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星人……？”
凑活海不知道话题为什么会突然跑偏到这个上来。
但他真的认真思考了起来。
在他5岁那年，母亲还没有失踪，而勇海才刚刚出生。
他那个时候也不是很懂生孩子在古代是要生离死别的事情。
只记得他爹在医生出来通知母子平安的时候，哭的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
他跟着爸爸走进产房，母亲高高鼓起的肚子平下来了，而另一边的小床里面放着一只皱皱巴巴的小猴子。
小猴子在医生的拍打下哇哇大哭，他完全没有‘哦，这是我弟弟，以后我要好好保护他’的心情。
他只是想，看上去好丑。
母亲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在一旁把哭得不行的父亲安慰好了之后，又偏过头来看向皱着眉观察小猴子的他。
“这是你弟弟勇海哦，活海。”
她指向还在哭的小猴子，“你看，你们长得多像啊。”
像吗？
他皱着脸，怎么看这小猴子也觉得不像。
但不知道母亲是不是预料到了他的想法，从包里面掏出来了他的那本母婴手册，精准的翻到了他刚出生时候的那张照片。
哦，还真的很像。
凑活海比对了一下照片上的自己，发现自己刚出生的时候也是一只红彤彤的小猴子。
他对着还在哭的勇海扮了个鬼脸。
因为他看很多大人哄小孩的时候都是这样干的。
而勇海在看到他的鬼脸后，奇迹般的停止了哭泣，指着他笑了起来。
但他笑一会儿之后就开始咳嗽，哇哇的吐了什么东西出来。
旁边的护士见怪不怪的给他擦掉了，看来并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
而等到吐完了东西后，勇海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
他当时太小了，什么都不懂，也并不知道有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手足是种什么感觉。
母亲在那里把他俩大眼瞪小眼的照片拍了下来，存到了勇海的新的母婴手册里面。
“有兄弟是个很好的事情。”
她用手揉了把他的头发，“在偌大的宇宙之中，还存在一个和自己也拥有同样血脉的人，至少不会孤独。”
“孤独？”
他不太了解这个词什么意思。
母亲所研究的专业是‘宇宙考古学’，但实际上，人类到现在还没有真正的踏出地球的生态圈。
她的专业是通过研究那些掉落在地球上的陨石或者太空垃圾，以此来倒推宇宙的环境。
说是考古，但实际上也没有啥古可以考。
更大的一些程度，算是做创新吧。
她把这些仅有的材料研究出了花样，将人类的科技水平向前推了很大一块距离。
学
界对于这个专业其实并不是特别的看好，这个专业也是冷门中的冷门。
但凑澪认为，既然这个地球上存在人类，那么浩瀚的银河之中的其它星球，也必然是存在着其它的智慧生命体。
“因为，如果真的只有地球上存在智慧生命体，那不是太可怕了吗？”
她掐了一把孩子的小脸，“太孤独了。”
孤独，这个词第二次出现了。
银河之中只有人类一种智慧生命体，是孤独的。
有了血脉相连的兄弟，便不孤独。
他懵懵懂懂，其实完全没有听懂。
比起这些孤不孤独的，他更关注今天晚上有没有棒球英豪的动画片播放。
最多，也就是在带着还在襁褓中的弟弟回家的时候，发现房间并不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自己要帮着父母看护弟弟，直到弟弟自己能够一个房间睡觉。
男孩总有些想要自己一个人去做的事情，和弟弟住在一起，不停的被他的哭声吵醒。
那个时候的他，觉得孤独或许是个不错的东西。
只是到了长大之后，到了真的了解孤独这个定义后，才知道母亲当时说的话是对的。
大科学家所说的话，并没有用那种绚丽的文字或者听不懂的学术名词，她仅仅只是讲述了一个概念。
没有同伴，没有能够了解自己的人，在宇宙之中孤身一人，很孤独的。
凑澪过去所说的话，就是这个意思。
“……我觉得，应该是存在外星人的。”
凑活海将自己发散出去的思绪收了回来。
他并不像弟弟勇海那样，可以通过很多种专业知识来证明外星人存在的可能性。
他只能笨拙的，用自己所理解的概念，手舞足蹈的对着沙蔓说道：
“就是，你想，要是宇宙之中只有人类一种智慧生物，那也太孤独了吧？”
在他们说话的功夫，背后的玻璃墙后，大片大片的蓝色水母游过，一呼一吸之间，触手随之水流而晃动。
光倒映在了凑活海的眼中，那人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是这狭小天地间一抹明亮的色彩。
她似乎为他的话语而感到了一丝怔愣，脸上的表情近似于惊讶。
但很快，那怔愣与惊讶都消失了，快得如同一道闪电。
“孤独啊。”
她歪了歪头，将手放在玻璃墙上。
不知怎的，她在这一刻，又一次的想起了巫女。
巫女对于自己的死亡毫无畏惧，但在最后的最后，用那样惋惜的语气对她说，她会永远孤独。
在能够看到未来的巫女眼中，看到的究竟是与加坦杰厄一同走向结局的超古代魔王，还是……她呢。
幽江，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说起来，活海也算是看着勇海从小长到大的啊。”
沙蔓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些无忧无虑的水母。
“啊？嗯。”
凑活海有一种诡异的‘过了一关’的感觉，“毕竟我是哥哥嘛。”
“那你会一直观察他做了什么吗，小到喜欢吃什么饭，会不会放调料，穿衣服习惯性的哪边不系扣子这样。”
她笑了起来，“你会想，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种人呢。”
“明明自己其实也是个孩子，却要承担起失踪的母亲的职责。”
“同样的年纪，有人还在肆意的挥洒自己的青春，而有人却已经要承担起柴米油盐酱醋茶，认真记下每一笔开支。”
“他的时间不再属于自己，梦想不再属于自己，人生更不要提了。”
凑活海愣住了。
因为他发现，对方所说的人并不是弟弟，而是……他。
他为家庭的牺牲和付出，被这个家庭之外的人看在了眼中。
“你讨厌这样的人吗。”
他轻声说道，像是害怕惊起停在花上的蝴蝶。
“谈不上讨厌。”
她笑了，用手如同蜻蜓点水般的点在玻璃壁上，向前走着。
“只是觉得，人最好还是把重心放到自己的身上比较好。”
“人心易变，亲人亦然。”
穿着滑稽的夏威夷衣服的女孩背对着他，身上有一种让人看不透的迷雾。
越过那层迷雾，或许就能够看到真正的她。
越过那层迷雾，真的能够看到真正的她吗？
凑活海为自己心中突然生出来这个问题而感到迷惑，和他相处了三年之久的飞鸟，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他摇了摇头，将自己所生出的无端的猜测甩走。
然后，眼看着对方越走越远，赶忙快步赶过去，拉住了她的手。
明明是夏天，对方的手却凉得惊人，如同一块被凿成了人手形状的寒冰。
即使水族馆内比外面要凉快，也不该冷成这个样子才对啊。
“？”
她似乎有些惊讶，关于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冲动的举动。
但她并没有甩开他的手。
凑活海知道，对于对方而言，不拒绝便是同意。
藤宫飞鸟不是那种喜欢委屈自己的人，她有什么想法从来不会藏着掖着，而是会直接说出来。
没人能够委屈她。
爱染水族馆的六大馆之中，各个水族馆之间都是联通着的。
从水母馆出来之后，后面就是企鹅馆，海豚馆……
这里的占地面积并不是特别大，但真的逛起来的时候，却意想不到的逛了挺长时间。
“说起来，咱们一会儿是出了场馆之后去吃饭，还是就在这里吃呢？”
凑活海开始感觉有些饿了。
“都可以啊，我看网上评价这里的餐馆很适合拍照，但吃起来的味道却不怎么样。”
沙蔓伸了个懒腰，“怎么说，食品的味道还是更重要些吧。”
“为了追求外观而放弃了味道，那也有些太本末倒置了。”
而就在他们愉快决定逛完最后一个场馆就出去吃饭时，异变却发生了。
“轰——！”
有一只怪兽不知道从哪个地方突然冒了出来。
但这并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它在变成巨大化的时候，一脚踏碎了水族馆的玻璃。
“水，水出来了！”
“鲨鱼，是鲨鱼——！”
“别愣着了，快跑啊！”
周围的人们本是来度假的，却没有想到会突遭如此横祸。
一时之间惨叫声不断，但很快，那些惨叫声就都被大水所淹没，成为了‘咕嘟咕嘟’的响声。
“小心！”
距离事发地点最近的凑活海，只来得及将沙蔓护在自己的身后，就感觉水流掺杂着玻璃渣以及死
鱼尸体，猛地击打在了自己身上。
意外将水族馆真的变成了水下的世界，但人类还没有来得及进化出来腮。
凑活海感觉自己的意识随着氧气的缺失，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
但是。
飞鸟，谁可以来救救她……
她不可以死在这里，她不能死在这里！
他用力将她往水面上甩去，但背后却游过了一条正在撕扯着死鱼尸体的鲨鱼。
而这一举动，连带着他身上正在出血的伤口，也吸引了那游来的鲨鱼。
鲨鱼向着他张开了血盆大口，嗜血的本性让它虽然并不食人，却也要撕咬些什么东西。
但下一秒，那鲨鱼便被水下的黑焰燃烧殆尽。
穿着夏威夷风衣服的‘美人鱼’用一个带着海水味的吻，为他送去了氧气。
而另一边，追随O50光之圆环指示抵达此处的欧布，与怪兽战斗在了一起！
第182章 爱诞生于紧握的双手之中
红凯对着面前的怪兽摆出了起手式，在看到地面上建筑的惨状后，感受到了升腾于心中的愤怒。
这个怪兽并不是这个地球的原生怪兽。
它的名字叫做【布鲁顿】，是一种生活于四次元空间的生物，没有手脚，像是个珊瑚球。
布鲁顿一般来说，只有在能量不足的时候，会跃迁到三次元中吃掉‘空间’来补充能量。
而他在追击这只布鲁顿的时候，从对方向他发射的攻击来看，它确实缺能量，但也确实暴躁。
布鲁顿是一种相对温和的怪兽，但这只布鲁顿却四处蚕食空间，致使不同平行宇宙之间的融合，造成了无数的伤亡事件。
——阻止它的继续活动，这便是光之圆环给予他的任务。
这并不是红凯第一次接到关于怪兽出现异常的任务了。
他遇到过发狂的阿斯加隆，金古桥，杰顿……
不仅是怪兽，在此之前，他还与突然获得了将事物变成宝石能力的女巫，突然得到了力量的夏德星人等等战斗过。
光之圆环在回收任务报告的时候，发现他们都是‘突然’发疯/得到力量的。
女巫渴望宝石的能量，夏德星人渴望战争，这些人都是毫无征兆的突然得到了他们所想要的东西。
就好像，有一个专门会实现人愿望的神明，倾听到了他们的愿望一般。
但这‘神明’给予他们力量的原因，并不是怜悯世人，而是想要看乐子。
他所遇到的那些人或者怪兽，最后无一不是悲剧收尾。
‘神明’给予他们力量，让小丑们登上戏台演了一出好戏，用自己的命与无辜人的命来逗趣。
而他这次所追击的布鲁顿，亦是那个‘神明’逗趣的产物。
速战速决，绝不能让布鲁顿再逃走了！
红凯直接拿出了自己目前速度最快的两张卡牌：
“杰克桑，赛罗桑，拜托了！”
“迅捷切割之力，借我一用——”
他手中的欧布圆环迅速读取了两位奥特战士的数据，将欧布原生的形态进行了覆盖，变身成为了刮痧（划掉）迅猛形态。
移速上升后的红凯，快速的冲向了布鲁顿。
后者怒吼了一声——
钻进了这个地球所存在的异空间夹层之中。
“砰！”
红凯的动作扑了个空。
“飞走了？”
他看着消失了布鲁顿，忙联系光之圆环进行定位，“不对，还在这个地球，但是……”
“但是，暂时隐藏起来了。”
他的表情变得不太妙了。
光之圆环发布任务，是建立在上一次任务完成了的基础上的。
意思就是说，他这次的任务要是没有办法完成，那么光之圆环是不会给他颁发新任务的。
但问题又来了。
布鲁顿什么时候会现身呢？
他虽然通过光之圆环的力量，能够通过各种星门进行传送。
但他本人并没有撕开异次元空间的能力啊！
也就是说，他只能够通过等待布鲁顿能量耗尽，忍耐不住后再次出来觅食，才能够逮到它。
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啊！
虽然不是很愿意等待，但过去为了打败魔王兽，在地球上四千年的时间都待了，也不差这点时间了。
红凯无奈的变回了人类状态。
刚刚布鲁顿登陆的地方，是人类的水族馆。
它的体积庞大，直接压塌了水族馆的建筑，大水和海洋生物倾斜而出，现在整个场地上全部都是撒的水和海洋生物尸体。
虽然已经不做救援队几千年，但他还是听到了人们的哭声。
然而就在他要上前去救援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于他的身后响起。
“凯，或者说，Ultraman欧布，我应该没有认错人吧。”
猝不及防被扒掉了马甲的红凯，一个猛转头。
O50最强之光在星际联盟的宇宙人之中很有名，但他没有想到，在这个偏远地方竟然也有人能认出他来。
而在他看清道破自己身份的人的样子时，他却从某种意义上的松了一口气。
“是你啊。”
红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皮夹克，“格丽乔。”
在战士之巅获得圆环所赐予的力量的那一刻，他们的样貌就被永远的定格在了那一刻。
在近似于永恒的生命面前，变化是非常微小的存在。
所以，他也能够轻易的认出来在白鸟离开后，便也与他们分离的格丽乔。
该怎么说呢，虽然过去因为白鸟而同行了一段时间，但三兄妹其实与他和伽古拉并不是特别熟。
他们之所以会聚集在一起，也是因为有那个人在吧。
想到这里，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悲伤。
“是光之圆环的任务？”
格丽乔，或者说，美剑沙姬歪了歪头，没有什么表情的说道。
同为050的战士，虽然她无法像哥哥们一样变身成为光，只能变成怪兽，但对于这些任务流程却还是很清楚的。
而同样的，在清理‘失控疯狂的鲁格赛特’任务没有结束前，她亦不能够离开地球去战士之巅复命。
“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怪兽发疯。”
红凯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你和你的哥哥们也是在做任务？我在另一个世界的地球滞留了挺长时间，消息也不怎么灵通。”
“不过，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听到你们的消息了。”
“……”
美剑沙姬放在身旁的手攥紧了一些，“我的哥哥们，已经不在了。”
啊？
猝不及防听到这么一句话，红凯差点把自己的脖子给扭了。
不在了，这是什么意思？
不在地球上？但格罗布三兄妹从不分离，罗索和布鲁不可能抛格丽乔一个人在这里的。
光之圆环也不可能只给他俩发任务啊。
那就是……去世了吗。
“……抱歉。”
红凯用手扶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郑重的为自己说起了别人的伤心事而道歉。
“没有什么好道歉的。”
在地球上蛰伏着准备复仇的1300年，美剑沙姬脸上的表情已经坏死了，“言归正传吧，凯。”
“刚刚我们所能够看到的，布鲁顿的发疯，你觉得是偶然事件吗。”
“并不。”
红凯的表情重新正色了起来，“在此之前，我也接到过圆环所派出的其它关于怪兽发疯的任务。”
“这并非偶然事件，背后是存在一个未知的推手的。”
“是吗。”
美剑沙姬的眼睛亮了一瞬，又重新变得黯淡。
红凯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肯定存在隐情，于是他便大胆猜测道：
“罗索和布鲁……是因发疯的怪兽而出事的吗？”
——是的，没错，但准确来说也不是特别正确。
当初她和哥哥们迎战发疯的宇宙白细胞怪兽：鲁格赛特的时候，并不是毫无胜算的。
只是，哥哥们在听到光之圆环所给出的策略‘引爆地球’后，并没有同意。
他们用尽全力，将封印着鲁格赛特的陨石推到了地球周围周期为1300年的轨道上。
而连番的战斗与透支，也让他们在坠落于地球时散落成了无法再聚集的光粒子，最后死亡。
罗布水晶散落在了地球的各处。
至于她，则是要完成哥哥们过去没有完成的任务，在鲁格赛特降临地球的时候，彻底杀死它。
她的力量没有哥哥们那样强大，但同归于尽的本事还是有的。
在地球流浪的1300年之中，她在这颗星球的各处种下了光之种子，用来汇聚哥哥们死去时散落的力量。
再配合上她自己的全部……
在引爆的那一刻，鲁格赛特必死无疑。
但在听到红凯说这件事的背后或许有个幕后黑手的时候，她有一种想要活下去，给哥哥们报仇的冲动。
可也就是想想而已。
在那个计划完成之后，她会与地球一起被炸成碾粉，再无复生的可能。
对了。
想到这里，美剑沙姬突然抬眼看向面前的红凯。
“你什么时候走？”
她问道，语气中甚至带上了些许的迫切。
——毕竟，要是让对方知道了自己计划炸地球，那他肯定会来阻止自己。
她虽然能够变身格鲁吉恩女王，却也并不是O50最强的欧布之光的对手 。
碍事的家伙！
“布鲁顿的能量耗尽重现的时候吧，按照估计，大概还有一、两年？”
红凯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但另一方面，他又觉得有些微妙。
虽然从分别之后，只能偶尔于宇宙之中听到些对方的消息。
但好歹过去也同行过一段时间，还是一起攀登过战士之巅的同伴，倒也不必生疏成这样吧？
“好，你加油。”
美剑沙姬这样说道，下一秒，便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她之所以会赶来这里，也是因为担心突然出现的欧布会打扰她的计划。
但现在看来，对方会在新的1300年到来前就离开，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必要了。
“哎！”
红凯没有来得及阻止她的消失，他本来还想问一下，有没有什么推荐去住的地方来着。
在找到人类的工作之前，他又要住桥洞了……
好想念澡堂子和弹珠汽水啊，这是地球人最伟大的发明了。
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不再浪费时间，投入了对受伤人们的救助之中。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感受到了一丝有些微妙的熟悉的气息。
“让一下。”
那微妙的熟悉的气息在他的身后逼近。
而他也像是受到了什么感召一样，朝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这种熟悉，也迫使他不受控制般的抬起手来，抓住了那个背着一个人的女人的手，说道：
“白鸟？”
那人那是一张并不存在于记忆之中的脸，但不管是哪一个细节，都在印证着他的想法。
不会错的。
他认错谁，都不可能会认错她！
刚刚那种淡然的无奈的情绪，从此时的他心中如同退潮般的消散了。
浪花带走了那些表象，露出了下面的真实。
而那人也抬起眼来看向他，说道：
“好久不见，凯。”
她的脸上带着一种熟悉的笑，不是纯洁无瑕的白鸟的笑，而是一种历经了无数岁月洗练后的笑。
他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确实是好久……好几千年了呢。”
红凯忍住自己有些丢人的泪意，将她背上昏迷的凑活海接到了自己的背上，“你的变化并不是很大。”
“但你的变化挺大的。”
毕竟，和对方实打实度过的几千年岁月相比，她其实距离上次见面，也就过了几百年。
沙蔓试图抽回来自己的手，但并没有抽动，她也就放弃了。
他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像是害怕再次将她弄丢一样。
而爱，正诞生于紧紧交握的双手之中。
阔别数千年之久，但历史却诡异的重演了。
过去，捡到了白鸟的是凯。
现在，三人之中先找到她的，还是凯。
可是……总是与凯形影不离的那个人去哪里了？
“凯，伽古拉呢？”
她问道：“你们没有在一起行动吗？”
第183章 总是孤独相伴分道扬镳
凑活海感觉自己好像被丢进了海里。
他的眼皮很沉重，明明感觉意识清醒了，但就是没有办法睁开眼睛。
水漫过了他的胸口，心脏受到了水压的影响，仿佛被人放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那石头将他往水下拉得越来越深，慢慢的，他竟然能够睁开眼睛了。
可这并不意味着他的意识回到了现实之中。
他睁开双眼，所看到的并不是大水蔓延的水族馆，而是一片夜幕。
也不算是完全的没有光，但天上竟然同时有3个月亮！
拜家里有个想要做科学家的弟弟所赐，他稍微了解了一些宇宙方面的知识。
比如，像地球那样，处于一种单恒星系统的，其实在宇宙之中非常少。
在宇宙之中，双星系统，或者三星系统，才是比较多的。
所以，这里绝对不是地球。
凑活海想要移动自己的双腿和双手，但那种无力感却再次袭来。
他动弹不得，只能够被动的看着面前的画面出现变化。
渐渐的，画面出现了三个人，但在看清那三人的长相时，他却只有一种如遭雷劈的感觉。
——除了那个并不认识的女生之外，他和勇海为什么会穿成那个样子啊！
他做梦竟然还做的这么有剧情吗！
另一边，现实世界。
“好了，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我。”
凑潮用手拍了拍沙蔓的肩膀，“你也累了这么久，回家去休息吧。”
他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儿子，因为知道对方并没有受多重的伤，就是溺水＋被水流给拍晕了，所以心情还算平静。
甚至还有点淡淡的想要吐槽。
约会当天遇到突然出现的怪兽，想要英雄救美，结果自己被拍晕了，最后还被女方给送到了医院……
活海啊，你这运气也真是没谁了。
这边有凑潮看护着凑活海，沙蔓便从病房退了出去。
她刚刚将病房的门关上，就感受到背部传来了一道非常灼热的视线。
——坐在等待区长椅上的红凯，正在注视着她。
和几百年（好吧，以红凯的时间来算，其实都过去好几千年了）前相比，他看上去变化真的很大。
首先，穿着方面，此人竟然放弃了们O50传统服饰，穿上了看上去和西部牛仔一样的皮衣＋牛仔裤＋马丁靴。
突然时髦起来了，你小子。
其次，谈话方面，以前的凯属于是话挺多的类型，但从见面到现在，他竟然就说了不到十句话！
他甚至对于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愣是啥也没有说。
这太可怕了，过去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啊。
“走吗，你刚来到地球，有找好住的地方吗。”
沙蔓对着坐在长椅上的红凯偏了偏头，后者便站了起来。
“还没有，之前在想要不要先去住桥洞。”
他以一种顺手到了极致的姿势，牵起了她的手。
这种态度让沙蔓本能性的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到底哪有问题。
以前，在她还是‘失忆的白鸟’时，好像也这样做过？
但感觉就是有些微妙的不太一样。
“我租的房子还有两个空房间，但被我堆了东西。”
她按住了心中微妙的不对劲，只是这样说道。
“那我去收拾一下好了。”
红凯以一种借坡下驴的态度，非常自然的便顺着她的话说道。
不对劲的感觉增加了。
这人以前是这个性格吗？
她向上抬起自己的手，本意是想要挣开对方的手，但却并没有成功。
红凯的手包在她手上，跟随着她的动作一起扬起。
他似乎有些疑惑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一双有些微微向下垂的狗狗眼抬起来看她。
“现在是夏天，有点热。”
她这样解释道。
“光之国的人也怕热啊。”
他笑了一下，语气听上去很平淡，几乎没有什么波澜的那种平淡，“我以为你们只会怕冷。”
他这样说着，张开了自己的手，却没有完全松开，而是用自己的小拇指勾住了她的小拇指。
得，看来他确实是不想放手了。
沙蔓看明白了他的态度，也就不再做些什么，只是说道：“你去过光之国了？”
“嗯，合作过几次。”
走出医院的大门，红凯向下压了压自己头上的帽子，“佐菲想让我加入宇宙警备队来着。”
“你答应了？”
“拒绝了。”
他的语气满是无所谓，似乎是不经意之间提起道：“他和奥特小饼干上长得不太一样。”
“真人看上去比较有威严。”
突然提起佐菲，沙蔓回忆了一下过去记忆中的佐菲队长。
距离现在记忆最近的一次，好像是她在吞噬了黑暗大皇帝后，和奥特兄弟开打的那一次。
因为知道佐菲有号称最强的光线技能M87光线，所以她当时……
好像，大概，也许，先把他给ban了。
记忆比
较深刻的是当时刷几个宿敌的宿敌值的那几幕，但她也还记得自己为了不让佐菲搅局，所以对前同事痛下黑手来着。
这个话题还是就此打住吧。
沙蔓感觉有些诡异的心虚，也不再往下接话。
她本以为，按照凯的性格，他接下来会再说些新话题之类的。
比如说这几千年来发生了什么事，虽然刻意的没有说伽古拉的事，但总有几件比较有趣的事情好讲的吧？
可是并没有。
他在她不说话了之后，也立马不说话了。
一种沉默的氛围在他们之间蔓延，让他们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是这样勾着手指回到了家。
为了开门，沙蔓松开了自己的小拇指，却又立即被红凯抓住了胳膊。
他似乎也为自己这种完全下意识的动作而感到惊讶，怔愣的松开了手，任由她抽回胳膊，拿出钥匙打开大门。
不过，由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些多，导致沙蔓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爱染诚为了和她这个同好（？）分享快乐，免费送了她一大堆欧布的周边。
于是，红凯刚一踏进门内，率先看到的，便是他自己的奥特状态（but染黑版）等身抱枕。
这还不算完，再往里面看，还有一堆大大小小摆出不同姿势的黑欧布玩偶，甚至还有‘银河的候鸟’应援长幅。
死寂，在他们之间传递了起来。
沙蔓有种想要调头出门的冲动，毕竟——
她本来是想拿爱染诚那个狂热粉吐槽凯的黑历史来着，怎么现在搞得她像变态一样啦！
“那个，你听我解释……”
她有些虚弱的说道。
红凯拿起了一只黑欧布，“我的黑暗状态不长这样。”
他挑了挑眉，“这个玩偶就只是单纯的染黑了而已。”
“眼灯和花纹，都不是这样的。”
由于此人的态度过于正常，以至于沙蔓想要说些什么的话也一下子卡膛了。
不过，欧布竟然还有黑暗状态？
们O50还真是玩得挺花啊。
要是她没有记错的话，O50的奥特战士，基本上掌握的都是元素力量，那么黑暗元素也包含在内？
真是……意外。
她也有些诡异的平静了下来，看着他从自己卡盒里面拿出来了一张有些眼熟的卡。
是之前差点把她给炸了的贝利亚。
“哝，眼灯和他的长得差不多。”
红凯感慨了一句，“为了驯服这个力量，那真是吃了不少教训。”
他语气平常的像在说天气真好，就好像那些为了驯服黑暗力量所吃的苦头都不存在一样。
但很快，他就以一种一听就是装出来的语气说道：
“对了，今晚吃什么好呢？”
黑欧布玩偶被他重新丢回了沙发上，连同‘为什么这里会有黑欧布的玩偶’的疑问一起。
他似乎对于这些事情并不关心。
也可能是——想知道，但忍住了。
因为害怕问出来后会惊扰什么，眼看着归巢的鸟儿再次飞走，所以，他忍住了。
沙蔓站在那里，看着他好像突然活跃起来的样子，拉开冰箱的门往里面探头——
“你现在已经不喜欢吃草莓蛋糕了吗？”
突然，他这样问道。
在过去，在他们短暂的住在雇佣兵中心的房子的那段时间。
伽古拉在她表明了对草莓味的奥特小饼干和蛋糕的喜爱后，往冰箱里面填充食物的时候，也会拿上些草莓味的零食。
他不怎么喜欢这种甜腻腻的味道，但他记得她喜欢，所以就是顺手的事。
而在现在，红凯所问出来的这句话，却直接将他们分离开的这段时间摊平了放到了她的面前。
那些故意忽视掉的，粉饰太平的行为，在这一句话的面前一下子就土崩瓦解了。
说出了这句话，他就不能再装看不到，装听不见，装不关心。
他又怎么可能——
真的，对那分离的千年毫无感觉呢？
“咔哒。”
冰箱门被他关上，也露出了站在不远处拎着黑欧布玩偶的她的脸。
陌生的。
熟悉的。
阔别已久，变化不大的——
“你刚刚问我伽古拉去哪里了。”
红凯用手按下了从冰箱中拿出来的波子汽水的盖，好巧不巧，是草莓味的。
“我们之间有一些意见的分歧，行为的分歧，彼此之间厮杀了挺长的时间。”
波子汽水的汽带着黏腻的糖液涌了出来，沾了他一手，又冒到了地上，聚了一小滩。
按照常理，他或许应该去按住汽水瓶口，防止更多的糖液涌出来的，可他现在并没有去做这个的心情。
他只是垂眸注视着那些涌出的糖液，然后抬起瓶子抿了一口，像是在喝酒，但糖水比酒的苦涩要好太多。
说道：
“在你离开后不久，我们便分道扬镳了。”
第184章 不错好吃
沙蔓能够看到，红凯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握在波子汽水瓶上的手也收紧了一些。
作为直接被O50光之圆环赐予力量的本体奥，他的人类形态也属于是很强的。
那波子汽水的外瓶只是用玻璃做的，眼看着从他握着的地方，开始裂开了细细密密的，如同蜘蛛网一样的裂纹——
他自己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赶紧收起了自己的手劲，没有把这个无辜汽水直接攥碎掉。
他又抬起眼睛来看她，抿了抿唇，一副好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孩的样子。
小孩在干了错事之后，想要得到对方的原谅，但又害怕自己做的事情让对方生气，不知所措又有些害怕。
沙蔓用手扶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听完他的话之后，感觉刺激到她暗粒子都要飞出来了。
凯和伽古拉之间竟然会厮杀？
以凯的性格来说，他一般是不会用这么严重的词的。
他会用这个词来形容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那必然是发生了一些……伤亡事件。
鉴于凯并没有直接说伽古拉死了，那大概率伤亡的是被卷进来的人。
新的旅伴，或者说，徒弟啊之类的存在。
这样一来也能够解释，为什么这人的性格和过去看上去完全不是一个人了。
不，其实还是一个人。
他那近乎于偏执的‘不想要有任何牺牲’的理想不曾改变过。
只是，那些经历过了的事情，让他看上去更加沉稳，就像是一块被海水洗刷了无数次后，变得圆润与模糊的海玻璃。
事物的本质并没有发生改变，但看上去也确实不一样了。
O50的生存环境与光之国相差比较大。
比起在等离子火花塔温暖又舒适的光照耀下的乌托邦，O50更偏向于一个巨大的黑暗森林。
有了力量是好事，但力量或许反而会招致祸患，最后甚至于亲友决裂。
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身不由己。
因为光之圆环的指引。
于是红凯为宇宙和平与理想奔波，罗布兄弟战死。
因为自我价值的选择。
于是伽古拉与昔日搭档反目成仇，格丽乔在地球上也不愿意来见她。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在他们的眼中，过去的‘白鸟’亦是为了追逐力量，所以才选择毫不犹豫的踏进那道门。
明明不过四千年。
不过四千年啊……
沙蔓垂下了自己的眼睛。
她不再询问与伽古拉相关的事情，出色的情报处理能力，让她已经了解了大部分。
她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错开他的身体，用手拉开了冰箱的门。
因为不需要和人类一样注意三餐均衡和热量控制，所以她买的都是些零食。
“滋……”
她用手将波子汽水上面的盖给按了下去。
这种瓶子的设计相当之反人类，不管怎么
搞，都会有气带着甜水一起溢出来，弄得手黏糊糊的。
她这次打开瓶子，并没有发生什么奇迹，甜水沾了她一手。
沙蔓换了另一只没有被沾湿的手拿着瓶子，将那只沾了汽水的手对着红凯抬起来。
他握住了她的手。
用的也是刚刚开波子汽水时候弄脏的那只手。
糖水在手掌皮肤的挤压之中，变得又黏又粘，手指交错交缠，空气被挤出去，两只手攥在一起，像是被胶水黏在了一起。
其实，红凯有些话并没有说出来。
比如说，虽然分道扬镳了，但伽古拉一直在给他‘找点事’添堵，打了一架，说明白了一些事情，算了算烂账。
比如说，他俩不久之前还在地球上对过话，将宝石巫女的事情处理掉。
比如说，伽古拉一直在寻找她。
光之战士不会说谎，但有些事情，总得等到对方来问的时候，才会说出来的吧？
毕竟，多说多错啊。
她不也正是这样对待他们的吗。
【红凯当前宿敌值：60】
“我在旅行的时候学了不少好吃的做法。”
他偏头看向她，目光柔和了一瞬，说道：
“尝尝看我的手艺有无增长吧？”
“浪客牌炒面，很不错的。”-
地球的另一边。
格丽乔，不，美剑沙姬正在栽种着光之种子。
在与欧布的对话之后，她就火速的又赶回了自己没有完成的工程面前。
为了赶在1300年的周期到来之前，能够顺利的狙击鲁格赛特，她没有一刻真正意义上的休息过。
但在种植光之种子的时候，她的手却停留在了半空中，久久的没有落下。
欧布降临地球的第一时间，她其实就感受到了对方的存在。
虽然并没有被光之圆环赋予光之战士的力量，但作为怪兽，她的感知力也并不怎么低。
所以。
其实在‘那个人’落到地球的时候，她也发现了对方的存在。
那陌生又熟悉的气息，让她不敢接近，只敢站在墙后，远远的望上一眼。
你怎么才来呢。
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呢。
若是当初我们并没有分离，是不是……现在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她的哥哥们，是不是也不会死？
明知道自己并不该怨恨对方，那都是基于自己的道路做出的选择，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但美剑沙姬却还是忍不住这样想到。
那是一种无限的假想，从选择的不同点延伸出来的假想，对于遗憾之物想要圆满的假想。
太差劲了。
事到如今，事到如今……已经不再可能回头了！
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眼泪在哥哥们战死的那一刻就已经流干了，现在这双眼睛除了仇恨之外，什么都流不出来。
那仇恨并不是对于过去的同伴，而是对于她自己的。
若是那个时候的她也能够变成光之战士，若是那个时候的她能够拦住白鸟，若是那个时候的她……！
美剑沙姬恨这个夺走了自己亲人的世界。
美剑沙姬最恨无能为力又弱小的自己。
她不想要承认，自己在远远的望着那道熟悉的身影，望着对方与有着和罗索、布鲁一样外表的人站在一起时，心中到底涌动的是怎样的心情。
她会和地球一同毁灭。
在见到了对方之后，想要活下去什么的……太自私了。
她不能去见她。
不能去。
森林倾听着啜泣声，默然不语-
星际联盟。
O50星云雇佣兵中心。
伽古拉一只手抱着自己的蛇心剑，一只手则是在翻阅着宇宙之中的各种传闻。
什么光之国最强光之战士赛罗又拯救了哪个地方。
什么欧布在追击怪兽的过程中，又被多少人奉为偶像。
什么超古代黑暗巨人在爱憎战士的带领下，又占领了几个宇宙。
他左耳上的银饰在灯下散发着冰冷的光，这些新闻显然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对于光之国没有兴趣，超古代黑暗战士倒是有些耳闻。
像是红凯拥有超古代光之战士迪迦的卡牌一样，他手上也有魔格加坦杰厄的卡牌。
不过，魔格加坦杰厄并不属于黑暗战士的阵营，对应迪迦的黑暗战士，是黑暗巨人【Evil】。
但他并没有【Evil】的卡牌，毕竟对方是个和凯一样的宇宙街溜子，除了给迪迦添堵外，就是在不同的宇宙遛狗。
据一些小道消息可以知道，这两个家伙在超古代时期算得上是朋友，但不知道为何后来反目。
以及，迪迦过去曾经是黑暗巨人，Evil还不叫Evil的时候，曾经是光之巨人。
这俩人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没人知道为什么。
伽古拉很擅长收集各种情报。
毕竟，对于雇佣兵来说，收集情报属于是看家本领来着。
以他获得情报的渠道来说，这个消息的可信程度可以说是很高的。
不过，他对此并不是很感兴趣。
他将视线转移到了欧布的那条新闻上，发现对方是在追击四次元怪兽布鲁顿。
奇怪，那玩意儿不是温顺得要死，八百年不见得能移一次窝吗。
但光之圆环不可能会派给欧布没有用的任务。
也就是说，那个布鲁顿就和宝石巫女一样，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变化。
伽古拉的眼中闪过了些许的若有所思，用叉子插了块草莓蛋糕放到嘴里。
倒也没有多爱吃，只是，已经成为习惯了，不吃反而感觉不对劲。
老实说，他最近一直都在调查这个事情。
偶然的事情发生多了之后，那就不再是‘巧合’了。
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那得是个多恶趣味的家伙，才能干出这么多缺德事啊。
倒不像是在刻意针对某个人，而是……平等的缺大德。
宇宙中发生的纠纷越多，那家伙就越开心似的。
间接性忽视了自己在迷惘期也给凯添了不少堵的伽古拉，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有意思，去调查下好了。”
他笑了一下，将蛇心剑拿稳，站起身来。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暂时还没想好下一个目的地是哪里，去玩一下也没什么。
要是能够抓到幕后黑手，那是最好。
而若是抓不到，嘲讽一下凯竟然会被布鲁顿给耍了，也挺有意思的。
人活太久了，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干，不是吗。
他向着门外走去，提着吃完了的垃圾，用脚带上了大门，没有回过头。
而在空荡荡的房间之中，只有一只粉色的兔美兔子坐在沙发上，望着门的方向，寂寞的等待着主人的再次归来。
桌子上，三人的合照被窗外的灯光照亮了一瞬，又马上暗了下去。
那张照片上布满了折痕，像是被主人反复的弯折过后的一样，唯有女孩的笑容没有折痕。
它在那里，不言亦不语。
第185章 你不问我不说
凑活海于医院病房中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旁边的凑潮眼睛一亮，刚准备说些什么，就看见他拉起旁边的垃圾桶，就是——
“呕！”
由于并没有吃多少东西，他在呕吐的时候，也没有吐出来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只吐出了酸水。
“活海，你还好吗？”
凑潮一脸担心的问道。
而凑活海在发现自己什么也吐不出来的时候，放下了垃圾桶。
“水……还有纸……”
他的嗓子被酸液给侵蚀得沙哑，说出来这两句话便已经是极限了。
于是凑潮赶忙为他取过来这两样东西，看着他漱口和喝水，最后用纸擦了擦嘴。
“飞鸟呢？”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凑活海第一时间便问起了和自己同行的人的情况。
“飞鸟没事啦，她在把你送到医院之后就先回去了。”
凑潮叹了一口气，“你说说，本来是出去玩的，怎么还能碰上这种事情！”
“还好你们两个都没事，不然那真是……”
“什么怪兽啊，这东西听上去简直荒谬！”
他在那里叭叭叭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期间还夹杂着什么爱染诚对突然出现的巨人的超高评价。
凑活海在那听了一耳朵，就记着关键词是飞鸟没事了。
那就行。
他垂下眼睛，把擦了嘴的纸叠了下，丢进垃圾桶里面。
身体上，他并没有感觉自己哪里缺胳膊少腿了的不舒服。
但他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情况，好像也没法说没事。
想起梦中所看到的血腥场景，凑活海感觉自己刚刚平静了一点的胃又开始翻涌了。
梦这个东西，本来就没有什么调性，出现什么都有可能。
有一句话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以前和勇海去看了生化危机的电影，睡着的时候就梦到自己被丧尸追着跑。
但问题是，他白天
是在和飞鸟一起在水族馆中参观，根本就没有看什么血腥的场景。
那他为什么会梦到自己在杀人？
而且，梦中的他杀人还不止杀了一个。
好家伙，那简直是血流成河。
长相奇怪的外星人，与地球人长相差不多的外星人，好看的外星人，丑的外星人……
数不清楚杀了多少人。
在那个梦中，他睁开眼睛就是杀人，闭上眼睛还是杀人，握在手上的刀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竟然这样子搞都不卷刃。
不仅仅是他在杀人，还有那个长得和勇海一模一样的家伙，还有一个女孩，他们也在杀人。
在梦中，他看不清‘自己’的表情，但那两个人的表情倒是看得很清晰。
那是一种麻木，一种很不好的习惯了的表情。
凑活海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好青年，每天活得阳光向上的，最大的烦恼是布匹原料涨价，怎么会做这么离谱的梦。
梦中的自己和另外两个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杀人，偶尔会休息，休息完了之后又要去杀人。
杀杀杀杀杀杀……没完没了。
他不喜欢这样。
这样不对。
他在梦中试图把自己掐醒，然而却做不到。
梦中的‘自己’，或许也并不是特别喜欢干这些事情，所以整个梦都是灰蒙蒙的，像是暴风雨前被乌云笼罩的天空。
最后，为了眼不见心不烦，他索性不睁开眼睛，把血呲出来的声音和惨叫声都当背景音。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感觉照在自己眼皮上的光好像变得强烈了一些。
他睁开眼睛，发现是和刚刚血雨腥风截然不同的场景。
那似乎是一个像飞机场一样人来人往的地方，区别在于，有很多‘人’长得都不怎么像地球人。
他们看上去都灰蒙蒙的，与之前他所见到的场景融为了一体。
而在那些都快褪色成老照片的人影之中，只有一个人是彩色的。
她穿着一身白衣，背对着他站立着，一头黑发在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明明是处于一种灵魂似的观光状态，凑活海却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脏与梦中的自己的心脏都一下子跳得很快。
你是谁？
他情不自禁的，向着那背影伸出了手——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上那人肩膀的那一刻，他的手却被‘自己’握住了。
穿着奇怪衣服，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的青年，脸上的表情近似于无。
他对他说道：
“——”
他能够看到，那张和自己照镜子一样的脸的口型在变，但却听不到对方说的话。
像是被卷住了的磁带，只能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他想要挣脱对方对自己的桎梏，想要去看那个背影的正脸。
然后，他就醒了。
并且因为噩梦中所看到的一切，吐了个稀里哗啦。
“活海哥！”
病房的大门被凑勇海从外面猛地推开，“你没事吧！”
弟弟的脸上满是紧张与担心，甚至因为一路奔跑额头上还挂着汗珠。
是和梦中的那个面无表情杀人的家伙，截然不同的表现。
所以，果然那就是个梦而已啊。
“我没事啦，勇海……”
凑活海用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吐槽道：“不如说，还能说出话来，就意味着我没事吧。”
凑勇海的表情放缓了一些，他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毕竟是遇到了怪兽，这种事情听上去就很难搞嘛。”
“怪兽长什么样，活海哥？对了，怎么没见飞鸟？”
“长什么样……我没看见啦，你看新闻应该知道才对。”
他从病床上翻身下地，“我晕过去的时间太早了，飞鸟把我送医院来之后就回去了。”
“爸，医生说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他偏头看向旁边的凑潮。
“现在就能出啦，你身上什么事都没有，就是晕过去了而已。”
凑潮摊了摊手，“我想着，最近你那么忙，反正今天也不营业了，让你补补觉好了，所以没叫你。”
“……我谢谢你啊。”
凑活海很想说，你但凡早叫我一会儿，可能我也不用做那些噩梦了。
他穿上鞋子，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抖下来了一些盐粒子。
哦，水族馆里的水，是海水来着。
凑活海看着那些从自己身上滚下来的小颗粒，突然反应过来了一个事情——
爸爸说，是飞鸟将他送到的医院。
那也就是说，其实是她救了他吗？
他的眼前突然闪过了一片幻影，似乎是在水下，有人握住了他的手，并且为溺水了的他渡过了氧气……
凑活海的脸一下子变得爆红了起来。
虽然这是一种施救行为，要不这样做，他那时估计早死了，对方是个好人且做了好事而已。
但是。
他想，这也算是一种……接吻了吧？
那么，她是不是，也有一点，在意他呢？
凑勇海在旁边死鱼眼的注视着哥哥傻笑。
要是在以前，他还要猜猜对方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傻笑成这样。
但在现在，会让凑活海笑成这没出息样子的，只有一件事情——
藤宫飞鸟。
那是个顶顶聪明的女人，虽然平时看上去不着调也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他总觉得，她或许早就已经看透了所有人，任凭他们怎么去伪装自己，但在她眼中，却是那样的一览无余。
听上去，是不是有点偏向于恐怖了？
但她给他的感觉就是这个样子。
他甚至觉得，他们直到现在所看到的，都只是对方的冰山一角。
海水是看上去深不见底的，直到船撞上去的那一刻，才发觉其实水下是冰山。
其实，按照常理来说，他应该告诉哥哥，让对方警惕起来的。
不然，若是等到哪一天触礁了沉船了，那后悔都来不及。
但问题是，这也就是他的猜测，或者说，直觉亦或者是第六感这种东西。
研究学者都习惯摆数据说话，他要说服活海哥，说对方的心上人或许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简单，也得摆出证据来。
毕竟，在活海哥看起来，藤宫飞鸟就是个爱吃好吃的，一遇到加班就抱怨，日常吐槽老板爱染诚奇葩操作的普通人。
凑勇海站在走廊上，看着哥哥和爸爸去办理出院，然后发现医疗金已经被人付了。
“哎？是飞鸟交的钱吗！”
凑潮惊讶大喊。
“当时把我送到医院的人就是飞鸟啊，肯定是她先垫付的啊。”
凑活海惊讶了一秒后反应过来了，“真是欠了好大一个人情”
“我该怎么还她这个人情呢……”
凑勇海站在旁边，直接在心里吐槽道：是啦，活海哥，你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啦，直接以身相许好了。
就算是和飞鸟说要还钱啊啥的，估计对方也不会要。
大概率，她会说什么多做点好吃的补偿她就行，一直以来不都这样吗。
这算什么，情侣之间的小把戏？
反正他俩迟早都要在一块儿的吧。
他双手环抱在身前，看到旁边因为考学压力过大而被推走的学生。
走廊的顶灯打在那个学生身上，一道冷冷的光。
他倒是不怎么担心考学的问题，虽然也可以去考东京的大学，但也没有什么必要。
绫香大学的宇宙考古学，和妈妈是一样的，可以了。
再往高了排名的那些大学，学费很高还要离开这里，没有必要。
虽然家里已经不像小时候一样拮据了，但他还是会想到这些。
想到爸爸的落泪，想到哥哥放弃上大学，想到飞鸟为他出头。
飞鸟会和哥哥在一起，那很好。
所有人都会开心的。
等到他们结婚的那一天，他会去给他俩当伴郎的。
他也会……开心的。
他有什么理由不开心呢？
他没理由不开心。
“对了，勇海。”
坐在车里往家走的凑活海突然转过头，对着他说道：
“一会儿拜托你跑一趟飞鸟家，带上点我上午做的点心，替我说声谢谢可以吗？”
凑勇海的表情一下愣住了。
“啊，我吗？”
他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感谢的话还是你自己去说比较有诚意吧，活海哥！”
“因为感觉头有点晕，拜托了，勇海！”
“好吧……”
于是，在吃了晚饭后，凑勇海就这样提着一袋子点心站在了藤宫飞鸟的家门口，敲了敲门。
但来给他开门的人，并不是藤宫飞鸟。
“来了。”
一个身上还带着水气，明显是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干的大帅哥，用手推开了门。
“喔，布……啊不是，你是？”
这人似乎把他认成了什么别的人，下意识的说了个名字，在反应过来之后才改正。
“我是凑勇海，是凑活海的弟弟，替我哥哥来送个感谢。”
凑勇海僵硬的说道：
“这是感谢礼物，谢谢飞鸟姐救了活海哥的命。”
“哦，这样啊，那你直接给我就行。”
男人说道：
“飞鸟在洗澡，暂时出不来。”
他的语气之熟练，让凑勇海表情彻底裂开了。
毕竟，他本以为活海哥和飞鸟板上钉钉会成为一对，伤心也就伤心了，但还是会祝福他们的。
但没想到，竟然会半路杀出这么一号人物！
不是，这人到底谁啊？！
“我可以等她出来之后给她。”
他僵硬的答道。
第186章 暗礁试探
红凯正在打量从门后走进来的青年。
比起记忆中，那个总是比较沉默寡言，默默负责着整个队伍的武器管理和保养的布鲁来说——
凑勇海看上去带着一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活人感。
和他与伽古拉不一样，格罗布三兄妹那是货真价实的杀手。
杀手嘛，为了达成一击制胜的目标，性格都是很沉稳的。
毕竟，心思浮躁乃是大忌。
布鲁的实力虽然比不上兄长罗索，但在这一方面的表现，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差距的。
不过，在看到凑勇海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明白了，为什么遇到格丽乔的时候，她是孤身一人的了。
——因为她的两个哥哥们，都已经转世了啊。
为什么转世的原因，暂时还不清晰，但只要知道结果就可以了。
而比起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他来说，白鸟她一定是更加清楚这一切的。
那么，她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去面对转世后没有前世记忆的两人的呢？
在看到与故人一模一样的脸，却发现并非是故人的那一刻，她在想什么？
他朝着楼梯的方向扫了一眼，能够听来二楼传来的水声。
但这个动作落在凑勇海的眼中，就不是那样一回事了。
——活海哥，大危机啊！！！
凑勇海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藤宫飞鸟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提着食材去他们家蹭饭。
不对，这个大部分时间其实可以不这么模糊的。
她就没请他们来她家参观过啊！
而这个家伙，这个帅哥（咬牙切齿）竟然一过来就能在她家洗澡（尖叫）！
他们什么情况，什么时候发展的关系，活海哥你这不是大输特输了吗！
想到这里，凑勇海就觉得自己屁股着了火，根本就坐不踏实，坐在沙发上好像是受了炮烙之刑，又像是多动症。
他看着正在那里喝水的红凯，搓了把沙发上堆放着的黑欧布玩偶，终于还是没忍住说道：
“说起来，我刚刚自我介绍过了，我叫凑勇海，那先生你的名字是？”
虽然在面对家人的时候总是没个正形，但他在对待外人的时候，还是很有礼貌的。
“哦，我是红凯。”
“姑且算是她的朋友？家属？随便吧。”
红凯半靠在了吧台的柜子旁边，手上拿着沙蔓给他找的宝O梦杯子，喝水都喝出了一种帅哥的气质来。
他看出了对面小鬼的局促，淡然的说道：“我在飞鸟家会暂住一段时间。”
——呀卡吗洗，这人在说什么鬼话！
凑勇海的表情像是活见了鬼。
他没听错吧？这是同居的意思吧？
猎鹰一号，猎鹰一号，这次不是演习，真的敌人打上门来了啊！
“这，这样啊……”
他脸上礼貌性的微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手中的黑欧布玩偶甚至被他无意识揉搓的有些变形。
红凯站在那里看着他揉搓那只黑欧布，有点诡异的感觉脸疼。
明明他的黑暗状态不长那样来着。
作为活了好几千年的人，目前年龄连他零头都没有的凑勇海，在他眼中其实一览无余。
真是青春。
但话说回来，罗索和布鲁当时也是接受光之圆环的力量，成为的本体奥。
可在这个年轻人身上，他却丝毫感受不到那熟悉的‘光’。
如果不是一模一样的脸，他都根本不会想到转世这一茬。
那白鸟之所以会停留在这里，也是因为这两兄弟的脸？
红凯喝了一口杯子里面的水。
从见面到现在，其实他一直都在强行保持着自己的冷静。
他这辈子难以忘却的画面之一，便是白鸟头也不回踏过那道门的背影。
那些光之国的家伙，说她近乎于偏执的追求着力量，以至于作为光之战士却接触了作为禁忌的黑暗。
弑君者，那是他们用来称呼她的称谓。
所以，严格的来说，他们所遇到的白鸟，是失忆后的‘弑君者’，而不是最初的那个‘沙蔓’。
听上去好像有些大逆不道，但若是沙蔓没有踏入黑暗，那么后来的他们也不可能会遇到从天而降的白鸟。
O50的雇佣兵，与光之国的大科学家，那所隔的距离可不是一点半点。
在那个时候，光之国的人和另一个地球来的人吵了起来，具体观点大概是：沙蔓到底是属于光还是属于暗。
前者的想法，大概是什么她一定深有苦衷，是被迫的balabala
后者的想法，就是很明显的，别傻了她就是那个样子，并非被黑暗力量所侵蚀，而就是那样。
【再说了，按照你们的说法，弑君者不可能会放过这些人不是吗，这些……‘弱者’。】
那个临走时被捅刀的家伙，藤宫博也，冷笑道：
【现成的例子不是已经在这里了吗，你觉得放过他们的做法，是由沙蔓做的，还是弑君者做的？】
【你不是去过了地球吗，那就和人类一样，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还是说，你们就只能接受她的好的一面，却不能接受坏的一面？】
【我认识的那家伙……可是从来就不是什么单纯的好人啊。】
正如藤宫博也所说的那样，其实白鸟所表现出来的，也并不是完完全全的好。
她伪装出来的，和光之国的梦比优斯一样的纯然天真，却没伪装得那么好。
那些残忍，阴暗，傲慢的部分，会破开那层纯白的伪装，冷不丁的刺人一下。
可那也是她。
很多很多的事情，其实他当初也没有看明白。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阅历的增长，遇到的选择越来越多，无能为力的瞬间越来越多——
他也看清了过去所没有看清的东西。
不管是黑暗还是光明，只要是她，那就足够了。
不愿意说出来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偏远星球上，那就不说出来。
她不说，那他也不会去问。
如果有阴谋发生，那就去解决阴谋。
如果她真的是累了想要停下来了，那他也会尊重她的选择。
只有能够照亮黑暗的光明，才是真正的光明。
他绝不会再放开她的手。
不管是用怎么样的方式……绝对不会再分开了！
红凯与凑勇海之间的对话，在前者说明同居的绝杀后，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而就在这时，早就听到了楼下动静的沙蔓，在吹干头发也换好衣服后，终于姗姗来迟。
“头发就这样披着？”
红凯看见她有些微凌乱的头发，回想起过去在糖果之星发生的某些事情。
要是伽古拉在这里，或许就能给她扎个好看的发型了吧。
也不一定。
毕竟，自从他俩分道扬镳后，伽古拉就不再留长发了。
现学还来得及吗。
“因为里面没完全吹干，太热了。”
沙蔓抬手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虽然光之战士能够直接烘干头发，但这也算是她过去二十多年为了伪装成人类所做出的必要操作。
啊，更准确来说，应该是之前的19年？毕竟，她现在是自己住嘛。
“你的房间你自己已经收拾出来了？”
她抬了抬眼睛，看向红凯，“这么迅速？”
“因为你堆放的杂物本来也没有很多啊。”
后者笑了笑，“收拾起来很简单的。”
他们之间聊天时那种旁若无人的氛围感，使得在旁边站着的凑勇海感觉要裂开了。
恐怖如斯，真是恐怖如斯！
怪不得在小说或者漫画里，青梅竹马总是打不过天降。
明明是他（活海哥）先来的，这人怎么能这样啊！
并没有恢复前世记忆的凑勇海，并不知道，事实上，不管是从哪个角度来看，其实他们才是那个后来的。
他现在只觉得大事不妙，却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通风报信。
难道要他说：嘿，活海哥，你喜欢我也喜欢的飞鸟，和一个天降帅哥在一起了。
输给哥哥也就算了，天降帅哥又是搞哪样？
到底是在干嘛啦！
“那个！”
凑勇海强行插进了两人之间，并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点心盒，“飞鸟姐，活海哥让我给你带的谢礼！”
“感谢你救了他什么的……但你也知道，我就是个传信的，更具体的感谢还是让他自己来和你说吧！”
他语速极快，把这一段话直接秃噜了出来。
沙蔓拿过点心盒子，打开后发现是凑活海烤的小饼干。
今天虽然没有蹭成功饭，但还是蹭了顿零食嘛。
“好啊，但其实我也没有帮什么大忙来着。”
她用手指了一下旁边的红凯，“是他帮忙把活海背到医院的。”
——感谢情敌那种事情不要啊！
凑勇海的表情更加纠结了。
但他纠结了一会儿，决定还是让哥哥自己去思考，被情敌给救了的事情该怎么处理。
“好，那明天再见！”
他一气呵成的夺门而出，并没有给对方留下更多的反应时间。
“说起来，你这次在地球上选择的名字是‘飞鸟’啊。”
感慨年轻人真是有使不完的牛劲的红凯，偏头看向已经开吃了的沙蔓。
“嗯，全称是藤宫飞鸟，好听吧？”
后者抬起头来，对着他笑了一下。
“好……嗯？”
猛地意识到对方嘴里完整的名称，与那个‘藤宫博也’是同一个姓的红凯，表情直接僵在了脸上。
这里面有关系吗？
他要问清楚这里面的联系吗？
问清楚了之后，然后呢？
他注视着面前的人，觉得几千年的时间还是有些太久了，从那饼干盒里面也拿了一块儿饼干吃。
“好听。”
只是这样说道。
……光之战士不会说谎话，但有时候，也可以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第187章 甲方的要求微不足道的时光会改变你吗……
“也就是说，你现在真的在当上班族？”
红凯看着正在那里收拾东西的沙蔓，说出来的一句话变了八个调。
但该怎么说呢，不管是‘白鸟’还是‘弑君者’……总感觉和‘上班’这个词汇完全不搭调啊。
虽然后来知道，其实她还真在科技局加了两千年班，只是实感并没有多大。
现在亲眼目睹对方要去上班，这个冲击力还真是，难以形容。
“是啊，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来着。”
沙蔓用手随便捞了把自己的头发，扎了个低马尾，这种没有啥技术含量的发型她手到拈来。
但一想到某个欧布超狂热粉丝，在她上班之后会做些什么——
哈哈，又是想辞职不干的一天呢。
她看向正坐在沙发上喝汽水的始作俑者，叭叭几步就走到了他的面前。
然后，果断出手把对方服帖的头发给抓成了鸡窝。
爽了。
红凯：……？
他一脸懵的看着她心满意足的推开门出去。
为什么突然作弄他啊？
他重新将背靠到沙发上，偏过头从打开着的窗户向外看去，能够看到那人的背影。
那些血雨腥风的过去，在现在的她身上都已经看不见了。
就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是个满大街随处可见的上班族。
可是。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是什么让一个过去对力量那般执着的人，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在这分别的几千年之中，有谁改变了她吗。
这种事情……哈。
真是让人没有办法做出什么评价啊。
红凯将一旁的帽子盖到了自己的脸上，只是嘟囔道：“晚上做点什么吃好呢。”
而另一边 ，踏入了爱染科技大门的沙蔓，刷卡进入了通往顶层工作间的电梯。
她耐心的等着电梯荧屏上的数字变动，看着电梯门在抵达了终点后慢慢打开——
然后，门后便露出了爱染诚那张写满了‘同担，让我来和你分享下收获吧！’的傻脸。
他似乎是在看到这个专属电梯动了的时候，就在门旁等着她了。
此时看到她从电梯门中踏出一只脚，他立马咳嗽一声，“咳咳，飞鸟酱啊。”
“你这个周末，不是去水族馆玩了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以一种非常浮夸的姿势，踏着太空步移到了她的身边，两眼冒光的说道：
“怎么样，近距离看到欧布，是不是很帅啊？”
——事实上，她今天出门之前，还更近距离地搓了一把欧布的头毛来着。
“嗯，很帅啊。”
沙蔓敷衍的说道，紧接着，便猝不及防的被那个360度播放欧布靓照的大屏给闪了一下。
“就是说，现在亲眼看到了之后，你应该更加可以做出来和他一样的外观了，对吗？”
爱染诚展示着手中的平板，“你看看！”
“就是可以做出那种，虽然打眼一看是黑色，但仔细一看，其实，哎，是光哦！的那种感觉！”
他手舞足蹈了起来，语无伦次道：
“不知道欧布现在还在不在地球上，我们的工期能够赶得上吗？”
“要是能够和欧布并肩作战就好了，不管放出多少只怪兽都很值啊！”
“反正，光明一定能够照亮黑暗的吧？我需要一个足够大的舞台来成为英雄！”
“他会认可我的吧？飞鸟，你说对吗？”
沙蔓：……
沙蔓：（笑）
她用手将快怼到自己脸上的平板给推开。
本来周一就烦，还提这么多要求……呵呵。
“社长，欧布怎么可能会不认可你呢。”
“你为了致敬他，可是做了那么多的准备啊。”
她将自己工作的操作屏调出来，“你看，这几个怪兽既在我们的能力控制范围之内，又看上去足够吓人。”
“当民众们为怪兽的出现而尖叫时，社长你再闪亮登场。”
“你就是绫香市的英雄，不，你就是全人类的英雄。”
从一开始，从爱染诚开始放权让她去接触那些真正的机密的那一刻。
她就知道，这家伙根本不是想做什么能够拯救世人的英雄。
他和她合作设计出来的怪兽拘捕系统，也并不是为了造福人类。
那只是他为了出演《超级黑之王暗黑欧布奥特曼》所做出的龙套与炮灰。
奥特战士不是总是通过打败怪兽，拯救世界，然后来获得人类的敬仰与崇拜的吗？
他也是这个样！
只不过是，他的故事之中的怪兽，在怪兽拘捕系统的作用之下，会按照指令与他‘殊死战斗’，然后在‘超级黑之王暗黑欧布奥特曼’的必杀技之下利落退场而已。
爱染诚崇拜着欧布，爱染诚想要成为欧布。
但他对于民生疾苦并没有半点兴趣，人类的哭喊与尖叫不过是他登场成为英雄的舞台背景音而已。
因为他放出来怪兽的行为，而会死去多少人，会倒塌多少建筑？
他才不在乎！
死了几个人而已，可他却是成为了英雄啊！
可他并不知道——
就欧布自己而言，他根本就没想当什么英雄。
他去救助民众，冒着生命危险与怪兽战斗以保护城市，只是因为他听到了民众的哭声而已。
为了让这个世界上不再有不必要的牺牲，为此，就算他自己付出生命，也再所不惜。
英雄之所以成为英雄，是因为他们高尚的人格与精神，所以才会成为英雄。
像爱染诚这样，放出怪兽来肆意破坏城市，到了关键时候再自己登场拯救世界的，根本就算不上是英雄。
他就只是在演一样成为‘英雄’的角色扮演游戏而已啦。
这不是妥妥的反派行为嘛。
那她这次其实要演的，是反派背后的帮凶，真正的始作俑者兼幕后黑手？
“动作要快啊，飞鸟！”
爱染诚在听了她的话之后，看上去更加兴奋了。
附着在人类身体上的外星人，没有办法控制人类的体表温度。
他脸上的笑夸张的像是喜剧演员，然而脸上的皮肤却没有半分血色，像是一具死而复生的活尸。
“欧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我一定要赶在他消灭布鲁顿之前，让他看到我的致敬！”
说完之后，他便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全世界的人，都在期待着你～”
嘴里还哼着这样的调子。
沙蔓注视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也紧跟着消失了。
她的脸带着一股天然的冷感，在她不笑的时候犹甚。
爱染诚……
他能够起到什么作用呢。
她用手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若有所思的想到：
要用他搞点事情，来刷红凯的宿敌值吗？
不，这个好像刷不了多少，毕竟红凯已经不再是千年前那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了。
对于这种历尽千帆的家伙来说，情感阈值也挺高，一般的事情估计不会让他有什么多余的感觉。
并且，虽然他并没有明说，但他现在看上去也对她有所隐藏。
额啊——岁月怎么把以前的傻白甜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啦！
好吧，其实原来也没有特别傻白甜？
说实话，昨天晚上此人还半夜跑她房间门前站了挺久，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们O50奥特战士也把睡眠给进化掉了吗。
这样想来，还是利用爱染诚来试试看恢复罗布兄弟的记忆吧。
怎么说呢，虽然失忆状态下也能够刷宿敌值，但到了恢复记忆的时候，却是要在原有基础上克扣的。
她不太喜欢这种……努力了一波之后，发现白努力了的情况。
还有格丽乔。
沙蔓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有些想要叹息。
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这边爱染诚搞出来了怪兽，那边格丽乔估计也不可能沉得住气。
格丽乔并没有经过轮回转世，所以她的宿敌值不需要扣除比例。
咦，这样一看她的甲方还挺有用的嘛。
“就是超级黑之王暗黑欧布奥特曼这名，听着是不是有点太长了。”
她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吐槽道。
由于走的时间比较早，所以，她现在其实并不是特别了解罗索和布鲁后来的能力如何。
但看凯现在这个强度……那估计那两人也差不多？
“人还挺多。”
“这样的话，仅仅只是怪兽的力量可不怎么够用。”
她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翻手拿出来了一颗……奥特胶囊。
但那上面所印着的，却并不是和朝仓陆用来变身时所借力量的奥特战士的剪影。
如果在这里的人是某个爱憎战士，那大概可以立马辨识出来，这上面所印着的人物，正是——
曾经将黑暗的阴云笼罩在了整个超古代之上的暴君，魔王。
这是她在解析了奥特胶囊构成后，所制作出来的东西。
对于她而言，在有了原件之后，搞个复制品出来，那还是挺简单的。
不管是将它接入到朝仓陆的捷德升华器，还是接入到伏井出矽手上的怪兽升华器，都可以使用‘魔王’的部分力量。
但是吧，想要使用魔王的力量，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
疯狂，暴戾，失控的毁灭欲……强大的力量背后，是这些东西。
想要力量吗？那就用你们的理智来交换吧。
毕竟，她可是个彻彻底底的反派啊。
不管是光之战士使用这份力量，还是黑暗战士/怪兽使用这份力量，都会受到影响。
就是这东西好像和爱染诚手上的回旋闪光型号对不上，她得修改一下能量载体，搞成‘魔王水晶’。
“爱染诚。”
她看着无处不在的黑欧布，嘴角向上挑起了独属于魔王的傲慢的弧度，“就让朕看看，你到底能够成为怎样的笑话吧。”
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很快，夜幕便降临了。
眼巴巴着做了晚饭的凑活海，却并没有在饭点看到那个准时来蹭饭的身影。
第188章 暗自纠结退缩而不敢前进
凑活海正在一边走神，一边收拾着第二天要摆出店面的衣服。
距离上次的水族馆之约，已经过去了一个周的时间。
……藤宫飞鸟也有一个周的时间没有来蹭过饭了。
因为这一个周没有见到人，他才突然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情，那就是：
其实他们的生活重叠的部分很小。
也对，一个经营服装店的商人，一个在科技企业里面工作的研究员，这两个东西听上去简直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
她对于他的生活比较了解，偶尔还会从服装店里面选几件衣服。
但他对于她的生活，却所知甚少。
如果她不来找他，不主动来走进他的生活里，那他们几乎可以说是不会再有任何联系。
在搞清楚这个事情之后，他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为什么突然就不来找他了呢。
工作上发生了什么变动吗。
是去了其它城市出差，还没回来吧。
……他惹她不高兴了吗。
他在手机的对话框里面，反反复复的输入了一些内容，结果删删减减，到头来一个字没发出去。
明明从他家走到她家也就半小时不到的路径，跑着去连一半时间都用不了。
跑过去，用最不在意的语气问问具体情况，很简单的吧？
可是他却胆怯了。
凑活海22年的人生之中，本来根本没有加上对于恋爱的规划。
可谁能想到，他竟然会对一个人一见钟情。
因为太喜欢，所以太无措。
因为过度的谨慎与揣测对方的想法，所以迟迟的无法迈出新的一步。
……连去问问题的勇
气都没有。
“对了，勇海，你是不是马上要开学了？”
凑活海长叹了一口气，偏头看向正在看新闻的弟弟。
绫香大学的宇宙考古学需要一些申请的佐证材料，但具体有哪些，其实他也不清楚。
凑勇海的学习一向很好，其实并不需要他过度的去担心些什么。
只是，这个学期开学后，再过上一段时间就是“大学入学共通考试”。
这个绫香大学属于是国立大学，所以也需要这个的成绩的吧？
“嗯？嗯。”
突然被cue的凑勇海抬起头来，“活海哥你有什么事吗？”
他一边说着，表情却有些微微的心虚。
毕竟，其实对于那个在藤宫飞鸟家看到外人的事情……他还没来得及和凑活海说。
他也不是想刻意隐瞒些什么啦！
就是说啊，额，本来那两个人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关系不是吗？
朋友或者家属什么的，如果真的是她男朋友（重音），他不应该痛痛快快的承认吗？
既然没有上来就承认，那就百分百不是那种关系。
这样的话，就是普通朋友（重音），那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去让本来就挺忙的活海哥分心了。
……好吧，其实是他没想明白怎么去和凑活海说。
说，嘿！活海哥，其实youandme喜欢了3年的姐姐好像要有新恋情了！
哈哈，感觉就算这是真的亲哥，也不妨碍活海哥拿棒球对他痛下杀手。
“也没什么事，就是说，不是1月份要进行共通考试吗，你有感到紧张吗？”
谈起弟弟的正事，凑活海的表情也变得正色了一些。
“紧张倒是不紧张。”
凑勇海表情有些古怪，撇了撇嘴说道：
“因为我走的是推荐保送，根本不参加共通考试的啊。”
“我这个假期一直在搞的保送材料，活海哥你是完全没看到吗？”
“……啊？”
凑活海的表情凝固了。
他光知道弟弟的成绩很好，但也没想到，竟然好到直接保送这个程度了啊！
完蛋了，这下子不会被勇海认为，其实他这个做哥哥的一点都不关心他的学业了吧！
“我，我当然看到了！”
凑活海试图嘴硬，“只不过是觉得，要做两手准备而已！”
“哦，是吗，我的材料早都已经提交上去了，开学后再过一个月就直接去参加校内考试。”
凑勇海双手环在身前，说道：
“宇宙考古学可是个超～冷门专业，我根本想不到绫香大学会拒绝我保送的可能性哎。”
好了，凑活海彻底被击沉了。
凑勇海看着消沉了的哥哥，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但很快，他又反应了过来——
这到底有啥好笑的啦！
只是，虽然已经准备通过保送进入绫香大学，但若是不说出来，估计对方也不会知道吧？
要拿些理科题去问问飞鸟吗？
会不会太明显了。
毕竟，她也知道他成绩还挺好的，只是普通的题很没说服力哎。
难道要搞个千禧难题试试？
但哪家的高中生需要研究这么高深的问题啊。
凑勇海陷入了思考之中。
另一边。
吃了晚饭之后的沙蔓，一脸期待的抱着薯片桶，打开了电视机。
她很喜欢看人类拍的各种电视剧。
从早上八点的时候开始的，能够给人打满鸡血的晨间剧，特摄剧。
到晚上八点半准时放映的各种狗血剧，泡沫剧。
更妙的是，由于所处的地球不同，她所看到的剧还都是不重复的。
也就是说，每次打开电视机，都能够看到不同的内容，而不是重复播放一部电视剧。
这种每天活着都有盼头的感觉，实在是太妙了。
为了每天能够在工位上看电视剧（喂），她也会早起的。
而最近这几周八点档播出的《下辈子我也不好好过》，更是非常之精彩！
她甚至还缩短了自己的进食时间，就为了赶上电视开播呢。
而旁边看着她打开电视机的红凯，已经感到见怪不怪了。
好吧，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他在看到她兴致勃勃看那些让人大跌眼镜的狗血剧时，还有些意外。
但转念一想，他都能在这千年时间内爱上泡澡和喝波子汽水，那白鸟爱上看泡沫剧，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他站在旁边，围观着电视上的剧情，从【嫂子开门我是我哥】，发展到【弟弟可以哥哥就不可以了吗】。
红凯：。
红凯：这诡异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等会儿，人类对于剧情的创造能力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吗！
他表情有些微妙的，看了一眼一边咔嚓咔嚓吃薯片，一边聚精会神看电视的沙蔓。
算了，孩子喜欢就好……
他刚想释然，就眼见着那个电视剧的剧情在几分钟的发展之中，变得愈发离谱了起来。
【纳尼？！其实哥哥是女主死去白月光的替身！】
【纳尼？！其实弟弟也是女主死去白月光的替身！】
【纳尼？！其实他们不是替身，而就是死去白月光的转世！】
红凯：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完了，看来他真是老了，怎么这些字分开来，他还能看懂。
但等到组合在了一起，哎，就看不懂了。
现在的编剧都在想什么啊！
“说起来，你认为转世后的人和前世的人，还是同一个个体吗？”
他想了想，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人，如此问道。
“那就要看，你是灵魂派还是记忆派的了。”
沙蔓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剧，抽空答道。
“灵魂派？记忆派？”
红凯的表情有些疑惑，“这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觉得轮回之后还是同一个灵魂，那就是同一个人。”
“以及，只有轮回之后还保留着前世的记忆，才能够算得上是同一个人。”
她微微偏了偏头，“归根到底，其实就是对于记忆的重要性的看法。”
“那么，你是记忆派还是灵魂派的呢？”
他问道。
“……”
沙蔓沉默了一会儿。
她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电视剧中的哥哥因为觉得前世和自己并不是一个人而感到崩溃。
【你爱的更多的其实不是我吧？你所看到的人其实也不是我吧？】
【你只是爱他，所以才会找上转世了的我而已吗！】
【不要再说下去了，拜托——】
【不要再让我，更加恨你了。】
“其实我哪派也不是啦。”
她伸了个懒腰，趁着电视剧中间广告放映的时间，说道：”
记忆很重要是没错，可灵魂也很重要。”
“没有记忆的灵魂，并不是那个人，而同样的，拥有记忆，但并非同一个灵魂的存在，你觉得会是你想要的那个人吗？”
红凯默默的听着她的话。
总感觉，好像被什么回旋镖给命中了的感觉。
有没有记忆到底算不算一个人……白鸟当时不也是这个情况吗？
沙蔓看到他的表情，觉得这可真是大好时机口牙。
“凯。”
她用手揽住了他的肩膀，微微一用力便拉到了自己的身旁。
距离的缩短，使得她身上的寒气沾染上了些许光之战士的热意。
红凯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头。
不对劲。
从刚刚来到这个世界，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其实他就有感受到一些微妙的不对劲。
比如说，为什么她曾经温暖的手，会变成现在这种像是冰一样的冷。
就算是黑暗战士，也不该这样子的吧？
这四千年之中，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啊。
“怎么了？”
他看向她。
“你觉得，现在的我，还是你认识的白鸟吗？”
她微笑着说道：
“恢复了记忆，又分别了四千年后有了新的经历的我，还是你想找到的那个白鸟吗？”
电视剧高昂的台词在广告结束后继续播放着，霓虹光影于昏暗的灯光下，照在了他们的侧脸上。
她在等待着一个答案。
但在注视着那双眼睛的那一刻，红凯却突然感受到了一些委屈。
他想，其实他好像也不是完全不怨恨的。
对于当初她的离开，对于这分别后的几千年，对于首先撕破了永不分离的誓言的这个人。
他没法释然。
他只是，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粉饰太平，维持现状而已。
“你想从我这里听到怎样的答案呢。”
他说道：
“沙蔓。”
【红凯当前宿敌值：65】
第189章 去日苦多生气了吗？
夜晚的绫香市很安静。
和一般的一线都市不太一样，它不那么的喧嚣。
在沙蔓租的这间双层公寓之中，只能够听到风轻叩着窗户的响声，偶尔驶过一辆车。
剩余的便只有那还在播放着的电视剧的背景音。
这种安静，和在战士之巅时的那种，不太一样。
攀爬战士之巅的时候，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或许就会冒出敌人，所以总是警惕的。
在那里，安静不算是个好事。
喧嚣说明有人烟，而安静，则代表着不知道于何处或许埋伏着敌人正在虎视眈眈。
电视剧在他们对视的时候演完了最后一分钟，被红凯随手用遥控器关掉。
于是，这里便只能听到呼吸声，风声，以及一个人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
是红凯的心跳声。
虽然在接受了光之圆环的力量后，他的种族已经发生了改变。
但这种习惯，就和呼吸一样，仍然保留了下来。
人在感到紧张的时候，心跳也会愈演愈烈，如同打鼓时此起彼伏的鼓点。
而他的心情波澜起伏，按理来说心跳也会产生很大的波动。
可伪装出来的心跳，却是平稳，安定，死水一滩。
沙蔓听着这虚假的心跳，又抬眼看向红凯的脸。
在接受了光之圆环力量后，他的面貌也被永远的停止在了触碰圆环的那个瞬间。
是张年轻的脸，且符合大众对于帅气的定义。
可若是单把那双眼睛拎出来看，却绝不会有人认为那是年轻人的眼睛。
那里面带着战士之巅的寒意，钻石新星爆炸后的余晖，以及数千年漫长的时间长河洗刷后的海玻璃。
和光之国中，出生时便已经知道自己未来漫长生命的奥特战士不同。
接受力量，由人类成为奥特战士的红凯，已经活过了他原本所属的种族人的平均寿命。
故乡的风景早已变了副模样，认识的故友们一个个逝去，他在世间行走时的经历也变成了史书上的一行字。
长生真的是件好事吗？
从原本的短生种转变为寿命无边无际的长生种，他真的能够适应吗？
在看到这双眼睛的瞬间，她便已经得到了答案。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在那经年累月，加起来甚至超过了万年的时间之中，她始终都是人类的灵魂。
即使接收了这个身体的全部记忆，她却依旧没有办法真正的将自己与人类割席。
她能够理解奥特战士近乎无限的生命，也愿意花上几百年时间去做实验。
但另一方面，她又对于那些过于短暂的记忆，记得太清晰。
长生种的社会之中，每个人的情绪都是比较平淡的。
更何况，等离子火花塔的存在还模糊了黑夜与白天的边界，让人无法分清时间的变化。
在光之国的时候，她偶尔也会想，其实这里没有哲学没有艺术其实挺好的。
像个上好了发条的人偶一样，说早上中午晚上好，祝你生活愉快，也没什么不好。
她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托雷基亚听。
副长官的表情看上去像是连吃了三斤黄连。
他说：
【那我宁可痛苦。】
所以啊，比起平淡的不起波澜的生活，那些短暂但又情感浓烈炽热的日子，才更让人能够记得住。
对于红凯来说，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才对于几千年前的事情，记得那么清晰吧。
他也已经回答了她之前的问题。
弑君者是她，白鸟是她，她就是她，在他那里，无论怎样的称呼，本质都是‘沙蔓’。
这就是红凯的答案。
“沙蔓啊……”
她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已经好久没有人用这个名字称呼我了。”
“说起来，你既然去过光之国，那有知道这个名字在那里会翻译成什么意思吗？”
“什么？”
“癫狂的欲望。”
听到了答案的人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在以光辉灿烂闻名的光之国，竟然会有家长给自己的小孩起这种名字。
说出这句话的人则忍不住笑了。
“我以前的副官，他的名字也没好到哪里去，是癫狂的好奇心。”
“欲望和好奇心都不是什么坏词，但加上了癫狂的修饰之后，听上去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那你讨厌这个名字吗？”
红凯问道。
也曾经有人和他一样，想要问出这个问题，但却因为担心迈出这一步会被讨厌，所以放弃了。
“猜猜看呢。”
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说道：
“好了，已经不
早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先去睡了。”
在她不想说话的时候，没有人能够强制让她再继续下去。
而在这个夜晚，注定有人一夜难眠。
时间，便在这种勉强维持着平和的环境之中，慢慢的流淌着。
做出来的衣服突然走红，增加了的订单量带来了高额收益，也使得凑活海手忙脚乱。
成功通过了保送，进入了绫香大学的凑勇海，被教授提前要走，去母亲过去待过的实验室做起了实验。
本质上，他已经不再是高中生，而是大学生，只不过是还需要等到来年3月的统一入学。
而很快，沙蔓也与爱染诚合作，做出了可以变身成为‘超级黑之王暗黑欧布奥特曼’的回旋闪光Promax提升版。
什么都在暗中发生改变，只有爱染诚的审美一直没有变过。
“飞鸟酱，你知道一个完美的奥特战士的登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吗？”
天台之上，终于选好了吉日吉时吉分吉秒吉地的爱染诚，摆出了一个深沉的思考者的造型，如此说道。
“不知道呢，爱染社长。”
沙蔓站在天台上，俯瞰着整座绫香市，微微眯起了眼睛。
虽然没有问过，但她觉得，爱染诚之所以把爱染科技的大楼做得和奥特战士一样有50米高，或许是参考了欧布原生的数据。
这个狂热到想要变成偶像本人的粉丝，能干出这种事情来，她是丝毫不意外。
站得高，看的远。
“那就由我来为飞鸟酱解答疑惑吧！”
爱染诚笑着，抬起了手上已经装载好了怪兽水晶的回旋闪光。
“一，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四处破坏，足以威胁到所有人生活的敌人。”
他用手拉动了回旋闪光的两侧拉手，怪兽水晶于回旋闪光的中心处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吼——！！！”
火炎怪兽格尔吉欧波恩，就这样出现在了大地之上。
“是怪兽！有怪兽啊！”
“它喷火了，快跑！”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种怪物？！”
……
拉响了避难警报的绫香市上下，都为这突然出现的怪兽而感到了恐惧。
“喂，勇海，我们也该跑了！”
“等等，活海哥，这个数据让我记录一下，我马上就来！”
只有两个人，看上去和尖叫着跑去避难的大集体，有些不太一样。
而站在天台上俯瞰着怪兽破坏城市的爱染诚，完全没有看到那两个人。
或者说，就算看到了，他也并不会往心上放。
“全世界都在等待着你～”
他轻声的哼了起来，甚至还很自我陶醉的摆出了指挥家的姿势。
就好像，那些坍塌的建筑与灾民的哭声，都成为了他演奏出来的背景乐。
“第二步呢，就是等待合适的时机到来，在所有人面对强大的怪兽束手无策，愈发绝望之际——”
他转了个圈，背对着绫香市，面朝着沙蔓，抬起了自己的双臂，做出了一副‘开幕’的姿势，说道：
“便是英雄登场的时间啦！”
“轰——”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下的瞬间，那只还在肆意的破坏着城市的怪兽，便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吼声。
爱染诚猛地转过身去。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红一蓝的两个陌生光之巨人。
“不可能，这个星球上怎么还会有别的奥特战士！”
他难以置信的大喊道：
“那我精心设计的登场方案，不就白白便宜了这两个家伙吗？！”
“搞什么鬼啊！”
这边，爱染诚在那里抓狂的大叫着。
而站在他旁边的沙蔓，看着那两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全然没有罗索与布鲁过去的默契，弟弟痛击哥哥，哥哥被迫1V2——
“噗。”
她没忍住，还是笑出了声来。
虽然知道，新生的奥特战士需要熟悉力量的使用，但看到这种‘痛击我方队友’的场面，这笑真心忍不住。
那两个过去都很正经且靠谱的家伙，竟然也会有这一天，哈哈哈哈。
和她形成了鲜明对比的，是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奥特战士表现评分表’的爱染诚。
他对于自己精心设计的登场被抢先之事，非常的在意。
“可恶，这种表现，扣分，扣分，扣分！”
他嘴上念叨着，“首先，那花里胡哨的配色算什么啊？还有那超～不成熟的表现，战斗时竟然还分心聊天！”
“不合格！”
他大笔一挥，将兄弟俩的初登场打上了负分。
而或许是这里太过热闹，以至于不管是在场的任何人，都没有发现——
于某个黑暗的桥洞之下，悄然之中裂开了一道传送门，从中冒出了一个穿着暗红色西装，带着银色单边耳饰的身影。
“啊啊，这可真是……意外。”
伽古拉抱着手中的蛇心剑，看向正在战斗着的罗布兄弟与怪兽。
那种下饭到让人不忍直视的战斗场景，配合上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委时是有些有意思了。
他挑起了一个嘲讽的笑，说道：
“故人多年未见，水平竟然退步到了这种程度……”
“亦或者，其实已经不再是故人了呢？”
黑红色的光芒闪过，他消失在了原地。
第190章 朝阳Happy！
“所以说，我们刚刚是……成为了奥特战士吗？”
在顺利解决怪兽后，退出了巨大化状态的凑勇海脸朝上的喃喃自语道。
他抬起了自己的手来，翻来覆去的看，完全不敢相信，刚刚那样强力的攻击竟然是出自这样的一只手。
作为一个科学家，好吧，科学家预备役。
此时此刻，他心中除了对于‘耶，竟然能变身’的激动外，便只剩下了——
“果然自然界中体型越大的生物攻击力就越强啊！”
“不对，那解除变身后的能量是回到了这个水晶里面？”
“这个重量不对吧？质量没守恒啊！”
“你这什么关注点啊，勇海！”
在与怪兽的战斗中耗尽了体力的凑活海，发出了吐槽的声音。
他们两个在试图保护路人的时候，险些被怪兽所发出的火球命中。
但是，突然出现并且挡在了他们的身前的【罗索&布鲁回旋闪光】，使得他们不仅捡了一命，还获得了变身成为奥特战士的力量。
而在变身成为奥特战士之前的那个瞬间，凑活海恍惚之中，好像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但穿着古怪衣服的家伙。
这段时间以来，他不时的就会做些奇怪的梦。
梦中光怪陆离的什么都有，大部分都血腥的得打上马赛克的程度。
而他也搞明白了，那两个穿着同样奇怪的衣服的人的身份，便是梦中‘自己’的弟弟和妹妹。
长得和弟弟勇海一样的梦中‘弟弟’也就算了。
但这连续梦竟然给他变出来了一个好大妹！
一个陌生的好大妹！
他的妹妹不是一直都是——
“活海哥！勇海哥！”
一道有些焦急的声音传到了还躺在草地上的他们的耳中。
穿着青春的学生制服，长相超～可爱的女生，跑到了他们两个的旁边。
她的名字是凑朝阳，是母亲凑澪失踪前所生下的第三个孩子，也是他们的妹妹……咦？
凑活海看着凑朝阳的脸，突然感觉脑子有点痛。
他的脑海中，猛地出现了一段过去与母亲之间的对话：
【等到这个孩子出生，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我们都决定称呼ta为朝阳。】
【不过啊，怎么说，还是想要个小姑娘啊。】
【凑朝阳，如同初升的太阳一般有活力。】
但那段记忆，却慢慢从母亲用手抚摸着他和勇海的头，变成了母亲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那里是即将出生的妹妹朝阳。
并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做噩梦做得次数有些太多了……
凑活海的眼前，猛地闪过了一张有些微微冷淡的面孔。
是梦中的‘他’的妹妹，话很少，表情也变化不大的少女。
“活海哥？你还好吗？”
从地上把凑勇海扶起来的凑朝阳，对着凑活海有些担心的说道。
“我没事……”
凑活海用力甩了下自己的头，拉着凑朝阳的手从地上站起来。
他果然是最近做噩梦做傻了。
竟然会觉得朝阳陌生什么的……这可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亲妹妹！
他用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朝阳你过来找我们，那爸爸呢？”
“我先来找的你们，爸爸在后面呢。”
凑朝阳也扶了一把凑活海，“走，我们现在去找他吧！”
于是，两个还没完全从‘好耶，我竟然能变身奥特战士’的劲里缓过来的家伙，就这么水灵灵的被拉走了。
而等回到了万幸没在怪兽攻击下塌掉的家时，他们却意外的看到了有段时间没有见过的人的背影。
“飞鸟姐？！”
凑勇海先一步喊出了正在和父亲凑潮说话的人的名字。
她的身上还穿着白大褂外套，看样子是在做实验的途中突然跑出来的。
而套在外套里面的衣服，就看上去要随意不少。
……好
吧，那件印着‘第六天魔王！’的恶搞图样的T恤衫，看上去还是有些过于超前了。
话说回来，此人的审美好像一直都很放飞自我的样子，但之前好像都被忽略了来着。
总感觉有人在仗着自己脸好看，就胡乱的搭衣服，这是可以说的吗。
“哟，活海，勇海……”
沙蔓站在凑潮的身边，对着两个身上脏兮兮的家伙打了个招呼。
而说着说着，她的视线也转移到了凑朝阳的身上。
这一刻，一些【并不存在的记忆】，突然涌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大多是辅导凑朝阳完成学校功课的画面，偶尔是小姑娘朝她撒娇的场景。
嗯？
沙蔓微微皱了下眉毛。
某种意义上，她也算是玩记忆修改这一套的老手，所以这段突然冒出来的记忆对她而言，并没有特别大的影响。
怎么说呢，充其量算得上是看了个电影的程度吧。
她抬起眼睛来，看向对面的凑朝阳，稍微认真了起来的。
作为本体奥，她在拟态成人类的时候，依旧保留着奥特战士的视觉。
意思就是说，她的眼睛可以看到地球人所没有办法看到的东西。
而在她的注视之下，凑朝阳所站着的地方，是一团橙色的光。
并且，还是一团浓度非常非常高的光，带着净化的气息。
不过，这束光给她的感觉，并不像是奥特战士那个样子。
硬要说的话，感觉是宇宙能量体……不是生命体的那个波动。
但看这个光的程度，结合她脑海中所出现的记忆，这个名为‘凑朝阳’的能量体好像并没有恶意。
“飞鸟姐！”
凑朝阳在看到她的瞬间，就把两个哥哥一抛，猛地冲过去抱住了她的腰。
比起身材高挑的她来说，现在才刚上高中的凑朝阳看上去要娇小不少。
她就像是快乐小狗一样，在她的身前拱来拱去，并且眼睛还blingbling的发着光，说道：
“好久没有见到飞鸟姐了，真是happy～！”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右手，手中间的三个指头摁下去，而大拇指和小拇指则是抬起，像是‘6’一样。
——这哪是凑活海和凑勇海的妹妹，搞错了，这是梦比优斯异父异母的亲妹妹才对吧。
瞧瞧这熟悉的圣光技能，还有净化……妹妹，光之国银十字军了解一下？
要是不想搞治疗的话，物理净化也不是不可以有。
如果不想被净化，那就直接被火化。
时隔多年，再次被圣光闪了眼睛的沙蔓，表示已经习惯了，甚至还有点怀念（？）
“happy～”
她学着凑朝阳的样子，也happy了一下。
然后，凑朝阳就被凑潮给拉走了。
“朝阳啊，走走走，这边还没收拾完呢。”
凑潮非常有眼力见的看到了大儿子快要黏在对方身上的视线。
打扰人谈恋爱，那可是要被踹飞的！
“咦？可我还没有和飞鸟姐聊天？”
凑朝阳一脸懵的被拉走了。
本体其实是O50星系之中的‘真谛水晶’的她，虽然现在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也不妨碍她想和藤宫飞鸟贴贴。
那是很温暖的感觉，靠近了她，就像是靠近了太阳。
但又没有太阳在夏日能把人烤化了的灼热，是一种，很温柔的光……
“啊，活海哥，我的器械还没收拾！”
同样发现了情况的凑勇海，也如是棒读道。
虽然是刚认识的时候就表白的关系，但活海哥啊，快收收你那不值钱的眼神吧！
他有些酸溜溜的也跑走了。
至于是真的回去收拾器械，还是不想在这里当电灯泡，那就不得而知了。
“那个……”
突然从一大家子，变成了二人独处的凑活海，面对着有段时间没有见到的心上人，突然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
他用手挠了挠自己的脸颊，沾了一手灰，毕竟才刚刚从怪兽的战斗之中脱离出来。
而一想到，自己现在在对方眼里的形象，就像是刚挖了煤一样，他就有种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的冲动。
自然界的雄鸟在求偶的时候，会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这种想在心上人面前好好表现的心情，换作是他，其实也是一样的。
“……第六天魔王，挺帅的。”
他开启了没话找话说的尬聊模式，憋得脸红了才秃噜出来这么一句话。
沙蔓低了低头，和自己T恤衫上的第六天魔王对视了一眼，“噗。”
这是她某天路过一家朋克主题店的时候买的，感觉上面的文字很帅气。
然后就买了。
她就是很喜欢这种设计嘛。
“活海。”
她从随身带着的包中掏出来一包湿巾，撕开上面的封，抽出来其中一张递给他，“擦擦脸。”
“知道吗？现在跟我说话的已经不是凑活海了，而是凑大花猫活海。”
面对着对方的调侃，凑活海红着脸，用那张湿巾在脸上胡乱地抹了几下。
而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店里的凑潮打开了电视。
【……市中心突然出现的火焰怪兽，是两位未知的巨人阻止了它。】
记者面对着镜头说道：
【不过，两位拯救了绫香市的英雄，并没有留下名字就消失了。】
“对哦，明明是拯救了我们性命的英雄，但竟然没人知道他们的名字哎。”
凑潮有些遗憾的说道。
而不知道是不是在变身奥特战士后，听力一下子变好了的凑活海，竟然听到了屋内的声音。
“罗索和布鲁。”
他看着画面已经切换到对爱染诚采访的电视，情不自禁的说道：
“罗索和布鲁，那是他们的名字……”
但在说出来的瞬间，他才意识到，第一句的‘罗索和布鲁’，并不是他说出来的。
是几乎在他说出话来的同时，由旁边的沙蔓说出来的。
他看向后者，发现对方露出了一个笑，说道：
“真是个好名字，没想到我们竟然想到一块儿去了，真是默契。”
“……啊？嗯。”
他胡乱地点了点头。
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