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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21章 第 21 章

    云浣浣笑眯眯道, “我可以帮你们搞定彩电流水线,只需要一半的价钱。”

    免费是不可能的,时间也是金钱, 对她来说非常宝贵。

    再说了,免费的不珍惜,人家还认为你是骗子呢。

    翻译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 大声嘲笑, “你开什么玩笑?你还嫌不够乱吗?”

    云浣浣拿出一张证件,递给最中间的中年男人,一眼就看出那是能作主的领导, “领导,你看一下吧。”

    领导沈国庆是管外贸的,他有些被动的接过证件看了一眼。

    是一张工作证, 红星机床厂的技术总顾问, 云浣浣。

    沈国庆揉了揉眼睛, 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红星机床厂是国内最大的机床厂, 人才云集, 她怎么可能是技术总顾问?

    开什么国际玩笑?但, 谁没事搞个假证, 整天惴怀里?

    “你才十三四岁,怎么可能?”

    云浣浣嘴角抽了抽, 她得多吃点东西,好好补补,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大人。

    “我看起来小而已, 其实年纪不小了,都十六了。”

    十六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沈国庆看着少年老成的云浣浣, 表示一个字都不信。

    云浣浣报了一个电话号码,“你若不信,可以打这个电话,找宋厂长了解情况,过时不侯,造成的一切损失自负。”

    她太拽了,一副你们错过了一辈子后悔的模样。

    “对了,以小日子的屎性不会将所有的技术拱手相让,别学红星机床厂掉坑里,花了大钱上当受骗。”

    沈国庆心里一咯噔,她居然知道这件行业大事,看来是跟红星机械厂有瓜葛。

    罢了,打个电话而已,又没有什么损失。

    “小李,找一个办公室请这位小同志休息一会儿。”

    秘书默了默,不会真信了她的邪吧?“那这些外宾呢?”

    沈国庆咬了咬牙,有些肉疼,“给他们每人送一件礼物,任由他们自己挑选。”

    “是。”

    井上君还要胡搅蛮缠,但这毕竟是华国人的地盘,人家不支持他,他只有无能狂怒。

    云浣浣被请去办公室,单独一个人。

    她环视四周,摸了摸肚子,“给我一杯咖啡,一份甜点,谢谢。”

    她理所当然的吩咐下去,气势强大的让李秘书恍恍惚惚,不由自主的去照办。

    云浣浣找了个座位坐下,翻出汝窰天青釉洗细细品鉴,越看越喜欢。

    她有八成的把握,这是真品。

    一想到这,她仿佛看到大把的钞票向她招手,心里美滋滋的。

    凭实力抢来的……啊,不,买来的宝贝得找个地方珍藏,暂时不急着出手。

    现在卖不起价,除非是国外的豪客。

    听到外面有动静,她小心翼翼的将东西包好收起来。

    李秘书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和面包进来,云浣浣笑吟吟的接过,“谢谢李秘书,你自便吧。”

    李秘书哪敢乱跑,拿了本杂志坐在对面等。

    云浣浣深深嗅了嗅,熟悉的咖啡香在鼻端萦绕,深深的怀念旧时光。

    她喝了一口咖啡,是咖啡粉泡的,加了很多牛奶和糖,嗯,喝个味就好,别挑剔了。

    她拿出刚买的好时巧克力,辦下一块放进嘴里,甜甜的滋味在嘴里化开,居然比后世的更好吃,味道更醇香。

    吃了两片面包,肚子舒服多了,她拿出纸笔开始刷刷的写,专心致志,偶尔停下来思索。

    李秘书忍不住抬头看她一眼,写功课吗?他忍不住探头看过去,一看惊住了,眼珠子都不会乱了。

    这到底是什么人呀?

    另一间办公室

    “你说什么?”沈国庆握着电话,眼睛瞪圆了。

    宋厂长在电话里确认了云浣浣的身份,也说了她的丰功伟绩。

    “小云同志非常厉害,为我们机床厂修好了上百台报废机器,还将我们从国外引进的那个半自动机床升级了,性能赶超欧美。”

    沈国庆倒抽一口冷气,那个半自动机床太出名了,买了不好使,让无数人诟病宋厂长浪费国家的钱,甚至上面考虑将他贬职。

    “真的赶超欧美?”怎么像天方夜谭呢?

    “对,那几个外国技术员都自问比不上小云同志,灰溜溜的走人了。”宋厂长说到这里,发出畅快无比的笑声,扬眉吐气,倍儿爽!

    “她给我们厂里的技术员培训,毫不藏私,技术员的水平得到了极大的提高,有这样的一个天才是我们行业的福气。”

    宋厂长已经是浣吹,吹的天花乱坠,好话像不要钱似的。

    怎么说呢?云浣浣是收了钱,但,物有所值,她传授的技术是世界最先进的,技术员的进步也有目共睹。

    这比送去国外培训还有用。

    沈国庆听的怀疑人生,要不是他认识老宋多年,都要怀疑是不是被人换了?“老宋,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宋厂长不假思索的说道,“聪明绝顶,能力超群,有点脾气,不过有本事的人嘛都骄傲,这叫个性。”

    “可她才十六岁。”沈国庆还是无法理解。

    宋厂长随口说道,“古代甘罗十二拜相呢。”

    沈国庆沉默了半响,“你就不怀疑什么?”

    宋厂长立马秒懂,不禁乐了,嘎嘎笑出声,“她的身世背景有关部门查了又查,没有问题,再说了,对我国造成了什么损失吗?”

    谁家舍得将这种绝世天才放出来当间谍?

    哪家间谍会将世界最顶尖的技术无偿送给别人?

    沈国庆回到办公室,看到一个埋头写作业的小姑娘。

    “咳咳。”

    云浣浣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是入定了。

    李秘书冲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沈国庆走过去一看,眼睛刷的亮了。

    这是一张流水线工序设计图纸?他没看错吧?术语专业严谨,数据密密麻麻。

    各工序逆时针排布,井井有条,流畅如行云流水,分布合理而又科学。

    出入口一致?

    他越看越激动,云浣浣忽然一拍额头,“哎呀,糟糕,我把我同伴忘记了,我要走了。”

    楚辞不会在找她吧?

    “先别走。”沈国庆直勾勾的盯着笔记本,两眼放光,“小姑娘,我能看看吗?”

    要是不答应,他要强抢!

    他再不识货,也知道这是宝贝!

    云浣浣随手撕下来,递给他,“拿去吧。”

    也太随意了吧,沈国庆眼尖,看到她的笔记本全是密密麻麻的图纸,机床的?

    他手捧着薄如蝉翼的纸,最上面一行小字,彩电流水线及电路分布初稿!

    一颗心瞬间狂跳,妈呀,图纸得请相关的专家看看。

    不过,这只是半成品初稿,只有一个大致轮廓,很多东西都没上呢。

    云浣浣收拾好包包站起来,“我得走了。”

    “等一下,去哪里找你?”

    “红星机床厂和京城图书馆。“云浣浣背起包包往外跑,跑的飞快。

    沈国庆来不及叫住她,眼睁睁的看着她跑远,“这真的是她画的?”

    李秘书一副他不懂,但深受震撼的模样。“对,我看着她画的,她蛮厉害的。”

    他不是专业人士,但光看云浣浣画的图规整的像教科书上的,就知道有点东西,反正他照描都描不出来。

    沈国庆兴奋不已,“去,把各大学校的教授请来,我们开个研讨会。”

    “是。”

    云浣浣在商店里乱逛 ,这地方太大了,上上下下跑遍都没有找到楚辞的身影,无奈的摇头。

    没手机就是不方便,一走散就联系不上。

    一道惊讶的声音响起,“云浣浣,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是云卫华,云家的养子,他穿的人模人样的,身边跟着几个打扮的光鲜亮丽的男人,个个都是精英范,引的不少女孩子看过来。

    啊,于言清也在,他眼神阴恻恻看过来,怪吓人的。

    一个人模人样的小白脸问道,“这是谁呀?”

    云卫华笑吟吟的道,“我妹妹。”

    小白脸怪笑一声,“卫华,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

    “别闹,这是……”云卫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月儿的双胞胎妹妹,云浣浣。”

    云浣浣挑了挑眉,什么鬼?双胞胎?云家就是这么糊弄外界的?

    小白脸立马不笑了,“原来是月儿的双胞胎妹妹啊,那就是我们的妹妹,走,跟哥哥们去吃饭。”

    云浣浣不耐烦跟这些人打交道,刚想离开,忽然想起楚辞交待的任务。

    林珍出现在这里,云卫华也出现在这里,于言清也在,是巧合吗?

    “你来这里干吗?”

    云卫华一脸宠溺的笑道,”陪朋友过来买东西,你想买什么?尽管挑,我给你买。“

    宠溺?云浣浣打了个冷战,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家伙的态度不对劲啊。

    之前,直接无视她的,这会儿忽然这么热情,没有鬼才怪呢。

    “好啊,我正打算买几件换洗衣服。”

    她也不客气,挑了几套最贵的衣服,“这套好看,这套也好看,那套更好看,挑哪套呢?算了,小孩子才做选择,我是大人了,都买了。”

    云卫华的脸都绿了,一套衣服将近百元,她一个小姑娘至于穿这么好的衣服吗?她配吗?

    于言清一脸的鄙夷,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臭丫头,居然妄想替代月儿,真是笑话。

    一个是地上的泥,谁都能踩两脚,一个是白天鹅,人人喜爱的。

    “云卫华同志,可以吗?”

    云卫华还能说什么?大话已经放出去了,“可以,当然可以。”

    他越是这样,云浣浣越怀疑他,呵呵,他装好哥哥到底有什么企图呢?

    她买了三套衣服花了将近三百,然后,脚步走向一个柜台,兴高彩烈的说道,“同志,请把海鸥牌相机拿给我看看。”

    云卫华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以为她只是一个农村来的小丫头,几包进口糖果就能打发。

    结果,她眼睛不眨的挑最贵的衣服,几百块就这么没了。

    又看上了海鸥牌相机,这得三四百呢。

    他实在顶不住了,“浣浣,我……没钱了。”

    云浣浣暗暗偷笑,故意嘟起嘴使性子,“你跟你朋友借呗,我不管,我现在就要买。”

    她把任性蛮横贪钱演绎的淋漓尽致。

    于言清冷哼一声,“没见过这么贪的人。”

    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看了过来,“浣浣妹妹,我送你吧。”

    云浣浣不喜欢他的眼神,像在评估什么货物,“你谁呀?”

    男人身着白色的西装,梳着中分头,风度翩翩的样子,“罗育林,你叫我罗哥哥就好。”

    云浣浣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将他的脸记了下来。“看你穿的这么洋气,是大学生吗?”

    罗育林颇为自傲的笑道,“我是华裔。”

    云浣浣猜到了,他的气质不一样,她故意露出羡慕之色,“外国人?你是哪国的?”

    罗育林嘴角勾了勾,“美国,我家里是做生意的,回来看看老家,也看看有没有投资的好机会。”

    云浣浣眼神一闪,像个天真的小姑娘,“你找到机会了吗?”

    罗育林微微摇头,“还在看呢,服务员,把相机包起来,我要了。”

    云浣浣伸手接过相机,笑嘻嘻的向罗育林道谢,还夸他大方慷慨,是个好人。

    罗育林:……

    云卫华极力掩饰不耐烦,“浣浣,你跟楚辞楚参谋很熟,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几个男人的目光立马看了过来,云浣浣眨了眨眼睛,“楚辞?我跟他不熟呀……”

    搞什么鬼,他又不是不认识楚辞,为什么故意在这些人面前提?

    一时之间,她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这个问题不是应该问于言清吗?他们是亲戚。”

    于言清微微蹙眉,“我们性格合不来,关系很一般,他的事我不清楚。”

    “咦,那不是楚辞吗?”云卫华惊喜的声音响起。

    说曹操,曹操就到。

    云卫华扬声大叫,“楚大哥,这里。”

    人群中的楚辞看了过来,神色微怔,云浣浣冲他使了个眼色。

    楚辞神色淡淡的,“真巧。”

    “小舅。”于言清乖乖叫人,站的笔直。

    罗育林忽然说道,“介绍一下吧。”

    于言清面带笑容,“我来介绍,这是我小舅楚辞,楚家的继承人,这是我的朋友,罗育林,美国华侨,方文杰,香江文家长子。陈兵,我手下。”

    对方几人都很热情,但楚辞不冷不热的,没说几句话就告辞。

    自始至终,云浣浣都没有吭声,而是不动声色的观察众人。

    很明显,来自美国和香港的两人对楚辞很感兴趣。

    眼见楚辞说走就走,云卫华也不好多留,眼珠一转,“哎,等一下,你是回大院吗?顺便把我浣浣妹妹带回去吧。”

    “行。”楚辞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上。

    云浣浣跟了上去,走了几步回头看,那几个男人神色各异,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的背影。

    她嘴角微微上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啥?

    回去的路上,云浣浣将刚才的事情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我感觉这些人不对劲,每个人都怪怪的,云卫华也不正常,谁信他居然舍得在我身上砸钱?”

    云卫华是个聪明人,他躲在背后搞事,拿头脑简单的云小林当枪使。

    他是个精致利已主义者,对云家人有几分真心不好说,但对云浣浣是排斥厌恶的,无视她的存在,冷暴力她。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舍得给她花钱?

    楚辞若有所思,“今天来不及看房了,改天?”

    “行,不急。”云浣浣忽然想起楚辞英年早逝的事,心里一跳,不会是现在就布局了吧?

    “啊,对了,你要当心那两个男人,毕竟你的关系性质特殊。”

    “我知道。”楚辞的工作注定了不会跟那些人走的近。

    云浣浣忽然将一个袋子递过去,“这相机是罗育林买的,上交吧。”

    她哪是稀罕一个相机,是为了试探对方,这么舍得下血本,自然是有所图。

    楚辞看了一眼,略一沉吟,“你先收着吧,免得云卫华怀疑。”

    云家地方太小,相机又算是珍贵物件,不见了肯定怀疑。

    “行。”云浣浣是无所谓,但,也得防一手。“你找到林珍了吗?”

    楚辞神色微妙,“找到了,她在里面兜了一圈。 ”

    云浣浣眼尖,“发生了什么事?”

    楚辞微微抿嘴,“她去了二楼最东面的厕所,待了五分钟,出来时神色有些不对劲。”

    云浣浣脑袋一抽,脱口而出,“不会是接头吧?”

    她是谍战剧看多了,汗。

    “我就随便说说,不用告诉我,我知道保密条例的。”

    知道的越多,陷的越深,麻烦就更多了,她还是想过平静安宁的日子。

    “对了,你要防着你大外甥,我总觉得他不是好人,会害你。”

    楚辞不禁失笑,她到底有多讨厌于言清啊,背后还说他坏话。“那不至于。”

    云浣浣总觉得男主没有那么光伟正,他看她的眼神非常让人不舒服。

    “越是亲近的人,越容易捅刀子,你们家就你一个儿子吧,万一你有事,他是不是最大的利益获得者?”

    楚辞揉了揉眉心,“你想多了。”

    两个人在不同的赛道,没有利益纠葛,又是亲戚,哪来那么多坏心?

    他和于言清是合不来,各有各的志向,但于言清对他一向敬重有加,于楚两家走的很近。

    这个时候谁都没想到,这番话会在关键时刻救了楚辞一命。

    这一天,于言清忽然出现在云浣浣面前,笑的温柔而又亲切, “浣浣,今天是我生日,邀请你参加我的生日会。”

    一身笔挺的西装,精心梳理的头发,锃亮的黑皮鞋,柔情脉脉的眼神,无处不在的荷尔蒙,都彰显着不对劲。

    云浣浣只有一个念头,来了,终于来了!

    第022章 第 22 章

    “生日会?”

    于言清表现的很和气, 拿出一张请柬,“对,就是一帮朋友一起吃个饭聊聊天, 全是圈子里的自已人,你回来之后一直没有正式公开亮相,云伯父太忙没时间, 就托我借着这个契机将你介绍给大家认识。”

    云浣浣看了一眼, 是北门大酒店荷花厅,搞的还挺正式的,“为什么是你?我们不熟。”

    黄鼠狼给鸡拜年, 没安好心。

    于言清见她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农村丫头, 太好骗了。

    “本来是想让月儿来的, 但你们的关系……”

    “大家都希望, 通过此事能让你们的关系有所缓和,云浣浣, 你既然选择来到这里, 肯定希望在这里扎根, 跟家人好好相处, 为自己争取一个美好的未来,是吧?”

    他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了, 云浣浣撇了撇嘴,“配合你们,我有什么好处?”

    于言清的笑容一僵, 眼光短浅,势力又虚荣, “这是为了你好,带你多认识一些圈内的朋友,对你的将来有好处,你懂我的意思吗?”

    “不懂。”云浣浣挺无语,男主怎么尽干些算计别人的事?不能好好谈你的恋爱吗?

    于言清:……白痴。

    他很直白的道,“可以高嫁,也可以变成有钱人。”

    她不是最爱钱吗?只有这样才能打动她,呵呵。

    云浣浣眨巴着眼睛,无辜又单纯,“行吧,我考虑一下,有事先走了。”

    于言清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云浣浣立马对着他的脚重重踩下去,“你想干什么?耍流氓啊。”

    于言清只觉得脚快断了,疼的直吸气,恼的不行,还得忍着。

    “别误会,我只是想跟你道歉,上次是我不好,对不起,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计较。”

    “你要是愿意原谅我,就来参加我的生日会,我就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不管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他越是这样,云浣浣的疑心越大,图什么?“你变化怎么这么大?”

    于言清苦笑一声,“因为我妈,她把我狠狠骂了一顿,要我过来道歉,否则不认我这个儿子。”

    “她跟你亲生母亲是至交好友,当年指腹为婚是两位母亲的主意,她一直很想见见你,就是太忙了没机会。”

    他低声下气的求道,“就当是为了上一代的情谊,请原谅我这一回吧。”

    嘴上说的好听,但他内心把云浣浣当成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丫头,轻视鄙夷。

    他说的话,云浣浣一个字都不信,她看了一眼腕表,啊,快来不及了。

    “原来如此,行,晚上再说。”

    她飞奔离开,这一次于言清没有挽留,只在后面大叫,“晚上六点,一定要来,我等你啊。”

    今天是上课日,云浣浣又去了机床厂,学员们早早就到了,纷纷围过来,“小云老师,您来了,这是我家的杏子,您尝尝。”

    “这是亲戚送的新疆红枣,特别甜,您尝尝看。”

    “这是我奶奶亲手弄的雪菜笋干,煮面炖肉都好好吃,您试试。”

    “这是我妈腌的乳黄瓜,又脆又香,可好吃了。”

    大家很感激云浣浣的无私传授知识,让他们获益匪浅,这不,有什么好吃的都拿来送给她。

    东西不贵,但,情谊无价。

    云浣浣手里塞满了东西,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人好淳朴。

    她心里暖暖的,“谢谢大家,我会好好品尝的,上课吧。”

    大家立马在自己座位坐好,拿出纸笔听讲。

    云浣浣正想开讲时,后门开了,进来一群人,他们默默坐在最后一排,好奇的看着台上的少女。

    其中,宋厂长和沈国庆冲她挥了挥手,云浣浣微微颌首算是打招呼了,也不关心其他人的身份。

    “上次讲了机床的原理,今天讲一讲数控车床编程入门。”

    她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大字。

    所有人的眼睛瞬间放光,齐刷刷的拿起纸笔。

    我国目前还处于引进国外半自动机床阶段,对数控车床编程处于摸索阶段。

    听说过,但连一本国外像样的资料都没有搞到手,技术封锁的太厉害了。

    最后一排的专家们有些急了,纸笔?谁带了?快借我!

    宋厂长见状,立马跑出去,不一会儿就带了一堆的纸笔分成大家。

    云浣浣从最基础的部分开始讲,深入浅出,用最通俗的话来诠释专业术语。

    没有基础的技术员发现居然听懂了,不禁欣喜若狂。

    而专家们越听越激动,这比他们研究的内容还要先进。

    好家伙,还研究什么,赶紧将她肚子里的东西全掏出来,赶紧。

    这些足以让他们少走十年弯路。

    三小时后,云浣浣说的口干舌燥,精疲力尽,“今天就说到这里,下周再见吧。”

    扔下这句话,她拿起杯子吨吨吨狂灌水。

    中间只休息了五分钟上个厕所,可把她累坏了,讲课也需要体力。

    学员们围了过来,“云老师,我这里有点不懂,您再给我讲讲呗。”

    一个个求知若渴,恨不得不吃不睡学习。

    “云老师,有点细节我不是很明白。”

    他们将云浣浣围在中间,水泄不通。

    宋厂长上前解围,“好了,好了,云老师累了,让她休息休息,吃点东西,大家都去吃饭吧。”

    学员们恋恋不舍,还没有听够呢。

    云浣浣见状,看向那一堆礼物,抿了抿嘴,“我先吃饭,吃完再给你们半小时,有什么不懂的问。”

    学员们大声欢呼,“谢谢云老师。”

    宋厂长将云浣浣拉过来,“小云,我给你介绍。”

    一拨是领导,一拨是行业专家,都对着她赞不绝口。

    来之前,个个觉得机床厂弄虚作假,什么横空出世的天才少女,哄谁呢。

    但碍于情面,只好走个过场。

    来之后,只恨来的太晚,错失了多少课程啊。

    这些都是行业有头有脸的专家,走到哪里都被人捧着敬着,这会儿全围着云浣浣身边,抢占最佳位置。

    为此,差点打起来。

    “小云,你快跟我说说,你那个编程和我的研究方向是一样的,结果是什么?”

    “先跟我说说,我的研究方向是……”

    “我先,我先,我年纪最大。”

    “我年纪最轻,跟小云有共同语言,我们最能聊得来,我们先沟通,你们排队。”

    “小云,来我们研究所吧,我们联手将机床行业推到顶峰。”

    “小云,你太适合教书育人了,你来我们大学上课,我专门给你开一个专业。”

    “小云,来我们研发公司,工资高福利好,我给你最高的自由度,配合你一切工作。”

    宋厂长看的目瞪口呆,不是,是让你们来参观的,不是让你们挖人的。

    真是够了。

    “钱教授,你之前还说,我们小云是骗子……”

    钱教授急了,扑过来捂嘴,“我没说过,你瞎说,小云,你别信他的鬼话。”

    宋厂长翻了个白眼,你们这些文化人最不要脸了。

    沈国庆杀出一条血路,好不容易挤到她身边,“小云,彩电流水线的事,我们谈谈。”

    她连编程都懂,彩电流水线应该不在话下吧。

    “行。”云浣浣也想截胡小日子的生意,想想就爽。

    专家们立马来了兴趣,“我们也想听听。”

    “我们可以帮忙啊,小云一个人忙不过来的。”顺便偷师,嘻嘻。

    “对对,我们义务劳动,分文不取。”

    沈国庆挺无语的,这些大忙人凑什么热闹呀。

    云浣浣眼珠一转,这一群免费劳动力有技术,也有动手能力,可不能错过了。

    “行啊,一起一起。”

    干贝银丝汤、虾仁炒蛋、炒鲜蔬、尖椒炒土豆片、红烧肉,都是云浣浣爱吃的菜。

    一群人边吃边聊,越聊越嗨,谁都不肯离开。

    会议室,云浣浣将最后一个解惑的学生送走,就进入正题,“来吧,合作吗?”

    沈国庆就喜欢这种爽快人,“你得先给出一份完整的图纸和详细的项目计划书,让我们做一个评估。”

    “有。”云浣浣早有准备,拿出几张图纸递过去。

    这些日子她很忙,一直在图书馆做前期准备,从早忙到晚,回到云家关起门还在忙。

    从来没有随随便便的成功。

    “不过,记得要保密,这可比小日子的技术更先进。”

    “行行行。”沈国庆迫不及待的接过来,图纸给了单位的技术员,自己拿起项目计划书看起来。

    第一印象 ,篇幅简洁、逻辑清晰、用词精准。

    第二印象,框架完整,优秀。

    技术员看的两眼放光,越看越兴奋,“领导,这回我们真的挖到宝了,我敢肯定,这技术不比小日子差,我们自己能搞出来,咱不用受窝囊气了。”

    那些小日子太能折腾了,整天吆五喝六,盛气凌人,鼻孔朝天,各种挑刺刁难,不把他们当人看,想想就呕。

    沈国庆也烦死那群小日子了,为了稳住他们受了不少罪, “你确定?”

    技术员刚想说什么,门被重重挤开,李秘书满脸惊惶的冲进来。“领导,不好了,那些小日子闹到商业部去了,说我们没有合作精神,违约,要求赔偿。”

    现场一静,沈国庆眉头紧皱,“啥?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李秘书又气又恼又急,“要我们赔偿一千万美金。”

    现场炸锅了,沈国庆气笑了,啥玩意?“让他们去死。”

    李秘书急的直跳脚,“可是,他们拿出双方初步合作协议书,我们签字的。”

    沈国庆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以为然,“又不是最终合作协议,有什么用?”

    李秘书气极败坏的尖叫,“商业部的人说,合同有陷井,我们中了人家的圈套。”

    沈国庆闻声色变,猛的站起来。

    云浣浣抬起头,蹙了蹙眉,合同陷井套路多,一不小心就会中招。

    后世屡见不鲜,这年代刚刚改革开放,商业模式在摸索阶段,很多人不懂。

    她记得,改革开放初期,国内企业吃了很多亏,踩了很多坑,付了很多学费,是在无数惨重代价中渐渐成长起来的。

    这一次,被小日子摆了一道,MD,不是东西。

    “有合同吗?我可以帮你们看看。”这方面她是专业的。

    合同有三个版本,中英日三种语言,云浣浣一份份的看过去,神色凝重。

    这合同的陷井不少啊,怎么就签了?

    “这个十倍的偿赔条款,为什么要签?”

    沈国庆脸色很差,“我们以为不会主动放弃合作,这一项只是摆设,我们又有求于人,没有底气谈条件。”

    云浣浣恨铁不成钢,“这合作本来就是双方都有好处,他们难道是做善事吗?是赚我们的钱啊,怎么叫有求于人?”

    他们的心态有问题,被小日子狠狠拿捏了。

    沈国庆心里发苦,他有什么办法?国家太穷,他们太需要技术,太需要引进外资了。

    云浣浣惊咦一声,目光落在某个条款上,嘴角轻轻扬起,找到破解之法了……

    第023章 第 23 章

    商业部头都大了, 小日子挥舞着合同,要求赔偿一千万美金,不给就上诉国际法庭, 让他们丢钱又丢人。

    MD,他们一年的外汇才挣多少?整个国家的外汇储备才8.4亿美元。注(1)

    一千万美金啊,怎么开得了这个口?狗东西。

    真是的, 这样的合同怎么能签?

    “先冷静冷静, 有话好好说,有事好商量,我已经去叫沈国庆同志, 他是当事人,你们当面谈。”

    心中再恼,也得强忍着安抚外宾。

    井上君盛气凌人, “怎么还不来?不会是怕了, 躲起来了吧?”

    黑木君更是嚣张, “你们国家不行啊,办个事拖拖拉拉, 没有效率, 太让我失望了。”

    “推三阻四, 做事邋遢, 产品粗糙,技术落后, 不像我们国家,从上到下都注重匠人精神,精雕细琢、精益求精、追求极致的完美, 再给你们五十年也学不会。”

    他们一味的贬低华国,还故意说一句, 让翻译翻一句,怎么气人怎么来。

    这翻译还崇洋媚外,巴着小日子,翻译时的语气和神态很是嚣张。

    把在场的的华国人气的脸色铁青,但,上面反复交待,不能激化矛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求将事情摆平。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是躬匠精神吧,嘴上说着匠人精神,产品出了事,鞠个躬就推脱过去了。”

    是云浣浣,她看向崇洋媚外的翻译,嘴角微微上挑,“翻给他们听。”

    翻译脸都绿了,这怎么翻?非打起来不可。

    井上君一看到云浣浣就两眼冒火,怎么又是她?哪哪都有她!“她在说什么?快翻译。”

    在他的一再催促下,翻译小心翼翼的翻过来。

    井上君暴怒不已,“八嘎,这是对我国最大的侮辱,必须道歉,否则后果自负。”

    动不动就威胁,云浣浣呵呵一笑,“怕你个鬼哦,狗日的,垃圾玩意,多看一眼都嫌脏的东西……”

    她笑嘻嘻的骂人,骂的可脏了,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夸人呢,井上君还以为她服软了,得意洋洋。

    翻译沉默了,这没办法翻,这哪来一个棒槌?不知道骂东洋人的后果吗?

    领导们也沉默了,这小姑娘好凶残,但解气。

    等她终于骂停了,领导挥了挥手,“你谁呀?谁家的孩子?赶紧带走。”

    云浣浣:……

    方国庆满头大汗的跑进来,他就晚了几步,云浣浣就惹祸了,她这张嘴啊,是真毒。

    “领导,这是……我家的孩子,叫浣浣,她跟我过来见见世面。”

    他将云浣浣拉到身后护着,这位小祖宗金贵着呢,可不能有半点闪失。

    领导也不想跟一个孩子一般计较,既然小日子听不懂,那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老方,你总算来了,你们怎么回事?怎么捅了这么大的娄子?”

    还没等方国庆说什么,井上君就窜了过来,指着他的鼻子大声叫道,“你,赶紧赔钱。”

    翻译赶紧跟过来。

    方国庆一脸的惊讶,“井上君,我们又没有做错事情,为什么要赔钱?”

    井上君勃然大怒,拿出那份合同挥舞,“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你们主动放弃合作,就十倍赔偿?怎么?后悔了?又想合作了?那你得好好求我,而且还得加钱。”

    黑木冲了过来,面色倨傲极了,“对对,价格再加两成,否则,想都别想。”

    “这是你方造成的损失,一切由你方负责。”

    领导们面色苦涩,这钱怎么赔的出来?

    方国庆的心狂跳,但想到云浣浣的那些话,强装镇定,“先看看这个吧。”

    他拿出一份文件递过去。

    全是中文的,井上君看不懂,“这是什么?”

    方国庆指着那个鲜红的印章,“上面刚下达的文件,不允许我国家电行业引进外国流水线及相关技术。”

    如扔下一颗重磅炸弹,所有人都惊呆了。

    太忽然了,打的大家不知所措。

    方国庆一脸的不好意思,“很抱歉,我也很想合作,但这也是没办法嘛。”

    井上君匪夷所思,感觉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从来没听说有这个规定。”

    方国庆笑嘻嘻的道,“今天发下来的。”

    井上君眼神微闪,蛮横无礼的说道,“那又如何,我们照合同办事,你违约了,就得赔钱。”

    他先声夺人,力图将对方压下去。

    方国庆脸上的笑容凝固,眉头皱了起来,严肃极了,“根据国际合同法,这不可抗力条款,也称免责条款。”

    他指着某个条款,“这合同上清楚的写着,若遇到不可抗力,合同自动解除,不需要赔偿。”

    “不可抗力分三种,一种是自然灾害,比如地震,台风,洪水等。”

    “第二种,是社会异常事件,比如,动乱,罢工等现象。”

    “第三种,就是政府行为,出台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致使无法履行合同。”注(2)

    他条理清晰,将条文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井上的脸色大变,震惊万分。

    这些对合同法一窍不通的家伙,忽然对相关法律规则如数家珍,张口就来,这背后明显有高手支招。

    “这政策是今天下达的,我有理由怀疑你们上下串通一气,企图逃避责任,这不合法,也不合理。”

    他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方国庆,但,方国庆不但不怕,还强硬无比,“那就去国际法庭告我们吧,我们随时准备应诉。”

    他有恃无恐,底气十足。

    井上君恼羞成怒,“好,你等着。”

    他狠狠瞪了一眼,扭头就走,后面传来一道声音,“且慢。”

    井上君心里一喜,“怕了?”

    方国庆神色肃穆庄重,“听说打国际官司最有名的是格丽丝大律师,我打算请她,到时,大家一较高下吧。”

    这是威胁!井上君倒抽一口冷气,那人是他的对家,屡屡跟他作对,他输了好几次。

    “哼,你们这样搞会败坏贵国政府信誉,以后谁还敢过来投资?谁还敢跟你们合作?”

    这话一出,领导们的脸色都变了,又气又急,这舆论环境本来就不好,若是雪上加霜,就招不到外资,完不成任务了。

    “老方,说几句软话,让一步。”

    “要是大家都不来投资,还怎么改革?怎么盘活这盘棋?别因小失大,不值得,我们就低个头,少赔一点。”

    这话可触到云浣浣雷点了,把钱主动送给小日子,有病啊。

    有些人真的是一言难尽,跪久了就地站不起来吗?

    井上君见状,很是得意,越发的嚣张。“我这就向各国的生意伙伴宣传你们没有契约精神,不值得投资。”

    一个胖乎乎的领导脸色发白,赔着笑脸道,“井上君,这事确实是我们的错……”

    他决定妥协了,但云浣浣不答应,小日子别想拿走一千万美金。“去呗,那是你们的言论自由。”

    “不过,全世界知道我们是世仇,谁会相信仇家说的鬼话?我们也打算向全世界宣传一下贵国的滔天罪行呢,你们也不能拦着,那是我们的言论自由。”

    她不讲武德,直接翻旧帐。

    她倒要看看,谁还敢在旧帐面前退让妥协?

    井上君气炸了,“你……你好大的胆子。”

    别人不敢,但云浣浣敢啊,对一个偷拐抢骗的家伙客气什么?

    “啊,对了,《波茨坦公告》上明确写着我们四国享有在日本驻军的权利,就是说,有权监管你们哟,我觉得是时候重启《波茨坦公告》了。”

    她就是故意的,断了所有的后路,一起发疯吧。

    《波茨坦公告》是小日子的痛点,一戳一个痛,所有小日子变了脸色,气的浑身发抖,“八嘎。”

    领导们面面相觑,这小姑娘尽闯祸,这下子撕破脸皮了,还怎么继续?

    妥协?别闹了,会被人戳脊梁骂狗汉奸。

    小日子彻底翻了脸,扬长而去。

    那领导气的直瞪云浣浣,“你怎么说话的?把人家得罪死了,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

    “一千万美金保住了呗。”

    领导很生气,“钱钱钱,这不是钱的问题,你懂不懂大局,懂不懂国际局势,懂不懂政治……”

    云浣浣眨巴着大眼睛,无辜而又单纯。“不懂,我政治只考了七十分,差点不及格。”

    商业部的领导:……鸡同鸭讲,心好累。

    “老方,你家丫头惹了麻烦,你自己看着办吧。”

    方国庆心里美滋滋的,钱保住了,气也出了,蛮横不讲理的小日子还得是云浣浣来治。

    一物降一物,她专治小日子,一旦发起疯,攻击力太强了。

    “好的,我会好好教育她的,让她下次别这么简单粗暴。”

    领导冷哼一声,“你还想有下次?啊?我再也不想看到她。”

    方国庆面有难色,“这恐怕有点难。”

    此时的领导不懂,但他很快就会懂了,他的职业生涯注定要见证一代传奇的成长。

    云浣浣一天折腾下来,累的够呛,饿的咕咕叫,婉拒了方国庆的晚饭邀约,随便找了一家店连吃了两碗炸酱面,才填饱肚子。

    又打包了一份驴打滚,打算当宵夜,她还在长身体,半夜老饿的慌,得备点吃食。

    她摇摇晃晃走回去,刚走到大院门口就被叫住了,“浣浣妹妹,你怎么在这?”

    是云卫华,他打扮的光鲜亮丽,开着一辆三轮摩托,很是招摇。

    云浣浣奇怪的反问,“那我该在哪里?”

    她的反应出乎云卫华的意料,“言清不是邀请你参加他的生日会吗?”

    云浣浣早就忘了这事,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和事,她随口胡扯,“哦,我考虑了一下,我和你们格格不入,不适合那种场合,就不去了。”

    云卫华愣住了,千算万算没算到她不想去。她不是最爱慕虚荣,最肤浅吗?

    “言清已经放话出去,说你会去的,你这不是让他没面子吗?”

    云浣浣知道他们没憋好屁,懒的跟他们周旋,何必浪费自己的时间,“关我屁事。”

    云卫华眉头一皱,“十块钱。”

    云浣浣打了个呵欠,“好困啊,我回去休息了,你们玩的开心点。”

    她挥了挥手往里走,后面传来云卫华的声音,“一百块。 ”

    她回头看了一眼,云卫华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大有不答应就硬拉她上车的架式。

    呵呵,行吧,有人想找死,那她就成全他。

    “那我就不困了,拿来吧。”

    云卫华心中鄙夷不已,将一叠钱递给云浣浣时,感觉好憋屈,人家一听是于言清的生日会,眼巴巴的求着参加,而她呢,需要拿钱哄。

    但一想到今晚的计划,还是忍了!让她先嚣张会儿。

    云浣浣收了钱往里走,云卫华急了,“你去哪里?”

    “将钱放家里,免得掉了。”云浣浣故意试探道,“我还要打扮一下,亮瞎你们的狗眼,不给你们奚落我的机会。”

    云卫华神色一僵,“已经够漂亮了,不用换。”

    云浣浣全看在眼里,这鸿门宴啊,“你的眼光不行,等着吧,我很快的。”

    她一进大院,就找了个电话拨出去,“我找楚辞。”

    电话是个陌生人接的,“他不在办公室。“

    太不巧了,云浣浣微微摇头,“那行,等他回来说一声,我,云浣浣在北门饭店参加于言清的生日会,让他等会也过来。”

    “好的。”

    云浣浣沉吟半响,又拨出一个电话。

    等她磨磨蹭蹭走出来时,云卫华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没好气的让她上车,立马启动三轮摩托,一溜烟的开走了。

    这一晚注定记入史册,让无数人刻骨铭心,也让无数人泪流满面……

    第024章 第 24 章

    北门饭店, 是京城最昂贵的饭店之一,进出的客人非富即贵。

    一走进饭店,金壁辉煌的壁画和流光溢彩的水晶灯就映入眼帘, 仿若来到了一个美丽的新世界。

    来来往往的客人衣着光鲜得体,文质彬彬,谈吐温文尔雅。

    “这里怎么样?”云卫华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云浣浣, 但出乎他的意料, 她没有像刚进大观园的刘姥姥般露出怯色和惶恐,而是淡然处之。

    她没有东张西望,只是淡淡瞥了一眼, 仿佛司空见惯。

    “还行吧。”比起后世差远了。

    她见过世间最美的风景,出入最高端的社交场合,住过最豪华的酒店, 看尽世间繁华, 这只是小儿科。

    云卫华不解, 云卫华茫然,有点不懂她, 她真的很奇怪。

    他推开荷花厅的门, 笑容满面的道, “朋友们, 我把我家浣浣妹妹带来了。”

    “浣浣,来, 跟大家打个招呼。”

    室内一静,所有人看了过来,神色各异, 这就是云家那个找上门的亲生女儿?听说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 云家都没有正式介绍给外界。

    这说明云家还没有承认,大家不想凑过去。

    云浣浣扫视一屋子的男男女女,眉眼淡然,“我是云浣浣,大家好。”

    我是,而不是我叫,一个字的区别,却透着不一样的信息,前者更强势自信,后者更谦卑有礼貌。

    现场很静,没有一点反应。

    就连盛情邀请她的于言清只顾着跟身边的云月儿眉来眼去,十指勾勾缠。

    尴尬,还是尴尬。

    这是下马威呀,云浣浣旁若无人的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我来过了,算是给于言清一个面子,于言清,你自己说的,欠我一个人情,再见。”

    扔下这话,她扭头就走,挥手的姿势洒脱自在。

    她说走就走,还走的飞快,等于言清反应过来,她已经快走出大门了。

    于言清急的赶紧拉住她,“云浣浣,别走,来都来了,一起吃顿饭吧。”

    “我给你介绍,这几位你已经认识了。”

    是上次友谊商店见到的那三个人,罗育林,方文杰,陈兵。

    “这是小鱼儿,这是婷婷,这是橙子,这是……”这几个都是大院的女孩子,对她满是好奇。

    还有几个是于言清的发小,冬子,柄子,老陈,他们都带了女伴,一屋子的人热闹的不得了。

    云浣浣一脸的无奈,想走又走不了,不过,她的礼仪可无可挑剔,颌首致意,优雅而又从容,秒杀所有人。

    小鱼儿小声嘀咕,“这就是小家子气的云家亲女儿?那我们是什么?真是传言害人啊。”

    不是她说,云浣浣的脸蛋还没有长开,长相只能算中上,但,她的气质很特别,让人眼前一亮。

    橙子看了云月儿一眼,撇了撇嘴,“看来,里面另有文章。”

    于言清笑吟吟的拍手,“人都来齐了,开饭吧。”

    一共两桌人,大家随便坐,云浣浣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一袭白色礼服裙的云月儿挨着她坐下,亲亲热热的说道,“浣浣妹妹,我们坐一起。”

    她今天打扮的很隆重,化了精致妆容,梳了个公主头,艳压群芳,将一众女生都压了下去。

    云浣浣倒是没有拒绝,又不是她家,爱坐哪里随意喽。

    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不由自主的比较这云家的两个真假女儿。

    云月儿很漂亮,跳舞的人气质也突出,盛装打扮,更是漂亮的像小仙女。

    云浣浣穿着简单的白毛衣,不施脂粉,但很奇怪,她坐在云月儿身边,居然不落下风。

    她有一种气定神闲的从容气质,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菜一道道的上,丰盛无比。

    云月儿非常热情,满面笑容的招呼众人吃喝,一派女主人的作派,长袖善舞,如鱼得水,引的大家赞不绝口。

    大家开怀畅饮,你敬敬我,我敬敬你,开开玩笑,唱唱歌,气氛极为热烈。

    云浣浣就是一个无情的干饭人,默默干饭,啥都不掺和,也不喝酒。

    早知道就不吃那两碗炸酱面了,哎。

    忽然,一双筷子挟了一块红烧肉伸过来,“浣浣妹妹,多吃点。”

    是云月儿,她笑的热情极了。

    云浣浣立马一手捧着碗躲开,“不用,我自己来。”

    云月儿眼眶一红,泫然欲泣,于言清不干了,“浣浣,这是你亲姐姐,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该仇视她,她是无辜的,你流落在外面不是她的错。”

    云月儿强颜欢笑,“我没关系的,只要妹妹开心就好。”

    于言清无奈的摇头,“月儿,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善良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云浣浣听而不闻,自顾自的吃东西,当他们是空气。

    云月儿见她一点反应都没有,眼神微闪,再下一把猛料。

    她举起酒杯,“浣浣妹妹,我敬你一杯,希望我们能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做一对相亲相爱的好姐妹。”

    她这是表演上瘾了,不拿一个小金人都对不起这演技,云浣浣在心里吐槽,挟了一筷子烧鹅往嘴里塞,都没有抬眼看她。

    云月儿僵住了,满面通红,手足无措。

    一个港普响起,“人呢,一定要懂得知进退,识大体,不管家里闹成什么样,在外面一定要过得去,体体面面的。”

    是方文杰,他一脸不认同的看着云浣浣。

    嗷呜,好吃,再来一口,云浣浣喜欢上了这家的烧鹅,很有港式风味,等会打包一个带走吧。

    方文杰有些羞恼,“云浣浣,跟你说话呢。”

    “哦。”云浣浣咽下食物,很不走心的敷衍,就没打算跟他们有什么来往。

    方文杰神色倨傲,“听说你整天游手好闲,只知道拿了家里的钱出去玩,你月儿姐姐求我给你一份工作,你以后就当我的秘书吧,我带你去HK。”

    这年头出国热兴起,对国外和HK的向往成了主流,要是换了别人,估计都乐的找不着北,屁颠屁颠的讨好他们了。

    云月儿很高兴,立马端起酒杯,“方少,你可太好了,我敬你一杯,替浣浣妹妹谢谢你。”

    她豪爽的一口喝光,还不忘叮嘱道,“浣浣妹妹,你以后要乖乖听话,好好工作哦。”

    两人一唱一和,就把云浣浣的未来决定了,云浣浣有些无语,把她带去人生地不熟的HK折磨吗?

    她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你们犯法了。”

    她的反应太奇葩了,方文杰愣住,“什么?”

    “雇佣童工是犯法的,我还是个孩子呢。”云浣浣指了指自己稚气的脸,“警察叔叔应该把你们抓起来好好教育一番。”

    众人:……

    她确实看着像十三四岁的小孩子,云月儿这么急着将她推出去,不厚道啊。

    不过,她这软硬不吃的性子,确实难缠,云月儿这是急了吧,她可是心心念念要高嫁的人。

    云月儿脸色发青,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也不能整天玩啊。”

    云浣浣没想跟她纠缠,但人家欺上门,怎么忍?

    “老头子都没有说什么,哪里轮得到别人说三道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贩卖人口呢。”

    她一拍脑袋,“啊,差点忘了,你家有贩卖人口的犯罪基因。”

    这话一出,全场轰动,“啥?犯罪基因?”

    “她父母是人贩子?不是吧?”

    双胞胎这种说法只能骗骗外面的人,大院的人都瞒不过,但,这云月儿亲生父母的事瞒的很紧。

    云月儿脸色煞白,就不该请她来。

    云卫华很生气,这丫头欺人太甚,是该好好教训她一下。

    于言清怒了,怎么油盐不进?“云浣浣,你太过份了。”

    云浣浣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忘了你们编的借口了,可也不能怪我,你们又没有跟我商量,也没有收买我,我没有义务配合,不是吗?”

    她说的理直气壮,无法反驳。

    罗育林哈哈大笑,“真有意思,云浣浣,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他冲于言清使了个眼色,“好了,继续喝酒吧。”

    两人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酒过三巡,有的已经喝醉了,开始躁动起来,“来来来,我们跳舞,开音乐。”

    几个酒鬼放起音乐,将灯光调暗,搞的像舞厅一样,然后跑去中间扭来扭去。

    不一会儿,大家都下场了,群魔乱舞,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让云月儿跳一支孔雀舞,引的大家纷纷拍手叫好。

    云月儿却不过大家的热情,跳起孔雀舞,大家围着她欢呼,将整晚的气氛拱托到最高点。

    云浣浣看了一眼手表,该吃的吃了,准备撤了,“我……”

    罗育林捧着几瓶饮料过来,“有可乐,谁要?”

    大家高高兴兴的伸手,“我我我。”

    “我也要。”

    云浣浣手里也被塞了一瓶,“云浣浣,你的,这个可口很好喝的,外面都买不到,快尝尝。”

    云浣浣看着可乐瓶微微摇头,她从来不碰这种开了盖的饮料。

    不过,她眼角余光发现有人盯着她。

    嗯,是于言清和罗育林,眼神有些异样。

    她把玩着瓶子,心思飞转,忽然将瓶子放下。

    于言清眼神闪闪烁烁,罗育林温柔的笑问,“怎么不喝?”

    云浣浣一脸的嫌弃,故意试探道,“看着脏脏的,不好喝的样子。”

    于言清喝了一大口,一脸的回味无穷,“很好喝,甜的,还带气。”

    “你喝一口尝尝味道吧,发现不喜欢就不喝了。”

    云浣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里冷哼一声,狗东西,敢算计她?

    “行吧。”

    她经常出席各种酒宴,会遇到各种忽发事件,经验很是丰富。

    她拿起可乐瓶刚送到嘴边,手不知怎么的撞上椅子,可口瓶飞出去,全洒了。

    “哎呀,好可惜。”

    罗育林眼中闪过一丝惋惜,“没事没事,我再给你拿一瓶。”

    他一下子拿了好几瓶可乐过来,都放到一边的高几上,然后取了一瓶递给云浣浣,一瓶给了于言清。

    这一回,她没有再拒绝,拿起可乐瓶抿了一小口,“味道怪怪的。”

    见她喝了,于言清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多喝两口就习惯了,越喝越上瘾。”

    他一再的劝,云浣浣似乎被说动了,又一次举起可乐瓶,但不小心跟于言清撞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的往角落的高几摔过去。“啊。”

    高几上放了好几瓶开盖的可乐,云浣浣扑过去的时候,巧妙的用身体挡了挡,眼明手快的将可乐换了一瓶,随后转过身体冲于言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把你的可乐撞翻了。”

    于言清看了一眼脏污的胸口,微微抿嘴,“没关系,可乐多的是,我再拿一瓶。”

    很巧,于言清拿了那瓶替换下来的可乐。

    他举起可乐瓶,忽然高声说道,“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的生日会,我敬大家一杯,干杯,为今天的欢聚。”

    “干杯。”

    所有人举起饮料,在空中碰了碰,一饮而尽,快乐的气氛无处不在。

    站在远处的云月儿兄妹不约而同的看向云浣浣,眼神有些复杂。

    云浣浣亲眼看着于言清一口喝光可乐,将空瓶口朝下示意,她沉默了。

    看着云浣浣喝掉了一半的可乐,于言清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不一会儿,云浣浣站了起来,“我要走了。”

    于言清一再的挽留,“再坐坐,等会跟卫华他们一起回去,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不用,不用,我……”云浣浣的身体晃了晃,无力的坐回位置,“好难过,好晕。”

    一句话还没说完,她整个人就趴下了,眼睛紧闭,一动不动。

    于言清和罗育林相视一眼,尽是得色……

    第025章 第 25 章

    于言清愣了一下, “药物反应这么快?”

    药物是罗育林提供的,经验丰富,“因人而异, 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这丫头的五官还不错,脸长开了会更美。”

    他伸手摸了一把女孩滑嫩的脸蛋, 眼睛眯了起来。

    于言清嘴角翘了翘, 嘴上却说,“她其实挺可怜的,就是太不安份了, 她不应该出现的。”

    谁让她挡了云月儿的路,碍了他们的好事?

    怪谁呢,只能怪她行事太过嚣张跋扈, 太不识趣。

    罗育林压低声音问道, “对了, 她真的跟楚辞关系真的不一般?”

    于言清点了点头,“真的, 我小舅不爱女色, 身边从来没有女人, 但云浣浣能走在他身边, 不被他排斥,这一点挺神奇的。”

    他对楚辞的感情很复杂, 既有对长辈的敬重,又有深深的羡慕嫉妒,他样样比不上, 总被说,这是楚辞的外甥啊, 还是差远了。

    罗育林意味深长的拍拍他的肩膀,“好,很好,我把她抱进去,你在外面守着。”

    “好。”

    罗育林扶起昏迷的女孩子往里走,经过云月儿兄妹时,两人都深深的看了云浣浣一眼。

    但,都没有出声,目送罗育林拉开一个暗门,将昏迷的云浣浣扶了进去。

    云卫华沉默了半响,淡淡的道,“记住,我们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我去睡一会休息下。”

    云月儿眼中的笑意快要溢出来了,“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我去找言清哥聊天。”

    两人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般说说笑笑,粘粘乎乎的,不知过了多久,于言清眼前一阵阵发黑,赶紧抓着云月儿的手,努力让自己清醒些。

    云月儿奇怪的看着他, “言清哥,你喝醉了?”

    ‘我……“于言清只觉倦意袭上来,打了个呵欠,身体倒了下去。

    云月儿及时扶住他,但撑不了多久,他太重了。 “言清哥,真是的,怎么喝这么多酒?二哥,快过来帮我扶言清哥,他喝醉了。”

    暗室内,有一张小床,罗育林将昏迷的少女放到床上,熟门熟路的打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相机。

    他拿起相机对准床上的人,调了一下角度和光感,试拍了两张。

    确定没问题,他走上前凝视床上的少女,居高临下,带着一丝主宰别人人生的傲慢和俯视。

    他伸出大手,用力一扯,毛衣被扯开了,露出少女光洁的肌肤,不禁热血沸腾,兽性大发……

    就在此时,少女猛的睁开眼睛,声音清冷而又悦耳,“你想干什么?”

    罗育林愣住了,怎么醒了?难道药物对她的效果不好?

    不过,无所谓,这样更刺激,更带劲。

    “别怕,我就给你拍几张艺术照,来,把衣服都脱了。”

    云浣浣怒火中烧,狗东西,居然想拍果照?不弄死他都对不起自己。

    她故意大叫,“你别过来,别过来,救命啊。”

    罗育林狞笑,一步步逼近,“你逃不掉的,乖乖听话,外面人可不会救你,他们啊,都是我的帮手,从生日会就是一个局,为了你而设的……”

    他就喜欢将人逼到绝境,拼命挣扎,又无助绝望的可怜模样,想想就痛快。

    他飞扑上去,打算制住娇小的女孩子,可是,还没等他靠近,就发出一声惨叫,“啊。”

    他只觉得被一股电流击中,瞬间浑身发麻,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疼,好疼,后背疼的厉害,发生了什么事?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孩子翻身而起,嘴角含笑,手中拿着一根小小的棍子,一步步走近。

    不对,她在笑!她根本没有中招,她骗了所有人!

    意识到这一点,他心中大骇,惊恐交加。

    最高明的猎手,往往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的,这句话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果然,云浣浣的手重重挥下,罗育林又一次被电流击中,瞬间瘫软在地,浑身痉挛,丧失了行动能力。

    他惊恐的看着女孩子手中的棍子,小小的,却有着巨大的杀伤力,“这是什么?”

    “电棍啊,没见过?”云浣浣一脚踩在男人的下腹,离他的要害只差一寸。

    这一刻,罗育林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像待宰的鱼,直挺挺的躺着,一动不能动。

    他浑身冒汗,心跳如雷,强撑道,“你别乱来,我是美籍华人,要是有个闪失,你一定会坐牢的。”

    回答他的是,是重重的电击,击的他五脏六腑说不出的难受,耳朵轰雷般响,头痛,心悸,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要死了!谁来救救他?

    云浣浣弯腰捡起相机查看,看到里面的照片,眼中的怒火快要溢出来了。

    “这是最新款的相机?让我猜猜,这要拍下我果照,从而牢牢的控制我,任由你摆布,是吧?姓罗的,你死定了。”

    罗育林害怕了,终于知道什么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绝望等死的滋味。

    “救命,救命。”

    外面传来一阵骚动,罗育林大喜过望,但下身猛的一阵剧痛,他惊惧的睁大眼睛看向云浣浣。

    云浣浣冷冷的看着他,像恶魔般低语,“毁掉你下半生的幸福,作为赔偿吧。”

    她又是狠狠一脚踩下去,踩中最致命的地方,罗育林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声,仿若是濒临死亡的人发出的最后一声惨叫。

    “云浣浣,云浣浣。”熟悉着急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云浣浣飞快闪到角落坐下,将头发抓乱,毛衣扯坏,双手紧紧抱着裸露的肩膀,小脑袋扎进膝盖。

    门被重重撞开了,一群人冲进来,入眼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到了。

    冲在最前面的楚辞脸色发白,看着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云浣浣,一颗心被狠狠戳痛了,双手都在发抖。

    他脱下外套冲上去,将衣服披在云浣浣身上,“对不起,我来晚了。”

    是他的错,是他害了她,他就不该让一个未成年小姑娘进入云家。

    慢了一步的高师长和云国栋脸色大变,脚步如千斤重,沉重的挪不动。

    云浣浣眼眶红红的,晶莹的泪水滚落下来,“这人串通云月儿、云卫华和于言清给我下药,还脱我衣服要拍我的果照,企图控制我,要我接近你偷军队情报。”

    她说完,就晕了过去,楚辞眼明手快一把接住她。”轰隆隆”如一道惊雷在人群炸开,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事情太严重了。

    高师长冷声下令,“将所有人控制住,分开单独审讯,尤其是云月儿、云卫华,于言清这三个人,严查他们三人的所有情况,包括祖上三代的情况。”

    “严密控制消息,不得外泄,若有人违反,一律按间谍罪处置。”

    外面乱成一团,云月儿尖锐的声音响彻全场,“别抓我,放开我,爸爸,快来救我。”

    “这是干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刚才喝多了睡了一觉,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云卫华惊慌失措的声音。

    云国栋眼前一阵发黑,天旋地转,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全完了。

    军医院,众人都等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

    门开了,一个医生走出来,大家围了过去,“医生,怎么样?”

    医生神色有些复杂,“云浣浣是受到了惊吓晕过去,没中迷药,也没有受到侵害,这会儿醒了,就是不敢一个人待着。”

    “倒是于言清体内检出迷药成分,至于罗育林……咳咳,他废了。”

    高师长长长吐了一口气,万幸,小姑娘没事。

    他恨恨的道,“该,活该,这种人渣活着就是浪费粮食。”

    他越想越生气,大吼一声,“云国栋。”

    坐在地上发呆的云国栋猛的起身,“到。”

    高师长冷冷的看着他,“你的几个孩子都卷入其中,基于回避原则,你回避,保密条例都记得吧。”

    云国栋心乱如麻,艰难的吐出一句,“我不会泄露一个字。”

    “行,你可以回去了。”高师长一点都不想看到他。

    云国栋迟疑了一下,“我想看一眼浣浣。”

    高师长想了想,“医生,你去进进问问。”

    医生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小姑娘不想见云团长,想见高师长,您请进。”

    云国栋如被打了一巴掌,满面通红,又气又羞,“这孩子怎么这样?”

    高师长的手痒的厉害,真想一巴掌挥过去,这啥玩意?

    但凡一个真正疼爱孩子的父亲,这个时候只想着撕了伤害孩子的人,而不是怪罪孩子。

    “你应该好好反省一下,为什么你精心培养的一双儿女怎么会卷入到这种恶性案子中?云浣浣遇到危险,为什么没有给你打电话,而是选择打给我和楚辞?”

    他话里的深意,让云国栋的脸色发白。

    他清醒的意识到一点,若云卫华和云月儿没法脱罪,那他的前程也就此止步了。

    “或许是误会,我想跟浣浣好好谈谈。”只要云浣浣稍微松一松口,他们就能脱罪。

    谈个屁,高师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他奋斗了半生,也算有能力,可惜,注定要被儿女拖累了。

    高师长推开门进去,重重将门合上,云国栋的心沉入深不见底的大海,浑身发冷。

    云浣浣半躺在病床上,小脸白白的,一只手扯着楚辞的衣袖不放,一副脆弱又可怜的样子。

    “云浣浣,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高师长的语气特别轻柔,生怕吓到了她。

    天知道,这孩子受到了多大的伤害。

    云浣浣抿了抿嘴,心有余悸的样子,“是这样的……”

    她将整个过程都讲了一遍,包括于言清的忽然邀约,云卫华的强行堵门,云月儿的举止怪异。

    每一话都将成为钉死这三人的证据。

    高师长的脸色奇差,一个是云家的养子,一个是云家的养女,一个是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却联合外人给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下药。

    这不仅是道德的沦丧,也触犯了法律,一群人渣。

    更有甚者,他们牵扯进了间谍案,若是捶实了,那谁都逃不了。

    “你特意给我和楚辞打电话,是查觉到不对?”他当时在开会,没有接到电话,但秘书转达的话让他很不安,第一时间赶过来。

    云浣浣面色苦涩,她向来习惯多做几手准备,楚辞不在,也不能保证他及时赶到,就启用了第二套方案。

    高师长为人正派,嫉恶如仇,跟她又有渊源,又是领导,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从小生活环境的原故,比较敏感,他们几个跟我的关系不好,相处不来,平时基本没有什么接触,忽然主动示好,我不去,还非拉着我去,他们的表现反常的让我不安,所以,我不得不防一手。”

    她很坦然,整个过程她没做什么手脚,经得起查。

    “我不敢碰开了盖的饮料,所以,没喝下那瓶可乐,于言清却误拿了。”

    高师长该怎么说呢?唯有一声叹息,万幸。“没想到于言清是这种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太让我失望了。”

    于言清是于家的孩子,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从小就是皮了点,一路的成长也算优秀。

    云浣浣眉眼紧蹙,可怜巴巴的,“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就算我的出现防碍了云月儿,那也不至于要毁了我吧。早知这样,我宁愿从未来过。”

    楚辞心疼又难过,他后悔了,后悔的想锤自己几拳,她再聪明也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不是你的错,云浣浣,做错事情的是别人。”

    云浣浣抿了抿嘴,“当时,他们一再的劝我喝可乐,眼神神态都不对劲,我就起了疑心,但,他们人多势众,我当时强行离开肯定不行,就使了个障眼法将可乐吐在衣袖上,然后装晕想糊弄过去。”

    高师长小心翼翼的问道,“那……那个罗育林怎么废了?”

    云浣浣的身体一颤,嘴唇直哆嗦,脸也白了,“他……将装晕的我抱进暗室,还扯我的衣服,给我拍照,我……”

    她下意识的扯着楚辞的外套,将自己裹紧,仿佛这样就能安全些。

    楚辞心口一疼,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别怕,你现在很安全。”

    云浣浣将小脸埋在衣领里,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我反抗了,他可能习惯了只靠下药解决问题,没有防备,当时很混乱踩了他两脚,然后……就那样了。”

    “活该,那畜生该死。”楚辞将相机递过去,义愤填膺,“高师长,您看看。”

    高师长一看,顿时气炸了,有很多女子的果体照,看着都是昏迷状态下拍的。

    “禽兽不如,狗杂种,他死定了。”

    云浣浣小心翼翼的开口,“高师长,有几张我的照片,能不能删掉?”

    高师长这才看到她的照片,“这都是证据,不能删,不过,你别怕,你还穿着衣服。”

    云浣浣弱弱的道,“我怕会有不好的传言。”

    “现场所有人都控制起来了,没机会传播,放心吧,这件事我一定要追查到底。”高师长话风一转,“他要控制你接近楚辞偷情报?”

    云浣浣不假思索的点头,“对,他亲口说的。”

    她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上次在友谊商店遇到他们几个,云卫华故意说我跟楚辞走的很近,那两个男人就对我很感兴趣,还非要送我一个相机套近乎。”

    她的每一句话都是反复揣摩的,不经意间锤死他们。“楚辞当时也在场。”

    高师长看向楚辞,楚辞神色凝重,“对,他们的表现确实很古怪,但我没想到,他们那么下作,连亲人都害。”

    不管如何,他们名义上是至亲,这一点才是最令人发指,最无法原谅的。

    试想一下,他们连亲人都要害,那对别人呢?对自己的国家呢?

    这一刻,云卫华和云月儿在部队的前途到头了。

    云浣浣忽然惊叫一声,“啊,我想起来了。”

    “什么?”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问。

    云浣浣小脸更白了,“我当时装晕,听到罗育林问,我跟楚辞关系真的不一般?”

    “然后于言清说,我小舅不爱女色,身边从来没有女人,但云浣浣能走在他身边,不被他排斥,这一点挺神奇的,她一定是最好用的棋子。”

    嗯,她原汁原味的照搬,只加了最后一句话,足以致命的一句话。

    高师长的脸色沉了下来,浑身散发着冷气。什么棋子?打探情报的棋子吗?

    他生平最恨间谍和叛徒!

    敲门声响起,一名士兵推门进来,“师长,那个罗育林醒了,他说要跟您做个交易,他手头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第026章 第 26 章

    罗育林脸色惨白如纸, 下身已经麻木了,眼神疯狂而又绝望。

    “我要云浣浣死。”

    他对云浣浣的怨恨直冲天灵盖,她那两脚毁了他一个男人的尊严, 他是废人了!

    “做梦。”高师长断然拒绝,云浣浣有什么错?她只是自保。“你在我国领土犯下滔天罪行,证据确凿, 终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罗育林眼神闪闪烁烁, 他想到了那个相机,更加后悔。

    他怎么会觉得云浣浣是个单纯简单的女孩子?都怪于言清,总说那是一个农村出来的, 没上过一天学的乡巴佬,啥都不懂,很好骗的。

    这会儿, 他也恨上了于言清。

    “我怀疑云浣浣这个人有问题, 她手里有新型武器, 世面上没有的,而且她居然没有昏迷。”

    她是第一个从他手里逃脱的女孩子, 而且, 还反杀了。

    高师长气笑了, “这跟你的罪行有什么关系?你通过拍女孩子果照控制她们, 为你所用,成为你打探情报的棋子……”

    他不知害了多少无辜的女孩子, 毁掉了多少女孩子的人生。

    云浣浣是防心重,又聪明,才逃过了这一劫。

    罗育林矢口否认, “不不,不是的, 那只是我的兴趣爱好,这叫情趣。”

    情你个头!高师长忍无可忍,一拳挥过去,禽畜不如的东西。

    “我劝你老实交待,抗拒从严。”

    罗育林被胖揍了一顿,赶紧叫道,“我手头有一条走私产业链,将华国人贩卖到东南亚,我愿意将所有的资料交出来,换取我的自由。”

    以高薪名义招人,将人骗过去,男做黑工,女的从事颜色行业,沦落风尘。

    高师长更生气,拳头如雨注下。

    病房

    云浣浣闭目养神,脑子还在复盘今天的事,没有什么大的破绽,应该能将那些讨厌的家伙,一网打尽。

    她不能原谅那些人的所作所为,可以不爱,但不可以伤害。

    一道歉疚的声音响起,“对不起,云浣浣。”

    是楚辞,他满眼的懊恼。

    云浣浣睁开眼睛,奇怪的反问,“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从来不迁怒别人,迁怒是无能的表现,她从来都是有仇报仇,不服就干。

    楚辞一想到她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样子,怒火就压不住。

    “我不该让你执行任务,不该让你卷入这一摊脏水,我只看到了你的聪慧机敏,却忘了你还没有成年,还是个孩子。”

    云浣浣倒是没怪他,她恩怨分明,做错事情的是那几个黑心家伙,“这是意外,你别想太多,要是实在歉疚,以后对我好点。”

    以楚辞的能力和职务,若没有英年早逝,他的前途不会差,那,她提前抱个大腿呗。

    多个朋友多条路,是吧。”好。“楚辞暗暗发誓,以后就把她当成亲妹妹般照顾,”你不能再回云家了,我得给你安排一个住所。“

    云家没有一个好人,就连云国栋也是一言难尽,出了这样的事,她很难在云家住下去,也要防止他们狗急跳墙。

    云浣浣想了想,“上次不是说买房吗?有机会去看看房子,我买一个。”

    说买房,但一直没有买成,每次都有事情发生,楚辞太忙了,一忙起来不见人影。

    楚辞其实想让她住自己家,但知道她不愿意寄人篱下,“好,我这就去安排,你先休息一会儿。”

    他刚打开病房的门,高师长就迎面走进来,脸色奇差。

    楚辞有些担心,”高师长,出了什么事?“

    高师长看向那个病弱的小姑娘 ,直接了当的问道,“云浣浣,那家伙说你私藏武器。”

    云浣浣早有准备,从包里翻出那支电棍,“是这个吗?”

    她太坦然了,高师长面色稍霁,这是个好孩子,什么心机深沉,放屁。

    他接过来查看,“这是什么?”

    “电击棍,防身用的。”云浣浣跟他解释怎么用,分大档小档,大档能瞬间将人击晕,小档会让大象失去行动能力。

    高师长很感兴趣,“这么小巧的电击棍哪里买的?我也给我闺女买一支,适合放在随身包包里。”

    女孩子就应该学会保护自己。

    云浣浣有一点点得瑟,小脸昂的高高的,“我自己做的。”

    “啥?”高师长愣住了,做电击棍?他倒是听说过,有些无线电爱好者会买了器材自己组装,但,从未听过还能自己做电击棍。

    云浣浣笑眯眯的解释,“很简单的呀,我在电子器材方面很有天份,现在是红星机床厂的技术顾问。”

    高师长:……他每一个字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就听不懂了。

    很简单?有天份?技术总顾问?他没有记错的话,只有十六岁吧。

    “你不是在上学吗?”

    他只知道她很聪明,没有学过一天书,但通过考核成了高三的插班生。

    云浣浣是个很低调的人,她早出晚归,大院的人都以为她去上学了。

    楚辞是最清楚云浣浣情况的,“她跟校方谈好了,一周去一次报到,其他时间都是去图书馆自习,她曾经帮红星机床厂解决了一个技术方面的棘手问题,被厂方聘为技术顾问,不用每天上班,一周去一次。”

    高师长:……

    他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云国栋知道吗?”

    以云国栋的性格,一定会四处吹嘘显摆。

    那家伙怎么会生了一个这么优秀的女儿?羡慕,眼红!

    云浣浣轻轻叹了一口气,惆怅无比,“没有,从我回到云家只见过他两次,没时间说,现在嘛,没有这个必要了。”

    不管她心里怎么想,嘴上都得说的很好听,有据有理,必须牢牢占据舆论的高地,她可不想落下半点话柄。

    大家不喜欢不孝的人,哪怕那些父母不配称为人。

    一句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就说尽了世人复杂的心态。

    没关系,实在不行就多走一步,借别人的手干翻云国栋呗,顶多麻烦些。

    出了这样的事,云国栋这几十年算是白干了。

    看着惆怅的少女,高师长的心情很复杂,这怎么不是他的女儿呢?他要是有这么出息的女儿,一定当宝贝般捧着。

    “他糊涂啊。”

    把人贩子的女儿当宝贝,为此还不惜对外放风,两个女孩子是双胞胎姐妹,都是亲生的。

    却不想想,亲生女儿这些年所承受的痛苦和磨难,面对一个替代她,抢走她人生的假千金,是一种什么心情?

    云浣浣勉强笑了笑,落在对面两个男人眼里,是强颜欢笑,更心疼了。

    “高师长,我什么时候能离开医院?”

    按照规矩,涉案之人都要关起来接受严格的审查,哪都不能去,包括受害者。

    而且,这事情太大,不能泄露一点风声。

    高师长略一沉吟,“这几天你去部队招待所住几天,哪都别去,避避风头。”

    吃住都有人安排,就是不能自由行动。

    云浣浣微微蹙眉,“有点麻烦。”

    “怎么了?”

    云浣浣揉了揉眉心,她很忙的,“我刚刚搅黄了一千万美金的单子,得赔给人家。”

    “一千万美金?”高师长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这天文数字是他能听的吗?卖了他都不值这个钱。“你干了什么?!”

    都破音了。

    云浣浣忍俊不禁,“这是行业机密,我不方便透露,我能跟外贸部的方副局长通个电话吗?我跟他打个招呼,免得他以为我跑了。”

    高师长面色凝重,“很重要?”

    云浣浣捏捏小手指,“这么说吧,关系到我国家电行业的未来,能不能超越小日子,把他们干翻,就看今朝了。”

    MD,小日子,一听这句话高师长就待不住了,“我得先向上面请示,三天内回复你。”

    也得查一查她这话的真实性,这是必须走的流程。

    “行。”

    楚辞负责侦查此案,接手后就忙碌起来。

    云浣浣很快出院了,去了一家部队招待所,除了不能出门,饭菜都是送过来的。一荤一素,味道居然不错。

    她也没有闲着,早上八点起床,吃完早饭就画图写资料,吃了中饭后睡一觉,醒来后跳操锻炼身体,看一会儿书,吃完晚饭看看书报,听听收音机,接收一些外界的信息,十点准时睡觉,生活非常规律。

    她轻敲桌面,引进一条彩电流水线是百万美金,她可以打个五折,先把第一桶金挣了嘛。

    不过,方国庆那边还没有下定决心,再等等。

    她研究过了,小日子那边打算合作的是十四寸彩色电视机,而且,是散件生产,最关键的部件是日本产的,需要进口。

    就是说,技术核心还是牢牢把控在小日子手里。若是忽然断供,那这一条流水线就废了。

    换句话说,被勒住了脖子,随时能卡你。

    这样的合作短期内有一定的经济效应,但长远来说,是弊大于利。

    “咚咚。”敲门声响起。

    “来了。”

    她打开门一看,是高师长,方国庆,还有一个戴眼镜的陌生男人。

    “快进来坐。”

    方国庆上上下打量她,面色焦急,“浣浣,你没事吧?”

    云浣浣微微一笑,“运气还不错,侥幸逃过一劫。 ”

    方国庆亲眼看到她安然无恙,长长吐出一口气。“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流水线啊,能不能上,她是最关键的人物。

    “我来介绍,这位是我国半导体行业的带头人,黄冠元教授。”

    说来也巧,黄冠元教授是来京城开半导体大会的,他们是小学同学,正巧遇上,谈起彩电引进项目,自然就提起了云浣浣这个人。

    方国庆是存了考究的心态,特意请黄冠元过来摸摸底,云浣浣是不是有那一份能耐,专业人士最有发言权。

    只有确定她有这个能力,方国庆才敢走下一步,这项目关系太大了。

    黄冠元是起了爱才之心,若真有天赋,就不该浪费了,若是可造之材,他考虑要不要亲自培养。

    虽然,他的精力有限,大把的时间都放在研究上,但,培养后备力量同样重要 。

    云浣浣大大方方的打招呼,“你好,黄教授,我是云浣浣。”

    “你好,云同学,听说你……”黄冠元露出亲切的笑容,刚想说什么,就被桌上厚厚的草稿吸引了。

    他忍不住看过去,惊呼一声,“啊。”

    黄冠元迫不及待的翻阅草稿,“显像管、电子管、变压器、电子元器件,啊,这是什么?”

    他抽出最底下的一张草稿,激动的双手都在发抖。

    这可把方国庆和高师长吓坏了,这是咋了?有什么问题?

    云浣浣抬眸,微微笑道,“这是晶体三极管,可以放大电流,从而增加信号。还有开关、振荡、混频、频率变换等。”注(1)

    黄冠元满面通红,一颗心狂跳,“是硅管?”

    “对。”云浣浣笑盈盈的点头。

    黄冠元猛的跳起来,一把握住云浣浣的肩膀,紧紧握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方国庆吓了一跳,上前拉人,“老黄,冷静点,你有高血压的,你别把人家小姑娘吓坏了。”

    黄冠元这才清醒了几分,赶紧从口袋掏出一瓶药,倒出两颗吞下去。

    整个过程,他都直勾勾的盯着云浣浣,眼睛亮的出奇,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方国庆快急死了,“老黄,这到底是怎么了?”

    黄冠元激动的眼眶都红了,“其实,我这次来京城开半导体大会,最主要的议程是集合大家的力量,一起向上面请求,研发硅三极管元件,以我的浅见,这将是未来半导体发展最关键的元件。”

    “硅管更适合用于大规模集成电路和芯片,这已经在国外广泛运用,但我国还没有跟上,若是不想被国外甩开,就必须研发硅管。”

    “我只是提出一个设想,这需要大量的时间精力和金钱,五年十年未必能研发成功,而且,上面未必同意投入大量的资金……”

    主要是没钱,上面的政策也从原来的自主研发,变成了向国外购买,“造不如买”。

    他提了好几次都被打回来,说是能买到的东西,何必花巨资研发呢?

    这让他非常挫败。

    云浣浣非常理解他的心情,国内现在普通运用的是锗二极管和锗三极管,可未来,引领科技的计算机和芯片都需要硅。

    大名鼎鼎的硅谷是什么地方?是专门研究生产以硅为基础的半导体芯片地方。硅谷的硅,就是硅管的硅。

    硅谷的成立,是美国高科技腾飞的起点,也是美国称霸世界半导体行业的第一步。

    在这里,不得不说一下我国的半导体行业,曾经也走在世界的前端,小日子曾经向我们购买器材呢,可,后来为什么跟不上了?

    原因很简单,八十年代奉行“造不如买”,自主技术被鄙夷摒弃,一大批尖端项目纷纷中止,这就是自废武功。

    之后的盲目合资,盲目引进,反复引进,反复栽跟头。在上面栽的跟头可以写一本书,斑斑血泪史啊。

    就这样,我国半导体产业逐渐瓦解,彻底沦为进口商品的倾销地,大把的钱被国外赚走,再后来,高科技处处受制于人,处处被卡脖子。

    这一切,就是因为八十年代,社会浮躁,一切都向钱看,不愿意在这些项目上投钱,只想着跟外国买就好。

    核工厂改行卖雪糕,飞机厂卖洗衣机,军工厂卖冰箱,你敢信吗?却是真实发生在八十年代的事。

    她曾经无数次扼腕痛惜。

    而,现在,她站在关键的节点,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呢?

    一边的方国庆心情复杂, “老黄,你在这哭啥?上面不肯给你们研发经费?去上面哭呀,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黄冠元紧紧握着手中的草稿,像握住了未来的希望,热泪盈眶,“我们,有了!”

    第027章 第 27 章

    高师长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 “你是说,云浣浣研发出了世界最顶尖的技术?”

    隔行如隔山,他听不懂什么硅管, 只听懂了一点,就是云浣浣非常厉害。

    云浣浣谦虚的表示,“这只是初级设想阶段, 还没有到实验阶段, 能不能成,得在实验室见真章。”

    黄冠元用力点头,“对对, 我们这就去实验室,争取在最快时间内将这个成果拿下。”

    虽说如此,但, 光是这些专业技术数据就够让人兴奋的。

    他看到方向是对的。

    云浣浣一脸的为难, “啊, 可我出不去。”

    黄冠元立马想起云浣浣的情况,卷入到一桩案件中, 人身自由暂时受到限制。

    “高师长, 我就这么直说吧, 如果云浣浣同学这个研究出了成果, 那将对我们国家的半导体产业造成巨大的影响,能帮助我们这一行业赶超欧美。”

    “一旦我们能自主造出硅为基础的元件, 将帮我们国家省下巨额研发资金,省下向国外购买电子元件的大量钱财。”

    “最重要的是,以硅为基础的半导体芯片将影响世界的方方方面, 未来各国综合国力武力比拼,这是最关键的基础。”

    “而研发者, 非常非常非常重要。”他一连用了三个非常,加重语气,显示云浣浣的重要性。

    高师长总算听懂了,内心波澜起伏,只有一个念头,妈呀,他们大院的小姑娘牛逼大发了。

    至于她不是在大院长大的,直接忘了。

    嗯,就是他们大院的娃,不接受反驳。

    “那,浣浣,你跟他们去吧,好好学习,努力工作,争取早点搞出好东西,为我们国家多做贡献。”

    云浣浣笑眯眯的点头,“好嘞,您放心吧。”

    黄冠元喜笑颜开,”浣浣同学,你把东西收拾一下,研究所里有宿舍有食堂,进入后就不用出来。”

    这项实验太重要了,得封闭研究所,没出成果前尽量不要出去。

    一听这话。方国庆急了,“不行啊,浣浣不能现在去研究所。”

    “为什么?”

    “她还得给我们搞彩电流水线……”方国庆急的直跳脚,小日子那边得罪了,不再合作,但他已经放话出去,会给彩电厂一条新的流水线,保证比小日子的好。

    云浣浣默默收拾行李,就几件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品,往背包里一塞就行。

    黄冠元想了想,指着桌上的资料,“这里有图纸,自己找人去搞。”

    方国庆是不懂技术,但不傻啊,图纸和手把手的指导是两回事。

    “不行啊,光几张图纸有什么用,人才是最重要的,这一条彩电流水线关系到很多人的饭碗,不能不管啊。”

    黄冠元心急如焚,“老同学,彩电流水线哪里比得上硅管重要?这图纸都给你们指明了方向,再搞不出来就不懂事了。”

    方国庆:……这是什么鬼话?要脸不?

    若是一看图纸就懂,还要技术员干吗?

    “凡事有个先来后到,让浣浣帮我们搞定彩电流水线,之后再……”

    不等他说完,黄冠元就打断道,“不行,硅管很重要,我得抢在上面做出最终决定前,先拿出一些成果说服他们。”

    他拍拍老同学的肩膀,神色凝重,“老方啊,你也知道,政策的重要性,一旦上面放弃这些项目,那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毁掉一个行业,只需要一个政策就行,而他深深的知道,一旦放弃自主研发就意味着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里,等于放弃了未来的高科技之路。

    可,未来是高科技的时代啊。落后就要挨打。

    话说的很含蓄,但语气之沉重,让人不禁心生黯然。

    方国庆能理解他的心情,但眼下的事迫在眉睫,“可是……”

    云浣浣清咳一声,“领导,我们好像也没签合同吧。”

    方国庆:……

    好家伙,他都忘了,本来还在犹豫不决,请来老同学把把关,结果,两人抢上了。

    “我这就让人草拟合同,让你过目,如果没有问题就签了。”

    他迟疑了一下,“不过,这钱能不能少点?”

    云浣浣之前提了五十万,全程手把手的教 ,现在是不可能了。

    “如果只提供技术服务,我只要二十万加技术费百分之一的分成。”等于半送了。

    “ 如果想一次性买断技术,五十万,我包你们学会,并提供全程技术指导。 ”

    高师长倒抽一口冷气,这么多钱?她的技术这么值钱?

    方国庆面有难色,支支吾吾的道,“浣浣同学,这费用还是高了点,上面审核时恐怕有难度。”

    岂止是有难度,有些人还想让云浣浣免费提供技术,还要手把手的教会为止。

    她既然搅黄了跟小日子的合作,当然要负责到底。

    一个没有背景的小姑娘好拿捏,技术人才又是天生的腼腆内向,不会给自己争取利益。

    云浣浣的脸拉了下来,“给小日子一百万美金,核心技术还捏在小日子手里呢,我啥都提供,还不值五十万人民币,那算了吧。”

    为国家做贡献,可以,但让她义务劳动那是不可能,人都是要生活的。

    她的技术值这个钱!

    再说了,从一开始就要立下规矩,得照着她划下的规矩走,免得以后处处受制,老被道德绑架,烦不胜烦。

    这也提醒了她,“黄教授,我们事先得说好,如果出了成果,专利权归我,论文可以署你我的名,如何?”

    黄冠元愣住了,这小姑娘年纪虽小,但有着超乎年纪的成熟和敏锐,敢于为自己争取利益,也懂得不吃独食,分出一部分利益给别人。

    她的理论技术已经完善,只等出成果了,最关键的一步已经走完。

    而,对学术界来说,论文署名非常重要,关系到研发资金的多寡,未来的升职等等。

    “好,我同意。”

    “先签协议吧。” 云浣浣能成为五百强高管,自然是做事滴水不漏。

    她手写了一份协议 ,简单明了,又有高师长和方国庆做见证,很快走完流程。

    云浣浣将自己的那一份协议收好,笑吟吟的拿起背包,“走吧。”

    方国庆知道上面的想法没办法实现了,但,总不能放弃吧。“我再去跟人沟通一下,到时再找你。”

    “行。”云浣浣很是无所谓,急的又不是她。“高师长,有事给我打电话吧。”

    “好。”

    高师长回去的路上都在感慨,有些人生来就不凡,纵然命运不公,从小受尽磨难,依旧出类拔萃,任何人都没法掩盖她的光芒。

    一回办办室,他就看到愁眉苦脸的云国栋。“你来干吗?”

    云国栋的脸色很差,黑眼圈很深,“师长,我就想问问,案情进展的如何,卫华和月儿什么时候能回家?”

    这是试探,高师长深深的看着他,“你倒是对他们很有信心嘛。”

    云国栋是亲人,只能回避案件,但一颗心悬在空中七下八下。

    “卫华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乐于助人,他可能是误交损友,但说他有坏心害人,我是不相信的。”

    “月儿……她才十六岁,一个孩子能有什么坏心?”

    现在还能掩人耳目,时间长了,人老不出现,怎么解释?

    他越想越糟心,“哎,我一想到他们关在里面受罪,晚上就睡不着。”

    高师长心中的怒火蹭的上来了,不冷不热的道,“你对别人的孩子倒是关心。”

    他有些心疼云浣浣,那孩子很优秀,却没有父母亲缘,出了这样的事亲爹没有关心过一句,只关心伤害她的人。

    换了谁,都会心冷的。

    云国栋立马说道,“我也想见见浣浣,师长,能让我见她一面吗?”

    高师长拿起电话,神色很是冷淡,“你回去吧。”

    “师长。”云国栋的心沉入冰冷的海底,看来,情况比他想像的还要严重。

    云国栋一回到家,林珍就迎了过来,“老云,高师长怎么说?两孩子什么时候能放回来?”

    她是文工团的,平时这个时候最忙,要下连队慰问演出,可现在,她被通知回家好好养病。

    她哪有什么病?这是变相的让她赋闲在家。

    “他什么都没说。”云国栋虽然没有被解除职务,但,一把大刀悬在头顶,随时会落下来,这提心吊胆的日子不好过。

    所以,他才特意去探探高师长的口风,结果让他大失所望。

    林珍泡了一壶茶,倒了一杯给云国栋,“我就不明白了,就一场普通生日会,怎么轮到云浣浣时就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我不得不怀疑,是她故意策划的,只为了报复我们。”

    云国栋喝了一口茶,烫的他直皱眉,“她一手策划,将所有人都送进去?她要是有这样的本事,那,你我都逃不了。”

    他们都不信云浣浣有那样的本事,就是怪她不该去参加生日会,不去就什么事都没有。

    林珍冷哼一声,“她的报复心怎么这么重?也不知像谁?明明,你是宽厚仁慈最有爱心的男人。”

    云国栋的脸色变了变,“还能像谁?”

    两人相视一眼,脸色都不好看,都想到了一个人,姜珊。

    林珍主动换了个话题,“老云,你就多找些关系疏通一下,先把人捞出来。”

    云浣浣又没有出事,没造成什么后果,只能说未遂,问题应该不大。

    云国栋的心情沉甸甸的,以他的敏锐,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没用,于家费尽心思找关系都没有将言清弄出来。”

    只要于言清能出来,其他人只能算是帮凶,更没有理由扣着他们。

    林珍微微皱眉,“楚家也不肯帮?”

    云国栋在军队多年,消息灵通,“方美玲打着楚家的旗号四处求情,但没人给她这个面子,这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方美玲是于言清的亲妈,是楚家的养女,而楚辞是负责此案的人,楚家怎么可能只帮养女,不顾亲儿子的前程?

    林珍阴阳怪气的道,“云浣浣可真会钻营,一来就巴上了高师长和楚辞,一个个的为她出头,真有本事。”

    云国栋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行了,别说酸话,传出去得罪了人不好。“

    他其实也不明白,为什么高师长和楚辞都护着她?

    林珍眼珠一转,“这样吧,我天天去学校守着,就不信她一直不去学校。”

    云国栋沉默了。

    云浣浣不知道这些,就算知道了也漠不关心。

    她一进入研究所,就仿若回到了过去的学生生涯,熟悉的实验器具,熟悉的环境都让她莫名的怀念。

    前世,她曾经想专心做研发工作的,她有这种能力,导师也非常看好她。

    可父母嫌工作太清贫,坚持让她去世界五百强找一份高薪又体面的工作,满足他们的虚荣心。

    培养了女儿二十多年,怎么也得摘果子吧。

    第一天,黄冠元担心她什么都不会,手把手的教,云浣浣还表现的笨手笨脚,但,经过三天的学习,她已经能熟练的掌握各种仪器。

    看着她能独立做实验了,黄冠元兴奋不已,不愧是天才,学习能力和领悟能力都太强了,一学就会,还能完美复制他的动作。

    其他伙伴眼巴巴的看着,“教授,她居然一次就能成功拉出锗单晶棒,手势跟您一模一样。 ”

    “她一天就学会怎么用拉晶机制作锗晶体,这还是人吗?”他们最快的用了一年!太打击人了!

    “黄教授,你从哪里挖来的绝世宝贝?”羡慕,眼红。

    黄冠元得意的笑,幸亏他眼明手快,抢先一步,把人带进研究所。

    “有些人不识货,哈哈哈。”

    云浣浣在研究所如鱼得水,全身心的沉浸在研发工作中,唯一不好的是,研究仪器太老了,她都用不习惯,没办法造出想要的东西。

    庞大的数据是靠算盘一点点算出来的,没有计算机,你信不?更不要说其他器材,实在太落后了。

    饭菜也很一般,有点咸,不是很合她的胃口。宿舍是四人一间,她也不适应。

    她正吃着饭,“云浣浣,有人找。”

    她匆匆扒了两口饭,跑去会客室一看,是熟人。“楚辞,方领导,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楚辞穿着便衣,坐的笔挺,关切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她,怎么瘦了?没好好吃饭?

    方国庆立马从黑包里掏出一份合同,“我把合同带来了,快签吧。”

    云浣浣看着鼻青眼肿的方国庆,有些好奇,“您跟人打架了?”

    “嘿嘿。”方国庆只是笑,怎么能告诉她,这份合同就是打架赢来的,他连苦肉计都用上了。

    合同是按云浣浣的第一个方案,二十万加技术费百分之十的分成,一年内完成所有的流程,包括安装测试。

    她检查了两遍,见没有问题就签下了名字。

    她哒哒哒的跑回宿舍,拿了一个包跑回来。“这是另一半的技术,好好保管呀,这是技术指导书,等于是手把手的指导,我每周过去两天,成吗?”

    “成。”方国庆看着厚厚的资料,眼睛都直了,都是手写的啊,这得花多少心血。

    “这是18寸彩电的,比你们跟小日子谈的14寸好,你们赚到了哦。”

    方国庆大喜过望,意外之喜。

    两人就相关的事宜商量了半天,方国庆才告辞离开。

    云浣浣看向楚辞,他还是老样子,依旧眼神坚毅身姿挺拔,把自己打理的清清爽爽,一丝不苟。

    楚辞也同样在打量她,“没好好吃饭?”

    “呃?不合我口味。”云浣浣来之前太匆忙,没来得及准备一点吃食,只能勉强填饱肚子,生活质

    量就不求了。

    研究人员的工作确实清苦,她不习惯。

    楚辞将地上的大包放在桌上,拉链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掏出来。奶糖,饼干,奶粉,瓜子,花生,米花糖,鸡蛋糕,葡萄干,还有一盒奶油蛋糕。

    云浣浣的眼睛刷的亮了,“都给我吗?”

    “嗯。”

    云浣浣将奶油蛋糕拿到面前,挖了一块放进嘴里,奶油在嘴里化开,好好吃啊。

    她开心的眯起眼睛,“谢谢你呀,还记得给我带好吃的。”

    看她狼吞虎咽的模样,楚辞心里很不是滋味,“你还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云浣浣又吃了一口蛋糕,“我想吃……红烧肉,软软糯糯,一口咬下去全是肉汁。”

    “还想吃烤鸭,麻辣豆腐,宫爆鸡丁,八宝辣酱,烤全羊,炸鸡翅。”她是真的馋了。

    楚辞心口一疼,“下次我请你吃好吃的,菜,随便你点。”

    “我记下了哈。”有朋友特意来看她,还给她带了好吃的,云浣浣很开心。

    楚辞看着她吃完一块蛋糕,心中暗暗记下了,她爱吃蛋糕,下次再给她带。 “云浣浣,我养姐想见你。”

    养姐?谁呀?云浣浣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于言清的亲妈?”

    楚辞抿了抿嘴,“对,她说,想跟你聊一聊你亲妈,她知道你亲妈的消息。”

    谁都知道这只是托词,但,还是很感兴趣,云浣浣挑了挑眉,“她的话有多少真实性?”

    “她们曾经是最要好的朋友,于云两家的婚约就是她们俩定的。”楚辞只说了自己知道的事,“你妈出任务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她。”

    “最要好?”云浣浣嘲讽的一笑,“却没有来看过我一次,人心易变啊。”

    她回来不是一天,快一个月了,工作再忙总能抽出一点时间见见昔日好友流落在外面的亲生女儿吧?

    她跟云家闹的不可开交,满大院的人都知道她的回归,她儿子跟她差点打起来,她自始至终没有出现过,不闻不问,但她的儿子一出事立马出来了。

    不是没时间,而是,值不值得将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楚辞只是来转达,顺便看她过的好不好,嗯 ,真的是顺便。“要见吗?”

    “见。”

    第028章 第 28 章

    茶庄, 琴声如泉水般叮咚,悠扬而又婉转,美妙的让人忍不住沉醉。

    方美玲坐在二楼的包厢, 看着窗外来来去去的行人,忽然,她的视线落在一对男女身上。

    男的英俊挺拔, 眉眼冷峻, 一身正气凛然,熟悉的面容让她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她的养弟, 楚家唯一的继承人,楚辞。

    正值男人最好的年纪,意气风发, 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他从小就是最优秀的大院孩子, 是其他孩子的榜样, 成绩好,智商高, 行事大气, 早早进入军队, 屡立奇功, 靠军功一路晋升,是圈子里这一代中职务最高的, 前途最好的。

    方美玲的视线移向他身边的少女,瘦弱苍白,但, 眉眼沉静,神态从容淡然, 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站在气场强大的楚辞身边居然不落下风。

    忽然,那少女抬起头,对上了她的眼睛,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少女微微一笑,眼波流转,仿若盛满了星光。

    方美玲的脸色一变,像,太像了,这双眼睛像极了姜珊。

    转眼之间,两人走进茶庄,上了二楼。

    “咚咚。”

    方美玲亲自跑去开门,热情的像团火,“小辞来了啊,快进来。”

    她笑容满面的拉着云浣浣的手,“这就是浣浣吧,你的眼睛跟你妈一模一样,一看到你就想起你妈妈,好孩子,你受苦了。”

    她态度亲切的如自家姨母,让人如沐春风,稍微软弱点的人早就感动的不行。

    云浣浣不动声色的抽出小手,打量了两眼,方美玲长相普通,但气质亲和。

    衣着讲究得体,黑皮鞋擦的亮亮的,一身笔挺的白色羊绒西装套装,光是这一身出自友谊商店,价值不菲。

    “你是?”

    方美玲同样在打量眼前的女孩子,黑色的羊绒大衣之下,灰色的毛衣搭配白衬衫,下身蓝色牛仔裤,简单大方又显气质。

    这一身也是出自友谊商店,看着平平无奇,但穿在云浣浣身上,就特别养眼。

    “我是你方姨,我和你妈妈是最要好的朋友,快坐下来,想吃什么尽管点,方姨请客,千万别给我省钱。”

    云浣浣大大方方的脱下大衣,在对面落坐,楚辞随之在她身边坐下,举止自然。

    方美玲愣了一下,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但,他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半点异样。

    他向来离异性远远的,怎么就这么自然的坐在云浣浣身边?

    是她多想了吧?云浣浣还是个孩子呢。

    云浣浣拿起中英双语菜单,上面除了各色茶点,还有咖啡西点,水果茶等等。

    无论何时,都有这种特殊高档场所啊。

    “我要一壶水果茶,一份奶油蛋糕,一份苹果派。”

    她点单很利落,没有选择困难症。

    方美玲深深的看着她,她举手投足都大大方方,完全没有农村出来的局促不安。

    这是遗传的力量吗?

    “配咖啡的话会更好吃,你尝尝。”

    “喝不习惯。”云浣浣婉言谢绝,哪是不习惯,是最近晚上没睡好,再喝咖啡就失眠了。

    方美玲也不介意,“阿辞,你要什么?”

    “清茶。”

    方美玲只要了一杯咖啡,“浣浣,我早就想见见你了,但工作脱不了身,希望你别怪我。”

    “怎么会?”云浣浣对一个陌生人哪有什么期待?真真假假,谁在乎?

    方美玲长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这些年我被骗了,一直以为云月儿是姜珊的女儿,对她照顾呵护备至,哎,想想就生气。”

    点心送上来了,云浣浣先尝了尝奶油蛋糕,这个味道挺正的,“那是你们的缘分。”

    方美玲:……这让人怎么接?

    “我和你妈妈曾经约定,若是生了一男一女就结为亲家,事如我们所愿,可惜……”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现在知道你才是姜珊的女儿,这门亲事自然是你和言清的,我只认定你是我的儿媳妇,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把你当亲女儿般疼爱。”

    云浣浣吃的满嘴奶油,美滋滋的道,“那倒不必,都什么年代了还指腹为婚,自由恋爱才是正确的道路,于言清和云月儿真心相爱,祝福他们,指腹为婚我只当是一个玩笑,您也别当真。“

    谁愿意给她当儿媳妇?有点地位的成年人就爱自说自话,太把自己当一回事。

    方美玲没想到她这么无所谓,眉头一皱,她自问儿子样样都好,长相好,工作好,不知有多少女生喜欢他。

    “那可不行,我一诺千金,答应你妈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等你一成年,我就让言清娶你进门,好孩子,我们于家也不是小门小户,你成了于家的儿媳妇,走到哪里都被人高看一眼,你什么都不用干就等着享福吧。”

    她话里话外都是一个意思,当于家的儿媳妇是天大的福气,要珍惜。

    云浣浣听出来了,有点腻味,说白了就是抬高自己,抬高于家,PUA她。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还不如靠自己呢,这年代女子也能靠自己赢得世人的尊重,我更喜欢自强独立的新女性。”

    靠男人,伸手朝男人要钱,那还不如杀了她呢。

    方美玲卡词了,好半响才继续说道,“靠自己太累了,有福为什么不享?浣浣啊,相信我,我是不会亏待姜珊的女儿。”

    云浣浣凉凉的问道,“那,你知道于言清为了云月儿要毁掉我,你有没有大义灭亲呀?有,我就信你。””咳咳。“楚辞的茶差点喷出来,呛着了,这丫头真勇。

    方美玲的脸都绿了,心中暗恼,“这有误会,言清告诉我,他什么都不知道,是那个外国人一个人策划的,他也很气愤,还说等他出来后给你出气呢。“

    说来说去,就是想让云浣浣放于言清一马,把他弄出来,可就是不直接说,让云浣浣主动将事情给你办了。

    求人还端着,还不想欠人情,哪有这样的好事?

    云浣浣只是笑了笑,”你猜,于言清为什么会误喝那瓶可乐?”

    方美玲的心一颤。

    云浣浣的表情意味深长,“能误喝可乐,自然也能误食其他东西。”

    楚辞吃东西的动作一顿,早知她心狠手辣,得罪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于言清都被她摆了一道,自食恶果。

    她只差明说,她能让于言清误喝可乐,也能让他误食毒药,随时能要他的命。

    于言清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轰隆隆。”如一道惊雷砸在方美玲头顶,她的脸刷的白了,不敢置信。“你在威胁我?”

    她怎么敢?她知不知道在对谁放狠话?

    云浣浣一脸的惊讶,“怎么这么说?看来你对我有很深的成见,说是把我当亲生女儿,我还真信了。哎,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噗。”楚辞没忍住笑,她不也是女人吗?这么说自己好吗?“对不起,你们继续。”

    还怎么说?根本没办法聊,方美玲将主意拿到他头上,“阿辞,你帮着劝劝她,你们关系好,她一定听你的。”

    楚辞神色一冷,“劝什么?”

    他跟这个养姐相差二十岁,他出生时,她刚出嫁,满心满眼都是夫家和男人,两人没有培养出什么姐弟感情。

    等他懂事了,方美玲才变着法子凑上来讨好拉拢,给她夫家捞好处,而他早慧,一早就看穿她的心思。

    据他妈说,方美玲未出嫁时不是这样的性子,结了婚像变了人似的。

    方美玲年纪虽大,但在楚辞面前没有底气,总感觉他这双眼睛能看透别人内心深处的想法。

    “俗话说的好,一个好汉三个帮,再能干的人也得有人帮衬,你劝她放下误会,跟大家好好相处,以后都是一家人,相互帮衬。”

    云浣浣吃完蛋糕,又开始吃苹果派,“她在妇联工作?”

    楚辞有些惊讶,他没说啊,“对,你怎么知道?”

    苹果派太甜了,云浣浣赶紧喝了一口茶,“很会讲大道理,哄人是一把好手,就是不见一点真诚,没啥用。”

    成年人的虚伪,自私,势利,这是观察下来的三个标签。

    “云浣浣。”方美玲气的满面通红,贵妇人的形象都维持不住了。

    云浣浣有些不耐烦,“我妈的消息快说吧,别浪费我宝贵的时间。”

    方美玲不再拐着弯绕圈子了,“你放了我儿子,我就告诉你。”

    “这是威胁?”云浣浣抬眸,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透着一股冷意。

    方美玲的心一颤,“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

    云浣浣根本不吃这一套,“楚辞,于言清常年跟外国人打交道,可能已经被腐蚀拉拢当了间谍,于家上上下下都有嫌疑,都查一查吧。”

    “尤其是这位……“她手指着方美玲,一时忘了名字,”大婶,她隐瞒我母亲消息多年,对组织不老实,我建议好好查查她的底。”

    她全方位的扫射,凶残的让方美玲目瞪口呆,“你胡说。”

    云浣浣将最后一口苹果派咽下去,“我母亲可能是被她害死的,希望组织上能查清楚,是生是死都要有个说法。”

    “放心。”

    方美玲终于意识到云浣浣这个人有多厉害,她在云浣浣手里没有占到半点便宜,反而被压的死死的。

    所以儿子栽在她手里,根本不是意外。

    “楚辞,你不帮着姐姐,却帮着一个外人?”

    楚辞淡淡的道,“在大义面前无私情可讲,我不会徇私,我劝你一句,有什么瞒着组织的,赶紧如实交待,要是查出来……”

    他的威迫性太强了,方美玲咽了咽口水,强忍着惧意说道,“云浣浣,你真的不想第一时间知道你妈的消息?”

    云浣浣盯着她看,看的她有点不安,“都十几年过去了,也不急这几天,我有的是耐心。”

    方美玲神色复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你真像你母亲。”

    她的语气有点怪怪的,怎么听着有点怨,有点酸呢?

    云浣浣呵呵一笑,“我为我的母亲有你这样一个朋友感到悲哀,交友不慎,眼光不好。”

    她擦了擦站起来,“谢谢你的款待,我记住你这个人了。”

    她想干吗?方美玲莫名的有点慌,别看云浣浣年纪小,但,很有手段,心还狠。

    这年纪就有这样的手段,等她长大了还怎么得了?有这样一个仇家,她晚上都睡不着。

    她咬了咬牙,“其实,我不知道你母亲的消息,她不可能违背保密条例跟我透露任务情况。我只知道她临走前跟你亲爹吵了一闹,吵的很凶,好像是为了一个女人。”

    云浣浣心里一动,“为了林珍?”

    方美玲暗暗心惊,她太敏锐了,“那我就不知道了,姜珊那么骄傲,怎么可能跟我说这种事情?”

    “还有吗?”云浣浣心思飞转。

    方美玲默了默,“你应该查一查你父亲,你母亲的失踪或许跟他有关系。”

    云浣浣的心沉了下去。

    第029章 第 29 章

    方美玲低声下气的哀求, “我把知道的都说了,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言清?他会改的!”

    她是个能曲能伸的,发现强压没用, 立马摆低姿态。

    云浣浣淡淡的看着她,于言清跟外国人合伙伤害本国未成年女孩子,这般丧心病狂, 已经踩到她的底线。”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谁都不例外。“

    方美玲心中恨极,装什么装?她又不是什么三观正的人,连亲爹亲弟都敢掐。

    她果断的转过头, “阿辞啊,言清是你外甥,他叫了你二十年的小舅。”

    楚辞微微颌首, “只要他没做坏事, 我自然会维护他。”

    换句话说, 做了触犯法律的事,那就休怪他无情。

    方美玲眉头紧皱。

    走出茶庄, 云浣浣默默走着, 心思飞转, 有些魂不守舍。

    一辆自行车经过, 差点碰到她,楚辞一把拉住她, 将她推到里侧,不动声色的走到外侧将她护住。

    不知过了多久,云浣浣开口问道, “你信她的话吗?”

    她不理解她妈怎么会跟方美玲成为朋友?人心易变?

    楚辞想到云国栋,能在部队待了这么多年, 自然有几手绝活。据他所知,云国栋练兵是一把好手,每次军中大比武,他手下的兵总有出成绩,这比什么都强,上上下下都能沾光,妥妥的政绩。

    “不好说,或许有可能。”

    云浣浣想到一个问题,“方美玲当年为什么不说?”

    这道题楚辞会,“云国栋和她丈夫于波是一个派系的,私交甚好,当初于波出了点乱子,还是云国栋帮了他一把。”

    原来如此,云浣浣抿了抿嘴,“看来,还是得继续查云国栋和林珍这对夫妻。”

    “我会查的,你就专心干你的大事。”楚辞嘴角扬了扬,“走,我带你去看房子。”

    云浣浣的眼睛刷的亮了,他总算有空了,赶紧看房,她要买一套,不,买两套,一套自住,一套租出去。

    第一套是一个工厂筒子楼,三楼最里面一套,二十几平,但有一个卫生间一个厨房间,在这个年代算是很不错了。

    看着人来人往的走廊,云浣浣不是很中意,一点都没有隐私性。

    第二套是大杂院,三间房,可以单独开一个门,但,邻居的吵闹喧哗声能传过来,稍有一点动静就全知道了,不行,打叉。

    第三套是在二环,出去就是国子监,地理位置优越,交通方便。

    而且独门独户,开门进去是一条狭窄的通道,三间北房,二间西房,一间南房,将近七十平。

    违建搭出来的房子,将空间切割的乱七八糟,房子也脏兮兮的。

    房东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满头白发,很是热情,“这本是三进四合院的后罩房,只有三间北房,有一个小院子,其他都是搭出来的,够一家三代人同住。”

    云浣浣挺中意这一套房子,离南锣鼓和什刹海都近,去哪里都方便。

    她一个人够住了,将违建的都拆了,只保留三间北房和一间西房,能有一个小院子。

    “您为什么要卖房子?”

    说到这个,房东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三进四合院本来是我们祖传的老宅,WG时充公了,上面分给工人住,现在还回来了,房子糟蹋的厉害,我海外有亲戚,让我们全家移民过去,这不,把房子都卖了出国。”

    这么一说,云浣浣就懂了,特殊时期这种事情蛮多的。“你还有别的房子?”

    房东一脸的烦恼,“前面的二进四合院也是我家的,不过,那些人不肯搬出去,撒泼打滚很是难缠。”

    难缠?云浣浣才是最难缠的人,“我们能去看看吗?”

    如果可以一起买下来,这位置真的不错。

    房东二话不说同意了,带着人去隔壁,这是二进的四合院,一进是倒座房三间,一间东厢房,一间西厢房,就是弄的又脏又破,外面小院子塞满了杂物。

    二进就大多了,三间正房两间耳房,三间东厢房,三间西厢房,还有一个大院子,占地二百多平。

    云浣浣很喜欢院中的枣子树,忍不住抬头多看了几眼。

    忽然,几道气势汹汹的声音响起, “程老头,你怎么又来了?我们是不会搬的,想都别想。”

    “不管让谁来都不搬,这是上面分给我们的,这是我们的家我们的房,世世代代都要住这里。”

    “对,你无权赶我们跑。”

    房东气的不行,住久了就成了你们的?这不是强盗吗?强占房子还这么理直气壮,可恨。

    “房子产权是我的名字,我要把这房子卖掉……”

    话还没说完,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就冲过来,手伸向云浣浣的胸口,“这是你家孙女吧,不如把她嫁给我 ……”

    这是打着人房兼收的主意,光明正大的将房子抢过来。

    还没有靠近云浣浣,人就被楚辞一脚踢飞出去,倒在地上哀哀惨叫,“打人了,程老头带人过来打人了,快叫警察抓他们。”

    得,这就是撒泼打滚的无赖,云浣浣算是开了眼界。

    这家伙还在大声嚷嚷,“想要我不报警也可以,把房子过给我。”

    房东气的满面通红,狗东西,整天就想吞下这套房子。

    这也是他想卖掉的原因之一,实在是太累了。

    云浣浣冷冷的盯着那个无赖,他不找程老头,也不找楚辞,偏偏冲唯一的女生下手,吃软怕硬的家伙。

    她捡起一块砖头,拿在手里玩,“你要娶我?”

    男人直勾勾的看着她,满眼的得色,“对,让你爷爷把这房子当嫁妆……啊。”

    他抱着自己受伤的右手,痛的浑身发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众人看着那个笑眯眯的少女,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几步。

    笑眯眯的拿砖头砸人家的手,下手又快又狠,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是个狠角色。

    她下手太快了,楚辞阻止不及,只能苦笑。

    这还不算,云浣浣一脚踩在男人的右手,狠狠一辗,“这只手不规矩,别要了。”让他再偷袭女生!

    楚辞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哪里学来的这一套?

    算了,他什么都没看见,果断的转过身体。

    男人痛的满头大汗,拼命挣扎,但不知怎么的,就是挣脱不了,“你走开,快走开,你们快来帮帮我啊。”

    邻居们蠢蠢欲动,楚辞大步走过来,挡在云浣浣面前,一个冷眼过去,邻居们莫名的打了个冷战,心里直打鼓。

    这个男人看着更不好惹,眼神透着一股杀气啊。

    云浣浣狠狠踢了他一脚,居高临下的喝道,“说,叫什么?”

    男人痛的不行,“吴耀祖。”

    哟,还是一个耀祖。

    云浣浣拿出纸笔,刷刷写了几行字,随后扔到男人面前,“签了。”

    吴耀祖只看到了最上面的三个字,认罪书,拼命摇头,“我不签。”

    “那行。”云浣浣拿着砖头,作势要砸向男人的脑袋。

    TM的她是个疯子,吴耀祖脸色一白,“别,别,我签。”

    先签了再说,过了这一关,事后再想办法找回场子。

    云浣浣冷冷的道, “以后啊,别冲女孩子下手,有本事就跟男人打,打死打残全凭本事。”

    众人嘴角直抽抽,这话怎么说的?她到底是什么人呀?怎么比H社会还凶?

    吴耀祖刚拿起笔准备签字,一道惊讶的女声响起,“这是干什么?怎么好端端的闹起来了?这位小妹妹,给我一个面子,放了我弟,他是个粗人,我让他向你赔礼道歉。”

    吴耀祖立马扔下笔,欣喜若狂,“姐,你怎么回来了?快去叫何哥帮我教训这臭丫头。”

    云浣浣猛的回头,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女人,文质彬彬,衣着得体大方。

    楚辞的瞳孔微凝,是她!

    她是当日跟林珍一前一后出现在友谊商店厕所的女子,前后相差不到五分钟。

    当时进出的女人挺多,但,他还是记下了每一个人的脸。

    “你是谁?做什么的?”

    他的语气不对劲,云浣浣心中微讶,抬眸看向他,出了什么事?

    女人笑容可掬,“我叫吴娟,是四中的英语老师,很高兴认识两位。”

    “程叔,这两人是你带来的吧?不好意思,我代我弟向你们道歉。”

    房东轻轻叹了一口气,“你是个好女人,可,你弟这臭脾气老得罪人,可不好啊。”

    吴娟不停的道歉,不停的鞠躬,低声下气的。

    众人见状,很是同情她,纷纷帮着说情。

    房东心肠一软,“小姑娘,放了吴老六吧,他就是个生冷不忌的。”

    “先签字。”云浣浣坚持让吴耀祖签下认罪书。

    吴耀祖眼珠乱转,不知在等什么。

    就在此时,一个身着警服的男人冲了进来,“出了什么事?娟子,你没事吧?”

    吴耀祖如看到救星般精神大震,两眼放光,“何哥,你可总算来了,这两人跑来我们这里闹事,快把他们抓去坐牢。”

    何哥抬头看过来,楚辞挡在云浣浣面前,神色冷淡如雪。

    而,云浣浣躲在楚辞身后,大喊一声,“别过来,我要喊耍流氓,动我一下

    ,我就让你坐牢哦。”

    何哥默了默,哪来的小丫头,这么凶残蛮横 。

    他看向一身便装的楚辞,愣了一下,“你是部队的?”

    其实,军人的站姿和气质还是挺好认的。

    吴耀祖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般嗷一声叫开了,“好啊,部队打老百姓,我要告到部队,让你退伍……啊。”

    云浣浣一砖头砸在他脑袋上,“我就是一个孤女,怕什么?贱人就是欠揍,不打都不行。”

    很好,这下子脑袋开花,全世界都安静了。

    当高师长接到消息时,整个人都蒙逼了。

    他亲自跑来处理事情,第一眼就看到气鼓鼓的云浣浣和一脸无奈的楚辞。

    “你打的?”一个小姑娘怎么这么爱干架呢?上次都把人家干废了!不当兵可惜了。

    “对。”云浣浣嘟了嘟嘴,已经被楚辞说了一顿,她不就是手快吗?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

    高师长见没死人,也就无所谓了,“打赢了吗?”

    他只在乎这个。

    云浣浣得意洋洋的昂着头,“赢了。”

    楚辞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高师长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没给我们军区丢人。”

    “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丢人现眼的玩意。”高师长上去就是两脚,踢的头裹白纱布的耀祖嗷嗷叫。

    吴娟满眼焦急的看向何哥,何哥清咳一声上前,“首长,这事……”

    高师长板着脸,严肃的质问,“我就问,是谁先动的手?”

    他是最护短的,自家的士兵只能自己骂,更何况,云浣浣是他们大院的荣耀,欺负她就是欺负他们整个大院。

    云浣浣哼了一声,“是他扑过去对我耍流氓,应该拉去枪毙。”

    吴耀祖急急的反驳,“她误会了,这个男人先踢我的。”

    “狗东西,我都想踢你。”高师长很了解这两个人,楚辞向来冷清,不爱管闲事,而云浣浣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直接打。

    她不主动惹事,嫌浪费时间。

    “你知不知道,她有多重要吗?伤了她,你……”

    吴娟眼神一闪,看了过来。

    “咳咳。”楚辞清咳一声,打断道,“师长,我和浣浣是过来看房子的,她年纪还小,我们帮她把把关。”

    “对,免得又遇到恶霸,我看上这房子了。”云浣浣看向缩在角落的房东,“房东,你开个价,如果合适我就买了,至于里面的住客我会一个个处理掉的。”

    吴耀祖和他的邻居们哆嗦了一下,处理掉?还一个个呢,听着像威胁。

    一听这话,房东喜出望外,那太好了,这烫手山竽总算有人接手。“本来是一万,现在只要八千八。”

    “再便宜点,七千八吧。”

    最后,价格定在八千。

    当着所有人的面,两人谈妥了价格,约定立马去办手续。

    “我劝你们赶紧找地方搬走,否则,呵呵。”

    “师长,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楚辞指了指外面,“出去说。”

    听完楚辞的话,高师长很震惊,“你说什么?那男人的姐姐有问题?”

    楚辞也没想到看个房都能整出这种事情,“对,我亲眼看着她们一前一后出入厕所,难道只是巧合?”

    “还有什么?”光是这一点不能取信。

    “她帮着她弟求情说好话,但,总感觉是踩着她弟当好人,很违和,她出现的时机也很巧妙,她跟那个何哥的关系也不一样。”

    “而这个何哥是警察,能接触到不少机密。”

    一般人查觉不出来,但经过特殊训练的人不一样,楚辞已经嗅到了很多信息。

    “还有,你说浣浣很重要时,她的表情有点不对。”

    高师长一惊,难怪刚才忽然打断他的话,“她不会盯上浣浣吧?”

    第030章 第 30 章

    房东生怕夜长梦多, 一刻都不肯多等,直接拉着云浣浣去办更名手续,云浣浣也很爽快, 将存折里的钱取出来,利落的给了房东。“您收好哈。”

    房东拿到钱如释重负, “小姑娘, 凡事小心, 尽量不要一个人待着。”

    他是担心那些人使拌子,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要是出了事,一辈子就毁了。

    “好, 谢谢。”云浣浣拿着房契,满心的欢喜,她总算是有房一族了。

    京城的三进四合院, 过个几十年就值钱啦。

    就是, 赢来的钱花出去了一半, 心疼。

    高师长亲自出面,将大事化小, 小事化了, 吴耀祖也不敢多生事, 云浣浣就赔了一个医药费, 就几块钱,“好便宜, 下次再来。”

    众人:……

    吴耀祖白挨了一顿打,心里憋屈,“你什么意思?”

    云浣浣翻了个白眼, “我觉得有些人死性不改,还会想着法子折腾, 我这个人呢,胆小怕事,一害怕就会失手,到时弄死个人啥的,也不能怪我吧,我顶多是自卫过度。”

    众人的脸都绿了,她怎么说的如此轻描淡写?杀个人怎么像杀只鸡般轻松?不是说女孩子天生柔弱吗?

    吴耀祖相信她干的出来,别看她年纪小,心黑着呢,下手更狠。“你这是威胁。”

    云浣浣直接下了最后通牒,“现在这房子是我的,限你们三日内搬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你讲不讲理啊?”吴耀祖气的要死。

    云浣浣举起砖头,”我用这个讲理。”

    她比他们这些泼皮还要泼,还要狠,众人气的咬牙切齿,暗暗决定给她一个颜色瞧瞧。

    高师长却很喜欢她的性格,有血性,这才是当兵的好料子。

    “我就把话放在这里,若是她有半点损伤,我们部队就找你们,到时一个都别想跑。”

    他就是明晃晃的护短,警告所有人,动她的后果很严重。

    吴耀祖还想着下黑手找回场子,怎么肯半路夭折了?他大声嚷嚷,“首长,你这就不讲理了,官再大也不能仗势欺人呀。”

    高师长懒的理会这种无赖,直接锁定何哥,“小何,你以前是军人,如今是警察,保护弱小是你的责任。”

    何哥,名何爱华,军队转业到了派出所,如今已经成副所长,他看了一眼拿着砖头把玩的弱小,沉默了两秒,“我明白,请首长放心。”

    派出所警察对普通百姓是有震慑力的,小偷小盗都避着走,震住这一帮人没问题。

    高师长还不放心,带着云浣浣跟当地派出所和街道的头头脑脑们都打了一声招呼。

    “这自家的孩子,年纪小不懂事,以后请关照一二。”

    “对,这孩子的房子就买在这里,她年纪太小性子倔,我不是很放心,麻烦各位多关照。”

    云浣浣怔怔的看着他,内心涌起一股暖流,这人真的很不错,每次都帮着她善后,还这么关照她。

    有时,陌生人比亲人更靠谱,更实在。

    这世间很冷漠 ,但,总有一些人温暖着你,让你觉得人间是值得的。

    领导们自然满口答应,保证一个女孩子的人身安全嘛,这简单。

    他们都是人精,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让何爱华赶紧帮着将房子腾空。

    何爱华还能怎么办?只能照办。

    云浣浣笑眯眯的拿出一沓钱,“何哥,若是条件真困难的人家,我补两个月的房子补贴,这里有五百块,您看着办吧,别给我省钱,都花光哈。”

    普通工人的月工资也就三十块,租个房子顶多几块钱,这五百块算是巨款了。

    何爱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胡萝卜加大棒策略,真是个人才。

    难怪,部队的领导那么护崽。

    事情都办完了,云浣浣左看右看,“楚辞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去办事了,这半天了还不见人影。

    高师长知道楚辞去查吴娟姐弟的底细,但不能细说,“他应该会直接回去,你去哪?我送你。”

    云浣浣想了想,“高师长,每次都麻烦你,我请你吃饭吧。”

    高师长可没有跟小女孩在外面吃饭的习惯,“不用,你安份点,少找我出面就行。”

    云浣浣眼珠滴溜溜的转,“我想着,给部队整个项目办个老挣钱的厂子,专门招自家的军属,要聊聊吗?”

    一是报答他,二是,给自己找个靠山,情分总有用尽的时候,只有利益绑定才能长长久久。

    高师长立马改了主意,“走,咱去吃饭,边吃边聊。”

    别人的话只当是笑话,但云浣浣的脑子太好使了,也不是信口开河的性格。

    一行人往外走,一道身影飞快的走过来,“我回来了。”

    是楚辞,他走的有点急,额头隐隐有汗珠滚落。

    云浣浣眼睛一亮,“回来的正好,一起去吃饭。”

    找了一家驻京办食堂,羊排、红柳烤羊肉串、大盘鸡、烤包子,点了一堆好吃的。

    份量十足,真材实料,很是美味。

    云浣浣每一样都爱吃,尤其是羊肉串,肥瘦相间,很嫩很香,而且很长的一根。

    看着她吃的满嘴是油,高师长不禁失笑,还是个贪吃的小孩子。

    云浣浣还嫌不够吃,“服务员,再来十二串羊肉串。”

    她分给高师长三根,“师长,来,吃啊。”

    又分给司机三根,“东哥,赶紧吃,别跟我客气。”

    司机东哥年纪不大,也就二十二岁,却是一个老兵了,看了高师长一眼,见他不反对接了过来。

    她又分给楚辞三根,“喏,你的。”

    她主打一个公平,人人有份,楚辞看着长长一串的羊肉串,嘴角轻扬,“你吃的完吗?”

    “当然。”云浣浣说的斩钉截铁,不过,当香喷喷的手抓饭送上来时,她立马改了主意,将剩下的两根塞给楚辞,“给你吃,多吃肉,你太瘦了。”

    楚辞:……他哪里瘦了?

    云浣浣开开心心的盛了一碗手抓饭,啊呜一口,鲜香可口,好好吃。

    “真好吃,我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好地方,下次还来。”

    她吃鼓鼓的脸颊沾了一颗米粒,莫名的有点可爱。

    楚辞忍不住伸手一抹,将米粒弹走。云浣浣惊呆了,眼睛瞪的老圆,干吗呀?

    楚辞也是慢三拍的反应过来,这手咋回事呢?尴尬,要命。

    “我有点强迫症,抱歉。”

    云浣浣无语了,有强迫症也不能给女生抹米粒呀。

    看着他从脸红到脖子,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她的心一软,算了,可能脑子一时没转过弯。

    “赶紧吃吧。”

    高师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睛亮的出奇,好像有情况啊。

    十六七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两人相差几岁?好像八岁吧,男人年纪大点会疼人。

    楚辞家世好能力强,能庇护云浣浣,像云浣浣这么聪明的娃,就应该内部消化,肥水不流外人田。

    云浣浣自顾自的吃,全然不知道高师长的思绪已经放飞了。

    吃的差不多了,高师长终于忍不住问道,“浣浣,你说有什么好项目?”

    他最烦恼的问题之一,军属们大部分来自农村,很多不识几个大字,很难安排合适的岗位,地方上的岗位也是有数量限制的,满足不了需求。

    而军人的工资不光要养活一家几口人,还得寄回老家养父母,真的不够花。

    每当看着手下过的抠抠嗖嗖,他心里也不好受。

    云浣浣已经吃饱了,慢条斯理的喝着酸奶,酸酸甜甜的口感深得她的心。“你们想要什么?”

    高师长有些惊讶,“你除了彩电,还会别的?“

    “很多原理是共通的。”云浣浣表示,这不是什么难题。“我是这么想,找一个投入少,回报收益大的项目……”

    部队也没有几个钱,哪来的本钱投入?

    不等她说完,高师长就打断道,“哪有这样的项目?”

    云浣浣笑眯眯的道,“垄断项目最挣钱,世界各国都没有,随你怎么定价。”

    她想的挺美的。

    东哥震惊的瞪大眼睛,“这不是开玩笑吗?国外都没有,我国怎么可能有?”

    云浣浣扬起下巴,很是臭屁,“国家有我啊。”

    “你?”高师长看了她两眼,转头看向楚辞,“你敢信吗?”

    楚辞微微一笑,“信,你们对她的能力一无所知,只要她想要,那一定能成。”

    她的能力确实有点逆天,但不危害国家,只会造福社会,管那么多干吗?

    云浣浣忍不住笑了,这话她爱听。“我之前在友谊商店买了一台三洋最新款的便携收录机,那代表了世界最顶尖的水平了,但我嫌太大了。”

    别人没见过那个收录机,但,楚辞见过,“能拎着到处走,还嫌大?”

    “我能搞一个巴掌大的,能随手塞包里的。” 云浣浣拿出纸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图,比三洋的那款小一倍,能放下一盒磁带,但多了几个按钮。

    高师长对这些一窍不通,“这比小日子先进?”

    楚辞倒是略知一二,"“反正我没在市面上见过。”

    高师长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那是不是能卖给小日子挣外汇?”

    云浣浣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目光放远些,走小日子的路,让小日子无路可走,我们卖给全世界,挣全世界的外汇。”

    高师长开心的哈哈大笑,“这个好,我喜欢。”

    东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没影的事,怎么说的像是一定能实现似的?你们都是认真的吗?不是玩笑?

    “啊,军队可以做生意吗?”云浣浣记得不许做生意是98年正式出台规定的,还有十几年的时间。

    高师长摆了摆手,“眼下,很多军工厂都在想办法转型,我们可以找一家军工厂合作,他们有熟练的工人和精湛技术,我们的军属进去先当两年学徒,只要肯干能吃苦,就可以吧?”

    云浣浣轻笑道,“可以,还可以招一批残疾军人,解决他们的就业问题,我们争取做大做强,让更多的残疾军人能活的有尊严。”

    她知道国家不富裕,很多残疾军人退伍后找不到工作,过的很不如意。

    高师长愣住了,感慨万千,“好孩子。”

    就凭这一句话,以后她惹再多的篓子,他都愿意去替她收拾烂摊子。

    云国栋真是一个瞎子!

    “先说好,我要技术占股的。”云浣浣丑话先说在前面。

    “行。”高师长已经知道她的性子,你让她无私奉献那是不可能的,可能是穷怕饿怕了,她很喜欢钱。

    但你对她好,她就会对你好,她骨子里是个重情重义的。

    高师长和东哥起身去厕所,云浣浣和楚辞聊的正开心,一道声音响起,破坏了气氛。

    “浣浣,你这些日子不去学校,到底跑哪里去了?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是云国栋,身边还跟着一个林珍,他们怎么找来了?

    林珍眼神微闪,“浣浣,你出了事,我和你爸担心的满世界的找你,你倒好,跟男人跑来吃吃喝喝。”

    她的声音很响亮,引的所有顾客看了过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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