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其实没有那么简单。
哥谭又不是纽约, 不至于总是吸引奇奇怪怪的外星人。经过莫度师兄鉴定，这里不是奇形怪状的外星人的杰作。
“是神秘气息。”莫度甚至感受到了熟悉的黑暗位面的能量，但是仔细探寻就没有了。
最近黑暗位面应该没有暴动。莫度思考着, 暂时把这个怀疑压在心底, 打算之后自己再查查。
但是就这一点就够让杰森眼前一黑了。还不如搞个外星人呢, 这样超人还能派上用场。
没有说超人魔抗低的意思, 杰森忍住不吐槽。
一个魔法禁地, 你不止有拉撒路河水还有活死人, 现在又多了个这玩意。
哥谭啊哥谭, 杰森简直恨铁不成钢。
继半死不活的城市意识之后, 你又瞎搞了什么在你身体里啊。布鲁斯都知道做好措施，但是你呢, 杰森艰难地扯了扯嘴角，他真的很想罢工。
他真的觉得自己像个舔狗, 还是蝙蝠侠替身那种。
一阵风凛冽吹过，砸到杰森脸上，一点也没有之前温柔。这个时候倒是挺机灵不装死了，杰森脸上更多了几分无语。
倒霉透了, 这几年他没少处理这些离谱的事情。每次都要加班, 夜巡后还要经常性出差到地狱处理各种麻烦事。
偶尔的休息天还要被小丑闹一波。结果现在又多了这个。
杰森憋屈, 兢兢业业打工多少年，工资是没有的，上司是没有长脑子的。
【我是你爹吗？】
他现在就像是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帮女儿调养好身体, 准备看着女儿健康长大的时候, 啪啦, 完犊子了。女儿反手就和黄毛跑了甚至未婚先孕开始威胁自己……
想想就很崩溃，心肝脾肺肾都要气出病来了。
“先别急, 我给你想想办法。”莫度师兄安慰地拍了拍小师弟的头，他可怜的小师弟头发丝都竖起来。
莫度又心疼又好笑，他按压下杰森桀骜的黑发，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
“实在不行就回圣山吧，师兄养你。”
哥谭作为初始副本对杰森来说并不友好。
莫度在心里叹了口气，神秘和科技的壁垒这在这个时候格外分明，他也处理了不少这种“小型的有生命的空间碎片”，就在哥谭这里他完全插不了手。
魔法过于主观唯心，有些时候根本不讲道理。
莫度想到最近带的那个人，嘴角微微下压。有天赋的好苗子，但是过于自我。有时候的发言哪怕是自己都会吓一跳。
这是个泾渭分明的世界，不是谁都有第二次选择的机会。莫度觉得那个男人是幸运儿。
杰森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做师兄了。
幼年杰森可最期盼长大了。这样看来再有个师弟也不是什么坏事。
“长大了。”莫度喟叹一声，时间真快。
啊，嗯。一脸懵逼的杰森点了点头。
**
火焰的焦黑燎过这片荒无人烟的土地。莫度看着中心十分有杰森的风格的封印沉默着。
“师兄？”杰森小心翼翼地问。
——使用魔法有后遗症吗？
莫度想着这个问题，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这点他已经有答案了。
他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黑色的痕迹，洁白的手指空无一物。
“你的世界通史是我教的吧。”莫度突然开口。
也蹲下的杰森看着爆炸形成的冲击波，仰着头看着师兄：“是要查功课吗？”
杰森是个好孩子，他从来不怵这种突击检查。
不服输的样子也很可爱。莫度挑了挑眉，指着地上的痕迹，“那你看出这是什么吗？”
杰森发现了一点端倪，继知道这片地区是活得之后，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越来越波澜不惊了。
杰森：“文字？但具体是什么文字我看不出来。”
当初上课的侧重点不在这里。杰森略懂皮毛也是因为自己看了不少课外读物。师兄没有说的话还不觉得，杰森现在细看这痕迹分明是楔形文字。
杰森试探地说了一句阿拉伯语，得到了师兄赞同的眼神。
还真的是那边的啊？杰森觉得大不妙啊，锲形文字发源于中东。中东有什么，中东有刺客联盟啊。小恶魔崽子家总是对哥谭念念不忘，杰森毫不犹豫地翻了个白眼。
“不止，如果真的是你说的邪教，那历史应该不短了。”
莫度打量着这些文字，家族有过这方面文字的记载。
他侧过脸，沉吟了一番才开口：“这书写的是一个信仰，他们在祈求生命。”
“死而复生？”
莫度否决了，他对这个了解不多。
“好像是一种祈求能安眠在应许之地。”
……杰森一时无语，“那不就是寿终正寝吗？看着不像啊。”
那些被抓过来的尸体可能没想到自己没有寿终正寝就被从墓里再抓起来打工。
不会吧，不会这么癫吧。杰森不想被创了，这年头打工猝死还要被揪出来二次返场……
那他还有蝙蝠那一家子死去活来不冤枉。
而且——
“这是爆炸自然形成的还是后期人为书写的？”
莫度莞尔：“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比如说——
“停下！”杰森转身就朝鬼鬼祟祟的人扑去。他们又不是傻的，这么大个人一直偷偷跟着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前面的人跑的飞快，不断变换着外表。
变种人？
杰森脸色凝重。
大红鸟机敏地在前面男人头上盘旋给杰森带路。
“注意安全。”莫度相信小师弟。他叮嘱了一声后，依旧进行自己的考察。他背对着杰森离开的方向，看起来很放松。
僵持了一会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个安静潜伏的身影自以为抓住了良机，他直接要对莫度动手。
“学聪明了，群攻？”莫度笑道，来的可不止一个人。他直接侧身避开后面偷袭的拳头，握住对方的手腕往前一拉，重重踩下横踹过来的脚。
砰！一声骨头折断的特有脆响。
莫度要背摔时那个人却纹丝不动。
因为——
莫度捏着这只已经开始腐烂的手，没有丝毫犹豫顺势一砸，果断把后面还不死心的人捅了回去。
“这可真是……”莫度叹息地看着着几个人，“还真被杰森说对了。寿终正寝是有点难，所以还是让我送你们回坟墓吧。”
**
这边杰森追捕的倒是个活人，熟悉哥谭地形的杰森很快就抓住了这个逃跑的男人。
衣着板正，长得倒是挺正派的。杰森嗤笑一声，直接把他连人带嘴都捆起来。
当他拎着男人回去的时候，师兄那边已经结束了，此时正优雅地拿着一片手帕擦手。
与之相对的是他大包小包断手断脚一地的人质。
咕噜，杰森震惊地咽了一口唾沫，这么凶残吗？
莫度眼睛危险一眯：“别说你看不出来他们有问题？”
杰森连忙摇头：“我只是惊讶碰到了熟人。”
真熟人。三年前他们出现在大都会的时候还是隶属九头蛇。
那时候至少光鲜亮丽是个团队吧，现在这么拉了，死了还要断胳膊断腿。
“唉兄弟，别告诉我你们死了也这么拼。”
杰森戳了戳眼睛浑浊尸体都是尸斑的敬业打工人。
“冤有头债有主，该去找的也是卢瑟吧。”杰森指责他们试图开地图炮的行径，“如果你们不知道他的住宅我可以帮你们的。”
对方十分高冷完全不理会杰森。
先礼后兵，杰森戴上手套掰开他们的嘴，牙齿的数量不对。看来是有人撬走尸体上的牙齿去伪装尸体了。
套娃呢。
杰森耸耸肩，把自己带回来的活人和八个大老爷们捆在一起。无视了活人的挣扎，礼貌安慰他死了三四年的干尸是不会有尸毒的。
不过这话一说，这个人质倒是挣扎得更厉害了。
杰森沉重地叹了口气，只能把几个断手断脚地给这个唯一的活人抱着了。
他继续回到师兄的小课堂。
“师兄还知道什么吗？”
小插曲对莫度没有什么影响。他毁尸灭迹了手帕，看着眼睛亮晶晶一脸期待的杰森。其实也没什么好瞒的。
“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原本是属于这片土地的文字。”莫度示意杰森朝最突出的地方看，“它们和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的楔形文字，古埃及的圣书字还有中国的甲骨文相似，最早被用于沟通这个天地，是人与神秘沟通的第一把钥匙。”
杰森：“是玛雅文吗？”
他对不同国家的文字了解不多，知道这片土地唯一发展成熟的文字只有玛雅文。
这个还是因为他在委内瑞拉取代那边政体的时候发现的。
旅游收入十分清白，杰森下了不少功夫。
莫度还不能确定：“可能不止一种，具体的我会把资料拓本发给你。”
“对了。”莫度师兄似乎是随口一说，“哥谭有属于的本土势力吗？”
本土势力？
“如果蝙蝠侠算的话？”杰森开了个小玩笑，“这个城市盛产蝙蝠。”
莫度师兄了然一笑，圣山不是独善其身的势力，他也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存在。
“你心里有数就好。”
文字乃至语言都会暴露大量身份信息，顺着这条线查下去的话，莫度觉得小师弟是没有问题的。
重点是眼前的封印。
这个是杰森情急之下布置的，上面几乎倾尽了他身上储存的魔法。
莫度眉头一皱。
他先花了不短的时间加固后，才踩着那个似有似无的井盖，确定封印实了之后，他才转过身。
“杰森。”莫度师兄打量着曾经让蝙蝠侠受伤的另类图层，“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森*晚*整*理吗？”
杰森正打算抽一个手臂塞进封印试一试的手一顿。
没有吧，他很乖，也没有搞事。
莫度缓缓走过来，拿过杰森手里的断手，干脆塞进去。还贴心地画了个圈，把杰森的摄像机还有笔和本子传送过来了。
“记录吧。”他淡定地说。
杰森：……
他心里有点慌。
“怕什么。”莫度微微一笑，“你都瞒了我这么大的事情了，还担心什么？ ”
有什么大事……杰森瞒着他们的事情从来都不少。
“不着急。”莫度双手抱胸，“这种应该算是空间的小裂口，一般都是固定的。哥谭这个地方排外，不过排外也有排外的好处，这种东西一般都不会出现哥谭。”
莫度故意停顿了几秒，看着杰森认真听着的样子，说道：“除非有人把它搬过来了。”
这件事情耗时耗力还牺牲颇大，能做到的也只有那几个组织。
莫度嘴角噙着笑意，他已经有人选了。
毕竟是哥谭，好多人都盯着呢。一座在魔法和现实中都独一无二的城市，可是相当诱人。
杰森打了个寒战，决定暂时不去问师兄为什么笑得那么恐怖。他还在老老实实测样吧，说实话心有点虚。
反正等杰森试探出这个结界的范围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杰森整理好自己的数据，看着师兄将通道开到自己家门门口不由羡慕了一下下。
顺便他让师兄把这几个人丢到他安全屋去。
传送魔法真的很方便，可惜哥谭不让用。
莫度看了对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先去医院吧。”莫度逗了逗小红鸟，那里还躺着一个病人呢。
这次莫度没有画圈了，他带着杰森出去的时候，一辆车已经在等候。
这是一辆房车。
杰森纳闷了一下，这不是师兄的风格啊。
结果一上车后他就悟了，师兄还是师兄。
甜品三明治面包奶酪碗……各种美食应有尽有，还有专人服务。
杰森一言难尽地被服务着，看着师兄走到一旁打坐调息，深感到自己的堕落。
肚子是个无底洞，杰森又吃了一顿，直接从这里打包了早餐送到了病房。
*
“杰宝？“此时病房很热闹，罗伊可怜兮兮地蹲在墙壁前面，看起来是在面壁思过。迪克站在他后面，似乎在说着什么。
杰森对着迪克点了点头。
“莫度先生。”阿福和迪克都打了招呼。
莫度点点头，直奔病床。
“师兄？”杰森承认他有一点担心布鲁斯。
“他没受魔法影响，很快就会醒了。”莫度言简意赅，“和我一起回去吗？”
杰森看着站在师兄肩头的大红鸟，再看看病房里眼巴巴看着他的迪克和罗伊，终究还是选择留下。
“我在你家等你。”
……
“杰宝，你有受伤吗？”迪克拉着杰森在椅子坐下。
“先吃早饭吧。”杰森指了指罗伊已经摆放好的早餐，“我抓了几个人，到时候你们自己审问。”
他说出了自己安全屋的地址。
这就是幕后黑手有点棘手了，迪克点了点头。
“你吃过了吗？”
杰森今天吃的可太多了，他随便报了几个。
看着迪克放心的样子，他还是决定坦白。他没有打算留在这里。
“我之后要出门散心。”杰森给迪克打个预防针。
“你要走？！！”迪克难以置信，“杰宝！”
杰森倒是很平静，他看着迪克震惊的样子有点想笑：“我倒时候会和布鲁斯说的。”
或许可以当面提交辞职，这次他们可以好聚好散。
“前提是布鲁斯不逮捕我的话。”杰森很放松。
迪克已经完全懵了，病房里其他两个人也鸦雀无声。
杰森难得直率地抱了抱迪克和阿福，然后走到了罗伊身边，“你们知道我昨天晚上做了什么，这不是布鲁斯允许的事情。”
“但是，杰森——”迪克绞尽脑汁，他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不过布鲁斯的心态还真的很难猜，争执中万一杰宝受伤了呢？双方冷静一下好像也可以。
但是小杰宝这个态度，不妙啊。
布鲁斯你再不醒，你的小海狸就要跑了。
“布鲁斯醒了通知我。”杰森带着罗伊走的很洒脱……
房间里瞬间就少了两个人。
迪克喃喃：“阿福，完蛋了。”
阿福叹息了一声：“等老爷醒来吧，他们会说清楚的。”
迪克苦涩一笑，希望布鲁斯这次给力点。
第142章 第 142 章
杰森对莫度师兄不满的点并不是完全一无所知。抛开成为小小海狸每天熬夜的过去, 他选择自己在哥谭动用魔法封印而不是小道具封锁也会对他身体造成不大不小的问题。
杰森幽幽叹了口气，看着罗伊不明所以的疑问摇了摇头。他还以为自己在师兄面前一直是乖孩子，结果这次一作死就作了个大的。
没办法他总是习惯自己动手, 哥谭又不能用魔法, 他很多时候都忘记自己是个魔法师这件事……
至少他这次记得举起法杖了, 杰森越想越心虚。
他身上的灵魂本来就很碎, 各方努力下好不容易慢慢粘合复原了, 结果又碰见这一遭。亲缘魔法很适合他和布鲁斯, 至少之前靠着大红鸟他们能维系的很好。可惜, 杰森要单飞了。
杰森是认真的, 他总不能再一次被布鲁斯指着鼻子赶出家门吧。当然这不是布鲁斯的风格，他只会冷冰冰地告诉他——你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所谓的冷静就是停止夜巡。
他不知道对杰森来说停止夜巡也一样致命, 他会PTSD。可能在布鲁斯刚说完他就暴起和布鲁斯打一架，这样就不体面, 还会显得他很在意。
杰森踢了踢脚边的易拉罐，有点愁。莫度师兄把他从小带到大，他真的对他很好，越好就越难过了。
杰森知道师兄的意思, 和蝙蝠侠继续“虚与委蛇”, 欺骗他的感情来维系亲缘魔法……
他知道布鲁斯的为人, 最后哪怕知道了真相，这个男人也不会怪他。或许会有一点小伤心，但最后的大局观会很认同杰森的做法。
杰森不喜欢这样。这太tm奇怪了, 他又不是什么感情骗子, 老蝙蝠家大业大也不缺我一个。
杰森就不明白魔法为什么这么唯心, 感情不能花钱买吗？
“比如说我给你一个亿，你真心实意当我爹？”杰森自言自语, 钱财动人心，他寻思这交易没什么问题吧。
旁边的罗伊很乐意，他马上自荐：“杰宝你看我可以吗？”
杰森：……
他转过头，他的好兄弟正眨着他那生机勃勃的绿色大眼睛，看起来是相当期待。
杰森眼里凶光一闪，脸上倒是似笑非笑。他不动声色地问：“你要当我爹？”
罗伊当然不想当杰宝爹，或许以后那种时候可以，但是正经的肯定不行。现在这不是杰森有需求嘛，更何况那可是一个亿啊，他砸巴砸巴嘴觉得也不是不行。
“我可以的，给你爸爸的爱，我义不容辞。”罗伊豁出去了。
“少来，滚一边去。”杰森翻了个白眼。相当他爹的人多了去了，还轮不到罗伊。
“你当我儿子还差不多。”杰森盘算着自己的野爹名录决定找一个能瞒过去魔法的人选。好消息是很多人都向他抛过橄榄枝，坏消息是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人。
相比之下，刺客联盟居然是最正常的。
“难道我要去找塔利亚？”杰森思考趁中东小皇帝没有长大的时候把他家换个姓的可能性。雷霄·奥古那还有一汪拉撒路的池水呢。
结果这句话把罗伊吓了一跳。他知道谁是塔利亚，就是布鲁斯的前任绯闻女友，他们送玫瑰花的那个。
细究起来有点伦理问题。
罗伊沉默了一会，拉住了杰森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杰森我们再考虑考虑，不行就我叫你爸。布鲁斯叔叔单身久了也不容易，你还是别抢你爹女朋友，这样不好。”
“想得美，我没有你那么大的儿子。”杰森翻了个白眼，没说自己寻思能不能对小达米安下手。
换个角度，亲缘魔法为什么就一定要找爸爸？他不能给自己找个儿子吗！
塔利亚是个果断的人，当她来哥谭的时候，就说明恶魔崽子的培养箱已经万事俱备只欠基因了。估计现在恶魔崽子已经是个胚胎了。
杰森轻轻嘶了一声，心里的念头蠢蠢欲动。他不可能随便找个孩子自己养一养。
养康纳的话，有提姆在，他心里就比较别扭。如果是达米安的话之后的问题就比较少。
杰森幻想了一下。
【“爸爸。”小达米安宝宝喊了他一声，眼里满是濡慕。】
不是吧，杰森整个人都打了个哆嗦，这也太——
他一边尴尬抠脚，一边又觉得有点暗爽。整个人就是心情复杂思想升华了。只要没有底线，好想也不是不可以。
十个月的培养箱时间，杰森觉得不能操之过急。最绝的是，和杰森有合作的塔利亚前不久还对他发出了合作的信号，她不会介意孩子多一个父亲的……
“完了，我不能心动。”杰森深感自己道德败坏，心里疯狂敲木鱼。
看出杰森表情不对的罗伊大惊失色：“杰宝，人妻和小妈都是地狱啊！”
杰森老脸一红。他清了清嗓子，狠狠戳了戳对方的脑袋，没有告诉罗伊他曾经亲自上阵上演小妈文学。
木鱼是不能停的，杰森理直气壮表示这都是过去，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反正他是不会对达米安下手的，暂时不会。
罗伊一脸怀疑。
“行行行，你先帮我看着人。”杰森给他抽了一把钥匙，这个地址罗伊知道在哪里。
“需要审讯吗？”罗伊掂了一下钥匙，轻描淡写地说。
杰森让他问迪克。
“可能有官方那边的人动手，你不要暴露身份。”杰森叮嘱。
他回过神之后就明白为什么师兄当时让他心里有数了。背后水有点深，可能是起死回生的诱惑太大了，杰森想到三年前谜语人拿来当筹码置换的秘密。
如果真的查到是嘴没有把门的谜语人说的，呵呵，杰森冷笑一声。
阿卡姆都是一群大嘴巴，一个个八卦地恨不得连蝙蝠侠晚上穿什么内裤都知道。
杰森指指点点，毕竟紧身衣不穿内裤是事实。
这个狗屎的舞台上，猫头鹰引狼入室他不奇怪，九头蛇脑子有坑插手哥谭也不稀奇。但是就是这个官方为什么要插手？要么就是起死回生要么就是让杰森脑壳疼的阿卡姆之城建设计划……
杰森烦透了这些永远死不绝的反派，雨果博士明明成了菜，怎么这个计划还不消停。
说到做菜，这里还要感谢汉尼拔医生。就是可惜FBI把他抢走了，不然他还能再带走一些人。再挑食的人在绝境也得妥协，嫌弃小丑化工味道，嫌弃谜语人肉质掺杂荧光剂，甚至认为杀手鳄不好处理，最后千挑万选选择了我们的雨果博士。
蝠门，杰森双手合十，为被吃的几个倒霉蛋祈祷一下。吃人者是恶，放任者也是恶。杰森背着蝙蝠侠干了不少该下地狱的事情。债多不压身，那群傻逼也不算人，杰森现在已经摆烂了。
“你今天吃点好的。”杰森掏了掏兜，塞了一大堆卡和券在罗伊手里，这是师兄刚才给他的。
罗伊手忙脚乱地接住了。
不是，“杰宝，你为什么会有love love蛋糕店的券啊，这个不是那个十八禁主题蛋糕店吗？”罗伊的脸都要裂开了。
杰森若无其事地吹了吹口哨：“你就说好不好吃吧？”
罗伊警觉，“为什么你会知道味道。”
其实是上一世吃过的杰森笑而不语，他查一个案子的时候吃过一次，那里面的蛋糕很好吃。
“帮我提个蛋糕，晚上吃顿好的，我们庆祝一下。”杰森才不打算继续悲伤下去呢，分的不舍那也难堪了，杰森誓死不当蝙蝠侠舔狗！
熬了这么多世，终于轮到杰森甩了蝙蝠侠了。
罗伊有些欲言又止，庆祝蝙蝠侠进医院吗？有点过于孝顺了……
最后他还是偏心地点头，决定到时候自己低调一点，不然真的很容易被打。迪克不会说杰森，但是绝对会揍他的。
罗伊面色凝重，心事重重地和杰森分开。
杰森无语地看着罗伊好像接受了什么重大任务一样雄赳赳气昂昂。
行吧，他理解不了但是尊重。
**
接下来要去找师兄了。
杰森再三踌躇，最后还是咬咬牙往家的方向走。生死不论，反正就是要有个说法。只要他认错，师兄就不会揍他，应该……
搏斗被莫度又再一次纠正的杰森龇牙咧嘴地想着以前的训练，心里打鼓。
当务之急他必须考虑自己瞒的那么多事情里被发现了哪一件。
这种压迫感让他进门都小心翼翼。
刚进玄关就看见了正在闭目打坐的师兄。
“回来了？”师兄淡淡开口。
杰森气短，弱弱回了句是。
莫度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还没有继续说什么，杰森就像是被针扎了屁股一样马上弹起来冲进厨房：“师兄喝什么？饿不饿，吃点什么吗？小蛋糕怎么样，我做的饼干也好吃。”
一连串行为用实力演绎心虚。
劈里啪啦一顿忙活，杰森板板正正在茶几上放了几个小零食还有一杯开水。大头被蝙蝠侠带走了，现在这里只有这么多了。
莫度看着还站着的杰森，“什么时候可以坐下聊聊呢？”
威严的大师兄用指尖点了点桌子，清脆的声音让杰森刷的一下就坐下来了。
莫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给他倒了一杯水，安慰他道：“别着急，我下午才离开，你可以慢慢来。”
杰森偷偷看了一眼天色，还有好几个小时……
“我也不问你哥谭的事情，就和我说说你自己吧。”莫度示意杰森先开口。
这种来自家长的盘问最为致命。杰森这几年虽然忙，但是他又不是和圣山就断了联系。手腕上一直跟着他的灵也很喜欢圣山，杰森不久前刚把它送回去。每年8月他也会回去摘桃子。有时候黑暗位面强攻的时候，他会回去当医疗兵。
时间过得太快，杰森确实很久没有和师兄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他们都很忙。
杰森捧着水杯，有一下没一下地抿着。最近太多事情占据了他的注意，一下子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莫度：“很难开始吗？”
杰森点了点头。
心情这就低落了？莫度暗叹一口气，看着眼前已经长大的少年，确实长大了。
“听说昨天哥谭出现了军队？”莫度师兄又给小师弟塞了一粒糖，这是纯正的黑巧。杰森被苦的五官都皱起来了。
莫度也没有想听他的回答。他只是在杰森面前平平淡淡分析昨晚各方的反应。作为神秘一侧的领军人物，莫度有自己的消息途径。国外的还好说，国内的一些就好玩多了。
他越说杰森嚼巧克力就越大力，他含糊地问：“为什么师兄你连九头蛇和复仇者联盟的反应都知道啊。”
莫度养气功夫一流：“红头罩集团不是也有和他们做生意吗？知道这些动静很难吗？”
他说的很平静，但是杰森却一噎。师兄是对的，他曾被他悉心教导过从这些合作伙伴手中获得信息。
“肌肉很好用，但是脑子也不能成为摆设，你觉得呢杰森？”莫度眼里浮现一抹严肃，最近几年他的小师弟看起来是越来越没有动脑子了。
杰森狠狠点头，他现在就不敢说话。巧克力吃完他就拿着一片饼干塞自己嘴里，务必让自己的嘴不空着。
从小海狸的工作占据了他的生活开始，杰森就取舍地放弃了一些东西。原本独立后从师兄手里接过的事务因为自己的不作为最后又推回了师兄手中。
现在师兄生气是应该的，杰森虚心认错。
可莫度今天过来不是说教他。他修长的手微微伸出，红色的光芒渐渐浮现。莫度看着杰森身上属于亲缘魔法的具象化，这种魔法不具有排他性，杰森和他之间也有一条线。
莫度的心一软，微微挥了一下，想要勾住杰森胸前的紫色的项链看看情况。
杰森没有任何抗拒，但是很快莫度的手停住了。
对面伸向阴影里的红光居然化成一只大蝙蝠，护犊子地把杰森挡在身后。莫度冷淡地弯了弯唇，双指并拢这边的红光幻化成一把巨剑开始和这只大蝙蝠厮杀。
杰森大气不敢喘——
说真的他的魔法亲缘认定里没有母亲就很独特了，现在居然还能变成大蝙蝠。布鲁斯啊布鲁斯，你是个人不是蝙蝠啊。魔法真的认定他是吸血鬼？杰森默默吐槽。
最后二者的厮杀还是熟悉魔法的莫度更胜一筹。
在大蝙蝠落败的那一秒，医院里的布鲁斯睁开了眼睛。
“布鲁斯，你醒了！”耳边是迪克和阿福的声音。他努力睁开眼睛，看了他们一眼后最终还是敌不过睡意：“阿福，五分钟。”
迪克原本激动的脸一僵，阿福也只能幽默地和莱斯利医生解释他亲爱的老爷又再次投入睡神怀抱的这件事情。
这边杰森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是一座雕像。
最后师兄还是放他一马，只是叮嘱他：“永远不要活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杰森我记得你有自己的目标和自己的道路。”
杰森默默低下头。
“我有事先走了，你注意你最近身上的动静。能量散出来不是什么坏事，哥谭的魔法能量你别吸收。”
莫度说完就离开了。杰森看着师兄离开，再一次对师兄的忙碌有了具象化。
但是——师兄是对的，他不能走老路。这三年是很珍贵的回忆，可是他还会有无数个三年。
我可以做到吗？
“唉，做自己。”杰森仰面倒下躺在地板上，“如果我不会在再一次搞砸一切的话……”
他想试一试，就从写辞职信开始吧。
第143章 第 143 章
亲爱的蝙蝠侠：
你的小小海狸经过慎重考虑, 决定4月20日正式离职，特向你提交辞职信。
……
杰森贴心附带上自己的银行卡号，给了对方一个扣掉全勤的金额。他的态度很明确, 钱货两清后他们两个之间就结束了。
现在杰森已经在考虑离职礼物的事情。鉴于他与阿福、芭芭拉还有ACE相处良好, 这个离职礼物他必须好好挑选。
杰森咬着笔头, 美丽的花体字在草稿纸上书写着。他这次不会再吃回头草了。
礼物就托人送就可以。毕竟离职就代表上一段关系已经结束, 和之前的同事最好短时间内不要再见面了。
……
三年不短。
杰森抛开小海狸视角, 用陶德总裁的眼光看这一份工作。
——培训时间过长, 上司心思需要猜。全年无休, 时常时常加班熬夜。不过好一点的是工作时间不超过六小时, 超时有夜宵和专车接送。同事靠谱，工资可观。
杰森思忖了一下没有蝙蝠侠的偶像效应这个工作能否招到人。
结果就是兼职可以, 但是作为主业容易厌倦。
实习三年归来仍然是偶像练习生？夜翼、红头罩还有红罗宾都是出道后的艺名？
F*ck batman！杰森被自己无厘头的猜想震到了。
算了，杰森老老实实不发散思维了。他操心什么, 提姆都出现了，罗宾会自己送上门。
不过不带任何偏见的情绪，蝙蝠侠真的是值得敬佩的一个人。至少杰森写下这封辞职信的时候对他没有任何意见，蝙蝠侠是独一无二的, 他是哥谭的骑士。
“我真的该离开哥谭一段时间了, 去星城吧, ”哥谭盯着他好久了，一旦没有这层保护，祂是真的可能对自己动手。
杰森心里骂了一句没有良心的城市, 被一股穿堂风直砸脑门。
好吧, 和老蝙蝠一样小心眼。
他打算和罗伊一起溜, 或许他们可以开启一段很棒的公路旅行，对此罗伊举双手双脚赞同。天知道当他蹑手蹑脚回来后发现莫度师兄已经走了的时候有多庆幸。他现在看哪个杰森长辈都心虚。
鬼鬼祟祟地, 杰森眼睛一眯。平常大大方方的人，最近居然学会了谨小慎微……
“你为什么这几天和吃错药了一样？”杰森真的憋不住了，罗伊这是什么鬼表现？
“还有你什么时候对布鲁斯还有迪克那么好了？”杰森孤疑地看着他，“你不会背着我干了什么亏心事吧？”
罗伊心里一咯噔，马上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尊敬，敬佩他们！”
这么突然？杰森翻了个白眼。
“你的意思是认识了十几年后，你突然觉得好兄弟是个值得敬佩的人，心里五体投地，所以把兄弟高高托举，发自内心爱戴？”
这个说话好恶心，可不能反驳的罗伊苦着脸点了点头。
杰森看着他的眼神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罗伊深感风评被害。
行，杰森暗叹自己了解的还是太少。
他和罗伊一起把大包小包放到冰箱，决定自己回房间睡一会，两天没有睡觉了他现在有点犯困。
“午饭你自己解决，不用喊我了。”说着说着就打了个哈欠。
罗伊比了个ok，然后看着杰森关上门后，傻乐地坐在沙发上。
就在这个时候看到了桌子上的辞职信草稿。
罗伊：……
啊啊啊，他心里发出暴鸣。他看到了什么，要拆伙了？小小海狸不干了？蝙蝠侠知道吗？
迪克，这次我真的帮不了你了。罗伊深沉地想，他绝对站在小海狸那边。这个承诺永远有效，所以他不会插手杰森的决定。
布鲁斯叔叔现在应该已经收到短信了吧。罗伊露出一抹同情的笑容。
什么，说他还在昏迷中一无所知，那就没办法了。迪克不是说已经醒来一次了吗，身体健康完全扛得住打击。反正罗伊只能为他祈祷。
挺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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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斯利医生的诊所。
布鲁斯终于还是在无数个五分钟后醒过来了。
迪克由刚开始担忧到恨不得身体力行去叫老父亲起床只花了一个小时。他就没有见到这么能赖床的人。
“应该是老爷夜巡过于辛苦了，所以才会这样无限循环吧。”阿福沉稳地说。
迪克知道布鲁斯很累，不过这样反反复复五分钟还是过于搞人心态了。最后已经放平心态的他打开杰森送来的应急包，看着里面的各色美食，直接拿出来排开，招呼阿福和莱斯利医生一起吃。
医生只拿了一块小蛋糕就走了，而迪克和阿福一遍聊着昨晚的一些动静，一遍分享着食物。
布鲁斯醒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你们——”布鲁斯刚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全哑了。他接过好大儿递过来的水，润了润唇后才继续问，“你们在野炊吗？”
好大儿马上又给灌了一口，堵住了病弱老父亲的嘴：“瞎说什么呢，我们都快担心死了。”
布鲁斯闻着空气中食物的味道，再看看自己身上只有外伤的自己，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杰森还好吗？”他最先问他家的小海狸。
迪克别扭了一瞬，在布鲁斯发现之前点了点头：“他没事，现在回家休息了。”
布鲁斯松了口气，他昏迷前最担心的就是杰森了。不过他似乎在爆炸的时候看见了那只眼熟的大红鸟。直面爆炸后受这么轻的伤明显不正常。
他皱了皱眉，决定押后再查。现在重要的是让阿福消气，布鲁斯偷偷了看来一眼阿福，老管家一言不发。
迪克憋笑，布鲁斯也有今天啊。
布鲁斯不是没有办法，他知道阿福会心软的。
布鲁西宝贝一秒上线。
“阿福，我错了。”他有些忧郁地看着他们，钢蓝色的眼眸满是心碎，看起来可怜极了。这是足以让无数人痴狂的多金单身汉，重点是他的脸就是哥谭瑰宝，没有人舍得让他难过。
迪克觉得要暂时把自己剔除人籍，他毫不怜惜甚至还想笑。
“唉，布鲁斯你确实得注重保养了。”迪克凑近打量布鲁斯，震惊地说，“你有皱纹了。”
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么扎心的话的迪克用天蓝色的眼眸同样看过去，美丽的眼睛里有着细碎的光，如出一辙的神情举止，加上青年俊美的外表，确实难分伯仲。
一杯经过时间馥郁的美酒和时间正好的佳酿让人难以抉择。
不过迪克作为连续两年蝉联最性感超英榜首的人，独特的年轻活力让试图蒙混过关的老父亲再一次败北。
“阿福，布鲁斯好像很难过，是对自己能醒来感到意外吗？”迪克微妙的露出看好戏的笑容。
气压更低了。
布鲁斯都要气笑了，好大儿不仅不帮忙还火上浇油落井下石。
“阿福，我真的知道错了~”布鲁斯可怜兮兮地说。
阿福：“对您不愿意求助也不愿意使用杰森少爷给的道具，我已经习惯了。”
布鲁斯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但是老爷，这很伤人，我想杰森少爷是好意。”阿福不赞同地看着布鲁斯。杰森给了他们很多保命的道具，他在盘点蝙蝠侠腰带的时候发现他家老爷一个都没有用上。
“阿福，我只是不能依靠那个，你知道的我——”
阿福打断了布鲁斯，他只是拿出一叠已经整理好的文件，还有一个蝙蝠侠通讯器。
“我不知道您的想法，也不是当事人。不过您该看看这个。”阿福叹了口气。
布鲁斯接过，前面几页是报纸。
【二代罗宾出世或和小海狸组成搭档，蝙蝠侠何去何从？】布鲁斯翻看的手一顿，上面踩着蝙蝠车顶快爆杉的二代罗宾给了他相当大的视觉冲击。
“迪克，你——”布鲁斯欲言又止。
“先继续吧。”迪克同情地看着他，这只是最小的一部分。这个头条他已经和罗伊“友好沟通”过了。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知道后面更不简单。他继续往下看。
【蝙蝠侠暗中领导神秘军队，意图统一哥谭。】
布鲁斯面色凝重，他加快了翻阅的速度，明明他只是睡了一觉，可事情为什么好像就白热化了。他甚至看了一眼钟表，确定了时间。
“你没有看错，距离你昏迷确实还不到12小时。”迪克有时候感觉杰森这种超强行动力有点可怕，真正动手不到6小时就差点轰炸整个哥谭。
哥谭有军队的事情一下子就传遍了美国本土，国会那边已经开始联系哥谭市政厅了。
【幽灵军队，至今没有人为他们负责】
布鲁斯越看脸越黑，杰森闹的真的太大了，蝙蝠侠怎么可能拥有军队，这无疑会把正义联盟放在火上烤。
“有记者拍到了照片，里面的人都可以查得到。”迪克这些年不是没有长进，怎么扭转舆论他也是知道一点的，“他们都是混混，少数搞事的已经被杰宝压下去了。”
“而且这事并不是全然是坏的。”迪克又把另外一份关于布鲁斯最后探查地点的情报递给他， “国会那边又有对哥谭下手的趋势。”
“他们疯了？”布鲁斯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确实如此，迪克耸耸肩，他提醒布鲁斯：“别忘记阿卡姆之城的计划。”
布鲁斯沉默了，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他必须马上见杰森。
“他现在在家？”布鲁斯翻身下床，他的声音有点冷硬，是蝙蝠侠又开启工作模式了。
“等等老爷。”一直拿着蝙蝠通讯的阿福上前一步，“或许你需要先看看这个。”
会用这个通讯的不是什么大事，紧急的蝙蝠电脑会通知他的。
“有什么事情押后吧，阿福我现在需要和杰森谈谈。”布鲁斯手指灵活地打着领结。
“不准吵架也不许骂人。”迪克超级慎重，“你先打好腹稿再去找杰森吧。”
布鲁斯看了他一眼，三两下换好了衣服，毫不留情地说：“鸟妈妈。”
“f*ck batman！”迪克说出了自己的经典台词。
“不要说脏话。”X2。
迪克摆摆手，在这个家这句话绝对不能算脏话。他拦在布鲁斯面前，告诉他必须冷静了才能找杰森。
“你这是溺爱。”布鲁斯呵斥。
迪克才不惯着布鲁斯，他直接顶回去了：“这是正常的，你不要太过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后，直接动手。家庭传统，说不过就开打吧。
砰，是心电图砸到地上的声音。纱布绑带掉落一地。
“两位！”阿福提高声音。
布鲁斯：……
迪克：……
完，完了。
阿福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像是要把怒火全部叹出去一样。
两个人都不敢说话了。
“阿福，你，你说。”迪克缩在布鲁斯身后，这个时候就让布鲁斯出场就行了。
直面阿福怒火的布鲁斯尴尬地笑笑：“阿福，我们都在听。”
蔬菜汁升级吧，小甜饼因为最近猪肉降价，面粉价格上涨还是暂时从食谱里挪开。
阿福再次把通讯器递过去，“你必须看看这个。”
布鲁斯接过，打开就看见杰森发的消息。
“是杰森的解释吗？”布鲁斯心里还是有点生气，他打算和杰森好好谈一谈。
阿福摇了摇头，他看着眼前一大一小的身影，好像看到了一场风暴的诞生。杰森少爷很少会解释，他家老爷太想当然了。
果然——
“辞职信，给蝙蝠侠。”布鲁斯一字一句念着，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看不懂英文了。
“什么？”迪克震惊地跳起来扒拉到布鲁斯身上，占领高地的他一眼就看到了这个消息。
“这是玩笑吗？”布鲁斯笑不出来了。
迪克帮布鲁斯打开。消息是一份措辞正常的离职通知，不是申请。有理有据符合企业离职标准，符合劳动法要求。
“但是——”布鲁斯甚至有点茫然，“阿福，我不确定。可能是我看错了吗？”
“我想没有。”阿福轻声说道，“杰森少爷是认真的。”
布鲁斯没有预想过这个，在他把这个孩子带到这条路上开始，他就会对这个孩子的未来负责。
布鲁斯想过杰森未来可能会选择的道路。他可能继续成为一个义警，或者回去经营企业，还可能像迪克一样离开哥谭有自己的城市。但是这些都是很久以后，他没有想到——
“阿福，才三年。”布鲁斯好像在自言自语，他和这个孩子的缘分只有三年吗？
“您去和他谈谈吧。”阿福看着眼前男人眼里的茫然，心有不忍，“沟通是很重要的，我希望您能让杰森少爷回心转意。”
他很喜欢那个孩子。
迪克此时有点不在状态。他没有想到杰森会这么果决。他当然看出了对方的想法。不愧是行动力max的小杰宝啊。
“这次我就不去了。”迪克突然开口。
阿福了然。
“迪克？”布鲁斯有些犹豫。
“你去吧。”迪克如释重负，“布鲁斯，我可不是你的说客啊。”他站小杰宝那边。
布鲁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出门了。
希望会有个好结局，迪克喃喃。可是他心里清楚很多事情注定不能遂人愿。
第144章 第 144 章
杰森收到迪克的消息后淡定地翻了个身子继续睡觉。问题不大, 听迪克说布鲁斯能吃能喝不需要他现在就去看望。
他把脑袋埋进被子里，舒舒服服地蹭了蹭，心大点就好了。
蝙蝠侠醒来肯定去蝙蝠洞去处理昨天的事情, 空不出手处理他的辞职信。
这样就好, 杰森只想冷处理, 不想大吵大闹, 这样太难看。此时他完全没有想到布鲁斯会第一时间往这边赶。
所以当他惬意地打开一堆垃圾食品和大蛋糕时, 门铃响了。
好日子该来点酒。杰森拿着一个罐黑啤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罗伊跑到花园里要摘点据说增加氛围感的花。
“又没有带钥匙。”杰森嘟囔着, 还没有完全清醒的他毫无防备地打开了门, “罗伊, 下次你就翻窗吧。”
布鲁斯：“是我。”
卧槽！
砰，杰森下意识就把门关上了。啤酒三两下灌嘴里, 瓶子塞进储物柜，漱口换衣服一条龙。
门后的布鲁斯眨了眨眼, 心里有点不开心。
“咳咳，请进请进。”准备好的杰森若无其事地再次打开大门，“吃过饭了吗？一个人？”
醒来就被惊天消息“吓”得马上开车过来布鲁斯沉默不语。阿福和迪克不会让他这个病患独自开车，是他们送他过来的。
他闻到了酒味。
“杰森, 未成年不应该喝酒。”布鲁斯不赞同的眼光。
杰森眼睛转了一下, 咳了一声：“就一次, 老头子，别那么死板。”
布鲁斯不说话了。
杰森莫名觉得他的前任爹好像有点可怜。
完了，良心有点痛。杰森放弃了, 举手投降。反正什么态度都冷硬不起来。
“进来吧, 我和罗伊的晚饭还没有开始,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杰森耸了耸肩，“我猜你晚上应该不用夜巡太久, 哪怕是神经病也不会在局势不明的时候冒然跑出来。”
布鲁斯抿了抿唇，明智地保持安静。他敢肯定一旦说出了关于昨晚事情的质问，那今天这个门他就进不去了。
“其实还能进去的。”杰森笑着安慰他，他了解还没有改变太多的布鲁斯眼里情绪。
面对大蝙蝠被猜透心思警惕竖起来的耳朵，杰森简直乐不可支。
“别呆着，罗伊，一起。”他懒洋洋地朝在拐角不敢进来的人喊道。
布鲁斯悻悻转头，看着那个剪了一大堆鲜花的青年。
玫瑰和向日葵……布鲁斯若有所思。罗伊回避了布鲁斯的眼神，这让布鲁斯的心里的猜想更加明确，所以他的表情顿时更不好了。
他冷冷地看着眼前的青年。
罗伊上前的时候简直如芒在背，得了，二人世界又泡汤了。
罗伊：“杰宝这里，玫瑰开得好。”
杰森一无所知地接过，还无语地捣了罗伊一下：“那就全剪玫瑰啊，向日葵可以留着炒瓜子。”
罗伊只是嘿嘿直笑。
完全没有送花经验的杰森想了想，把向日葵抽出来，“这几只单独放，到时候我们吃完饭再搞点瓜子。”
罗伊当然没有意见，他现在所有的注意都在他身后的布鲁斯身上。对方眼神很犀利，罗伊很怂。
杰森给布鲁斯找了个拖鞋。
“饿死了，可以开饭——”
“滴。”门口的报警器响了。
杰森一言难尽地转头，果不其然布鲁斯脸全黑了。他掩盖式地捂了捂脸，布鲁斯身上的小玩意似乎有点太多了。
“稍等我一下。”布鲁斯迅速从自己身上找出了五个小东西——两个窃听器，三个微型摄像头。
“唉！”车里迪克一拍大腿，深感惋惜。
这边杰森是真的忍不住了，布鲁斯的脸哈哈哈，迪克不愧是他的好大哥，这几个全部都是他放的。
“我把他们叫进来吧。”杰森憋住笑意，“罗伊你先招待布鲁斯。”
正好他晚上定的蛋糕很大，菜也买了很多，加上迪克和阿福。他和罗伊明天就不用吃剩菜了。小海狸的告别宴，人来得齐也挺好。
“要不还是我去吧。”罗伊小心地看了一眼布鲁斯有被吓到。他躲在杰森身后，“不是还有一锅汤需要你收尾吗，我怕我掌控不了火候。”
杰宝TAT快答应。不然我今天就要变成一锅汤了。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对方的心声，杰森答应的很爽快，让罗伊去了。
看着落荒而逃的青年，布鲁斯脸上更不满了。
“客厅先坐？”他看向布鲁斯，“你自便吧，有空把花插上。”说着他进了厨房，晚上可能可以多炒几个菜。
可惜了他的冰镇啤酒，杰森咂摸咂摸嘴，有点小遗憾。
**
这不是布鲁斯第一次来这个房子，这里是杰森的家。他看着脚上的蝙蝠拖鞋，再看看杰森拿出来的大蓝鸟和管家侠拖鞋，心情又好了一点。
至于孩子间的情感小问题，看迪克就知道了，分分合合不影响感情。有点“渣”但是从来没有翻车的布鲁斯理所当然这样想。
不过罗伊如果还在绿箭家的话，他肯定会去找绿箭谈一谈，可是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布鲁斯皱着眉头，决定再看看。
他在杰森的大厅转了转。第一反应是干净，这边的地板还有容易生灰的角落都一层不染，布鲁斯蹭了蹭茶几，这里也是。他看了看自己单手抱着的玫瑰花，再看看那个细口的花瓶……
他不想插在餐桌上，如果他今天没有来，那就是二人世界？布鲁斯嘴角下拉，他不喜欢这样。
他要和迪克谈谈，好大儿绝对知道了什么，或许阿福也发现了。但是，居然没有一个人告诉他！
这时候就不用发挥蝙蝠家情报的先到先得吧。
他还发现客厅和他上次来布局不一样，多了一大面的照片墙。
上面有杰森和罗伊还有迪克的照片。点缀着一些作者为罗伊的涂抹作品。布鲁斯挑剔地打量着，承认对方画的杂乱无章连小孩子都不如。
可哪怕再稚嫩，在杰森的排布下都很有艺术感。照片里的孩子们都在笑，或搞怪或故作严肃，是不同态度的放松。不同年龄的合照，最早的是杰森和迪克在珠峰上的照片。
这些是很普通的生活照，但是布鲁斯停在这里看了很久。
很快这里就热闹起来了。
杰森最后指挥晃悠到厨房的布鲁斯端着汤碗出去了。
现在为止还不赖，他很平和地想。
今晚的主题是辞职快乐餐，不乐意的布鲁斯在迪克和阿福的眼神警告下也保持了可贵的沉默。
杰森等了一会确定布鲁斯不会发难后，宣布开动。
看出这点的布鲁斯有点憋屈。
他不知道，这顿散伙饭对杰森来说有很大的意义。
很难得，杰森难得这么心平气和和他们坐下来吃一顿饭。他看着餐桌对面可以看到的照片墙，那是他自己创造的回忆。他的家不需要很大，没有争吵没有理念不同，没有试探也没有别扭，这里是属于杰森·陶德的私人领地。
告别宴很好，这一餐比他想象的顺利。大家都对饭菜赞不绝口，虽然迪克在看到那个love love的蛋糕后差点噎住，不过好吃就是王道，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饭饱茶足后，大家一起坐到沙发上。
杰森看着欲言又止的布鲁斯，无声地笑了笑。人真的很奇怪的生物，他看着眼前在这段关系瞻前顾后的布鲁斯居然有点不习惯。
角色逆转——
但是他还是蝙蝠侠，他还是布鲁斯，还是他的前任爹。杰森希望他永远坚定，永远能逢凶化吉，最好连凶都不要遇见。这些好人就该长命百岁，幸福无忧。
所以没什么好遗憾的，他看着布鲁斯，主动出击：“我们谈谈。”
布鲁斯没有拒绝，他跟着杰森离开。
客厅内。
“有时候我宁愿杰宝和我们大吵一架。”迪克难得露出了几分挫败。共情能力更强的他能发现杰森心里压抑着很多东西。就像一座火山，滚烫的岩浆埋在土地之下，偶尔露出的红色烈焰满是不屈服命运的炽热。
他总觉得杰森的本性不该这么内敛。小杰宝会是更闹腾，更加不羁，骂他的话从来不重复的活泼小红鸟。过早成熟大多来自外力强迫。被好好爱过的迪克有时候看着杰森总会感到内心一阵针扎的痛楚。那是来自内心的警戒，告诉他不抓住什么就会失去什么。
罗伊和阿福对视一眼，没有说什么。
**
杰森带着布鲁斯来到了顶楼，打开阁楼的窗户，示意蝙蝠侠出来。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今晚是很普通的一天，光污染让天际有着不同颜色的云彩。杰森双手搭在栏杆上看了一会，放松地转过头。
“先问你最关心的吧。”杰森不卖关子。他念了一首歌谣，那是哥谭广为流传猫头鹰童谣。
布鲁斯马上反应过来，“猫头鹰法庭真的存在？”
杰森点头：“哥谭吸引鸟类，在你之前就有企鹅人还有猫头鹰。韦恩和猫头鹰纠缠了好几个代人了，你想想真的没有端倪？”
布鲁斯回忆自己的过往，从年少与父母的交谈到外出游历后回到哥谭，他从来没有发现哥谭有这样一个组织。
“这是一个由哥谭80%的权贵组成的势力。”杰森感叹一句，哥谭是从根子就烂掉的大树，痛苦的只有无力的普通人。
“他们把持着哥谭的经济，无论是民生还是政治包括衣食住行。他们对哥谭了如指掌。”
布鲁斯追问：“没有韦恩？”众所周知韦恩才是掌控哥谭的最大的经济集团。
“我也不知道。”杰森看着他，“要么韦恩被渗透了，要么就是他们吹牛。”
“韦恩几代人都在和他们打交道，他们不曾屈服这个趴在哥谭上吸血的最大势力，但是你却对此一无所知的样子。”
杰森很奇怪，是因为布鲁斯的父亲没有告诉他吗？因为托马斯·韦恩的离开太过猝不及防。但是一直在韦恩家的阿福也不知道吗？韦恩为什么一代代把这个秘密藏的那么好？
杰森：“或许他们都想保护你。”
他们都以为争端可以结束在他们这一代，他们想要你成为哥谭真正无忧无虑的小王子，能肆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布鲁斯咬紧牙关，父母的逝去永远是他心里最痛的伤口。
杰森没有看他，哪怕他现在突然想给对方一个拥抱。他心里嘲笑自己，真的是带孩子带久了，对老家伙滤镜越来越厚了。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这些他之后都会去查。他还想问一件事情：“杰森，哥谭有什么值得旁人觊觎的地方吗？”
他了解杰森，再怎么样他也不会用类似军队的存在震慑外敌。
背对他的杰森看着院子里各色的植物，被修建成海绵宝宝的绿植已经长出了过多的枝桠。他们在野外可以自由生长，但是被精心移栽种植的时候，也就身不由己了。
【哪有完全的自由。】小小罗宾出现了，他人小鬼大地摇了摇头，杰森看着他身后的神父陶德，今晚又是热闹的一个晚上。
杰森莞尔。
陶德神父在抽烟，他看着那灰白色的烟雾一点点飘远。
布鲁斯：“杰森，是不方便说吗？”
杰森摊牌：“你在中东的时候知道拉撒路池水吗？”
拉撒路，圣经里死而复生之人。布鲁斯语气有些凝滞：“死而复生？”
杰森点头。蝙蝠家关于拉撒路池水的消息都是他复活后才知道的。雷霄·奥古保密工作做的很好。
布鲁斯马上反应：“塔利亚不久前来哥谭的目的和这个有关？”
杰森摊摊手，实话实说：“我不知道，或许是想和你旧情复燃生个儿子。”
布鲁斯以为他在开玩笑没有当真。
行吧，杰森揭过这个，没有再提醒。
“这个池水在中东的话，和哥谭有什么关系？”布鲁斯心里分析把杰森说的一字一句全部记住。
这就是矛盾所在了。杰森转过身依靠在栏杆上，夜风中他的衣衫飞起，就像展翅的飞鸟。
布鲁斯心里一突。
杰森收了收袖子，叹了一口气：“因为这样的东西，哥谭有一整条河流。”
“什么？”
杰森也很无奈：“哥谭地下有一整条拉撒路河水，这个消息暂时没有人知道，就算是刺客联盟也只是怀疑哥谭有另外一个泉眼。”
布鲁斯扯了扯嘴角：“明天是世界末日吗？”
“我想不是。”杰森继续，“重点是找不到这条河流的源头。”
所以哥谭的危险一直存在。
死而复生这谁不想要。幽蓝色与钢蓝色的眼眸四目相对，杰森淡淡地笑了下：“就如你所想，魔法不是没有代价。死而复生的不一定还是原来的那个人。”
就像他，扭曲徘徊在人间的怪物，心里只有愤懑与怨恨。
布鲁斯压下事情超出预料的不安。他定定地看着他，杰森过于了解这个东西了。就算是神秘侧的人也不该了解这么多。他身边的康斯坦丁还有沙赞都对哥谭的存在有所畏惧，为什么杰森就能这么轻松地讲出这些禁忌。
杰森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哪怕同样被死亡厚待，可哪里都有该死的阶级，他们不一样。
杰森是杂草，但是他也能活得很好。
“坐吧。”这里有两个秋千蛋形藤椅，半包的椅子可以让自己惬意躺下形成一个小小的私密空间，杰森安慰他，“别紧张。”
看不到说话人的表情让布鲁斯有些不习惯，他已经习惯了对话时分析对面那个人的情绪了。
杰森是故意的，他不想被布鲁斯侧写。
他舒舒服服地仰躺下去，站着的布鲁斯只能看见对方有一下没一下晃悠的大长腿。
于是他也坐下了。
小罗宾挤了进来，杰森默不作声给他让了个位子。大的陶德神父包容地着看着他们，发出几声轻笑。
杰森用手指慢慢梳着小罗宾的头，他很乖。
“杰森……”布鲁斯的声音很犹豫，“真的要辞职吗？”
杰森搂着怀里的自己，闭上了眼睛。黑暗的环境给他带来一定的安全感，他想着这三年在布鲁斯身边的时光，想着刚成为罗宾的时候那些的欣喜若狂与受宠若惊。
多幸运啊自己。
“布鲁斯，因为个人原因我无法再担任你的小助手了。”杰森的话轻却笃定，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布鲁斯压了压嘴角：“是我的问题。”
杰森摇了摇头：“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有自己的规划。”
随着那个日期越来越近，触碰世界构成规则的压迫感更强，他无所谓伤害，但是他不能波及其他人。
小罗宾安安静静趴在他胸前。
杰森克制自己的复杂，轻声说：“谢谢你，你让我成为更好的自己。”
这是真心的，这三年他努力当好蝙蝠侠的小助手。
不是谁的替身，也没有抢走谁的位子，他是小海狸，他也是曾经的罗宾，他没有拖蝙蝠侠后腿。
真好啊，有着这三年。
小罗宾试探地摸了摸杰森脖子浮现的伤痕，那是过于惊人的伤口，像是要切断喉管与主动脉让他一击毙命。
小罗宾难过地用黑色头发轻轻蹭了蹭他的下巴。
“……我先去夜巡了。”
得不到想要答案的布鲁斯离开了。
*
这个椅子很大，陶德神父探进身子看着那个伤口。
“痛吗？”他问。
杰森早已没有感觉了，太过久远的伤口不值一提。
陶德神父抬起手摸了摸他脸，神情悲悯。他轻轻在他伤痕出落下一吻，珍爱而慎重。
“愿主保佑你。”
第145章 第 145 章
杰森下意识地勾过对方脑袋, 一视同仁都给了一个摸摸头。
动作真诚不敷衍，引得男人低低笑了几下。
三个人就这样挤在很大的椅子里，最后还是受不了的小罗宾干脆地把陶德神父推了出去。
“你是吃蛋白粉长大的吗？”小罗宾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能长这么大。像是被泡发了一样, 胸大屁股也大。
他摸了摸长大的自己那线条流畅的身材, 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这个腹肌和马甲线是认真的吗？这个年龄的自己虽然也有线条但是总体还是软趴趴的。
小罗宾就很纳闷了：“我不是营养不良吗？”
陶德神父弯了弯唇, 伸手敲了敲对方的脑袋：“大人事情小孩少打听, 长大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可恶, 小罗宾一脸不驯, 直接咬在神父的手腕, “等着吧，你这虚有其表的假神父。”
杰森笑得不行。他的心情很放松, 两个自己挨着自己就和大火炉一样也不会寒冷，所以他放任自己在这里睡着了。
最后还是发现不对的罗伊把杰森抱下来。
“他睡着了。”罗伊用口型示意迪克。
迪克看了一眼, 确定杰森睡得安稳，看起来心情并没有被影响。
罗伊把杰森抱进房间，随后两个一起收拾家务。总体上两个人的气氛还是很和谐的，毕竟十几年的交情了, 两个人算得上知根知底。所以迪克也只是淡淡警告了对方谈恋爱可以但是不能有未成年不该有的越界。
罗伊坚定地点了点头。
迪克审视地打量对方, 确定他是真心后也就轻拿轻放了。
和布鲁斯想象的针锋相对不同, 迪克有自知之明，毕竟自己的感情史不少，就算是杰森也没少吐槽他就是哥谭的人形自走炮。
过来人的迪克知道现在千万不能棒打鸳鸯。特别是杰森还没开窍呢。他可太清楚有些感情越阻拦越容易激起逆反心理的道理了。
综合考虑把罗伊作为弟弟第一次的恋爱启蒙也没什么不好。
哪怕心里有些别扭, 但是迪克忍住了。这种时候没有必要共情戈登局长。
至于性别可能不对, 谁在乎呢。
从他们选择这条道路开始, 危险就常伴在他们周围。在生死都不能保障的情况下，他们其实很少会有人在意心动的人是男是女。更何况是女性的话, 她们怀孕必定付出更多，需要承受更大的风险。
迪克自知还不成熟的自己没有做好准备接受一个孩子。或许他以后也会像布鲁斯一样收养一个孩子，可未来的事情谁知道。男女无所谓，迪克这点上很想得很开。
“我会看着你。”迪克警告了一声。
罗伊只能大声发出一声唏嘘：“没想到我们还有这一天，大舅子。”
迪克的脸顿时黑了，突然有点后悔。他没好气地瞥了罗伊一眼：“叫大哥。”
“欸，我的好大哥。”
有点憋屈，迪克有种被兄弟背刺的感觉。他和兄弟心连心，结果兄弟和他玩脑筋*。所以他只能气呼呼地走了。
“不会吧，这就破防了？”罗伊看着甚至没有忘记带垃圾走的人，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没有告诉迪克其实这段感情他并没有想过要一个回应。和自己还有迪克灵活到渣的感情态度不同，杰森是个重情且念旧的人。这让罗伊更加审慎地对待这份感情。
如果，他是说如果，他们在一起分开了，他自己或许能坦然地和对方做朋友，但是杰森不会愿意的，他八成会让自己滚远点。因为在他眼里太过亲近的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他不可能在感情变质后再若无其事地回到关系的原点。
“所以要小心点。”罗伊盘膝坐在照片墙前面，他必须更加慎重，实在不行就以退为进，先保持现在的关系……
罗伊只是有点不甘。
他们是好友，是杰森纳入自己领地的存在。
“要做好万全之策。”罗伊自言自语，他打算把掉落的抱枕捡起来的时候就看着桌子上的挤挤挨挨都要把细口花瓶撑爆的玫瑰花。
他陷入了沉默。
“不是，有病吧。”罗伊匪夷所思，玫瑰花做错了什么。更过分的是他发现只有3根玫瑰花在花瓶里其他都是牙签固定的。
餐厅那么大的花瓶被无视了，一定得挤在这里是吧。看不懂这个操作了，罗伊无语，“这难道是韦恩家的插花艺术吗？”
在他看不见的角落，神父陶德咬着一根烟若有所思地看着照片墙，而小罗宾蹲在他身边看着表面光鲜实则千疮百孔的玫瑰花。
罗伊感叹过后，只能把玫瑰花瓣一点点摘下来，这些已经活不了，收集起来做鲜花饼吧。
“不错嘛，我以后的朋友。”小罗宾看着“勤俭持家”的罗伊，这是知道对方心意都无法远离的存在。
“嗤，小鬼。”神父陶德缓缓吐出一口眼圈，神情在烟雾里看的不太清晰，深邃的五官若隐若现，偶尔仰头时从包裹严实的神父装里露出一点喉结，透亮的蓝色伴随着一点猩红，偶尔目光流转时带着一点犀利。
“这就承认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弹了弹烟灰，上面的细小伤痕点缀在一些指节——
小罗宾突然脸就红了。
“你不会步迪克的后尘吧。”小罗宾有点纠结，神父好像不太正经。
“什么啊。”神父陶德恶劣一笑，慢慢拉长了语调，低沉有磁性的声影亲吻着耳廓，如同丝弦的奏鸣，再加上他脸上高高在上如同神明的冷漠，莫名其妙让人感觉——色气。
小罗宾倒吸一口凉气，他决定告诉长大的自己千万千万不要穿上神父装。他可太懂了，打小混迹论坛他深沉地看着宽肩窄腰腿长的自己，突然关心起自己未来的贞操问题。
陶德神父挑了挑眉，果然是小鬼。他捞起小罗宾，“走吧，陪本体睡觉去。”
“睡觉什么的，好糟糕的话。”小罗宾吐槽。
在成为神父之前也是个混不吝的陶德神父饶有趣味看着自己怀里的小不点：“总不能说陪床吧，哪怕是自己也太过了。”
“你也知道啊。”小罗宾深感本体在这方面意志不坚定，他们四个一起躺着的时候真的很奇怪。哪怕后面排班了，也改不了这个事实。
额，或许排班听起来更糟糕一点。
“那就不拥抱吗？”他们的本体，也就是杰森撑着身子惺忪着睡眼，他安安静静地张开怀抱，语气疑惑又有点委屈，“很奇怪吗？”
小罗宾：……
这谁顶得住啊，小罗宾马上没有原则地放弃了自己刚才想的内容，马上扑到杰森怀里改口：“一点都不奇怪。”
这不是对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嘛，陶德神父笑得不行。
结果下一秒，杰森也朝他伸出了手：“累了吗？”
陶德神父：……
一身神父装的陶德叹了口气，这下谁也别说谁：“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他说着抱怨的话，但是眼里却在笑，他自然地把手放在杰森的手上。
杰森也笑了，轻轻一扯，陶德就顺势倒在他身上。
“F*ck batman。”小罗宾顿时说了哥谭祖传的脏话，气鼓鼓地从杰森怀里爬出来，“重死了。”
他双手抱胸看着眼前这两个人。魅魔神父任由杰森埋在他脖子嗅了嗅，眼睛还对着他眨了眨。
小罗宾气得仰倒，本体什么毛病啊，喜欢二手烟？还有这个神父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别吸了。”小罗宾说的超级大声，很凶。
杰森没有忍住已经到喉咙的笑意，他一边笑一边回复他，语句断断续续：“好，好吧。”
他搂过不开心的小罗宾，呼噜呼噜给他顺毛，把他放在怀里，“睡吧，好累。”
“累了就要休息啊，天天这么熬夜小心年纪轻轻就变成卢瑟。一点都不爱护自己。”小罗宾不满意地推了推杰森，语气凶巴巴的，但是手的动作很轻。他轻轻调整了一下位子，放松地躺在最熟悉怀里。
渐渐地，这里安静下来了。
杰森眯着眼睛，哄着怀里的孩子。
……
陶德神父侧过身子静静等待着。
良久。黑暗中，杰森轻声说：“我其实没有怪过他。”
陶德神父摸索着握住了他的手，他烟瘾有点犯了。
“我恨小丑，因为他让我们天人永隔*。”杰森自嘲，“我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分量这样轻。”
“这件事情有个好的结局我很高兴。” 杰森眼里多了点迷茫，这次没有死亡也没有离别，他们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断了关系，甚至还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我以前真的是个熊孩子。”杰森知道没有人会喜欢熊孩子，“我会把脚翘在蝙蝠电脑上，我会不听命令，我还下手很重。”
“我不贴心，也不开朗，我总是上不了什么台面的样子。”少年苦笑。
他是犯罪巷出来的小人物，他告诫自己不能重蹈覆辙，但却在韦恩家放松了自己。“有时候我想过，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幸运儿，我不参与哥谭骑士的事业，我——”
陶德神父揩去对方眼角溢出的晶莹：“那你就不可能被收养。危险总是相互吸引，冥冥中我们好像总会走上那条路。”
……杰森咬紧了下唇：“是的。”
他的危险失控是被收养的原因。
偷轮胎的那个晚上，这个超级英雄注意到了他，他看见这个孩子身上的潜能。
出生犯罪巷的孩子总会被当作犯罪预备役，他好像在看一个超级犯罪巨星的崛起。所以他伸出了手。
“需要被掌控，需要被教导，需要被警惕。”杰森垂下眼睛，“他看到了我无可救药的未来，所以他愿意改变我。”
不是出自爱，也不是出自怜惜，他被收养了，仅此而已。韦恩庄园把一条野狗驯化成人。
陶德神父倾听着。
“那你后悔过吗？”他问。
后悔什么呢，后悔成为罗宾还是后悔成为红头罩，又或者是小小海狸？
杰森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问过自己无数次，可每一次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我不后悔，我不后悔这三年。”哪怕最开始不是好的开始，但是之后布鲁斯还有阿福给他的教导与关怀不是假的。他们给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一切，罗宾是他人生的基石，他深深地感谢着他们。
“你们会陪着我的吧？”杰森反握住他的手。
陶德神父无声地笑了笑：“当然。”
“还有我。”小罗宾默默把手放上去。
而且，小罗宾揪住杰森的领子，强迫他低头——
“我没有那么差劲。”小罗宾是认真的，“我做的不好，但是不代表我没有做到。我救了很多好人，也暴揍了很多罪犯。我有帮阿福做家务，有努力训练，也有改掉自己的坏习惯……”
“所以！”小罗宾字字重音，“你不能这么说我，你也不能这么说自己。”
杰森看着眼前的人，小罗宾握紧了拳头，眼睛毫不示弱地盯着他，哪怕眼里都是红血丝也毫不退后一步，就像一只被冒犯的幼兽。
“别怕别怕。”杰森呼吸一滞，这是年少的自己，这是最无畏也是最自由的自己，他不是个坏孩子，“是我说错了。”
“你好过分。”小罗宾不想哭的，但是杰森怎么能这样说自己，“为什么你只能看到缺点，我后面的改变你都没有看见。他们说我不好就真的不好吗？”
到最后他语气已经全是哭腔，“被pua了吗，你是笨蛋吧。”
“对，我是笨蛋，别哭了，我错了。”杰森慌乱地看着眼泪控制不住的小罗宾，求救地看着陶德神父。
神父用口型说，【夸夸他。】
杰森心领神会，他连忙补救：“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你勇敢、有爱心还有直面罪犯的勇气。你喜欢看书，有自己的底线，你不会随波逐流，我真的很喜欢你。”
“真的吗？”小罗宾埋在杰森怀里，眼里多了一抹狡黠。
杰森哪管那么多，见他停下了哭泣，他的夸奖就和不要钱一样说出，绞尽脑汁就为了哄孩子。
“那就，原谅你了。”小罗宾委委屈屈但是十分大方。
杰森松了口气。
这一下搞得是什么情绪都没有了，说个屁遗嘱。
“睡觉睡觉。”杰森咬牙切齿，什么伤春悲秋全没了，“老子就是最棒的，谁说不行就打谁。”
“早就这样不就得了，和眼瞎的计较什么。”陶德神父说道。
杰森背过去不理他们了。
这下轮到陶德神父出手哄人了。不愧是能在哥谭当神父的人，哄人一流。
不一会他们又和和美美抱在一起睡觉了。
**
接下来几天都很平常，蝙蝠侠夜巡少了小海狸也引起了一些小范围的讨论。鉴于前几天蝙蝠侠的小助手闹出的大动静，不少人怀疑对方是被关禁闭了。
随着那个日期越来越接近，杰森送走了罗伊。
迪克有个任务需要协助，地点在星城。
“我打过招呼让康纳帮助你了。”杰森知道是活死人的任务，这件事情和星城有关。他本来打算一起的，可惜他现在是走不了了。
哥谭不放人。
“注意政府。”杰森只能这样叮嘱，至于剩下的迪克会处理的。
“和奎恩好好讲清楚。”杰森担忧罗伊的家庭关系。这件事情上罗伊已经给他很多保证了，但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收到长官！”罗伊耍宝地敬了个礼。
杰森失笑。
“去吧，一路顺风。”杰森拍了拍他的头，这个傻孩子都要被迪克的视线戳穿了。
端水的杰森上前几步：“零食吃吗？”
迪克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吃。”
杰森直接给他拎了个26寸的行李箱。
“哇。”迪克乐了，“这次怎么这么多东西？”以往杰森也会给出外勤的他准备零食，但从来不会准备这么多。
“吃着吧。”杰森翻个白眼，“有的吃还不乐意了。”说着就要抢回行李箱。
迪克笑嘻嘻地藏在身后。他看着小杰宝，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抱抱。
“等这件事情过后我们去玩吧。”他期待地看着杰森，“等我回来？”
杰森没有拒绝：“等你回来再说吧。”
那就是答应了，迪克吹着口哨，揪着还想诉衷情的罗伊的就离开了，他才不乐意看罗伊腻歪。
“再见！”罗伊说的很大声。
……杰森笑了起来。
第146章 第 146 章
几天后。
准备好的杰森重新走上了街道, 窝在家里三天的他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滴水兽沉默地俯视地面，楼房高耸入云的尖顶直直插入云层中一眼望不到顶。男男女女的嬉笑怒骂混着暴走族的音响轰鸣让不少“直率”的哥谭人直接推开窗户开始怒骂起来。
此起彼伏的对骂声和枪支对打的声音倒是舒缓了杰森的紧张，这里是哥谭。他面无表情地别开眼从绕过眩目的灯光径直走进了黑暗。
这里就安静多了。
杰森扛着铁锹, 经过几天的深思熟虑, 他决定在今晚动手。
无风无雨, 又是周日, 加班社畜也少。被他一顿轰炸的外来势力插手哥谭也多了顾忌。所以这几天是前所未有的太平。
杰森绕过一个个监控摄像, 看着随处可见的大蝙蝠痕迹, 嘴角抽了抽。
“老头子的掌控欲是越来越强了。”杰森喃喃自语。现在的大蝙蝠还处于发育期, 再过几年就会变成前几世最让人讨厌的独断老头子了。
噫, 真的越来越变态了。
无视了身体的警告，他利用魔法传送在哥谭的一个个角落。
布鲁斯高价购买的魔法能量检测器是他改造的, 很难说他卖的时候有没有考虑到这一天，反正杰森不管怎么用, 警报器都没有响。毕竟这三年他又不是吃白饭的，杰森微微一笑，他对哥谭的渗透也不少。
哥谭青少年中心，废弃已久的诺斯莱斯特购物中心还有波威里街, 七一七街……
杰森在一个又一个的地点上穿梭。拉撒路河水的气息无处不在, 但是他要找的是源头。康斯坦丁在蝙蝠侠面前太怂了, 杰森本来打算拿他当鱼饵，不过怕他背刺告状就只能收手。
顺利点吧，杰森看了一下天色和时间, 熟练地用铁锹挖掘着这些地方的泥土。
艹, 杰森暗骂。哥谭不愧是魔法禁地, 他每次操控魔法的时候都感觉有东西在盯着他。
觊觎，垂涎, 贪婪与渴望……
就像被视奸了一眼，杰森不悦地抽出大种姓之刃，空气慢慢变得浓稠，那些视线肆无忌惮地投向这里。
【孩子，我亲爱的孩子。】那是哥谭的声音。
杰森抿了抿唇，他知道对方要说什么。
【要融合，再一次，给我的孩子。】
好个阴暗爬行的离谱玩意。要不是这是哥谭，杰森已经拔刀了。
忍忍吧，杰森叹了口气，没好气地说：“安静点，着什么急。”
灵魂的隐痛一阵又一阵，杰森烦躁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太久没有遭这罪了居然还有点不习惯。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他摇了摇头，直接拿着自己的小铁锹挖着土。
哪里不详气息比较浓的，他就做个标记然后备份。这些地方乱成这样，距离出事也不远了。
杰森头疼地看着地图上的密密麻麻，愉快地打算把这些都移交给蝙蝠侠。他的青梅扎坦娜女士马上就要来哥谭了，杰森对可能占据这位美丽女士的休假时间表示万分抱歉。
他实在空不了手，拉撒路河水闹出的事情越来越大了，活死人的邪教祭祀不管是哪波人搞得，目的还是这个万恶之源。
那些活死人迪克和罗伊可以解决，但只要源头不切断，再怎么处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更何况杰森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
午夜的钟声正式敲响，他抬头看着属于哥谭的大钟，今天是4月27日。
“嘿，亲爱的自己，忌日快乐。”牛逼了我自己，每年都能给自己过忌日。
杰森真的觉得挺好笑的。所以他也真的笑出声了，结果就遭报应了。
最先感受到的是痒。
“咳咳。”嗓子里的异样感让他在止不住地想咳嗽。杰森皱眉拐进小巷子，依靠着墙。
骨头里像是有无数蚂蚁在毫无规律地游走，慢慢地这种感觉一点点往上，像是这些小东西顺着喉咙往上爬，恶心与剧痒让他不住的干呕。
“该死的。”杰森服气了，他按着喉咙的手不自主地成爪状，指甲陷入脖子，用疼痛缓解不适。
原本光洁的脖子上多了一条狰狞的伤口。
血液一滴滴留下来，杰森不适地别开脸，不止是脖子，身上的伤痕也浮现了。
“原来这就是老师说的复现。”杰森无语了，逮着伤口复现个p啊，一下子就千刀万剐了。
Fine，杰森死死抓着墙壁，汗涔的潮湿在粉白墙伤更为惊心。
然后更让他糟心的来了，湿润的痕迹很快被取代，时间在他伤口面前好像加速了一样强行痊愈。
炎症，增生，成熟，三个伤口恢复阶段并不是同步进行。
这些都让杰森更想骂人了。
F*ck，太tm疼了。
该死的老蝙蝠，他下手是真的狠。对小丑都没有割喉吧，蝙蝠镖过于锋利了，这也导致这个伤口格外丑陋。
杰森倒吸一口凉气，半个小时，看伤口愈合的速度，忍过这半个小时就好。他干脆直接坐下了。
肉芽生长带来的痛楚让他脑子运转开始阻塞。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这一世保养得当的双手一点点多了很多茧子，一些小伤痕也出现了。
“这——可真是。”杰森叹了口气，行吧，连声音都变了，无痛跨过变声期。
太痛了，超过那个阈值后杰森就麻木了。汗水一滴滴滑落，他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被疼痛挤出来的生理性泪水一滴滴滑落。
杰森靠着夜色阖眼在哥谭的黑暗中。
……
不行！杰森猛地睁眼。F*ck batman，哪怕他道过歉了，杰森还是想骂他。灵魂都要被扯出来一点点割裂，每一处伤痕都在提醒他的曾经，那是无法忘记，是被他压在心里不想面对的回忆。
难道今天很特殊吗，不就是忌日吗？杰森如果天亮能回去，他绝对要给自己摆个席。
时间流逝地很慢，杰森在心里读秒。最后几分钟的时候，他突然扯出一抹笑容，幽蓝色的眼眸一点点被点亮，举起手，他仔细打量着上面蜿蜒的白痕，这是小混蛋世界的时候和丧钟打斗后留下来的痕迹。
与身体相对是体内的魔力，魔力存储直接多了十倍。这是什么概念，像是从小溪变成大河。杰森感受了体内的多出来的力量。
强行扩宽的能量循环让他心情复杂。被打了一棍子再给一个甜枣，他有种离谱地既视感，好像被哄了一样。
“不管了，反正赚了。”杰森真情实感地为自己鼓掌。
**
嘴硬的少年在结束后坐着快一个小时才勉强爬起来。蝙蝠侠都再上空飞过好几次了，幸亏没有被发现。
“争取时间。”杰森撑住了还有点踉跄的身形，长长吐出一口气后站直了身体。
杰森现在就怕世界线修正。这个甚至和世界意识无关，是直接镌刻在规则上的本能。这玩意又是个死的，强硬要求命运线不能偏移。哪怕杰森能感到这个世界对自己的偏爱，可很多事情他不敢赌。
世界的偏爱，杰森啧了一声，还是感觉不太现实。
之前古一法师就给他发了消息让他回圣山呆3年。暂避风头不要插手这个世界的发展。因为在原来的世界线上，这个时间点是没有杰森存在的，他完全可以等三年后。
杰森沉默了再三，回绝了她的好意。
能活就活，活不了就死呗。
杰森有些别扭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只有一条白色的瘢痕。除了有点幻痛其他的平淡无奇。
“真要走也要带走一波。”杰森又举起了铁锹，继续挖土吧。他能肯定这条河流的源头肯定是在哥谭，但是具体在哪里，他还真的有点麻爪。
死亡时间带来的也不全是弊端，他握了握拳，这一世从小到大都没有这种力量感。一开始出生就灵魂破碎让他的身体身体从婴儿期开始就毛病不断。哪怕长大后加强锻炼注重饮食，可他经常感到一种格格不入的虚弱，甚至还会动不动就犯困。
力量回来的感觉真的很好，身体缺失的一部分归位了，他感觉灵魂都凝实了很多。
杰森挑了挑眉，现在的自己好像是有点厉害，光是魔力存储上就可以发动大招。
反正晚上蝙蝠侠的夜巡也结束了，他多干点活对方也不会发现。杰森直接把那个下水道的封印来了个搬家。至于目的地……那就阿卡姆吧。
他欣喜地发现阿卡姆这个他百般努力也插不进手的势力，今晚在的都是熟人。除了小企鹅去当市长，杀手鳄在下水道享受假期外，这里的大家前所未有的齐全。
今天真的是幸运的一天，杰森感叹了一句，就连守卫也是熟面孔，全部都是骑士那个世界的熟人。
杰森露出一抹微妙的笑意，他不至于报复，但是这些熟人都在一起也太过巧合。巧合地就像有人故意把这些人集结在这里，只为让他出气一样。
杰森深深地看了一眼，决定先去阿卡姆大礼堂，就是上次他看见活死人举行邪教祭祀的场景的地方。被他拿过来的封印小小的，载体只有一个下水道井盖。这个封印可以让对方后面的东西狗咬狗。而且把通道开在阿卡姆，万一出来了乱七八糟的恶魔首当其冲地也是这些阿卡姆居民。
美观问题也不用考虑，他才也不管这个大平台多了一个井盖到底合不合理了。
现在他完全无法思考这个问题，哥谭一直在排斥着他，在他魔法力量增强后，这种排斥越发加强。
【怎么说我也是哥谭人吧，不至于我断开和你家骑士的亲缘魔法你就来针对我吧。】杰森心里恼火。
【……】哥谭呓语着，混乱地表达自己，【快，你要快点。】
这是清醒的哥谭？你可千万不要是回光返照啊。
轰隆，杰森的表情一凝，外面下雨了。
杰森快步走出遮挡看着从天而降的磅礴大雨，正常的雨水在他眼里带上了淡淡的黑色。
布鲁斯留下来的魔法警报还是没有响。杰森沉吟一下，决定借这次东风。
赌一把吧，他直接将魔法能量全部释放，还没有融进身体的能量河流循着雨滴一点点穿透雨雾，黑暗连接了这片天地。
那些存在又来了——
杰森咬紧牙关，从他能量释放的那一瞬间哥谭的声音就消失了。
现在，整个哥谭陷入了寂静。没有警车的声音也没有蝙蝠车急速行驶的声音，大部分寻衅滋事的人也都杰森清理进警局了。
他所在的阿卡姆也安静得吓人。
杰森压榨着身体最后一点潜力。无数存在将目光投到这里。正义联盟联系蝙蝠侠的通讯都要被打爆了，但是没有用。哥谭所有的通讯都断了，现在这里是一座孤岛。
**
韦恩庄园里，阿福提着灯关闭了一扇又一扇的窗户。
当他来到主卧的时候，发现本该躺下的布鲁斯仍旧站在窗户边上，只披着一件睡袍他任由雨天的风将他衣摆不断吹起。
老管家不赞同地看着自己的老爷：“您知道您依旧是血肉之躯没有铜墙铁壁的是吧，明天哥谭可以见到一个夜巡大喷嚏的哥谭骑士了。”
布鲁斯摇了摇头，他勾着一点窗帘的流苏，若有所思地看着外面，“阿福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吗，我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阿福给他端了一杯热牛奶：“老爷，今晚的哥谭风平浪静。暴雨预警哥谭已经发布了。”
布鲁斯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工作量锐减的原因，杰森，他轻轻念着这个名字。
“老爷，早点休息吧。”阿福上前一步给他关上了窗户，“雨水已经打进来了，您最好去换一身衣服。”
布鲁斯从善如流地答应了，当然牛奶也是不能少的。
**
这边杰森透支了能量，终于将这条暗河逼到极致。
它出现了。
杰森马上朝着魔法的指引前去，必须要快。
他朝那个地点跑去，沿途碰见的警卫都被他传送走了。疑罪从无，他无法拿着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去审判他们。
但是……
杰森没想到暗河的源头在这里。
他的脚步越来越慢，终于他停下了。他熟悉这个小房间，他和骑士一起在这里呆了一年。
铺天盖地的幻痛卷土重来，杰森几乎狼狈地跪倒在地。
“天哪，看看这是谁？”迷迷糊糊中，他的脸被抬起来了。
“别急别急，小小鸟，或者小海狸都行。”小丑咧开嘴露出巨大的笑容，“HAHAHA~”
天降惊喜，亏他晚上无聊地打算越狱，没想到乐子就这样来了。
“小丑叔叔的小小鸟自己送上门了。”绿色头发配上惨白的脸，小丑笑嘻嘻地看着眼前这个无力倒在地上的少年，感谢上天的馈赠，蝠门！
“HAHAHAH……”
第147章 第 147 章
小丑的笑容在杰森印象里应该很有辨识度, 可是他现在已经无力去比较了。痛苦如同大火席卷了他的理智。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迷雾，杰森被困在原地。
“小英雄。”
“小小鸟。”
“小小海狸。”
……
吵死了，失去焦距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前方, 小丑饶有兴趣地抓起这只蝙蝠家的宝贝崽子捆在审讯椅上。
金属的冰冷让杰森从连绵不绝的痛楚中勉强分出几分注意, 他看着眼前的一堆人。
啧, 同样的场景, 一个个都是熟人, 就连场景都是一模一样。
杰森闭了笔眼睛, 心里的怒火在压抑在沉沉回忆之下几近喷涌, 他睁开眼冷冷地看了一眼眼前这些人。
“我觉得这样不好。”哈莉笑嘻嘻地看着眼前戴着多米诺面具的小子, “你说呢小小海狸。”
她的语气黏糊又亲密，油彩甚至滴落在杰森的腿上。
杰森神情漠然。
旁边的谜语人坐不住了。
“终于轮到你到我手里了。”谜语人蠢蠢欲动想在他身上打上自己的印记。他在等, 等小丑失去兴趣。谁不喜欢小海狸呢，谁都想把这个骄傲的少年攥紧在手心。
这里有很多人, 杰森认识的反派都在这里，阿卡姆大团建？杰森觉得他们也是有病。
于是在哈莉他们眼里，杰森只是淡淡看了他们一眼，对自己的处境不甚在意, 看着他们的眼睛居然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该死的小鬼！”稻草人咒骂一声, 双手扯着杰森的头发就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砰, 稻草人的手差点小丑女打断了，她危险地看着他：“我的布丁还没有说话呢？”
稻草人悻悻放下了手，敢怒不敢言。
嗤, 杰森笑了一下。
这声嘲讽直接对稻草人造成了暴击, 在他的恐惧毒气原料被杰森联合韦恩垄断后, 他没少找杰森的麻烦。最恶心的是这个该死的小子居然举报他学术不端，导致他的学位被撤销, 稻草人恨毒了他。
不过这里没有人在乎他的感受，今天这里只有一个主角。
“小可怜吓坏了吧。”哈莉撑着脸凑近了杰森，就要取下他的面具，“让我看看你是谁？”
她的动作被毒藤女阻止了。
“亲爱的？”哈莉有些疑惑地看着帕米拉，“你认识这小子？”
“我只是觉得他的身份不重要，真的好奇不如让他自己说出来。”帕米拉轻描淡写地说。
在大家视线的死角，杰森和她隐蔽地对视一眼，她知道杰森的身份。卡洛琳是个很好的男友和女友，她不介意给她和平分手的前任一点小面子。
毒藤女的回答深得哈莉的心，她开心起来，像个孩子一样歪着头问着杰森：“你能告诉我你的身份吗？或者说你的爸爸的身份？失去爸爸庇护的小宝宝。但是哈莉也想要一个自己的宝宝。”说着说着她就蹦跳着跑到人群身后，那里有小丑。
杰森叹了口气：“怎么到处都是你们？蟑螂吗，无处不在。”
“你——”稻草人被激怒了。
“下水道的老鼠都知道不能过度繁衍，倒是你们连老鼠都不如，怎么，阿卡姆不够你们呆的，需要我再轰炸一下？”
F*ck batman的声音接连响起，就说不能让孩子说脏话吧，看看小海狸，他的嘴巴可太气人了。
谜语人狠狠地说：“没有护犊的大蝙蝠，我倒是要看看你骨头有多硬。”
“试试？”杰森咧嘴一笑，“你的骨头多硬我可是试过不止一回。”
稻草人按住要跳脚的塑料盟友，警告杰森：“激怒我们对你没有好处，希望等一下你还能保持这样的心态。”
杰森懒得理他，这些人的台词他都会背了。他们的言语和动作曾经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魇。他会求饶，他会惨叫，但这难道就能说明他懦弱吗？蝙蝠侠的脚步声曾经是他最害怕的东西，提姆的出现打碎过他的骨头，但是那又怎么样，他不是还坚持了半年。
不人不鬼地爬出地狱，他不可能死在这里。
“你可以叫你爸爸来救你，我可以帮你传消息。”急冻人友好建议。
……
这些人都在看着杰森，等着他的反应。一双双眼睛，有恶意的，也有看好戏的，还有怜悯的。
怎么不会可怜他呢，这可是蝙蝠侠的小助手，他们的哥谭骑士不会知道自己每次抓捕一个罪犯进监狱都会有个孩子遭受同样的折磨，365天，天天无休。
杰森·陶德灵魂的一部分永远地烂在这里了。
于是他终于恍然大悟。拉撒路的源头为什么会在这里，那是因为他是祭品啊。他能去哪里呢，这里是命运为他挑选的埋骨之地，这里是他无法逃离、无法面对的坟墓。
他这个祭品的痛苦、血液还有撕碎的灵魂都可以滋养黑暗的泉水，碾碎了的骄傲和骨头让他永远挣脱不了连接的锁链，死亡将他和拉撒路泉水连接在一起。
几十斤的血肉榨干了灵魂，不堪重负的生命带着苦痛下沉，他的灵魂永远困在方寸之地，再也见不得光。
**
谜语人手中的荧光染料已经准备好了，他马上就可以给这个小可怜染上自己的颜色，想想就兴奋。他卖弄地在杰森眼前晃了晃：“你的身份我好像猜到了。”
杰森瞥了他一眼，无视了对方。谜语人不会说的，义警的身份很难猜吗，他们的智商可以碾压大部分人类，蝙蝠电脑里早有预案。
而且这次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本体的身份和布鲁斯分割的很明显，如果他们深究的话，大种姓和圣山是他的后台，师兄们不会放过他们的。
哇，这样想他好像成了有后台的孩子了，杰森就是笑，他怕什么，怕一模一样的复刻？
这里是阿卡姆，审讯工具轻而易举就填补了整个房间。杰森随处一看都是熟悉的用具，现在还差什么，馊饭还是垃圾堆？
小丑拿着撬棍缓缓靠近他，杰森收起了笑容，他看着眼前的人。
“看见小丑叔叔不开心吗？”小丑装模作样地抹了把眼泪，“小海狸这样让我很伤心。”
杰森垂下了眼帘不看又开始演习的小丑。
得不到主角的关注让小丑很失望。他慢慢靠近杰森：“告诉小丑叔叔，疼痛能让你屈服吗？”
说着不等杰森回应就重重挥下撬棍，破空声炸开——
这是多么熟悉的道具啊，杰森走神了。
他知道小丑的目的。杰森看着前方的淤泥范围越来越大，骑士慢慢从黑暗中挣扎出来。这是真正献祭了阿卡姆的灵魂，这是他的半身，是他灵魂无可比拟的独特。
两双眼睛对视了……
杰森定定地看着，他不是很在乎头顶挥下来的棍子。如果真的要挣脱，他有一百种的方法。就算自己不行还能摇人，哪怕只是一秒他都有自信有人会及时救下他。
他们很爱他，杰森·陶德在被爱着。
这一世他有很护短的家人和朋友，他不再是那个离开了蝙蝠侠就一事无成的杰森。魔法能力与生俱来，他能感受被压榨后经脉的痛楚，但是他必须自己来，他不会再让这个撬棍落下了。
【就在那里，看着我。】杰森阻止了骑士的上前，幽蓝色的眼睛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骑士愣住了，他怔怔呆在原地。
杰森以为自己会习惯被这样对待，他以为自己云淡风轻就能反击把他们再关进监狱。他会给他们沉痛的教训，痛揍一顿，然后打断这些人的骨头。甚至超出法理范围外，他可以动用一点私刑，只要不死蝙蝠侠都不会拦着他。
他可以。现在的他是可以，但是过去的自己怎么办？骑士就那样站在原地再也走不出去了。
杰森朝安安静静看着他的骑士勾起嘴角，那是不夹杂一丝恶意的笑容，带着释然与包容，他爱着自己。古井无波的深潭愿意为另外一个自己掀起波澜，滔天巨浪可以淹没这个世间一切的不公与苦难。
【等等我吧。】杰森这样说，于是骑士停下了脚步。他的语言系统已经退化，眼里只有散不去的阴翳。他看着杰森的方向，平静又恍惚，蓝色在视线中显得有些灰扑扑，像是暂时被乌云笼罩的蓝天，但是真的很乖，也很可爱。
杰森真的太久太久没有这样笑过了，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这里只有杰森的笑声。
撬棍在杰森的膝盖停下了，小丑神经质地揪着他的衣领：“你为什么笑，你不该笑的，小丑叔叔才是最开心的。”
他抓着自己的头发癫狂地走了几圈：“你为什么不怕小丑叔叔，你太放松了，我不喜欢，小丑叔叔需要给不听话的孩子一个教训。”他的眼神危险起来，重新举起撬棍——
“别着急。”杰森勉强动了动肢体，调整了一下位子，“我想说个条件。”
“HAHAHA。”小丑快乐了，他马上扔下撬棍兴奋地看着杰森，“要求饶是不是，你的眼里终于有小丑叔叔了。哦，我们的小海狸，小丑叔叔爱死你了。”
他突然哭起来：“老蝙蝠居然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换掉了罗宾，但是你也很好，小丑叔叔喜欢你。”
“新成员是需要接受考验的，接下来小丑叔叔和你玩游戏吧，安全词就是蝙蝠侠的真实身份，你觉得怎么样？”小丑期待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杰森轻轻敲了敲审讯椅，手腕脚腕都被铐住了。指甲敲击钢铁的声影很清脆。
小丑停下哭泣，这里很多人都悄悄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空气顿时安静下来了，他们都在等着这个格外镇定的小海狸。他会和小丑说什么呢，他们都很期待。
“叫我罗宾吧。”杰森笑叹，“游戏应该让双方都满意，我喜欢你叫我罗宾。”
小丑：……
众人：……
大家没想到杰森会说这个，毕竟这里可以算得上是小海狸受害者联盟，他们没少因为称呼挨揍。特别是小海狸喜欢下黑手，揍人又狠又疼，通常揍完才开始逼逼，和他的前任一点也不一样。
可就在他们都默认这个代号时，他居然让他们喊他罗宾？！！
这太奇怪了。
“你疯了吗？” 稻草人警惕地看着杰森。
“罗宾，哈。可以，你真的让小丑叔叔很意外。喜欢当罗宾是吗？”小丑不高兴了，他冷冷地看着杰森，他决定给这个肆意插手游戏规则的孩子一点小教训。
“罗宾，小丑叔叔决定给你个奖励。”他假惺惺地说道。
远处骑士的眼睛转了转，他记得这句话。
小丑再次举起撬棍，用比上次更加重的力道挥下，这次他不会再停手了。
“感谢遵守规则。”杰森微微笑了起来。
【我还是有点生气的。】杰森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打了个响指。
咯噔，手铐和脚铐应声而碎，他瘦弱但却有力量的手稳稳握住了砸下来的撬棍。
不再孱弱也不是当初只能哭泣的自己，他们都已经长大了。杰森抽过撬棍，无视了小丑扔过来各种毒气还有笑气的小玩意，手腕一翻带上十足的力道，他目光冷冽没有一点迟疑，撬棍直直捅向小丑。
鲜血混合某种晶状体破裂的声音，杰森的脸上瞬间被溅起一片鲜血。
他捅瞎了小丑一只眼睛。
杰森现在没有在动手时候聊天的习惯了。他毫不留情地踹开小丑女，趁小丑倒地的时候重重地砸向他的手脚。手脚打断是吧，他难道不会吗？只不过小丑居然没有像蝙蝠侠揍他一样笑出来。杰森不和时宜地想，不过无所谓了，他举着撬棍一下又一下砸在小丑身上。
“小布丁。”哈莉尖叫一下再次扑过来。
这里是地狱又怎么样，他躲过哈莉砸过来的电击棍。扯过这两个人拳拳到肉，青紫混合着内脏破碎的鲜血。杰森真的很讨厌洗脑，他抗拒心理医生。
毒藤女坐不住了。她催生着她的植物扑过来。
铺天盖地的绿色肆意生长。突然，杰森就想到了莫度师兄，想到了那棵至今郁郁葱葱的桃树……
杰森伸出手，生命魔法他也会，毒藤女的植物迅速倒戈将小丑女捆住。放开了的他简直在降维打击了。
感受自己小可爱不受控制的毒藤女忌惮地看着杰森。
“带着她滚吧。”杰森冷漠地看了一眼这两个人。毒藤女没有迟疑，反派之间哪有生命感情，她直接拎着小丑女就走了。
没有人会放弃，杰森小腿快速踹向稻草人。魔法为他隔绝空气，他抽过对方抱着的毒气就给稻草人来了一口。有一个人是一个杰森干脆都赏了一些，高浓度提纯的小玩意对待这些变态也有用，最后是谜语人，杰森面无表情把荧光剂塞他嘴里，双手狠狠砸下。牙齿掉落的声音和荧光剂裂开的染料沾染上谜语人的脸。
终于，他们的眼里多了几分退却。
“我们投降。”混乱中有人高声喊道。
杰森：“精神病怎么会知道畏惧呢，我是在和你们玩游戏啊，别那么扫兴。”
“f*ck 你还是老蝙蝠的助手吗？”
杰森莞尔：“不是哦，我辞职一星期了。”
他感叹地摇了摇头，“你们真的是被他惯坏了。”这种时候是能说停止就停止的吗，杰森听着那些求饶，对不起，他当时的求饶和惨叫可没有让他们停下一分。
毒气没了就用小丑的笑气。空气中只有粗重的呼吸和四肢挥动的破空声。
局势逆转的措不及防。仅剩的守卫没有一个人靠近这里，也没有一个人按动蝙蝠侠留下的警铃。
外面的雷声更大了，他们都知道。这些阿卡姆反派肆无忌惮地在他们面前说着抓到了小海狸。可是他们不敢啊，良知和自己生命之间，他们选择了后者。他们只是普通人，他们只想活命。
所以他们成了帮凶，他们成了这出戏剧的群演。他们都知道骑士的存在，蝙蝠侠来来回回一年，他们守口如瓶。
杰森不在乎，他一直在笑，无数次，他想了无数次要怎么从这里逃脱。他会杀了他们，每一个。
生命啊生命，它是如此的不值一提。杰森冷漠地看着眼前的群魔乱舞，透过眼前的乱想，他看着自己的骑士。
他在哭，雾蒙蒙的眼睛落下的眼泪，让杰森一点点恢复了理智。
【别怕，等等我，很快就会处理好。】
他扔掉撬棍，走到小丑身边。肾上腺素爆发后，身体不堪重负地爆发疲惫。但是那又怎么样，杰森用魔法轰开困住他十几年的房顶。
雨水终于落下了。
黑色的河流的源头终于显现。再宽的河流源头也只有涓涓细流。
杰森伸出手，接着一滴滴的雨水。他身上的魔力不间断地连接天幕，不容于世的存在有时候光是出现就是一种灾难。
远方疾驰而来的光球，空中无数窥探的存在的精神触手。杰森抬起头看着这一切，阿卡姆塌一半了，他站着地底的房间看着头顶接天的雨幕。
真热闹啊，杰森的眼神和无数存在对视了。
魔法没有秘密，已经框定范围的风波被杰森死死压在这里。
他抽出大种姓之刃，缓缓走向小丑。
古一悲悯地看着这一幕，巨龙甩了甩尾巴，康斯坦丁为自己点了一杯酒，大种姓的老者沉沉叹息……
杰森会杀了他吗？
杰森看着散发淡淡光晕的刀刃，再看看死死盯着他的小丑。
终于他抽出地上落下的小刀割开小丑的脖颈，血一点点流出污染眼前的细流。
谁能想象这个代表着混乱无序的拉撒路河水，它的源头居然是神圣不可玷污的呢。
杰森盘膝坐在溪流的另外一侧，看着清泉一点点变得虚幻。这些高纬的存在接近人类印象中的神明，他们在人间只能凭借一种载体。杰森要做的只是抹去祂立足人间的支点，让祂不再插足这个世间。
【我救过你，你身上有我的气息。】拉撒路河水不明白，【你也是我的眷属之一。】
杰森也不明白。
只是——
“死亡是这个世界上最公平的事情，一草一木一岁一枯荣。花落成泥，石碎成灰，死亡是一个轮回有终点的旅途才是最可贵的。人类这种生物是不适合永恒，对他们来说死亡才是走出时间的永眠。”
杰森看着渐渐消逝的河水，这个城市会变得越来越好。
“对不起，谢谢。”
他双手结印，一点点的光芒浮现，澄澈的宝石散发淡淡的光晕，圣遗物上有时间的遗存，这座城市后人的鲜血，祭品的鲜血，还有代表哥谭的骑士鲜血。雨水连接杰森这几年考察出的河流流向，一点点蒸发缩小，空气中溢出的能量再一点点归还给哥谭。
光是封印还不够，杰森坚定地撕开前面的空间，他会通过幻影地带将祂送回黑暗之海，那里才是多元宇宙的交汇点，是高纬存在的地方。祂属于那里！
**
雨滴砸下来。
韦恩庄园里布鲁斯突然睁开眼睛。一种突如其来的心悸让他不由自主捂住了胸口。他迅速起身，利落地披上睡袍，快步朝书房走去。
空荡荡的走廊，韦恩夫妇的雕像看着眼前的孩子。
不安让布鲁斯直接跑起来，要快，有什么好像要来不及了。
**
没关系，都了结了。
杰森疲惫地拎着小丑，他身上的烙印还在。拉撒路河水的意志远离了这个世界，但是还有一点泉眼，祂总有遗留。
这都是小事，神明远离这片土地总会留下几个眷属，杰森知道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
小丑的伤势在复原，杰森用魔法保持了他的状态。
最后一击……
他把半死不活的小丑扔在骑士面前。
【好累。】杰森上前几步抱住了眼前的人，他的语气有点委屈，。
骑士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虽然动作会慢几拍，但是那种心情是一样的。他低下头贴了贴杰森的脸。有些扭曲的脊柱发出让人牙酸的咔擦声，杰森退后一步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
骑士朝本体点了点头，难以维持的笑意让他整个人显得有些阴沉，他蹲下来打量着小丑。在他的世界，他没有报仇的时候小丑就已经死了。
我可以吗？骑士用手语询问。死气沉沉的眼睛亮起一点微光，他握紧了大种姓之刃，问着杰森也像是问着自己。
杰森上前走了几步，轻轻握住他的手。
“相信我吧。”
骑士的身体总是冰冷的，潮湿冰冷带着无法排解的绝望。苦难的重量遮住了对方看见光的眼睛，他躺在黑暗中太久了。
杰森的眼眶悄悄地红了。他紧紧握住骑士还在颤抖的手，坚定地往前刺去。大种姓之刃刺透了小丑的心脏。
结束了。
阳光刺破雾霭，黑暗的世界终于透过一抹光亮。
“你看天亮了。”
雨停了，今天的太阳升起了。
这是新的一天……
第148章 第 148 章
骑士离开了。
所有的伪装全部卸下, 杰森运筹帷幄的神情终于消散，他捂住脸有些狼狈地退后几步避开了这份光明。
要说什么呢，这个世界美好如往昔。他躲在阴影出小心窥探那一丝温暖, 燎原的大火一点点熄灭, 尘封的积雪慢慢融化, 晨星高悬, 朝霞耀眼。早春的寒冷带着一点冷冽, 背后枝头生出绿芽, 微风吹拂大地。
杰森转身坐到这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金属材质的椅子抗住了刚才的天翻地覆。黑色的潜行衣早就破损, 杰森沉默地脱掉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 被鲜血染红的颜色，像是雪地里开出的花朵。
他捻起衣角搓了搓, 血滴慢慢从指尖落下。很多都是他自己的血。说不清楚自己和椅子哪一个更冰冷。失血带来的眩晕让他眼前蒙上了迷雾。
春天的花开得很好，不知道那棵桃树开花了没有。他是不是捅爆了小丑的眼睛。罗伊回来了吗, 他把房子产权转给他了。迪克这次不会再遗憾了吧，他们可是好好道过别的。还有布鲁斯和阿福，他很抱歉，为他给他们带来的一切困扰。
他漫无目的地想着这一切, 单手撑着椅子扶手, 有些漫不经心地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血液顺着修长的腿向下滴落, 杰森能清楚听见地点滴的滴答声，那是生命流逝的钟鸣。
分不清哪里在痛，杰森惫懒地倚靠在椅背上, 复盘着这个漫长夜晚发生的事情。
身边是碎了一地的镣铐, 周围是生死不知的阿卡姆居民。
杰森默默打量着已经不是门的出口, 没有什么好说的，他在等一个人。虽然很可笑, 可是只要他穿上这身制服，只要他还是曾经被大蝙蝠挡在身后的孩子，那他就会在等他。
【滴，指纹解锁成功。】
杰森摘下多米诺面具，微微阖上眼睛。这里很安静，没有守卫会靠近这里。其他杰森在他拒绝访问的要求下也贴心的给他独处的时光。
哥谭不一样了，能量回收的雀跃让祂难得驱散了上空挥之不去的阴霾给了自己一个大晴天。
杰森仰头看着一览无余的天际，那是最为澄澈的蓝色，干干净净不沾染任何污秽。很好看，就像迪克的眼睛。
杰森举起通讯器拍了一张图，发了推特，还特地@了迪克。
发完就跑，他不看接下来的留言。屏障已经撤下，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杰森知道自己应该离开这里，可是厌倦让他动弹不得。眼睛失去焦准，他自己都奇怪自己的状态……
如愿以偿应该高兴的，他报仇了。小丑在他手下彻底死了一次，死的安安静静岌岌无名，和杀一只鸡没什么区别。没有想象的大场面，杰森很满意。
这次没有蝙蝠侠的阻拦也没有世人的指指点点。黑夜退去，白昼来临，这是太平的一天，什么都没有出现。
这样看他这个始作俑者可以冠冕堂皇离开这里，没有人会追究他的身份。他应该痛快才对，回去开香槟庆祝都不为过，彻夜狂欢自己终于了结了梦魇，他终于成功了一次。
可……他为什么就像被定死在这里像个傻子一样坐着？
杰森反复咀嚼内心上涌的苦涩，口腔的鲜血味道渐渐浓重，喉咙的痒意让他捂住嘴低声咳嗽了几下，血液顺着指缝流出来，被他不在意地抹去了。
他打量一地的“尸体”，就连一点点恢复心跳的小丑也入不了他的眼。拉撒路河水解决了，他将祂送回黑暗之海。然后呢，杰森感觉自己好像被困在迷宫，来来回回不得解脱。
身陷囹圄的有一瞬间，他就点燃那把大火，太累了，怎么才能轻松一些，杰森不知道。
凛冽的寒风吹过，杰森低头看着被冻的青白的手，思绪是被冻僵的不适，原来我还没有死啊……
**
蝙蝠侠到来时就看见这一幕。
鲜血淋漓的椅子上坐着他的孩子。
那一刻，他目眦尽裂，整个人像是被痛击了一样不敢往前。这是幻觉吗？他沉稳可靠的小海狸就坐在那张狰狞的椅子上，仰着头看着透过的阳光，惨败的脸上没有丝毫生命的迹象。
“不——”
“……杰森。”蝙蝠侠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几十年了，那枚犯罪巷的子弹终究在此时此刻射中他眉心。蝙蝠侠的呼吸几近停止，心脏被巨大的痛楚包围。
他知道发生什么了，他们伤害了他的孩子！
痛苦让布鲁斯毫不犹豫撕开了蝙蝠侠的伪装。他踩着一地的狼藉走到杰森面前。
“杰森，回答我。”他的声音都在抖，看着身下流着的血都汇聚成血泊的孩子，青白的脸色让他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他的孩子还活着吗？他无助地看着木然的杰森，颤巍巍的手指碰到了杰森的手，那种冰冷让他的心像被捅了一刀一样，空荡荡地漏着风。
怎么可能呢，这个孩子前几天还生机勃勃和他吵架，甩给他的辞职信草稿还被他珍惜地留在蝙蝠洞。
他不相信，所以他努力去贴近杰森的脉搏，微不可查的跳动似有似无。
这是幻觉吗？
“杰森，不，你看看我。”布鲁斯怎么还能维持伪装。他看着眼前的孩子。他只是个孩子啊，瘦弱手臂上的青紫，还有满身的鲜血……
他猛然抬头看着周围的刑讯工具，一股发自内心的戾气，他几乎想打破自己的原则。
温暖的阳光宠爱地笼罩着这个属于哥谭的黑暗骑士，杰森全身沉入阴影中，和他划出泾渭分明的分界线。
布鲁斯再也忍不住握紧拳头重重砸向小丑，破布一样的凶手说不出话来。
布鲁斯扔下他，近乎踉跄地跪倒在审讯椅前。
“杰森，我来了，求你，求你看看我。”布鲁斯好像在哭，他想抱着杰森努力用自己的温度驱散他孩子身上的冰冷。可是杰森身上太多伤口了，他无措地看着，努力不伤害他的情况下给他一个拥抱。
浸透鲜血的衣服上多了一些温度，杰森整个人被暗不见光的黑暗披风笼罩了。他有些迟钝地感受这份温暖。
“蝙蝠侠？”他轻轻询问，好像是确定着什么，“是你吗？”
“是我。”布鲁斯的声音几度哽咽，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的孩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受到了伤害，因为他的疏忽大意，差一点，差一点他就无法弥补这一切。
“你还是来了。”杰森微笑起来。
“对，我来了。”布鲁斯根本不敢放手，他是个无能的父亲。
可是这么能怪你呢，杰森一点点努力驱散眼前的迷雾，有人来接他了。
杰森看着眼前的黑暗骑士，有些晃神地擦去他眼角的泪水。原来他真的是在意过我的。
“别怕。”他有些笨拙的拍着布鲁斯的后背。没关系，你来了就好。杰森躲在黑色披风之下，“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你终于来了。”杰森重复陈述这个事实。
布鲁斯如坠冰窟，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所有的线索连成线，那些抗拒还有那些想接近却不敢的眼神，于是他心里有了一个惊骇的猜想。
他的孩子，是第一次经历这些吗？
杰森……是第一次等到他吗？
“我带你回家，你需要治疗。”布鲁斯想要带杰森离开。
杰森拒绝了。
“我没事。”杰森低低地说，他不知道他的声音有多虚弱，“你走吧，我杀人了，我在这里等戈登局长。”
他愿意撒这个慌，其实这里没有人死。但是杰森想把自己放上筹码桌，他想看布鲁斯几个世界都在强调的法律公理是否能给他一个公正的审判。
“不，杰森。”布鲁斯整个人都在抖，他不能放任杰森面对那一切，“我带你离开。”
这个蝙蝠侠有点奇怪，杰森歪了歪头，幽蓝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他还没有做过这样的梦。
以往的梦境中蝙蝠侠总是不假辞色地呵斥他。他不喜欢蝙蝠靴子踩地板的声音他就会一直走，杰森和布鲁斯争吵，对方就会冷冷地让他看着他们拍全家福看着他们一起度过圣诞。
那些声音让他想发疯。或许他早就疯了。
他曾经的家人用冷漠地目光将他全身解剖开，他的狼狈、怒火还有，嫉妒。杰森深吸了一口气，那些曾经的过往都化为电脑上的几行字，成为蝙蝠侠的plan之一。
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呢，杰森想揪住蝙蝠侠的脖子狠狠质问，但是这是没有意义的，他不是那个布鲁斯。这不显得他更加狼狈可笑了吗？被拴住脖子的狗每天只能乞食的趴着？杰森不是！
他就不该在他们身上寻求家人的关怀与爱意，明月皑皑，但是不是任何人独有。是他太贪婪了，毕竟他们从一开始就不一样。
“蝙蝠侠你真的是个混蛋。”杰森一锤定音。
布鲁斯的身体僵了。
“但是我不能怪你，是我的莽撞大意导致了这一切。”蝙蝠侠是个好人，被枪指着的他有什么错呢。
“委屈你了，别难过。”杰森踌躇了一下还是抱了一下他。
“而且你ooc了，这个梦太奇怪了。”杰森喃喃，“你应该一开始就强硬地捆住我，然后为我戴上镣铐扔在哥谭警局。”
闻言眼前的这个高大的男人简直就要碎了，脊柱被打断一样绝望地弯下，他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嘶吼。
杰森抿紧了唇：“我不会怪你的，没事，你可是哥谭的骑士啊。”
“你不能杀人，这是底线。”无论是为了这个城市还是为了不破戒的自己，只有蝙蝠侠不能动摇。
布鲁斯愣怔地抬起头，杰森是认真的。
“逮捕我吧。”杰森把手伸出来，他毫无抵抗地伸到蝙蝠侠面前，“他们应该来了。”
“不，杰森，你听我的说——”
布鲁斯的解释被终于鼓起勇气来到这里的守卫尖叫打断了。
“走吧。”杰森推了推他，把多米诺面具塞进他手中。
布鲁斯迟疑了一下，咬紧了牙关：“我等一下来看你。”
杰森不置可否。
在他心里蝙蝠侠和布鲁斯是不一样的。至少现在他不能被蝙蝠侠带走，他会受不了的。说不定看到那个熟悉的房子，杰森摇了摇头，坐上他心心念念蝙蝠车的时候他就会开始痛哭流涕。
家是他心里最不可侵犯的领土，韦恩庄园曾经是杰森·陶德的家。
杰森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张开手心对着阳光轻轻拨动了一下，光线如同丝弦发出轻轻铮鸣。时间娓娓的不幸结局终于落下了帷幕。
**
来的警官是熟人。
戈登警官穿着鞋套饶过昏迷不醒的人群，站在他面前。
“孩子……”他看着眼前的少年。
哥谭总是上演悲剧，他脱下大衣轻轻盖在杰森身上。
杰森缓慢转动了一下眼睛，幽蓝色的眼睛看着来人，眼帘微微垂下：“戈登警官。”
“他们还活着。”杰森的话轻的好像叹息。
第149章 第 149 章
国家刑法规定的正当防卫有四要素, 这在哥谭很好满足。民风淳朴哥谭市不是开玩笑，哪怕是白天，大街上也随处可见一写小偷小摸, 反杀得也很多。
在哥谭每个人都可能是硬茬。谁都知道只有活着才能说自己是正当防卫。
这座城市独特的人文风格有着不顾外人死活的美好。至少对于这个城市的很多人来说, 没有拔枪就是一种礼貌。
杰森知道大部分的枪械销售据点, 他曾经是常客。
反正哥谭有点门路的人都有枪, 不论合不合规, 反正大家都默认了。法不责众, 这事警察都懒得管。
武器只是一种保障, 这里的居民知道如何利用随处可见的工具维护自己的权利。他们顽强生活在这个城市, 过着自己的生活。活着是一件很难但是必须做到的事情。
只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遇见阿卡姆罪犯的时候, 如果你不幸碰见了对方，那死亡可能比活着幸运。正常人无法揣度神经病想什么, 所以能从他们手里活下来的都是绝无仅有的幸运儿。
“幸运儿”杰森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对面是戈登局长。
戈登打量这个完美反杀的孩子，心里默默评估着危险度。他很难不去想这会不会是下一个阿卡姆预备役。
无怪乎他这么想，杰森战绩斐然。大半个阿卡姆被他掀掉了, 最凶残的都在他手边昏迷不醒。
少年似乎还有点心神不宁, 他并没有被铐起来。戈登审视后面是一份善意。他可以理解, 毕竟都是哥谭人，他们知道死里逃生的感受。
他们正常做了笔录。
姓名，年龄, 身份和家庭关系之类的, 杰森倒是很配合。
说实话眼前的经历给了杰森一些新奇感, 他没有被在犯罪现场抓过。警方的通缉挂上去撤下，反反复复, 杰森盯着一本正经的戈登警官，看似认真其实走神有一会了。
对混黑的人来说进监狱还蛮光彩的，特别为老大顶罪进去，比如威利斯。
但是杰森内心还是对这里有些敬畏。对于法律本身他有着被蝙蝠侠耳提面命的慎重，所以他哪怕再桀骜不驯也对监狱敬谢不敏。
可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大佬只有一次失足。那该死的迪基鸟无视了他的懊悔直接让戈登把他和恶魔崽子一起扔进了阿卡姆。神tm的那时候小丑还在呢。他难道杀错了吗？不就是杀了一打又一打的罪犯，心慈手软大蓝鸟。
……他可能是对的。
反正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他被捞了两次最后直接越狱了。
讨厌的记忆一直在冒泡。
杰森眼神聚焦在审讯椅上脱离金属外皮的小点，锈迹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口腔中似乎多了金属生锈的味道。
“孩子，你需要治疗。”戈登叹息，今天的案件很明显，哪怕起因还有点模糊，可一看就知道眼前的孩子是一个不幸被那些人带到那片地狱的。
“你需要律师援助吗？”戈登看着手里的笔录，上面可以写着杰森出身犯罪巷，他心里不禁有些怜悯。
杰森抿了抿唇，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知道戈登局长的好意。但是疼痛让一个人清醒，哪怕知道自己现在这种行为蠢透了，但是他心里就是有股气让他硬撑着坐在这里。这种时候治疗不治疗已经不重要了，魔法锁血不会死。杰森咬咬牙脾气上来了就是倔强地很。
他就是要亲身体验一眼老家伙说的正确。
法律上程序正确很重要，蝙蝠侠的不杀原则是给自己划定的底线，象征法律神圣不可僭越。这个桎梏被很多人认为是哥谭的正义的象征。够讽刺的，这么想的人和认为蝙蝠侠是罪犯的一样多。
可偏偏这个原则是他剖开心脏，踩碎自己骨头也遵守不了的正确，是他燃烧自己的灵魂，付出自己的赤忱也无法靠近的距离。那是自己与……温暖的家的天堑。
F*ck batman！
杰森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有一时间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在忌日这一天，他坐在这个苍白的房间等着宣判，他是受害者还是加害者？那些阿卡姆罪犯是受害者还是加害者？
哥谭黑暗催生的产物肆无忌惮报复在这个城市每个人身上。想明白这一点的时候他心里一角突然塌陷，挺直的脊背慢慢弯下，铺天盖地的委屈让他瞬间就说不出话了。
他难道错了吗？
在杰森眼里正义是目的，他只追求结果的正义。正义本来就是相对的概念，立场不同的人对正义有不同的看法。
其实很多时候他都能尊重蝙蝠侠的观点，就像正义联盟的成员也会杀人一样，他只希望布鲁斯不要对他追寻的道路指指点点。
可惜，老男人的掌控欲一年强过一年，每次杰森处理罪犯的时候总会冒出一只黑漆漆的大蝙蝠还有一窝鸟球球。
杰森烦透了他们的说教。他当然知道自己所行的不是正义的，但他绝不是滥杀的人。他真正动手的人哪一个不是罪大恶极。
可每次只要在哥谭就会被阻拦，和家人的争吵还有不被理解的困境，每次都让杰森感到暴躁。
他读过很多书，也学过很多法律，他知道哥谭的沉疴与弊端。
蝙蝠侠坚持的正义是一种有瑕的正义，法律和司法都是一种程序，程序是推导的过程，在它定死的时候，人们往往能接受它导致的误差。法治与人治不同，人是会被影响的，不同人心中的正义是不同的，当心中的正义得不到伸张的时候，人类就会去追求一种类似行侠仗义的补偿举措。
冤冤相报，容易扰乱社会秩序。
深知这一点的杰森在走上这条路就做好了被报复的准备，他没有后代也不会有人报仇，仇恨断在他这里正好。
杀人者当然也会被人杀。别看他经常嘲笑蝙蝠侠的虚伪，打个半死难道是什么仁慈吗？暴力从来就不是合法的手段。
“可是你不是最认同他的人吗？”那个小混蛋提姆问他。
杰森无法反驳，他愕然发现手染鲜血的自己心里居然是认可这个规则的。
他过于莽撞，在被拉撒路池水控制的时候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的情况下，做过很多错事，对蝙蝠侠还有哥谭造成了很多伤害。
不杀就不杀吧，老头子这样确实能保证不出现让自己后悔的情况，不管怎么样有回旋的余地。
而且一条人命的消逝是不能用对错来评判，人心复杂，恶人也会有亲人好友孩子，他们的恶总是限定下范围。他不止一次陷入两难境地。
受害者父亲是个人渣，杰森就杀了他。可那个留下来只想要父亲的孩子怎么办？他毁了他摇摇欲坠的家，哥谭的福利院不是什么好去处。
杰森深吸一口气，戈登担忧地走到他身边观察他的状况。
“孩子，你还好吗？”他蹲在杰森面前。
……杰森的眼睛眨了眨，灯光下幽蓝色的眼睛近乎落下泪来，杰森突然就放任自己露出几分真实想法。
“局长，哥谭的正义需要等多久呢？”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戈登愣住了。
单向玻璃前，布洛克警长失控地骂了一句脏话。
“阿卡姆的情况压不住了。”负责宣传的警察复杂地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场景，对着自家二把手隐晦地摇了摇头。
他低声说了一些局势，群众想要那些人死，但是更上层的官员有自己的看法。不少外来人员浑水摸鱼想要哥谭继续乱下去。
“这个孩子很可能成为那些党羽斗争的牺牲品。”
这个警察无力撼动哥谭的整体的黑暗，他不忍地别过眼，“先找律师吧。”
烂透了。哥谭的法律就是狗屎！布洛克冷冷地盯着一直在通讯的电话。都是施压的，甚至还越级施压！
哈，一个个还不如最近在参加竞选的科波特。前黑/帮大佬都比那些吸血水蛭做的好。
杰森艰难地动了动手，支起来，脸埋进去。
罪恶摊开在阳光下被法律审判，这种正确被民众接受看见，哪怕有误差，那只是个例，大家心里也没有失去对它的信任，这就是世俗认可的正义。
可——
哥谭真的太难等到这种可见的正义了。来去自如的反派让杰森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他无法原谅隔三岔五就出来伤害普通人的行为。放任和见死不救经常让他寝食难安。无数次它扛着狙击枪对着阿卡姆里面的每一个人。
每次从他手里逃脱的罪犯再一次犯罪时他都觉得自己是从犯。
我和他们有什么区别呢？杰森酩酊大醉时问过罗伊这个问题。罗伊不知道，这太复杂了，绿箭家没有这种原则，奥利弗没有蝙蝠侠这么强硬。
很难说红头罩的出现有什么原因，抛开那些困在家庭的爱恨情仇吧，杰森知道哥谭需要威慑，只有蝙蝠侠一个不够。
他可以成为另外一个人指定秩序的人。心软的守序者需要他这样的恶龙守护。
杰森自嘲一笑。
哥谭玫瑰的阴暗守护骑士，还怪罗曼蒂克。
“我没事。”杰森疲惫地挥了挥手，“接下来是进监狱吗？”
戈登刚刚要解释——
砰！一声踹门声炸裂响起。
这个有六十多厘米厚的铁门发出嘎吱一声后，轰然倒地。
“谁？”压根没有反应过来的众人警惕地举起枪，“举起手来。”
杰森缓缓咽了一口唾沫，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
“不好意思警官，我来接我的当事人回家。”灰布练功夫服脱下，手工定做的西装裁剪合身，身上的装饰每一个都抵得上一辆车的俊美男人礼貌地说。
“有什么可以和律师先生说。”卡洛琳迈着10cm的高跟鞋，将近一米九的美人气势逼人。她身后是夸张的十几个律师。
杰森沉默了无语了，悲伤不下去了，眼神一下子都清澈起来。
像是被抓住后脖颈的猫，杰森他不敢往门口看一眼。现在就是很怂。
“你们？”
卡洛琳危险一笑：“我还以为boss忘记自己有个公司了呢，您进监狱对我们可是不小的打击。”
红头罩自己就有个偏向中立的法庭与监狱，杰森未成年时负责开车的司机雅各布还有哥谭游戏公司的很多人都是半服刑状态。
他们这些下属倒是怎么也想不通，一个不慎老大怎么就会自己把自己玩进警局呢。
杰森更心虚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眼观鼻鼻观心。
他的首席助理似笑非笑。
这下杰森是真的不敢说话了。更可况这里还有一个重量级人物没有发话呢。
哥谭警局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们看着来势汹汹地人，默默将某个小可怜坚定地划去。一朵小白花迅速变成巨齿鲨。
“但是还不赖。”布洛克警官吹了个口哨，接下来就好玩了。
这里没有人不认识卡洛琳，哥谭模拟游戏的死忠粉遍布全城。红头罩可是坚定森*晚*整*理的本土公司，从它把蝙蝠侠定位最性感超英榜首并猖狂定制了黄金裸男雕像送给对方后，一战成名。就没有人不认识它。而且这可是个大金主，近几年没少给警局投资。
“所以你是——”戈登迟疑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孩子。
刚才的迷茫虚弱全部消失了，杰森直起腰微笑的朝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局长致意。优雅高贵，哪怕穿着带血的衬衫一身尘土也掩盖不了他的从容镇定。
他能不支棱吗，师兄在看着呢。
“你好，戈登局长。我是红头罩集团的董事长，初次见面。”杰森微微颔首。
不是，什么鬼？这反差也太大了。戈登局长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他也迷迷糊糊打了个招呼，就是人还是有点飘忽。
“你，这个的笔录是真实的吗？”戈登真的感到了不真实。
“全是真的。”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前面的笔录，杰森确实没有隐瞒。
“——后生可畏。”戈登也没有想到甚至设立了赌局的红头罩集团掌权者就这样暴露在这里。这个年龄确实惊人。
不会是哪家孩子流落在外，然后被找回创业了吧，他心里猜测。
杰森无视如芒在背的视线，在众人面前维持住逼格，神秘莫测的样子让不明白真相的警察们更加谨慎。
这个资本的社会，红头罩集团代表了很多东西。
就这样，在卡洛琳的带领下，律师团和警局进行了“友好”的交流，杰森在24小时保持通讯的情况下暂时居家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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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高大的男人如同利剑出鞘一样走到他身边。
糟糕，有杀气。
杰森心里小人慌乱地直跳脚，完蛋，他好怂。
莫度低头只能看见小师弟的发旋。这时候知道害怕了，他眯了眯眼睛，观察了对方的伤势后，直接将他抱起来。
杰森脸一下子就红了：“师兄，先放我下来。”
莫度一眼就知道小孩在纠结什么，他淡淡地看了卡洛琳一眼，对方马上心领神会，将手上准备好的外套递给他。
杰森纠结地看了一眼，默默接过披在头上，把脸挡的严严实实。
别问，他还是要脸的。
杰森鸵鸟地想，蒙着脸就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了。
他们来去匆匆，等布鲁斯换装飙车赶到时，杰森已经保释离开了。
第150章 第 150 章
一上车, 杰森就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莫度抱着这个孩子，手上的能量一点点注入。杰森身上的亲缘魔法认可了他，这让他生命魔法发挥最大的作用。
杰森反手握住师兄的手, 熟悉的人在身边, 心一松后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身体颤栗着, 手指虚掩也挡不住痛苦地咳嗽, 身上的伤口止不住地流血。
莫度冷着一张脸看着小师弟身上的细碎伤口, 止血上药的动作放的更轻了。
魔法和医学双管齐下, 特制的止血散撒上去, 杰森抖了抖连挣扎都没有力气了。缠好绷带后整个人虚脱地倒在师兄怀里。
莫度擦着溢出的血液，给他换了一身衣服。空出一只手不停安抚地拍着杰森的背。车辆直接用魔法自动驾驶, 他的注意力全在杰森身上。
这是他的小师弟，他摸着对方嶙峋的脊背, 过度能量消耗抽取了他的精力。莫度不知道杰森为了哥谭准备了多久，暗地里又付出了多少，但他始终明白魔法不是没有代价的。
这个孩子真的瘦了太多，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一下子就没了,
莫度叹息地揉了揉杰森的头, 孩子恹恹地让他有点发堵。
眼前的人六岁来卡玛泰姬, 从一开始小小的一点长成现在健康的少年，其中莫度功不可没。圣殿法师最年轻的学徒都是可以当杰森爸爸的年龄，渐渐地关心成了习惯就再也割舍不下了。
如果不是杰森是个有毅力的好孩子, 绝对会被那些没有底线的人宠坏的吧。
莫度专注地看着杰森, 心里压抑着戾气。
在圣山他们那么小心翼翼对待的孩子, 结果一出门像是把所有的苦都吃了遍一样总是受伤。甚至还被骗进了魔法禁地，给一只黑漆漆打黑工！
要不是杰森自己愿意, 莫度抿紧了唇，压下自己的不满。
他动过无数次直接把杰森带回圣山的念头。本身他也不是那么好脾气的人，可偏偏每次都拿这个孩子没有办法。对方一心一意就栽在蝙蝠侠身上了。
大家长面无表情想到自己原本的放养政策因为小师弟熬夜过于努力而折戟沉沙的过往，再想到怕杰森没有经济基础无法恣意生活而大力扶持红头罩集团的曾经，再想到自己陪他走过的旅途还有无数陪考的日常……
蝙蝠侠，他心里念了几遍这个名字，一种被摘桃子的愤怒感油然而生。
不会生孩子就去抢吗，而且抢了还养不好！
“我好了。”杰森脸还是惨白，不过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他虚弱地抬起头看着莫度，湿漉漉的蓝色眼睛可怜兮兮地，让平时不近人情的大师兄心顿时软了。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开跑车过来了，这样杰森躺的也不舒服。
“唉。”莫度摇了摇头，说要对方长个教训，结果还是不忍心。
他让杰森靠在椅子上，心里再次把蝙蝠侠拉出来骂。什么稳重优雅都是虚的，他年轻时候也不是省油的灯，至少在骂蝙蝠侠上，他可以说一个小时不带重复。
不过小孩还在这里，莫度把所有的火气往下压，从传送里拿出了精心准备食物，帮他把小桌板支起来后，细心摆放好。
杰森其实没什么胃口，但是他还是慢慢地吃了，这是师兄的好意，而且他确实需要进食。趁这个机会他也可以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天知道他看到警局门口那辆嚣张的红色法拉利跑车的时候内心是何等的震撼。
那可是大师兄啊，朴实无华苦修的大师兄啊。
杰森偷偷看了一眼认真开车的师兄，自己还是第一次看见师兄穿正装，而且这个骚包的跑车配色着实让人有点惊讶。
在他这辆十足嚣张且散发着我很贵不好惹的车子作用下，他们一路堪称畅通无阻。
杰森愣怔地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象，嘴里机械着嚼着食物。
贴心给他留下空间的莫度看了一眼杰森，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回你的住处还是去我那里？”莫度问。
杰森回过，认真思考了一下后发现自己不想回家，可是他和戈登局长已经说好了。这就让他有点纠结了。
“我要遵纪守法。”杰森一本正经地说。
“哔——“车子爆发高昂的鸣笛。
杰森默默地，额，默默地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杰森。“莫度师兄深谙交谈之道，他不轻不重地喊了一声杰森的名字后，就不再说什么了。哪怕是自动驾驶，他的双眼也目视前方。
“师兄我错了。”杰森真挚地看着一脸严肃的人，心里苦哈哈地挠头，他也没有想到会被逮个正着啊。
莫度意味不明地瞥了他一眼：“你有什么错，我们的遵纪守法小标兵。”小标兵他重音了。
有点羞耻，杰森默默扭开了头，这句话让他不太敢回。擅闯民宅(太多了数不清)，动用私刑（小丑），敲诈勒索（黑面具），破坏公共设施（韦恩赔偿），一桩桩事实摆在这里，他干的不法事情真的太多了。
“现在打算临终忏悔？”莫度现在还心有余悸。
这么大范围的封印，施术者必须付出惨重代价，不是生命就是灵魂。如果是一部分寿命，莫度还有点办法，但是如果是灵魂，就凭借眼前这个破破烂烂的灵魂？
莫度冷笑一声。
杰森心虚的不行，眼睛低垂着双手不自主地捏了捏衣角，他换过衣服了，但是师兄还没有。他身上也都是他的血。
杰森眼神不安地看了一眼对方，讷讷不言。
和蝙蝠侠可以强硬，但是莫度师兄不行。
“我很生气，杰森。”莫度淡淡地说，“如果你出事了，我不会放过那些人的。”
杰森更加愧疚了。他知道师兄对他好，他活得这么久真正能让他有长辈感觉的除了凯瑟琳和阿福以外就只有莫度师兄了。
杰森也不在乎痛不痛了，现在就是大气都不敢喘，身边像是坐了一个火药桶，随时都有引爆的风险。
“回家吧，师兄我给你做饭。”杰森企图用美食麻痹审判长的神经。
莫度气乐了，他的小师弟都不看看自己身体状况的吗？还做饭，不会以前也有人让他带伤做饭吧，越想越气，他干脆手动操作，踩死油门，跑车轰鸣地朝前方开去。
推背感十足，杰森是莫度带大的，他已经充分感受到师兄的怒火了。
“既然不想回家那就由我来定行程。”
杰森惊讶，不过来自大家长的压迫让他嘴唇嚅嗫几下，把要说的话都憋下去了。
其实他现在挺想回家的，回家挺好的。他想念他温暖的床了。
可惜莫度已经决定好了。
敞篷跑车疾驰在哥谭，杰森不知道目的地，他打开一点窗户，让风吹进来。
……不一会。
“哥谭大学？”杰森茫然地看着车辆减速开进大学里在一个报告厅前面停下了。
“你不是对法律感兴趣吗？”莫度看着杰森稳稳站在地上，心里松了口气，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
杰森不明白事情为什么发展成这样。
他在这里听了老教授讲了一上午的法律，从浅到深把法律的观念与途径还有权利的正确维护灌输到脑海。
这个讲完了之后又有几个教授开始讲哥谭的政治与法律。这些都是禁忌，杰森正襟危坐，认真听讲做笔记。
有一个年纪很大的教授还对他和蔼一笑，举了蝙蝠侠的例子。
偌大的报告厅中只有两个听众，上面的教授畅所欲言，杰森从一开始诧异到后面专注学习。
他不明白师兄为什么组织这样的一场类似私人讲堂的讲座，但他的大脑一下子塞进了很多东西。
中途，礼堂后门悄悄打开，一个同样蓝眼睛的身影悄悄进来，歉意地朝开讲的教授点了点头，在最后一排坐下。莫度审视地看了对方一眼，两个人毫不相让。
最后还是以杰森为重，莫度收回了不善的眼神。
这对杰森来说也是很神奇的经历。
他听着这一切，手中记着笔记。有些内容让他豁然开朗，有些让他沉思不解。他发现自己对法律的理解是片面的，杰森有点知道师兄的意思了。
他没有发现布鲁斯的到来，对方中途就走了。现在的哥谭被一种奇怪的氛围笼罩着，阿卡姆发生的一切牵扯着哥谭人民的生活。所以杰森不知道这个小插曲。快六个小时后，他才又坐上了熟悉的车，手里也多了厚厚的一本笔记。
畅游在知识海洋的大脑终于打败了戾气与怒火，杰森从人类几千年文明的智慧中清醒，有余力去回想着早上发生的一切。
然后他就平静地裂开了。
他想到自己昨天晚上半死不活的状态，还有大早上在警局的闹剧，他到底在和谁置气！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师兄一直不假辞色了。他真的不做人，对自己残忍只会伤害到真正在意他的人，自怨自艾会让很多毫无保留对自己好的人受伤。
不过他捅爆了小丑的一只眼睛欸，还差点弄死了大半阿卡姆的反派，还强迫人家喊他罗宾。
刺激刺激，杰森都要敬佩自己了，骑士的梦魇都被他解决了一部分，厉害啊。
但他为什么想毁灭自己？杰森从不指责自己的过去，也不会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很多都是他应当的，他也认了。
他眉头一拧，他能确定处理小丑暴打那些傻逼都是发自内心的想法，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心如死灰想要自杀。死了就真的和小丑死一块了，太恶心了吧。
F*ck batman！
他是大晚上熬夜熬多了被黑漆漆踢坏了脑子吗？杰森脑壳顿顿的疼。他绝对是被人算计了吧。
“别想太多，毕竟我也不知道你居然对法律这么执着。”莫度不冷不淡地说道。
“别怀疑，我看得出来。”他都不用看旁边小孩突然通红的脸就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个反应。
杰森面无表情地抠了抠脚。
他看似淡定地拿出了通讯器，很好里面已经炸开锅了。
关于他失足入狱已经有了n个版本，最离谱的就是布鲁斯对他心怀不满想让他名誉扫地。
杰森：……
丢人，特丢人。他感到一阵窒息，还有迪克和罗伊到现在都没有断过的通讯。他们估计刚看到消息。
迪克一个警察居然要帮他做不在场证明，还和罗伊商量劫狱的事情。首先他是在现场被抓住的，其次他只是犯罪嫌疑人还到不了入狱的程度。
正当防卫，杰森现在终于想起来了这个词。
群里关于他的讨论一波接一波，红头罩集团的大动静也瞒不了那些有心人。杰森通讯器里不少线人已经发来了最新情报。
杰森看着这一切，感觉世界陌生的可怕。
Damn，他只是不清醒了几个小时而已，怎么感觉世界要毁灭了一样。
“青春期的小叛逆？”莫度表情平淡语气嘲讽，杰森这样不顾自己身体的做法让他很愤怒。
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为什么不懂得求助，还有小丑。莫度敛下的眼神里满是危险，敢动他的人……
他尊重杰森，但这都在他爱惜自己的生命的前提上。今天早上他看见这个城市断开联系的时候就赶来，甚至无视了古一法师的阻拦。所幸他没有来迟。
“看看。”莫度把自己的通讯器递过去，上面全是师兄们对自己的担忧。
杰森心一梗，发酸的难受。
莫度使了点小手段让杰森身上的定位器失效，“我们需要谈谈。”
杰森点了点头，他的手机可以保持二十四小时通讯，其余的他得好好想想。
卡洛琳的意思是上诉，虽然他们都想让阿卡姆的人后悔来到这个世上，但是老大的意思是要程序正确的死去，这就必须要哥谭恢复死刑。
哥谭的死刑迟迟不能恢复有各方面的原因，但这种阻拦在卡洛琳表示韦恩会站在他们这边，猫头鹰法庭的势力也一点点被消退后的现在，恢复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一群法外狂徒聊得热火朝天，局势好像失去了掌控，杰森木着脸看着这一切。
对了，韦恩！
杰森无力地捂住脑袋，他们可怜的大蝙蝠估计吓坏了。
就在这时，杰森的通讯器响起了布鲁斯的名字，杰森心一慌，通讯器差点掉到车座位下。他有些无法面对这个男人，他今天的行为太过了，简直故意在布鲁斯心里扎刀。
杰森侧过头看向师兄，眼里满是求救。
这让刚想带上耳机让杰森请便的莫度迟疑了一下，叹息地放下了。
“给我吧。”他拿过杰森的通讯点了接通。
杰森如释重负，说实话他感觉布鲁斯好像觉察到他的秘密了。再相处下去自己的底裤都会被扒光。
他看着师兄和他聊几句后就挂断吧了。
杰森盯着他眼里满是询问。
“先和我回圣山吧。”莫度不知道为什么杰森身上的时间线突然全乱了，他打算求助古一法师。
“你就当作取保候审吧。”莫度这样说，“我和那个警长联系了，出于对你的保护，你可以暂时不出面。”
杰森困惑地想着刚学的法律有没有这个特例。
有些事情本来就没有答案。
莫度看了他一眼，深知他现在就是走进死胡同了，“程序合规，警方暂时抽不出人手保护你，蝙蝠侠给你担保了。”
“没想到我也是特权阶级了？”杰森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有点复杂。
这就特权阶级了？莫度看了杰森一眼，最终还是没有告诉他真正的特权阶级会怎么做。
“先回去吧，你现在不适合留在哥谭。”
莫度皱着眉头，他一想到把杰森放在哥谭就难受。还是遵从内心想法，先把这个又把自己磕磕碰碰一身伤的猫猫拎回去。
杰森默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