催眠药。
电梯门开了。
叶冰带着她去了餐厅。
服务员确认预定信息后，领着她们去了包厢。
摄影师也进去了。
叶冰把菜单递给祝眠：“你先点。”
祝眠点了两个招牌菜。
叶冰也点了两个菜：“要喝饮品吗？”
“水就好。”
叶冰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她给祝眠倒了杯水。
祝眠：“谢谢。”
她喝了口。
叶冰看着落地窗外的街景，说：“这里的环境还满意吗？”
祝眠在打瞌睡，小脑袋点了好几下，中午太容易犯困了。
叶冰又没得到回应。
她喝了口水，喊她的名字：“祝眠。”
祝眠抬眼，琉璃般的眸子注视着她：“嗯？”
叶冰看着她的脸，刚想说她不礼貌的话又吞咽了下去。
服务员上了菜和米饭。
祝眠拿起筷子干饭。
叶冰还未动筷，她就已经吃了两口了，这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过来吃饭就真的只是吃饭。
叶冰吃了口，问：“你理想的爱情是什么样的？”
祝眠懵了一下：“我们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吗？”
叶冰感觉自己和她不在一个频道，她是不是和她代沟太大了。
“不是，我们在约会。”
祝眠恍然大悟。
忘记在约会了，好麻烦。
“理想的爱情大概就是可以一睡不起的那种，我很憧憬这样的感情。”祝眠认真思考了。
叶冰表情有些微妙。
作为成年人，她很懂潜在意思。
祝眠对这方面的需求似乎很高，看来她需要利用空闲时间锻炼一下了，不过祝眠看上去很娇柔，不像是能承受的样子。
“一晚上，你真的可以吗？”
祝眠觉得她在小瞧自己，她可以睡二十四小时，甚至不止：“对我来说，小意思。”
叶冰喝下了一整杯水。
她缓过来后，问：“你对另一半有什么要求？”
祝眠：“爱睡觉。”
叶冰微愣。
看来她对那方面需求真的很大。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吗？”
“对，其他都不重要。”
叶冰：“你对年龄有什么要求吗？”
“没要求。”
叶冰唇角上扬。
祝眠：“”
问题好多，问困了怎么办。
“可以吃饭了吗？”
叶冰：“可以。”
祝眠专注干饭。
她吃完，叶冰还没吃完。
祝眠擦了擦嘴，用清水漱了漱口，靠着椅背，没一会就睡着了。
叶冰：“”
她还想和她聊点什么的。
叶冰吃完饭，起了身。
祝眠睡得正熟，小脸都睡粉了。
叶冰看了下时间，毫不犹豫地叫醒了祝眠。
离开餐厅，去停车场的路上，祝眠都撅着小嘴，一脸的不开心。
叶冰瞧见了：“不是不让你睡，在餐厅睡不太好，你是小孩子吗，在餐厅都能睡着。”
祝眠：“如果小孩可以睡的话，我愿意当小孩。”
叶冰：“”
她无话可说。
上车后，祝眠又睡着了。
这次，叶冰没叫她。
四十分钟后，她把车停在了歌剧院的停车场，上午她在黄牛那买了两张票。
叶冰叫醒了祝眠。
祝眠看见剧院，第一反应是又可以睡了。
祝眠跟着叶冰进去，检票后，找到座位，入了座。
祝眠坐好后，第一关注的不是视野，而是座位的舒适度，睡觉会不会舒服。
叶冰：“马上就要开场了。”
祝眠在酝酿睡意了。
开场后，祝眠直接睡着了。
叶冰没注意到，一直看着舞台，和其他观众一样沉浸其中。
看的精彩的地方，她想和祝眠讨论，侧目就看见她睡着了，甚至什么时候睡的，她都不知道。
叶冰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祝眠迷迷糊糊睁开眼，还以为结束了，看见台上还在演，根本没有结束。
她问：“干什么？”
叶冰：“不要睡，认真看。”
祝眠：“……”
还以为什么事。
祝眠又闭上了眼睛。
叶冰又扯了一下她：“不要睡。”
祝眠要炸毛了：“就要睡！”
叶冰：“小孩子一样。”
祝眠：“差了十岁，在你眼里可不就是小孩，小孩是可以睡的。”
叶冰微怔：“确实是小孩。”
祝眠闭上了眼睛。
叶冰：“乖乖看不好吗，挺好看的。”
祝眠没睁眼：“是你想看，又不是我想看。”
叶冰沉默了，她的确没有问过祝眠，她会不会喜欢，她没再叫醒她，也没心情看歌剧了，她和祝眠的个性似乎不太合。
但祝眠的脸完全长在了她的审美上。
还真是有点难办。
祝眠抿着唇。
睡意都快跑没了。
要是关寒酥，肯定不会叫她，也不会在餐厅里，唤醒她，甚至还会怕她着凉，给她盖东西。
某种意义上来说。
这个坏女人还挺好的。
—
看完歌剧，下午的太阳很晒。
祝眠穿着睡衣，沐浴着阳光，感觉暖暖的。
叶冰问她：“饿不饿，有没有什么要吃的？”
祝眠摇头。
叶冰看了下腕表，说：“时间还早，有没有想玩的？”
祝眠：“想睡觉。”
叶冰说：“会不会是你整天穿睡衣，才一直想睡，你出门前应该听我的，把睡衣换了。”
祝眠听得烦。
她只喜欢睡觉和睡衣。
“我妈经常说她实验室里有个领导有股爹味，我之前不明白，现在有点懂了，叶冰，你身上好像就沾点。”
叶冰：“”
她被客户呛，都没这么又气又憋过。
她怼道：“谁出门天天穿睡衣？”
祝眠理所当然地说：“我啊。”
叶冰无话可说。
她好像真的和她合不来。
“我比你大十岁，你直呼我的名字是不是不太好？”
祝眠踢了踢脚边的树叶，平淡地说：“你一直问我年龄差，说明你挺在意的，我喊你的名字不好吗？”
叶冰无法反驳。
“我觉得你还是喊我姐姐比较好，我喜欢听人喊姐姐。”
祝眠侧目，柔顺的发被秋风吹动，嫩白的脸精美无暇，她毫无感情地喊了句：“姐姐。”
叶冰心跳徒然漏了一拍。
她果然还是对祝眠有好感。
祝眠理了理被吹乱的发：“你以为我会这么喊你吗，不可能。”
叶冰：“”
感情还有下一句。
—
吃完晚饭，回到小屋，天黑了。
客厅里，蒋梦和汤佳佳还在，她们两个不停地打量着约会回来的两人。
祝眠直接上楼了。
叶冰被汤佳佳逮着了。
“冰姐，和我们说说约会呗。”
叶冰想走，被汤佳佳拉住了手，蒋梦拽住她另一只手，也不让她走，她只好坐下，随便说点应付。
祝眠回了房间。
关寒酥正坐在桌前，对着笔记本敲键盘。
“回来了？”
“嗯。”
祝眠翻了套睡衣出来，去洗澡了。
浴室门关上，关寒酥按下快捷键，从文档的页面切换到了微博的界面。
她在自搜，今天特别多的网友在艾特她，关寒酥已经看了半个小时的微博了。
我为寒眠举大旗：#关寒酥##祝眠#天塌了，家人们，眠眠和叶冰去约会了，眠眠不会被叶冰勾走吧，年上的魅力不是盖的，快追你老婆@关寒酥。
这条微博下评论不少。
[从知道开始，我已经不安一整天了。]
[@关寒酥，你老婆以后要躺别人怀里了。]
[我都替关寒酥急！！]
关寒酥：“”
她不知道她们在急什么。
她从没对任何一个嘉宾表达一点有意思的信息，除了和祝眠有cp超话外，和其他嘉宾也有，但奇怪的是，和祝眠cp粉的体量是其他cp的好几倍。
她对祝眠没意思。
她和谁约会和她没关系。
她继续看帖。
今天没吃糖：你们都别说关寒酥了，她今天在学校，伤心的早餐都吃不下了，醋得要死，说不定还偷偷哭了。
关寒酥：“”
就离谱。
祝关是真的：我最怕的是祝眠和叶冰约会后对比，上次祝眠和关寒酥约会，不就说过睡得不好吗，说明上次约会她的体验感不好。
关寒酥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为什么有点紧张了。
浴室门开了。
祝眠擦着头发走了出来。
关寒酥又赶紧切换界面。
祝眠坐下后，继续擦头发。
关寒酥关掉电脑，微微一笑：“今天玩的开心吗？”
“不怎么好。”祝眠说。
既然叶冰主动发出邀约，肯定有所准备，怎么会不好。
“不好玩？”
“嗯。”
祝眠还说：“不如不去。”
睡觉被打扰好几次。
关寒酥喝了口水，她还真是敢说，有那么差劲吗？
祝眠把头发擦到半干，打了个哈欠，今天都没什么睡，想到这里，她就更不爽了。
关寒酥无意识地扣着手：“和我比呢？”
祝眠：“嗯？”
关寒酥把手扣红了：“我的意思是，你说今天的约会不怎么好，我就在想我们上次约会，是不是让你感觉更差？”
祝眠微怔：“原来你真的吃不下早餐。”
她还以为班长在胡说，不在意的话，干嘛要对比。
关寒酥看了网上帖子。
她秒懂。
她怎么可能会吃醋，想到她们说她吃祝眠的醋就挺可笑的，她最没感觉的就是祝眠了。
真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