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暴雪下了一夜并没有停下,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视野都被暴风雪挡住,白天的时候光线都昏昏暗暗,宛如傍晚时分,昏天黑地。
随之而来的问题也出现了,路面的积雪比半车还高,军队根本无法驱车离开。
越来越低的气温也让士兵们都只能待在防寒帐篷内,可以说是他们被困在了这场暴风雪之中。
唯一的好处是,丧尸也无法在这样的暴风雪天气出现,他们不必担心会被丧尸袭击帐篷。
不过对于白栀来说,好处可就非常明显了。
暴雪封路,就代表她有充足的时间以及单独的空间,可以使用各种手段攻略柯修,就算他再嫌弃她也没办法离开。
因此,在醒来时刚巧陆巡的音讯汇报,白栀丝毫没有被困在这里的愁眉苦脸,反而笑眯眯的。
她看向旁边垂眸看电子屏的冷肃男人,眉眼弯弯,“早啊,首领大人。”
男人睨了她一眼,“终于睡醒了?”
白栀唔咛一声算是回应,转身摸到身旁的黑豹,小脸埋进它脖颈里蹭了蹭,开始赖床。
反正也不用
出门,就在帐篷里躺着就好了。
蹭了一会,刚睡醒的意识慢慢回笼,白栀忽的想起了昨晚的事。
记忆有点模糊,只隐隐约约记得她好像半夜醒过来一次,嘴里喊着饿,柯修问她想吃什么,给她找了食物。
然后……
她却拍开了他的手,说想吃他,坐在他身上,把人按在箱子上,再然后……她的记忆就模糊不清了。
白栀:“……”
不是,她饿极了那么生猛的吗?
白栀脑袋宕机了好几分钟,沉默了许久,才接受了自己昨晚对柯修强制爱了的事实。
可恶,看了那么多小说,没想到她居然也有成为红眼掐腰霸总的一天。
白栀小脸通红,埋进黑豹柔软的毛发里,慢慢吐着热气,手指攥紧黑豹的毛毛。
可是她怎么会忽然想亲亲了呢,难道是和魅魔小狗做久了对这种事上瘾了……?
凉凉的嗓音忽然落在她头顶。
“你是想把自己闷死?”
后衣领被灼热指骨揪住,从黑豹脖颈里拉了出来,白栀通红的小脸一下暴露在男人眼中。
柯修怔了怔,紧接着蹙起眉头,手覆上她的脑门。
他语气微疑:“不算很热,怎么那么红?”
脑子里装着奇怪东西的白栀听到他这么说,小脸更烫了,拨开他的手,结结巴巴:“就、刚睡醒都是这样的。”
男人盯着她看了两秒,也不知道是信了没有,转身从箱子里拿出罐头丢给她,“吃饭。”
白栀乖乖应了一声,手捧着罐头,用冰凉的罐身贴了贴脸降温,脑子里却在回想昨晚。
……所以昨晚到底做了没?
之前亲亲完,身体都会酸软又不适,浑身没力气。
而现在也是这样,浑身软绵绵的没力气,胳膊和腿都酸酸的,像是被抽离了力气,抬起来都觉得累。
白栀隐约回忆起他的手都按在小兔子上了,她求摸摸时,他也摸了她的兔耳朵和兔尾巴。
她自己都觉得,都这份上了,女孩子主动投怀送抱要亲亲,这要还没做饭那简直是不合常理的事。
可是、可是身上好像又没什么痕迹,没有那种黏黏糊糊的感觉,讨要亲亲的小窝里也没有感觉到摩擦过或是被撑到的胀疼。
白栀小脸贴着罐头,目光慢慢投向了旁边和N01区官员开线上会议的男人。
因为天气缘故,帐篷内光线昏暗,在她醒来前没有开灯,刚刚丢给她罐头后,男人就随手打开了灯。
冷白的灯光在他银灰的发丝间泛着光,阴翳中下颌线条分明,显得男人愈发冷毅。
……他不会是不行吧?
就像是中看不中用的那种类型,别看身材很好,胸肌腹肌什么的都练得壮硕有力,但其实不太行,时间太短或者是太小了,所以才没什么感觉。
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朝她看了一眼。
白栀做贼心虚吓一跳,眼睛扑闪两下,还没说什么,男人忽的把她手里的罐头拿走了。
他收回视线,暗紫色眸子微厉看着电子屏幕,一边冷声否决官员提议,一边单手扣住罐头拉环打开,头也没转递到她面前。
白栀盯着眼前的骨节分明的手,蜜色的皮肤看起来紧实有力,她忽的想起了昨晚他摸她耳朵尾巴时的触感。
他的体温很高,手掌的温度也是灼热的,粗糙指腹摩挲过皮肤细嫩的兔耳耳窝,带起一阵颤栗。
还有他炙热的掌心含着那团毛绒兔尾巴轻揉……
“不想吃这个?”
白栀一个激灵回神,连忙接过肉罐头,摇了摇脑袋,开始吃罐头。
“右边箱子里有水。”
白栀眨巴了下眼,“昨天你不是说这里没有水吗?”
还让她少咪几声来着。
男人语气轻飘飘的,“不这样你能老实休息?”
白栀有些气恼,拿脑袋撞了下他的肩膀,忿忿开口:“今晚你就别想睡了,我要折腾你一晚上!”
通讯器里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咳嗽声。
白栀意识到是会议对面的官员,小脸“蹭”的爆红,头顶的兔耳朵一下钻了出来。
她视线转到屏幕上,慌不择路按下静音键。
“啊啊啊你怎么没静音!”
他开会开着开着忽然跟她搭话,她还以为他静音了呢,完蛋,这下全被对面的官员听见了。
柯修靠着箱子,斜觑她一眼,语气懒洋洋的:“我怎么知道你会说出这么惊世骇俗的话。”
白栀又羞又恼,想怪他但这事儿好像又真的不怪他,他只是正常告诉她水放在哪里,是她自己说出来的话。
最终用脑袋用力撞了下他的肩膀。
柯修轻笑了声,抬手按了按她的脑袋,“不疼?”
“……”
沉默了两秒,白栀老实:“疼。”
按在发间的手轻轻揉了两下,手指蹭过发根的兔耳朵,白栀又想起来昨晚的事了,耳根发烫起来。
犹豫了几秒,还是没忍住小声问他:“那个,我们昨天晚上有没有……”
男人的手顿了顿,语气微凝。
“你觉得呢?”
白栀听他的语气好像不像是发生过什么的样子,脑袋抵着他的肩膀,有些疑惑:“可是我好累,感觉浑身没力气,难道不是因为……嘛?”
柯修兀的笑了一声,“你的累,难道不是因为你昨天强行透支身体消耗了异能后,还为了让我抱着你睡而死活不愿意休息,抱着黑豹翻来覆去地蹭导致的?”
白栀:“……”
破案了,原来是这样。
白栀红着脸挪开,默默拉起被子把自己埋成兔团。
脑袋被大手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吃完东西再睡。”
白栀又从里面钻出来,接过他递来的罐头。
一边鼓着腮帮子嚼嚼嚼,一边想,怎么感觉一晚上过去,他冷漠的态度好像软化了很多?
看来昨天撒娇贴贴一起睡是有效果的!
她满怀期待地抬眼,看向那行好感值提示。
【当前好感值:0/100】
白栀:“……”
好吧,看来是错觉。
柯修开线上会议,白栀就在旁边抱着牛肉罐头,勺子挖着牛肉嚼嚼嚼。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救人力量消耗过度的原因,她特别的饿,吃了好多个罐头才算吃饱。
吃完后,她看着一地的空罐格外心虚。
……她这样不会把他们的储备粮都吃光吧?
柯修动作熟稔地拿了个罐头正要打开,见她停下了,挑起眉,“吃饱了?”
白栀点了点脑袋,揪着手指:“我是不是吃得太多了?”
柯修扫了一眼还剩下三分之二的箱子,一顿吃掉三分之一,剩下的最多也只能撑过今天。
他语气轻淡:“这才到哪?不多吃点你那小身板出门风一吹就倒了。”
白栀乖乖噢了一声。
“行了,吃饱了就好好睡觉,养精神。”男人按着她的小脑袋躺回去,盖好被子。
白栀眨巴两下眼睛,看着男人戴上皮质手套,“你要出去吗?”
“嗯,这里地势不算高,如果暴风雪一直不停,军队在这里搭的帐篷有可能被暴雪淹没。最好的办法是清出一条道路,离开这片区域。”
这是白栀帮不上忙的事,她明白自己出去也是给他们添麻烦,要分心照顾自己,于是乖巧躺回黑豹身边。
“那你去吧,小心一点噢。”
柯修扫了她一眼,没说话,正要起身离开帐篷,女孩忽然又叫住了他。
“等等,你过来一下。”
柯修在她身旁蹲下,“怎么?”
女孩揪住他的衣领,稍微拉下来一点,倾身贴过来。
如羽毛般的轻吻落在他脸侧,停留了两三秒才离开。
在他微怔的视线里,女孩眉眼弯弯,嗓音轻软。
“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
在暴风雪天气,视野受阻,很难判断方向和道路。
队伍里的士兵们分工明确,先用爆破破开雪层积压的道路,再清理路上的碎雪。
直到傍晚,士兵们还在努力,陆巡拿着观测数据,“右前方三公里处有生命活动迹象……”
柯修淡声下着指挥命令,忽的嗓音一滞,猛地抬起眼,在昏暗的暴雪中,看向远远的天空。
几乎是在下一秒。
驻
扎的帐篷营地忽然出现了男人的身影,正在放哨的士兵一愣,顿时警惕起来。
“发生什么情况了首领……”
话音未落,男人就快步走进了帐篷之中。
昏暗的帐篷空间里,淡淡的馨香还浮在空气里,却一片空空荡荡,床铺上只留下了女孩残留的余温。
以及一截血红色的藤蔓。
第62章 第62章睡梦
阳光温暖又和煦,清浅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熟睡的女孩身上。
白栀被阳光照醒,抖了下眼睫,缓慢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出现茸茸的绿色,一盆小吊兰的影子在窗台旁随风晃动。
“柯修……?”
白栀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自己在一处陌生的房间,扫视了一圈。
房间内陈设温和雅致,风格有些特别。复古绿墙面搭配着简单的实木家具,窗台上几盆花开得正盛,花香隐隐随风送进来。
白栀扶着还不太清醒的脑袋,她不是和柯修被困在暴风雪的营地里么,怎么忽然到了这里……?
难道她这一睡又睡了五六天?
白栀翻了翻身边,却没找到自己的手机,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难道是落在帐篷里了?
在她睡着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白栀眉头紧皱,忽的,系统的无机质音在脑海里响起。
【副本限时任务3:清除地图中所有丧尸】
【时间限制:13天16时31分】
【失败惩罚:(未知)】
【请注意:该任务为本次副本最后一个任务,后续将不再发布任务,本次任务惩罚未知,请玩家努力通关。】
白栀愣住,十三天的时间让她消灭掉副本里所有丧尸???
之前的两个任务不还是新手级别的吗?怎么难度忽然上升到地狱模式了?!
白栀盯着任务看了许久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顿感头疼地扶着额头,整个地图里那么多丧尸,成千上亿,她怎么才能全部消灭掉呢?
先别说她有没有那个能力,就是她有能力能打过一亿个丧尸,这些丧尸遍地都是,万一藏在哪里有几个漏网之鱼找不到,那不就任务失败了。
偏偏这个任务的惩罚是“未知”,没有清晰标注出来,这让白栀感觉到恐慌。
之前的惩罚都是清晰标注出来,是恶魔惩罚时长加长,惩罚都是由恶魔来实施的。
而这次标注的惩罚是“未知”,是不是说明……这次的惩罚不是由恶魔来实施的?
“……”
不会是她没能完成任务,就被丢进丧尸堆里让它们啃吧?
白栀一想就头疼。
之前的任务只要她攻略了恶魔,让他们爱上自己,就不会被他们杀死,而这次惩罚不再是恶魔实施,就不再受她控制了。
本来还困倦的意识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全部清醒了。
副本的限制时间很明确,应该是她剩余的所有时间了,离结束只有十三天。
白栀这下没心情休息了,掀开被子下床,低头看到床边摆放着一双毛绒兔子拖鞋。
白栀动作顿了一下。
这是柯修准备的吗?
可是他人去哪了?
白栀穿上拖鞋,朝着卧室外走去,来到了客厅。
和卧室的家装风格差不多,温和雅致,穿过米白蕾丝交织的网状坠饰,看到桌上摆着唱片机,微微有些磨损的黑色唱片搁置在一旁。
幽兰的香味在房间内萦绕,白栀嗅到这个味道,紧绷的心绪不由自主就放松下来了,眉眼垂下。
唔……给她的感觉并不像是柯修的不羁风格,更像是儒雅温和的人会住的房间。
白栀走到客厅的门前,抬手推开门。
阳光由缝隙扩张,到占据视野,刺眼的阳光让白栀忍不住眯起了眼,等适应时睁开,看到了一片漂亮的花园。
随风摇晃的花卉旁站着一个青年,一头绚丽的红色长发让繁盛的花朵色彩都暗淡了几分。
他正执着水壶浇水,水流划过的空中,小小的彩虹在阳光下绽放。
白栀惊奇地瞪大眼睛,“荼郁?”
听到声音,青年转过身来,露出了那张熟悉的脸,苍白漂亮,却染着一抹阴郁的病态。
像阳光下的泡沫,美丽,却一触就破。
病美人轻轻咳嗽了一声,“小栀,你醒了。”
【男主4已解锁】
【荼郁:隐居在此处的病弱青年(其余待解锁)】
果然是他。
在庄园的花庭里他们见过一面,那时她要送蛇蛇花表白,他容许她剪走了花田里的花,最后还送了她一支白玫瑰。
白栀连忙快步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浇水壶,帮他放在架子上。
她将满腹疑惑问出口:“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我的住所。”
白栀环视一圈,透明玻璃笼罩着整座小花园,花房外面却雾蒙蒙的,一片白色,看不清外面的景象。
她跟着荼郁走进客厅,病美人站在茶桌旁,温声问她:“小栀,你想喝点什么?”
白栀不喜欢喝茶,看着精致的茶具,指了指茶饼:“这不是只有红茶么?”
病美人不知从哪拿出来盒牛奶,在指间晃了晃,温温笑了一声,“也可以是奶茶。”
奶茶!
白栀顿时从不感兴趣变得期待起来,重重点了下脑袋。
吃了好几天罐头饼干了,她好馋。
不过她还是有点迟疑,“这个茶叶一看就很贵的样子,做奶茶是不是浪费了?”
荼郁取了小块茶饼,放在茶盏里醒茶,“再金贵的茶也是给人喝的,贵一些只不过是口感要好一些。”
病美人抬起眼,温温柔柔的,“要几分糖?”
这么专业,连几分糖都有。
白栀眨巴了下眼,眼神期待,“五分……能加芋圆吗?”
病美人一怔,而后轻笑,“能。我这里有材料,做起来也不麻烦。”
白栀跟着荼郁去了厨房,看着他穿好围裙,绑起红色长发,整个人气质温文尔雅。
站在厨房流理台边,更像邻家温柔姐姐了,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做芋圆要从削芋头开始,三色芋圆要的材料分别是芋头、紫薯和红薯。
青年垂着眼睫,苍白如雪的指节握着削皮刀仔仔细细给它们去皮。
白栀趴在流理台边,托腮看着他,忽然想起来:“对了,你还没说我怎么……”
青年手没拿稳,手里削了一半的芋头轱辘轱辘滚到了地上,正好滚到了白栀脚边。
白栀弯腰捡起来,“我来帮你削吧。”
她从病美人手里拿过削皮刀,麻利地把芋头紫薯都削好,正想让给他,想到他病殃殃的样子,索性打算自己来,
白栀抬起眼来:“接下来怎么做?”
做芋圆的工序也简单,芋头洗干净,切块,上锅蒸熟。
出锅后再加木薯淀粉和糖搅拌成芋团,用水烫熟一部分再揉进芋团里,放在案板上揉成长条,切成芋圆的形状,就算完成了。
白栀不管做什么事都很专注,在厨房里煮好芋圆时,一抬眼才发现青年不知何时已经煮好了奶茶,浓郁的奶茶香弥漫开来。
见她看过来,病美人抬起眼,语气温柔:“要用吸管吗?”
白栀猛地点头:“要!”
喝奶茶当然要用吸管啦!
最后白栀捧着大杯奶茶回到了沙发里窝着,满足的吸了一大口。
她嚼着小芋圆,想要继续问荼郁问题,一张口却顿了顿。
……她刚刚想问什么来着?
淡淡的幽兰花香浮在空气里 ,病美人放了张舒缓乐的唱片。
白栀感到无比的放松,吸了口热奶茶,继续窝在沙发里。
算了,好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小栀,午饭想吃什么?”青年温声问。
白栀肚子确实很饿,抬起眼,随心报出一大串自己想吃的菜:“想吃糖醋排骨……”
青年温柔应下,将一盘点心放在她面前,“好,饿了的话可以先吃点茶点。”
茶点也泛着淡淡的幽兰香,白栀捏了一块丢进嘴里,味道很好,甜而不腻,口感软绵绵的。
午饭,桌上摆满了白栀想吃的菜,满满一大桌,琳琅满目。
白栀饿得不行,拿起筷子就开始吃,坐在她对面的青年都没吃多少,基本全都被她吃完了。
吃完饭后有点犯困,荼郁引着她来到后院花园,紫藤萝花架下支着一架藤蔓秋千。
“小栀,这里可以晒晒太阳,睡一会儿。”
“好……”
白栀打了个哈欠,过去靠坐在秋千上,荼郁将小毯子盖在她身上,“睡吧,小栀。”
秋千轻轻摇晃,白栀隐约记得自己好像要去做什么事,还有一个重要的人,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温暖的阳光照在她身上,白栀困倦打了个哈欠,陷入了睡梦之中。
一觉醒来,明亮的阳光从窗棂照在她身上。
白栀扶着晕晕乎乎的脑袋坐起来,发现自己从秋千回到了床上,她迷迷糊糊看向窗外,看到外面还是白天,阳光正好。
白栀起身下床,病弱的青年正站在厨房流理台边,见她出来,苍白的眉眼微弯,“小栀,刚好饭做好了,来吃饭吧。”
好饿。
白栀乖乖应了一声,在餐桌旁坐下,端起碗吃饭。
青年将泛着甜香的奶茶推给她:“给,小栀。”
吃完饭白栀又开始犯困。
青年带着她来到秋千旁,让她在秋千里晒太阳睡觉,轻轻摇着秋千。
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阳光依然很好。
白栀从床上下来,走到客厅,看到青年正坐在沙发里修剪花枝。
花瓶里插着几枝绿叶,而他苍白的指间执着唯一一枝漂亮的白玫瑰。
见她出来,病美人转过眼看她,温声开口。
“小栀,睡得好么?”
饿了。
白栀抬起平静的眸子,缓慢开口:“想吃……”
病美人眉眼倏地微弯,看上去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将手里修剪好的白玫瑰插进精致的琉璃花瓶里。
“好,小栀。”
……
阳光清透又温煦。
微风轻轻吹拂,紫藤萝花架下,女孩靠着血红色的藤蔓,陷入了香甜的睡梦之中。
第63章 第63章白玫瑰
白栀从睡梦中醒来,慢慢睁开眼睛。
窗外的阳光依然很好,光线透过窗台悬挂的小吊兰上照在地板上,影影绰绰。
连空气里都透着阳光与花草的气息,闲适安定。
白栀扶着脑袋,恍惚间觉得,好像看过很多次这样的画面了。
她慢慢转过头看向床头柜,精致的琉璃花瓶里插着一枝白玫瑰,被人细心打理过,鲜嫩花瓣上还挂着水珠。
是……荼郁放在这里的。
是什么时候来着?
每次醒来时外面都是一片晴朗白日,白栀已经没有时间概念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一觉睡了多久。
或许是五分钟?又或许是一天?
白栀起身下床,踩着柔软的拖鞋走出房间。
青年正在厨房煮茶,淡淡的红茶香漂浮过来,见她出来,眉眼微弯,语气温柔:“小栀,睡得好么?”
白栀垂眼,看着清亮的茶汤,平静开口:“我不想喝这个。”
病美人神色不变,仍温温笑着:“奶茶已经喝腻了么?那今天要不要试试清淡一点的花茶?”
白栀轻声:“好。”
病美人领着她走到花房里,用钥匙打开旁边的小房间,苍白细长的手拎起工具箱。
白栀眉眼微垂着,从他手里接过,“我来吧。”
荼郁轻声笑笑,“好。我也很期待小栀亲手烘焙的花茶。”
工具箱摊开,罗列着大大小小不同的园艺工具,金属泛着锋锐的光。
白栀戴上手套,取出一把小剪刀,蹲在花圃旁剪着泡茶用的花朵,一朵一朵放在小篮子里。
病美人支着下巴安静看着她,“小栀真能干。”
花房外忽然传来一声嘶吼声,白栀抬眼朝外面看去,玻璃外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
声音不过只持续了一秒就消失了。
白栀转过眼看他,青年的表情仍旧温和,周围一切还是那么安宁静谧,就好像刚刚只是她的幻听一样。
病美人眉眼微弯:“怎么了小栀?”
白栀眸子平静看着他:“刚刚是什么声音?”
青年嗓音温然:“是风声么?”
白栀皱起眉,“不……不是风声,好像是谁在叫……”
“外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她眉头愈皱愈深,手扶着自己抽疼的脑袋,“外面一直有这么浓的雾,为什么……还会有阳光?”
“小栀,你听错了。”
病美人神情温和,苍白指节轻轻抚着她的头发,“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淡淡的幽兰香气在空气中浮动,白栀抽疼的神经慢慢放松了下来,神色变得平静。
荼郁将她的碎发拢到耳后,“小栀,好点了么?”
“嗯。”
白栀拿起小剪刀,垂着眼睫,继续流利地剪花。
苍白指尖挑起女孩的一缕发尾,荼郁忽的开口:“小栀,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白栀将剪刀放进工具箱,垂着脑袋将剪下来的花摆进花篮里,语气平静:“有好吃的饭,有好喝的茶,环境漂亮,休息时很安静。”
“那你喜欢这里吗?”
白栀合上工具箱站起来,转过身,抬手将一朵白色的小花别在病美人的发间,在他目光微怔时,轻声开口。
“喜欢。”
说完,她拎着工具箱转身,走进小房间里放好箱子,关上了门。
回来将小花篮拿进厨房,花瓣清洗干净,吸干水分,铺散,放进烘焙箱里。
她做这些的时候,身形羸弱的青年就在旁托下颌看着,柔顺红色长发披散在身后,一缕轻垂在流理台上。
他眉眼微弯,“小栀真厉害。”
白栀抬起眼,目光平静:“饿了。”
“好,给小栀做好吃的。”
病美人莞尔,起身绑起鲜红发丝,绕过流理台进入厨房。
饭菜仍是一大桌白栀爱吃的菜,白栀垂着眼,安静吃完了饭。
和平时一样,来到紫藤萝花架下的秋千上午休。
荼郁轻轻给她盖上小毯子,嗓音温然,“做个好梦,小栀。”
女孩喜欢抱着抱枕睡觉,一只手压在枕下,一手环抱着,小脸靠在软枕上,纤长眼睫阖着。
闭上眼没过多久,呼吸慢慢变得缓慢清浅,陷入了沉睡。
紫藤萝随风轻晃,青年站在秋千旁,目光看着女孩的睡颜。
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做,没有像平时那样一直陪着她,只是停留了几秒就转身离开,脚步声远离了花房。
“啪嗒。”
几分钟后,安静无声的玻璃花房内忽然响起水滴落的声音。
一滴血珠沿着秋千滴落在地上。
白栀睁开眼睛,眸子故作迷糊扫过玻璃花房,在确认只剩下她一个人之后,目光变得清明起来。
她拿开压住手的抱枕,坐起身,掌心握着锋锐的小剪刀,流出的血已经渗透了袖子。
白栀拿着剪刀快速剪了一圈裙摆布,卷起袖子,忍着疼痛将还在流血的手掌缠了几圈,打了个结。
听脚步声,他不是回房间里,而是去了玻璃花房外。
原因应该是那一声突兀的丧尸嘶吼声,白栀猜测,他大概是去处理花房外围的丧尸了。
不过对她来说这是个好机会。
她可以想办法,趁机离开这里。
不管是这个地方,还是荼郁本人给她的感觉都太诡异了。
玻璃花房被迷雾笼罩,那阳光是从哪里来的?还有都已经末世了,极端恶劣的环境下寸草不生,土地都被污染,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繁盛的花园。
这段时间一直浑浑噩噩的,根本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睡醒了就是吃,吃完了就继续睡,每次醒来后都是阳光正好的时候,根本分不清时间,也意识不到时间的流逝。
还有她吃的那些东西……全是新鲜的,又是从哪里来的?
白栀现在都怀疑自己吃
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食物”,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缠成团,简直细思极恐。
脑海里控制不住冒出恐怖影视剧的片段,她甚至感觉有点反胃,小脸煞白。
猛地甩了下脑袋,白栀甩掉这些思维,从秋千上跳下来回到屋里,径直走向他住的那间房间,寻找自己的手机。
之前她以为是落在雪地帐篷里了,但刚刚忽然想起来,她之前问过Zero手机要是摔坏了怎么办,任务不就无法接收了么?
Zero告诉她手机已经变成了系统道具,是不会被损毁的,不过在超出一定距离后就无法接收到任务,完成任务也无法记录。
但白栀在刚来这里时还听到过系统任务音,证明她的手机就在这里,显然,是被荼郁扣留了。
白栀想直接跑,但没有手机就无法完成任务,只能回去找手机。
白栀来到他的房门前,试探性地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拧。
出乎意料的,“咔哒”一声,门就开了一条缝。
他没有锁门。
白栀欣喜了下,小心推开门,他房间的模样顿时映入眼帘。
然后她愣在了原地。
复古绿的墙壁,米白色的大床,窗台的小吊兰随风摇晃,床头柜上摆放着琉璃花瓶,瓶中的白玫瑰鲜嫩欲滴。
……这不是她的房间吗?
她走错了?
白栀脑子有点乱,手松开门把手,扶了扶自己的额头。
她转身朝着另一边小跑过去,拧开门,看到了一模一样的房间,同样的白玫瑰,连摆放的位置都别无二致。
“……”
不是她走错了,两间房间是完全一样的。
说不清是什么感受,白栀一瞬间感觉头皮有点发麻。
他……为什么要把她的房间弄得和她完全一样?还是说只是巧合,随便布置的?
白栀没时间细想这些,连忙走进去翻找自己的手机,翻箱倒柜,最后在床头柜的第一格抽屉里看到了手机。
果然是被他拿走了。
白栀按亮手机。
【本次副本剩余时间:3天7时21分】
她竟然在这里待了整整十天!
白栀紧抿着唇,副本就只剩下三天了,但她一没有攻略柯修,二没有完成限时任务,进度简直为零。
她本来打算在剩下的时间里攻略柯修,提升好感度的,结果就这么白白浪费了十天。
还有三天时间,柯修的好感度还是零,她还不知道外面是什么地方,跑出去后在哪里找到他。
这场恋爱游戏里,主神的规则是选择并攻略错了角色后会被所选择的恶魔惩罚,但要是一个都没能攻略成功,惩罚会是什么……?
白栀不知道,也不想尝试。以那个傲慢主神的性格,肯定不会是什么轻易的惩罚。
还有副本任务的“未知”惩罚……
白栀深吸了口气,算了,总要尝试努力一下,实在到了不行的那一刻再放弃。
她揣好手机,转身离开房间。
这栋房子有前门,但白栀尝试了一下,门上了锁,她打不开,只能另寻他路。
白栀来到玻璃花房,她记得听到他的脚步声是朝着花园深处去的,那里应该有出口。
她脚步轻轻的,避免发出声音惊动荼郁,小心寻找出去的道路。
沿着玻璃墙寻找了半天,终于看到了一扇玻璃门。
门上带锁,但荼郁估计是没有想到她会醒过来,并没有上锁,这倒是刚好给了白栀机会。
白栀心中一喜,动作轻轻地拉开一条缝。
玻璃花房外围绕着一圈血红色的荆棘藤蔓,花房外的浓白雾气像是害怕着这些藤蔓一样,即使门打开了,也并没有渗进花房里来。
白栀拉开门,抬脚小心越过这些藤蔓,朝着外面的地面踩去。
脚还没落在地面上,倏地一条冰凉的藤蔓钻出,紧紧缠住了她纤白的脚踝。
白栀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熟悉的温然嗓音远远落在耳畔。
“小栀,你在做什么?”
第64章 第64章火焰
听到荼郁的声音,白栀浑身一僵。
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视线里的浓雾中逐渐显露出一抹鲜红,蔷薇般的长发随着脚步微微晃动,青年缓慢站定在她面前。
“小栀?”
逃跑被当场抓包,白栀慌得不行,但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神色尽量保持像之前一样,抬起湿润的眸子,伸手给他看,“疼……”
缠在掌心的布条已经被血浸透了,看起来触目惊心。
“怎么受伤了?”
病美人目光关切,连忙牵着她的手带她回去,缠在脚踝的藤蔓随之松开。
白栀跟着他穿过花房,回到了屋子里,坐在沙发里,编好了理由开口:“做噩梦从秋千上掉下来,被玻璃划到了。”
为了不让他深究原因,她紧接着转移话题:“我到处找你,但是找不到。”
病美人拿出医药箱放在桌上打开,坐至她身边,小心解开她缠在掌心的布,低垂着眼,语气仍温柔。
“抱歉小栀,下次不会再让你找不到我了。”
因为帮她换药,青年和她坐得很近,白栀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气味。
荼郁身上一直是清淡的草木香,是幽兰的气味,让人感到放松安定。
但现在白栀却在他发尾嗅到了一丝古怪的味道,腥臭、污浊,好像是……丧尸的血的味道?
这倒是印证了她的猜测,荼郁出去处理花房外那些丧尸了,长发容易吸附气味,就染上了。
白栀正要挪开脑袋,忽的在尾调嗅到了一丝淡淡的酒味。
她微微一怔。
房间里只有茶没有酒,那么只可能是他身上染上的味道。
但他去处理丧尸,为什么会有酒的气味?
一种猜测在白栀脑海里陡然出现。
——外面会不会是柯修在找她?!
她和柯修近距离接触过很久,知道他身上的气味就是红酒味,很可能是荼郁出去,和柯修对上了,所以沾染了这种气味。
说起来,她本来好好的在营地里睡觉,醒来之后就到了这里,荼郁一直没有告诉过她她为什么会在这里,隐瞒着她。
所以很可能真相是,他是趁她睡觉的时候把她带过来的。
还有花房外的血红色藤蔓……她之前在陆巡那里见过,是导致那两名士兵被感染的变异植物。
但刚刚明明已经缠住她的藤蔓,却就那么轻易松开了。
白栀抬起眼,看着病弱的青年垂眸仔细给她处理着伤口,酒精棉擦拭掌心的血。
她慢慢出声:“你出去做什么了?”
“不是说奶茶喝腻了么?我去找了些蜂蜜回来,给你做蜂蜜柚子茶。”青年的嗓音温温柔柔的,眉眼也一如往常般温和。
白栀沉默几秒,轻声开口:“我不想住在这里了。”
青年的动作一顿,擦拭完血迹的棉球丢进托盘里,拿起药膏来,“是住腻了么?”
他温声笑笑,“没关系,这里不想住了,可以换别的房子住。小栀喜欢什么风格的家?”
白栀静静看着他,手机拿到手后,经过肢体接触,他头顶的好感度就显示了出来 。
【当前好感值:0/100】
好感值为零这件事白栀已经不惊奇了。
柯修也是这样的好感值,但他对于别人的好感值都是负数,相较之下,他对她的好感值已经很高了。
而且他和好感值表现出来的一样,对她并不亲昵,冷淡拒绝过很多次她的示好,甚至连那次晚上意识不清时的求欢都拒绝了。
但是荼郁……
他看上去对她那么好,处处照顾,好感值却低为零。
白栀从他温和的眉眼中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异常,正常得让人毛骨悚然。
她轻声开口:“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答应我吗?”
病美人给她绑好了绷带,在手背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松开她的手。
他抬起眼睫,眸子像是雨水洗刷过的绿松石,微微着一些墨色,漂亮、深邃,看不透内心所想。
荼郁轻笑了下,“当然了。小栀想要什么?”
白栀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在他不解的目光中,提起膝盖压在他腿边沙发上,手扶着他的肩,倾身压下来。
青年愣了愣,“小栀?”
白栀没有理他,在浓郁的幽兰香中慢慢向他靠近,黑发从颈间垂落几缕。
直到唇瓣即将相贴之时,青年倏地偏了过去,她的唇瓣就这么擦过微凉的头发。
白栀抬起眼,“不是说什么都可以给我吗?”
她抬手扶上他没什么血色的脸,看起来苍白,触手也是温凉的,“我想要你。”
病美人眉头微蹙,语气仍温柔,“小栀,你是肚子饿了么?我去给你做吃的。”
“是饿了。”
白栀轻笑了声,指腹游移到他温凉的唇上,动作暧昧地轻轻摩挲两下,暗示意味极浓。
“不过不想吃饭,想吃你。”
“……”
荼郁抬手捉住了她的手腕拉下来,暗绿色的眸子盯着她,眼中的笑意淡了下来。
他轻声开口:“小栀,你累了,该休息了。”
下一秒,心口忽然抵上一抹冰凉。
他垂眼扫去,银白色的手。枪映入眼帘。
白栀在刚刚才忽然想明白一件事。
开局系统就告诉她,在这个末世副本里,一共四位男主。
洛斯是晶核猎手,雪莱是异能研究员,柯修是安全区首领。因为他们三人身份都是正面的,白栀就下意识把第四人荼郁也认为成了正面角色。
但副本里根本没有规定过所有男主都是正派,也没有说过,所有男主都是人类阵营的。
虽然她很不愿意这种事发生,但通过荼郁能操控变异植物藤蔓来看,显然,他属于丧尸阵营。
白栀居高临下看着他,语气不复刚刚的轻柔,抿紧唇瓣又松开,“放我走。”
空气安静了几秒,被她用枪抵着心口的青年神色并没有什么波动。
暗绿色的眸子对上她的视线,语气温然,“小栀,不要闹了,该睡觉了。”
白栀握紧枪柄,手指有些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对自己身为人类的弱小感到深深的无力。
就算她拿着枪对着他,也根本威胁不到他。
她不明白,他把她关在这里这个看似温馨的牢笼里不让她离开是为了什么?
他显然并不是对她的身体感兴趣,这些天基本没什么接触,最多就是摸摸她的头发,刚刚也试探过了。
什么都不做,每天就让她在这里吃吃喝喝,无所事事,看她吃完睡睡了吃,偶尔看她做做东西,简直就像在……养宠物一样。
白栀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仔细回想,却产生了深深的认同感。
这不就是养小宠物的心态吗?可以给宠物吃的、睡的,要求都满足,但却不准宠物离开自己的房间,更不会跟宠物产生爱情。
白栀深吸了口气,语气坚决:“我不想再当你的宠物了,我要离开这里。”
青年神色仍然平静温和,丝毫不在意心口的枪:“小栀,外面太危险了,这里才是适合你待的地方。你不喜欢这间房子的话,我带你去别的地方,挑到你满意为止。”
白栀抵着他心口的枪放了下去。
青年见状,眉眼愈发温柔,“好了小栀,我们……”
女孩的手上移,银色枪口抵上了自己的下颌,语气坚毅,“不放我走的话,你就只能得到一具尸体了。”
用自己来威胁的这招显然比刚刚有用得多,青年的眸色一下就变了。
白栀还没反应过来,数条藤蔓就钻了出来,四肢被藤蔓缠住动弹不得,手腕和枪也被藤蔓紧紧卷住,桎梏在半空,手指连扣动扳机都动不了。
“唔!”
青年掰开她的手把枪拿走,嗓音微沉,“小栀,不要玩这么危险的东西。”
藤蔓箍着手脚和腰间,白栀奋力挣扎着,却根本挣脱不开,“就算你现在收了武器,我之后还是会想办法……”
淡淡的茶香在鼻尖萦绕,白栀看到青年在旁边倒茶,眸光一滞。
那种茶不能喝,喝完之后就会变成之前那种混混沌沌的状态。
有什么办法……
有什么办法能让她离开这里……
白栀脑子里转了一圈,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趁他不注意偷跑这招肯定是不行,外面都是藤蔓,一下就能抓到她。
她能做的,只有等着柯修来救她,可是他真的能找到这里吗?
【您是否需要帮助?】
脑海里忽然响起了系统的无机质音。
是Zero!
上次、上次她在失控的蛇蛇那里,Zero就主动帮过她一次,用选择道具换了抑制剂。
白栀连忙点了点头。
下一秒,掌心里忽然多了一颗冰凉的粉色珠子。
是上次任务奖励的那颗。
【请您捏碎它。】
白栀握紧成拳,半透明的粉色珠子在她掌心碎开,粉色的火焰蹭然跃出,顺着她的指尖点燃了藤蔓。
星星点点的火苗蔓延速度极快,几乎是眨眼间就吞没了数条藤蔓。
粉色火焰在房间内蔓延开,一息之间就点燃了整间屋子,将青年的身影也吞没,恍恍惚惚看不清晰。
藤蔓被烧成灰烬,白栀没有了禁锢,根本顾不得去看荼郁,连忙捡起手枪朝着外面跑去。
整个玻璃花房都被粉色火焰笼罩,火势熊熊,视线模糊。
白栀努力向外跑,结果跑到一半,玻璃花房在火海中轰然倒塌,她连忙后躲,一下跌坐在火海里。
跃动的火光中,身后忽然一双手臂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白栀心头一紧,正要挣扎,耳畔落下熟悉的嗓音。
“姐姐,别怕。”
白栀愣住。
……洛斯?
他怎么出现的?
少年抱着她走出了火海,终于离开了这所禁锢了她许久的玻璃花房。
穿过迷雾时白光一闪,像是副本传送一样,白栀眼前的场景骤然变化。
不再是梦幻美丽的花园,外面一片现实的狼藉,荒芜干枯的地上,倒着大片大片的丧尸尸体,血流成河,浓浓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丧尸中央站着一个身形冷峻的男人,银灰色的头发在血月下晃动,反射着嗜血的冷冽颜色。
地面随着场上最后一个巨大变异丧尸的倒下,猛烈震动了一下。
白栀小小地抽了口气。
察觉到呼吸声,男人转过身来,冰冷目光在看到她时猛地一滞。
身形矫捷的黑豹在下一瞬便动了,跃过满地的狼藉跳过来。
想到柯修对于洛斯的好感值是-999,白栀本以为黑豹会攻击他,没想到却格外乖巧地停在了少年身前。
洛斯的举动也让她意外,轻轻将她放在黑豹身上,而后便松开了手。
白栀转过头,少年的身影却消失了,朦胧的月色下,只有一抹消散的粉色火焰。
第65章 第65章吻
粉色火焰在眼前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蔷薇般的长发,病弱青年的面孔逐渐显露出来。
雾蒙蒙的微红月光下,他毫发无损走出来,慢慢站定。
身下的黑豹几下轻跃,将她带到了柯修身后。
隔着远远的距离,白栀看着荼郁,那双暗绿色的眸子眸光晦暗,看不进眼底。
他看着她,轻声开口:“小栀,这是你的选择吗?”
白栀抿了抿唇,眸光坚定:“我不想当你的宠物。”
她还有任务没做完,跟他在一起待在那间小房子里,她就永远没有自由了,永远只是他的一只小宠物。
可她是人,不是谁的宠物。
血月下的空气昏昏沉沉,两相对峙了许久。
青年忽的轻轻地笑了下。
白栀以为他要召出藤蔓把她抓回去,顿时紧张地抓紧了身下黑豹的毛发,手指攥紧,防备盯着他。
但视线之中的青年却并没有动手,只是看着她,轻声开口:“小栀,过来。”
白栀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她当然不愿意过去,傻子才这时候过去送人头呢!
身下的黑豹却动了,穿过一地的丧尸尸体,朝着青年走去。
“咪咪?”
白栀诧异瞪大眼睛,连
忙抬头看向柯修,却对上他平静的眸子。
她愣了一下。
黑豹驮着她路过男人身旁的时候,他摘掉了军帽,扣在她脑袋上,暖意盖在她的头顶,驱散了些空气里冷冽的寒意。
“柯修……”
男人没有出声,只是轻轻按了下她的脑袋,收回了手。
白栀捂着歪掉的帽子,扶正,再抬起眼时就已经到了荼郁面前。
黑豹趴下来,白栀侧坐在它身上,病弱的青年单膝半蹲下来,绿松石般的眸子和她对视,语气仍温然。
“小栀,你还记得前几日午休前看的书吗?”
正紧张不已的白栀听了这话,微微一怔。
书……
好像是她有天吃饭吃多了,午休睡不着,他就拿来了一本书,在旁边轻声给她念,后来她就昏昏沉沉睡着了。
那本书讲的是一些奇幻的故事,一个很特别的世界,浩瀚无垠的天地里,遍布着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兽。
荼郁温声开口,像之前给她讲故事一样:“那本书里有一种植物,世上仅此一株,从根茎到花叶都是世间难得的药,有着治疗病症,延年益寿,增强力量的多种功效。”
“因此,它从诞生开始就被所有生物觊觎、争抢。”
“它的自愈能力很强,即使只剩下了根也能再次发芽成长。”
“争抢的胜者们便将它养在了温室里,一面保护着它,精心照顾着,一面割它的茎,采它的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白栀听进去了,有些不满地抿了抿唇,追问道:“那后来呢?它枯萎了吗?”
青年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温柔,“它离开了那些人为它筑造的家。”
白栀顿时松了口气,有些庆幸它终于离开了困住它的牢笼。
“……怎么离开的?”
“它将自己变成了世间至浓的毒,无药可解,杀死了所有争抢它的人。”
白栀愣住了,青年目光却很平静,轻轻牵起她的手,让她的手背搭在他的掌心。
“所以,小栀……”
身体里涌入翻涌的能量,是前所未有的力量,纯白的光点在指尖凝成一团,逐渐汇聚了一柄纯白的短剑。
蔷薇般的长发随气流翻飞,青年带着她的手握住那柄短剑。
他目光温然,语气仍像平时一样温和轻缓。
“你现在明白该怎么做了吗?”
白栀瞳孔紧缩,他的意思是……想要离开囚笼,就必须要杀死囚禁她的人!?
可是、可是虽然她不想当他的宠物,但也没必要杀了他啊。
说到底她也不是很讨厌他,就算讨厌,也不至于到恨他想要杀了他的境地。
她跟那株被争抢的植物也不一样啊,他只是把她关起来当宠物养,没有伤害她,甚至对她很好,本质上……
白栀忽然顿住了。
本质上……是一样的。
她不再由自己的自由意志来生长,而是被别人所操控着,变成了别人的所有物。
“不行……”
白栀还是做不到,想要挣脱他的手松开短剑。
青年暗绿色眸子看着她,像是在看遥远的事物。
半晌,轻轻叹了口气。
他没有再逼她,而是握紧她的手,将光点凝成的短剑送入胸腔。
很轻的一声。
也没有什么滞涩感。
白栀却瞳孔微缩,手开始不住发抖,“荼郁……”
青年很安静地看着她。
蔷薇般的长发从发梢开始消散,连同他的身体,和那双暗绿色的眼睛,逐渐化为光点随风散去。
最后只留下一句温柔的嗓音。
“晚安小栀,做个好梦。”
【副本限时任务3:清除所有丧尸】
【任务已完成】
【恭喜完成本次副本所有限时任务副本奖励已发放。】
【男主4荼郁已死亡】
【男主4荼郁已移除攻略名单】
【本次副本结束剩余时间:3天1时5分】
【请在规定时间内选择角色并攻略,失败将会遭受恶魔的惩罚。】
【以上,祝您游戏愉快。】
“……”
没有了控制,白栀的手陡然垂了下去,纯白光芒短剑也随之消散。
在系统的无机质播报音中,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场景。
已死亡……
荼郁……死了?
鼻头猛地一酸。
白栀吸了吸鼻子,眼角划过一颗泪珠,啪嗒掉落在黑豹耳朵上。
她没有……没有想杀了他的……
白栀抑制不住情绪,抽泣起来,眼泪控制不住地啪嗒啪嗒往下掉,都砸在了黑豹脑袋上。
黑豹眸子划过诧异,有些不知所措抖了抖耳朵,长尾探到她小脸边,尾巴尖给她擦眼泪。
白栀却哭得更凶了,从黑豹身上下来,蹲在地上跟个蘑菇似的,身子一抽一抽的,眼泪都擦不完。
旁边的银灰发男人轻轻“啧”了一声,没好气道:“有什么好哭的,就这么舍不得他?”
她知道他跟人不对付,但人家都死了,伤心一下怎么了,居然还说风凉话!
白栀没忍住手握成拳给他腿来了一下,结果他的腿骨太硬,磕得她痛嘶一声,眼眶更红了。
柯修顺势捉住她的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行了,地上脏得要死,染上这些血了我可不会背你回去。”
一抬脑袋,女孩红红的眼眶就露了出来,眼底氲着眼泪,鼻尖也泛着红,小脸上挂着可怜兮兮的泪痕。
柯修怔了怔。
白栀被他的冷漠态度刺激到了,情绪转移到他身上,气恼道:“别人死了你都毫无波动的吗?”
柯修:“?”
柯修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挑起眉,有些好笑,“谁说他死了?”
白栀一愣,“难道不是吗……?”
她吸了吸鼻子,伸手比划:“刚刚,剑捅了他,然后他就消散了。”
而且系统也提示他死了啊。
柯修抱臂睨她,他倒是希望那家伙最好长眠于此永远别醒了。
“你以为还真能杀了他?死的只是这里的角色。”
白栀听了这话顿时呆住。
她懵懵地眨了下眼睛,“……是这样吗?”
柯修盯着她泛红的眼尾,语气冷凝,“不然呢?就凭你那巴掌大的小光剑,随随便便一剑就能捅死他?”
他微微眯了眯眼,啧,怪不得在那里磨磨唧唧的,原来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让她记住他,还为他掉了眼泪。
下次再见时不仅不会再计较这段时间把她关起来的事,还会对杀了他这件事产生愧疚感。
还真是有心机的很。
白栀:“……”
也就是说,死的只是在副本里的这个角色,并不是荼郁本人。
意识到自己搞错了,刚刚还哭唧唧的白栀顿时小脸发烫起来,有些尴尬的无地自容。
她慌乱无措眨了眨眼,想找个地方把脸埋起来,顺势就要靠在身前男人怀里,低着脑袋抵上他的胸膛。
灼热掌心忽的挡住了她的脑门,抵住不让她靠。
白栀一愣,这人也太难攻略了吧!到现在都不让靠的嘛!
明明之前还可以抱着她睡的,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就不让了?这不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嘛。
似乎是看出来她眼底不满的情绪,男人轻笑了一下,扶着她的肩让她往后站了一点,脱掉了身上染了腥臭味的外套,随手丢到一边。
他抬起眼,语气散漫,“行了,抱吧。”
白栀明白过来,系统的限时任务3是清除所有丧尸,荼郁是最后一个。
也就是说其他的都是他打的,他在外面打了那么多丧尸,身上肯定沾了脏东西,所以才不让她抱,而不是因为讨厌她。
白栀毫不客气,一下扑到他怀里,小脸埋进他的胸膛里,淡淡的红酒香气笼罩住了她,有些醉人。
男人也顺势搂住她的腰,就让她这么靠在怀里。
过了十多分钟,女孩还没有松开的意思,他搭了下眼皮,“还没抱够?”
白栀还有些哭腔,不好意思地小声:“……我没力气了。”
头顶落下一声散漫的笑,热气铺洒在她头顶。
下一秒,一条手臂横在腰间,一手圈着她的膝弯,身体骤然腾空。
……白栀被稳稳抗在了他肩上。
白栀:“……”
不解风情的男人!!
白栀锤了锤他的肩,气恼:“哪有你这样的!这种时候你应该安慰我别哭了,然后抱我起来才对!”
“……麻烦。”
男人不耐烦啧了一声,把她放下来调整了个姿势,像是抱小孩似的把她抱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手臂上托着她。
白栀吸了吸鼻子,轻声哼哼,“这还差不……”
额头倏地轻轻落下一个吻,很轻,像被羽毛触碰了一样。
白栀一愣。
男人别开视线,嗓音依旧冷然,语气却有些别扭。
“……别哭了。”
第66章 第66章小气鬼
白栀坐在男人手臂上,一手搭在他肩膀上,一手捂着自己的脑门,那里还残留着微热的触感。
她湿漉漉的眸子盯着男人下颌分明的侧脸,快速眨巴了两下眼睛。
……她刚刚是被亲了吗?
感觉到女孩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正朝着越野车走的柯修侧目过来,挑起眉,“盯着我做什么?”
白栀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脸,眼神狐疑:“你真的是柯修吗?”
柯修:“?”
白栀伸手比比划划:“在我说完那话后,你不应该一脸不耐烦地把我扒拉下去,丢给咪咪吗?”
他居然还真的听她的话,换成了抱着她,甚至还亲了下她的额头安慰她别哭了,这是他会做出来的事吗!?
“你不会是易容假扮的吧?”
白栀纤细手指抬起他的下巴,歪着头仔细观察,“好像也没有易容的痕迹,唔……难道是什么别的黑科技?”
“……”
柯修眯起眸子,抬手揪住她的后衣领往后拉,语气不善:“既然你这么想跟它在一起,那就……”
话还没说完,女孩的一双细臂就牢牢搂住了他的脖颈,整个人扒在他身上。
“不要。”
她身上的香味一下笼罩过来,微凉的柔软发丝也紧贴着他的耳根,柯修蓦地呼吸顿了顿。
他微微别开眼,手指捏了捏她后颈,语气冷凝:“那就老实一点。”
白栀怎么可能老实下来,尤其是他刚刚还亲了她一下,这代表什么?当然代表他喜欢她啦!
所以她嘴上轻声哼一下算是应了,行动上却各种闹腾,脑袋贴在他颈窝里乱蹭。
男人抱着她的手臂骤然一紧。
白栀察觉到他的身体僵硬,意识到有效果,正要再接再厉继续蹭,脑袋忽的一下被大掌箍住。
被按住了后脑,白栀这下想蹭也动不了,只能乖乖靠在他肩头。
男人慢悠悠睨她一眼,轻慢哼了一声。
白栀:“……”
可恶,不愧是什么样的宠物就有什么样的主人,跟咪咪一样,都是坏猫!
白栀放软语气,眨巴湿润润的眼睛,嗓音听起来还有一丝哭腔,可怜兮兮的,“柯修……”
“这样不舒服,脖子疼,我保证不乱蹭了好嘛。”
“你确定?”柯修斜觑她。
白栀眨眨无辜的眼,“骗你的话我以后都吃不上好吃的。”
连好吃的都赌上了,柯修这下相信她是真的老实了,松开桎梏她后脑的手,托着她身体往上掂了掂,抱紧了一点。
“这里晚上气温低,冷的话就靠紧……”
还没说完,尾音忽的变成了一声闷哼。
女孩柔软的唇瓣贴上他的喉结,还伸出湿热小舌头舔了一下。
在察觉到他的反应后,坏心地含着凸起的喉结,齿关抵着轻磨。
柯修一下掐住了她的下巴,呼吸不太平稳,嗓音也跟着沉下来,“这就是你的“老实”?”
白栀眨巴眼睛,无辜道:“我确实没有蹭啊,这是亲。”
柯修一顿,捏着她小脸:“……亲也不准。”
“小气鬼。”
白栀轻哼一声,理直气壮:“你刚刚都亲我了,怎么不准我亲你?”
风有些大,刮起了一阵冷意,柯修抬手压了压她头顶的帽子。
“那是安慰。”
白栀拿脑袋撞了撞他的胸口:“那我这也是安慰。”
柯修散漫笑了一声,步伐稳健继续走,“怎么,你在梦里看到我哭了?”
白栀笑眯眯的:“安慰一下这么多天见不到我,到处找我的某位首领,不可以吗?”
柯修轻睨她一眼:“油嘴滑舌。这么精神,你看起来也不像需要人抱着走的样子。”
话虽是这么说了,但他也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思,就这么稳稳托抱着她。
男人身体暖烘烘的,白栀只是因为被荼郁的死刺激到了,才精神了这么一会儿,很快像上次一样使用完异能后的疲倦就涌了上来。
她软绵绵靠在他怀里,别说再努力攻略他了,连说话都不想说,这下是真的老实了。
柯修把她抱回了越野车里时她都浑然不觉,睡得很熟。
这里一片荒芜,距离N01区有着不短的距离,路上即使没有了丧尸阻挠,也需要行驶至少一整夜。
柯修把她放到后座让她躺在黑豹身上睡,自己在前面开车。
路上一直安安静静的,直到夜半,女孩像上次一样浑身发热起来。
他微蹙着眉,没有犹豫,匕首冷锋划开手臂,扶着她起来捏开嘴巴,贴上她的唇瓣。
白栀迷迷糊糊的,尝到唇瓣的腥甜,咕嘟咕嘟咽了下去。
这次喝的血比上次的量要多很多,像是已经不能满足她的需求了。
柯修感受着大量血。液流失,并没有推开她,只是安静垂眼看着她的发顶,抬手轻轻抚了抚泛白的发丝。
过了许久,女孩终于停了下来,困倦地搭了搭眼皮,脑袋一歪倒在黑豹身上,软绵绵蹭了蹭,钻进黑豹怀里睡觉。
一旁的手机蓝光倏地亮起。
【提醒:柯修先生……力量来源于……这样并不能……】
柯修随意扫了一眼,把手机翻了过去,碍眼的蓝光骤然消失在车厢里。
他目光收回来,女孩正扎在黑豹脖颈里蹭,迷迷糊糊的小声唔咛:“咪咪……你好软呀。”
他看了一会儿,正要继续开车,女孩又气哼哼补了一句。
“哼……比那个浑身硬邦邦的小气鬼,可爱多了。”
柯修挑起眉,蓦地轻笑了一声,指腹捏了下她头顶的兔耳朵。
“坐着我的车,睡在我怀里,还这么明目张胆说我坏话?”-
翌日,白栀在N01区中心区醒来。
房间是完全陌生的,只有她一个人,她脑子里下意识又想起来荼郁,对于这种陌生的房间已经有些ptsd了。
她一下清醒过来,鞋都没穿小跑下床,一下拉开房门。
漆黑茶几旁的两人一下映入眼帘,正在交谈的声音停了下来。
戍卫官陆巡看到她一愣,神情一下紧张起来,磕磕绊绊:“白、白小姐,抱歉,我不知道您在首领房间。”
白栀看到沙发里坐着的冷肃男人,松了口气,转眼看向陆巡,微微蹙眉,指着窗外。
“外面是什么声音?”
客厅开着窗,外面有着嘈杂的人声,像是在讨论着什么。
陆巡告诉她,丧尸虽然已经被清除,但外界到处都残留着病毒,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清理,安全区派出了大批军队。
重建还需要很久,但想到以后的某一天能恢复到以前的生活,不再是全然的绝望,就完全让安全区内的人们欣喜若狂了。
因此安全区内幸存者们精神抖擞,欢呼雀跃,大张旗鼓地筹办起来,打算在两日后举办大型庆祝宴会。
白栀眨了下眼,了然地噢了一声。
陆巡颔首:“……已经听首领的安排吩咐下去了,我就先走了。”
地板有些凉,白栀缩了缩脚趾,抬手指了指他怀里的文件,“就走了?那这些呢?”
陆巡轻咳一声:“这些不是特别紧要的,可以明天再来。”
白栀扶着门框,摆了摆手,“别明天了,就今天吧,你整理一下,把明后两天的工作也放在今天处理。”
陆巡微愣,“首领是有什么要事要去办吗?”
白栀倚着门框,眨了下眼,有些苦恼该怎么回答。
……直接说她要跟他们的首领过二人世界是不是不太好?
而且这只是她单方面的决定,柯修本人还没答应呢。
白栀这么想着,目光看向沙发里面容冷毅的男人,却不期然跟他对上了视线,似乎已经盯着她有一会了。
“那个……”
白栀张嘴,还没想明白该怎么说,视线里的男人从沙发里站了起来,朝她走过来,然后……
一把拎起她的后衣领把她丢回房间,语气冷淡,“回去穿鞋。”
白栀星星眼看他:“那这两天能不能……”
还没说完,门就被关上了,隔绝了一切声音,安静下来。
……果然还是那么不解风情。
白栀也没有太在意,转身回去穿上拖鞋。
柯修把她带回来的时候只是帮她脱了鞋,没换衣服,身上穿的还是那件浸染了丧尸血气味的裙子,闻起来臭臭的。
头发上好像也有这种气味,白栀去了浴室,放了水好好泡了个澡,连兔耳朵也仔细搓洗了下。
到了弄干头发的时候就有点发愁,他这里并没有吹风机,只能用毛巾一点一点擦。
陆巡将所有文件都取过来放在了桌上,随后就离开了房间。
看着看着,柯修扫了眼闹钟,差不多到了吃饭时间。
于是他起身朝着卧室走去,一推门,看到了坐在床边擦头发的女孩身影,微微一怔。
女孩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件他的黑衬衫,领口松松散散,露出洗得微红的锁骨和一小片皮肤。
随着胳膊抬起的动作,宽大的衣摆只堪堪盖住腿根,一边擦头发,一边晃着惹眼的莹白小腿。
听到开门的声音,女孩抬起脑袋来,一双眸子蕴着湿润水汽,嗓音含糊:“你做完工作了?”
“还没有。”
柯修移开目光,嗓音微哑,“你怎么没穿裤子?衣柜里应该有很多。”
“没有呀,我穿了,你看。”
白栀说着,拉起衬衣衣摆,露出下面宽松的黑色短裤。
她小声咕哝:“你好多裤子都太长太大了,根本穿不了,我好不容易才翻出来几条短的。不过穿起来还是松松的,我走路都怕掉下去。”
柯修目光顺着纤细小腿向上,落在覆盖了那抹莹白的黑色短裤上,一愣,眸光倏地暗了下去。
她穿的,那是他的……
第67章 第67章沦陷
白栀卷着衬衫衣摆上拉,露出自己穿的短裤,边说话边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
看似无辜的表情下其实全是她的小心机。
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裤子啦。
他的黑衬衫很大,几乎盖到腿弯,本来不穿都没关系,但想了想,她还是穿上了掀起来给他看。
这样即使衬衫放下后挡住看不到,他的脑海里也还是会想到她穿着他的……
就剩下三天不到了,她当然要想尽办法努力攻略他啦!
白栀眨巴下眼,揪着黑短裤裤腰抻了抻,露出半截纤细腰肢:“你看,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柯修看了两秒,目光不自然挪开,语气冷凝:“……明天陆巡会给你拿来衣服,现在先去吃晚饭。”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房间,白栀含糊回了一句:“我还没擦干头发呢,等会就去。”
他房间里没有吹风机,她哼哧哼哧擦了好一会儿才不滴水了,但还是湿乎乎的。
女孩睁着一双鹿眼,头顶的粉白兔耳朵也耷拉着,看起来像被抛弃在纸箱里的小兔子,乖乖坐在那里擦自己淋湿的耳朵。
柯修看了眼那对兔耳朵,没有再离开,而是径直走过去接过她的毛巾,在她身侧坐下。
“转过去一点。”
白栀见有人主动帮忙,不用自己动手了,也乐得享受。
不过她倒是没有听他说的话侧身过去,而是翻身上。床,扶着他的胳膊,面对面跨坐在了他腿上。
看着他微拧的眉头,白栀心情很好,主动抬起他的手搭在自己脑袋上,笑眯眯的:“擦吧。”
柯修眯起眸子看她,指腹兀的捏了下她的兔耳朵,“你倒是一点不客气。”
他的体温很高,坐在他腿上能感受到热乎乎的温度传输到紧贴的皮肤,本来暴。露在空气微凉的腿根都热了起来。
男人怀里也是暖烘烘的,大手擦着头发,白栀就懒洋洋倒进他怀里。
她手指玩似的戳他的胳膊,“你身体怎么那么热啊?”
男人语气不咸不淡。
“天生的。”
白栀嘀咕:“咪咪好像也是这样的。”
咪咪身子可暖和了,还软软的,脑袋埋进去就像在蹭棉花。
唔,她好像有在哪里看过,猫科动物的体温就是会很高来着。
白栀脑袋抵在他胸前,有一搭没一搭地戳他,无意识地戳到了他的腰,男人呼吸一顿,一下捉住她的手。
“别乱动。”
白栀看他这样的反应眨了眨眼,下一秒,另一只手偷袭他的腰窝,趁他没防备的时候连戳好几下。
男人闷哼一声,伸手就要捉她的手,白栀灵敏地躲开,藏在身后,等他去她腰后抓的时候,又飞快移到前面,挠他的腰窝。
“唔!”
视线忽然天旋地转,白栀整个人深陷进了柔软的被子里,两只手腕都被修长指骨抓住,按在了头顶。
她懵了一下,抬眼看着身前笼罩的阴影。
浓郁的红酒香弥漫过来,还有些葡萄的醇香,团团包裹住了她。
白栀不会喝酒,酒量极差,鼻间的酒味香香的,嗅了几口就感觉有些泛迷糊。
男人压在她身上,牢牢按住她的手,气息还有些不稳,长眉却挑起来,轻嗤一声,“继续戳?”
白栀眨巴了下湿漉漉的眼睛,十分识时务地态度软下来,撒娇求饶:“不乱戳了。”
女孩说话时的热气洒在脸上,柯修这才意识到两人的距离太近了,鼻尖快要相贴。
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她微红的小脸,还有轻轻颤动的眼睫。
他的呼吸也和她的交织在一起,氲成一团。
“好嘛,真的不乱动了……”
他目光下落,盯着她说话时微张的粉嫩唇瓣。
愣神了几秒,被女孩催促时才反应过来,连忙别开视线,松开了她的手腕。
他正要往后撤开,两条细臂忽的搂上了他的脖颈,往下一拉。
银灰色发丝猛然一晃。
刚刚还在盯着看的唇瓣就这么贴了上了,不偏不倚亲上他的唇。
相较于他的体温微凉的,柔软的,触感很奇妙。
还带着女孩身上的淡淡的栀子香味。
明明是不太明显的气味,在这一刻却好像浓得近乎甜腻,让他呼吸跟着停滞下来。
几乎是贴上来的瞬间,银灰发间就钻出了一对黑色猫耳,在他愣神的时候已经抖了好几下。
他连忙垂眼看,好在女孩亲上来的时候闭着眼,并没有看到。
白栀圈着他脖颈拉下来,就这么贴了一会儿,没见他有什么反应。
既没有推开她,也没有亲她 ,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讨厌还是不讨厌啊?
闻了酒香有些晕乎的脑子转了转,没转动,干脆不思考了。
没有推开她就是没有拒绝好吧!就算他待会后悔了,她也可以拿这条来耍赖。
抱着这样的想法,白栀打算再接再厉,继续亲亲,争取把他拿下。
但想法是美好的,实施起来却遇到了技术性难题。
……她并没有主动亲人的经验。
不管是蛇蛇还是金毛小狗,在亲亲上都是他们掌握主动权,她只有眼尾含泪无措被亲的份,还经常被亲到呼吸不上来。
不管了,先亲了再说。
好不容易亲到了,要是跑了怎么办,凭她的这点力气,下次还说不准亲不亲得到呢。
白栀心中做了决定,一手游移到他的脸颊,纤凉手指扶上他的脸,微垂着眼睫,试探地开始慢慢亲他。
先是贴着他的唇瓣轻轻摩挲,小小地吸一下,再含着唇瓣吮,莫名感觉自己好像在亲一颗汤圆。
尤其是他的唇也和体温一样,温度很高,热乎乎的,再加上唇瓣很软,亲起来的感觉就像刚捞出来的热乎汤圆。
白栀还没吃饭,一想到汤圆就感觉有点馋,亲着亲着,没忍住探出小舌尖舔了一下。
舌尖一点红酒的味道随之漫开。
欸?红酒味汤圆。
她又舔了下,尝出来又好像还有点别的味道,像是橙香、肉桂、蓝莓……还有点丁香的味道。
白栀有些惊异睁开眼,抬起眼睫还没问出自己的疑问,就对上了男人翻涌着情绪的暗紫色眸子,倏地一愣。
她后知后觉地耳朵泛红起来,抬手捂住他的眼睛。
“你怎么睁着眼睛呀。”
亲亲的时候睁着眼睛,那她刚刚的样子不就全被他看到了!
男人在她睁眼时已经把猫耳收了回去。
没有拉下她的手,由着她掌心覆着他的眼睫,冷然的嗓音有些沙哑,慢慢开口:“……要闭眼?”
白栀小幅度点头,“嗯嗯!”
说完,她松开捂着他眼睛的手,但不太好意思跟他对视,别开眼睛,小声含糊问:“你刚刚喝了红酒吗?”
“嗯,热红酒。”
他顿了一下,“要尝尝吗?在书房那边。”
白栀想了想,点了下头。
柯修顺势往后退开,却一下被女孩手臂圈住脖颈,她眨眨清凌凌的眸子,张口就是:“要抱。”
……怎么这么会撒娇。
柯修看了她两秒,手臂从她的后腰穿过,稍微一用力把软绵绵的小兔子抱了起来。
像是抱孩子的姿势,小兔子乖巧坐在他手臂上,两手圈着他脖颈,小脸埋在他肩头,在颈窝呼出热气。
白栀盯着他的颈线看,手指戳戳他颈窝,忽的出声,“你没什么想说的嘛?”
柯修单手抱着她,打开书房的门,“怎么?”
白栀听他这么平静的语气,有些懊恼,拨开他的衣领,一口咬上他的肩,嗓音含糊不清。
“你都没有什么亲后感吗!”
可恶,被她亲了之后反应居然这么平静。
难道是因为她吻技太差了?
柯修关上门,兀的笑了一声,“所以你想要我给你写一篇被人亲嘴后的千字感想论文?”
白栀感觉又被轻看了,抖了抖兔耳朵,一边拿他的肩膀磨牙一边恶狠狠出声:“好主意,这就加进你今天的待办工作里。”
走到书桌旁,女孩还咬着他肩膀不松。
柯修有些失笑,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这么用力,牙不疼?”
白栀:“……”
还真有点疼。
他的骨头也太硬了!
柯修语气凉凉道:“行了,省点力气用来吃东西吧。要是牙磕坏了的话,你今天就只能喝水了。”
白栀哼了口气,没有跟自己肚子过不去,松开了嘴巴。
柯修把她放在了皮椅上,转身去茶水那里拿了支马克杯,提起热红酒壶倒了一杯,放到她面前。
“先少喝点,我去楼下拿饭。”
白栀抱着膝盖坐着,两手捧着杯子,乖乖噢了一声。
中心区土地没被污染,种着蔬菜,因此这里饭食不再是干巴巴的罐头饼干,是由厨房烹饪的简单菜式。
送饭这事原本是由陆巡负责的,只是想到刚刚女孩现在的这幅样子,柯修就没有喊他,索性自己去。
目送着男人拎了件外套出门,白栀凑近马克杯闻了闻,肉桂、橙子混合着红酒香,香味很浓郁。
白栀小小抿了一口,味道让她有些惊异。
热红酒的味道淡淡的甜,没有酸涩感,也没有辛辣,口感馥郁又饱满,都是肉桂的浓郁香气。
好喝欸。
白栀眼睛亮晶晶的,没忍住又捧着杯子抿了一点。
……
考虑到某只兔子的饭量,柯修在从未来过的食堂扫了一眼,决定从第一道窗口开始,买一个遍。
最后打包了数十盒菜,还有些甜点,算不上多精致,是用来补充糖分的,只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两名炊事员替他打包,其中一名年轻炊事员一边替他打包小点心,一边目光偷偷觑他。
柯修自然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语气冷淡,“说。”
年轻炊事员连忙站直身体,后背紧绷,示意了下自己的脖子,“那个,首领,您脖子这里受伤了,小心感染,还是去医……呃!”
年纪稍长的炊事员用胳膊捅了下他肚子,在年轻炊事员捂着肚子满头问号时,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闭嘴。
然后将打包好的饭菜推到窗口外,拉着他一起行礼。
“首领您慢走哈!”
柯修淡淡拿上饭菜转身离开,他耳力极好,走远了还能听到那两个炊事员的交谈。
“没事不要多说话。”
“可是我只是想提醒……哦……不是受伤是什么?”
“好好干活,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柯修看着电梯里的镜面倒影,肩颈那里有一个清晰的红印,破了点皮,有些红红的淤痕。
他蓦地笑了一声。
几天不见倒是有了长进,这回都能咬破皮了。
电梯到了,柯修开门回到房间,把饭放在餐桌上。
屋内温度本来很低,但女孩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他就开了空调。
屋内的温度暖烘烘的。
对于他来说并不太舒服,于是脱掉了外套和衬衣,只穿着最里面一件紧身背心,推开书房的门走进去。
刚推开门,一道黑影就朝他扑了上来。
他本能反应抬手钳住来人,听到了“唔”的一声绵软嗓音。
柯修松开她的手臂,还没垂眼看她,女孩一下滑到了地上。
蹲在地上,两手抱着膝盖,低垂着脑袋,跟朵阴暗小蘑菇似的。
嘴里还念念有词着什么。
“怎么了?”
地上的小蘑菇哼哼唧唧,在地上画着圈圈。
“你耍赖,我明明都抓到你了。”
柯修被她这一套流程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蹲下身,还没开口就闻到了她身上浓郁的热红酒香。
扫了眼那边的马克杯,已经空了。
他有些明白过来,这是喝醉了?
柯修有些失笑,热红酒已经蒸发了很多酒,酒精度数很低,这样喝一杯都能醉?
“地上凉,先起来。”她还没穿鞋,就这么光脚踩在地板上,等会儿就要受凉了。
阴沉小蘑菇哼了一声,没有动。
柯修见说不通,直接把她端了起来,抱着走到餐桌边。
“还能拿得动筷子吗?”他问。
小蘑菇还是重重哼了一声,没回他。
柯修看她这样,索性就抱着她在餐桌边坐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饭菜,送到她嘴边。
过了几秒,勺子被一口咬住。
女孩抖了抖兔耳朵,拿过勺子开始吃饭,一口接一口,腮帮子鼓鼓的嚼嚼嚼。
柯修没忍住笑了下。
不错,就是喝醉了也还是知道要吃饱饭。
怕她喝醉了不知道吐骨头,柯修垂眼把菜里不能吃的挑出来,鱼挑出刺,只剩下雪白的鱼肉堆进她碗里。
吃饱喝足,柯修把她带回房间。
女孩喝醉后的状态有些奇妙,能自己吃饭,也能自己乖乖站在洗漱台前刷牙。
柯修倚着门框,“你喝醉了吗?”
叼着牙刷的白栀重重点了下脑袋,嗓音含糊不清,“嗯!喝醉了。”
还是头一次见喝醉的人这么理直气壮承认自己喝醉了。
柯修挑起眉,“我是谁?”
女孩转过头来,湿漉漉的眸子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像是在努
力辨认着。
半晌,歪了歪脑袋。
“……你是谁?”
柯修轻声:“你觉得我是谁?”
白栀漱了漱口,吐掉漱口水,走过来靠近他,小脑袋几乎要凑到他眼前看。
柯修垂眼看她,“怎么样,认出来了吗?”
白栀点了点脑袋,一脸认真说出结论:“认出来了,你是咪咪!”
柯修:“……”
女孩一把抱住他,脑袋埋进他怀里蹭了蹭,边蹭边叫咪咪。
柯修单手把她抱起来,按灭洗手间的灯,关上门。
走了几步,把她放在床边。
女孩晃着小腿,柯修按了下她的膝盖让她老实一点,半蹲在她面前,暗紫色的眸子和她平视。
“你再好好看看,我是谁?”
白栀眯起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的眼睛眨了眨。
“你不是好咪咪,是不给我抱的坏柯修!”
柯修长眉一挑,“原来在你心里就用给不给抱来评判好坏?”
女孩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的别过脑袋去,小声咕哝了一句话。
柯修没听清她说的什么,挑起她的下巴,“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仅不给抱,还不给亲。”
女孩有些气鼓鼓的,头顶的兔耳朵都跟着一抖,嗓音越说越低,“我都主动亲你了,你都不亲我……”
她的话一下把他的记忆拉回到不久前的那个吻里。
她的吻很轻,唇瓣绵软,比头顶的兔耳朵还要软,就那么乖巧地一点一点亲他。
这话说的倒是轻松,却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努力忍耐下来不把她按在床里亲的。
柯修觉得周围的空气有些热了起来,深吸了口气。
冷静了几秒,他抬指扭着她的小脸转过来,沉沉眸光看着她。
他嗓音很轻,像是有些不确定要不要问出口。
“你……喜欢我吗?”
白栀眨了眨湿漉的眸子,歪着脑袋,眉眼弯弯:“喜欢呀。”
柯修愣了愣。
手臂有些绷紧,他攥紧了修长指骨,语气微凝,有些严肃。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女孩像是喝醉后意识有些迷糊,反应也跟着迟钝。
她重重点了下脑袋,而后扶着他的手臂贴进他,轻轻啾了下他的脸颊。
嗓音软绵绵的。
“喜欢。”
平日里处变不惊的男人下颌紧绷着,唇瓣微抿,看着女孩亲完他往后退开。
她眸子清澈明亮,头顶的粉白兔耳乖巧耷拉着,看了他一会儿,忽的语气有些委屈不满。
“你也亲亲我呀。”
空气安静了几秒,周围都跟着寂静了下来。
“……你不喜欢我吗?”
女孩嗓音渐弱。
“柯修……唔!”
灼热的长指抬起她的小脸,柯修终于没忍住亲了上来,将她软绵绵的尾音都吞没在唇齿之间。
浓醇的红酒香和栀子香气交织在一起。
他慢慢阖上眼,放任自己沦陷在这个缱绻又绵长的吻中。
夜晚安静又漫长,月光从窗棂洒落。
白栀慢慢抬起濡湿的眼睫。
清明目光安静看了几秒月光下相缠的影子,又垂下蝶翼,抬手圈住他的脖颈。
第68章 第68章大猫亲亲
柯修离开后,白栀坐在椅子上抿了口醇香的热红酒,脑子里想着不久前在卧室里发生的事。
他刚刚在她亲上来的时候没有推开,显然并不是讨厌她。
如果厌恶她的话,就不会主动帮她擦头发了。甚至连她故意坐到他腿上,跟他贴贴也只是说了她一句就放任她窝在他怀里了。
白栀想,在刚刚亲他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体紧绷,呼吸紊乱,这说明他并不是对她的吻没有感觉。
可是他为什么没有举动呢?
讨厌她亲,可以推开。
喜欢她亲的话,都那种程度了,还能忍得住不亲她吗?
再联系上之前的行为,她半夜迷迷糊糊向他求亲亲,也是被他拒绝了。
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白栀思考过后,盯着手里的杯子,有了个新主意。
大多数人对于喝醉的人不会有什么防备心,她可以装一下喝醉,去弄明白他到底为什么抗拒她的亲近。
反正他也没见过她喝醉的样子,不会怀疑她。
说做就做,在他开门的时候,白栀满身酒气装得晕乎乎的样子,朝他扑了过去。
……然后就被擒拿了。
没什么装醉的经验,怕自己暴露,白栀一下从他怀里滑下去,蹲在地上小脸埋起来当蘑菇,小声嘀咕。
本想就这么含含糊糊装下去,结果却被男人抱起来放在了饭桌旁。
闻着脸前饭菜的香味,白栀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啊呜一口咬住了勺子。
吃完嘴里的饭才反应过来,顿时身体一僵。
好在男人只是轻笑了一声,并没有发现她是装醉,又给舀了满满一勺的饭送到嘴边。
白栀一边嚼嚼嚼,一边想,原来喝醉的人也会自己吃饭吗?
眼看着他喂饭太慢,白栀饿得不行,索性直接夺过了勺子,自己低着头扒饭。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满足得眯起眼。
男人被夺了勺子也只是愣了下,挑起眉轻笑,懒洋洋抬手捏了下她的后颈。
而后带上手套给她挑鱼刺,动作优雅剥出一盘雪白鱼肉再倒进她的碗里。
白栀余光偷偷觑了他一眼,忽然愣住。
男人眉骨很深,平时没什么表情的时候就有点不威自怒,暗紫色眸子也经常冷冰冰的。
目光不经意扫过来,就让人感觉到紧张的压迫感,心颤胆寒。
但现在他微垂着眼,慢条斯理挑着繁琐的鱼刺,染了些微笑意的眸底映着暖色灯光,像是漂亮的琉璃宝石。
甚至让白栀产生了一种……温和的错觉。
白栀连忙又炫了两口饭冷静下来。
吃完饭,白栀本想趁着他工作时候在旁边捣乱,但却被他丢到了洗手间里乖乖刷牙。
刷着刷着。
耳畔忽然落下一轻声。
“你喝醉了吗?”
白栀心里一惊,以为被发现了,但一抬眼,看到镜子里他表情并没有生气,反而目光有些晦暗不明。
“嗯!喝醉了。”
“我是谁?”
“……你是谁?”
“你觉得我是谁?”
白栀看不懂他眼底的情绪,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要问这个问题。
但她觉得这时候是试探的好时机,于是主动凑近他,借着咪咪的名义,和他贴贴。
但他却意外的执着。
把她抱回房间,半蹲在她面前,那双令她看不懂的暗紫色眸子就这么和她平视。
“你再好好看看,我是谁?”
……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个问题?
白栀不懂,但还是乖乖地回答,顺便黏黏糊糊撒娇,说一些攻略他的话。
直到他下面一句话落在耳畔,白栀才猛然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固执。
也明白了,他一直抗拒她的亲近,却又并不讨厌她的原因。
“你……喜欢我吗?”
原来他一直拒绝她亲近,是不确定她到底因为任务而攻略他,还是因为喜欢他而想和他亲近。
大多数人对于喝醉酒的人并不会抱有什么防备的怀疑心,会下意识地认为喝醉后说的话是真的,酒后吐真言。
虽然白栀并不这么觉得,但眼前的男人似乎就是这么想的。
他想借着她醉酒的时候,问清她到底对他的感情是哪一种。
那这样事情不就简单了嘛!
白栀在零帧起手念表白小作文这件事上已经十分熟练了,刚要开口,忽然想到自己是醉酒状态,又生生憋了回去。
只能装作晕乎,慢吞吞含糊说几个字,“喜欢呀。”
在他有些不信的时候,脑子转了转,索性直接亲了他一下,把喜不喜欢的问题抛给了他。
而得到的答案是……
浓郁的红酒香味包裹着她,唇瓣上柔软的触感紧贴着她,他的吻生涩,却又带着他本人的感觉。
一开始是有些凶的,像是抑制不住似的,重重地摩挲舔吮。
亲着亲着,还忽的咬了她唇瓣一口,在她一抖时反应过来,又轻轻舔了舔,像是在安抚。
……这是什么坏习惯。
白栀沉浸在浓郁的红酒香中,迷迷糊糊承受着他的吻。
被他亲得时间太久,红酒的味道浸透过来,她本来没醉的,现在都有点晕晕乎乎的,原本圈着他脖颈的手臂无力落下来,搭在他肩上。
“欸…… !”
腰间一紧,身体忽然腾空起来,白栀懵了一下,掀开一点眼皮。
看到男人抱着她朝窗台走去,把她放在了月光下的飘窗上。
白栀穿着他的宽松黑衬衫,领口两颗扣子松散开,露出精致小巧的锁骨。
衬衫下摆刚好盖过大腿根,一双白皙的腿就这么露了出来,膝盖和微微蜷起的脚趾都泛着微粉。
还不待她想明白他想做什么,男人手按在她膝盖上分开她的腿,挤进这片空间站着,旋即就压了过来。
指腹扣住她的后脑,吻住了她的呼吸。
白栀头顶的粉白兔耳朵一颤。
纤细手指蜷起无力撑着窗沿,细细的腿弯夹着他的腰身,眼尾泛红,就这么又被亲了上来。
“唔……”
亲吻的姿势由刚刚的平视,变成了居高临下,她像是上位者坐在高位之上,而他灼热指骨扣着她的后颈,以下犯上。
白栀晕晕乎乎的思考,为什么忽然换姿势?
她很快就知道了问题的答案。
唇瓣被亲得有点充血。
灼热指骨紧紧扣着她的后颈,像是猫科动物的好奇心一样,舌尖在她唇瓣描摹了几下,抵开她的唇瓣,探了进去,探究着里面的秘密。
浓郁的红酒味侵袭进来,白栀脑袋发晕,想着要攻略他,就没有阻拦他的探入,在他舌尖抵上齿关的时候,乖乖张开给他亲。
但他的好奇心实在旺盛。
从上颚到牙床,一点一点探索过去,每一处都没有放过。
她被亲得呜咽一声,身体颤栗了下,头顶的兔耳朵不住颤抖。
白栀受不住想要躲开,身后却就是窗台,她脑袋最多只能抵上玻璃。
不过他也不会给她脑袋撞到玻璃的机会,因为他灼热指腹正紧紧扣着她的后脑,压着她吻得更深。
软热的小舌头被他的舌尖勾着缠,逗着玩一样吸一下,在她难受呜咽时又松开,舔几下以作安抚,同时掌心包着兔耳朵轻揉几下。
白栀也终于明白过来忽然把她抱过来亲的原因。
刚刚的姿势太矮了,他那么大一只,半蹲在那里亲她实在拘谨,完全放不开。
舌尖被亲得有点发麻,白栀眼尾含泪,他、他刚开始的时候那么生涩,很明显是第一回亲亲,怎么这么会玩?
白栀被亲得实在受不了了,不知道是不是他体温太高的缘故,连带着她也觉得热得难受。
正纠结要不要推开他,忽的想到自己现在是醉酒状态,当然是要随心意来。
于是一下咬住他的舌尖,两手推搡着他,唔唔出声。
男人终于停下了亲她,往后稍稍退开,不过手还是掌着她后颈,拇指摩挲了两下。
分开时唇瓣拉出了一条银丝,在月光下恍了恍,他没太在意,抬指抹了下,嗓音低哑。
“嗯?”
白栀现在不用装眼底就已经蕴满了朦胧水汽,眼睛雾蒙蒙的,视线迷茫,头顶的兔耳朵恹恹耷拉着。
她一手抵着他的肩,重重喘着气,“不……不亲了。”
红酒和栀子的香味缠在了一起。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女孩身上,柯修看着眼前被亲晕的醉酒小兔子,小脸和鼻尖都是红红的。
他没忍住捏了下她的兔耳朵,眉眼微弯,“不是要亲?”
整天向他讨亲,现在真亲了,反倒是先叫停的那个。
“太多了……”
白栀大口呼吸着,可怜巴巴的,“明、明天再亲。”
“行。”
男人显然心情很好,十分好说话,轻快地答应了她,“现在去睡觉?”
白栀没吭声,眼角带泪,还在缓。
柯修直接把她抱了起来,送回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白栀抓住他的手,眼神无辜湿润,“要抱。”
之前女孩也是这么跟他撒娇要抱要亲的,柯修也没怀疑,抬手贴了贴她的小脸,“我去洗个澡,回来抱。”
洗澡……?
白栀湿漉漉的眸子扫向他,他只穿了一件紧身背心,手臂的肌肉线条都露了出来,紧实壮硕。
她知道,也十分有力。
随随便便就能单手抱起她,让她坐在他手臂上。
虽然最早的时候见过他不穿上身衣服,露出健硕的蜜色好身材,但并没有看过他不穿裤子的时候。
她眨巴两下眼,忽然有些好奇。
他的会是什么颜色?
空气安静了几秒。
在男人转过身,正要朝洗手间走去的时候,白栀忽的勾住了他的手指。
柯修转过眼,“怎么了?”
女孩揪着被角,睁着一双雾蒙蒙的湿漉眸子,无害地看着他。
“我害怕,一个人。”
第69章 第69章大猫尾巴
一个人害怕?
柯修愣了愣,目光落在女孩脸上,看到她湿漉漉的眸子轻轻晃动,鼻尖微红,可怜兮兮的。
确实是一副害怕的样子。
他弯下腰,碰碰她的兔耳朵,“你怕什么?这里没人能进来。”
白栀大脑高速思考,颤颤出声:“不要丢下我。”
不待他开口,她就垂下眼,继续可怜道:“刚刚我到处找不到你……”
男人指骨一紧。
“不会很久的。”他嗓音有些沙哑,但还是放轻了一些,“就去洗个澡,我很快就回来。”
女孩却还是攥着他的手指不松。
“那我让……”柯修顿了顿,勉强说出这个称呼,“让咪咪陪着你。”
那怎么行!
白栀勾着他的手指,仗着自己现在是“醉酒状态”,理直气壮下指令,“不要咪咪,要你。”
两方直勾勾对视了几秒,还是柯修败下阵来,轻叹了口气,揽住她的腰把她打横抱了起来,走进洗手间里。
白栀有点奇怪。
这次怎么换成了公主抱?
柯修把她放在洗漱台上,低声嘱咐她,“你就在这乖乖坐着,不要乱动。”
白栀十分乖巧地点了点脑袋,晃着莹白小腿。
柯修见她老实了,放下心来,走进浴室里,扯掉黑背心。
金属搭扣咔哒响动,两秒后长裤落在地上,紧实流利的肌肉线条露了出来。
他其实已经洗过澡了,一定要再洗一次的原因是因为……
和白栀穿的那条黑色短裤是一样的款式,但不一样的是却被大猫尾巴充斥了鼓鼓的一团。
拧开冷水阀,冰冷的水从花洒淋下来。
额头的温度稍稍降了一些。
他闷闷哼了一声,往下一拉,精神奕奕的大猫尾巴就跳脱了出来,沾了点水珠,在空气中微微晃了晃。
刚刚亲她的时候,不止头顶的猫耳朵控制不住钻出来,连猫尾巴也格外兴奋。
好不容易收起来了猫耳朵,但尾巴却是怎么都冷静不下来。
本来想去别的房间冷静冷静,但她又央求着他抱着睡……所以只能来冲冷水澡了。
冰冷的水流顺着脸颊冲刷,沿着银灰发丝滴落。
小腿忽然感觉到了一点风力,柯修猛地睁开眼,转过头,果不其然看到了扒着磨砂玻璃门的小脑袋。
蹲在地上鬼鬼祟祟的。
女孩见被他发现,也丝毫不见心虚,眨巴着清澈湿润的眸子,一脸无辜看着他。
“……”
他就知道她不可能老实待在那。
醉鬼。
轻轻叹了口气,他抽了条浴巾围住,走过来看她,嗓音有些无奈,“你又想做什么?”
但实际上白栀却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冷静。
小幅度拉开门后,虽然只有一秒他就转了过去,但她一眼就看到了那条立起来
的大猫尾巴,因为在灯光下实在太显眼了,颜色微红,沾着晶莹水珠。
尤其是格外的……长。
好长的猫尾巴,而且尺寸未免也太大了吧!?
这、这真的正常么……
白栀几乎是一下就红了耳根,小脸发烫起来,好在有了“喝醉”的理由遮掩,男人并没有觉得她发红的小脸有什么不对。
他带着满身的水汽走过来,抬手拉开玻璃门,弯腰把她从地上捞了起来,拦腰抱起。
抬眼就是男人轮廓分明的下颌,刚冲了冷水澡的他还在往下滴着水珠,视线稍稍往下,就是紧实健硕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
冰冷水珠从银灰发梢滑落,忽的滴落在白栀颈窝,激得她身子一颤,反应过来,连忙低下了脑袋。
白栀想到刚刚从门缝里看到的画面,抖了抖头顶的兔耳朵,垂着眼睛不敢乱看。
再次被放到洗漱台上,男人微微弯下腰,两手撑在她身边,那双晦暗的紫色眸子和她对视。
他的呼吸并不太平稳,但语气尽量冷静。
“嗯?你想做什么?”
白栀本来就只是想看看猫尾巴,现在看到了,她应该满意了装乖顺下来才对,但看着眼前男人的模样……
银灰发丝湿漉漉的,水珠不断滴落,隐隐约约的水痕顺着脖颈流淌过心口。
在路过心口时,水流因为小小的阻碍停了下来,在那点微红的阻碍上慢慢汇聚成一颗水珠,摇摇欲坠。
她没忍住,抬起手按在了那颗晶莹的水珠上,轻轻捏了捏。
男人闷哼一声,身体僵了一下,连忙抬手捉住了她的手腕,面色有些难看。
“乖一点,别乱动。”
白栀抬眼看他,他的这幅样子跟平时太不一样了。
平时冷冰冰又有些傲慢,总是游刃有余逗她,看她气得脸红的模样,根本没有过像现在这样情绪外露无法控制的时刻。
白栀看他这样,就忍不住想要作。弄回去,想让他也尝尝吃瘪的滋味。
一只手被捉住了,还有另一只手,她抬手就朝着他袭过去。
结果还没碰到,就被有所防备的男人半路拦截了,轻轻松松抓住她纤细手腕,轻笑一声。
“还来?这招刚刚已经用过了,下次记得换点新招数。”
两只手都被抓住,白栀这下想作乱也作不了了,听到他的嘲讽愈发不服,两手挣扎着,“再来……”
话音还没落下,目光里忽然闪过一抹亮银色。
男人单手拢着她的两只手,从柜子下面一箱子武器里翻了翻,捡了条手铐出来。
白栀:!?
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白栀瞪大了眼睛,不是,他怎么在这里放一箱武器啊。
“咔哒。”
一声轻响,男人就将手铐一端拷在她手腕上,而另一端被他拷在了旁边的钢制置物架上。
他满意挑起眉,抬手拍了拍她的兔耳朵,轻笑了声,“行了,在这里乖乖坐着,等我回来给你解开。”
说完,云淡风轻转过身回了浴室,片刻后花洒声音响起。
白栀:“……”
白栀试着扽了扽手铐,完全挣不开,只能垂头丧气坐在洗漱台上。
可恶。
哪有把别人拷起来是为了防止偷看自己洗澡的!?
连看一下都不给看,也太小气了!
没有了某只醉酒兔子的打扰,柯修冲了十来分钟的冷水澡,算是冷静了下来,擦干水珠,围了条新的浴巾。
拉开门出去,却听到了轻微的啜泣声。
柯修猛然一顿,抬眼扫过去,看到女孩正低垂着脑袋,小身子一抖一抖的,晶莹泪珠啪嗒啪嗒掉在腿上。
他快步走到白栀身前,弯下腰,抬起她的小脸,语气微凝,“怎么哭了?”
女孩眸子里蕴满了眼泪,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猛地一吸气后就抽抽噎噎的,嗓音断断续续。
“讨、讨厌你。”
柯修抬手把手铐取下来,正要丢到一边,女孩手指却紧紧抓住链子,哭腔说了句什么,没听清。
他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见她哭得抽抽搭搭,没硬从她手里拽,直接抱起她回到卧室床边坐下。
女孩坐在他怀里哭,柯修抽了几张纸巾擦她的眼泪,语气放轻,“好了别哭了,我不该把你锁起来。”
哭泣的声音停了一下,旋即又哽咽起来,哭得更凶了。
柯修看到女孩哭有些无措。
他没有什么哄女孩的经验,唯一一次还是上次那回,用秋千晃着哄她睡午觉。
但现在肯定是行不通的,先不说这里并没有秋千,她睡了一天刚醒没多久,显然也不像是想睡觉的样子。
柯修想起了先前在煮热红酒时看的书,是关于人类情侣相处方式的,陆巡送文件的时候小心翼翼夹带过来。
「首领,对待女朋友态度不能那么冷冰冰,白小姐会伤心的。」
书名【如何讨好女朋友的一百零一招】。
他煮酒时就随手翻看了一页,看到上面那些“宝贝”“甜心”“乖乖”腻歪的称呼当时就皱眉合上了。
“……”
怀里的女孩低着头哭泣,柯修安静了几秒,语气不自然地轻声开口:“乖乖,别哭了。”
白栀猛地一僵,被他这称呼惊到一时忘了哭泣,眨巴了下濡湿的眼睫,愣愣地看他。
不哭了?
……好像确实有点用。
柯修拿纸巾擦着她的小脸,语气难得地放轻,“好了,是我不对,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拦着你。”
白栀坐在他怀里,吸了吸鼻子,“真、真的吗?”
醉酒的兔子能做出什么事?
不外乎就是想跟他贴在一起,让他抱,和他亲亲。
这些他都能满足她。
柯修嗯了一声,抬手按灭房间的灯,只留一台昏黄的小夜灯,灯光氤氲。
不过他现在只围着一条浴巾,要抱着她睡觉,得先去穿身衣服。
柯修正要把她放到床边,女孩忽的抬手推了推他,嗓音带着沙哑哭腔,软绵绵的,“你躺下一点。”
柯修抬眼看她,女孩眸子湿漉漉的,清澈又无害。
是想亲他但够不着?
在她的示意下,柯修揽着她的腰往床头坐了一点,身体靠在床头,“这样?”
女孩跨坐在他腿上,嗯嗯两声。
而后倾身朝他靠过来,小脸离他的唇瓣越来越近,柯修都能感觉到她的温热呼吸洒落在脸侧。
耳畔忽然传来两声“咔哒”清响。
锁链从栏杆中穿过,他的两只手腕被拷在了床头的栏杆上。
柯修看着女孩眉眼微弯,一副扬眉吐气的小表情,不禁有些失笑。
他轻挑起长眉:“这就是你想对我做的?”
女孩轻轻哼了一声。
带着点鼻音,软软糯糯的,“等下你就知道了。”
话音落下,柯修就看着女孩纤白柔软的指。尖挠了挠他的颈线,而后沿着他的脖颈一路向下。
……最后隔着柔软的白色浴巾,掌心按在了大猫尾巴上。
第70章 第70章玩猫
哄着男人躺下,白栀摸索了一下床头栏杆后,将手铐穿过栏杆,抓着他的手往上拉,咔哒两下铐在了栏杆上。
顺利把他铐起来,白栀简直扬眉吐气,晃了晃兔耳朵,眉眼都弯了起来。
往后退开,刚抬眼就看到男人挑起眉,语气轻慢戏谑。
“这就是你想对我做的?”
白栀轻轻哼了一声,手指拨弄了下锁链,“等下你就知道了。”
锁链碰撞叮铃两声,在昏暗的空间里清脆悦耳。
男人双手被束缚在头顶,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躺在她面前。
明明他现在处于下风任人宰割,神情却丝毫不见慌乱,暗紫色的眸子云淡风轻看着她,眼底还含着隐约笑意,完全没有认真的意思。
“行。”
……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白栀气恼,心里愈发不服,下定决心要让他失控,看他忍不住向她求饶的模样。
她指尖顺着锁链落下,从他的手背开始,指尖顺着他的手臂游移,羽毛似的点触,指甲轻轻划过。
银灰发丝发梢
还在滴水,柯修懒洋洋倚着枕头,笑了声,“你的报复方式就是给我挠痒?”
纤白指尖掠过他的上臂来到肩膀,随之落在颈线上,他大方侧过头让她发挥,“可惜我不怕痒。”
“没什么成就感等会你是不是还要再哭一场?”
白栀瞪他一眼,重重哼了一声,加快自己的大业进度。
手指直接落在了水珠流淌的阻碍上,在发梢流淌的水痕中捏了一颗小水珠,轻轻捻。动。
男人的呼吸果然微顿。
柯修看着女孩垂着湿润眸子,认真玩着红水珠,呼吸有些沉了下来。
好不容易才藏起来的大猫尾巴一下就醒过来,在柔软白色浴巾下动了动。
人看着不大,心眼是真小。
还在记仇他刚刚在洗手间里不让她碰的事。
醉酒的小兔子坐在他腿上,穿的宽松黑衬衫就自然垂在腿根,细嫩的腿弯皮肤贴在他围着的柔软浴巾上,和他只有一层布料之隔。
而她的衬衫之下,穿的是他的……
柯修滚动了下喉结,长吐了口气,微微别开视线。
算了,等她玩一会儿就累了,忍忍好了。
白栀就这么一边打圈绕,一边指腹捏一下软软的小水珠,玩了好一会儿,却没见男人有什么反应。
除了呼吸沉了点,面色毫无变化,连被铐住的手都没动一下。
奇怪……刚捏小水珠的时候明明还有效果的,她感觉他身体都跟着一顿。
而且之前在洗手间的时候,她只是捏了一下他的小水珠,他就把她手抓住了,还铐了起来。
她不信邪地又玩了下,手指胡乱地摸了一把,却只是见男人喉结滚动了下,眉眼却还是冷凝的。
因为眉骨深邃,看起来甚至有些凶。
喉结……对了,她记得男生喉结这个地方很敏。感的。
之前的蛇蛇和绿茶小狗都是这样。
白栀手指上移,在他沉着的目光中,捏了捏他的喉结。
男人呼吸一沉,一下偏头躲开了她的手。
有用!
白栀顿时笑眯眯的,扶着他的肩倾身过去,温热又柔软的唇瓣一下含住了他的喉结。
手他能躲,嘴他总躲不了了吧?
头顶的男人闷哼一声,在白栀听来简直是鼓励。
她一手扶着他的下颌抬起来,一手搭着他的肩,像亲亲一样努力亲他的喉结,小舌头轻舔,再嘬。吸一下。
男人的呼吸果然随着她的亲吻变得紊乱起来,胸腔起伏,呼吸的热气洒在她的兔耳朵上,烫得她跟着一抖。
手铐的锁链随微哑的嗓音响动。
“你……”
白栀听到他的声音,亲得愈重,想要听到他忍不住向她求饶。
但男人却只说了一个字声音就低了下去,像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算了,不给她亲,她待会又要哭得抽抽噎噎的,喘不过气。
空气就这么安静了下来,只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还有湿漉漉的银灰发梢在往下滴水,啪嗒落在枕头上的轻微响声。
接下来,不管白栀再怎么亲他,甚至尝试用牙齿轻咬喉结,男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也没有什么挣扎的举动。
……她又找错地方了?
他其实并不喜欢被亲喉结?
白栀脑子里想着,扶着他的肩往后退开,揉了把自己头顶的兔耳朵。
被他呼吸一直烫着,痒痒的,感觉她也跟着热了起来。
这些都不行,看来只能从别的地方下手了——
白栀的目光下落,落在了雪白的浴巾上,往后挪了挪。
她犹豫了一下,试探地抬手,轻轻按在了大猫尾巴上。
隔着一层柔软浴巾,她都能感受到大猫尾巴的温度,暖烘烘的,将浴巾都暖热了。
而且似乎猫尾巴尖尖正顶着浴巾,想要从浴巾下钻出来。
白栀想起不久前在洗手间看到的画面,耳朵微微发烫起来。
毫无预兆地被女孩的手按住了自己的猫尾巴,大猫本人浑身僵硬,暗紫色眸子一震,一下抬眼看她。
他语气滞涩但严肃,“这里不能摸。”
白栀终于看到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慌乱起来,心中一喜。
哼哼,终于被她找到弱点了吧!
她还记得要维持自己的“醉酒”人设,无辜眨着鹿眼,委屈控诉:“骗子。”
“你不是说我做什么都可以么?”
对于胜利的渴。望战胜了心里那点羞涩,这话说完,她就一下隔着浴巾抓住了大猫尾巴。
栏杆一震,耳畔猛地响起了手铐锁链碰撞声。
白栀被声音吓了一下,头顶的兔耳朵一抖。
看着视线里的男人肩颈紧绷起来,健硕的肌肉鼓起,轮廓分明的下颌也绷得很紧,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他深吸了口气,看着女孩湿漉漉的眸子,语气尽量放轻下来,和这只喝醉了的小兔子沟通。
“乖乖,这不是玩的。”
白栀当然知道这不是玩的,她就是故意这么做的。
“好了,手松开。”
视线里的女孩眨了下眼,轻轻哼了一声,松开了手。
柯修放松下来。
结果还没等松口气,女孩手指揪住浴巾一角,一下扯开了松松垮垮的浴巾。
……!!
两人心中都是一惊,呼吸跟着一滞。
柯修自然是因为藏匿起来的猫尾巴就这么暴。露在了女孩的眼前。
而白栀则是因为眼前的场景。
之前在洗手间里她只是匆匆一瞥,只看到了隐约的一下,而现在却是完完整整露在了她眼前。
真的是很长很大的猫尾巴,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被她抓了一下的缘故,颜色比之前看到的微红还要再深一些。
大猫尾巴上附着着特殊的凸起纹理,尾巴尖尖要比尾巴中间粗,猫脑袋沾着一点泛着红酒味的晶莹水珠。
整条大猫尾巴在昏暗的光照下看起来似乎在轻轻抖动。
……看起来一点也不可爱。
白栀抖了抖兔耳朵,耳根微微发烫起来,看着那条猫尾巴,手慢慢伸过去,握住了它。
大猫尾巴实在粗壮,她的手又有点小,纤细手指努力去抓,也只是勉强握住猫尾巴中段,尾巴尖她是握不住的。
热乎乎的猫尾巴充斥在掌心,有些奇怪的柔软,可以轻轻捏一下,但又无法陷进去,感觉到更多的是热。
大猫本人的体温很高,猫尾巴的温度就更高了,握了两秒甚至掌心感觉有些发烫。
白栀小脸通红地看着手心的猫尾巴,开始玩起这条猫尾巴来,掌心贴着尾巴柱,指腹轻轻摩挲着。
她视线从大猫尾巴上挪开,目光上移,想要看看猫主人的反应。
却见他闭着眼,长睫轻轻翕动着,看不到他的眼神。只能听到他不住的喘。息着,呼吸又沉又重。
浑身肌肉紧绷,被绑起来的手臂青筋都暴了起来,有力的修长指骨攥成了拳。
她指腹轻轻按了下猫尾巴尖尖,尾巴尖尖就倏地一抖,男人也跟着睁开了眼,眸底浓稠而沉郁,翻涌着看不清的光。
他呼吸很重,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但难以抑制的愉悦闷哼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他是喜欢被摸猫尾巴的。
白栀湿润清澈的眸子看着他,故意无辜地开口问:“这是什么?”
她指尖沾了一点红酒露抬起来,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光,“为什么还会吐这个?”
“……”
男人只是闷重的呼吸着,眸子盯着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靠在床头栏杆上,绷紧的手腕被银白手铐紧紧桎梏住,银灰发梢缓慢滴着水珠。
没听到他的回答,白栀倒也不恼,不如说心情很愉悦,终于被她发现他的弱点了吧!
哼,让他总是欺负她,等会就让他哭着跟她求饶。
白栀低下脑袋不再看他的表情,专心致志伺候着手里的这条大猫尾巴,柔软指腹一会儿捏一下猫尾巴,一会儿按在猫脑袋上轻轻。揉几下。
她到底还是被浓郁的红酒气味染醉了,心思率直,做事只顾着一时出气,根本没有考虑过后果。
周围空气就这么安静下来,甚至安静得有些诡异。
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白栀一直坐着腿有点酸,打算换个坐姿,就松开了手。
她正要扶着他的肩从他腿上下来,手腕忽然被灼烫的指骨攥住。
白栀一愣。
她猛地抬起眼,只来得及看到捏断的银白手铐摇摇欲坠挂在栏杆上,就一阵天旋地转 。
两人的位置瞬间调换过来。
她变成了野兽眼中那只弱小可怜的猎物。
脖颈被灼烫指骨重重掐住,脑袋重重陷进枕头里懵了一下。
冰凉的水滴顺着发梢落在颈窝,激得白栀瑟缩了下,酒意有些清醒过来。
……他解开了手铐。
刚刚玩的时候倒是开心了,现在想到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以及大猫尾巴的恐怖尺寸……白栀兔耳朵猛地颤了下,后知后觉后怕起来。
完蛋。
玩过头了。
……她明天还能下床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