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1

    等云小幺缓过腿上的麻劲两人才回去。


    回到茅草屋,晚饭已经做好,是一碗寡淡的鸡蛋汤面。


    面是自己揉的,柔韧有劲道,虽是清汤也别有滋味。


    让吃了好几日粥水馒头的云小幺胃口大开。


    他吸溜着汤面,大快朵颐。


    何玉莲与陈望在饭桌上聊起离开的事:“咱们何时走?”


    “明日就动身。”


    何玉莲这回没说他急,反正地契拿回来了,陈天福也道了歉,还有五两银子傍身,就算陈望说今晚走她都会答应:“珍姐和小幺跟我们一起?”


    方翠珍点点头:“明日一块走吧,你们打算往哪去?”


    “南边。”陈望扫了眼对面专心致志对付面条的云小幺,“我提个建议,你们一时半会估计也找不到富生姐,不如跟我们一起走,等找到地方安定下来再慢慢去找。”


    这提议是好的,说句难听的,如若找不到云富生,他们也不怕没个去处,正好可以与何玉莲母子有个照应。


    方翠珍母子还未说话,何玉莲先答应了:“我听着好,珍姐就这么办吧。”


    她这是替方翠珍做了决定,方翠珍细细一想,也觉得陈望说的有道理。


    找富生这事不急于一时,真要去找也得看运气,运气好,两三个月让他们找着,运气不好,两三年都不一定。


    她和云小幺,一个妇人一个哥儿,行走在外边多有不便,若是遇上坏心人,不知得遭什么难:“也好,那就麻烦你们了。”


    陈望看了某人一眼,温和地笑了笑:“都是小事,不打紧。”


    云小幺好久没吃过面条了,他吃完一碗又去盛了一小碗,一心对付吃的模样,像是完全没把他们的对话听进耳朵里。


    只是吃完洗漱后回去房间,他才对陈望道:“你放心,你的事我会守口如瓶,一定不让第三个人知道。”


    陈望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以为我不放心你?”


    云小幺没有说话,但表情就是那个意思。


    陈望点点头,而后指责他:“我好心留下你们,你却倒打一耙污蔑我,云小幺,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你拒绝与我成婚,不就是不想与我扯上关系吗?”


    “倒也不必以身相许。”


    云小幺真诚提议:“既然都不是,那你把钱还我。”


    “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拿回的道理。”


    “你...”


    云小幺说不过他,干脆不说了,一骨碌抖开被子躺下去,飞快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只露出鼻子眼睛。


    陈望坐在床沿边上看着他,依旧气定神闲的:“可别把自己憋死了。”


    云小幺惹不起躲得起,翻过身背对他。


    陈望闷闷的笑声在房里传开:“长脾气了。”


    听着他的话,云小幺闭上了眼睛。


    他心里想,他长脾气了吗?可能确实是。


    以前云来福打骂他、云富贵欺压他,他半句声不敢吭,但他心里知道陈望不一样。


    陈望会护着他,尽管口头上总不让他,却也是实打实地对他好。


    他与陈望待在一块,就算口头上吃亏,那也是轻松自在的。


    *


    房间很早就有了声响。


    云小幺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陈望起来了。


    他揉了揉眼睛,睡意昏沉地问:“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陈望下了地正在穿外衣,见他抬起头,说了声:“既然醒了就一块去。”


    云小幺动作比脑子快,爬起来了才问:“做什么去?”


    陈望把衣带系好,走了过来:“看戏。”


    “???”大清早的看什么戏?


    云小幺也顾不上多想,他穿上鞋跟上陈望,这会清醒了才发现天刚拂晓。


    陈望打开房门,先走在前头带路。


    云小幺关上门后亦步亦趋跟着他。


    出了茅草屋再走几步,就能看见山尖上露出轮廓的金阳,霞光迸射,落在半明半暗的山体间。


    又走了会,这路熟悉起来。


    云小幺问走在前头的陈望:“去泉眼那做什么?”


    “守株待兔。”


    云小幺算是发现了,这个不知道打哪来的男人喜欢卖关子。


    到了泉眼那,陈望也不是直接守在那边,而是找了处能藏匿又能看到泉眼方向的小土坡躲了起来。


    云小幺不想趴在上边,他怕把衣衫弄脏了,就学陈望一样蹲在那。


    陈望只要侧一下脸就能看到他。


    小呆瓜才从被窝里爬起来,脸上还有压出来的印子,可小呆瓜没发现。


    他盯着泉眼的位置目不转睛,像只注视着猎物的狼崽。


    可这只狼崽牙不好,爪子也被削了,威胁性甚至比不上一只小狗。


    晨风掠过山冈,时间都在这一刻显得静和慢了下来。


    陈望静静看了他一会,然后漫不经心挪开视线。


    他想起初认识云小幺的时候,那会只觉得他是麻烦并不想与他扯上关系,可就是这样一个他认为是麻烦的人,会因为担心他晕倒,蹲在那不走。


    也是这样一个懦弱的人,其实很有主见,懂得隐藏,会自己偷偷攒钱奔向新生。


    更是这样一个看似傻里傻气,却是唯一一个识破他身份的人。


    陈望并不介意让人知道他的秘密,反而真有这么一个人发现了,他甚至觉得松口气,扮演一个人挺累的,陈望只想做自己,尽管他现在也一直在做着自己,可有一个人知道此陈望非彼陈望也很好。


    过了一会,泉眼这边有了第三人的身影,然后是第四人、第五人...


    直到这些人出现,云小幺才肯定陈望的想法。


    泉眼来了几拨人又走干净,最后才是云来福父子。


    这俩人挑了木桶过来舀水。


    云小幺就着急了:“让他们舀?”


    “别急,先看着。”


    云小幺只能等,等了一会,云来福父子走了,陈天福和陈声过来了。


    这两家人估计在前面遇着了,陈声过来后还在念叨:“这黑心肝的父子俩,还好意思挑着桶过来。”


    “行了,赶紧舀了水,早些卖了钱早些走。”


    很看得出来陈天福在家的地位,因着他说那么一句,陈声果然不再吭声。


    等这父子俩各舀了一担水走了,云小幺和陈望才从小土坡后边走出来。


    陈望走到泉眼边,看着被搅弄浑浊的泉水,手指动了动,那水忽然旋转起来,形成一个漩涡,接着急缩而下,咻地消失了。


    云小幺看的下巴都快掉了。


    陈望抬手把他的下巴合上:“跟上。”


    “水呢?”


    “变没了。”


    “怎么变的?”


    “你不是看见了?”


    “我没看见。”


    “哦。”
图片
新书推荐: B总裁魅力翻车后,揣崽啦 原来是亡妻 他的冒牌娘子 华胥载笔 [综英美]小丑一思考,蝙蝠就发笑 哟,你就是那个妻管严啊 被前夫的未婚夫狠狠爱了 错认的夫君是帝王 饲养恶龙以后[种田] 作之助今天有buff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