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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县城生活

    李锦确实很适合帮厨这个位置, 会的多,干活还麻利,烧出来的菜味道也好。

    知道他家以前是开食肆, 他也有这个手艺的时候, 林知秋有问过他,“锦哥, 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争取一下帮厨的位置呢?毕竟你确实有手艺,帮厨的月钱总是要更高一点的。”

    李锦闻言沉默了一下才开口:“因为之前我也有去其他的食肆问过,但他们都觉得哥儿没法当一个厨子,知道我会厨艺,也不想要我在他们食肆干活,怕我偷学他们的菜谱。”

    说完这些看向林知秋的时候眼里满是歉意, “所以我之前拜托陆文帮我留意活计的时候只说我做饭还行, 这样我才能找到一份活计, 实在抱歉东家,我不是想故意隐瞒的。”

    林知秋摆摆手说道:“ 不妨事,你这也是没有办法, 总是要生活的, 而且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也相信你的人品。”

    “既然你很适合这个,那我们之前谈好的月钱就要变动一下, 说是帮厨,但其实我们是想要找一个能独立做菜的厨子, 这个月的试用期算你一千文, 之后每个月的月钱是两千五百文, 其他条件跟以前一样。”

    李锦眼眶都有点泛红, 感激说道:“多谢东家,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不客气, 但我们需要跟你签订一份契约,保证不会把店里的菜谱泄露出去,这个也是之前找帮厨的时候就定好的,可以吧。”

    李锦点点头,“可以的,这是应该的。”

    傍晚回到家,把自家小哥儿从陆文家接回来,李锦跟他分享了这个喜事,小孩子不知道其他的,只知道有了钱,他们不用饿肚子,小爹也不用再辛苦去田里干活,也跟着他小爹一块笑。

    李锦很喜欢做菜,从小就跟他爹学做菜的基本功,后来慢慢开始上手做菜,手艺也不错,本来不出意外的话,他以后就是会继承家里的食肆,但谁曾想后来会发生那么严重的天灾,他们一家人只有他活了下来。

    好不容易跟着大部队逃到这边,这边的县老爷人很好,给了他们粮食衣物,但云岚城不缺人口,周边的村子也没有可以收留他们的地方,想要留下来除非是嫁给这边的人或者是在这边能够找到一份活计养活自己,不然只能继续走。

    他不想再继续流浪了,云岚城很好他想留下来,原本想着他有手艺,不求能够做名厨子但在后厨打下手也是可以的,但招帮厨的食肆酒楼很少,有招工的看到他是个哥儿还是个外乡人也不想要他。

    他一直以来学的都是如何做名厨子,没有其他的技能,倒是因为做菜要颠勺很费体力他的力气还算大,经人介绍去码头上搬货。还在那认识了他后来的相公。

    两人在相处中互生好感,他相公找了媒人说亲,成亲后的日子虽说不上多好,但他有了家,他相公心疼他爱护他,也上进,农忙后还会去找别的活计补贴家里,虽说公公婆婆不怎么好相处,但也可以忍受。

    再后来他两有了孩子,他相公为了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更加努力赚钱,加入了城里的镖局跟着一起走镖,比之前赚的多,他一直很担心,但他相公每次也都平安归来,他相公就想着要攒钱在城里买房,把他们父子两一块接来城里。

    但在最后一次走镖的时候遇到了山匪,他相公掉进河里,当时正值汛期,河流湍急,人掉下去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更不要说他相公当时还受了伤。

    他接到消息的时候没承受住打击晕了过去,等他再醒来时他们家已经给他相公办了葬礼,没有人觉得他相公有生还的可能。

    他现在的婆母是他相公的后娘,没什么感情,而且这个后娘还生了个小子,他相公的死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好悲伤的,反正还有另一个儿子。

    他们家把镖局给的钱全吞了,然后跟别人说他们父子俩是丧门星把他两赶到以前的老屋去住,为了面子上好看,给了亩荒地,一点铜钱就打发了他俩。

    他抱怨过命运的不公,他不明白为什么要一次次夺走他的幸福,是不是自己真的是个丧门星,才会一次次失去家人,村子里也有人觉得他们不吉利,都不想与他们往来。

    他抱着孩子站在河边,他看着脚下湍急的河流想着干脆一了百了,说不定还能和他相公团聚,被赶来的陆文拉了回来,指着他怀里的孩子问他真的舍得吗?再着不是没见到你相公的尸体吗,要是他没死回来找不到你们怎么办?

    他看了眼怀里的孩子,眉眼与他相公很是相像。他相公长得英俊,每次都说他们家小哥儿长的像他俩,长大以后一定很好看,他努力赚钱以后给他家小哥儿招上门婿,不让他去别家受苦。

    终归还是不忍心,他的孩子才来到世上,是他辛辛苦苦怀胎十月带到这个世上的,是他和相公血脉,是他们放在心尖上的宝贝,抱着孩子痛哭了一场,是啊,他没见到他相公的尸体,他相公一定活着,他要在这和孩子一起等他相公回来。

    钱是讨不回,那边是他相公的父母,拿赔偿的钱在外人看来也是天经地义,唯一庆幸的是他之前把他们房里的钱藏的很好,趁着他们不注意把钱拿了回来,有十两银子,起码不会在荒地能够种植作物前让他们饿死。

    好在现在那些苦日子都过去了,他现在有能力能够养活他跟孩子,生活开始有了好转,他也有了盼头。

    林知秋这边现在就只用再找一个专门负责洗菜洗碗的就可以了,先让牙行的人不用帮着找厨子了。

    找洗菜洗碗的就快很多,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婶子,就住在他们隔壁巷子,是王婶介绍的,干活麻利,话不多就只埋头干活,除了送菜送碗的时候进来一下灶房,其他时候都在外面。

    时间慢慢来到宋予归回书院前一天,这段时间食肆的生意步入正轨,有了帮手他俩也闲散了很多。

    饭点过后没什么食客,两人交代好食肆里的人后,趁着人少出去买点要带去书院的东西。

    这次要买点新的笔墨纸砚,之前用的差不多了,要补上,还是去之前常去的书肆,看到他两来,罗安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相迎,“宋秀才、林掌柜,这次还是跟之前一样吗?”

    宋予归笑着点点头,“罗掌柜,还是和以前一样,有劳。”

    罗安吩咐伙计去将东西包好,递给他们,“您看看还有别的需要的吗?”

    宋予归说道:“这些就好,多谢掌柜。”付了钱拿好东西,朝门外走去。

    罗安将他两送到门口,笑着说道:“哪里哪里,宋秀才常来照顾我家生意,是我要谢谢你才对,慢走啊。”

    直到他两走远,书肆的伙计才问道:“掌柜,他不就是个秀才吗,还是个赘婿,您何须对他这么客气?”

    罗安轻拍了下他的脑袋说道:“你懂什么,人家现在虽说只是个秀才,但不可能一直是秀才,人家才去书院读了四个月就考上秀才,可见前途,再者赘婿怎么了,人家无论是对谁都一直客气有礼,这样的人一定走的长远。”

    看了眼伙计似懂非懂的眼神,罗安拍拍他的肩膀,“所以现在交好总是没有坏处的,无论人家以后记不记得我们,但给人留个好映像终归是好的。”

    “不要看不起任何一个人,尤其是读书人,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人家以后能够走到什么样的位置。”

    罗安估计也没想到,只是商人的惯□□好,日后还真的帮了他一把,当然这是后话。

    回到现在,走远的两人丝毫不知道书肆的事情,还在商量着一会儿要买些什么东西带去书院,林知秋想着要再给他添点东西。

    因为这次中了秀才,就会分配到甲班,而甲班的宿舍比之前童生时的宿舍要大,五人一个小院,每个人都有独立的房间,能放的东西也比以前多。

    但书院里家具齐全,逛了一圈也没什么好买的,最终只给宋予归买了些平时能用到的小物件就回家了。

    宋予归在房间里收拾行李,林知秋到前边食肆去给他弄这次要带走的辣酱,还没到饭点,店里只有一两桌客人,没什么需要帮忙的,林知秋就开始专心做辣酱。

    他这次又换了种做法,是他前几天看宋予归给的菜谱自己琢磨出来的,特意用的牛肉,炒完香辣开胃,牛肉粒包裹着辣椒的香味,让人欲罢不能,连外面的食客都来问是什么菜,味道很香。

    得知是做给他自己夫君的辣酱不是要卖的菜后还很遗憾,看他们这样子,想着这次做的多,干脆给他们每桌盛了一小碗,没收钱。

    那两桌的客人笑着对林知秋道谢,“多谢林掌柜,你这手艺真的没话说,做什么都很好吃。”

    林知秋听到夸奖也很开心,“哪里哪里,多谢各位。”

    林知秋将辣酱装好回到后院,宋予归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林知秋把新做好的辣酱放到他装吃食的箱子里,“我这次新做的,用的牛肉,我尝了下,味道比之前要好,相公你肯定喜欢。”

    宋予归上前抱住他,轻声说道:“只要是秋秋做的,我都很喜欢,谢谢老婆。”

    林知秋抬手回抱住他,“不用道谢,相公,这不是我身为夫郎该做的嘛,你在书院读书辛苦,我帮不了你什么,只能在衣食上多上点心。“

    “秋秋更辛苦,食肆的事你注意不要太累了,招了人付了工钱,能让他们干的就让他们干,你注意休息。”

    “好,我知道。”

    第32章 县城生活

    清晨, 宋予归将行李搬到马车上放好,跟林父林母打了个招呼后,和林知秋一起驾驶着马车出发。

    食肆有人可以帮忙, 林知秋不用像以前一样早早到食肆忙碌, 可以送他相公去书院上学,俩人可以多待一会儿。

    宋予归坐在林知秋旁边, 一直在不停的说话,“秋秋,还是我之前跟你说的,咱们已经招了人手,那些不必要的事就让他们去干,你千万不要太累了, 我看着你最近瘦了不少。”脸上的软肉都没了。

    林知秋点点头, 语气都带了几分无奈:“我知道相公, 你已经说了好多遍了,我已经牢牢记下来了。”

    宋予归看他这样子不放心的说道:“真的?那前天在后院洗菜的人是谁?”

    林知秋显然也想到了,语气中带了几分心虚, “那、那不是刘婶去方便了, 灶房要用菜,我就去洗了两棵。”

    宋予归无奈摸摸他的头, “我知道,但你现在是掌柜, 那就不能一直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 说句难听的, 现在是在试用阶段, 咱们给的工钱也不错,自然人人都想好好表现留下来, 以后就说不准了,所以该严厉的时候就得严厉一点。”

    林知秋其实很有主见,但他又很善良,面对弱势可怜的人总是忍不住心软,这一点当然好,但要是遇到一个心思深的,保不准要怎么利用他,最后吃亏的还是他老婆。

    林知秋:“好,我知道。”

    将宋予归送到书院山脚,负责搬运行李的人已经在下面了,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要住在那个园舍,要先去夫子那报道才知道,跟林知秋抱了下,他就得去书院了,不然会来不及。

    走到半路又转回身跟林知秋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回家,看到林知秋的回应才转身接着攀爬。

    去找了夫子报到,他被分到了‘谷雨’院,到宿舍时,看到在院子里的其他几人正坐在一起喝茶,宋予归上前打招呼,“萧兄、顾兄、丰年兄,你们这么早就到啦?”

    萧麟笑着回道:“对啊,就等着你来呢,快过来坐。”

    宋予归走过去坐下,“没想到我们居然还能做舍友,是不是还有一个人?”

    顾清浅笑着说:“是还有一个,这个是萧兄特意去说的,大家都住习惯了,再换成其他人还要再去适应。”

    陆丰年恍然大悟的说道:“怪不得,我还以为是我们太有缘分了。”

    萧麟:“我来的时候特意找夫子说的,也是夫子好说话,一下就同意了。”

    宋予归:“那要多谢萧兄了,我还担心要重新适应。”

    “我也是担心重新找人一起住会不适应,再说了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考举人嘛,一起努力。”

    陆丰年点头说道:“对啊,这样咱们在一起又能一块读书、锻炼身体,我感觉跟你们一起的时候我进步真的超大。”

    “另外一个人怎么还没到啊,是不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

    顾清:“大概是吧,再等等吧,等他来了我们再分配房间。”

    其余几人也点点头,开始聊其他的话题,陆丰年开口抱怨道:“你们是不知道,我爹和小爹已经开始给我挑选人家了,我这半个月看了无数张画像,还参加了好几场宴席,头都晕了,幸好书院开学了。”

    萧麟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真惨啊。”

    陆丰年朝他看去,“萧兄,你家里人没逼着你成亲?宋兄和顾兄我倒是理解,一个成亲了,一个准备成亲,但你是为什么?”

    萧麟笑了下说道:“我小的时候就定好了娃娃亲,人家现在京城,等我考取举人就成亲。”

    他这段话把其他三人惊的说不出话,全都惊讶的看着他,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纷纷问道:“这以前也没听你说过啊,藏得太深了吧。”

    萧麟也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这不是你们也没人问嘛,我家和他家从前是世交,两家关系好,我俩还没出生时就定好了婚约,但后来他们家大儿子中了进士要留在京城,他们全家一块北上,我们的联系也就少了。”

    “他们家走的时候他还给我留了他的玉佩,我们这些年也一直有书信往来,他们家那边和我父母都商量好了,等我中了举人就成亲。”

    陆丰年哀叹一声:“那也就是说现在就只有我一个人没有着落?”

    宋予归忍笑开口:“好像确实是这样。”

    陆丰年郁闷地趴在桌子上,闷闷开口:“算了,反正我现在还不想成亲,等以后再说吧,下次回去我一定要好好跟我爹说说。”

    又聊了会儿还是不见另一个人来,快到午饭时间了,几人索性直接往膳堂走去准备吃饭,宋予归把林知秋给的辣酱带上。”

    吃完饭回来那个舍友还没到,几人也决定不等了,选了各自的房间将行李搬进去放好,收拾好屋子,小憩一会儿。

    一直到下午另一个人才赶来,他们正好在院子里看书,来人身着一件靛蓝色直襟长袍,长相温润俊美,看到他们时朝他们行礼打招呼:“各位好,我是孟书宁,因家中有事误了些时辰,实在是失礼。”

    顾清几人也起身回礼,“孟兄。”

    萧麟朝他笑了下说道:“孟兄无需客气,家中有事自然要处理好,你的房间是靠左边的那间。”

    孟书宁行礼谢过,他带的行李有点多,萧麟几人一道帮着搬进去,交谈中才知道他是从全州府过来求学的,刚刚安顿好。

    陆丰年闻言好奇问道:“但孟兄你们那边不是有个临安书院也很有名吗?怎么还要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求学?”

    孟书宁听到这话眼底划过一丝慌张,但很快就消失不见无人看见,温声说道:“我兄长以前就是从这考出去的,我爹觉得来这我能考的更好,而且这边也安静适合我读书。”

    陆丰年听完说道:“原来是这样,哪你是一个人来的啊?”

    孟书宁点点头,“是,还有些家中的奴仆。”

    陆丰年对他说道:“我们家都住在城里,你以后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就来找我,我家在城东开了个糖水铺。”

    孟书宁朝他感激一笑,“孟某多谢陆兄。”转而也朝其他几人道谢,“也多谢三位兄台,孟某初来贵地有许多不懂的地方,还望各位提点一二。”

    萧麟:“孟兄客气,出门在外不就是靠朋友吗,有不懂的地方尽管来问就好。”

    顾清也说道:“是啊,孟兄不必客气,对了,孟兄吃晚饭了吗?没有的话我们一道。”

    孟书宁回道:“还未,烦请各位稍等一下,我换身衣裳。”

    顾清几人点点头,回到院子里等他,陆丰年看了眼孟书宁的房间说道:“孟兄家还挺放心他一个人来求学的,全州离这那么远,要走半个月呢。”

    顾清也点点头,“确实,而且孟兄还只有十七岁,自己一个人带着奴仆就过来,还挺危险的。”

    宋予归站在一旁不说话,他其实觉得这个孟书宁没有说实话,他说的那个内容有点牵强,但每个人都有秘密,好奇心太强不是什么好事。

    孟书宁很快换好衣服出来,宋予归把辣酱拿上,几人一道出发前往膳堂,孟书宁看见他手里的罐子还很好奇,但宋予归长了一张生人勿近的脸,刚才聊天的时候也没怎么开口,他也就没好意思问。

    倒是陆丰年看见他在看宋予归手里的陶罐说道:“对了,孟兄你能吃辣吗?还是是口味偏清淡?”

    孟予归说道:“我都可以,更喜欢吃辣一点的。”

    陆丰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那正好,你尝尝宋兄夫郎做的辣酱,味道可好了。”

    孟书宁点点头,没想到这位宋兄长的冷冰冰的居然都已经成亲了。

    来到膳堂打了饭菜,孟书宁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带这罐辣酱来吃饭了,太淡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人做饭还是那么难吃,一点长进都没有。

    蹭了点宋予归的辣酱才把那口饭咽下去,然后就被辣酱惊艳到了,说实话他吃过那么多的山珍海味但这个辣酱的味道真的是独一份的,是他以前没吃过的味道,太香了。

    孟书宁对宋予归说道:“宋兄,你夫郎这手艺真不错,这个辣酱好好吃。”

    听到对林知秋的夸奖,宋予归朝他露出一个笑脸,“多谢夸奖,我夫郎的手艺确实很好,他在城中开了家食肆,叫‘四时烟火’孟兄有空可以来试试。”

    孟书宁被他的这个笑脸给弄的蒙了一下,没想到宋兄话还挺多,这变脸速度跟他大哥有得一拼,“一定一定,宋兄,你跟你夫郎的感情真好。”

    宋予归用一种赞赏眼神看向他,“谢谢,我们的感情确实很好。”本来还想多夸几句他家秋秋有多好,但他跟孟书宁不是很熟就算了。

    旁边几人已经对宋予归这时不时夸耀一下夫郎的话语习惯了,甚至觉得他今天还收敛了不少,不像之前说的那么多。

    傍晚吃过饭,陆丰年将孟书宁一道拉入他们饭后散步的集体活动,都已经形成习惯了,散散步聊聊天,回到房间里有看了会书,才各自熄灯,慢慢睡去。

    第33章 县城生活

    第二天清晨, 天边才微微泛起鱼肚白,孟书宁就醒了,他打算到院子里打拳, 本以为只会有他一个人起, 但没想到刚打开房门就看到院子里的其他几人。

    今天和往常一样,四人要接着出去跑步锻炼, 陆丰年看了眼孟书宁的房门,小声问道:“我们要不要叫上孟兄?大家都在同一屋檐下,要是不叫会不会不太好?”

    宋予归:“都可以,你去问问吧。”

    话刚说完就看见孟书宁的房间开了,众人转过头去正好与孟书宁对上眼神,孟书宁看了眼院子里人, 微笑着问道:“萧兄, 你们起这么早?”书院不是卯时末才上课吗?怎么一个个都起这么早。

    萧麟笑着说:“我们要出去跑步, 正想问问孟兄你要不要去。”

    孟书宁想了想点点头,反正都是锻炼,说不定还能跟他们混熟一点。

    众人开始沿着书院的道路开始跑步, 认真跑完一趟差不多半个时辰, 回到院子里开始放松肌肉,这个是之前宋予归教他们的, 陆丰年还让孟书宁跟着一道。

    放松完,宋予归又开始了每天的八段锦, 他们跟着宋予归一块打了两个多月的八段锦都很熟了, 宋予归在前面示范, 他们在他身后跟着一块学, 以至于宋予归时常有种自己是广场舞领舞的感觉。

    洗漱完吃了早点,朝学堂走去, 等夫子来了开始今天的正式教学。

    这次的夫子教学风格与之前的夫子完全不同,也很少看书,想到哪儿讲哪儿,但都跟本次的要讲的主题内容遥相呼应。

    这也让宋予归更加认识到了乡试的难度,还好还有三年,他还来得及多多巩固自己的学识。

    下了课,他将笔记拿好准备一会儿回去分类誊写好,吃完午饭回到房间,将笔记写好,简单洗漱一下就上床休息。

    到了书院宋予归每天的生活就是宿舍、膳堂、学堂三点一线,时不时想想他老婆在干什么,每天就这么平淡的过去,终于到了书院放假的这天。

    宋予归放了学就收拾好东西往山脚走去,本以为到了下面就可以看到亲亲老婆,但在山脚下找了一圈都没看到。

    但林知秋不可能忘记他放假的日子,难不成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不行,他得赶紧回家看看,正准备去找顾清他们搭一下他们的马车,就看见他家的马车缓缓驶过来。

    但今天驾驶马车的不是林知秋,而是林大成,宋予归见此情形更加担心,急忙跑上前去问道:“爹,今天怎么是你来接我,秋秋呢?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了吗?”

    林大成看他这样子赶忙出声安慰道:“你别担心,秋秋没出什么事,是家里的食肆有人闹事,秋秋在处理就叫我来接你。”

    听到闹事两个字宋予归心一下子揪起来,“那秋秋有没有受伤?报官了吗?”

    林大成点点头,“他没事,不过是两个无赖伤不到他,已经报官了,估计官府的人马上也要到了,我们直接去衙门等他们吧。”

    宋予归点点头,跳上车,父子两一块朝县衙赶去。

    去的路上林大成将今天发生的事细细道来,简单来说就是食肆被一对无赖夫妻泼脏水了。

    那对无赖夫妻,中午就已经来过一趟了,但当时已经过了饭点,里面只有一桌人在吃饭,原本那个妻子不愿意,他丈夫说了几句后也就坐下点菜开始吃。

    到了下午饭点人流量多的时候又来了一趟,林知秋记得他们,因为那个妻子的额头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很有辨识度,他还以为是他两很喜欢他家的饭菜所以又来了,还上前跟他们打了招呼。

    就是那个妻子眼神不知为何有些闪躲,他当时也没在意,只以为她不习惯跟外人说话,他也就没再多说,让田雨过来招呼他们点菜。

    他则是到柜台旁边跟季轻和说话,要讨论一下店里最近的开销,突然季轻和对他说道:“窗边那俩人,怎么吃个饭鬼鬼祟祟的,一直在东张西望,你不要转回去看,小心被发现。”

    林知秋闻言将身子往那边侧过去一点,用余光观察了下,确实,虽然动作幅度不大,但一直在观察着周围,想起他爹之前跟他说过的,有的人眼红别家生意比自家红火,就会雇人去故意栽赃泼脏水陷害别人。

    没想到他家食肆这么快就被盯上了,食肆生意最忌讳的就是食品不干净,只要出现这样的问题,基本上那家食肆离关门也不远了。

    看俩人这样子估计跟他爹所说的那种情况大差不差,想了想自己要是在这说不定那俩人不好下手,他没法一下抓住,和季轻和交换了下眼神注意他们的动作,他也朝后厨走去。

    路上交代了田雨好好盯着那两人,他回灶房观察他们,果不其然,那对夫妻看林知秋走了后松了口气,看了下周围的人都在埋头吃饭,柜台后的那人也没看他们,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包裹着东西的手帕。

    那个丈夫再次看了眼周围的人,确定没人看他们后,让他妻子给他作掩护,就准备把手帕里的东西丢到锅里,田雨刚刚就一直在悄悄观察他们,看见那个男的动作后上前一把抓住那个男人的胳膊,大声呵斥道:“你想干什么?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那个男人没料到自己会被抓到,被田雨的动作搞得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后开始剧烈挣扎,边挣扎边大喊:“干什么!你们食肆就是这么对顾客的是吗?放开我,不然我就报官了。”

    旁边的女人也一直在掰开田雨的手,想把那个手帕抢出来,但奈何田雨力气大,压根掰不开。

    周围的人也纷纷停下手中的筷子看过来,林知秋从后边走上来,示意田雨松开一点力道,把男人手里的那个手帕拿出来,这一看差点把他恶心的吐出来,那手帕里包裹着的是一只体型偏小的死老鼠,估计是觉得一只不够恶心,还多包了几只蟑螂一块。

    周围坐的近的食客显然也看到了他手帕里的东西,个个面露菜色,有反应激烈点的还发出了几声干呕。

    那对夫妻看见林知秋手里的帕子时面色惨白,挣扎的更加激烈,那个女人还想丢下她丈夫自己跑走,但林知秋哪能如她的愿,将人按在位置上动也动不了。

    季轻和从食肆后面拿了两根长麻绳,周围的几个熟客明白他们的意思,上前帮忙将俩人捆住。

    低头看向被捆在地上的两人,被捆了嘴里还在不干不净的骂着,林知秋懒得理会,开口说道:“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那两人扭头不说话,林知秋见此笑了下,“既然不愿意说,那就等着官府的人来吧。”说罢就要吩咐田雨去报官。

    那俩人听到要报官瞬间慌了神,急忙开口求饶:“别别别,别报官,我们说,我们说,是、是醉仙楼的掌柜叫我们来的。”

    周围的人听到醉仙楼的名字也很震惊,那可是全城最大的酒楼,居然也会干这么没有光彩的事。

    林知秋听到他们的这段话反而被气笑了,“还不说实话是吧,田雨,去报官,看他们到了衙门是不是还要如此谎话连篇。”

    转而看向那俩人,“下次闹事撒谎前先调查好,我夫君是秀才,而你们所说的那个要陷害我家食肆的醉仙楼,他们家的少东家跟我夫君是好友,他们家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既然不愿意说实话,那就到县老爷面前说吧。”

    那俩人是外乡来的,对这边的情况根本不熟悉,上次的那一票让他赚了五十两,他又是个好赌的,前天在赌坊输了二十两,出来的时候有人找上他,给了他三十两让他们给四时烟火这个食肆泼脏水,他以前就干过一次这样的事,也是因为这个事得罪了那边的人才逃到外乡来。

    他听完觉得就是往菜里面丢些蟑螂这些,很简单,不顾妻子的阻拦就答应下来,选在窗边的位置也是为了方便事成之后好跑走。但他没想到他还没开始实施就被抓住了,而且这家食肆的掌柜相公是秀才,他们这次绝对完了。

    两人吓的脸色苍白,哆哆嗦嗦的开口:“我、我们确实没撒谎,那人找到我们说他是醉仙楼的掌柜,给了我们三十两银子让我们给你家泼脏水。”

    林知秋听完只觉得蹊跷,谁家陷害别人还把自己的名号告诉别人,这明显就是想一石二鸟。

    林大成跟赵琼玉也从隔壁过来,了解事情的原委后气愤的不行,自家小哥儿辛辛苦苦才弄起来的食肆,要是被这么一件事毁了也太冤了。

    林知秋对林大成说道:“爹,相公今天放假,我等会儿要去衙门,你去接一下相公吧,直接到县衙会和就好。”

    林大成看现在处理的差不多也就点点头,而且说不定自家哥婿在还更有胜算,回后院驾驶着马车去接宋予归。

    宋予归听完林父说的也没有完全放下心来,到了县衙的时候正好和林知秋遇上,上前拉住林知秋的手关切问道:“秋秋,你没事吧,没被那俩人伤到吧。”

    林知秋笑着摇摇头,“我没事,放心啊相公,我们先进去吧。”宋予归点点头跟他一块进去。

    那俩人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看见坐在公案后的县老爷时,腿脚发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在听见县老爷的声音后更是吓得直接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出来,牵扯出了醉仙楼的掌柜,又吩咐衙差将醉仙楼的掌柜带来。

    宋予归听到是醉仙楼的掌柜时也是不相信,他不觉得萧兄家会干出这样的事,再者他们两家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压根不会有牵扯,更不要说他家只是一个小食肆压根威胁不到他们。

    很快醉仙楼的掌柜就被带来了,跟着一块来的还有萧麟,宋予归朝他点点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不出他们所料,那俩人不认识醉仙楼掌柜,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但要是找不出他们背后的真凶,他们俩就只能坐牢,急得不行。

    “不可能,我那天亲眼看着那人走进醉仙楼的后门,肯定是你们酒楼的人。”

    第34章 县城生活

    县令见此情形叫了县衙里的画像师来, 让那两人口述那人的相貌,画师作画。

    也不知是那人对自己太过自信,还是觉得两个外乡人压根不会认识他, 那人没有半点遮掩自己的相貌, 很快,画像师根据俩人的描述将人画了出来。

    将画像拿去给两人指认, 趴在地上的男人看了眼后笃定说道:“没错,是他,就是这个人!”

    衙差又将画像拿给其他人辨认,看是否认识画像上的人,宋予归和林知秋都摇头表示不认识画像上的人,萧麟也摇头, 他们家酒楼里没这个长相的人。

    倒是萧家的掌柜认出来画像上的人,是吉祥楼的伙计, 能认出来还是因为这人之前跟别人来酒楼吃饭,一直在跟他旁边的人说吉祥楼的不好,说他每天吃他们酒楼的菜都吃腻了, 掌柜的还不好相处, 天天打骂他们这些手下。

    听到名字,掌柜忍不住留意了一下, 俩人来结账时看清了那人的长相,因为那人脸上有痦子印象深刻便一直记得。

    这吉祥楼就在城西, 在云岚城也算排得上名号, 一直把醉仙楼当竞争对手, 就是人醉仙楼看不上他罢了, 自从前几年吉祥楼的老东家去世,换了他儿子掌管酒楼后, 吉祥楼更不如之前了。

    命人将画像上的伙计和吉祥楼的掌柜一并带来审问。

    但只有掌柜一人被带来,衙差去的时候被告知那名伙计几天前就已经辞工,不知去向,而且那名伙计是几年前逃难来的,在这边没有亲人,直接无从查起,最后只能把掌柜带来。

    真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那个人找不到,这样即使闹事的两人被抓住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是他们酒楼干的,完全可以推到那个伙计个人身上。

    果然,那名掌柜在听完事情的经过后就直接趴在地上开始哭诉,“草民完全不知道这回事啊,一定是那个张三记恨我们辞退他故意诬陷我们的。”

    “这个张三之前就一直手脚不干净,经常偷酒楼里的物件酒水,这次被抓个现行,直接把他辞退撵了出去,一定是记恨上我们了,所以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污蔑我们,好毒的心肠。”

    说着还假模假样的擦了下眼泪,“大老爷,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家是被冤枉的。”

    县令信没信不知道,围观审案的几个百姓倒是信了几分,“哎哟,这人心思可真毒啊,这一下就害了三家人。”

    “可不嘛,所以说少跟外乡人打交道,不知根不知底的,你看吉祥楼不就是,被偷东西就算了还要被泼脏水。”

    好一个祸水东引,宋予归上前一步朝公案后的陈典作揖,沉声说道:“大人,晚生有几处不明白的地方想要问问李掌柜,不知是否可行?”

    陈典看着他点了点头,“可,想问什么就问吧。”

    宋予归得到准许后转身看向李掌柜,开口问道:“李掌柜,既然你说那个张三经常偷盗酒楼物件,还被你们抓到现行,那为什么不报官呢?丢失了那么多东西,这样的人那肯定是要抓起来问罪,还是说酒楼的东家大度得很,无所谓这些钱财的损失?“

    “还有,你说把他抓到现行辞退了他,但刚才衙差大哥说的是他自己主动提的辞工,到底哪个说法是真的?是什么时候抓到的?可有能够做证的人?”

    传话的衙差比李掌柜要早到一段时间,所以李掌柜不知道两边的口供有了点偏差。

    听完宋予归的话后,李掌柜眼底划过一丝惊慌,他们当时只想着怎么搞他们两家,根本来不及编这些细节的地方。

    那个张三是个赌徒,赌输了之后没钱还就经常偷酒楼的东西去变卖换银子,他当时抓到他的时候确实想报官,但他一直求饶,还说只要不报官他可以帮他们做任何事。

    他突然想起前几天东家交代的事,新开的那个食肆生意有点过于的好了,他们两家离的不算远,以前只卖火锅的时候还好,威胁不到他们。

    但最近新添了炒菜后生意比之前更加好,有很多以前的老顾客都去了那儿吃,酒楼的生意比以前更加惨淡,照那个势头发展下去,说不定城西马上就要有一家新的酒楼了。

    于是便吩咐李掌柜像对付之前那几家食肆一样,趁着它还没壮大起来就把它搞黄。正好张三撞了上来,便叫他去干这个事。

    反正现在手里有他的把柄,东家给了他八十两让他干这事,他吞了三十两,给张三五十两让他去干这事,干完就赶紧离开这,谁曾想这小子不仅找的别人帮他弄,自己还私吞了三十两。

    但为了自家酒楼的生意,也只能咬死不承认,强装镇定的开口:“是我们辞退的他,因为他偷的都是些小物件,不值多少钱,也就没计较,他是在三天前被抓到的,大概是在、在傍晚的时候,是我亲自抓到的,旁边没有其他人。”

    明白他在强撑,宋予归冷冷开口:“是吗?那把他赶出呢?也没个人看到?我记得吉祥酒楼处在一条繁华的街道上啊,难道一个人都没看见吗?”

    李掌柜还是咬死不松口:“没有,而且我当时还忙着回去处理其他的事,哪注意得到这些。”

    宋予归看他这样也明白了是想要死犟到底,现在就是要把那个伙计找出来,但估计要么是走了要么是被藏起来了,而且真抓到了估计酒楼这边也能全身而退。

    但要是就此放弃他也不甘心,今天要不是林知秋和季轻和警觉,那脏水绝对泼成功了,食肆还在营业的初期,食客对食肆的信任值本来就没那么高,要是那俩人成功了,食肆估计要面临停业的境地,那可是他老婆辛辛苦苦成立的食肆。

    但宋予归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冷静,仔细想了下今天所听到的所有信息,拎出来几条有用的,那个男人说是在赌坊被人找到的,赌徒最了解赌徒,只要给钱这些堵上头的人什么不能做。

    而且刚才那个李掌柜在说其他的时候眼神飘忽明显是在想借口,只有在说张三偷东西的时候眼神坚定,语气中的愤怒不似作假,看来那个张三偷的还不是小数目,那也就是说这个张三偷东西这个事情是真的。

    两相结合来看,这个张三估计也是个赌徒,照李掌柜说的经常偷来看,还是个赌瘾很大的人,既然那个男人说给了他二十两的报酬,那这个张三身上绝对有私吞下来的钱,一个刚有了钱的赌徒他会去别处吗?他不会,他只会想着去把之前赌输钱再赢回来。

    宋予归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旁边的衙差,再由衙差告诉给县令,由县令来定夺,主要是怕这周围有李掌柜那边的眼线会去通风报信,只能悄悄说。

    陈典听完后赞赏的看了看宋予归,吩咐一旁的衙差去赌坊抓人,虽说只是一个猜测,但估计不会有偏差,也算是卖青山书院一个面子。

    林知秋看着衙差出去很想问宋予归刚才说了什么,但在公堂上他也不敢随意说话,只能忍住一会儿回家再问。

    过了会儿衙差压着张三回来了,这人果然在赌坊,估计是一直在赌坊里赌钱,压根不知道外面的事,根本来不及跑,在看到地上跪着的几人时,吓的脸色都发白了,明白事情已经暴露了。

    而李掌柜在看到他的时候,脸都因为气愤变得扭曲,这个狗东西不是早叫他办完事后赶紧滚出云岚城吗,为什么还会在这!但很快他就镇定下来,他们当时商量这些的时候只有他们,还是口头约定的,他完全可以把自己摘出来。

    张三跪在地上打着哆嗦,说到底只是个平头百姓,看见官爷时就没有几个不怕的,于是在陈典说完那句“你可知罪”后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交代的干干净净。

    但他们的这个交易也只是口头的约定,张三找不出来任何可以证明他是受了掌柜指使的证据,当时他们说那话时只有他跟李掌柜俩人。

    李掌柜帮着东家干过那么多次的坏事,自然不是蠢人,跪在地上假模假样的哭诉道:“大人要给草民做主啊,这个歹毒的张三记恨我,就想着要给我们泼脏水啊,我们酒楼在云岚城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啊!”

    围观的百姓见此也纷纷说道:“这张三真是可恶,以后还是离外乡人远点。”

    “可不嘛,吉祥楼的东家也是倒霉招了这么个伙计。”

    “说不定就是人东家指使的呢,一个伙计哪敢做这样的事。”

    宋予归心里已经肯定了是吉祥楼的东家做的,但没有证据,也奈何不了什么。

    闹事的几人被压下去听候发落,宋予归几人谢过县令后也准备回家,出去的时候几人一块到林家的马车上,萧麟对宋予归说道:“宋兄,今天这事还要多谢你和你夫郎,不然我们家这名声。”

    宋予归朝他说道:“萧兄客气了,我们都知道你家不会干出这样的事,而且这事说到底也是针对的我们家。”

    萧麟眉头紧皱,沉声说道:“今天这事儿,感觉吉祥楼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家一直这样小心眼,小心来找你家麻烦,我也回去问问,咱们明天一块商量一下。”

    宋予归点点头,“我知道,能干出这种事的人也不可能是什么好人,待我今晚回家想想,明日再来找你。”

    萧麟闻言也点点头,下了马车回家去了。

    林知秋担心的问道:“相公,那个吉祥楼的东家是之前跟我家有过节的李家,就是那个李翠,估计这次是新仇旧恨加在一块了。”

    宋予归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先不用担心,虽说最后李掌柜没被定罪,但还是有些人已经怀疑他们了,短期之内他们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不然就是更加坐实了背后主使是他们东家的事。”

    第35章 县城生活

    林知秋听完也很是无奈, “怪不得之前好多家新开的生意好的食肆最后都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关门,看来都跟他脱不了关系。”

    宋予归也点头,“他们家估计没有什么独有的菜式, 但又不甘心别家生意比他家好, 只能出此下策。”

    “确实,想要一直长长久久的发展是得有自家独特的菜式的, 这样才会无可替代。”

    回到食肆,先前的那批客人已经走了,那些个脏东西虽说没有正真的丢到锅里,但还是影响了其他客人的用餐,今天这顿也就没收他们钱,那对夫妻用过的锅具碗筷也全都拿出去丢掉。

    他去衙门前特意当着所有人的面拿出去丢掉的, 有些食客会很在意, 即便没丢进去但想到那个场景也是会觉得恶心, 所以当着这些食客的面丢出去是最好的选择。

    后面的生意倒是也没受影响,他回来了就去灶房帮李锦,最近新添了几个炒菜, 来吃饭的食客更多了, 李锦一个人忙不过来。

    宋予归看了眼也过去帮忙传菜,生意好, 还在外面又多加了几张桌子。

    晚上送走最后一桌客人,食肆里的众人也坐下开始吃饭, 林知秋跟他们说了这次闹事的背后指使之人, 让他们最近不要放松警惕, 这李家跟他们本来就不对付, 还是提防着点好。

    第二天,林知秋交代好食肆里, 赵琼玉也过来帮着看食肆,他跟宋予归去醉仙楼和萧麟他们商量一下对策。

    到了酒楼,掌柜把他们带到楼上雅间,里面萧麟已经在里面等着了,见到他两进来,萧麟开口说道:“宋兄,快来坐下。”

    看他俩坐下,萧麟才开口说道:“我昨天回来之后找我爹他们问了一下,这个吉祥楼的东家,叫李章是个秀才,背后没有什么靠山,这个酒楼是他从他父亲手里继承下来的。”

    “吉祥楼原本他父亲当家的时候酒楼生意还不错,但到他儿子手里的时候就不行了,他儿子压根不会做菜,也没学到他的拿手绝活,现在请的那个厨子,也做不出他父亲的那个味道,渐渐去他们那的人就少了。”

    “这生意日渐冷淡,那不就是会动歪心思了嘛,所以每次只要周围哪家食肆生意好,他就用手段把人家逼得关门,这样那附近的人想吃东西就会优先选择他家。之前那几家他都成功了,所以就想着继续用这个手段。”

    宋予归听完摇了摇头,靠这样的手段开店迟早要翻车,“这人本来就是个心思不正的,他们家跟我们家原来就有仇,这次估计也是食肆生意好刺激到他们了,就用这种方法针对我们。”

    萧麟听完愤恨不已,“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宋兄你们家也太倒霉了吧。”

    “而且我听说他每次用的手段还不一样,我记得你们那边就有家食肆之前也是跟你家一样,在栽脏前就发现了,不过让人逃脱了,后来过了几天有食客吃了他家的食物一直腹泻,没办法那个掌柜赔了钱,后面又发生了几次,生意也淡了,掌柜没办法只能把食肆关了。”

    “你们可得好好提防,最近最好有人在食肆里守着,对了,店里面的人也要注意防着点,小心被买通。”

    林知秋听着点点头,“好,我一定会注意的。”

    宋予归闻言也只觉得头疼,对付这样的人真的心累,他们在明,敌人在暗,随时都得提高警惕,预防暗枪。

    “他们家有个小哥儿你们知道吧,叫李安今年十八岁,是李章的庶弟,他俩关系不好,但李安头脑很聪敏,厨艺也不错,要他是个男子那吉祥楼当家的就不是李章了。”

    又凑近两人悄声说道:“而且我爹告诉我,他之前听到李章跟别人说要把他弟弟送去给王家老二做填房,跟王老爷做个交易,据说是想要城里的一块地。”

    宋予归听到这眼睛都亮了下,这个简直是送上门的帮手,比他之前想的那个方法见效快。

    萧麟看他这样笑着说道:“而且,我娘亲说她见过李家的这个小哥儿,聪明伶俐,有主见,跟他兄长完全不一样,是个有野心的,知道家里的酒楼轮不上他,在外面租了个铺面也在做吃食生意。”

    后面的不用他说,他相信宋予归也能理解他的意思。

    宋予归闻言一下就确定了解决办法,直接从这个小哥儿入手,“多谢萧兄告诉我这些消息。”

    萧麟摆摆手说道:“不用道谢,我其实也有私心,这吉祥楼这两年换李章当家后一直想要针对我家,虽说都是些小打小闹,但像个苍蝇似的招人烦,你把他解决了,我家也受益。”

    宋予归:“好,那我就不说客套话了,还要麻烦萧兄帮我们约一下明天未时到这来的人。”

    萧麟点点头,“可以,没问题,我叫掌柜给你们留好雅间。”

    之后也没再耽搁回家去了,坐在院子里时,林知秋直接问道:“相公,咱们是要跟这个小哥儿联手对吗?”

    宋予归点点头,“是,听萧兄说的那些,这个李安也不是完全没有想要酒楼的想法,再加上李章想要把他给王家做填房这个事,他一定会跟我们合作。”

    “这个李章还是这么惹人厌,简直是想把那个小哥儿往死里逼,这要是真嫁过去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出他自缢的消息。”

    宋予归拍了拍林知秋的后背安慰道:“所以我们这次要是能达成合作,既是帮了我们自己也是帮了他。”

    第二天未时,食肆客人减少,林知秋便借口说要回后边去午睡一会儿,和宋予归从后门溜出去,那里有顾家的马车在等着他们,不怪他们这么小心,毕竟就住在一个巷子里,还是小心点好。

    到醉仙楼后,上了雅间,李安果然来赴约了,正坐在位置上喝茶。

    俩人坐下后也不多说其他,林知秋直接表明了此次来意,“李掌柜,我想你也知道此次我们约您来的目的,我们也不多说其他的了,不知李掌柜可愿与我们联手。”

    李安放下茶杯,笑了下说道:“那林掌柜不妨说说我为什么要答应与你们合作呢?我有什么好处?”

    林知秋:“因为我们是最好的选择,说实话这吉祥楼本就该是你的,你的厨艺远在李章之上,只有你才能把吉祥楼壮大,达成合作,我们解决了一个麻烦,你有了酒楼不是很好吗?”

    李安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缓缓说道:“那毕竟是我兄长,我要是帮着你们,那也说不过去。”

    “那要是这个你所谓的兄长想要把你送出去当作交易的筹码,你还会让他继续掌控着你吗?”

    李安听到这个消息,眉头紧锁,“什么意思?”

    林知秋说道:“李章看上了城里的一块地,但那个地皮是在王老爷手里的。”

    接下来的话不用他说,李安也明白,王家老二要找填房的消息最近城里传的沸沸扬扬,这个交易绝对就是用他去换,毕竟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一直看他不顺眼。

    这个消息的正确性他也不会怀疑,他之前确实有听见过李章想要重新建个宅院住,估计就是他们说的这个地皮的事。

    林知秋也不着急催他,“李掌柜可以好好想想,要不要跟我们合作。”

    李安抬头看向他们,“难道你们就不怕我把计划告诉给我哥?抑或是我成吉祥楼的当家后也针对你们?”

    林知秋摇摇头,“你不会,你聪明有主见,你也知道你嫡母的性子,她压根不会管你死活,她巴不得你早点死,你要是告诉了李章,你以为你还会会有活路吗?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想李掌柜应该懂。”

    “再有另一个问题,我知道你跟你那对小心眼的嫡母兄长不一样,而且,我开食肆一是因为我喜欢赚钱,也是为了之后我相公去京城做准备,我们到时候会全家一块上京城,食肆也会卖出去,所以完全没有必要来针对我们,但显然以你兄长的目光看不到这么远。”

    李安听着他这话朝他旁边的宋予归看去,他是听说过林家这个赘婿的,据说是对林知秋一见倾心,俩人之间感情也十分和睦美好,而且是在青山书院读书,才到书院两个月就考取了秀才,之后的科考估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李安想了下,他父亲在世时很是宠爱他娘亲,嫡母本来就对他们娘俩怀恨在心处处使绊子,父亲去世后他们娘俩的日子过得更加艰难,还让他娘去伺候李章养的那个青楼女子,他娘虽说是妾但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子,凭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屈辱。

    林知秋说的对,那个吉祥楼本来就是他的,他父亲去世前就立好遗嘱吉祥楼的下一任东家是他,要不是李翠拿着他娘的卖身契威胁他交出吉祥楼,现在的他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看向对面俩人,点头同意,“好,我答应你们,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林知秋笑了下说道:“李章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酒楼名声也有损毁,他一定会想个比之前更加狠的方法,但人越是着急的时候,破绽越多。”

    “只有你能随时掌握他的动向,拿到相关的人证物证,我想以李掌柜的聪明不会找不到证据,当然李掌柜要是能知道他的计划,我们里应外合更好。”

    “好,我会尽力给你们传递消息。”

    “好,那我们就等李掌柜的好消息。”

    李安说完话就走了,林知秋看着他出了门,一直听不到他的脚步声才放松的靠回到椅背上,“相公,我说的没什么不妥吧?”

    宋予归揉了揉他的脸说道:“没有,一看就是一个很厉害的掌柜,特别棒。”

    昨晚睡觉前他们就商量好,今天由林知秋来说,对面也是一个小哥儿,会对他的话更有信服度点,宋予归把这边他们能够说服李安的理由都告诉了林知秋,今天就由林知秋来谈。

    第36章 县城生活

    谈完事回到家刚好半个时辰, 林知秋回屋换了身衣服,和宋予归一块到食肆。

    中午心里想着事,林知秋没吃多少, 现在事情办好心里也放松了点, 肚子的饥饿感也就上来了,想着到灶房随便做点吃的。

    宋予归看他进灶房里也跟着过去, “怎么了?肚子饿了?”

    林知秋略带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中午一直在想要说的话,吃不下多少。”

    宋予归摸了下他的脑袋,笑着说道:“去外面等着吧,我给你弄个适合天热的吃食。”

    弄个凉面,今天就只用普通的面条, 本来凉面用碱水面更好吃, 但今天来不及弄草木灰水了, 只能用普通的代替,面团揉好放在一旁备用。

    先制作辣椒油,在大碗中倒入粗细两种辣椒面, 再加入白芝麻、盐、白糖, 放点冷油搅拌均匀,再将准备的香料和葱姜蒜倒入锅中, 冷油慢熬,待所有食材颜色都染上金黄色, 便可以将油分次倒入拌好的辣椒面中。

    热油与辣椒面的碰撞, 激发出了辣椒的辛辣, 同时又有着独特的香味, 激发出眼泪的同时也让人忍不住想品尝一下究竟是何种美味。

    弄好的面条下锅开始煮,煮至八分熟将面条捞出, 放到一旁备好的冰水里,增加一点口感,拿出来用扇子扇干水分,再倒入点油搅拌均就可以了。

    放好调料,撒上黄瓜丝和豆芽,一块拌均匀,端出去给林知秋。

    凉面口感筋道,麻辣的香味中还夹杂着醋的酸香,在这个炎热的午后来上一碗爽口开胃。

    林知秋吃的一脸满足,旁边一桌的食客都被馋到了,开口问道:“掌柜,这又是什么新的菜式吗?给我们也来两碗。”

    宋予归笑着摇摇头,“不是,这个就是随便做来解馋的,店里还没有,要是喜欢的话,可以明天来,今天材料没齐,明天材料备齐了味道会更好。”

    “行,那我们明天来就点这个了,对了还不知道这个菜的名字呢?”

    “叫凉面。”

    说完也坐到林知秋旁边陪着他吃饭,又跟李锦说了一下弄盆草木灰水沉淀,明天用。

    晚上,食肆关门后,林知秋和宋予归把食肆后面摆杂物的房间收拾出来,这段时间都需要有人看着食肆,这间房屋正好可以拿来用。

    林大成看他们俩收拾出了屋子,对他们说道:“这房间俩个人睡伸不开,我来守吧,等明天我去找你们干爹借一下他的猎犬来帮我们看家一段时间,人也就不用来守了,猎犬的鼻子还要更灵一点。”

    “对啊,之前怎么没想到呢,还是爹聪明,我们就想不到这。”林知秋高兴的说道。

    宋予归说道::“不过今晚还是我和秋秋来守就好,爹你也累了一天了,就回房好好休息吧。”

    林大成也只好同意,走之前对他们俩说道:“行,要是有什么事就来叫我啊。”

    “好,爹你回去休息吧。”

    看林大成走了夫夫俩才回去躺在床上,平躺确实有点挤,但他俩睡觉的时候,宋予归习惯把林知秋抱在怀里,刚刚好能容纳他俩。

    林知秋窝在宋予归怀里,跟他说话:“相公,我有点睡不着,你说今晚会有人来食肆里吗?”

    宋予归拍了拍他的背,轻声说道:“今晚八成不会,这么紧凑,都不用我们说,别人也会怀疑是吉祥楼又在针对我们,他要是个聪明点的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手,放心睡。”

    林知秋点点头,放心睡过去。

    果然如宋予归说的一样,晚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早上起来后俩人将床铺收拾好,各自去忙自己的事。

    今天林大成要去借狗,猪肉由林知秋售卖,对外只说林大成老毛病犯了,宋予归在食肆盯着,防止有心之人的算计。

    早上相安无事的过去了,中午吃午饭的时候林大成把猎犬带着回来了,跟着一块回来的还有一个体格魁梧的男人,手里牵着一只细狗,腿长腰细,牙齿锋利,一看就跑的快。

    林大成将男人引到院子里坐下,这狗倒是很乖巧,让什么就做什么,也不会对不熟悉的人乱叫,宋予归看着这条细狗,不知怎么的觉得这狗浑身都散发出一种沉稳可靠的气息。

    林大成给男人到了杯茶对他们说道:“予归你也跟着秋秋一块叫干爹就好,这两天他会在这待着,让大米熟悉我们的味道。”

    “干爹好。”宋予归和林知秋齐齐说道。

    那名男子朝他俩笑着说:“好好,上次见你俩还是在你们成亲的时候。”

    转而对林大成说道:“你们家这个哥婿也是长的一表人才,跟秋秋很是般配,我听说还考上了秀才?”

    林大成语气自豪,笑着说:“是,前段时间刚考上的,他自己争气,一次就考上了,这孩子低调没让办酒席,不然可得请老哥你来好好喝一杯!”

    宋予归被夸的脸一红,也是有点不好意思。

    赵琼玉打趣说道:“好了,知道你俩许久不见有很多话说,家里已经备好酒菜,边吃边说吧。”

    “哈哈哈哈,行,正好肚子也饿了。”

    饭桌上秦尧对他们说道:“来的路上林老弟已经跟我说了,这吉祥楼的东家也忒不干人事,你们放心,我家大米鼻子最是灵敏,绝对不会让他们的小伎俩得逞。”

    吃过饭,秦尧带着大米将家里和食肆的人都认了一遍,确保大米不会误咬。

    李安有段时间没回家了,他之前一直住在自己的食肆里,惯例遭受了一波李翠的冷嘲热讽,他也没理任由她发疯。

    夜晚李安的窗户被敲响,一封信也随之落进窗户,是他安插在李翠身边的眼线,果然如林知秋所说的一样,李章计划着要将自己送给王家做填房,跟李翠要自己的庚帖。

    但李翠没同意,倒也不是心疼他,她可比李章歹毒,她最近想要搭上一个富商的线,那个富商玩得花,尤其喜欢母子、母女一块伺候,正好他们娘俩长得不错,打算到时候把他们母子俩一块献给那个富商,既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财富又能摆脱两个眼中钉。

    手中的信纸在烛火的啃食下焚烧殆尽,李安拿过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看了眼主屋的方向,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这次失手把李章气的够呛,原先被林家拒了婚事让他在同窗面前丢了好大的脸,这次差点又栽在他们家手里,对林家更加痛恨了。

    他知道宋予归明天就去书院上学了,肯定不在家,宋予归是秀才,他不敢对秀才如何,但对付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哥儿还是有办法的。

    对付一个小哥儿多简单啊,一瓶药几个男人就解决了。他用这个办法对付过那些看不上他的贞男烈女,但下场是什么,被自己的父母逼着去死,那场面看着可太痛快了。

    没有人知道是他做的,他们的那些亲人只看到是自己的孩子不检点,是他们逼着自己的儿女去死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林家那对屠户夫妻不是口口声声说最爱自己的孩子吗,那就看看出了事后他们家还会这么爱他吗?

    而宋予归作为一个秀才,自己的夫郎跟人有染,他的脸面也不会存在,简直一举两得。

    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今天懒得出门,写了封信让小厮交给李掌柜,他俩也算作是合作的老搭档了。之前帮他传信的小厮昨天感染了风寒,怕他传染给自己便让他休息,招了另外一个人去送信。

    他也不怕信会被人偷看,他跟李掌柜之间独创了一种文字,只有他们俩人能看懂,别人看见的话只会觉得是废纸,就是这个弄的太过复杂,连他自己都记不全,还得照着原来做的笔记写。

    小厮接过信件后出了门,将信件交给了李安,通篇像个鬼画符一样,完全看不懂是什么意思,将信件的内容抄了下来,李章以前没少让他帮着写课业、还有罚抄,他仿李章的字迹可以说是一摸一样,连李章自己都辨别不出来的地步。

    小厮也看到了,想了想李章之前手里拿着的那本书说道:“少爷,之前李章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我看到他拿了一本红色外封的书籍对着一起写的,估计那本上面会有注释。”

    李安点了点头,打算趁着今晚李章不在家去找找,以他那个懒散的性子估计用完就放在那,根本不会去收拾。

    李章吃过饭后便出门跟他那群狐朋狗去寻乐子了,李翠也会出门去找她的老姐妹们,这个时机正好,让人在门外给他把守,他溜进李章的书房去找那本书。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本书就这么明晃晃的摆在书桌上,翻开后果然是那些鬼画符的注释,他一字一句的读了下去,越看越心惊,这狗东西,这是想林知秋死,而且看样子之前还用同样的办法对付过其他人。

    也顾不上其他的了,他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林知秋他们,起身时腿碰到旁边的一个书箱差点弄倒,扶正后才发现这个书箱很轻,没忍住好奇将书箱打开,里面是几封信还有一个药包。

    打开看了眼,是跟手里那封信一样的鬼画符,离李翠回来还有一个时辰,李安干脆将所有的信件内容全都抄了下来,替换了原来的信件,将那些信件全都带走,至于那个注释,只能等之后再来看了。

    等到夜深了之后李安才偷偷溜出府去找林知秋他们。

    林知秋正在院子里跟大米玩,突然大米朝后院叫了两声,想到之前跟李安说好的让他帮忙传递消息,赶忙朝后院走去,门一打开果然是李安站在门外。

    将他迎了进来,关门前还谨慎的看了看周围。

    一直到了堂屋里将门关上,李安才开口说话:“李章这次的计划跟我们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你们听后一定不要激动,也不要大声说,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周围几人见他这样,也紧张的点了点头。

    李安看他们点头答应,这才把李章这次的计划说了出来。

    宋予归在他说道一半的时候就气的把手里的杯子捏碎了,眼里的寒意都可以将人冻住。周围几人也是一样,林大成更是,杀了李章的心的都有了,“我直接拿着家里的刀去把他杀了,这个畜生!”

    秦尧也在一旁点头,反倒是林知秋还算淡定,伸手按住他们俩人,“爹,不要激动,如果你现在去杀了他,你也逃不掉牢狱之灾,为了一个畜牲何至于将咱们全家搭进去。”

    宋予归也慢慢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沉声说道:“秋秋说的对,爹,不要为了一个畜牲搭上自己,这件事我们得好好商量一下该怎么办,绝对不能让他逃脱。”

    宋予归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冷声说道:“既然那么管不住下半身,那干脆就别要了。”

    顿了顿看向周围的人道:“李安也说了,李章干这个事不是第一次了,他家一定还有证据。”

    第37章 县城生活

    晚上, 躺在床上的两人都没有睡意,宋予归把林知秋紧紧抱在怀里,好像一松手林知秋就会不见了, 他是害怕的, 在听到李安说的话之后,他一直都紧绷着神经。

    在这个时代女子哥儿的清白贞洁就像是压在他们身上的一座大山, 很多时候想要毁掉他们太简单了,甚至不需要付出什么成本,只需要一些暧昧不清的话语和一些简单的动作,就能把他们拖入深渊。

    这个时代很奇怪,他允许小哥儿女子改嫁,但又不允许未婚小哥儿女子跟旁人又一丝丝的暧昧, 即便是几句空口瞎说的话也能让他们抬不起头。

    林知秋靠在宋予归怀里, 他其实能感受他相公的身体一直很紧绷, 从堂屋回来之后宋予归话就少了很多,表情一直很冷,回屋后还把他紧紧的抱住, 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镶嵌到怀里一样。

    林知秋伸手搂住他, 在他背后轻轻拍拍,像是哄小孩儿一样, “相公,不要生气了, 也不要担心, 我们这次的计划不是弄的很好吗?”

    宋予归轻声说道:“我不是在担心, 我只是有点后怕。”

    林知秋明白他在害怕什么, 也知道他相公怕的不是他被算计成功,而是怕周围人的闲言碎语把他压倒, 他害怕失去他。

    很奇怪,他们才成亲半年不到,但他就是能够一下就明白宋予归的想法,这也是他今天在听到李章的计划时,没有感到多害怕的原因,最多的是感到恶心,因为他知道他的相公会一直相信他、保护他。

    林知秋从他怀里抬头安抚似的亲了亲宋予归,才说道:“不要害怕相公,不说别的,我一拳下去就能把他打的爬都爬不起来,我力气超大的!”

    说着还捏起拳头展示了下手臂上薄薄的肌肉,这个动作还是跟着宋予归学的,前端时间锻炼身体,宋予归时不时就展示一下自己的肌肉问他觉得怎么样。

    宋予归被老婆安慰到,终于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捏了捏林知秋的肉肉,温声说道:“好,我不害怕,秋秋力气超大,我以后还要秋秋保护我呢。”

    林知秋从他怀里退出来,往上蹭了蹭,学着宋予归以往的样子,把他搂到自己怀里,低头亲了下相公的额头,轻声哄到:“睡吧相公,我在呢。”

    宋予归被他按到怀里的时候都蒙了一下,听着老婆的话,苦笑不得,这是把他当小孩儿哄了吗,但不得不说确实有用,闻着老婆身上的香味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如之前说好的一样,宋予归假意乘坐着马车出门上学,之后又乘着返回待在家中,怕有人看到他的身影,一直呆在屋子里。

    外边林知秋如往常一样在食肆忙碌,李锦把昨天沉淀好的草木灰水端过来问林知秋要怎么弄,林知秋这才想起来今天还有一个新菜要上,到灶房里李锦一块开始揉面,制作凉面的调料。

    中午准备了差不多三十碗的凉面,没一会儿就卖光了。

    这期间李章的身边小厮过来说了李章想要表达歉意,在自家酒楼摆了席面,希望林掌柜能够赏脸去一趟,想将他哄骗出门,但林知秋以食肆生意太过繁忙人手不够为由推脱了。

    但李章那能够甘心,又在人少的时候叫小厮又去了一趟,这次的理由则是林知秋太累在后面午睡,没法来。

    李章气的想把桌子掀了泄愤,但桌子是实木,他又因为长年沉迷于酒色身子虚,桌子没掀动倒是自己打了个踉跄,一旁目睹全程的小厮忍笑差点忍到脸抽筋。

    平复了下心情才上前说道:“老爷,其实我们不一定要把人约出来,我们去林家也是一样的。”

    李章皱眉问道:“但林知秋是跟父母住一起的啊,他爹还是屠户,我们的人压根没法进去,你这出的什么破主意!”

    那个小厮凑近他悄声说道:“小的已经打听过了,这林家隔个六七天就要去下边村子挑猪,第二天才回来,那宋予归去书院也要半旬才回来一次,咱们有的是机会。”

    李章听完果然上当,但还是机警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会想到这些?平时看不出来你这么聪明啊?”

    小厮心里暗骂了一句,但面上还是故意谄媚的说道:“老爷您平时有事都是叫的李二去办,咱们也没机会不是,再有这不是府里开始选拔一等的小厮了嘛,我这也是想把这次主子的事儿办好,到时候主子能把我往上提一提。”

    李章听此果然没有怀疑了,这个小厮不是之前他常用的那个,这个小厮印象里一直没怎么说过话表过功,也就待在二等上没动过。

    满意点头,“行,那你去盯着林家,只要那俩老不死的走了,你就赶紧通知我,到时候让人上门将他绑了,不过林知秋力气大得很,之前把那钱柔家的儿子打骨折躺了大半年呢,我们的人能行吗?”

    小厮低着头回道:“这个简单,您忘了小人还会些拳脚功夫,人总是要喝水,我趁着他在食肆的时候去他房间里下个迷药,等他喝了小的再去通知您,到时候您直接进去就行。”

    说完又想四周看了看悄声说道:“这咱们还不怕绑不了他嘛。”

    李章满意的拍了拍小厮的肩膀,大笑两声说道:“可以可以,早知道你这么聪明,我之前还何须要那些个废物,你不错,以后就跟着我,帮我办事,少不了你的好处。”

    小厮连忙装作感恩戴德的模样跪在地上,高声说道:“多谢老爷栽培,小的以后一定会加倍认真办好老爷吩咐的每件事。”

    李章笑呵呵的走了,只等着看林家脸面尽失的那天,小厮看他走了才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额头因为紧张而流出的汗。

    之后借口要盯着林家去给李安报了信,计划顺利,可以按照之前的计划走。

    隔天一早,林大成和赵琼玉就出门了,周围遇到熟悉的人也打招呼说要去下边村子挑猪,之后又从后门回的家。

    而李章那边也接到了林大成夫妻俩出门的消息,没想到才过了一天这个机会就来了,赶忙吩咐小厮将所有东西准备好,只等晚上。

    晚上关了食肆门,林知秋一家都已经严正以待,只等着那群人进来抓住他们一顿暴打,然后按照计划揪出背后的李章将他押送去衙门听候发落。

    晚上,小厮先翻进来告诉了他们消息,在院子里待了会儿才做足了戏才出去,告诉李章林知秋已经被迷晕了,可以进去了。

    小厮又说怕直接开门让林知秋觉察出什么,食肆那边的院墙更好爬一点,可以爬墙进去,这样也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李章现在满脑子都是想着等会儿让林知秋出丑,欣然答应,本来是他雇的那两个打手进去就好,但他突然色心起想着林知秋的美貌,又想寻刺激便也要跟着一块去。

    小厮阻止不及,李章已经手脚并用的从院墙爬上去了,旁边两个打手也跟着一块,小厮看计划有变只得赶忙回去通知李安。

    这边李章下去的时候没站稳还摔了个屁股蹲。

    结果人还没站起来就被一只狗咬住了大腿,剧烈的疼痛疼让他一下子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而在周围的林父几人那出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木棍朝地上几人打去,边打还边大声喊道:“抓贼啊!快来人啊!”

    林知秋在一旁举着灯笼,亮光也使得林知秋几人看清了李章的脸,几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本来还想着到时候要花笔钱在路上把李章废了,没想到他自己送上来。

    在其他人到来之前,林父几人的棍子全都有意无意的朝李章的下半身打去,李章已经疼的叫不出声来了,整个人疼的蜷缩在地上,动也不敢动,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衣裳。

    周围的其他住户听见林大成的喊声也都纷纷出来查看,敲响林家的大门询问,“林掌柜,是你家招贼了是吗?贼人抓到没?”

    林大成将院门打开,让那些想凑热闹的人进来,“抓到了,还好我跟我朋友借了条猎犬来,不然今晚就遭殃了。”

    “哪有看清贼人是谁吗?”

    林大成颇为无奈的叹口气说道:“说出来都怕你们不相信,是吉祥楼的东家。”

    “嚯,怎么是他!天呐,你们家着也太惨了吧,怎么老针对你们家?”

    林大成面露无奈,语气中带着点心酸和悲愤,“我们也不知道,估计又是和之前一样,想来给我家食肆泼脏水吧。”

    “哎哟,这吉祥楼的东家也忒小气了,就这么容不下你们家?这个必须报官,我就说为什么咱们这附近的好几家味道好的食肆都做不长久,估计这里面少不了他。”

    林大成朝说话的几人道了个谢,“一定,等明个儿一早,就把他押送到衙门,我们家也不能平白受这么个委屈。”

    这时秦尧几人将李章从食肆小门压着出来,围在林大成周围的几人纷纷转头看过去,果然是吉祥楼的东家,只不过面色惨白,腿脚无力,是被拖着走的。

    李章看见院子的人即使再笨也明白自己是中了圈套了,只不过他现在□□还是很疼,实在说不出话,他这样子落在围观人的眼里就是心虚不敢说话,对他的嫌弃又多了几分。

    第38章 县城生活

    周围有几个看见宋予归的问道:“诶, 宋秀才没去书院上学吗?”

    宋予归咳嗽两声,声音沙哑的说道:“是,前几天感染了风寒, 跟书院告了几天的病假。”他这也没说谎, 为了不出破绽,洗的冷水澡, 还裹着湿衣服在院子里吹了两天的冷风,成功将自己弄生病,嗓子都哑了。

    后半夜李安悄悄来了林家,虽说计划有变,但没有对他们原本的计划有损,反倒还帮了他们, 他这次来只是来对一下台词以免出错。

    第二天一早, 林家将李章等人押送前往衙门, 陈典看到他们愣了一下,在听完事件的过程后也是忍不住同情他们家,人就只想做个生意, 一天天的去搞破坏。

    这次比上次围观的百姓更多, 全都在议论,声音嘈杂, 县令拍了拍惊堂木以示肃静。

    宋予归将准备好的□□呈上去,面色略带惶恐的说道:“大人, 这个是昨晚抓到李章后从他身上搜来的, 估计是想对食肆下药。”

    陈典吩咐一旁的衙差将药粉拿下去验证是什么东西, 过了会儿衙差快步走到陈典旁, 轻声说道:“大人,是□□。”

    陈典气的将案桌拍的砰砰作响, “大胆李章!居然敢用□□去下毒,该当何罪!”

    李章听到这个话吓的都顾不上下半身的疼痛了,赶忙说道:“大人明鉴啊!我、我哪敢用这种东西啊,我身上没装过这个东西啊!一定是他们、是他们诬陷我!”

    宋予归上前一步说道:“大人,我们家做的全是跟吃食相关的生意,哪里敢在家里放这种东西,这要是一不小心沾上了,那可就酿成大祸了,这可是有关人命的东西啊。”

    李章恨恨的看着宋予归,“少在那装模做样,这东西要不是你们弄的,鬼才信!”

    宋予归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冰冷,“你还是早点坦白的好,这东西可是昨晚当着我家周围邻居的面从你身上搜出来的,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你还想抵赖不成?”

    旁边围观的几人都举起手说道:“我作证,这个确实是从李章身上搜出来的,我们大家都看的真切!不会有半点假。”

    “我估计啊,又是吉祥楼想出来的阴毒法子,上次不就找人污蔑他们食肆饭菜不干净被抓现行了吗?”

    “对啊,之前吉祥楼不就雇人去污蔑林家的食肆吗?这次居然这么恨,都下毒了!”

    “可不嘛,要是没发现,明天有人吃了中毒身亡。那林家可真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陈典拍了拍惊堂木说道:“肃静!李章,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李章脑子根本不够用,情急之下直接开始胡言乱语,“不是我干的,是他们俩干的,跟我没有关系。”

    旁边俩人听到李章把罪责全都推到他们身上简直对他恨的牙痒痒,赶忙朝陈典说道:“大人冤枉啊,我们是一伙的没错,但李章只跟我们说了是要我们去把食肆的东西砸烂,让他们做不了生意啊。”

    “你放屁!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个话了,我明明说的是——”

    宋予归上一步打断李章的话,语气愤怒的说道:“大人,这□□极有可能在李章家还有,他如此辩白,怕不是在拖延时间,好让他的同伙去销毁物证!”

    陈典看了看李章又看了眼宋予归,没说什么,也没问李章刚才没说完的话是什么,转而吩咐了旁边的衙差去李章家搜集物证。

    听到要去搜集物证的时候李章的冷汗已经下来了,他家里确实有□□,但比□□更要命的东西也在,只能寄希望于那个小厮会将他把东西藏好。

    但衙差带回来的箱子还是让他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连带着一块来的还有李安。衙差将东西呈给陈典,这些东西越看越心惊,最后陈典朝李章怒骂道:“你个畜牲!我告诉你,你犯的这些罪十个头都不够你砍的!

    李章被吓得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不敢说话,他现在心里一团乱麻,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他现在只后悔为什么要留下那些信件,他不该贪图享乐,要是从来没有接触过那些人,得到过那几包药,他是不是就不会成今天这样了。

    陈典看了眼跪在一旁的李安说道:“去搜查的衙差说这个是你交给他的是吗?”

    李安回道:“回大人,是的。前段时间草民回家,想要找几本爹爹生前所写的菜谱看看,结果不小心碰倒了这个箱子,收拾的时候还以为是爹爹的菜谱就想着打开看看,结果就看到了那些内容。”

    说道这脸色都变得苍白了几分,“我原本以为是兄长弄着玩的,直到看见那几封信的内容,我当时吓的不行,反应过来要报官时兄长回来了,我太害怕只好把这个藏起来,一直到今天早上想来报官时正好遇到来搜查的官差大哥。”

    李安朝李章愤然说道:“爹爹在世时再三说过,做人要有良心,万不可做那作奸犯科,害人性命之事,大哥,你怎能做出如此狠毒之事?这以后我们可在云岚城怎么活下去,我之后要怎么跟爹爹交代!”

    “诶哟,这吉祥楼以前好歹也是城里数一数二的酒楼,到了他们家这个大儿子的手里,一年不如一年。”

    “可不,要我说当初就应该让老二接手,这老二的厨艺和心肠可比老大好多了。”

    李安听这周围人的议论声,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李翠这么想要这份产业,他偏不如她的愿,他们母子尝过的苦也得让他们娘俩尝尝。

    李章再不想认也由不得他了,铁证如山,他没办法为自己开脱半分,但他也不可能让另一个人逃脱,要不是李掌柜,他就不会认识那些人,他也不会在这个路上越走越深,将自己逼至死路。

    抬头朝陈典说道:“草民认罪,但这些事也不是我一个人完成的,我家酒楼的掌柜,李山也是参与者。”

    “豁,感情这里面还有掌柜的一手呢,看来前几天他们酒楼伙计说的是真的。”

    “肯定的呀,这吉祥楼真是个魔窟,什么妖魔鬼怪都有。”

    陈典吩咐一旁的衙差,“将李山带来。”朝李章说道:“你现在一五一十将事件的经过全都交代清楚。”

    事情还得从两年前说起,他当时刚刚接管酒楼,手里有着大把银子,便想着去欢春楼找他的老相好,结果在里面遇到了酒楼的掌柜,俩人臭味相投时常相邀请着一块去快活,直到后来有一天李山在他耳边神神秘秘的说要给他看个宝贝,将他带到一个房间里,里面还有几个他不认识的人。

    墙角那还躺着一个年轻女子,之后李山把他给那几个人介绍认识,后来从谈话中他才知道李山要给他看的是一个很神奇的药丸,墙角的那个女子正是他之前在街上看中的一个女人,但人已经有定亲之人他也就算了。

    后来那几个人将药丸喂给那个女子,只对他说了好好享受就走了,他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呢,就看到墙角的女子慢慢醒了,开始那个女子看到他时也很惊慌,但没过多久她的眼神就渐渐开始迷离,还一直往他身上凑,他也就明白了那几人喂的大概是什么。

    但又与他所知道的不同,脸色跟平时一样,甚至说话的语调也没变,但确确实实乖巧让他享受到了乐趣,让干什么干什么。尝过甜头之后他就越发的不可收拾了,看上谁就让李山去帮他买药,将人掳走,当然他也不敢太过猖狂,隔一两个月才行动几次,至于享受完那些人去哪了那就不是他关心的了,至于那些被父母逼死的跟他可没有干系。

    他说道这的时候围观的百姓已经有人忍不住拿臭鸡蛋仍他了,“你这个畜牲,你就该去死。”

    “这样的人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

    陈典看了眼周围的百姓,“肃静,要仍等到他秋后压上京问斩的时候再扔,不要浪费粮食!”

    但说到底他听着这些的时候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将俩人各打了五十大板拖下去等待押送上京听候发落,这个已经不是他一个县令能够判刑的了,背后那个团伙俩人都说不出具体相貌,只能让京里的人来查。

    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李安说道:“你这次也算检举有功,放心,你兄长的罪责摊不到你头上,先回去吧。”

    出了县衙李安才总算松了口气,他跟他娘总算能过安生日子了,李章去了他该去的地方,至于他的嫡母,这么喜欢把人关柴房那就一辈子待在那吧。

    事情顺利解决,但众人心情都很沉重,他们只知道李安手里有可以直接将李章送进牢狱的东西,但没想到是这么让人悲痛的事实,李安朝他们道了谢就走了。

    林知秋因为那些事一直闷闷不乐好多天,最后李章被押送上京的时候特意多拿了几个臭鸡蛋去扔他们才能稍微宣泄自己的愤怒。

    第39章 县城生活

    清晨, 阳光穿过云层洒向地面,远处几户人家的屋顶飘着缕缕炊烟。

    林知秋慢慢睁开双眼,正要起身时不小心碰到了宋予归的脸颊, 很烫, 林知秋的瞌睡都吓醒了,赶忙伸手去摸了下额头, 温度比平时高很多,宋予归大概也是觉得不舒服,睡梦里都皱着眉。

    林知秋赶忙起床去弄湿布巾放宋予归额头上降温,又去了林父林母的房间,轻敲了两下,小声问道:“娘, 你起了吗?”

    赵琼玉听到他的声音披了件衣裳去开门, “怎么了?”

    “相公发热了, 麻烦娘去请个郎中,我得照顾相公走不开。”

    赵琼玉赶忙说道:“行,娘换好衣裳就去, 予归不要紧吧?”

    “我摸着额头有点烫。”

    去灶房打了盆温水准备给宋予归擦擦身, 回了屋,将之前的帕子又重新打湿放回去, 正准备把宋予归衣裳解了好擦身,手才刚放上去就被一只滚烫的手掌握住, 宋予归声音懒懒的开口:“怎么一大早就想轻薄相公。”

    林知秋看他醒了关切问道:“相公,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疼不疼?”

    宋予归安抚的拍了拍握着的手, 轻声说道:“头有点疼, 其他的还好。”看林知秋眼底的担忧,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笑着说:“还没回答我呢,怎么一大早就想解人衣裳?”

    林知秋任由他捏,轻嗔着说道:“相公,都这个时候了还逗我。”手上的动作不停,“你全身都好烫,我打了点温水给你擦擦,降降温。”

    林知秋脸颊上的肉很软,宋予归平时就很喜欢捏,但他捏脸的时候喜欢来回揉捏,以往林知秋都只让他捏一两下,今天看在他生病的份上没有阻止他,任由他捏个够。

    林知秋看着脸颊通红的宋予归眼里满是心疼,自责的说道:“相公,你是不是晚上的时候就不舒服了?我昨晚不该喝那么多酒的,不然也不会今早才发现。”

    宋予归眼底带笑,轻声安慰道:“没有,是今早才开始的,昨天那么高兴,自然该多喝几杯,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没什么大事啊,别担心。”

    看了眼林知秋依旧紧锁的眉头,伸手在自己脸上点了点,眉梢轻挑,唇角含笑着说道:“行吧,那就罚老婆亲我两下吧,两边都要亲到哦。”

    林知秋无奈的看向他,宋予归见此朝他撒娇说道:“老婆~你亲亲我。”

    林知秋看了眼开始撒娇的人,轻笑着凑上前,在他脸颊两边各亲了一下,正要往嘴唇上亲时被宋予归抬手捏住下颌,阻止了他的动作,“唔,怎么了相公?”

    “不可以亲这,小心你也染上风寒。”

    林知秋脸红了下,小声嘟囔道:“才不会。”

    宋予归捏着林知秋的脸晃了晃,笑着说:“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林知秋被说的心里一虚,眼神都飘忽了下,宋予归刚才那个样子与平时在床上情动时一样,所以他也就不自觉的往嘴唇亲去。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林知秋赶紧摇摇头,他相公在生病啊,他在想什么!

    赶紧把布巾又浸湿,“相公我再给你擦擦吧,这样你也舒服一点。”

    一看就知道林知秋没说实话,宋予归正想接着逗他时,传来几声敲门声,“秋秋,郎中请来了,可以进来吗?”

    林知秋赶忙将宋予归衣裳拢好,被子盖好,过去把门打开,将人迎进来。

    宋予归就是普通的风寒,有点发热,喝几副药就好了,郎中将方子写好递给林知秋,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就走了。

    赵琼玉把方子接过去准备去抓药,看了眼小俩口说道:“秋秋你照顾予归,我去把药抓来,予归好好休息啊。”

    “好,谢谢娘。”

    赵琼玉摆摆手,往外走去抓药。

    林知秋接着照顾宋予归,宋予归将头上的帕子拿下来,慢慢起身准备靠一会儿,老是躺着,头都躺疼了。

    林知秋拿过枕头放在他的身后,让他靠的更舒服一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给他盖好,他也没接着帮宋予归擦拭身体,万一又着凉怎么办。

    “好了,这样子相公你靠着也舒服。”

    宋予归把林知秋拉到床边坐好,“你也休息一下吧,我本来也没什么事。”

    林知秋又抬手摸了下,好像温度是下来了点,没刚才摸着那么烫了,又想起来今早连早点都没做,“相公,我去给你弄碗面吧,你吃一点垫垫肚子,一会儿要喝药呢。”

    宋予归摇摇头,他没什么胃口,“算了吧,我现在也吃不下。”

    林知秋还想说什么时,院门被敲响了,他这才想起来今天食肆送菜的人来了,“相公你在这休息,我去弄一下。”

    “去吧。”

    林知秋去处理今天的食肆事宜,也差不多到了食肆开门的时候,林知秋也一并把门开开,等季轻和他们到了,林知秋把事情交代给他们,回了后边院子。

    回到房间宋予归正在看书,林知秋走过去问道:“怎么在看书了,相公你头不晕吗?”

    “还好,我有点无聊,就拿了几本你的话本看。”

    “那我念给你听吧,你还生着病呢,小心看的头疼。”林知秋说道。

    “好。”宋予归将书本递过去,正好看看林知秋最近识字的水平怎么样了。

    林知秋接过慢慢读了起来,宋予归本就是在病中,很容易困倦,林知秋嗓音温柔,读的速度也不快,他听着听着就靠着后面的枕头睡了过去。

    看他睡过去,林知秋把书本收好,慢慢的将宋予归放平让他睡的更舒服一点,掖了掖被角,林知秋慢慢退了出去。

    赵琼玉已经把药放药罐里泡着了,她去后院弄菜园去了。

    林知秋估摸了下时间,将药拿到小火炉上开始煎药,这副药里有需要后下的得一直盯着。

    宋予归才睡了会就醒了,出了一身的汗,他想去洗洗换身衣裳,慢慢坐起身,等身上没那么湿才拿过一旁的衣服准备穿上。林知秋正好在这时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药。

    “相公你怎么起来了,小心又着凉。”

    宋予归抬手摸了下脖颈说道:“出了一身汗,我想去沐浴一下,换身衣裳,不然这黏糊糊的不舒服。”

    林知秋过去把他按在床上坐好,把药碗端过来,“那也先把药喝了,热水不够,得再烧点,等一会儿我烧好了叫你。”

    药已经不怎么烫了,刚刚可以入口,本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原则,宋予归端过药碗直接一饮而尽,苦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林知秋看他这样不觉好笑,把早就准备好的蜜饯放到他嘴里,“相公每次喝药都像小孩子,这药有那么苦吗?”

    “当然惹,很苦,苦到我心里的那种。”宋予归嘴里含着蜜饯,说话都有点含糊不清。

    林知秋笑了下说道:“没事啊,就喝两天就可以了,你在房间里坐着,我去给你烧水,弄好了叫你。”

    宋予归只好又坐回床上,等着老婆叫他。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林知秋把水弄好,叫宋予归过去,澡房里水汽弥漫,暖烘烘的,宋予归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裳,身上总算干爽了。

    不知是那副药起了效果还是他身体好,到了傍晚就好了很多,脑袋还是有点烫,但没有其他不舒服的,整个人松快了不少。

    秦尧中午的时候就回去了,今晚只有他们一家四口吃饭,宋予归生病得吃的清淡,就没跟食肆的人一块吃。

    晚饭就是些清淡小菜和一碗白粥,宋予归觉得嘴里更淡了,随便吃了点就放下碗筷了。

    林大成看他这样说道:“予归吃饱了吗?就吃这么点小心晚上会饿。”

    宋予归说道:“饱了,今天胃口一般,吃不下多少东西。”

    晚上照例洗漱完躺在床上休息,白天睡多了他现在睡不着,无聊得很,又想起早上逗林知秋时,林知秋没回答的问题,朝怀里的人问道:“秋秋,你早上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林知秋被问的懵了一下,想了一下才想起来宋予归说的啥,脸色爆红,“就,想亲一下,不是相公你叫我亲的吗。”

    “不说实话。”

    林知秋无法只能悄悄凑到他耳边说了,宋予归听到是这个缘由的时候忍不住笑了下,“老婆你好色哦,我还生着病呢,你怎么这样。”转而亲了亲怀里人的脸蛋接着说道:“不过我喜欢。”

    林知秋被他说的脸一红,将脸埋到宋予归胸口,不肯出来。

    宋予归看着在胸口装蘑菇的人,捏了捏他的耳垂,感到怀里的人颤栗了下,轻笑着说:“今晚准备这么睡啊,憋不憋啊,嗯?”

    胸口的小蘑菇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宋予归索性也不再多说,等会儿人自然会出来,又捏了两下林知秋的脸蛋,抱着怀里的人缓缓睡了过去。

    林知秋在宋予归睡着后又探出了脑袋,补上今天没完成的亲吻,借着窗外的月光又看了看他相公,才靠着宋予归睡着了。

    第40章 县城生活

    宋予归身体一直不错, 这次的风寒很快就好了,也就没法再在家里呆下去,收拾收拾去书院报道。

    跟林知秋依依惜别之后, 宋予归踏上了书院的台阶, 为了能赶上早上的课程,今天卯时初就起床了, 到书院时只有几个起的早的在凉亭里背书。

    找夫子消了假,宋予归回小院里拿待会要用到的东西,到门口时正好遇上顾清几人锻炼完回来,看到他回来都围上来问他家这次的情况。

    萧麟平复了一下呼吸才说道:“予归,怎么样了?那吉祥楼的东家怎么样了?”

    宋予归将院门打开,“先进去再说吧。”

    等到所有人都在院子里坐下, 宋予归才把这次的事情全部讲了一遍, 陆丰年听到李章想要下毒的时候, 气的拍了下桌子,“简直禽兽不如,他好歹也是得过秀才功名的人, 怎的有如此歹毒的心肠。”

    萧麟也皱了皱眉, “这李章居然会有这么歹毒的心肠,我之前原本以为他最多也就搅乱搅乱城里食肆酒楼生意, 居然还残害弱小,千刀万剐也不足平民愤。”

    宋予归摇摇头, 轻叹一声说道:“谁能料到呢, 要不是他弟弟发现了他的秘密, 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受害者。”

    “好了, 不说他了,快去换衣服吃早点吧, 不然一会儿来不及了上课。”

    宋予归好几天没来,课程进度落了一截,傍晚回去后补了好久的笔记,抄到手抽筋才将所有的内容记录完毕。

    睡前又将今天所学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加深记忆,马上要到月底的考核了,可不敢太过松懈。

    日子就这么过去,宋予归每个月就是书院学习、回家、跟老婆腻歪贴贴,然后继续上学,林知秋的食肆也在云岚城打出了名声,食客众多,生意好的不行。

    一到腊月,街道市集上就开始热闹起来了,街道两旁的商铺来购买年货的人络绎不绝,街上吆喝声、杂耍叫好声、孩童嬉闹声相互掺杂,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宋予归穿过人群回到家,拍了拍肩上的落雪,将手上买来的糖果蜜饯拿到堂屋放好,到前边食肆去找林知秋。

    天冷,食肆的生意更好了,很多人都是冲火锅来的,不知何时城里开始传起了火锅寓意好,日子红红火火,锅底翻滚财源滚滚。

    林家的日子也确实是越过越红火,宋予归中了秀才,开了食肆后也是财源滚滚,大家都想来沾沾喜气。

    林知秋今天忙的脚不沾地,临近年关,忙碌了一年的人们都想着要带家人好好吃一顿美食,林家的铺子就是最好的去处,价格实惠味道也好,还有许多别处没有的吃食。

    宋予归帮着林知秋一道做菜,他负责切,李锦和林知秋负责炒,上菜的速度都快了很多。

    今天是食肆年前最后一天营业,晚上大家一起吃了顿饭,林知秋让李锦把孩子也一并带来,大家一起热闹热闹,把月钱和红包一并发给他们,还有些腊肉糕点算是年礼。

    李锦家的小哥儿生的很是好看,白白嫩嫩,被李锦教的很好,很有礼貌不闹腾,赵琼玉很喜欢这个乖乖软软的小哥儿,给他买了糖葫芦,还有带他去柳杏家的铺子买了身衣裳。

    小哥儿被打扮的很是灵动漂亮,一身红袄像年画娃娃一样,李锦很是不好意思,一直在道谢。

    赵琼玉摆摆手说道:“不用那么客气,你家小哥儿长的就讨人喜欢,也算是我作为长辈送的年礼。”

    晚上送完几人,林知秋和宋予归洗漱完回到房间,林知秋趴在床上朝正在喝水的宋予归说道:“相公,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宋予归被老婆这番话惊的差点被水呛到,放下杯子问道:“怎么突然说这个?”

    “娘今天很喜欢李锦哥家的孩子,我在想我们是不是也该生个孩子了,生个长的像相公你的孩子好像也不错。”

    宋予归走到床上,抱住林知秋开始撒娇:“先不要孩子好不好,我才十七还小呢,我不想这么早就当爹,而且秋秋你有了宝宝以后肯定会更爱宝宝,我就失宠了,过几年等我长大点再说好不好?”

    林知秋哭笑不得的看向他,“不会的相公,我会一直都爱你的,而且哥儿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怀上的。”

    “我不管,反正过几年再说,我现在就想和秋秋一起过二人世界。”

    “好,那就过几年再说。”

    宋予归看着一旁林知秋的睡颜,想到刚才林知秋说的那番话,他想跟林知秋过二人世界没错,但更多的还是害怕林知秋怀孕后所有未知的事件。

    古代的医疗条件比不上现代,都说生孩子是在鬼门关走一遭,他害怕林知秋出了什么意外,更不要说身边就有林母和王婶那样现实的例子。

    当初林母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过去,但大家都知道这其中的凶险,命是救回来了,但林母也是留下了病根,时不时就会腰疼。

    最起码在他们没去京城前他不希望林知秋怀孕,到京城有更多医术好的大夫时他才能安点心。

    想着事情倒也是慢慢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这两天得开始慢慢准备过年要用的东西,还要给家里洒扫一遍,昨晚的话题就这么过去了,一家人开始大扫除。

    趁着天气还算好,有太阳,林知秋和赵琼玉将家里的所有被褥都换了新的,干干净净的迎接新年。

    城里过两日买菜的人也不会出来摆摊了,赶紧又去采买了些,之后要准备祭祖用的东西赵琼玉早早的就准备好了,只需要买些家里人吃的就行。

    年三十这天,林家一早就起来了,林知秋和宋予归出去将对联贴好,往年的对联都是找的别人帮着写,今年宋予归进门就由他来,他字写的漂亮,又有秀才头衔,周围许多户人家都拿了东西来找他帮忙,写了一个下午才将所有人的对联写好。

    祭完祖回来,林家也开始了为晚上的重头戏做准备,从中午开始巷子里的饭菜香就一直没有散去,每家每户都卯足了劲要大展身手。

    林家今年喜事不断,先是自家小哥儿成亲,后是林知秋有了自己的食肆,生意红火,再接着就是自家哥婿成了秀才,虽说中间有些不好的事但好在最后完美解决。

    今年的年夜饭比以往都要更加丰盛,鸡鸭鱼肉摆了满满一大桌,一家人一道开开心心的过了个好年。

    热闹过后,人们又开始了以往的生活节奏,上学、做生意,宋予归跟林知秋告别,又开始了在书院的学习,路上还遇到了顾清几人。

    走进院子时才看见院子里站着一位陌生男子,身形高挑,一身衣袍精致秀雅,腰间坠着一枚白玉佩。面容俊美,眉眼间虽带笑但又给人很强的距离感。

    孟书宁看到他时惊讶的睁大了双眼,差点脱口而出以往习惯的称呼,还是在看到男人的眼神时才想起,“兄长,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那名男子又朝宋予归几人笑了下说道:“叨扰各位了,我是孟书宁的兄长,孟九安,小弟性子顽劣,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吧。”

    萧麟不知怎的有点紧张,连忙回道:“没有没有,孟兄很好相处,不会添麻烦。”

    孟九安朝孟书宁看了眼,接着说道:“书宁第一次出远门,我们家里终归还是放心不下,幸好他遇到了几位,他之前在信里就一直跟我们说他在这边交到了几位好友,颇为照顾他。”

    “我还有其他事要去办,在这边无法久待,只能备些薄礼聊表谢意,还望各位莫要嫌弃。”

    萧麟几人都觉得不好意思,他们也没帮孟书宁多少,被这样感谢都觉得受之有愧,但人家特意带来的,要是不收也不礼貌,只能道谢后收下这些礼物。

    随后宋予归几人将院子留给孟书宁兄弟俩叙旧,他们去书院的藏书楼看书打发时间。

    陆丰年说道:“原来书院还可以进来探视啊,我以前以为只能在书院外。”

    “顾清的兄长是以前书院的学子,估计也是回来看望以前的夫子,可以直接进来。”

    “也是啊,估计就是这样。”

    而另一边在院子里的两人,孟九安对一旁的孟书宁说道:“你这次说的这几个人看着还不错,之后再好好观察,看是否可用,最近那边会有人去你那,后日先回去应付一下,还有,好好保护好他。”

    “我这次是接着办差的借口过来这边,明天就得走,你自己也好好注意,不要着了他们的道。”

    孟书宁皱着眉点点头,“我知道了,对了,兄长,你能不能送个厨艺好点的人过来啊,这饭菜做的也太难吃了。”

    孟九安撇了他一眼,“我管你,这人做的糕点是他最喜欢的,也是那批人里最优秀的,换其他人我不放心。”看了看孟书宁可怜巴巴的眼神还有变尖的下巴,妥协道:“行,我再找一个厨艺好的过来,你这几天要实在嘴馋就先去小厨房跟着混点吃。”

    得到承诺孟书宁终于开心了,语气轻快的说道:“好,多谢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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