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峰的北坡比杰森想象的热闹, 一路上生物并不少。这是地球最年轻也是最古老的山脉，地形与板块毁灭了它也造就了他。哪怕是这样低氧恶劣的环境，该存在的也丝毫没有销声匿迹。杰森近乎柔和地看着那些被人类写着濒危的生物。
人们对高的攀登的渴望是无限的。哪怕气候恶劣, 他们也能找到栖身之所。
小氪是只很大的狗狗。每次他们钻进睡袋休息前, 他和迪克都会埋在狗狗毛茸茸的腹部, 去汲取那一分温暖。
有时候杰森也会让雪豹宝宝一起过来。几只小动物挤挤埃挨的凑在一起, 被迪克手疾眼快地拍下来。
一大一小的两个人身边围着一只氪星大狗狗还有一群“雪山精灵”。
“我老了也不会忘记这一次的旅行。”迪克看着已经上传云端的照片, 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生活。这几个月他逃离了一切, 没有罪犯没有超级英雄没有家庭矛盾, 他只是迪克·格雷森。
他不需要对谁负责, 他也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做着自己就好。
杰森微妙地懂了迪克的心情。没有人可以摆脱一切去不顾一切, 哪怕是自由也有枷锁。但是偶尔的逃避何尝不是对自我的拷问。
他仰望着高耸的山头，积雪终年不化——
迪克摩挲着小氪温暖的毛发, 有些不舍又有点惆怅。
“这么舍不得？”杰森发问，“以后想来总可以抽出时间的。”
“你不懂，唉，杰森这就是成长的烦恼吧。”迪克忍不住站在年长者的角度感慨一下。
他是幸运的。在他已经坚定走上那条道路的时候, 有个孩子带他逛了逛另外一条被他放弃的岔路。这让他坚定了自己选择的同时也有种难言的怅然。
我果然不适合那条岔路, 哪怕它再鲜花盛放。
嗯, 怎么突然还文艺上了。杰森挑眉，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唧唧歪歪的呢。
其实不管迪克也可以。他向来很会调节自己的心情，会用最平和也是愉快的方式调动他人的情绪, 这种短暂的低沉失落不会在这个人身上存在太久的。
但是, 杰森咂舌, 算了，他感知了一下, 这座山在他眼里是活得，那个东西应该就在周围。他打量了一下天色，天才刚蒙蒙亮，按照他们的体力和路线还来得急。
“跟我来。”他拉着迪克。
“什么？”迪克下意识跟着他走，“改变路线太危险了。” 小氪亦步亦趋地更在他们两个后面。
“很快。”有只小跳蛛在前面带路。
这里是很大的一片冰川。他们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一片小山地。
“如果没有踩实就马上退回来，拉着我的手。”迪克小心地打探前面的路，冰川是爬山中最危险的存在，地下很可能是万丈深渊。
杰森停下来，他转头轻轻扯了一把还低头看路的迪克，“抬头。”
“什么——”迪克愣怔住了。
该怎么形容他看的呢？那是一片花海，肆意的花瓣是淡淡透明的颜色，阳光偶尔的折射在那脆弱的花蕊落下点点色彩。它们开的圣洁，但又是那么傲慢，狂风肆雪时甚至不能让他们折腰——像是星河坠入凡间，流淌着的一地碎光。
迪克被这种美震撼了！
杰森也安静地看着这一幕。这是亡灵对家乡的思念凝集的花——他们安安静静地在这片雪山开放着，永远不为这风雪而攀折。
珠峰不缺尸体，每个登山者都很可能曝尸荒野，冰雪下，冻土中，他们是这座山峰的地标。
如果说布达拉宫是藏传佛教徒的圣地，三步一跪，五步一拜，七步一叩首*，这是他们朝圣的方式。那这些登山者，他们的信仰就是这座名为珠穆朗玛的山峰——永不低头永不放弃，他们勇敢挑战也敬畏着自然，这就是他们的朝圣。
“你可以拍下来。“杰森看着那片花海。
“算了，我不想任何人去打扰他们。”迪克摇了摇头。
如果没有杰森带领，哪怕迪克从他们身上路过也看不见的。他们是很有名的祝福之花，是夹缝中挣扎的生命，是透过死亡传达的思念。这是这座天堑才能看见的奇观！它们扎根死亡，头顶现实，追求自由永不低头！
所以，他轻轻看了一眼迪克。他知道在这座山峰最好不要动用任何魔法，特别是在圣山给出的祝福就和神明在斯蒂克芬河发誓一样。
雪山上也是有阳光的——
“别怕。”杰森合拢双手，轻轻抬起……
风慢慢轻缓下来，雪也悠哉了起来，如果思念和死亡是开花的条件，那么我愿意为你开这么一朵祝福之花……
“天！”迪克睁大了眼睛——
“低头，伸手。”杰森轻轻笑起来。他手掌中多出来一朵洁白璀璨的花朵，它安静地慢慢绽放，从不为这风霜低头。
那朵花是那么努力的盛开，傲骨凌寒。男孩踮起脚尖，近乎虔诚地朝眼前少年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圣山护佑。
不要犹豫，也不用迟疑。杰森宽容着看着无措的少年。虽然低落消沉都可以自我消化，但是我还想让你开心。
迪克，世界很大，所以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吧。你需要的只是做自己，坚定走自己要走的路。你的生活该是美好而光明的——去实现一个个梦想吧，去拥抱更好的生活吧。
我愿祝你一生无病无灾，愿你一生平安喜乐，愿你被这个世界善待，愿你有更好的生活、有更好的未来，愿世界让你永远兴趣盎然！
“小杰鸟——”迪克语无伦次。
杰森，真的真的，他真的太好了。那种要漫出来的温柔将他缓缓包裹，他甚至感到恐慌，迪克都有种羞愧，他给他真的是太多。我要怎么办呢？我要如何回馈哪怕是千万分之一的温柔。
“别怕。”笑意弥漫上蓝色的眼眸，杰森捧起那朵花印在少年眉心，花朵瞬间散成光点，金色的花纹在少年人眉心一闪而过，“这下不难过了？”
“难过，我要感动地哭了。”迪克真的眼泪都快不争气的落下来了。
“哈。”杰森伸手敲了敲迪克的头，“小男孩。”
“杰宝！”迪克恼羞成怒，“你是不是把我当弟弟了？”
可恶，他说怎么就那么奇怪呢，杰森对他的照顾真的很像阿福。
什么弟弟，杰森狡黠，当儿子还差不多。
“好啊，小杰宝。”迪克装模作样要饶杰森痒痒，可惜穿得太厚，杰森可不害怕他。
时间能带来什么呢？是那份不再别扭的坦然取代了求而不得的绝望。已经是年长者的小杰宝笑着看着和自己打打闹闹的迪克——不需要回馈也不需要接受，我对你好与你无关。
杰森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迪克是很好的人，哪怕失去记忆，那份希望对方好的祝愿也丝毫没有暗淡。或许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了，迪克值得！
“那是魔法吗？”迪克有些好奇。
“是幻术。”杰森摇了摇头选择隐瞒，“我和一个僧人学的。”
“真神奇。”因为布鲁斯的青梅扎坦娜也是个可以以假乱真的魔法师，所以迪克也没有起疑。“神奇的东方魔法。”
“确实，加快吧，今天天气正好，我们可以登顶！”
“那加快。”迪克现在充满了动力，他简直忍不住了，恨不得马上爬上珠峰火速下山买票把杰宝揣回美国。
小氪拱着他们继续朝上走。
“不过真幸运。”迪克感慨了一声，“我们攻略上那些险境都没有遇上，天气也很好。”
杰森点头。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座犹如金字塔的尖顶，那里有东西在等着他。
越往上生物越少最后只有皑皑白雪和风霜，杰森和迪克在下午之前踏上了那片生命禁区。
***
“真是美好的友情。”哪怕就在会议室，超人也忍不住快融化了。迪克和他的小朋友真的都是很好的孩子。
“超人。”蝙蝠侠喉癌一样低沉地声音在他面前响起。
不是，今天采访的不是布鲁西宝贝吗？超人惊恐。
吓死，原来是幻听。
哈，没眼看。大蝙蝠瞥了他一眼，布鲁西宝贝优雅地翘起一只腿，“我想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吧。”
“好的韦恩先生。”超人迅速挂起营业的小记者微笑。行，好，都ok，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准备了一整天，大早上开车两小时来哥谭就采访了不到十分钟的克拉克勉强保持微笑，回去后还要把这十分钟的视频反反复复看个十几遍才能写一份通稿……
更加雪上加霜的马上来了，在只有两个人的办公室，布鲁斯宝贝优雅地捻起一份策划案。这熟悉的内容，是第十版无疑了。
终于要定稿了吗？超人眼睛都要发光了。时来运转还是有好事等着他的。
果然——
“我决定了策划。”
超人嘴角刚要开始勾起。
“就第一版吧。“布鲁斯宝贝轻飘飘地说到。
“什么？“超人难以置信，他甚至忍不住去掏耳朵，“你的意思是第一版！”
“对！”布鲁西宝贝矜贵地点头，“不错。”
超人裂开了——
“奖金之后会打在你帐上！。布鲁西宝贝才不需要考虑超人的心情，他耸耸肩，“我还有个约会，你自便！”
哈，超人忍，超人再忍。记得他是老板，老板！
忍住！
天谁来拉住他，他好怕自己晚上不睡觉就为了来哥谭把布鲁斯的头给拧下来。
哦，晚上是蝙蝠侠。那没事了，超人不敢。
第26章 第 26 章
珠穆朗玛峰, 8848.86米。当真正艰难踏上这个顶峰时，两人一狗都几乎跪趴了。
他们登顶了——
那是一种怎么样的震撼，云海翻涌、冰川成浪, 天空唾手可得, 缺氧的窒息感让人感受到真真切切的真实, 迪克定定着看着这一幕……
杰森抖了抖酸涨的腿, 盘膝坐下。用他身上带着的那些小零件迅速组装出一台无人机。相机是静态的图片, 终究还是少了点什么, 人一辈子才爬珠峰几回啊不拍多后悔。
所以当迪克转头想分享这种喜悦的时候, 就发现杰森已经开始工作了。他注意了一下杰森的状态, 虽然带着氧气面罩但是没有任何不适。他松了口气，蹲下来帮杰森组装。
小氪昂首挺胸为他们两个挡风。
“你先去拍照。”不要浪费时间, 杰森算了一下，时间宝贵。
拍照这个技能迪克已经相当娴熟了。特别是这种得天独厚的环境对迪克来说更是小菜一碟。所以他举起镜头咔咔。
“这个高度也有网络吗？”迪克有些好奇。无人地带相机自带的云端功能居然还是那么迅速。
这个嘛, 杰森有些扼腕，“我本来想借用红头罩他们公司的卫星的，可是网络不知道怎么的搭起来过于顺利了。这种感觉就很微妙，他们已经发现了我的动作但是仍然给我开了方便之门。”
“所以这是红头罩的卫星吗？”
“不是。”杰森直接摇头, “我转头找了斯塔克公司的。”
是他想的那个斯塔克吗？每次和布鲁斯见面就会冷嘲热讽, 两个人从小比到大的斯塔克吗？
“对就是那个斯塔克。”杰森当初的入侵也没有很温柔, “因为他之前在这片地区很有名。”
迪克知道杰森指的是斯塔克前身的军工事业，对方已经是钢铁侠了。
“不要太小看他。”杰森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迪克，“这片地区至少还有80%的武器写着斯塔克的名字。”
小看谁？他囧了。但是杰森接下来的话让迪克大吃一惊, “斯塔克的军工部门早就关闭了。”
“是关闭了。”杰森接触不少钢铁侠的信息, “他们的武器库存全部在短短半年全部抛出, 一下子把南美和中东的武器市场打击的七零八碎，市场挤压下几乎所有武器都属于斯塔克。”
“这不可能！”迪克不相信已经是超级英雄的钢铁侠还会做这种事情。
又是一个钢铁侠的小迷弟。局势就在那里, 这可不是杰森乱说的。
“不是钢铁侠。”他叹了口气，迪克有时候有种直率的天真，政治啊，“斯塔克不是一个人的斯塔克。一两个想瞒着或许是难事，一个国家呢？”
迪克沉默了——
“别想这些了。”杰森摇了摇头，“你如果和钢铁侠认识的话可以直接和他说。不过那一批是在关闭前抛售的，很难追责。”
迪克点了点头，打起精神来迪克，现在烦恼这些没有意义。
无人机很快组装好了，杰森让迪克去试飞，男孩们向来很难抗拒这种机械的魅力，所以杰森干脆放手让他玩。
炸机了就再组装一台，这在他眼里并不是什么大事。
而当操纵的无人机起飞的那一刹那，迪克手疾眼快搂过杰森，这是他们第一张合照。
“我不喜欢拍照。”杰森很直白，但是谁又能拒绝迪克那可怜无辜的眼神呢，“仅此一次。”
“好！”迪克垂下的眼角瞬间上扬，他开心了起来了。他最近情绪化的很。可能是这一路确实感触良多的原因吧……
从星空的斗转星移到雪山的日月变化，如今再到珠峰的云起云落……哪怕他去过太空、潜过深海，这座山峰对他的意义也是不同的。
瞭望塔和海王的领地都是布鲁斯带领着他，那是他的导师那是他的父亲。可是珠峰不一样，这是他第一次完完全全脱离布鲁斯走出的第一步。
有一种心灵都被洗涤的畅快。
看，布鲁斯，我可以！我不需要顺着你的脚步一点点往前走，我有自己的选择自己的道路要去走，我不想也不能只做你的影子。
“杰宝，你可以雕个罗宾吗？”他突然想埋葬点什么。既然感情都烘托到这里了，他觉得应该为蝙蝠侠和罗宾的拆伙加点仪式感。
罗宾？哥谭的孩子谁能不知道罗宾呢。杰森翻翻背包，只有一个冻僵了的胡萝卜，这还是小氪的口粮。
他举起它，“这个可以吗？”
迪克笑了，轻松又恣意，“当然可以！”
杰森的速度很快，他甚至还买一送一雕了个大蝙蝠。
“天啊，杰宝。”迪克乐不可支。
“你喜欢就好。”杰森把这两只属于哥谭的英雄递给迪克。对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黑色的马克笔在萝卜小人身上涂抹。
他没有敢告诉迪克他可能是卖盗版的不法商人。因为就在刚才，他脑海里的记忆灵光一现，发现自己居然在罗宾和蝙蝠侠没有授权的情况下就制作贩卖了他们不少的手办。他现在正心虚着呢
会被没收不法所得吧，杰森沉痛地想。
他失忆了，所以鬼知道赚了多少钱哦。万一蝙蝠侠狮子大张口，他岂不是卖身都还不起？所以没有授权的生意不能做，盗版注定不长久。
一旁，迪克把活灵活现的大蝙蝠用各种角度各种姿势凹出来。杰森贴心地搞了可活动的四肢。
“不过杰森，有个小问题。”迪克突然沉思。
“啊？”不会吧，难道是我暴露了？杰森不敢小瞧迪克的敏锐。
不过显然迪克不在意这个。他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为什么罗宾没有腹肌？”
“腹肌？”杰森懵逼，“罗宾是小孩子，他要什么腹肌。”
“啧啧啧，这就是惯性问题了。”谁在布鲁斯那个身材身边不是小孩啊，迪克再次肯定自己单飞的决定很正确。他已经17岁了不能再是蝙蝠侠身边的罗宾了。而且虽然制服是他设计的，但是那个制服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也是过于火辣。
“而且这个臀部——”迪克摇了摇头，不够！
“什么鬼？”杰森没想到会和迪克谈这些，“你为什么会这么了解？”他困惑了。
“哦，因为我是哥谭人。”迪克很自然。
神特么哥谭人，布鲁斯气的会从哥谭跑到大都会定居的地步。
但是失忆的杰森还是不懂这个地狱笑话的含量，他被迪克带歪了，甚至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那我——给你加上？”他迟疑地试探。
“八块！”迪克斩钉截铁。
“好吧。”杰森给他加了八块腹肌。
两个人哼哧哼哧地为两个萝卜人加腹肌加臀肌。
“真离谱。”提姆一言难尽地看着。
“tt。”达米安无语地看着这一幕，“那屁股是他的本体吗？”
“哎，你们不懂！”迪克笑眯眯地看着年轻的他还有宠他的小杰鸟，“我简直要被惯坏了。”
这点到没有说错。提姆飘浮在半空，对迪克的话没有丝毫反驳的欲望。天空澄静开阔，他慢悠悠地躺在这里，感受一丝丝地快乐慢慢蔓延……
他的性子已经被磨的差不多了，只要杰森活着就很好。至于他们的怨种兄弟，有一个活一个吧。反正别死他前头，膈应！
“不过我总觉得杰宝要干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大哥飘在空中，他们能出来的机会可不多。
这可能就是属于大哥的敏锐吧，杰森确实要做一个很大胆的事情。
哪怕他没有记忆，但是来这座山要干什么还是知道的。
“我要看看这座山。”杰森在想怎么才能迷惑住迪克和那只氪星大狗狗。
一点点魔法……或许可以——不过有人比他还心急。
小氪好想看见了什么，突然地跑开了。
“小氪回来。”迪克唤不回来那只狗狗，他下意识要跟上去。
“你小心点，我在这里等你。“杰森淡定地和他说。
两边都顾不过来，迪克咬咬牙干脆摊一部分牌，“我喊了超人注意这边，有什么事你就喊超人！”
超人，杰森居然第一反应是同情。对这个人间之神有这种情绪也太奇怪了吧，他只是个平淡无奇的地球人啊，居然同情钢铁之躯的超人？氪星人有什么好可怜的？
杰森定了定神，“你也一样。”
迪克追着小氪的脚步离开了——
深吐一口气，杰森直接摘下了氧气罩。魔法有时候确实不怎么遵守能量守恒定律，而且对氪星人特攻。
湖泊般的蓝色比天空还深邃，他慢慢闭上了眼，安静、沉心，让气下沉再上升——他天然知道该怎么做。再次睁眼的时候，他看到的世界开始不一样了——
一条条灵的光铺就在每一片土地，杰森低头看着云海，那目光直直穿过了云层直视地脉。黑色的晕染与白光相交织，这是灵。
啪啦，是什么碎掉的声音。
是屏障，是穿透一切的目光。无数灵看着站在珠峰禁忌之地的身影——他们对视了！
轰，杰森的所有思绪好被搅碎，仅剩的清明都在远去，san值直接清零。灵魂轻飘飘的没有丝毫重量，他的双眼逐渐迷离，一团未知的存在包裹住了他，轻轻引诱他脱离躯体。人类要如何直视神明？
每一片土地，每一个有历史和文化的民族——他抿唇几乎半跪在雪地。
但是——
为什么我不能直视，他狠狠撕了一片灵魂，剧痛也隔着一层，他冷笑。
这狗屎命运让我走在这一步，难道我就那么该死被你们选中？他死死瞪大自己的双眼，蓝色的眼眸中生理泪水一滴滴滑落，他凭什么认命！
克苏鲁和灵深埋在这片大地，上帝高居九天，地狱被魔鬼和深渊占据，诸神黄昏杀死了一片又一片的神明……
神明又何惧，他不闭眼，他不听从！
“得了，闭上眼吧小崽子。”他看向东方，那条巨龙悠悠地甩了一下尾巴。
杰森的泪水就没有停止，能用片灵魂保持清醒的都是狠人。
“捏倔强了。”这条龙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你要找什么？”
找什么，杰森眼里闪过一抹茫然，他什么也没有想。
“愣头青一个。”祂咧了咧嘴，爪子不轻不重扇了几下身边那些比跳蚤还烦的灵们，“不看就闭上眼睛，我不喜欢抬头看人。”
那条龙飞起来了，庞大的身躯藏匿于云雾中。
杰森愣愣地看着凑到他面前的大脑袋，没有忍住手欠的毛病，抬起手摸了摸。
这可是龙啊。
“嗤，小崽子。”巨龙轻笑，祂看着眼前闪耀着璀璨的独一无二光芒的小男孩，龙总是喜欢珠宝的。祂坦坦荡荡估量了一下这个人类，“要找命运？”
命运……是可以被找到的吗？杰森眼里闪过一抹茫然。
“可以是可以。不过对你来说还太早了。”巨龙轻轻打了个响鼻，祂注定属于天空，和那些安于大地的灵不一样。
“我，我——”杰森喃喃，“我想拉住一片大陆。”
“哇哦！”巨龙就知道这个小子是个干大事的，一片大陆。怎么办更心动了。祂歪了歪头，要不要拐呢？
“你身上连时间都是乱的，命运根本束缚不了你。”巨龙把脑袋轻轻搭在珠峰上，祂有那么大，杰森甚至还没有祂一个眼睛高。
“但是我——”他记得有个人问过他选择，他不认命，但是他怎么忍心不接住她呢？
“古一是吧。”巨龙知道是谁说的，他们就喜欢命运这种絮絮叨叨的东西。不过古一四舍五入也是属于祂家的，所以还是算了，自家人不能喷的那么狠。
“你还有的学呢。”巨龙觉得还是拐了吧，反正死了的灵没有人权。
祂爪子从虚空抓住一抹金色，“你做的一切都是内心的选择，命运可是神明搞的玩意。”
神明是什么，神明不过是活得比较久的人罢了。
我的选择——杰森眼神空空，他忘记了。
“欸，这事急不得。几千几万年你就会想通！”
“……”几千几万年？杰森不解但是大为震撼。
“不够？唉，真的瓜娃子。”巨龙眯了眯眼，勉为其难给出个差不多的答案，“几亿年可以了吧。”
……杰森无语了，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得了，几亿年后哪怕他是化石都碎的差不多了。
“到也没有那么普通。”巨龙按住地下蠢蠢欲动的灵，他把这抹金光按在杰森灵魂上，男孩撕碎的灵魂马上愈合了。
“反正已经够烂了，你按照自己心意走吧。”巨龙是无所谓的，“反正地球动不动就要爆炸。你看不顺眼就不救好啦。大家到时候一起上天，呦呵，巴适的很！”
“我没有那么伟大。”杰森觉得沟通困难，“我只想救我的城市。”
“你的？”首先巨龙是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
杰森莫名觉得被嘲讽了一脸，他气急败坏，“暂时不是。”
“唉，小年轻，世界大着呢，救一个也是救，救几个也是救。”巨龙反正觉得这个小子不错，而且身上有潜力。
“我这次只是想看看地脉走向。”他真的一点也不想和这些灵打交道。
“看就看嘛。”巨龙觉得小崽子难伺候，“顺便另一个拯救世界的任务好了。”
“我不。”杰森几乎要跳脚了，这活是他这种人能干的吗？地球爱炸就炸吧！
“我记得要救球的人挺多，你就在他们忙不过来的时候搭把手算了。”巨龙说的很轻松。如果不是杰森知道那些无以名状的存在还有灵中也是有些不安分的，他还真以为这么轻松。
“那这个呢？”巨龙爪子扒拉扒拉，又从空中刨出了什么——
一个暗淡的光球，杰森皱眉，他知道巨龙是难得对他没有恶意的灵了。所以这个光球是什么意思？
“这是奖励。”巨龙抛了抛，“这里不是珠峰吗，灵的禁忌之地，也是墓地吧。所以我就刨了刨，没想到还真没有死透。”
“什么？”杰森难以置信，“你说你干什么了？”
“刨坟啊。”巨龙见怪不怪，“就考古一下呗！”
这是什么地狱，杰森捧过那一抹光球，它在抗拒他。“这是？”
不是说美洲的灵死了吗？
“狡兔三窟，别太信。”巨龙觉得差不多时间了，再多呆一会土地八成就要抗议。
“但是但是——它在抗拒我。”杰森身上也流着侵略者的鲜血。
“哦，这好办。”巨龙伸出大爪子死命拍了拍那个球，啪，啪，啪啪！
光球更黯淡了，它甚至主动跑到杰森手上。
啊，这也行……
“这为什么不行。”巨龙挥了挥手，“我走了，你死了我来接你。”
“我该怎么养它？“杰森颇感神奇。至于那句死后，那死了再说吧。他的灵魂谁都想要，杰森都习惯了。实在不行一人一片，大家都有份。
“不用喂，不拉屎，好养活得很。”巨龙看着不满闪烁的光球，手又有点痒了！
“——”杰森轻轻松了口气，“谢谢您！”
小事，而且自己崽子——巨龙理直气壮把无主的珍宝把自己碗里扒了扒。
第27章 第 27 章
杰森松了口气, 巨龙对他确实没有恶意。不过真要命啊，他忍不住感慨。不由伸手摸了摸还在刺痛的眼睛……
男孩现在才后知后的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牛逼啊我自己！他嘴角忍不住上勾，没死就是赚了。
碰, 那个光球撞了他脑袋一下。
还多了这么个大宝贝。杰森看着像个球一样的美洲, 就有点愁……
“你想呆在哪里呢？”他蹲下身子看着那个光球。
光球不理他。
杰森有点无措, 这个时候他不是前世无法无天的阿卡姆骑士, 也不是浪荡最后与哥谭若即若离的红头罩, 他只是一个被债主堵在门口又失忆的人罢了。他的身上也有那份血的重量, 或者说每一个美洲大陆上的人都不能免责——
所有的既得利益者都不能抹去那一笔债, 没有人配让受害者去原谅侵略者, 哪怕是双方的后辈也不配！
“你要呆在哪里？”杰森认真发问，“你要回美洲吗？”
光球其实已经不算灵了, 它维持着一种很微妙的存在，介于真实和虚幻之间, 杰森直视它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
但是，活着就有希望，他诚恳地看着它。
光球弹跳了几下，直接缩成玻璃珠大小跳到了杰森的肩膀上。光明瞬间暗淡了, 它沉寂下去。
“好吧, 就当你同意了。”杰森给那个光球调了一下位子, “幸亏你没什么重量。”
谁能想得到呢这个小小的光球曾经是一片大陆的灵，巨龙真的给他了一个超大的“惊喜”。
想到之后的腥风血雨，他叹了口气……
他是很感谢那只龙没错, 但是莫名其妙就多了一些工作谁也开心不下去了。
杰森越想越憋屈, 任谁被塞了一辈子的工作量都快活不起来。想想吧, 如果他能侥幸活到七老八十的话，旧日和那些不安分的存在难道还需要他拿着拐杖上场？
好家伙, 真好家伙一边打架一边找自己的假牙？
别了吧，老了就该退休啊，环游世界不好吗？他觉得自己也不会缺钱不至于一大把年龄了还奔波在前线。
对此工作了几百年从来只在一线的古一法师笑而不语。而说出超级英雄只有死亡没有退休的蝙蝠侠也沉默。
不过杰森现在还不用考虑这些——
当迪克牵着小氪回来时，就看着带着氧气面罩的小男孩有些气鼓鼓地坐在那里。
“对不起小杰宝！”迪克上前给了杰森一个很大的抱抱，他一脸愧疚，“等太久了吧。”
实际上才十分钟。
杰森摇了摇头，“我们还可以呆一会，两个小时快到了我们就下山。”
“好哦。”怎么感觉小杰宝还挺高兴的样子。迪克怀疑了一下自己的直觉，他这次记得死死拉住小氪的后脖颈。
“小氪别乱跑，如果这里有魔法师呢？”迪克一本正经地教育，“哪怕你会飞也很危险。”
小氪知道什么呢？狗狗双眼无辜又透彻，它热情地拱了拱迪克，紫色的大宝石还在他脖子上挂着呢。
杰森有点小愧疚，是我对不起你小氪，下去我一定会给你做好吃的。
迪克一边教育一边翻出蝙蝠侠和罗宾的萝卜雕像——
“？”杰森头顶多了个大大的问号，“这是要干什么？”
“拍写真！”迪克相当兴奋，他把项圈拿给杰森，“杰宝，你帮我拿一下。”
新改造的蝙蝠侠和罗宾相当符合迪克的审美，迪克或趴或站，简直玩出花了。相机在手里灵巧地翻转，杰森抱着小氪的头，一人一狗面面相觑，显然不知道这种乐趣在哪里。
“你不懂。”迪克神秘一笑，“等你恢复记忆就知道了。”
“所以哥谭是什么神奇的地方吗？”杰森吐槽，“哥谭人有属于自己的语言是吗。”
“唉。”迪克一拍腿，“可不是吗，哥谭的永远热门——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
“行吧。”杰森不理解但尊重，“那要我帮你雕一个布鲁斯韦恩吗？”
这可能就是独属于哥谭的魅力吧。
“哎呦呵。”迪克来劲了，他翻了翻背包还真又找了一个萝卜出来。看来小镇男孩这个月是真的很穷了，居然给小氪的路费就是一袋子胡萝卜，资本家你没有心。
迪克甚至没有为超人哀悼三秒，他亮晶晶地看着杰森——
“可以吗，可以吗？”
杰森接过萝卜，稍微回忆了一下哥谭瑰宝——布鲁西宝贝的长相，不到三分钟就好了。
看着迪克兴高采烈地接过，三个一起摆姿势拍照。
“和一家三口似的。”杰森吐槽。
他在这几个月查哥谭消息时候可没有少看到绯闻。趁这个时间他拿出通讯器和屏幕那边的人聊天。
这下轮到迪克好奇了，“小杰宝？”
“和圣山公司那边。你不是想要珠穆朗玛峰的登顶证吗？”杰森早就发现迪克是个很有分享欲的人。
“我们可以吗？”迪克探头探脑，西藏这边登山是要认证的，要求很严格。所以他们两个其实是砸钱溜上来的。
“我试试。”对面是西藏圣山登山探险公司，目前珠峰最大的向导公司。
正规的登山是需要获得登山许可。个人是不能爬珠峰的，必须找向导公司。“偷登”犯法，杰森估计是那份作物报告和迪克写的旅游建议的功劳，现在都没有人把他们抓下来。
圣山公司的态度居然不错，杰森挑眉。
“我们需要补齐费用吗？”杰森询问，如果走正规流程的话挑眉需要补足登山费用近50万，还需要体检证明和8000米的登顶证。
“亲，不需要呢。”客服很亲切，“恭喜亲亲登顶成功哦。”
“对方态度好好。”迪克惊叹。
好的有点过分了。杰森把本来要输入的内容删掉。对他来说钱不是什么问题。
事实上他打算下山就把钱打给西藏登山协会。年龄和登顶证对他们来说才是偷登的关键。
“因为亲亲是特殊情况哦，我们有报备的呢。”客服态度更好了，甚至有一丝慈祥，“亲亲的家人都会为你骄傲的。”
“这个语气？”杰森居然忍不住笑了。
“杰宝？”迪克不解地看向他，有什么好笑的吗？
“没有，就是觉得对方挺好的。”杰森摇摇头，“下午快两点了我们该下山了。”
这个点在不下去哪怕他们有小氪也很危险。
“可以把自己最要的东西留在上面。”杰森看向迪克。
“这个可以吗？”他看着风雪中依然伫立的蝙蝠侠和罗宾，他们并肩而行！
他带走了布鲁斯。
“当然可以。”胡萝卜可降解，应该也不算垃圾。而且这他之后会用魔法加速它的新陈代谢。
毕竟珠峰啊，多少人恨不得把生命也留在这里。
“我把钱补上了，顺便再捐点吧。”
“可以。”迪克对金钱不看重也没有概念，反正没有杰森规划他早就把钱花完了。钱给小杰宝才有了这么个可持续发展的机会。他很放心把钱交给给杰宝，甚至都不用考虑清洁费和门槛费用。
得到允许的杰森没有迟疑，低头给这个态度很好的客服直接打了三倍的钱。
“亲？”客服吃惊。
“补上的登山费用，多的请帮我捐给西藏当地吧。如果能建小学和修路就帮忙都投进去吧。”他知道这个客服能办到。
他身上只留了机票钱还有收到的那笔奖金。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爬珠峰前前后后四个多月，他打算再把赚的钱成立个基金会，对象就是给那片土地需要外出学习的游子吧。他们在这片土地得到的太多，所以在金钱上尽一份绵薄之力了。
“希望这片土地越来越好！”他不会说太花哨的，就这样祝福吧。
“也祝亲亲的生活越来越好哦。”客服迅速回复。
“天啊，小师弟真的太好了。”客服就是王师兄，整个人扭曲都快成麻花了，一个个师兄师弟围在通讯器周围，心都要化了。
除了莫度师兄，其他人几乎全来了。圣山公司是卡玛泰姬创办的子公司，所以小师弟爬珠峰的时候一些人也在这里等。至于莫度师兄，他被古一法师关禁闭了。
呜，可可爱爱小师弟。
“我去给小师弟准备热水。”
“我去准备哈达。”
“我去催催体育部门赶紧出证书，特事特办。”
“给小师弟的那个小伙伴也办一张。”有师兄想的比较周到。
“法师不让我们见小师弟。”有些人还是有点怂。
“怕啥，我们又不登顶。”也有师兄很灵活，“我们又不是卡玛泰姬的人，我们是圣山公司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一堆人恍然大悟。
“火锅带吗？”干脆吃顿热气腾腾的火锅，带上带上。
“多带点瓦斯，如果点不了火就来点小魔法。”师兄暗示。
“整点肉和菜，我去煮一锅姜汤。”师兄们都开始忙起来了。
“哎，那我干什么？“一眨眼原地只有王师兄了。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去搭个新帐篷啊！“常任食堂大厨的师兄恨铁不成钢，”别傻坐着，小师弟马上离开圣山一个人历练了，我之后很难聚一起了，抓住机会。”
“那我马上去买帐篷。”王师兄很自然地从身前师兄口袋里摸出一张黑卡，嗯，这个师兄也是个有钱人。
“哎，这个从公司拿。”那个师兄都无语了，“新的有味道，拿1号仓库里面的，我之前刚让他们清洗的。”
“好好。”王师兄现在只有点头的份了。
所以当杰森和迪克返程的时候，就看见原本无人的六千米开阔地带多了一群人还有一堆帐篷。
当他们迈着疲惫的身躯靠近时，帐篷里的人几乎蜂拥而出，献哈达的献哈达，递热水的也很热情，甚至还有帮杰森他们拍雪花的。
一个人手上一本证书，他们拿起相机就是连续的快门声。
杰森和迪克一脸懵逼地被推进帐篷。热气腾腾的火锅已经准备好了，二十几个师兄围坐着，能来的师兄几乎全来了。
“啊？”迪克不解。
“我们是圣山公司的。”师兄热情回复，簇拥着他们两个坐在火锅旁。
莫名其妙端起来碗，莫名其妙地开始热火朝天的聊天。
杰森看着这一幕，火光中笑意渐浓。
“杰宝，你和我说你捐了多少钱？”在一个师兄热情去准备热水邀请他们先洗漱的时候，迪克悄悄靠近杰森，低声问。
“除了我们两个人40万的登山费，我捐的不多，就两百来万！”杰森轻描淡写，但是后续基金会还有一千多万……
“嘶。”迪克震惊，“我们不是只有十万吗？我当初的本金也只有三十多万吧。”他看着杰森感觉他身上有着金色的光芒。
这很难吗？杰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奖金我给你留下来了，你可以拿这份钱给家里人买礼物当个纪念。”
……他怎么算凑都赚不到那个钱啊。
“我做了一些小投资。”杰森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赚的也不多。”他虽然做了偷登的准备，但是该交的钱可一点没有拉下。一路上的路费和门槛的钱都有交。不过迪克不问，他也觉得没有必要说而已。
“天啊——”迪克真的捡到宝了，“杰宝，爱死你了！呜呜~”
“少来！”杰森没好气翻了个白眼。
哈哈，迪克一把搂过杰森的肩，“原来这就是金主的待遇吗？“
杰森无奈地摊手，比起金主可能更多的是家人吧。他看着这些熟悉的陌生人，不用问也不用探究。
他捧起一碗姜汤，熟悉的味道，就说味蕾是有记忆的吧——
“很好喝。”杰森真诚而坦然，“谢谢你们！”
“不用不用。”帐篷里热火朝天，师兄一个个拼命给小师弟夹肉，顺便照顾一下师弟的小伙伴。身下的各凭本事，火锅吃的酣畅淋漓。
呜呜，小师弟就要走了，难过。
“我一定会回来的。”杰森看着他们，做出保证。
“那真的太好了。”有些师兄眼里都有了泪花。
孩子长大了……
第28章 第 28 章
迪克确实是个很有分享欲的人, 所以等到狂欢结束休息的时候，他慵懒地靠在窗前把照片一张张导出来。
“睡不着吗？”杰森路过的时候看见了他。隔着窗户，逆着光, 迪克的脸在月光下越发朦胧。
他们已经下山了, 杰森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早点睡吧。”
“唉。”迪克弯下身子, 双手撑在窗沿上, 交叠着撑着脑袋, 外面是一片开满不知名花朵的小院子。
“小——杰宝！”他拉长语调叫着杰森的名字。天蓝色的眼睛轻柔地覆盖上一层浅浅迷雾, 他已经有了布鲁西宝贝的风采。
但是杰森只想叹气, 晚上还是冷的，只穿单衣是真不怕生病啊。他不解风情地直接把少年往窗户里推, “大晚上的别发疯哈，要赏月进去把衣服穿起来。”
哼哼, 少年磨磨蹭蹭就是不想走。
今晚月色确实很好，他刚从外面处理完事情回来。
男孩其实没有比窗沿高多少，迪克看着小小男孩打哈欠的样子，促狭一笑——他突然俯下身子, 双手从后面绕过杰宝的双臂像是抱猫一样把他抓到了自己窗户坐着。
“格雷森！”杰森有些气急败坏地喊了他一句, 有时候他真的不懂迪克在想什么。
“欸, 在呢。”少年懒懒散散地回应一句。
“你可真是——”杰森一脸憋屈，睡不着就作妖是吧，但终究还是照顾成习惯, 真是欠他的。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先进去穿衣服。”
某人哼哼唧唧就是不动。
杰森努力了, 他真的无数次质疑自己为什么要养这个不孝子！他推了推迪克挤出一条小缝钻进房间给他找衣服。
“明天都要走了，你居然还没有收拾。”他看着迪克还乱七八糟的房间, 火气马上就要上来了。“披上！”男孩超凶！
“呜呜，杰宝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呢。”迪克假哭把自己脑袋埋入男孩小小的肩膀中。
“……”杰森迟疑，他停顿了一下，“不是说要当家人吗？”自从答应了迪克后，他确实是按照他理解的家人的态度来对待他的。
“我虽然没有记忆，但是应该也是没有家人的。如果我做的哪里不好，你要和我说。”男孩别别扭扭，但是难掩真诚。
迪克没有说话，他只是更紧的抱紧了男孩。良久他的声音才重新响起，“杰宝，你很好。”但是迪克·格雷森不一样，他对感情被动，只想给予而害怕被付出。他喜欢家庭但是抗拒约束。
“是我太差了。”迪克深吸了一口气，难得的气氛，他努力撕开自己内心讲了很多。
杰森安安静静坐着，认真听着迪克的家庭，他在马戏团的经历，还有他的养父和一个老管家。那些关于约束与爱意还有他的那些纠葛。
不得不说，他有些羡慕。转头看着不敢看他的迪克，他伸高了双手努力摸了摸少年的头顶，“没关系。”
他晃着脚，拿出通讯器改了机票，“那我们先去布鲁德海文吧。”
男孩沉静地看着他。
迪克再一次感到了如温水般将他包裹起来的爱意，“为什么——为什么改道去布鲁德海文呢？”
“你快开学了，我们早点去那边准备吧。”杰森轻松摸了摸他的头，“我们要继续赚钱了。”
“……”迪克静静地看着杰森。
杰森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牵起那不知觉攥紧的手，“没事的。”
迪克不说话了，他再一次将头埋在了眼前人的肩膀……
“睡吧！”他又忍不住打了哈欠，“一些东西邮寄的记得打包好。”杰森不过问迪克的“国际快递”。
不过疲惫的他晚上睡得并不不好。
一个头顶大红枣的人在他梦里激情输出。最诡异的是他居然不觉得讨厌。看着那个有着健壮胸肌的红枣头抓着一只大蓝鸟一顿抨击，杰森居然感到了久违的惬意。
“什么嘛。你也不想伤害它吧。”抓蓝鸟的动作可轻了。杰森拍了拍身边的空地，“陪我坐一会吧。”
这只大红枣八成很傲娇，虽然口吐芬芳但是仍挤挤挨挨的坐过来了。
“松手吧。”他把手搭在壮汉的手上，“鸟儿是属于天空的。”
大红枣迟疑了好一会，显然很想再骂一会。可是大蓝鸟又有什么错呢，杰森本能的想笑，“放过他吧。”他温和地抱了抱身边的人，“鸟儿有什么错呢。”
是啊，谁又有错呢？
蓝色的鸟儿翱翔天际，月色依旧很好，杰森拉住想要离开的大红枣，“陪我坐坐吧。”如果大红枣也走了他不就是一个人了吗？他转头朝暗处招手，“你也来坐。”
那是一片漆黑的泥沼，他们一起看着那片黑暗。慢慢地一个脊柱有些不自然弯折的青年慢慢走出来，一身军装手里玩着一柄小刀——他看起来比红枣要年轻了。
大红枣是颗暴躁的大红枣，他明显又开始了一顿输出。
小男孩跳下台阶，他拉过有些狼狈的青年，同样给了他一个抱抱，牵着他的手坐在他的另外一边。
他们三个坐在一起，像是三只小小鸟，目不转睛地欣赏月色！
***
美国，正是白天。
布鲁西宝贝正在参加董事会。
最近韦恩集团的人都知道他们的董事长心情不太好，据说是因为小少爷要离开哥谭上大学了。
唉，谁让布鲁西宝贝第一次做父亲呢？过来人的董事一脸看淡，“孩子又不是不回家。实在不行开辟个航线，这样早晚都在家吃饭。”
这个董事是他父亲生前的朋友也是一直看着他长大的长辈。布鲁斯忍不住打起精神，他想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却只能叹一口气。“伊乌叔叔，孩子长大了。”
老者失笑，“这可一点也不像布鲁西宝贝了。”他也有爱的妻子还有他们的感情结晶。“孩子总会长大的。等你有了妻子就会开始享受二人世界了。”
“那还是算了。”布鲁西宝贝不接受任何的催婚。他凝眉，“我还是想多玩几年吧。”
对此老人也只能宽和的笑笑，毕竟对方是布鲁西宝贝，“你们年轻人。”他摇了摇头。
布鲁西还能说什么呢，他看着屏幕出现的一条条动态，首页就给了他一个暴击！
没有监护人，没有报备，没有登山经验，良好的表情管理都有点失控，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一点点打开图片。
他当然知道迪克发了这些就代表他已经安全，但是作为一个全程被隐瞒的父亲，怒火夹杂着后怕，他根本不能做到无动于衷。
而这个账号关注的人都是超级英雄，特别是泰坦那边不少人给迪克设置了特别关心。所以当迪克连续发了十几条的时候，泰坦训练室此起彼伏的特殊提醒音效接连不断
这个时候哪怕是神奇女侠也会好奇，今天在少年泰坦值班的人是她。泰坦的会议室特别的声音接连不断，戴安娜忍不住笑了起来，有这个关注度的只有迪克了。
她也关注了迪克，所以当她打开社交网络的时候几乎被那些照片刷屏了。
超人是最快点赞的。小镇男孩憋了很久，迪克去珠峰的事情只有他知道。
因为时间顺序，戴安娜最先翻到的是最新的那一条。是迪克和一个全脸在氧气面具后面的男孩的合照，他们各举着一张证书，背后还有一只眼熟的氪星狗狗出没。
“这可是——”戴安娜惊叹，“迪克的离家出走真的走的太远了。”她往下翻了翻，甚至还有视频！
珠峰的风景当然是不错的。事实上魔法和神秘测的任务都会避开圣山，特别是珠穆朗玛峰。他们会近乎本能的避开这座神奇的山峰，所以哪怕是她也是第一次见到世界第一高峰的风采。
当她看见迪克亲情拍摄的蝙蝠侠和罗宾的写真时直接笑出声，还有布鲁斯韦恩的参与呢，小男孩！
不过她看着看着又难免多了几分陌生的感慨——战友的孩子已经确定了前进的道路。作为过来人的戴安娜几乎纵容的看着最后一张蝙蝠侠和罗宾并肩而行的照片。
她毫不犹豫的点赞！泰坦的成员陆陆续续跟在后面。她等了一小会？嗯，没有蝙蝠？所以是蝙蝠侠是被屏蔽了吗？
其实没有。此时的布鲁西宝贝已经回到了巢穴坐在黑漆漆的蝙蝠洞内看着那一张张放大的照片和视频！
“啪嗒。”阿福打开了灯推着小推车进来了，“老爷，我想生闷气并不能解决问题。”
蝙蝠侠抬着头，看着那一张张闪动的照片，少见了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唉，阿福无奈地叹了口气，很显然作为被隐瞒最深的人，布鲁斯少爷又陷入了自我挣扎中。
“我想迪克少爷没有那个意思。”他稍重一些放下托盘平和地看着自己照顾大的孩子。
“迪克要离开这个家了吗？”布鲁斯仰躺在椅子上。
这可一点都不蝙蝠侠。可是这个问题是蝙蝠侠解决不了的。他礼仪全无地瘫着，看着蝙蝠洞顶上的装饰，“我看到了他的决心。”
“可这不代表迪克少爷离开了家。”阿福慈祥地看着布鲁西宝贝。
“他不是罗宾了。”布鲁斯抿了抿唇，虽然他和迪克吵架，虽然他阻止迪克夜巡！但是但是——他承认，自己已经习惯了罗宾的存在。
这个小助手在他身边风雨无阻，五年，每个晚上陪着他。
那不止是他的助手，更是他的儿子。
“孩子长大了总会飞离巢穴的。”阿福把牛奶推给他，“但是家庭的纽带是长大斩不断的。”
布鲁斯宝贝还是别扭，但是他不说。
“那太危险了！他甚至没有和我说！”定位器也被屏蔽了，这让他有种失去掌控的恐慌。
“这也是迪克少爷的自由。”阿福拍了拍自家老爷的肩，“未成年人在没有监护人同意的情况去征服高山这当然很危险。”
但是——
“迪克少爷深得您真传。“他想到了有一天突然通知他要辍学去游历的布鲁斯，那时候他的心情或许也是这样吧。担忧，害怕恐慌中还有骄傲。
“孩子总会长大。”他给痛苦喝牛奶的人递了一叠小甜饼，“我也会老去。”
“阿福——”布鲁斯坐正了身体，他看着阿福。他不知道他钢蓝色的眼睛简直和小时候恳求他不要关灯的样子一模一样。
他的老爷还没有做好失去的准备。
“长大和死亡都是很自然的过程。”阿福收回了杯子，“但是我会努力陪你更久的老爷。”
布鲁斯不说话了。
“所以这次回来和迪克少爷好好沟通？”为什么蝙蝠侠就是没有长嘴呢，阿福叹气，“或许对您来说用吃饭的地方说话很奇怪，但是言语有时候比动作更直白！”
更何况源源不断的通讯器和定位器并不能代表什么爱意！
这次蝙蝠侠点头了。
第29章 第 29 章
然而蝙蝠侠打了好几遍腹稿的沟通并没有派上用场。他们没有想到迪克改了航班了……
他没有回到哥谭。
月色将暮, 老父亲那辆低调的车在机场等了很久，忐忑、期望、担忧最后失望，车子终究开走了。
那晚, 几乎所有的罪犯都感受到了蝙蝠侠的暴躁。特别是参与了走/私的黑面具和企鹅人, 这两个人几乎被揍了个半死。他甚至不搞审讯也不问话了。
这是假的蝙蝠侠吧, 两个人的愤恨几乎冲破天际, 这狗东西还特别把他们扔在一起来揍！
而蝙蝠侠他看着这些换汤不换药的人就暴躁, 打人的力度又加重了一倍。
“f*ck batman！”黑面具还是有骨气的, 嘴里漫骂就没有停过。
但是企鹅人就不一样了, 作为能屈能伸的被刺第一人, 他迅速背叛了同盟，劈里啪啦把所有情报吐出来了。按照他的经验这样可以逃过一顿打。
可惜他打错了算盘, 今天的蝙蝠侠不一样。他冷漠地看了一眼企鹅人，“继续。”
什么继续？企鹅人傻了, 我都说完了你让我怎么继续，我还能说什么？举报你啊蝙蝠侠，今天为什么不按规矩来？
“我都说完了！”企鹅人尖叫，“全部！”
“no！”蝙蝠侠嘶吼, “继续！”
艹, f*ck batman！
企鹅人都要委屈死了, 他还能继续什么？他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老蝙蝠不见信用，还有该死的黑面具, 骂他也没有用, 那个废物！
直到警笛响起他才被放过。今天还特么都打脸！
“警长, 我要举报蝙蝠侠！”企鹅人气疯了，他说的最多, 结果呢被揍的比黑面具还惨。
惨到什么程度呢？
戈登差点认不出他的老熟人，鼻青眼肿这个脸都肿成圆盘的人是谁？
“傻逼！”黑面具不屑地踢了企鹅人一脚，“死肥鸟！”
“哈，你高贵！”企鹅人毫不客气踢回去，两个人已经动弹不得的人还在死命撕扯对方。
“这——”戈登无语，“你什么时候改变风格，打人打脸了？”
蝙蝠侠沉默——
“局长，我要举报！“企鹅人打不过黑面具，但是他可是公民，”我要举报罗曼和蝙蝠侠，作为纳税公民，我要求警局维护我合法权益！”
哈，这里就他一个是合法公民，在美国纳税人才是公民！企鹅人骄傲地看着他们。
“这——”戈登被企鹅人的骚操作震惊了一下。
合法纳税，蝙蝠侠再面具下挑眉，巧了。他慢条斯理从腰带拿出他的工资条，新鲜的，卢修斯刚开的。
“我的纳税额超过了你一个月全部的营业额。”蝙蝠侠陈述一个事实。
“这不可能！“企鹅人涨红了脸。
“理解下。“布洛克警长耸肩，“人家金主可是韦恩。”
在哥谭可没有人有钱的过韦恩，就算在美国也没有几个。
Fuck！艹，韦恩！企鹅人语言系统已经失控了，他显然被刺激的不清，“谁家还给包养对象交税的！”
“据我所知人家还给他缴纳了各种保险。”布洛克警长同情地看着崩溃的企鹅人，“你有医疗保险吗？没有吧。”
企鹅人彻底崩溃了，他直愣愣躺在地上放弃了挣扎。他忍辱负重从法尔科内的撑伞小弟爬到这个地位，结果赚的钱还不如韦恩给他小情人交的税？
所以这年头混/黑就是没有前途是吗！
黑面具的心态也崩了。他可没有企鹅人有钱，所以他兢兢业业打拼事业甚至脸也被法尔科内毁了，付出这么多还是不如韦恩吗？
“该死的！”罗曼·西恩尼斯嫉恨，现在包超级英雄的都这么有钱吗？
****
夜晚，消失的蝙蝠侠夜站在韦恩塔的滴水兽上。凌冽寒风吹动披风，他看着明明暗暗的哥谭，这是他的城市。
“布鲁斯——”超人的红披风缓缓落下。
“超人，代号！”蝙蝠侠看了一眼显然支棱起来的氪星人，喉癌的声音比往常还阴沉。
“好的，蝙蝠侠。”超人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或许你需要和我聊聊。”
“聊聊？”大蝙蝠一字一句咀嚼这两个字，无名的火气突然上来，他想到了夜翼，想到了超人的点赞，还有超人的氪星狗。
“聊你怎么拐走我的儿子吗？”老蝠亲的火气几乎要把眼前的人焚烧，聊他今天是怎么在机场等待的吗？他的儿子甚至不回家！
“等等——”超人瞪大了眼睛，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我没有！”
天啊，这个小镇男孩吓坏了，他拼命解释，急得身上的披风都颤抖起来。不是，怎么突然给他这么大的一个罪名。
“真的没有吗？”蝙蝠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今天不想和任何人吵架。
额，超人有点心虚。
“滚出我的哥谭！”batman is watching you！
“等等，蝙蝠侠我想和你谈谈夜翼的事情。”超人急不择言，等他的超级大脑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夜翼，呵！大蝙蝠怒火一下子就炸开了，他根本不能忍受这个，哪怕换个代号也行啊！他现在已经拿和卢瑟共情了，作为一个绝望的老父亲勉强维持理智没有拿出氪石，“去红太阳室，你很久没有锻炼了。”
“天啊，不不，布鲁斯你听我说——”
“叫我蝙蝠侠！”低沉恐怖的声音让超人的小心脏抖了抖。
这个走向为什么和他想象的不一样，超人震惊了，这难道是朋友间诉苦的正确展开？为什么他喜提训练大礼包，是他不理解地球文化了吗？
“便士一，我晚点回去！”蝙蝠侠心意已决。
“收到老爷。”
啊，这就决定了？大超努力缩成了一团，救救我啊阿福，他真的打不过蝙蝠侠！而且他有预感今天的蝙蝠侠揍人超疼！
“我会为你们准备小甜饼的。”阿福很淡定，“如果两位不介意来点夜宵的话。”
“谢谢阿福。你的小甜饼真的超棒。”超人下意识回复。
“非常感谢您的喜爱。祝你们玩的开心。”没有听错吗，阿福是笑了两声吗？
我的天，大超深刻体会到了在哥谭他是如何孤立无援！
从知心朋友到互殴的混蛋，他和老蝙蝠的关系就是这么“感天动地”……
“好惨哦！”绿灯侠看着训练室里一边倒的画面，眼睛都不忍直视了。
“正常。”女侠优雅地端着一杯红酒，“来点吗，男孩们？”
“来，不过我牛奶就好了。”巴里自己跑去给自己倒了一杯，“哈尔要么？”
海王早就喝上了而钢骨在值班，所以这里就三个人在看联盟顾问暴打联盟主席的名场面。至于绿箭侠，家庭矛盾拖住了他。
“多加点糖。”绿灯侠给自己拿了一堆零食，还拖了一张桌子，“来吧女侠。”
好惨，所以同伴爱也是没用的吗？看到这一幕的钢骨沉默了一下，果断选择分了一个屏幕给红太阳室。
“我这么觉得这次顾问打的更用力了。”闪电侠巴里有些疑惑。
这个问题吗？戴安娜意味深长地看了被暴揍的超人一眼。夜翼——哪怕罗宾单飞后还是叫罗宾，他们顾问都不会这么生气吧。
“那还不简单。”哈尔向来快人快语，“顾问可是会给每一个属于蝙蝠的地方打上蝙蝠印记的。”
“瞭望塔也有？？”巴里大为震惊。
“我们的金主是谁？”哈尔慈爱地看了一眼小可爱。瞭望塔的初稿是他设计的，但是出钱可是一个人全额付出。
“布鲁斯·韦恩。”巴里恍然大悟。
于是闲着没有事的人开始在瞭望塔里探索，寻找每一个小蝙蝠印记。瞭望塔很大，他们两个兢兢业业地探索者，记录着每一个小蝙蝠。
“这为什么也有！”巴里拿起一个待客的杯子，杯子底部的防滑花纹居然是蝙蝠形状。
哈尔拿起面包机，“你看里面的花纹！”谁懂啊，吐司机的花纹也是蝙蝠的。
太多了，真的太多了！两个人面面相觑……别太爱了，韦恩！
所以蝠布是真的？为什么不是布蝠？巴里用眼神示意，明显两个没少混迹论坛。
“这样标记气味的行为。”海王摇了摇头，就着拳头招呼肉/体的声音喝了一大口酒，“不愧是顾问。”
戴安娜轻笑，手指不动声色地摸了摸杯子底部，很好果然也是一只小蝙蝠。
蝙蝠侠，真不愧是你。
“不过我们的用品上都没有。”
“因为我们的房间还有用品都是顾问联系韦恩为我们定制的。日用品都是按照我们喜好来的。”钢骨忍不住插嘴。
“哇哦！”哈尔激动的搂过巴里，“顾问果然最爱我们了。”不过这样看韦恩怎么有点惨。
啧——
两个小可爱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他们背后红太阳室超人被痛揍的几乎站不起来的身影别有一道风景。
此时，布鲁德海文的机场多了两道身影，跨国航班坐的两个人都很疲惫。
“你租的房子在哪里？”杰森打个大大的哈欠，时差还需要倒过来。迪克倒是神采奕奕。
“有人来接我们。”因为迪克之前就打算来布鲁德海文读书，所以在离家出走前已经安排好了，“坐上来。”他指了指行李箱。
他们两个只有一个大的行李箱，剩下的都“国际快递”了。杰森迷迷瞪瞪地坐在上面，昏昏欲睡地被推着走。
十几分钟后他们出了机场。
“哈~迪克我们打车吗？”杰森刚撑起眼睛抬头打算问迪克时，迪克上前走了几步。
“嗨，亲爱的。”迪克走上去抱住了前面那个大姐姐，甚至亲昵的和她交换了个热辣的亲吻。
杰森顿时不困了。他哪见过这种场面，眼睛都睁大了……
想想吧，失忆前杰森是在卡玛泰姬，那个地方就是和尚庙，没几个师兄脱单成功。而之后流浪都在东方，不知不觉含蓄的情感表达占据了生活。
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大姐姐，金色短发披散着，一身利落的休闲装，绿色的眼眸似笑非笑。
好飒好酷！
“你比我想象的更帅。”大姐姐拉开迪克，含笑地看了他一眼。
“感谢夸奖。”迪克的声音低沉而黏糊。
然后他们又亲了……
杰森囧了，他撑着脸看着这对热情的情侣，有点无言以对。嘴角甚至拉丝了……
杰森大为震撼。
良久，他们才分开。
“来，这是我的弟弟，杰森。”迪克抿了抿唇，蓝色的眼眸满是深情，“这是我的女友克兰西。”
“你好，杰森。”大姐姐爽朗笑了一声，主动伸出手握了握杰森的手。
“你好。”杰森有点局促地跳下行李箱和眼前的大姐姐握手。他真的没有这种经验，和女生握手什么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克兰西女士行了个绅士礼，他还是记得有人曾经手把手教他的礼仪。
“哇，太可爱了！”大姐姐被杰森可爱到了，她一把抱起杰森给了他一个用力的大亲亲。
杰森的脸一下子全红了。
“真可爱！”克兰西轻笑，她抱着杰森往外走，经常举铁的她对抱起这个小男孩显然毫无负担，“走吧甜心。”她懒懒地亲啄迪克嘴角一下，“带上你的行李，我准备好房间了。”
迪克很自然地回应了，只有夹在他们两个中间的杰森分外尴尬。
原来这就是大人吗？杰森大为震撼！
第30章 第 30 章
如果迪克上辈子是动物的话, 那他一定是条接吻鱼！
杰森恶狠狠地想，之前在人迹罕见的地方就是限制了他的发挥是吧。就这返程才多长，迪克居然这么能亲！
“因为亲吻只是一种情感的表达。”迪克面对杰森的质疑忍不住想笑, “男孩, 因为喜欢所以亲近, 这是很自然的事。”
去爱, 去表达爱, 去拥有那份爱, 这都是迪克与生俱来的天赋。
抛开那些关于含蓄与低调的纠结, 杰森端详着他身份证明上的哥哥, 他不得不承认迪克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哪怕是以同性的眼光来看也一样。不同于白种人少年时的雌雄莫辨, 他的五官棱角只能让人感到酷酷的恣意和几分可靠。而他身上那种天然的矛盾感，少年的清澈真诚与深邃的故事感, 人们天生会被这种美丽所吸引。追寻美是每一个人的本能。
杰森叹了口气，情史丰富在他身上甚至不能算缺点。不知道有多少女孩会被他天蓝色的眼睛所吸引，那可是像天空一样的色彩，澄澈而宁静。随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的肌肉线条更是恰到好处。
对方是个天生的发光体。
但是这不该是你们不停啾啾啾的理由！杰森已经看开了, 他毅然决然地拒绝迪克邀请他和他一个房间的提议, “我住这里就行了。”他指着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
“那个房间太小了。”克兰西不赞同, “你可以选迪克边上这个，也是曾经的主卧改造的。”
“不了！”这栋小阁楼暂时只有他们三个居住，杰森摇摇头选择拒绝。
他看着迪克, 少年已经十八岁了, 心照不宣。
小促狭鬼, 迪克凌空点了点他的额头。
“你可真是个小甜心。”克兰西蹲下身子又给杰森一个大大的脸颊吻。她察觉到了杰森的意思。
“我感觉我失宠了。”迪克颇感趣味的挑眉， “honey, 我以为我才是你的甜心。”
油，实在是太油了！杰森面无表情，迪克如果不是占着那张脸，那他说话绝对会被揍。
不过人家就吃这一套！
克兰西大姐姐弯眉，“大甜心，你可是我的大惊喜。”
“住这间吧，你们两个住这里，我收你一个房间的钱。”
“不，不！”杰森拒绝，他觉得不可以。首先他真的不差钱！
虽然捐了几千万，但是不至于，真不至于！因为一个房间出卖迪克的色相什么的他真的会良心不安！
所以，他拼命用眼神示意那个已经失了智的少年。这种情况要说什么？！迪克你说话啊迪克，你别笑了！
迪克憋着笑，小杰宝手足无措的样子可是第一次见，男孩面对大姐姐那种连视线都在漂移的局促。哦豁，脸都红了。
“别逗他了。“克兰西在背后戳了戳他的腰。显然两个恶劣的大人是故意的。
“咳咳。”迪克清咳两声，无视小杰宝的眼刀，亲密地搂过克兰西。黑发贴着对方的脖子蹭一蹭，亲昵之意溢于言表，那种若即若离的张力，大姐姐笑吟吟地靠在迪克的怀里。她不否认她捡到宝了。
“杰宝，我付过钱了。“他的租金可付了不少。
“而且我们可是情侣。”克兰西绿色眼眸很容易让杰森想到那些旺盛蓬勃的生命，永远保持活力永远积极向上。
但是，“吃软饭是不对的！”杰森义正言辞，他甚至恨铁不成钢，“你不能这样迪克。”
“天，杰森你真的太可爱了。”克兰西笑得东倒西歪，迪克温和地扶着她，两人之间涌动着脉脉温情。
“……”，杰森感觉自己很多余。
“别给你哥省钱。”克兰西笑叹着摇摇头，“就是你哥这一身行头的就抵得上一年的房租了，而且最重要的——”她拉长了语调，轻佻又俏皮，“我可不吃亏！”她拍了拍迪克的翘臀。
好好好，看着相视一笑的两个人，杰森感觉自己在发光！
但是！迪克身上的行头很贵吗？这些都是他买的啊！他刷的卡！
因为迪克在生活上太糙了，而杰森觉得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年龄该穿什么，所以直接选布料让裁缝量尺寸定制……这不是赚钱的意义吗？这不是养迪克必须的吗？他不理解，他尝试思考——
紫色的宝石挂在他的脖子上，杰森低头看了这颗有着神秘光泽的宝石。这是那些所谓的圣山公司员工给他挂上的。
“这不是小氪的，是你的一个长辈挂在小氪上想保护你。”
“我要怎么还给他呢？”这颗宝石价值连城，杰森看着那淙淙流动的能量有些纠结。
“不需要还，这只是长者的祝福。”那些员工强硬地把项链给他系上。“小杰宝，大胆向前走吧，我们会看着你！”
有些缘分不是失忆能斩断的。他摩挲着偌大的宝石，虽然感觉不到重量但是这份质感还有那份祝福，这难道不是一份爱吗？他似有所悟。
不过他真的不想当大灯泡，而且他也没有成年。所以，“我喜欢那个房间窗户对着的小花园。”杰森很认真，“我可以帮你打理花园吗？”
“当然。”克兰西欣然同意，“那个花园我都懒得收拾，如果你喜欢就自由发挥吧。”
“那么当作你打理我花园的报酬，这个房间就不收费好吗？”她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杰森点点头！他会在其他方面补回来的，不能让好人吃亏！
“你弟弟真是个小天使！”她领着他到那个小房间，说是小其实也有四十多平方米了，还带着一个小阳台。
“我很喜欢这个房间，谢谢你！”杰森看着窗外的绿色，一本正经地对着克兰西再次道谢。
“你的家人把你教的很好。”杰森是个有礼貌懂礼仪还会对好意认真做出回应的乖孩子，克兰西摸了摸杰森的头，她看出兄弟两个都不是什么普通人。但是这不重要，她不去深究。
布鲁德海文的人有着他们的生存智慧。
“那么接下来带你去你的房间。”克兰西看向迪克，“行李放这里先吧，杰森要和我们一起过去吗？”
迪克一直笑着看着他们两个，“轮到我了吗？”他的声音好像带钩子轻缓而悠长。
这个年纪的小男生，杰森叹惋地摇了摇头，真不愧是你啊迪克！
克兰西手一顿，她被迪克诱惑到了。
“当然大甜心，欢迎你来我的家。”但是还有孩子呢，她轻咳了两声，“你什么时候报道？”
“后天！”迪克转头看向杰森，“杰宝，需要我帮忙吗？” 他们时间是算的刚刚好的。
“当然不用。”他囧了，让迪克帮忙他不是疯了。“你们先去忙吧，我想整理一下东西。”
“你可以吗？”克兰西有些不放心。
“当然。”杰森在这点上相当自信，毕竟养迪克好几个月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不过，杰森看着相携而去的两个人……爱情，他啧啧生奇，看来他还是晚点去找迪克吧。
杰森还在等待的过程中定了餐，克兰西并不住在这里，对方走了他才出来。
“吃饭了！”杰森去迪克房间敲门，他不想懂一脸餍足的迪克是怎么一回事。反正在布鲁德海文十八岁成年，没犯法就视而不见吧。
迪克还是有点良心的，至少他穿戴整齐了才出来。
杰森原本以为克兰西会留下来，所以他准备的食物都是比较清淡的。
“她不留宿。”迪克咬着叉子，好笑地看着欲言又止的小杰宝。
“我没有想问！”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小杰宝，你知道你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了吗？”迪克逗弟弟简直上瘾了，没办法小杰宝太可爱了。
杰森不理他，这种关系很奇怪，他不理解。
“哪怕是情侣也不是要天天黏在一起的。”迪克随手拿了瓶花生酱给杰森，他们没有人对这个过敏，“她今天晚上就和朋友去欧洲那边度假了。”
“哦。”这才多久，杰森古怪地又有些不是滋味，“你就这么没有魅力？”
迪克伸手揉了揉杰森的头，“你不懂！”
“唉。”杰森想了想，有些小心地瞥了他一眼，“你知道我很会赚钱吧？”
迪克有些奇怪的点头，他有点不详的预感——
“所以你如果被她包——”杰森话话没有说完就被手疾眼快的迪克捂住了嘴，好大哥直接忍不住f*ck了一声！
“language（语言）。”杰森支吾出了一个单词！
“哈！”迪克没好气地把一块面包塞他嘴里，“闭嘴吧小杰宝！”
“所以你们怎么认识的？”第二天在帮生活废的迪克理行李的时候杰森还是有些好奇。
“网上认识的。”迪克被杰森剥夺了帮倒忙的自由，他此时正乖乖蹲在床边整理自己的贴身内衣裤。
“网上？”杰森有点一言难尽！
“我透过网线看到了对方真挚的灵魂！”迪克真情实感地感慨了一声，“我为她着迷！”
“……”他以为网恋有风险是共识。
“所以我们互相没有爆过照片！”迪克有力修长的手在空中弹了几下，跳跃的音符带着一些雀跃，“我们要遵循心的选择”。
杰森听懂了，可是他还是被迪克的恋爱方式震惊了。
“我以为你在租房软件上认识的。”杰森还是太天真了。
“是啊。”迪克笑眯眯，“只不过我们多聊了几次，充分肯定了自己在租房之上还有跟多扩展空间罢了。”
真会玩啊迪克，你是恋爱脑吗？
“所以你们双向选择吗？”双向选择双向成就也挺好的。
“不是。”迪克淡定把叠好的衣服放进衣柜，“她选择了我！”
杰森沉思，“那你确实是很被动的人！“他感慨。
“不过你真是个混蛋，迪克！”
唯有关于这点，迪克不能反驳。
不过这下倒是彻底打消了杰森心底的担忧，他真的怕是那种情况。记忆深处的心有余悸与无力让他几乎一个晚上坐卧不安。
也是，迪克不是缺钱的人。杰森松了口气。
但是小杰宝你不知道——你哥他缺爱啊。
面临家庭的高压和女友的分手，迪克独自一人来布鲁德海文确实有自我放逐的迷茫。这个时候，快餐式的爱情就是一个很好的发/泄途径——用最刺激也是最亲近的方式抚平不安。而克兰西也主动对迪克发起了邀请，反正两个人一拍即合！
而在杰森干净好奇的眼神中被点破这点，就算是迪克也有点被戳中心事的心虚……
这是在遇见杰森前发生的，他们两个对这段感情确实不郑重，而克兰西主动退却一步就是属于成年人的体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