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夏等了会儿,将手里挑的一点生菜和菠菜递给男人。
男人利索的扔到称上称重,手一抬扯了一个塑料袋,随口说着,“大妹子,你就买这么点,这够啥啊,兔子吃都只能吃个半饱吧。”
男人说着也不耽误将称好的菜放进塑料袋,“一块二,你就给一块吧。”
这菜便宜到关夏都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扫了码。
下一个等着称重的老太太笑着说:“你这人,就爱操闲心,你管别人吃多少,现在的小姑娘都爱美,每天吃饭就跟喂猫似的,还爱搞个什么,轻断食,我家那孙女就是,才十五六岁,跟同学出去吃顿火锅回来就得搞轻断食,饿一天不说,第二天晚上还水煮一堆绿叶菜,就放一点点盐,硬往嘴里塞,看的我吃饭都没胃口。”
男人没将塑料袋直接递给关夏,又随手抓了两把菜放进去才递过来,“你这吃的也太少了,我送你点,送的,不要给钱,我不缺钱。”
关夏头一回遇到这么热情的卖菜人,有点不好意思接,男人硬塞到她手里转头去给老太太称,边干活边说个不停。
“我没想管啊,这不是瞅见了忍不住劝两句,”男人乐呵呵的说:“这人呐,还是健康更重要,别的不说,至少吃饱了有力气遇到事儿跑的快啊,我昨晚还刷到了新闻,哪个市我没记住,就记住一个孬种报复社会,开着车冲上人行道,撞死撞伤好几个,我可不是诅咒人啊,我就是觉着指不定哪天就遇到个神经病呢,这要是饿着肚子,想跑也跑不掉不是。”
男人说着又看着关夏开口,“大妹子,哥真不是想多管闲事,就是觉得你们这些年轻小姑娘健健康康就挺好,管别人怎么看你们,胖也是种福气,更何况你还不胖呢,能多吃就多吃点。”
男人说完利落的给老太太打包好递过去,“11块4,您给11块得了。”
老太太笑眯眯的付完钱,临走前又问,“你明早还来吧?我儿子儿媳这段时间老加班,之前给他们包的饺子馄钝都吃完了,我明天想着再给他们包点,你可得来啊。”
男人的表情变的有些为难,“这……我最近老来你们小区,群里其他小区的人不太乐意,说什么都让我明天换个地儿。”
男人话音落下,老太太还没开口,其他人就不乐意了,七嘴八舌的说。
“你管他们干什么,谁叫他们离的远。”
“说的是,不止远,还抠,回回你过去卖菜都卖不完,哪像咱们这儿,你卖不完还能乘着中午给媳妇送饭的时间放点过去。”
“你明天不在这儿卖,就不怕来不及给媳妇送饭了?小心饿着她让你睡沙发。”
“你明天要不来,我一会儿就上菜市场给你媳妇告状去,就说你被群里其他小区的老娘们威胁了。”
眼见一群老太太越说越离谱,男人赶紧投降,“好好好,我明天来,明天还来,这总行了吧,可千万别给我媳妇胡说八道啊,最近孩子病了,她心烦着呢。”
一群人这才偃旗息鼓,一个老太太道:“难怪你今天就推这么点菜过来,敢情是孩子病了,那你下午就不在这儿了?”
男人忙的恨不得生出四条胳膊,一边忙一边还不耽误说话,“是啊,一会儿这点菜卖完我就走了,得给媳妇送饭,人活着不就图每天这口热乎饭,可不敢饿着她。”
“那我在群里说一声,”刚付完款的老太太顺手打开消息,“让她们早点过来,你早卖完早走。”
关夏拎着手里的袋子本来打算再买点,反正计划着明天晚上暖房,一天时间也放不坏,听到明早男人还来,便挤出人群,去超市买麻辣烫的其他食材。
等她提着一堆东西再回来,小区门口的三轮车已经不在了,看样子是卖完走了。
回到家,迅速的煮了个麻辣烫端到餐桌,关夏给庞乐去了个电话,找她商量暖房的事儿。
庞乐应该也在吃饭,含糊的开口,“明天晚上暖房?为啥要放晚上?这聚不了多久就得散啊。”
关夏开着免提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大声说:“你个当老板的能想走就走,但石律和董律得上班啊。”
庞乐哼了一声,“这你就不懂了吧,他俩都是律师,一忙起来就成天在外头跑,要真有事儿随便找个借口就能出来。”
关夏重新坐回椅子上,道:“那意思是能改成明天中午?那好啊,咱们除了吃吃饭还能聊聊天,多给你和石律创造点机会。”
“我可谢谢你,”庞乐不走心的说了句,紧接着嘲讽道:“我真庆幸你是靠创作吃饭的,要让你上班,你一准是那种不会摸鱼的老实人,猝死在工作岗位上。”
关夏撇撇嘴不认同,心里想着,她穿越前也是个摸鱼达人,明明按她的速度半天时间就能忙完,她非要边干边玩,一直装的特别忙,实在干的太快,也会打开表格和摸鱼搭子下五子棋,并且从来没被抓到过,年底还能捞个优秀员工奖。
庞乐见关夏不反驳,乐了两声,赶紧转移话题,“说起来,这两天许年再联系你没有。”
关夏正炫着宽粉,口齿不清的回答,“没有,怎么?你又打听到什么消息了?”
庞乐突然压低了声音,非常小声的说:“是听说了一点小道消息,许年他们这次负责的案子,又是个连环杀人案。”
关夏差点被噎住,捶了一下胸口,咽下去才开口,“又是连环杀人案,还是个分尸的。”
关夏说着想到了那天看到的那个钓鱼佬,忍不住道:“真是人不可貌相,那天看着那人的时候完全没看出来。”
关夏顿了顿,问庞乐,“说起来,你不是从小练武吗?我看小说电视剧里练武的人总是对手上沾染了血腥的人格外敏锐,你就没感觉到点什么?”
庞乐冷笑一声,“那人捂的比夜里服假面都夸张,眼睛都看不着,我能看出来个鬼。”
关夏来了兴趣,“这么说,要是能看见眼睛,你真能感觉出来点东西?”
庞乐犹豫了一下开口,“也不算吧,就是……比赛打多了,对恶意和戾气会比较敏感,当然,要是没有恶意和戾气,我肯定感觉不出来。”
关夏刚准备问那天晚上在超市遇着凶手你怎么没感觉出来,听到庞乐后面那句,顿时憋回了肚子里。
从碗底捞了个丸子塞进嘴里,关夏又转回之前的话题,“许年他们现在的案子,除了又是连环杀人案,你还听说什么了?我给的那个车牌号,对他们有没有用?”
“那就不知道了,”庞乐猜测,“不过应该有用吧,反正我那前男友说整个平江区公安分局的都调动起来了,要是没有侦查方向,是不可能撒出去这么多人的吧?”
庞乐又根据经费的判断推测,是不是真有道理关夏不知道,但她分析了一下,觉得确实很有道理。
一边聊一边吃完了午饭,庞乐说了一句她去问问石律就挂了电话。
关夏锅还没洗完,电话就打回来了。
一接通庞乐就说:“石广博和董云承都同意了,明天上午去律所溜一圈,11点左右跑出来在你家集合,董云承还让我问你,你是不是要自己做饭,如果是的话他提前来帮你,他会做,味道不敢保证,但能确定不会吃死人。”
关夏被逗笑了,“我喜欢只吃不干,才不自己做,我一会儿拟好菜单你们看看,要是没有过敏的我下午就约个家政明天上门,你们过来只用吃吃喝喝就行了。”
“那敢情好,”庞乐也笑了,“就是可惜尝不着董云承的手艺了,听石律说的,他做饭真挺好吃的。”
“那下次有机会再吃呗。”关夏随口应了一句,又跟庞乐聊了会儿天,挂断电话就去研究菜单。
关夏原以为很快就能搞定,谁知挑挑拣拣又根据庞乐的反馈改来改去,硬是花了一个下午才确认。
收到庞乐OK的消息回复,关夏将中午没吃完的麻辣烫热了一下对付完晚餐,就提着厨余垃圾下楼。
让她意外的是,扔完垃圾一扭头,看到一个小女孩独自坐在小区的草坪上挖泥巴玩。
关夏仔细看了两眼很快认出来,这是早上在七号楼单元门口跟那个秃顶男人吵架的小女孩。
这会儿天都黑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独自在小区玩儿,关夏有点不太放心,但看着小区里来来往往散步的老头老太太,又觉得没什么不放心的,最终只看了两眼就上了楼。
虽然觉得她们这小区还算安全,但想到对面是个公园,人流量不算小,说不定会有其他小区的为了抄近路从她们小区走,关夏便将晚上刷剧的地点挪到了书房。
看看剧时不时起身看一眼楼下,直到小女孩不玩了,提着塑料铲子往七号楼的方向走,关夏才真正松口气,重新将刷剧阵地挪回了客厅。
第22章 22也就是说,还有一个死者?……
凌晨三点,整个城市都安静下来,但平江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第二中队办公室却灯火通明。
熬了几个大夜,所有人都眼圈青黑,脸色蜡黄,躺椅子的,趴办公桌的,甚至还有睡会议桌的,呼噜声大的震天响。
许年也半靠在椅子上抓紧时间睡觉,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名身穿警服的技术员飘一样闯进办公室。
“许队,”技术员兴奋的冲到许年面前,“检验结果出来了,两名死者确认是于5月2日失踪的庞志业、庞文泽父子。”
兴奋的声音吵醒了睡觉的人们,许年也睁开了眼睛,火速从技术员手里接过资料,匆匆看了几眼,便站起身,“两名死者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点找到了吗?”
戚白揉着眼睛回话,“找到了,就翠屏山发现的第二处抛尸地点再往里五公里的一条小河,我问过两名死者的亲属,也从死者庞志业同事的手机里找到了5月2日当天与死者的聊天记录,聊天记录里有照片和定位,能确定是两名死者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点。”
“那就出发。”许年说了一句就往外走。
其他人连忙跟上,戚白经过汪雨办公室桌时顺手把桌上吃剩的半袋饼干拿走了。
汪雨余光看见了,便在上车时特意跟戚白上了一辆车,手一伸就从戚白口袋里把饼干拿了出来,分了一半往嘴里塞。
戚白撇撇嘴,“半袋饼干你还跟我计较,平常请你吃的包子可算是白请了。”
汪雨没搭理他,只在吃巧克力时也分了一半给戚白。
戚白顿时高兴了,还厚颜无耻的问,“还有吗?再给我来点,这个点去山里,明天下午都不一定能回来。”
“没有了,”汪雨说:“最后一点存货了,不然为什么我还要追上你抢一半。”
戚白哀叹一声,“早知道晚上多吃点了,我现在真后悔那汤没喝干净,牛骨头汤底啊,都是能量啊,幸好现在天热了,晚上除了饿肚子至少不会挨冻。”
许年原本坐在副驾驶闭目思考,被戚白吵的不住揉额头,忍无可忍的开口,“好好开你的车,我已经给任局发了消息,明早一定饿不着你。”
戚白立即变脸嘿笑一声,“我就知道许队靠谱,许队你睡你睡,我一定把车开的稳*稳的。”
坐在后座的汪雨一脸无法直视的扭开了头。
重新回到之前来过的临时停车场,下了车,戚白自觉的在前面带路,很快走到一辆车身脏兮兮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破旧面包车跟前。
“就是这辆车,”戚白说:“死者庞志业5月2号早上就是开着这辆车和死者庞文泽一起出门钓鱼。”
因为前两天晚上下过雨,面包车的玻璃也脏的让人完全看不到里面,汪雨很机灵的掏出一张湿巾擦出一个干净的缺口。
许年将脸贴近干净的缺口往里仔细观察,戚白站在一边对着汪雨做了个马屁精的口型。
汪雨歪了下脑袋,得意的笑了笑。
许年看了好几分钟,才收回视线开口,“看一下发动机,是不是出了故障导致车辆打不着火。”
几个人立即往车头的方向围了过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人回答,“许队,油滤堵了,看不出来是不是人为,这得把车拉回去仔细检查。”
“那就把车拉回去。”许年说了一声,走到一边给蒋英耀去了个电话。
“蒋哥,你那边怎么样了?”许年开门见山的问。
蒋英耀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疲惫的说:“那辆车的生物痕迹太多了,整个技术队几乎24小时连轴转,驾驶位上发现的疑似凶手的毛发已经证实是人造纤维的假发,我们尝试通过那几根假发去溯源生产商,但假发的材质过于普通,我们根本找不到往下查的方向,这条线索算是断了,不过后备箱的血迹倒是已经跟几名死者匹配上了,包括1129案、725案和这次的两名死者,但也有一个问题,技术队发现了除这四名死者外第五个人的血迹,数据库已经跑过了,配不上,没有前科,没有案底。”
“也就是说,还有一个死者?”许年只觉得头皮都麻了,“这四个我们好歹找到了部分尸块,这第五个简直是凭空出现的,一点线索都没有。”
蒋英耀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担心的是,在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会不会还有第六个,第七个。”
许年也沉默下来,脑子飞速旋转,片刻后道:“从七年前的1129案的尸块痕迹看,确实不像是第一次犯案,当时负责侦破这起案件的任局跟我说过,他们当时就怀疑在这之前应该还有别的被害人,他们也试图寻找更早之前的死者,以期能找到更多凶手的痕迹,但一直没什么发现。”
蒋英耀叹道:“这孙子是真能藏啊,我现在说出来都不敢相信,技术队将那车里里外外全擦了一遍,尤其是凶手长时间停留的驾驶座,但愣是没找到一枚可供有效提取的指纹,我现在怀疑这孙子在车里活动时全程戴着手套,不然解释不了那车这么多年没怎么洗过,却找不到一枚指纹。”
“还有,这孙子一定不止这一辆车,”蒋英耀说:“我带人实地勘察过,那辆车的停车地点周围荒无人烟,离的最近的是一家因为倒闭已经废弃的工厂,交通倒是挺四通八达的,虽然工厂废弃后再没人维护,但车能走,不止能通向四个村子,还通向两条省道,有监控录像的都让人看过了,什么也没发现。”
蒋英耀顿了顿,又道:“不过说起来许队,那四个村子虽然偏,但周边有一条能直通市里的路,修的还挺好,那条路我也让人跑过,经过你住的小区,算是那四个村子往市里跑经过的第一个小型商圈,附近三公里内有商场有超市有医院,我寻思着凶手既然将车停在那块儿,必定对那附近很熟悉甚至在附近居住,那凶手有没有可能在那个小型商圈长时间活动?咱们要不要调调监控看看?”
许年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否定道:“我们只知道凶手的大概体型,这样的年轻、中年男性比比皆是,就算他真出现在监控摄像头里,我们也不一定能认出来,除非真走进死胡同,不然没必要干这种死下力气的活,那四个村子你去看过了吗?”
蒋英耀道:“看过了,四个村子加起来大概三千多人口,有超过一半都是干蔬菜大棚的,好像有政府扶持,大棚里的菜都是往市里输送,菜市场的,商超的,也有自己摆摊卖的,剩下的基本都在市里打工,因为周边有直通市里的路,交通还算方便,所以都在村子里住。”
许年一听顿时有些头疼,“看样子除非走进死胡同,不然也不能轻易拉网式排查,不过咱们如今离走进死胡同还远。”
蒋英耀一听立即来了精神,“许队你那边有发现?”
许年嗯了一声,“今晚刚确认了最新两名死者的身份,庞志业,男,43岁,庞文泽,男,16岁,父子俩人于5月2号上午外出钓鱼后失踪,我们现在已经到了两人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点,找到了两人外出时开的车,刚检查发现死者的车辆因油滤堵塞打不着火,还有一点很重要的是,庞志业对妻子有长期家暴史,庞文泽也在失踪前对母亲有过殴打行为。”
蒋英耀的声音都提高了几个度,“所以许队你怀疑,凶手是以家暴这种共同点挑选被害人,那咱们根据这个以及失踪年限排查,岂不是有望找到1129案和725案两名死者的身份。”
许年补充,“庞志业虽然对妻子有长期家暴史,但没有过报警记录和入院记录,我怀疑1129案和725案的两名死者也有这样的情况。”
“懂了懂了,”蒋英耀迫不及待的说:“我现在就带着人去排查,只要把这两名死者的身份确认,那么凶手的活动区域就能确认了,那就离咱们抓着这孙子不远了。”
蒋英耀说完就挂了电话。
……
因为惦记着买菜,关夏第二天特意起了个大早,先是再次跟约好的上门家政确认了上门时间,这才匆匆忙忙随便垫巴了点面包,换鞋出门。
关夏出门时特意看了眼时间,刚七点,原以为自己来的算早了,没想到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三轮车已经被来买菜的老头老太太包围了。
关夏也不敢硬挤,站在一边找准时机往里钻,她昨晚将要买的菜都记在了手机的备忘录上,一边看一边挑,速度倒也不慢。
花了十几分钟差不多买齐了,关夏这才拎着沉重的袋子去称重,然后一抬头才发现除了昨天见过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个长相很可爱的小女孩。
看样子十来岁大,扎着漂亮的麻花辫,两条辫子上各绑着一个红色的蝴蝶结,裙子也是红色的,在男人身边忙的不可开交,一会儿帮忙称重,一会儿帮忙递袋子,有用现金的还麻利的帮忙找钱。
察觉到关夏的目光,小女孩转头看过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问关夏,“姐姐你挑好了吗?我现在帮你称。”
关夏看了眼手里的袋子,说:“我买的有点多,袋子有点重,让你爸爸来吧。”
小女孩看了一眼忙的整个人像陀螺的男人,笑着开口,“没事的姐姐,我力气很大的,我来我来,姐姐你给我。”
关夏看男人忙的实在抽不出空,犹豫了一下只得递过去。
好在小女孩的力气确实挺大,虽然接的有点吃力,但成功接过去了,开始一样一样的放在称上称重。
关夏安静等着,旁边排队等着称重的老太太笑着问,“倩倩我昨天听你爸说你这两天生病了,怎么不在家待着,这会儿凉快,但再等等就要热起来了,你小心中暑哦,你爸把水给你带够了吗?最好还是喝温水,凉水小心闹肚子。”
小女孩没来的及开口,一旁的中年男人笑着说:“这孩子跟她妈一个样,在家待不住,前天晚上刚退烧就缠着她妈要出来帮忙,她妈不同意就哭,没办法只能把她带出来了。”
“果然还是闺女贴心啊,”老太太感慨道:“你这闺女养的好,长的漂亮性格也大大方方的,还能吃苦,以后长大了一定有出息。”
男人高兴的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小女孩的笑容也更灿烂了,给关夏称重之余抽空对着老太太说:“谢谢奶奶夸奖,我爸爸也很棒,他也很能吃苦。”
“对对对,”老太太笑着说:“你们父女俩都厉害,你妈也厉害,这一家子都厉害,日子所以过的红红火火的。”
关夏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其乐融融的场面,虽然周围很嘈杂,但一点也不厌烦,耐心的等着小女孩称重。
花了点时间全部称完,小女孩算了一会儿看着关夏说:“姐姐,一共70块3毛,姐姐给70就行了,姐姐家里今天是要来客人吗?那再送把香菜给姐姐,这个调凉菜的时候放点好吃,我妈每次都放。”
关夏被小女孩的社牛有点惊到了,愣了一下才连忙道谢。
小女孩笑着说了句不客气,又去给下一个人称重。
关夏赶紧付了钱将袋子提回来。
挤出人群,关夏一扭头差点撞到一个人,抬头一看发现是昨天早上见过的那个被二婚丈夫打了一耳光的女人,女人手里提着个布袋子,另一只手牵着她女儿。
女孩还是昨天那身衣服,低着头沉默的被女人拉着走。
关夏赶紧道歉让路,女人没说话,只是笑了笑摇摇头。
关夏注意到她脸上的红肿,不止昨天被打的那半张脸,另外半张也微微肿着,隐约能看出手指印。
看样子昨天晚上也发生了争吵,或许是不想让女儿看着她被打,特意让她出门去玩,所以才会那么晚了女孩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草坪挖泥土玩儿。
关夏想到昨晚看到的场景,说不上什么心情,只沉默的看着女人去买菜。
随着女人的出现,人群安静了几秒,但很快又热闹起来。
关夏听到了卖菜男人的声音,“大妹子,你这脸是咋了,挨打了?你这找了个什么男人啊,咋还打女人呢?”
关夏没听到女人的声音,应该是没开口回答,一个老太太说:“可不是?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二婚还找了这么个男人,这才结婚多久啊,就动上手了,这日子还怎么过,要我说闺女,你早离婚早了,不然后半辈子可有的熬呢。”
关夏依旧没听到女人的声音传来,倒是连带着卖菜男人在内都断断续续的劝着。
关夏又等了几秒,还是没听到女人的声音,便拎着沉重的两袋菜回家了。
第23章 23两个人依偎在一起说着话,很亲近……
打开门将买好的菜随手扔在餐桌上,关夏又急急忙忙的出门去买其他东西。
等备忘录上一切搞定,时间已经来到了九点,离家政上门还有一个小时,关夏总算有时间给自己弄点早餐吃。
摊了两张鸡蛋饼,关夏吃了个六分饱就放到冰箱,开始做今天的暖房准备。
菜全提到厨房,买来准备榨汁的水果单独放一边,一些需要提前泡的食材泡上,关夏把自己也忙的像个陀螺,不知不觉就到了十点。
门铃声响起的时候,关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去开门。
一个头发半白,脸上布满细纹但神情舒展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外,看着关夏笑着打了声招呼,“你好。”
关夏回了句你好,让开身位让女人进门。
女人手脚麻利的穿好鞋套,刚一走进客厅就迫不及待的进入到了工作状态,掏出一个写满了字的小本子问关夏,“我跟您对一下这次预约的菜单,您看有没有漏的。”
关夏赶紧找到放在茶几上昨天和庞乐定好的菜单,女人念一个勾一个,最后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
这一项工作做完,女人的表情更放松了,“都是我会做的,您放心,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说完女人从拎着的手提袋里找出自己准备的围裙帽子仔细戴好,专业的像个厨师一样走进厨房,开始熟练的洗洗切切。
关夏站在厨房门口看了两眼,见女人确实处理的干净又细致,便放心的继续跟准备榨汁的水果死磕,将小案板切的咚咚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人突然喊关夏,“您好,我将凉菜先做好了,您来尝尝味道看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关夏抬头,看到女人先做好了她一向喜欢的凉粉,便过去尝了尝,比她预想中的味道还要好。
关夏有些吃惊,这个手艺去开餐馆都行了,不说客似云来,至少不缺生意,女人却只做家政着实有些浪费了。
似是察觉到了关夏的想法,女人一边用保鲜膜仔细的包着做好的凉菜,一边笑着道:“我以前就是开餐馆的,店不大,但生意很好,还有些慕名而来的食客,只可惜我老公后来染上了赌瘾,将店都赔了进去。”
关夏没想到女人会说这个,惊讶之余又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嘴巴开开合合,半天也只憋出一个字,“你……”
关夏的本意是想安慰一下,但又觉得无论说什么与女人经历的痛苦比起来都有些轻飘飘的,正努力组织着语言,女人突然笑了一声,“我攒了好几年钱,就是想再重新开店,已经快攒够了,等我开了店,你要是觉得我手艺还行,不想做饭的时候就来吃一顿,我就住在隔壁的丽景小区,到时候开店也是开在附近,你过去不会很远。”
说这个原来是为了以后拉生意,关夏顿时暗暗松了一口气,笑着点头,“行啊,等你店重新开了我一定去捧场。”
在哪儿吃不是吃,关夏目前虽然只尝了一道凉菜,但仅凭这道凉菜觉得其他菜应该差不到哪儿去。
简短的聊了几句,两个人又分开各自忙活。
快11点的时候庞乐的电话打了进来,“关夏,我刚和石律董律碰上面,打算这会儿去你家了,你看看有啥要带的不?”
关夏赶紧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要买的东西都买齐了,便肯定的回答,“不用,我都买好了,什么也不差,你们过来就行了,菜已经开始做了,你们过来再等一会儿就能开饭了。”
“那行,”庞乐笑道:“那我们现在就出发了,一会儿见。”
半个多小时后,门铃声再一次响起,关夏打开门打了声招呼,就赶紧将待客的拖鞋拿了出来。
三个人换好拖鞋,纷纷将准备好的暖房礼递给关夏。
“恭喜搬新家,”董云承笑道:“新家新生活,一定会越来越好。”
关夏笑着回了句谢谢。
将三人让到沙发上坐下,关夏给三人倒了水也坐下来。
“饭还得半个多小时才能好,你们下会儿五子棋?”关夏问,“或者玩大富翁,我书房有一套,上大学的时候和同学玩过,还挺有意思的。”
“半个多小时,一会儿就晃过去了,”董云承想了想问,“介意我们参观一下吗?来的路上听庞乐说你有很多书,还有画册,我们随便看看都能把这点时间度过去。”
关夏并不介意,笑着站起身,“行呀,你们随便参观,那我接着去搞果汁了。”
董云承问了一句,“要帮忙吗?”
关夏笑着摇摇头,“不用,我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一会儿就好,你们玩吧。”
关夏说着回到了她的小案板面前,董云承看了一眼收回目光问石广博,“我们去看看?”
石广博没回答,看向庞乐,直到庞乐起身往书房走去,才站起身跟在后面。
关夏的书房不大,但也不算小,三个人进去来回走动也不算拥挤。
董云承进去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画架,上面正有一幅半成品,大片大片的花海,浅蓝色的天空,一个身穿吊带碎花长裙的年轻女孩正眺望远方,无形的微风吹起她的长发,虽然还没完全画出脸,但根据头发的长度和略微勾勒的神情都能看出来是庞乐。
石律也被吸引了视线,只看了两眼就转头问,“画的是你?”
庞乐弯腰仔细看着,片刻后笑起来,“对,是我,这景点我还记得,我们上个月出去旅游时一起去的,不过虽然画的是我,但其实更多的还是在画风景。”
董云承和石律又看了两眼,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确实,庞乐的身影虽然勾勒的很细致,但在整幅画里占比的很少,只有右下角的一个角落,剩下的都被花朵和天空占满,让人看着只觉得感受到了阳光,吹到了轻柔的清风,整颗心都安静了下来。
欣赏了一会儿画,董云承又随便找了一本画册翻看。
依旧是一页又一页的风景,有青山,有河流,有茂密的森林,也有静谧的古庙,有的画上有人,有的画上没有,但无论是哪一张,翻看的时候,都能感受到那种暂时远离尘嚣的轻松。
不知不觉间,董云承就将一本画册看完了,放回去后盯着画架上未完成的画出神的看了几秒,转头随意的问庞乐,“你们怎么认识的?”
庞乐正在看书架上都有哪些类型的书,闻言回忆了一下说:“我英雄救美?具体过程记不清了,我救过的人太多了,反正就是关夏和朋友出来吃饭,遇到了一个喝醉酒的流氓,想占便宜被我打跑了,我当时就觉得她眼神亮晶晶的看着我很有成就感,留了联系方式约了几次饭,就熟了。”
董云承又拿了一本画册,看了一眼石广博揶揄的开口,“男女通吃啊,那某人的压力可真大。”
石广博听懂了,但什么也没说,只面无表情的看了董云承一眼。
董云承秒懂的低头,“好的,我闭嘴。”
关夏忙忙碌碌十几分钟,总算是成功的搞了两大壶果汁。
收拾完案板和榨汁机,关夏准备去书房看看那三人在干什么,门铃又响了。
关夏有些意外,打开门发现是快递员,这才想起来是自己之前买的书到了。
看着地上堆的三个大箱子,关夏赶紧嚎着嗓子向庞乐求救,“救命啊庞乐,赶紧来帮忙。”
三个人闻声都从书房走了出来,庞乐看到箱子有些意外,“你这又买啥了?不要告诉我都是书。”
关夏腼腆一笑,“果然最了解我的只有你,快帮我挪进书房,乘着饭还没做好,都摆上去,为了它们,我可是专门腾了一个书架。”
庞乐撇撇嘴,嘟囔了一句,“就会使唤我。”但还是老实的抱起一个箱子。
关夏也想抱一个,但被董云承抢了,只好空着手跟着三人走进书房。
庞乐熟练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举着问关夏,“我开始拆了?”
关夏用力点头,“拆拆拆。”
将三个箱子全打开,看到里面的书,庞乐的脸色都变了,抄起一本问关夏,“怎么突然想起来买刑侦方面的书?”
石广博和董云承也好奇的看向关夏。
关夏抱起几本书一边往书架上摆一边说:“我最近不是在看刑侦剧吗?突然有了一点模糊的灵感,就想着了解一下这方面的知识,反正最近闲着也是闲着,看看书也能打发一下时间。”
庞乐沉默的看了关夏几秒,开口道:“你最好真的只是因为灵感。”
大概是有石广博和董云承在,有些话庞乐不好说,只这么暗示性的说了一句,就也帮着开始往书架上摆书。
时间跟关夏算的差不多,三箱子书都摆了上去,女人的声音响起,“饭做好了,你们可以开始吃了。”
关夏答应了一声就要往外走,余光看到一张她前两天画的关于凶手的素描画露出个边角,便走过去整理了一下.
无意中抬头,看到了两个有些熟悉的小小的身影在楼下的草坪上玩。
关夏定睛看了两眼发现,一个是7号楼母亲被家暴的小女孩,另一个竟然是卖菜男人的女儿。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说着话,很亲近的样子。
关夏看了两眼没再关注,正准备走开,就见7号楼的小女孩突然站起来,好像生气了一样扔掉了什么东西,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剩下卖菜男人的女儿独自站着望着她的身影,直到小女孩跑进了单元门里,才沉默的将东西捡了起来。
关夏仔细看了半天依稀看出那是一根棒棒糖,卖菜男人的女儿低头看了一会儿,才将棒棒糖放进口袋,随后又沉默的看了一眼7号楼,便头也不回的向小区门口走去。
关夏虽然有点奇怪这两个女孩怎么会单独待在一起,但也没多想,随手将手边摊开的画册放回书架,快乐的去客厅和朋友们一起吃饭。
第24章 24我听说钓鱼佬喜欢往深山老林里钻……
四个人吃喝玩乐了一下午,直到天要黑了,董云承看了一眼窗外开口,“今天就到这儿吧?晚上我和石律还约了人,有时间我们下次再聚?”
关夏第一个点头,“好,我送你们。”
庞乐也站起身,将凌乱的茶几收拾了一下。
董云承和石律十分自觉的将垃圾袋提在手里,打算下楼的时候顺手扔了。
关夏也没跟他们客气,临走前又看了一圈,确定没有遗漏的东西,才打开了门。
董云承刚迈出去一只脚,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关夏,“对了关夏,你书房的画册能借吗?有一本我看了一半,想看完,要是不方便的话给我个链接,我买一本。”
关夏顿时想起中午离开书房前收起的那本摊开的画册,原来是董云承在看。
“当然能借,”关夏笑着说了一句走回书房,抽出那本画册回到客厅递给董云承,“给你。”
董云承放下手中的垃圾袋翻开看了两眼,“是这本,谢谢你关夏,等看完就还你。”
难得有人跟她喜欢一样的东西,关夏十分开心的说:“不着急,你要是喜欢看,这个系列还有三本,到时候一起给你。”
董云承也笑起来,“好的。”
庞乐在一旁看看关夏,又看看董云承,表情有些狐疑。
石律沉默的看了董云承一眼,弯腰将垃圾袋提起来,“走吧,电梯来了。”
出了单元门,石律扔掉手中提着的两袋垃圾,一行人又走了一段路才到停车的地方。
正准备道别,关夏看着庞乐时眼角余光瞄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下意识凝神看过去,才发现石律他们将车停在了七号楼附近。
之前见过的那个家暴男人戴着宽大的帽子,穿着冲锋衣扛着鱼竿,另一只手拎着两条一米多长的大鱼,喜气洋洋的往单元门走。
路上散步的老大爷看见了,惊讶的打招呼,“哟,老梁,今儿又钓鱼去了?这么大的鱼,你自己钓的?”
被称为老梁的家暴男人脸上的笑意越发夸张,“不自己钓的难不成还是抢别人的,前两天有钓友给我说了个地儿,说有大鱼,我今天就去看了看,果然有大货,怎么着,明儿一起去?”
老大爷有些心动,但转头看了看瞪着她的老伴,只能摇头,“算了,我这把年纪可跑不了那么远,你自个儿去吧。”
“那真可惜,我原以为明天能有个伴呢。”男人说是这么说,但表情可一点都不遗憾,又抓着老大爷炫耀了几句,才脚步轻快的进了单元。
关夏收回目光,转头就看见石律和董云承表情略带渴望的目送着家暴男人的身影消失不见。
庞乐有些好笑,“你们男人是不是上到一定的年纪都喜欢钓鱼?”
董云承表情一变,严肃的开口,“不是上到一定年纪,有些年轻的也喜欢钓鱼,比如我和石律,有时候工作压力太大,我和石律就喜欢往深山老林里钻,不想爬山,我们就会去钓鱼,带个马扎往那儿一坐就是一天,什么也不用想,看看天看看水,时不时的再看看鱼竿,只要不空军,那一天就算十分充实了。”
庞乐撇撇嘴十分不能理解,但关夏却从董云承的话语中感受到了那种暂时远离尘世喧嚣的放松感。
董云承察觉到了,积极的邀请,“不然等下次我们俩钓鱼的时候你们一起?”
庞乐看了石律一眼,十分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摇摇头,“算了,我可坐不住,有那点时间不如跑两圈。”
关夏也只心动了一秒,紧接着也拒绝了,“不了不了,我听说钓鱼佬喜欢往深山老林里钻,杀人犯也是,有不少钓鱼佬都钓到过尸体,你们呢?”
说到钓鱼佬,关夏就想起那天看到的那个凶手,十分怀疑以她和庞乐现在的体质,真去了搞不好正撞上凶手埋尸。
石律和董云承对视了一眼,表情变的有些微妙。
石律说:“我们俩倒没钓到过,但在群里看到过别人晒图,确实钓上来一具女尸。”
关夏和庞乐意外又不意外,追问道:“后来呢?自杀还是他杀?”
石律回答,“自杀,据说跳河漂了十几公里才被钓上来,人都泡肿了。”
关夏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顿时打了个哆嗦,她一定不会去钓鱼。
庞乐本来就兴致缺缺,闻言更不敢兴趣了,“我虽然喜欢刺激,但不喜欢这种刺激,你们还是自己钓去吧,不用喊我。”
几个人又聊了几句,石律他们上车离开,庞乐临走前比划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关夏知道庞乐果然还是将那些刑侦书的事记在了心里,点点头有些无奈。
回到家将匆忙放到书架上的新书按照系列重新规划了一下,关夏正忙活着,庞乐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这么快就到家了?”关夏抽出一本放到一边,又将怀里的书填上那个空位,“看来石律他们晚上是真有急事,这才过去半个多小时吧,你就到家了。”
“别转移话题,”庞乐的声音有些严肃,“老实说,你买那些刑侦书的时候在想什么?真只是因为灵感?”
关夏捏了捏眉心,那句灵感当然是因为石律他们在场瞎说的,如今只面对庞乐,自然实话实说。
关夏将手里的书放到书桌上,自己在椅子上坐下,想了想平静的开口,“确实不是因为灵感,感兴趣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做一些知识储备。
“知识储备?”庞乐的音调都高了几个度,“你想干什么?”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尖锐,庞乐沉默了几秒才认真的道:“关夏,我不是想管着你,我非常尊重并支持你的所有选择,我只是想跟你说,你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我知道你有一些天赋,能帮上警察的大忙,或许还能拯救下一个可能被杀的受害人,我都能理解,但是凶手是穷凶极恶的,他们非常敏锐,还记得那个维修工吗?在我们没有任何察觉的情况下,悄悄在我们身边观察了很久,甚至摸到了我们身边,企图对我们下手,关夏我不是想吓你,就是想提醒你,你只是个普通人,你第一位要保护的,永远都是你自己。”
关夏早就猜到庞乐会说什么,但真听到,还是忍不住感动。
深呼吸了几下,关夏整理好了思绪,缓缓开口,“庞乐,自从前两天许年给我打过那个电话,我们再一次无意中碰到一个凶手后,我就一直在思考,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也不确定是你还是我,但我们的体质确实发生了一些变化,或许以后这种变化会一直存在,甚至越来越夸张。”
“最重要的是我们总要出门的,”关夏顿了顿,继续说下去,“我们要吃饭、要逛街、要旅游,我为了灵感还要写生采风,还有你的各种刺激的兴趣爱好,我只要一想象我们以后出门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身边有一个甚至多个凶手藏在人群里,就会害怕,我们不能保证我们永远都那么幸运,即使被凶手盯上最终也有惊无险,我想着我要是多一些刑侦上的知识,哪怕一点点,就会多一点提前发现凶手的可能,你认为呢?”
庞乐没有说话,似是在认真思考,许久之后才重重吐了一口气道:“我说过,我尊重并支持你的一切选择,只要你是深思熟虑的,并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我当然不会阻拦你,其实我还很想帮你。”
庞乐说着无奈的笑了,“但我仔细想了想,除了跟着你,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保护你,好像也做不了什么,没办法,谁叫我小时候就把脑子*丢子,习惯了遇事动手不动脑,现在就是想用它也不肯努力转了,不过你放心,身手这方面我还是很有自信的,我是说如果,如果真遇到了,我一定能把你保护的好好的,绝对能撑到警察来。”
关夏也笑了,“说的好像我明天就要去找凶手单挑一样,我也只是未雨绸缪,以后能不能用的上还不知道呢。”
庞乐又沉默了,片刻后试探的问,“不然我们做个测试?”
关夏好奇,“怎么测试?出门逛街?”
庞乐道:“咱们不是计划着要去庙里拜拜吗?我攻略做好了,曲春市,我找了好几个朋友打听,都说那个庙很灵,至少比咱们市的强,咱们就用这个去测试。”
关夏听懂了,“你是想着用这趟出行确认一下咱们的体质是不是变成了柯南体质?”
庞乐嗯了一声,“反正也是顺道的事,如果真遇到了,我就认了,回来后还得好好的再把身手锻炼一下,我自从退役后成天尽想着玩了,要不是靠天赋和战斗本能撑着,如今早废了。”
关夏沉思了一下,“那我也练练?”
关夏很快做了一个计划,“我这个年纪再去跟你一样学武肯定不行了,老胳膊老腿的伸都伸不开,我锻炼一□□能,真遇到了好歹有体力逃跑,不然依我现在的状态,跑不了一公里就得喘的跟断气一样。”
庞乐忍不住大笑,“真是苍天饶过谁,我以前一直说你太虚了,不能成天闷在家里,你就是不听,如今终于肯动了,不过得坚持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肯定不行。”
关夏自从高中毕业后,好多年没怎么运动了,一想也觉得头大,但再想到以后可能会遇到的危险的境地,又觉得每天跑跑步也不算什么。
“行!”关夏认真点头,“跑步而已,我一定可以!”
庞乐道:“那你加油,咱俩又不是小孩,也就不搞互相监督那一套了,你自己努力哈。”
又闲聊几句,电话在庞乐感慨的叹气中挂断了。
关夏想到就做,火速将剩下的书全都按系列整理好,就翻出了哪怕搬新家也第一时间压到柜子深处的运动服,甚至在睡前一连定了五个闹钟,强逼着自己明天一定要开始。
托五个闹钟的福,关夏第二天真的比平常早起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因为总觉得太早了不安全。
洗了把脸,关夏站在阳台看了一眼楼下,见小区里虽然因为大部分人上班显得有些空荡荡的,但还是有不少老头老太太买菜或者晨练,才活动着身体下了楼。
关夏第一天也没敢挑战大的,只给自己定了个绕小区跑两圈的小目标。
关夏新搬的这个小区不大,一共只有二十几栋楼,但因为地处郊区,楼与楼之间的间隔非常宽阔,不止有大片的草坪,还有放置了不少器材的小广场。
事实上关夏还是对自己高估了,只是两圈,一共还不到四公里,关夏断断续续的跑,喘到肺都快炸了才跑完。
关夏太久没有过这种感受了,真恨不得跑完立即躺下,但也知道一些常识,硬是拖着疲惫的身体慢走了一会儿,才一屁股在小区门口的石阶上坐下。
关夏一边捶着腿,一边无聊的东张西望,然后就看见两个之前见过,有些面熟的老太太提着菜慢悠悠的从面前走过。
一个老太太抱怨的说:“小罗今天没来,一定是被群里其他小区的人给拉走了,这习惯了每天在小区门口就能买到菜,走那老远去菜市场还有点累,我这买的也不算多,走这截子回来都觉得勒手了。”
“谁说不是呢?”另一个老太太叹气,“还有更雪上加霜的,你一定没看咱们小区的群消息,好像是哪栋楼的电梯昨晚运行有异响,今天一早物业带人来了,说是所有楼的电梯一起检修。”
头一个说话的老太太吃惊的开口,“你不早说,那我买这老些菜,爬楼上去不得累的去掉半条命。”
另一个老太太呵的笑一声,“我也刚看见呐,不然我为什么也买这么多菜,不过也没事儿,反正咱俩都不用上班,就在楼下坐着唠嗑呗,什么时候检修好了什么时候再回家。”
先前说话的老太太低头看了手里菜一眼,赞同的点头,“行,反正孙子上幼儿园了,儿子儿媳也上班走了,家里就我一个人,咱们坐坐再回去。”
目送着两位老太太走进小区,关夏挪了挪屁股,给自己找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
原本关夏打算休息一会儿就回家,如今听到这个意外的消息,决定还是再坐一会儿,她住9楼虽然不算高,但刚跑完步实在不想动,她也等电梯检修完了再走吧。
第25章 25我刚接到消息,梁新华失踪了……
关夏最终也没等到电梯检修完再回家。
虽然只跑了两圈,但突然的运动量让关夏只坐了一会儿就饿了,幸好带了手机,随便在小区门口找了家店吃完早餐,又在小圈里溜达了一圈,见不断有人陆续往单元里走,猜测应该是检修结束了,便也回家。
谁知刚进楼道就傻眼了,两个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忙碌,旁边站着一个看样子像是物业的中年女人,一边刷着手机,一边时不时的看那两个工作人员一眼。
听到脚步声,中年女人抬起头,随意的开口,“电梯坏了,还在维修,现在用不了。”
关夏想了想要爬到9楼,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大概多久能修好?”
中年女人没回答,一名正在忙碌的维修工开口,“那得下午了,你们单元的电梯门不知道被哪个傻逼踹变形了,二三四楼的显示屏也给砸花了,说不定到下午都不一定能修好。”
一听要这么长时间,关夏只能认命的爬楼,还有点觉得自己开局不顺,才刚下定决心的第一天啊,是不是有点过于倒霉。
蹭蹭蹭一口气爬到四楼,关夏转过一个拐角,看到一个上了年纪的阿姨靠在扶手上休息,一大袋蔬菜扔在楼梯上。
听到脚步声知道有人上楼,阿姨弯腰拎起袋子往边上挪了挪,转头看着关夏笑着说:“你先走,我得歇歇再走,今天真是有点不走运,难得来一回给儿子包点饺子什么的,结果就遇上电梯检修,早知道昨天就来了。”
关夏不想多管闲事,但看着眼前头发开始花白的老人,想了想还是开口,“您住几楼?不然我帮您提?”
阿姨并不意外,只是笑着拒绝了,“不用,我年纪其实没那么大,爬个9楼还是能爬的,就是前两天参加了个广场舞比赛,跳的有点多,血压高了点,这才慢慢爬,小姑娘你真不用管我,你自己上去吧,我真的能行。”
要不是听到那句9楼,关夏真就自己上去了,但一想到是邻居,关夏还是抿了抿唇道:“真巧,我也住9楼,我帮您吧。”
关夏说着就去伸手提,阿姨一脸惊喜的说:“原来对门住的是你啊,那还真是巧了,我去年知道对门卖出去了,但一直没看见人,之前还跟我儿子唠叨,也不知道对门的好不好相处,没想到是个年纪这么小的姑娘。”
关夏还是不太适应这种热情,不太想搭话,只是尽量不那么尴尬的笑笑。
阿姨没再拒绝关夏的帮助,只是提起了另一边,“咱俩一起提,这样轻松些,也不勒手,对了小姑娘,我儿子是个警察,还是个刑警,所以忙起来昏天暗地的,时不时的半夜才回家,要是晚上吵着你,你多担待些,我会提醒他小点声的。”
“刑警啊,”关夏有点意外,十分理解的点点头,“警察确实忙,更别说刑警了,没事儿阿姨,咱们这小区隔音挺好,我晚上又睡的早,不会吵着我的。”
“睡的早啊,那挺好,”似乎是觉得关夏好说话,阿姨的态度越发和善了,“早睡早起身体好,这比吃再多的好东西都强。”
一边闲聊一边爬楼,不知不觉就到了9楼,关夏礼貌的跟阿姨说了再见,就火速进了家门。
换上舒服的家居服,关夏一头扎进书房,开始今天的学习之旅。
……
与之前几天凝重的气氛相比,今天二中队办公室的气氛多了些喜气洋洋,那是终于摸到嫌疑人尾巴的喜悦。
一群人围着会议桌而坐,蒋英耀将几张照片快速的贴在白板上。
“1129案和725案的死者身份确认了,”蒋英耀用激光笔点了点两张照片,“1129案死者,名叫田绍辉,男,42岁,于2017年11月27日晚上失踪,生前同样对妻子有长期家暴史,但没报警记录和入院记录,725案死者,谭永福,男,37岁,2020年7月21日凌晨失踪,一样对妻子有长期家暴史,没有报警记录和入院记录。”
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两个案子死者的身份,蒋英耀放下激光笔,继续道:“确认死者身份后,我们就对死者的人际关系和所住小区及工作单位进行了走访排查,经了解,田绍辉是一名危险品车辆运输司机,除了对妻子长期家暴,还有嫖/娼史,经调查,他就是于2017年11月27日晚上11点嫖/娼结束离开宾馆后失踪,监控录像看过了,他在离开宾馆后于宾馆门口搭乘了一辆车牌号为QH993的银灰色轿车,一路经过万寿街、青年路、新丰路、环城路,最后驶上新民大道,只有上新民大道的监控,没有下来的。”
“新民大道?”戚白看了许年一眼,“这路名熟啊,不就是许队住的小区附近那条?新修的,可宽敞,我之前按蒋哥说的带着两个辅警跑了两趟,那四个村子无论从哪个出发,都能在一个半小时内到达这个小型商业圈,这么说,这个田绍辉的失踪地点和被害地点就在这附近?”
其他人也看向许年。
许年看着蒋英耀问,“银灰色轿车,又是个□□?司机拍着正脸了吗?”
蒋英耀摇头,“没有,司机全程戴着帽子口罩,但从身形和发型上判断,应该是个女性。”
“女性?”戚白有些吃惊,“好家伙,这还是团伙作案。”
汪雨有不同看法,“也不一定是女性,银灰色轿车,应该就是我们之前找到的那辆车,技术队在驾驶位只找到少量材质是假发的毛发,没找到指纹,就说明田绍辉失踪的当晚司机一定是戴着手套在开车,女人扮男人有一定难度,但男人扮女人又是在那么漆黑的夜色下很容易认错,当然,也不排除确实是女性的可能。”
所有人都看向监控拍到的正对着驾驶座的照片,因为坐着,看不出身高,只能看出司机的体型偏胖,因为系着安全带能明显看到胸部的轮廓,再加上垂在两侧肩膀的长发,确实看起来是名女性,但一想到技术队将整辆车都翻过来找到的那几根人造纤维假发,又不是很确定了。
“继续说。”许年出声打断了众人的思索。
蒋英耀接着开口,“725案死者谭永福,无业,之前是个体户,与妻子经营着一家小餐馆,但后来在同乡谭建宏的引诱下染上了赌瘾,将多年积蓄包括名下小餐馆都赔了进去,失踪当天就是与同乡谭建宏在私设的小赌场赌到凌晨离开后失踪,这个小赌场的位置就在距离新民大道四公里左右的丰收村。”
“嚯,又是新民大道,”戚白肯定的开口,“看样子这个嫌疑人就窝在新民大道附近的那四个村子里,咱们今天是不是就能布控了?”
戚白期待的看向许年。
许年没说话,沉思几秒后向汪雨伸手,“地图给我。”
汪雨火速的将夹在笔记本里的地图递过去。
许年摊开,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用红笔在地图上画圈,“田绍辉,御水湾小区,谭永福,丽景小区,庞志业庞文泽,芳草花园小区。”
许年盯着离的极近的三个红圈,开口问,“四个村子的人员明细情况表拿到了吗?”
汪雨回答,“拿到了。”说着将手边厚厚的一沓表翻了翻,时不时的抽出几张放到一边。
戚白看的着急,连忙抢过一半也开始翻,很快将符合条件的人员情况表都找了出来。
戚白一股脑的递给许年,“许队,这就是四个村子在四名死者所在的小型商圈上班,或者与小型商圈里的商超、菜市场有合作往来固定进行蔬菜运输的人员明细。”
“还有还有,”汪雨又递了几张过来,“这几张也是,还有些在附近菜市场有固定摊位的以及自己摆摊卖的人员明细也在里面。”
许年快速翻了翻,虽然大大缩小了范围,但粗略一数也有几十人之多。
不过缩小到这个程度,已经可以布控了。
许年绷了好几天的脸露出一点笑容,“凶手有能力分尸,年龄一定不大,且四肢健全没有残疾,并且一定拥有单独且面积不小的住所,鉴于咱们找到的尸块只有四肢及部分内脏和骨盆,这个住所很大概率不止远离密集居住点,还有能够埋尸的地方,或许是院落,也或许是附近有什么荒地树林。”
汪雨突然问,“凶手有没有可能直接把剩下的尸块埋进大棚里。”
许年还没回答,蒋英耀就已经解释道:“通常情况下这种种植大棚的,都会在大棚附近搭一个小屋子用来看守,防止有人破坏大棚薄膜,又或者洒毒,那种小屋子面积都很小,根本无法用来分尸,如果是在自己的住所分尸,有能力抛尸的情况下,不会冒险将剩余尸块搬运,埋到少则几百米,多则甚至几公里外的大棚里。”
汪雨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这就是所谓的远抛近埋。”
许年见蒋英耀解释完了,才继续说:“凶手能找到这么合适的时机将四名死者顺利带走,很大可能进行了很长时间的观察,死者在长时间的观察下没有引起怀疑,说明死者一定有合理的理由在四名死者附近出没,仅仅是与商超菜市场合作运输蔬菜显然时间不够,那就只剩下有固定的摊位,又或者自己摆摊卖菜。”
许年说着顿了顿,又加了一条,“死者有很大几率不是独自居住,他可能没有孩子,但一定结了婚。”
戚白充满疑问的开口,“为什么许队?自己一个人住不是更方便分尸吗?为什么死者一定结了婚。”
这次又不用许年开口,蒋英耀耐心的解释道:“因为在农村那种地方,不论是单身女性还是单身男性,相比起成了家的人来说,都更容易引起村里人的注意,凶手能在杀了四个人的情况下还没被发现,只谈恋爱都不太可能,只有结了婚才行。”
戚白和汪雨都一脸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许年放下手中的几张表,“现在布控的条件都清楚了,那就出发吧。”
许年话音刚落,蒋英耀突然道:“等等许队,我这儿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情况没说。”
抓捕嫌疑人的曙光近在眼前,许年的心情很好,重新坐下看向蒋英耀,“蒋哥你说。”
蒋英耀用手指在田绍辉的照片上点了点,“我们之前排查他的人际关系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特别情况,田绍辉的妻子叶兰于2023年2月再婚,二婚丈夫叫梁新华,53岁,与前妻在2022年离婚,离婚原因是感情破裂,但我查了一下,梁新华虽然没有家暴史,但曾与前妻互殴,导致前妻骨折,自己被砍伤住院。”
许年听懂了蒋英耀的意思,“你是怀疑,梁新华虽然没有家暴史,但有一定的暴力倾向,很有可能会成为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蒋英耀迟疑的点点头,“梁新华与叶兰再婚后虽然没有关于家暴的报警记录,但我让人找她所在小区的社区主任打听了一下,去年还好,但从今年开始,梁新华与叶兰发生过几次争执,还动过手,虽然目前还仅限于打耳光,但如果凶手真的长期在附近物色目标,作为之前死者家属的再婚对象,很容易被盯上。”
许年皱起眉头,“确实有很大可能,你找人盯着了吗?”
蒋英耀点头,“人手紧张,我只找了两个,一个正式民警和一个辅警。”
许年刚要说话,蒋英耀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接通后只听了一句就脸色大变。
许年顿时心里一沉,果然蒋英耀挂断电话后表情凝重的说:“我刚接到消息,梁新华失踪了。”
第26章 26你敏锐察觉到似是凶手在伪装,你……
失踪了?所有人刚放松了点的表情立即又凝重起来。
蒋英耀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开始变的焦急。
许年的神色也沉了下来,没有说话,而是又拿起筛选出来的那几张人员明细表快速翻了翻,片刻后抽出一张开口,“这个人,罗顺,男,45岁,平顺村人,不止在梁新华所在的水木春城小区附近的菜市场有固定摊位,自己也会在附近几个小区随机摆摊卖菜,凶手十有八九就是这个人没跑了。”
许年话音落下,蒋英耀几乎咆哮着开口,“还愣着干什么?跑起来,目的地平顺村,目标嫌疑人罗顺,都赶紧的。”
安静看着许年的众人顿时被震了一下,慌乱的开始往外狂奔。
许年喊了一声也要跑的蒋英耀,“等一下蒋哥,水木春城小区那边我琢磨着得去个人。”
蒋英耀应了一声高喊,“戚白,你……”
最后一个字没出口,刚跑了几步的汪雨立即站住脚步大声说:“许队蒋哥,我去,我是咱们中队唯一的女外勤,梁新华失踪了,水木春城那边就只剩下妻女叶兰和梁盼盼,我去最合适。”
许年摆摆手同意了,跑在最前头的戚白听见脚步不停的大喊了一声,“小汪注意点安全。”
汪雨大声回应着,“知道了。”
众人迅速下楼集合上车,戚白打开警灯,将车开的飞快,一边开一边从后视镜瞄了许年一眼,忍不住问,“许队,梁新华早上6点外出钓鱼后失踪,距离现在失踪已经有七个小时了,你说他还活着吗?”
许年正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睛想了想,开口说:“根据前四名死者的尸检结果推断,应该还活着,但也不排除凶手突然改变想法。”
戚白也想起来了,道:“之前四名死者的尸块都是失踪至少两天后被发现的,而死亡时间不超过24小时,从尸块上的其他痕迹看,都在死前经历过一定程度的虐打,这么看来,梁新华刚失踪7个小时,确实有很大可能还活着。”
这么推断一番,戚白提着的心略微放下一点,但依旧将车开的快飞起来。
许年继续闭目养神,刚过两分钟,手机响了。
接通后,蒋英耀的声音传来,“许队,你要的罗顺的资料我让人调了,罗顺小时候确实经历了长达十几年的家暴,一直持续到1991年罗顺的父亲罗正阳被其妻郝丽丽杀害终止。”
蒋英耀说着顿了顿,又继续道:“罗正阳死亡,郝丽丽被收监后,罗顺16岁就辍学了,先后在连市、塔东市、林山市等多个地方打工,直到2009年4月才回到永泉市跟着村里的人一起种植蔬菜大棚。”
“这么看来,罗顺绝不仅仅只杀了这四个人,”许年肯定的开口,“罗顺的家里除了这四名死者没有被找到的尸块,一定还有至少第五个人的尸体。”
蒋英耀也想起来了当初发现的那辆银灰色轿车后备箱擦出的第五个没有尸体、数据库也配不上的血迹DNA。
蒋英耀想了想问,“要给他之前打工的几个市发协查吗?他杀的这四个人线索处理的那么干净,谁也不知道他在之前到底杀过多少人才能有现在的干净利落和谨慎。”
“发吧,”许年又忍不住捏眉心了,“让留守队里的内勤现在就发。”
“成。”蒋英耀答应一声就挂了电话。
戚白听的乍舌,“那个罗顺真看不出来啊,是个狠人,咱们这次能这么顺利的摸到他的尾巴,还赶在他杀害下一名被害人之前将他翻出来,关夏给的线索真是功不可没,等这次案子了了周末我可得好好请她吃顿大餐。”
“周末?”许年笑了一声,“周末你就别想了,这个案子结束还有个麻烦的活儿等着咱们呢。”
戚白不可思议,“没听说咱们区又发生什么大案子啊,三中队刚办完一个案子都闲着呢,就算真有案子也轮不着咱们吧。”
许年道:“还记得咱们那天去的庞志业庞文泽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点吗?”
戚白想起了什么,吃惊的说:“不会吧,都下了半夜的雨,还让咱们找着什么要命的线索了?”
许年哼一声,“A逃,217灭门案的嫌疑人,大不大?”
戚白眼睛睁的溜圆,“那不是丹林市的案子吗?怎么嫌疑人跑咱们永泉市来了?这中间可跨着一个省呢。”
许年想起来也觉得头疼,“那根烟头是在河边石头缝里发现的,被装进一个空的矿泉水瓶里,也不知道是他从哪儿抛的流下来卡在了那块石头缝,现在也不确定他还在不在永泉市,毕竟翠屏山脉可长着,跨了三个省好几个市,不过既然烟头出现在永泉市,那就是把整个市翻过来也得找,咱们二中队现在有要紧的案子不用参与其中,但等案子一结束……”
许年话没说完,但戚白听懂了,两个字,加班。
戚白一想到可能要面临的昏天暗地的日子,刚轻松一点的心情立即又变的沉甸甸的。
一路畅通无阻花了不到半个小时抵达目的地,许年下车的时候,蒋英耀已经初步将到场人员分配了一下。
许年听了一耳朵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将后续到达的人员根据之前的分配补充了一下。
这是座离村子不远,但又隔了几百米的院子,顺着路往前走能到蔬菜大棚,后面是一片荒地,但荒地后挨着一座不知名野山,山不高,但占地面积大,树木郁郁葱葱,看着就觉得是个埋尸的好地方。
戚白站在许年身后,顺着许年的目光看了一眼,顿时明白了什么,苦着脸道:“不会吧,罗顺把剩下的尸块都埋在那座野山里?这要找起来可不容易啊。”
许年没说话,只是看着所有人四处奔跑,等全部人员按照部署到位后,一挥手,率先带着人往院里冲。
院门是关着的,但被一个身手利落的民警翻进去很轻易打开。
一冲进院子,不用许年说,众人便十分默契的冲向每一个能看见的屋子。
很快接连不断回复的声音传来。
“许队,客厅没有。”
“厨房没有。”
“左边卧室没人。”
“许队,杂物房有发现。”许年听到立即带着人跑了过去。
一进门,就先看到满地的鲜血,失踪还不到8个小时的梁新华正倒在血泊里,一名民警小心翼翼的用手触摸了一下颈动脉,随后看着许年摇摇头。
这事实在出乎所有人预料,包括许年在内,都是脸色铁青。
“去喊贺法医。”许年看了戚白一眼。
戚白赶紧跑出去喊人,人刚跑出杂物房,又有人大声喊,“许队,客厅右边的卧室有发现,是罗顺的女儿罗小芸。”
众人又赶往客厅右边的卧室,一名民警正把罗小芸从衣柜里抱出来。
民警说:“还有呼吸,没外伤,但叫不醒,应该是被迷晕了。”
不等许年说话,蒋英耀急匆匆的跑进来,“许队,都找过了,没发现罗顺,罗顺的妻子姜春桃也不在。”
……
看了一上午的书,关夏十分努力认真,但太过专业的知识看的关夏头昏脑胀不说,仔细一回想一个字也没记住。
泄气的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关夏慢腾腾的去弄了顿午饭吃,原本想午睡的,但在床上翻来覆去没睡着,总感觉一上午的用功没有得到丝毫的收获。
关夏反省自己的步子是不是迈的太大了点,思来想去,决定还是接着刷剧吧。
刑侦剧虽然只是电视剧,但里面的专业知识还是密集并且非常靠谱的。
愉快的做了这个决定,关夏想着反正也睡不着,干脆跑回书房解脱一般将看了十几页的书放回书架。
紧接着思考了会儿,关夏又把书架上书的位置都调了调。
将专业的书籍放到最下面,小说、破案实录等书籍放到最容易拿到的地方,看着一看名字就觉得能看懂的一堆小说,关夏总算舒心了。
拿起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关夏刚准备将阵地转移到客厅去刷剧,无意中抬头通过窗户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走向7号楼。
宽大的帽子,黑色的冲锋衣,扛着鱼竿拎着一个红色的水桶,这不是昨天傍晚看到的那个被称为老梁的家暴男人吗?
大早上出去钓鱼,这个点儿就回来了?看样子是没什么收获,不然就会像昨天傍晚一样直接拎着鱼炫耀。
关夏随意看了两眼不敢兴趣的移开目光,但走回客厅的一路上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关夏理智上觉得一切都正常,但就是莫名的觉得心慌。
关夏怀疑是不是系统的原因。
想到系统,关夏开始变的烦躁的情绪顿时如同被泼了一桶凉水一样冷静了,但有一种惊悚的感觉却开始上涌。
关夏下意识坐直了,开始仔细回忆刚才看到的身影,宽大的渔夫帽,黑色的冲锋衣,确实是昨天傍晚看到过的那个叫老梁的家暴男人当时的穿着没错,但今天的衣服似乎没被撑的那么满。
老梁人不是很胖,但啤酒肚很大,将宽松的冲锋衣撑的腹部那块儿都鼓了起来,而刚才的身影……
关夏总算想明白哪里不对劲了,顿时震惊的整个人直接站了起来。
刚才的身影虽然穿着昨晚老梁一样的衣服,但那个人不是老梁,而真正的老梁今天早上就出门钓鱼去了,既然回来的不是他,那又是谁?
关夏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天露营爬山时曾经看过的身影,又回忆着刚才看到的身影,渐渐的将两道身影合二为一。
关夏悚然的几乎想尖叫,是那个凶手,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他为什么要假扮成老梁,为什么要去七号楼?老梁出门钓鱼去了,他去七号楼想干什么?他的目标是那个被家暴的女人吗?还是那个才七八岁大的小女孩?
关夏惊悚的整个人都僵住了,脑子乱成一团麻,反应了几秒才想起来打电话报警。
几乎是扑到茶几上拿起手机,关夏双手颤抖的找到许年的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火速接起,许年的声音传来,“关夏?你发现什么了?”
许年的话音落下,系统界面出现。
你受到警察的询问,你突然想起来,5月10日下午14:04分,你在书房收拾书架时通过窗户看到一个形迹可疑的钓鱼佬,他的穿着与你昨晚看到的钓鱼佬一致,但身形不一致,你敏锐察觉到似是凶手在伪装,你决定告诉警察。
系统的出现肯定了关夏的猜测,关夏语速急促的开口,“凶手,我露营那天看到的凶手在水木春城小区7号楼。”
许年的声音并不惊讶,只说:“反锁好门,不要出去,我们马上就到。”
关夏挂电话立刻跑进书房,但没再看到那个身影,关夏知道,他已经走进单元了。
第27章 27这孙子,总算抓住了
关夏电话打来的时候,许年正在荒地边看着一组脚印。
蹲着只看了几秒,许年肯定的开口,“脚印很清晰,38码的,这个院子里只有罗顺的妻子姜春桃符合。”
话音落下,一名民警在不远处大喊,“许队,这儿有发现。”
许年走过去,民警说:“有血迹,应该是逃跑时滴落的,还没凝固。”
许年低头看了一眼,又抬头看了看前方,戚白开口,“看样子是往山里逃了,只有一组脚印,难不成只有一个人?那罗顺去哪儿了?”
这个问题没人回答,大家依旧分散开低头忙碌着,明明人不少,但对比起荒地和占地庞大的野山,就显得稀少了起来。
许年的手机就是这个时候*响起的。
取出看了一眼来电,许年立即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接通,“关夏?你发现什么了?”
听到关夏两个字,戚白痛苦的表情顿时一变,眼神里盛满了期待。
果然十几秒后挂断电话,许年语速急促的开口,“给汪雨打电话,罗顺在水木春城小区。”
戚白赶紧掏出手机,许年又大声问蒋英耀,“蒋哥,汪雨去的时候带的哪个辅警?”
蒋英耀回忆了一下回答,“带的一个刚来半年,叫许什么的新人。”
蒋英耀说着跑过来,“怎么了?罗顺这孙子上梁新华家去了?”
许年得到了想要的回答,脚步快速的往外走,“蒋哥,你带着人继续搜查,根据脚印和血迹推断,姜春桃一定带着凶器进山了,咱们这点人不够,你给任局打电话叫增援。”
说完许年又喊了一声,“戚白,带上几个人跟我走,去水木春城小区。”
刚上车,安全带还没来的及系,戚白就发动车子漂移一般蹿了出去。
许年拉住把手固定身形,迅速给任局打了个电话,“任局,我是许年,我刚接到消息,嫌疑人罗顺,男,45岁,平顺村人,现出现在新民大道水木春城小区,我们推测他带有武器意图杀害7号楼1单元1102住户叶兰,重复一遍,7号楼1单元1102,请求增援。”
许年话音落下,电话那头很快传来回复,“收到,我会联系附近巡逻车及派出所警员前往增援。”
确定有了比他们更快的增援人员,许年绷紧的表情终于放松了一点。
等开上大路车稳了,许年放开把手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汪雨电话打通了吗?”
戚白都快将油门踩到底了,飞快回答,“打通了,不过只说了两句就挂断了,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
许年看了一眼时间,戚白忍不住问,“许队,你说罗顺都将梁新华绑了,这个时候上他家干什么去,包括梁新华在内的五名死者都是拥有家暴史的男性,如今梁新华家里可就剩下妻子叶兰和女儿梁盼盼,这个罗顺总不至于丧心病狂要杀这两吧?”
许年道:“我们是警察,他是杀人犯,我们永远也无法理解杀人犯在想什么,不过据我猜测,罗顺有可能是自认为给了叶兰一次新生,结果她不珍惜又嫁了一个会家暴她的男人,所以将梁新华绑走后,又恼羞成怒的想将叶兰杀掉。”
戚白回忆了一下刚才在罗顺家里搜到的一些线索,“那这么看来,罗顺和其妻姜春桃还真是合伙作案,至少梁新华是姜春桃杀的。”
戚白又想到了什么,“许队你说,这夫妻俩杀了这么老些人,还虐打分尸,他们的女儿罗小芸知道吗?”
许年摇摇头,“罗小芸被找到的时候呈昏迷状态,技术队在她所在的房间里发现了安眠药,就现在掌握的线索看,罗顺和姜春桃是有意对罗小芸隐瞒的,但至于罗小芸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那就只能等她醒了后询问了。”
戚白撇撇嘴,“那个孩子十一岁了吧,截止到目前发现的最早的一名死者是七年前,七年之内连续杀害了五人,不止将部分尸块远抛,还将剩余尸块近埋,这么大动静,那孩子又不是个傻子,同一屋檐下生活这么久,怎么可能一点都没察觉,要等她醒了真说什么都不知道,那这孩子一定是知道点什么。”
许年没再开口,只是又看了一眼时间。
戚白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紧张。
沉默了几分钟,戚白实在忍受不了车内凝重的气氛,插科打诨的开口:“许队,你说这罗顺要是被小汪拿下了,这年底怎么着也得有个个人二等功吧。”
许年看了戚白一眼,“怎么?很担心?”
戚白反驳,“许队你就不担心?”
许年没正面回答,只是道:“你要相信汪雨,她的性别是女,但她也是名正规受训以优异成绩从公安大学毕业的人民警察。”
或许是许年平静的语气缓解了戚白紧张的情绪,踩油门的脚依然十分用力,但戚白的表情放松了下来,“许队你说的对,汪雨上回还按着隔壁三中队的小田打呢,再加上还有一个辅警,他俩一定能将罗顺抓捕归案。”
……
汪雨接起电话的同一时间,门锁响了,有人在外面用钥匙开门。
听到手机里传来的话,汪雨表情微变,但没出声,只用口型给身旁的民警做了个提醒,“罗顺。”
民警表情大变,看了一眼身上的警服,迅速又小心的走到鞋柜旁边的夹角,以防嫌疑人一开门看到他逃跑。
汪雨顾不上说话,挂断电话迅速走向主卧,伸手拦住听到声音准备出来察看的叶兰。
可能是第一次打开这道门,门外的人有些不熟悉,左转两圈右转两圈才打开。
一名身高不高,微胖,戴着渔夫帽身穿黑色冲锋衣的中年男人低头踏进玄关,左手扛着一根钓鱼杆,右手却背在身后。
被汪雨拦住的叶兰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踌躇了几秒,才在汪雨的示意下开口,“老梁,是你回来了吗?”
进门的男人没说话,但却有缓慢的脚步声传来。
就在汪雨屏息等待时,脚步声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住了,随后响起急促的向外奔跑的声音。
汪雨立即反应了过来,是罗顺发现什么放弃目标转身逃了。
汪雨听到了客厅民警追出去的声音,匆匆说了一句躲好别出来也快速跑了出去。
汪雨冲出门没看到人影,但注意到楼梯的防火门来回晃动,明白是罗顺直接放弃电梯选择楼梯逃窜。
顾不上思考,身体本能的追了上去,连追了两层楼都只听到声音看不到人影,汪雨立即觉得这样不行。
梁新华家住11楼,以现在的速度要不了几分钟就能跑出楼道,而且他既然来受害人家,显然是来杀人的,身上至少携带一把武器,最重要的以罗顺丧心病狂的程度,要真让他跑出七号楼,为了逃跑他势必会挟持人质。
迅速在脑子里思考了一下,汪雨停下奔跑的脚步,一咬牙干脆手撑扶手直接跃过栏杆往下一层楼梯跳。
这个速度显然快多了,只跳了几下,就已经看到了身穿黑色冲锋衣正飞速逃窜的身影。
紧追其后的民警显然听到了声音,顿时抓住机会也跃过栏杆跳往下一层扑向嫌疑人。
嫌疑人没有料到,被扑了个正着,但很快反应过来用力挥着匕首向民警捅去。
民警不得不后仰躲过,嫌疑人又踹了民警胸口一脚,迅速爬起来继续跑。
而此时汪雨已经赶到,一脚踢向嫌疑人,嫌疑人撞到墙上,已经爬起来的民警迅速上前想将其制服,但嫌疑人胡乱挥舞的匕首又将民警逼了回来,还不小心划伤了手臂。
汪雨看准时机猛地抓住嫌疑人的手腕,二话不说用力砸向墙壁,嫌疑人吃痛松手,民警也乘机扑过去用力扭住另一条挣扎的手臂,二人合力将嫌疑人铐住了。
汪雨在铐住嫌疑人的下一秒用手扳过嫌疑人的脸,确认是他们正在追查的罗顺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这孙子,总算抓住了。”汪雨将已经瘫软在地上的嫌疑人提起来,转头问民警,“你怎么样?”
民警亮了一下伤口,笑出一口白牙,“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汪雨认真看了一眼,随后放松的笑起来,“干的不错啊,真会抓时机。”
民警腼腆的笑了一下,犹豫了几秒,看看嫌疑人,又看看汪雨,忍不住问,“汪姐,你说咱们这次抓住了凶手,年底能有个嘉奖或者三等功吗?”
汪雨还以为民警要问什么,没想到是这个,沉默了一下才拍了拍民警的肩膀,“自信点,这个可是身上背着至少五条人命的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少说一个三等功,要是他身上还有别的案子,保不齐会有个二等功呢。”
民警一听眼睛都亮了,“那这么说,我有望年底或者明年破格转正了?”
汪雨又沉默了几秒,拍着民警的肩膀更用力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
关夏自从给许年打完电话后,就一直待在书房控制不住的来回踱步。
理智上知道她已经报了警,将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她做了她身为一个普通公民能做的一切,但是一想到凶手要闯进去的地方,只有一个被家暴的可怜女人,和一个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孩子,就焦虑的怎么也停不下来。
走几步就忍不住趴到窗口往小区门口的方向眺望,盼着警察赶紧来。
关夏眺望的同时又害怕看到凶手从单元门走出来的身影,这意味着凶手做完了想做的事,还会在警察到来之前逃跑。
好在关夏的担心没有成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关夏始终没有看到凶手走出来的身影,但却听到了如天籁之音一般的警笛声。
不止一辆警车开进小区,车刚停稳,关夏注意到警察还没开门下来,就有三道身影从单元门里走了出来,其中两道是一男一女,押着另外一个看身形是男人的身影。
那道身影的头上盖着一件警服,虽然看不见长什么样,但从他身上黑色的冲锋衣关夏能认出来,这就是之前她看到的凶手。
确定凶手被抓,关夏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押着凶手的那道女性身影有点眼熟,仔细辨认了一下,关夏想起来,这不是她触发系统遇到的第一起案子,凶手试图对她下手的那天晚上在庞乐家见到的女警察吗?
关夏愣了一瞬,随后有些感慨,不愧是负责命案的刑警队啊。
她还以为她提供的线索非常重要,却没想到在她提供线索之前,刑警队的人就已经预料到了凶手的下一步举动,干脆提前部署来了个守株待兔。
关夏感慨着又想到了今天上午遇到的那个阿姨,当时她说她有个儿子是刑警,就住在关夏对面。
关夏之前还没觉得什么,如今想起来就觉得安全感爆棚,还思考着要是什么时候遇到,能不能要个电话。
虽然许年和戚白都是刑警,但真遇到了什么事儿,显然还是邻居更靠谱。
第28章 28你说你俩得多深的缘分
关夏目送着凶手被警察押上车带走,以为没她什么事了,正思索着是不是可以给庞乐打个电话时,戚白的电话打了进来。
关夏有些意外,“戚白?有事儿吗?”
戚白带着些喜气洋洋的声音传来,“关夏,下午有空不?要是没什么重要事的话,跟我去队里录个笔录?”
关夏想起之前在庞乐家那个女警给她录笔录时的场景,知道是正常流程,便答应下来,“行啊,你给我个……”
关夏正准备要个地址自己打车去,就听戚白说:“我在你家楼下,你下来吧。”
关夏吃了一惊,从书房窗户探头看下去,果然看到了站在车边,一手打电话一手正往嘴里塞面包的戚白。
匆忙换了衣服带上钥匙手机出门,关夏见到戚白的第一句就是,“你怎么知道我住这栋楼?”
戚白笑了一声,“小瞧人了不是,已知你家的窗口能看到7号楼的单元门,根据水木春城小区的布局,猜到不是轻而易举吗?”
关夏顿时明白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尴尬的笑了笑,利索上车。
上车后关夏才发现副驾上还坐了个身穿警服的警察,顿时觉得更不好意思了。
戚白上车先是把面包狼吞虎咽的吃完,才发动车子开出小区。
“话说关夏,你不是住那什么小区来着,”戚白嘴巴一得空就开始说话,“啥时候搬这儿来了?”
“刚搬来也没多久,”关夏礼貌回答,“之前是租的房子,等这边的装修好了晾了半年我就搬来了。”
“你住9号楼啊,”戚白突然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几单元几楼?”
关夏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想了想还是老实回答,“2单元9楼。”
“嚯,”戚白声音突然大了一点,“真是巧了。”
这句话让关夏意识到了什么,声音有些惊喜,“你也住水木春城小区,甚至住我对门?”她可牢牢记得早上那个阿姨说的话。
戚白没回答,只是从后视镜看了关夏一眼。
关夏等了两秒没等到回答,有心追问,但觉得两人也不是太熟,犹豫两秒还是放弃了。
接下来的路上戚白没再说什么,这会儿也没到下班高峰期,车很快就开进了平江分局。
关夏无论穿越前还是穿越后都是第一次进公安局,不免从下车起就有些拘谨,老实的盯着戚白的背影紧紧跟着,既不敢东张西望,也不敢随意说话。
下车后副驾上的警察很快就不见了身影,只有关夏和戚白两人走到三楼进了一间待客室。
完全区别于刑侦剧里审讯室的正常的装修让关夏放松了点,在戚白的示意在一张棕黄色柔软的沙发上坐下。
戚白出门离开了两分钟,再次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关夏半个多小时前才见过的那名女警,在女警进入待客室后,人又不见了。
女警在关夏对面坐下,打开一个文件夹,笑着开口,“又见面了关女士,我是汪雨,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很感谢你对我们提供的帮助。”
关夏笑着回了一句不客气,想到之前看到的场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个凶手是你抓捕的吗?”
汪雨点点头,“确切的说是我和我的同事,不过也是因为你的消息来的及时,我们提前做了准备,所以抓捕的很顺利。”
听起来她提供的线索没那么重要但也很重要,关夏开心的同时,又有点疑惑,按上次的经验,凶手抓捕归案没多久系统结算就来了,可如今过去快一个小时了吧,怎么系统一点动静都没有,难不成不止一名凶手?
关夏心里猜测着,面上却保持着平静,配合着汪雨做完了笔录。
汪雨送关夏离开时,有些神出鬼没的戚白又出现了,看着汪雨问,“搞定了?”
汪雨点点头。
戚白说:“那成,你留在队里吧,我得走了。”
汪雨问了一句,“嫌疑人开口了吗?”
戚白撇撇嘴,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那孙子,嘴硬的跟蚌壳似的,许队亲自出马也没撬开,无论说什么都低着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琢磨着跟他耗下去也没意义,还是去现场吧。”
汪雨有些羡慕,“我也想去,不然你留在队里我去?”
戚白没说话,像是屁股后面有狗追一样拽了关夏一把加快速度上了车。
虽然坐上驾驶位系了安全带,但戚白没有立即发动车子,而是开始跟关夏聊天,“话说关夏,你这眼神还有记忆力以及敏锐度真是绝了,你小时候也这样吗?”
关夏有些心虚,努力保持平静摇摇头,“不知道,在你们之前,我从来没和警察打过交道,知道自己有这种天,天赋的时间没比你们早多久。”
戚白有些可惜,“那我们认识的太晚了,要是早点发现,说不定咱们还能当同事呢。”
关夏没说话,戚白扭过身子认真的看着她,“话说关夏,你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我们警队可是对特殊人才求贤若渴,你愿意来我们整个分局一定会拿你当宝贝供起来。”
关夏想也没想的摇摇头,“不了不了,我就是个普通人,做不到像你们那么伟大。”
“你这就有点自视甚低了,”戚白笑起来,“就凭你几次提供的线索,就已经很伟大了,你救了不止一条人命。”
说到这个关夏既有点不好意思又忍不住的有点兴奋,救了人命啊,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天更蓝了树更绿了连空气都清新了起来。
关夏瞄了戚白一眼,见他看上去心情挺好的样子,便问出了疑惑了一路的问题,“那什么戚白,你前面说的真巧什么意思,你是跟我住一个小区吗?甚至住我对门。”
不知道是不是关夏的错觉,问出这个问题后,戚白的笑容没怎么变,但眼神又变的有些意味深长。
就在关夏思考他是什么意思时,突然一个人打开了车门,上了副驾。
关夏看过去,发现是许年,难怪戚白没出发一直跟她说话,原来是在等人。
许年转头看了关夏一眼,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戚白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俩聊什么呢?”
戚白嘿嘿笑了一声,发动车子后开口,“没聊什么,就聊关夏刚搬了新家,住水木春城9号楼2单元901。”
许年系安全带的手顿了顿,从后视镜看了关夏一眼,才又继续,同时吐出一句,“那还真巧。”
话说到这个地步,关夏也明白了,惊讶的看着许年,“许队长,原来是你住我对门啊。”
许年嗯了一声,想了想道:“你放心,我虽然经常三更半夜回家,但动作向来很轻,正常来说应该不会吵醒你。”
一听这句关夏就明白那个阿姨一定经常这样交待许年。
关夏赶紧道:“我虽然才搬来没多久,但感觉咱们小区的隔音还行,而且声控灯目前看来很灵敏,不用大声咳嗽或者用力跺脚让它亮,所以理论上你正常回家不会吵醒我。”
许年道了一句,“那就好。”随后看向很安静但竖着耳朵明显听热闹的戚白,“你脚是忽然瘸了吗?踩油门脚疼?”
戚白又嘿嘿笑了一声,“踩了一天的油门,脚有点麻了,现在好了。”
安静的载着关夏将她在小区门口放下,直到看着人进了小区,戚白憋了一路立即说话,“许队,你说这不是巧了吗?永泉市几百万人口啊,这都能住对门当邻居,你说你俩得多深的缘分。”
许年瞪了戚白一眼,没搭腔,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陆听枫的联系方式你真删了吗?”
戚白打了个哆嗦,哭丧着脸说:“删了删了,真删了,许队,这茬咱就过去吧,我跟你发誓,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向陆哥透露关于关夏的任何一个字。”
许年看着窗外的风景沉默了几秒,叹了一口气,“怕就怕现在已经晚了,以我对他的了解,说不定他已经动身回了永泉市。”
戚白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踩着油门的脚加了几分力,忍不住反驳,“不……至于吧?我真的就跟陆哥聊天的时候随便说了两句,没有特意说明过关夏的情况,陆哥不至于为了这个千里迢迢的回来吧?”
许年声音低沉的道:“我和你跟他不一样,我们没到那种境地,永远无法理解他的想法和做法,但我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是我全力以赴甚至不择手段后依然找不到通往真相的道路,任何一点希望,我都会抓住。”
戚白也沉默下来,有些沮丧的说:“许队,我是不是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车内安静了很久,片刻后许年才开口,“你接下来要多留意,一旦发现陆听枫真的回了永泉市,第一时间通知我。”
戚白打起精神,回了句好。
此时已经到了晚高峰,戚白哪怕开了警灯,也比之前多花了二十多分钟才回到现场。
一下车,许年就找到蒋英耀问,“现在什么情况了蒋哥。”
蒋英耀说:“任局坐镇搜山,分局闲着的人全拉来了,还喊了派出所支援,携带红外的无人机也在路上,现在还没抓到人,但姜春桃一定跑不了。”
许年看了一眼野山,不断的有人进山,也有不断的人前去集合,原本离着村子几百米的院子周围十分宽阔,此时都被车辆停满了。
有任局主持大局,许年自然不担心,只问起现场的情况。
蒋英耀道:“根据荒地植被异常情况,我们目前挖掘了四处,找到四名死者剩余的所有尸块,第五名死者只找到一半。”
许年皱起眉头,“这么说罗顺确实对第五名死者进行了抛尸,但截止到目前都没被发现?”
蒋英耀也觉得奇怪,“通常情况下,凶手会随着持续杀人不断的完善自己的杀人技巧,越到后面线索遗留的会越少,没道理后面的四名死者抛尸的尸块都被发现了,之前的没有,要真有这么个绝佳地,罗顺应该全抛到一个地方,他既然后面不断的换地儿抛尸,就说明他知道之前的不够隐蔽。”
许年拧眉思索,没有说话。
蒋英耀又想了会儿懒得想了,干脆道:“反正嫌疑人都捉拿归案了,甭管这孙子嘴再硬,早晚也能给他撬开,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许年依旧皱着眉头,开口问,“罗小芸怎么样了?”
蒋英耀说:“送医院了,确实是安眠药迷晕了,我已经让人给她做过笔录了,据她所说,她爸妈每天出门卖菜早出晚归,她每天也要上学,放假的时候也是基本自己在家,只偶尔才去给父母帮忙,她只知道她爸妈是卖菜的,其他都不知道。”
戚白听着呵的一声笑出了声,“我之前说什么来着?这孩子又不是傻子,真要说什么都不知道才是真正知道些什么。”
蒋英耀无奈道:“我也知道她肯定知道些什么,但这孩子才十一岁,咱们能拿她怎么办?”
戚白憋屈的张了张嘴,但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
蒋英耀安慰的在戚白肩上拍了拍,看着许年说:“不过我让人查了姜春桃,倒是发现点情况。”
许年和戚白看过去,蒋英耀道:“姜春桃是80年人,在与罗顺结婚前,有过一个前夫,更巧合的是,前夫在14年失踪了。”
许年和戚白下意识对视了一眼,都想到了什么,表情都有些意外。
许年问,“第五名死者的血迹DNA和罗小芸比对了吗?”
蒋英耀点了点头,“已经送去让技术队做比对了,结果得等等才能出来。”
戚白舒了一口气,除了意外,还有些震惊,“这罗顺是个狠人,这姜春桃也……不遑多让啊。”
第29章 29我们现在就带着她去指认现场
四个埋尸坑,五具尸体的部分尸块,再加上杀人分尸的第一现场,哪怕来了支援,众人也忙到后半夜才能直起腰。
“许队,分尸现场那边差不多了,”蒋英耀努力睁开几乎快眯成一条缝的眼睛,走过来的步伐快跟飘一样了,“这边呢?”
许年看着正在收尾的技术队,勉强打起精神,“这边也差不多了,那就收队吧,不知道任局那边怎么样了。”
说曹操曹操到,许年下意识看向野山的方向,什么都还没看清,就有电话打了进来。
看到任局两个字,许年的表情立即振奋起来,一直看着他的蒋英耀见状也露出了笑容。
“任局。”许年接起来只说了两个字,就听见任局沉稳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许年,嫌疑人已经归案,你那边怎么样了?”
“我这边也差不多了,”大概说了一下情况,许年追问,“搜捕的过程中有兄弟受伤吗?”
任局说:“没有,据抓捕姜春桃的干警回忆,姜春桃并没有明显的拒捕行为,一直在山里跟他们兜圈子,逃无可逃后也第一时间扔掉了凶器,举起双手投降,看样子是一直在拖延时间。”
许年并不意外,“她能当机立断杀掉梁新华进山,就说明她是一个极有主见十分有想法的人,这样的人绝不可能是罗顺的附庸,不过她一定没料到,在她被抓捕之前,罗顺已经先于她十个小时之前就已经归案了。”
任局笑了两声,显然对他们这次办案的速度十分满意,“人是给你抓到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辛苦任局。”
带着所有找到的物证回到分局,众人只在车里放松了一会儿,一踏入办公大楼,又重新投入到忙碌中。
戚白给自己冲了一杯浓浓的咖啡,一边灌一边问,“现在去审讯姜春桃吗?”
戚白还想给许年冲一杯,但被许年拒绝了。
蒋英耀接了一杯热水,润了下喉咙,笑着开口,“你许队跟罗顺磨了一下午嘴皮子,嗓子都快哑了,这姜春桃就你和汪雨去吧。”
正干吃咖啡的汪雨一脸震惊,“我?我俩去?”
戚白也很惊讶,转头看向许年。
许年看了蒋英耀一眼,才笑着点点头,“去吧,新人总要多锻炼锻炼才能有长进。”
受到了正副两名队长的鼓舞,戚白和汪雨顿时打了鸡血一样几乎小跑着从办公室蹿了出去。
等两人身影走远了,许年才看着蒋英耀揶揄的开口,“蒋哥你不厚道啊,都知道这个时候姜春桃绝不会开口,还哄两个孩子去白费功夫。”
“不经历一次,又怎么会有这方面的经验呢?”蒋英耀笑呵呵的在椅子上坐下,“不过许队你别嫌我唠叨啊,你也才刚过30,没比那两个小年轻大几岁,我喊他们孩子就算了,你喊算怎么回事儿?听着怪让人别扭的。”
“这不是天天听你这么喊的听习惯了。”许年也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放松的靠着椅背,抬头看着天花板发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在蒋英耀眼睛又闭了起来,快睡着时,戚白和汪雨才一脸沮丧的回来。
不用开口问,看这两人的表情就知道毫无收获。
果然,戚白一屁股在许年对面坐下,烦躁的说:“许队,那个姜春桃跟罗顺一个德性,无论问什么都低着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俩轮流说了半天,那个姜春桃都没开过口。”
许年没说话,蒋英耀忍不住笑了出来,“这种预谋型不止杀人还分尸的连环杀人案的嫌疑人,通常刚抓回来的时候是心理防线最高的时候,他们与激情犯罪的不同,他们有一套自己的逻辑,甚至会认为自己杀人分尸的行为是正确的且高尚的,所以想让他们开口,还有的熬呢。”
戚白和汪雨都听明白了,对视了一眼不禁有些无语,“那你俩还让我们去。”
“长长见识啊,”蒋英耀笑着道:“凶残到这个程度的凶手,我也好些年没见过了,这次能这么顺利的破案,我到现在都还有些恍惚呢。”
“多亏了关夏提供的两次关键性的线索,”戚白感慨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天赋这种东西,真是羡慕不来。”
提到关夏,蒋英耀忍不住问,“这种特殊人才,任局知道了一定会争取的吧。”
“争取归争取,答不答应就不一定了,”戚白说:“我下午等着许队去现场的时候在车里问过,关夏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看上去一点都不感兴趣。”
“也是,”蒋英耀十分能理解的点点头,“咱们这行,又辛苦又没钱,要不是因为理想,勉强进来了也很难干下去,更何况是一个从来没接触过的普通人,能偶尔给咱们提供一两次线索就已经很好了。”
蒋英耀说着想到了什么,看向许年,“说起来,这个小姑娘给咱们提供的不止一两次线索了,咱们分局是不是得表示表示,奖金什么的肯定只能意思一下,但好歹得颁发个热心市民奖什么的吧。”
许年点点头,“上个案子结束我就已经跟任局提了,但任局太忙,一直没给我回复,等过几天我再去问问。”
又胡乱聊了几句,戚白道:“许队蒋哥,两名嫌疑人都得熬,第五名死者的DNA和罗小芸比对结果还得等,给连市、塔东市几个市发的协查也要等回复,这离天亮没几个小时了,不然你们去睡吧。”
蒋英耀打了个哈欠,“是得睡,反正是等消息,都睡吧。”
许年赞同的点点头站起身,戚白和汪雨却有些傻眼,“我俩这刚灌了咖啡。”
“这就是没经验,”蒋英耀笑了一声,“不过灌归灌,咱们都熬了几个大夜了,困到这种程度也是能睡的,走吧,这都后半夜了就去宿舍凑合半宿,等明天晚上估摸着就能回家睡了。”
蒋英耀一边往外走一边嘀咕着,“好几天没回家,也不知道我家闺女还认得我不,好不容易才熟悉了点。”
几个人梦游一样走到宿舍睡下。
……
关夏睡的早,半夜被系统界面迷迷糊糊的吵醒,努力看了几秒钟,很快又睡了过去。
一直到天亮,关夏起床跑步,洗漱擦脸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昨晚系统界面给她结算了,这说明这个案子的凶手都已经捉拿归案了,真是有些出乎意料,这次竟然有两名凶手。
今天增加了点难度,一共跑了三圈,关夏才气喘吁吁的回到家,洗完澡一边做早饭一边给庞乐去了个电话。
庞乐显然也刚起,嘴里叼着牙刷含糊的问*:“这么早找我,有事儿?”
关夏将锅里的煎蛋翻了个面,开门见山,“我昨晚给你打电话你没收到吗?不接也没回。”
庞乐愣了一下想起来,赶紧解释,“收到了收到了,就是昨晚我在外面,和石律探讨了一些问题,太过认真没注意手机,等回到家发现已经过了你睡觉的点了,所以就没回,想着今天找你说来着。”
关夏哦了一声,心领神会,“恭喜你啊,终于将石律拿下了。”
庞乐笑了一声,“恭喜早了,还在拉扯阶段呢,我说的探讨问题是真的探讨问题,而且你肯定想不到探讨的是什么问题。”
关夏懒得猜,“能说的话展开说说?”
庞乐道:“是董律,昨晚我和石律吃饭,吃到一半他接了个电话,接完后脸色不太好,我正在追求他嘛,就问了问,然后就知道他接的是他导师的电话,全程都在问董律的近况,还旁侧敲击的让石律多操心操心董律的感情状况,说他老大不小了,该成家立业了。”
关夏无语,“那你俩昨晚的约会……真是有点惨啊。”
庞乐无奈,“我也后悔昨晚约他了,但后悔也没用,不说这个了,你打电话是有事儿?”
关夏顿时来了精神,“你还记得咱们上周六露营在临时停车场见到的那个可疑人吗?”
庞乐立即意识到关夏要说什么,严肃的问,“你的意思是……那个人被抓住了?还是你亲眼看见的?”
关夏道:“对,就昨天下午那会儿,我亲眼看着他在小区里,往七楼走。”
庞乐嘶了一声,“你这体质还真是邪啊,都从之前的小区搬到现在的小区了,最重要的是翠屏山离着你住的地方可隔着好几十公里呢,咱们永泉市还有茫茫人海几百万人口,这都能碰见,我觉着都不用做那个试验了,现在就能盖棺定论你就是柯南体质。”
关夏迟疑的问了一句,“那庙咱们就不去拜了?”
“拜,那得去拜,”庞乐说:“攻略我都做的差不多了,曲春市不止庙比咱们市的灵,还有好些美食,就算不做那个试验,跑这一趟也不亏。”
关夏想了想觉得也是,更何况她刚帮助警察破获了一起命案,光环重新充能百分百,又有庞乐陪着,就算遇到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分析了一下,关夏肯定的道:“那就去,咱们哪天去?”
庞乐道:“其实明天也行,但我问了我那个朋友,周末曲春市那个庙人贼多,都是外地慕名而来的,她们本地人都尽量避开,不然咱们周一去吧?”
庞乐计划着,“我都想好了,曲春市离咱们有点远,高铁都得三个多小时,我就不开车了,咱们坐高铁去,出了站去租个车,拜完庙就去吃好吃的,再逛逛第二天回,你觉得怎么样?”
关夏很喜欢跟庞乐出去不用动脑子的感觉,非常支持的开口,“我觉得很棒,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周一早上高铁站见。”
挂了电话跟庞乐商量着买好了票,关夏吃完早饭,又接着开始刷剧。
……
许年只觉得刚闭上眼,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看了一眼时间,刚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接通电话,许年就被听到的消息将睡意全惊走了。
随便洗了把脸,许年急步走出宿舍,就在走廊碰到了也快步跑出来的蒋英耀和戚白。
“许队,”蒋英耀打了个招呼,“我们也收到消息了,这才刚过两三个小时,姜春桃就愿意招供了?”
许年一边走一边说:“估摸着是通过我们不着急审讯的态度,猜到罗顺已经被我们捉拿归案了。”
“这么说姜春桃是想把罪名自己背上?”戚白也听懂了。
蒋英耀笑了一声,“愿意开口就好,反正现场物证那么多,她再抢也没用,我现在只关心第五名死者剩下的尸块去哪儿了。”
几人急匆匆的赶到审讯室,许年没进去,只让蒋英耀和汪雨进去。
半个小时后,两人从里面出来,汪雨兴奋的开口,“第五名死者剩下尸块的抛尸点姜春桃说了,我们现在就带着她去指认现场。”
下楼的时间,蒋英耀语速飞快的说:“姜春桃吐口了第五名死者就是她14年失踪的前夫,她招供是她杀的,但逻辑上说不通,首先是分尸的问题,14年她住在星光小区,那个小区可是个老小区,人口密度大,她根本没有条件分尸,而且她女儿罗小芸当时才一岁,就算她真的想杀她前夫,也不可能会当着那么小的孩子的面动手,我推测人是罗顺杀的,但那被远抛的一部分尸块是她处理的。”
“要真是她处理的,还处理的这么干净,”许年道:“那这个姜春桃,应该很早就对她前夫起了杀心。”
迅速上车前往姜春桃说的地点,这是城乡结合部一条偏僻小路附近的树林。
几名民警手拿铁锹挖了两个多小时才将剩余尸块挖出来。
看着足有两米多的深坑,戚白不可思议,“这是早就准备好的吧?仓促时间怎么可能挖这么深,还是她孤身一个女人,难不成是和罗顺合谋一起挖的?”
蒋英耀说:“应该是她一个人提前挖好的,如果是两个人一起挖的,有这么一个成功的抛尸例子在,罗顺后面就会模仿,也就不会被陆续发现那四名死者了。”
戚白只觉得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我都听不懂了,罗顺杀了姜春桃前夫,但姜春桃帮罗顺抛尸,罗顺还不知道?”
大概是睡眠不够,就连汪雨的眼神也带着一些茫然。
许年绕着几名民警挖出来的坑转了两圈,片刻后说:“如果没有罗顺先杀了姜春桃的前夫,那么此时埋着的就不会是部分尸块,而是一具完整的尸体。”
第30章 30从向施暴者举起屠刀变成了向被害……
“什么意思?”面对许年突然冒出来的一句,戚白拼命运转脑筋分析,但越想越让脑子乱成一团。
蒋英耀很轻易的就跟上了许年的思路,看着许年问,“你的意思是,在罗顺杀姜春桃的前夫之前,姜春桃就已经在做杀他的准备了,她很有可能在计划的过程中,发现了罗顺在跟踪观察她前夫,便干脆借刀杀人?”
这下戚白听懂了,刚要开口,汪雨抢先一步说:“蒋哥是说,这尸块一开始确实是罗顺在抛尸,但后来被跟踪他的姜春桃发现,就拿走另换了地方埋尸?”
众人沉默的看着眼前不知道花费多久挖出的深坑,许久之后戚白感慨了一句,“我原先的话要收回,这个姜春桃可比罗顺狠多了。”
眼看着法医和技术队将所有尸块和找到的物证装车,许年看了一眼逐渐升到半空的太阳,开口说:“走吧,要找的东西都找齐了,是时候回去和两名嫌疑人好好聊聊了。”
重新回到分局,许年带着人马不停蹄的去了审讯室,这次他带着戚白走了进去。
姜春桃今年44岁,但从外表上看要比实际年龄年轻点,略显富态的身形,脸上虽然随着年龄的变化有了细细的皱纹,但面色红润,看的出来这些年生活的不错。
此时姜春桃戴着手铐坐在审讯椅上,虽然没有再低着头,但表情平静,既没有对目前处境的恐慌,也没有面对警察时的憎恨或畏惧,就仿佛她此刻坐在一处很寻常的地方。
许年和戚白落了座,许年沉默的看着姜春桃没有开口,戚白看了许年一眼,打开审讯本开始问话。
“姓名。”
“姜春桃。”
“性别。”
“女。”
“年龄。”
“44岁。”
戚白用力写下几个字,然后说:“说说吧,为什么要杀了梁新华,还有为什么要帮罗顺埋尸。”
姜春桃依旧没什么表情,语气平缓的开口,“想杀就杀了,至于帮罗顺埋尸?”
姜春桃突然嘲讽的笑了一下,“说起来,于宏死了,你们还得感谢罗顺。”
戚白控制不住的露出一个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笑话的荒谬表情,随后有些愤怒的开口,“你在说什么屁……”
戚白最后一个字没说完,就被许年打断了。
许年看着姜春桃问,“于宏做了什么让你决定杀了他。”
虽然前夫于宏已经死了十年,但提起他姜春桃依旧充满了厌恶和憎恨。
“他就是个人渣,”姜春桃用力深呼吸了一下,像是想要平复一下情绪,但显然失败了,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我永远都忘不了那天晚上,他喝醉了酒打我,得意的跟我炫耀他□□了一个才十几岁的女孩,他跟我说那个女孩的皮肤有多么细嫩,说那个女孩挣扎反抗的哭腔有多么好听,他还跟我说与其我女儿以后说不定也会遇到他这么一个人渣,倒不如把第一次给他,这么一个人渣,他凭什么能活着,他为什么不去死。”
姜春桃吼完最后两句,用力深呼吸着,几秒后一字一句的说:“他就应该去死。”
姜春桃说完戚白顿了顿,才低头在审讯本上快速记录。
许年又问,“于宏死了,你就可以重新开始了,为什么故意接近罗顺,是觉得这把刀很好用,可以帮你做你做不到的事?”
姜春桃冷笑一声,但没有说话,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表情平静的与许年对视,但不再开口吐出任何一个字。
僵持了十几分钟,无论许年和戚白问什么,姜春桃都像是没听到一样,两人只能无奈的离开了审讯室。
一出门戚白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个姜春桃,还以为连于宏的抛尸地都说了,是愿意配合了,谁知道嘴巴又硬的跟蚌壳一样,不过说起来,许队,这个姜春桃还真是奇怪,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怎么还这幅拒不配合的样子,她是不是还隐瞒了什么。”
蒋英耀突然道:“也许是不想和我们沟通,从她审讯时抗拒和轻蔑的态度看,她对我们警方十分不信任。”
汪雨说:“姜春桃和另外四名死者的妻子不同,她在于宏死前因为家暴多次报警,但由于是轻伤,最终也只是调解。”
四个人都沉默了,片刻后许年道:“看样子姜春桃想透露的都透露了,其他的是不会开口了。”
“我去审讯罗顺。”蒋英耀走了两步又喊上汪雨,两人很快消失在门外。
戚白翻了翻审讯记录,抬头看向许年,“许队你说,这两人会不会姜春桃是主谋,罗顺是从犯。”
许年道:“杀了六个人,还有那么多确凿的证据,无论这俩谁是从犯,都会被送下去。”
戚白想了想开口,“也是,不过这俩死了,罗小芸怎么办?我查过了,姜春桃是远嫁到永泉市的,在广林省还有亲戚,她爸妈都不在了,但还有两个哥哥,也不知道会不会收养罗小芸,不过看姜春桃被家暴那么多年,宁愿计划将于宏杀了也不肯去找这两个哥哥,想来关系一定不好。”
想到那个才十一岁的小女孩,戚白的表情有些复杂,但紧接着又想到了什么,问许年,“许队,刚才姜春桃说,于宏至少在10年前□□过一个女孩,还很有可能是未成年,这个线索要跟下去吗?”
“十年前的案子,”许年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通知给辖区派出所吧,先看有没有类似的报警记录。”
戚白答应了一声走到一边去打电话。
一直到快午饭时间,蒋英耀和汪雨才回到办公室。
“怎么样?”戚白一见到人急忙问,有些手忙脚乱的将接好了温水的保温杯递过去。
蒋英耀灌了几大口,才道:“虽然也是个嘴硬的,但比姜春桃好对付多了,罗顺招认包括于宏在内,田绍辉、谭永福、庞志业、庞文泽一共五人都是他杀害并分尸的,他提供的于宏部分尸块的抛尸地点是位于星光小区六公里的一处垃圾站,与姜春桃指认的地点并不一致,显然对于姜春桃将尸块另行处理的行为并不知道。”
“那这么说,姜春桃不止帮罗顺掩盖杀人的痕迹,后期跟罗顺结婚,确实是蓄意接近。”戚白一拍桌子,“真没想到连杀五人且分尸的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居然只是别人手里的一把刀。”
汪雨开口,“据罗顺供述,他在14年7月杀害于宏之前,确实见过姜春桃,但并没说过话,两人完全不认识,在于宏死后长达一年的时间内也只是卖菜的时候见过几面,直到16年2月两人的接触才多了起来,并于16年年底结婚。”
戚白感叹,“一年啊,这个姜春桃真是沉的住气,观察了一年才开始接近。”
许年道:“虽然于宏不是姜春桃杀的,但她之前做的计划,以及帮罗顺埋尸的行为,都打开了她身上关于犯罪的那把锁。”
汪雨有想不明白的地方,“但要是姜春桃真这么谨慎,还借刀杀人,那为什么最后会亲自动手杀了梁新华,如果梁新华没死,她虽然是罗顺的妻子,但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参与其中,说不定只是个包庇罪。”
戚白也反应过来,“是啊,五名死者除了于宏的部分尸块是姜春桃埋的,其他可都是罗顺动的手,甚至另埋尸块这部分罗顺都不知道,要不是最后杀了梁新华,她真的有可能脱罪。”
“还记得姜春桃刚才在审讯室里说的一句话吗?”许年突然开口问。
戚白立即回忆,汪雨反应极快的道:“他就应该去死,许队指的是姜春桃说的这句?”
许年嗯了一声,蒋英耀说:“那这么看来,虽然五名死者都是罗顺杀害并分尸的,但除了于宏,其他四名死者很有可能是姜春桃引导着罗顺挑选的,既然是她选的,她当然不允许梁新华活着。”
“那罗顺去杀叶兰?”汪雨跟戚白对视了一眼,有些面面相觑,“也是姜春桃决定杀的吗?”
蒋英耀道:“罗顺招供了是他想去杀叶兰,但不管是他们俩谁做的决定,从决心杀害叶兰那一刻起,两人犯罪的心理状态都从根本上发生了改变。”
“从向施暴者举起屠刀变成了向被害者举起屠刀,要是这回没将他们俩抓住……”汪雨想象了一下,顿时打了个哆嗦。
四人都沉默不语,相比起戚白和汪雨复杂的表情,许年和蒋英耀就要平静的多。
“许队,”一名技术员拿着文件走进办公室,“DNA比对结果出来了,后备箱里发现的第五人的血迹DNA与罗小芸是亲属关系。”
许年接过来看了看,问道:“梁新华被杀的第一现场物证结果都出来了吗?”
技术员道:“出来了一部分,杀害梁新华的凶器上只有姜春桃一个人的指纹,我们在第一现场找到的假发和女性衣物,通过脱落的皮肤角质层检测,截止到目前只发现了罗顺一个人的DNA。”
技术员走后,戚白道:“看来从绑人到杀人到分尸,所有活确实都是罗顺一个人干的。”
“这个姜春桃……”汪雨只说了几个字,就神情复杂的住了口。
办公室的气氛一时沉寂下来,蒋英耀的电话突然响起,接通后简单的沟通了几句挂断后看着许年说:“许队,发出去的协查塔东市给回复了,他们那边找到两起案子,都发生在2009年4月,分别是12号和13号,两名死者均是有长期家暴史,但与咱们这边不太一样,两名死者均是被扳手击中后脑造成颅骨骨折抢救无效死亡,凶器是在13号下午在距离第二名死者案发现场两公里的一处绿化带里找到的,如今塔东市的同事已经带着案卷和物证在赶来的路上了。”
“4月12号和13号,”许年回忆了一下说:“我记得罗顺是2009年4月回到永泉市的。”
戚白点点头,“对,4月13号晚上的火车,4月14号凌晨到的永泉市。”
“这胆子是真大啊,”汪雨道:“连杀两人还敢坐火车,也不是怕被现场按住。”
“说明在这之前还有别的命案,”许年道:“其他市还没回复,想来还在找。”
“那咱们……”戚白小心翼翼的看了许年一眼,试探的问,“就这么等着?”
蒋英耀没好气的拍了戚白一下,“有什么话就直说,你许队又不吃人,”说着看向许年,“塔东市的同事开车来的,最快也得晚上八九点才到,下午这点时间不然咱们休整一下?”
许年看了看几人,又看了看自己。
确实,连熬了几个大夜,距离上次洗头洗澡都是三四天前的事了,这么幅面貌确实有些不合适见兄弟单位的同事。
“那下午就休息吧,”许年拍板,“收拾下自己,吃个饭再好好睡一觉,明早再来。”
戚白刚欢呼的说了句那晚上见就愣住了,“明……明早?”
许年笑着说:“晚上塔东市的同事到了也只能送到招待所,物证检测也要点时间,大家最近这段时间都辛苦了,放假我做不了主,但休息个一下午还是可以的。”
戚白和汪雨快乐的击了掌,欢呼了声许队英明,就蹿出了办公室。
许年和蒋英耀看着两人的背影笑了一声,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
关夏刷剧刷了一天,直到傍晚时分才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坐起来。
中午偷懒随便吃了点面条,关夏本来看的正上头,打算晚上也凑合一顿的,谁知刚好看到主角团队破了个案子,为了庆祝大吃了一顿,看着主角们点了一堆硬菜吃的狼吞虎咽,关夏不仅饿了还十分馋,只考虑了几秒钟,就非常从心的打开了外卖软件。
点了好几个想吃的,关夏终于望眼欲穿的等到了外卖,一一打开正准备开吃,门铃突然响了。
关夏有些意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门外的人又敲了几下,才慢吞吞的走向门口。
从猫眼看了一眼,竟然是许年,关夏打开门惊讶的看着来人,“许队长,怎么是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询问的话出口,关夏的视线下移才发现许年的手上端了盘煮好的饺子,看不出什么馅的,但皮薄馅大,一个个圆滚滚的堆在盘子里,比关夏平常点的外卖饺子至少大一倍。
注意到关夏的视线,许年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唇无奈的开口,“我妈让我给你的,说昨天上午你帮了她大忙,无论如何都要让你尝尝她包的饺子,还叮嘱我一定要煮好给你送过来。”
关夏没想到昨天上午的事还有后续,不禁意外又尴尬,“就一点小事,阿姨不用放在心上,这也太客气了。”
许年也很不擅长客套,两人说了几句越发尴尬。
许年将手里的盘子往前递了递,“你收下吧,要是这次不收,我妈还会让我再来。”
关夏从许年话语里听出了阿姨的固执,思索了几秒,还是接了过来。
说了句谢谢,关夏突然想到昨晚系统结算,说明凶手都被抓捕归案,而搬过来从没见过人影的许年也回了家,就代表着案子即使没结束也一定在收尾阶段,那她要是问问那个凶手去七号楼要杀谁,许年应该会说的吧?
关夏犹豫着,许年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迟疑了几秒,还是问,“你想说什么?”
关夏咬咬牙,看许年神情平和,不像之前不太想与人沟通的样子,便问出了口,“我是想问问那个凶手,为什么伪装成那个叫老梁的家暴男人去七号楼,还有老梁还活着吗?凶手去七号楼是要杀谁?他为什么要杀人?”
关夏本来只想问一个问题,但奈何心里的疑问太多,一开口就有些控制不住。
许年并不意外,只是沉默了一下问关夏,“我们就这么说?”
关夏这才反应过来两人一个站在门内一个站在内外,同时手上端着盘饺子还有些烫。
关夏踌躇了一下,回头看了眼餐桌上满满的外卖,又看了看许年,一狠心问,“许队长晚上吃饭了吗?我刚点了一堆吃的,不如一起?”
为了解惑,关夏觉得自己真是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