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上了大巴车后发现，这里除了一名坐在驾驶座内抽烟的壮男司机之外，只有刚才上来的那名医生坐在其中。
对方坐在车子中间的座位上，林瑶怕对方认出自己，不再往后面走去而是选择坐在司机的后面。
坐下后，她整个身体往下缩了缩，让自己的脑袋降低到椅背下方的高度，也让前面司机的座椅能够完全挡住自己。
确定没有人能够看到自己后，林瑶将藏起来的手机掏出来，将之前拍摄的那张带车牌号的货车照片发送给严勇。
等消息发送成功的提示出来后，林瑶握着手掌心忍不住激动。
这里有信号，虽然不知道是哪一天哪一年，但是严勇当警察那么多年，不管自己穿到什么时间对方都能够作为警察，第一时间察觉到照片的不对劲。
一月中旬，快到年底的月份，各大辖区内的派出所工作量都大量增加，每一名警员都要出去巡逻探访，这个时期有大量的人员从外地回来，同时也是小偷小摸行动的高峰期。
严勇在外忙碌一天，晚上又加班到了八点多才回到所内，刚进门口袋内的手机就响起。
工作了一整日的人，从口袋内掏出手机往外瞥了一眼。
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还带了一张图片。
图片还没来得及放大，紧跟着又来了第二条短信。
“严勇，当年派出所三组还没死的人，就剩你了。”
严勇的火气就跟有人往炉子内倒了一桶汽油，瞬间就炸了。
正当他以为是谁在恶作剧时，站在派出所门口的人，死死的瞪着掌心内的手机屏幕。
第三条短信伴随着手机铃声，出现在他屏幕上。
“我是林化，来找我。”
发完这一句，林瑶就将手机关机重新塞进衣服内。
她坐在车上有半个小时左右，前排的司机突然下车，离开大巴车前往远处的荒野。
林瑶心中一动，她扭头悄悄看了一眼后方那名坐在中排的医生。
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仰着头抵着椅背，双目紧闭中。
现在这辆车上只有自己一个人。
这个事实让林瑶心脏狂跳了几下，她警惕的盯着远处的荒野，目送那名司机远去的背影后，悄悄蹲下身去，往驾驶座的方向挪过去。
驾驶座内有司机抽了一地的香烟，有他喝剩下的矿泉水，还有用袋子装着的一袋子零食。
林瑶将手伸向那件挂在椅背上的长外套，手掌摸遍了里里外外全部的口袋。
什么都没有，她不死心又将驾驶座里里外外都找了一圈，终于在车门旁的缝隙里，找到了司机放在那里的黑色手机。
林瑶看着这部黑色手机，想也不想的塞进自己的袖子内，接着她快速下车往荒野的另一个方向跑去。
身后的隧道深处，剩余六组人员刚做完全部的手术。
沈一亿正带着人逐一检查手术人员的身体状况，确定所有人都活着后他很满意的拍拍手。
“很好，能够邀请到各位名手，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待，各位可以去休息了。”
说完，他掉头指挥着其他人，“收拾打扫这里，清理干净点。”
一声令下，除六组医护人员能够换衣服上车之外，其余人去拿来拖把跟大桶的消毒水开始清洗所有地面跟墙壁。
有一名工作人员拖地到用电房时，拖把头不小心撞击到用电房门。
他往后看了一眼，只见原本紧闭的用电房门突然打开，窄小的房间内有一道身影正倒在里头。
“有情况！”
三个字刚出口，远处沈一亿手掌已经握住后腰上的黑枪。
他站在几十米外，没有接近那里而是扬了扬下巴，眯着眼睛示意身边冲过来的几名保镖过去，“检查一遍，什么情况。”
四名保镖握着枪，小心翼翼的走到那里，一脚将用电房的门踢开。
露出那名穿着白大褂倒在用电房内的男性身影。
其中一名保镖，用脚踢了踢地上的身影确定对方没有反应后，这才收起枪蹲下身去，抓着他衣领将这人拖拽出去。
尸体被翻转过来，正面朝上的躺在地上，人已经开始僵化，死亡超过了八个小时。
“人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
沈一亿得知人已经死了才过来，他站在尸体前抬脚提了提那双紧闭的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狐疑，“这人是谁？”
七个手术组所有人员，他刚才都仔细观察过，对地上这个人并没有任何的印象。
另外六组正在往外走的医护人员，其中有一名老人经过这里时，眼角余光瞥见了那地上躺着的尸体。
“曹源？”
他说完，就下意识的往那走了几步，一直走到尸体前都没有停止，更是蹲下身去仔细查看了对方的死因。
有保镖要上去拉开他，被沈一亿拦住。
“死因是什么？”
沈一亿等他检查后，问道。
“曹源有哮喘病，他的药呢？他有严重的哮喘病没有病，一旦发作起来就会窒息而亡。”
老人在曹源的口袋 内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对方日常所使用的哮喘药。
“这家伙今天跟你一起来的？”
“是跟我一起来的，在车上的时候我还看到他，可做手术的时候没瞧见他，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就没进来。”
这一番解释让沈一亿整张脸变得铁青，“去数现在大巴车上多少个人！”
一旁的保镖听到命令，还没迈出脚就被沈一亿气急败坏的踢中小腿，“跑起来！快点去将大巴车上的人全部都给我抓回来！”
七队医疗组的人数是固定的，如果曹源是今天医疗组的固定人员。
他死在用电房内，那七队医疗组中，应该有一支队伍人数不够才对。
可这一天的手术下来，每一支队伍上的人数都没有缺少，这里被外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甚至如果不是刚才的医护人员开口。
沈一亿已经准备开口，让下属将这人扔出去喂野狗。
几名保镖加快了步伐冲出了隧道，那头林瑶已经先一步跳下大巴车直奔远处的荒野。
边跑她边将口袋内的胶带门甩出去，门一展开露出熟悉的场景，她就掀开门冲了进去。
一次成功降落在自己浴室内的人，从地上站起来看了一眼镜子里头的自己。
林瑶连忙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将那枚带血的手套跟司机的手机都拿出来。
手机第一时间被她选择关机。
做完这一切，她才觉得彻底的安全。
“咚咚咚咚！！！”
门外敲门声响起，还站在浴室内的林瑶一惊，她出门站在大门后，通过猫眼往外看过去。
闻洛城跟严勇都站在门外。
“你确定她住在这里？”严勇敲门了半天，都没有听到里头有动静，正在询问闻洛城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上次她受伤，我送她回来的地方就是这里，会不会是回老家了？”闻洛城提出另外一个可能性。
“没回，我打电话给那边的管辖派出所问了，已经上门敲过门，根本没人回去。”
门外俩个人还在说着话，林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手掌心内的血迹还没有清理干净，她飞快回到浴室内，将自己身上沾血的衣服全部脱下来塞进洗衣机内。
再倒上大量的洗衣液放水清洗，带血的手套跟那部手机，被林瑶塞进了门口内的马丁靴内。
做完这一切她换上厚实的睡衣，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再将手背上所有鲜血清洗干净。
外面原本想走的二人，临走前听到了房间内刻意制造的声音。
严勇拉着闻洛城又停下脚步，他重新抬手去敲门。
这一次房门很快就被人打开。
脸颊上还挂着水珠的林瑶，穿着睡衣站在门内，满脸不快的注视着他们。
“是你们？找我有事？”
“巡逻路过这里，听小闻说你住在这里，就顺路过来看看你。”
严勇说着话，还不忘提起手中买的一袋子水果。
“喏，给你买的水果。”
林瑶视线扫过那带着店铺名称的塑料袋，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家水果店就在她住所对面。
走过去不超过五米的距离。
“谢谢，你们要进来坐一会吗？”
她接住那袋水果，知道严勇来这里找她，肯定是因为自己发出去的那条短信。
有了台阶下，严勇立即表示，“正好现在快过年了，最近小偷多，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我们也顺便帮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安全隐患。”
对此，林瑶不发表任何的意见，她让这俩人走进来，自己则是从衣柜内拿出衣服，“我去换一身衣服，你们先随便坐。”
说完，不等他们回答，林瑶就提着衣服进了浴室。
她用装满水的水桶抵着浴室门，站在门内拿出自己那老旧的手机出来一看。
严勇已经给她发了很多条信息，还打了十几通的电话给她。
看来自己那一条说是林化的短信，让这名多年老警察当场就坐不住了。
看完那些发送来的短信内容，林瑶没有再回复对方，直接将这手机重新关机，藏在天花板上空。
她在浴室内慢吞吞的换衣服，严勇跟闻洛城坐在她那一居室小房间内。
二人现在过来的目的，就是想知道林瑶是否跟林化联系过，或者说林瑶是否知道林化如今的情况。
小小的房间内，一眼就能够看到全部。
闻洛城站在那几个靠墙摆放的箱子跟前，打开盖子往内看了一眼，装着的全部都是衣服。
倒是衣服下面还有纸箱子，看不出装着什么。
“你抬。”
严勇张口无声吩咐他，自己则是站起身来放大自己的脚步声，他走到阳台处往四周打量一番。
又往厨房走了一圈，冰箱门也被拉开一遍，里头放着几份还没拆的外卖盒。
一旁的闻洛城将箱子抱起，打开了下方的第二个箱子。
望着这一箱物品，闻洛城从中拿出一套一看就是个人手工制作的物品，他展开那东西查看情况。
结果发现这透明的物品，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查看过冰箱的严勇也重新走到他的面前，瞥见他手中提着的物品也跟着帮忙。
二人一起展开那物品。
“这是什么东西？”
严勇望着这展开的物品，眉头紧锁看不明白。
“好像是一扇门？”闻洛城将那门板形状的胶带门推开，再关上。
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是门，没有错。”
可是这扇门的用途是什么呢？
闻洛城将这胶带门重新折叠好，他望着脚边那三十乘以五十的箱子。
伸手往内探了探。
这箱子内除了胶带之外，剩下的全部都是这种用胶带制作的门。
粗略翻看一遍，这种门估计有三四十份。
闻洛城想了想，他拿出其中一份折叠成小份，放入怀中，又将箱子重新复原。
再将上方装着衣服的箱子，重新放回去。
严勇已经在室内打量着另外一样物品。
那是放在床底还没来得及处理的杂物。
有三个电动车的黑色头盔，还有从外卖到快递再到跑腿的外套，一眼看过去还以为床底全部都是这类衣服。
正当二人各自去猜测林瑶这些东西都有什么含义时。
浴室门开了，林瑶换了一身家常服走出来。
她先是看到了闻洛城站在墙角那几个箱子前。
脑海内第一时间回想那几个箱子内，有没有装着什么可疑的物品。
接着她看到了严勇正坐在地上，握着手机一副好像在跟别人聊天的架势。
听到她脚步声后，自然而然的抬头看向她，“林瑶啊，你过年是住在这里还是回家去？”
“我就住这里。”
林瑶拿出一次性的纸杯，给他们二人倒上热水，三人一起坐在小饭桌前。
“怎么不回家住，这里这么小。”严勇问。
林瑶无辜的看向他，“再小也跟家里没区别吧，而且在这里我不会被那些街坊邻居提溜出来，给别人当新年话题。”
住在老房子那里，每年春节那些不管是娶妻的还是嫁女的人家，只要第一次来小区在路上遇到她，都会拿她家当话题。
“你的伤怎么样？”一旁的闻洛城，打断了严勇还想要问的表情，问起她的伤势情况。
林瑶仰头，指着自己的脖颈处，“已经好了。”
“之前打伤你的人，还记得长什么样子吗？之前有没有见过那些人。”
这话题让严勇一下子找到了能说话的地方，“对对对！林瑶你可不能包庇那些人，那天晚上要不是小闻路过，你说你一个人大晚上在那里要是真的出事了怎么办。”
之前严勇得知她受伤后，就三番五次的打电话，想要见她一面。
可是对方的电话打不通，每次去学校又都见不到人。
“天太黑，我没看清楚。”林瑶握着一次性的纸杯，面色平静的道。
“那一共几个人，还记得吗？”
几个人，林瑶想着废墟小洋楼的那名凶手，再想到深山中举着火把站立的林化。
她垂下眼，挡住眼底翻涌的情绪，用平静的语气道，“时间太久，记不清了。”
严勇二人在这里坐了一刻钟，确定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后，一起离开了。
林瑶将他们送到房门口，目送他们离开后她后脚走进阳台处，从上往下看过去，望着那俩个人开车离去。
警车内，严勇开车。
闻洛城坐在副驾驶内，他触碰到口袋内的胶带门，那东西被他重新拿出来。
“这东西你怎么拿出来了？”
“她在箱子内准备了很多份，你说，这个门的作用是什么？”
不像是手工出售的物品，也不像什么cos材料，材料不会同一种做几十份。
而且闻洛城数过那箱子里还没拆封的胶带，还有几十卷的胶带备用。
第42章
他们回到所内，技术科的人正好路过看到严勇，将刚查到手的资料递给他。
“手机基站查出来了，不在江津市，在我们隔壁的小衢山，那里三十五年前原本是兵工厂，当地所有的营生跟工人集体都二十年前搬走了。”
“现在那地方没人住了？”严勇在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将这件事情上报上去。
林化重新回到江津市的消息，又在这个马上就要过年的时刻。
不管消息是真还是假，上面的命令都是严查，绝对不能让九年前阳光幼儿园的事件再重演！
“早就没人了，那地方现在就是个空城，这手机号我们也打听清楚了，的确是江津市的手机号，但是手机号的主人已经在一周前办理出国移民手续，离开了国内。”
技术科指着那张打印出来的资料告诉他。“半个月前，她将家里所有用不着的东西全部放在网上做二手售卖出来，这个号码是线下真人□□，所以在网上查不到信息。”
“能联系上她本人吗？”
“已经在找她之前的同学给她留言，我们跟那边有着时差，这件事情我会盯着。”
他说完，又打量着刚从外面回来的严勇跟闻洛城一眼，“你们呢？去见林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她应该没见过林化，也不知道林化如今回到江津市的消息。”
闻洛城摇摇头。
“那辆带着车牌号的货车呢？有没有查到下落。”严勇问自己收到的那张照片。
“查到了，是一辆失窃的卡车，司机套了牌。”
那就是他们查到了东西，但是也只能查到这些，再往下想要继续查下去，凭着那几条短信，并不能真的去判断，林化是否回到了江津市。
第二日，林瑶将那份带血的手套装在黑色塑料袋中，去市一医院给自己挂了一个体检的号。
挂号处排着很长的队伍，林瑶头上戴着黑色头盔大摇大摆的走进一旁的急诊室内，她在里头刚转了半圈，就看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
昨天在隧道内，残忍的将正常人的脚筋切断，让孩童失去行走的双脚的主刀医生。
今天对方却满脸微笑的蹲在一名孩童患者前，体贴温柔的帮对方擦拭眼泪。
“你看，这里有小兔子。”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哄着这名意外车祸的患者。
对方单独骑着自行车上了马路，没想到会撞到一辆正在行驶中的车辆。
好在送到医院经过检查，他身上只有一些擦伤痕迹，并没有其他内伤，也算是万幸。
林瑶在门口看了一小会就走了，她走进地上图标指引的卫生间方向。
空无一人的卫生间转瞬被她反锁上房门，接着林瑶在里头一扇接着一扇的开门。
异世界出现时，林瑶望着外界那冰冷的水泥墙壁跟地面。
知晓这就是她昨天来过的地方。
一串藏在她怀里的鞭炮被她拿出点燃，接着冲着前方的隧道扔了过去。
林瑶做完这一切，一只手握着门把手不放，一只手将口袋内的手机掏出来，在满天烟雾跟火药味中给严勇打电话。
电话一秒就被人接通。
派出所内，严勇看到来电后，当场站起身来，举手示意全办公室内的所有人安静。
接着他轻轻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打开免提功能。
“喂？”
他接通电话后，小心翼翼的发出声音。
林瑶单手握着还没有完全闭合的洗手间门，她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抬眸看向远处冲过来的几道声音，笑着道，“市一医院急诊室米大龙。”
说完这句话她挂断电话，接着在众人面前重新拉开那扇还没有完全关闭的门，倒退着回到门内。
沈一亿从昨天出事后，第一时间派人将这四周都查找了一遍，每一寸地都被他们翻过来，路口的监控也都一一查看。
可是谁也没有找到那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身影。
要么就是对方担心行踪暴露，还躲藏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计划着等他们离开后再走。
所以沈一亿表面上是将人都撤走，实际暗中埋伏了更多的人手藏在四周，就是为了抓住这个人。
鞭炮响起的刹那，隧道深处跟出口的人全部都听到了动静，所有人都往那里跑去。
几百米的距离在众人的奔跑中，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近到已经有人看到了那名戴着头盔站在用电房门口的身影。
对方好像正在打电话，中途瞥了他们一眼紧接着就倒退回到用电房内关上门。
“嘭！”
刚关上的用电房门，下一秒就被人暴力毁坏，露出里头全部的空间。
刚才进去的人，已经失去了踪影。
只能一人通行的用电房内，所有能移动的设备全部都被移开，从地面到墙壁再到天花板，甚至连后方的老鼠洞都被掘地三尺。
结果谁也没有找到刚才那道身影。
医院洗手间内，林瑶将反锁的门推开，刚走到挂号处她觉得鼻子下有液体流出来。
摘开头盔，用手指碰了碰。
殷红的鲜血顺着鼻孔往下流淌着。
前方本来还在排队的众人，看到她鼻血狂流不止的画面，连忙将队伍让给她。
“你先排，你先排。”
大厅内正在引导病患的导医，看到这里的情况连忙过来。
“你先别排队了，我带你去急诊室。”
“不用不用！你指给我方向，我自己走就行了。”
林瑶捂着不断流血的鼻子，摆摆手示意她自己可以过去。
等人一走，她就跟着往医院外面走去，急诊室她是不可能去的，她外形太显眼，万一被对方认出来怎么办。
希望严勇接到电话后，能够第一时间去查这名叫做米大龙的急诊科医生。
派出所办公室内，严勇放了免提的手机，只听到那一句就被人挂断。
再拨打过去，电话那头已经提示对方关机。
“是女人的声音。”
闻洛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桌子旁，“这电话你录音了没？”
“录了！一点开我就录音了，这就让技术科去查查有没有用变声器，林化说的这个米大龙是谁？跟他什么关系。”
“查到了，米大龙江津市本地人，42岁，急诊科医生。根据电话提示我直接搜查了市一医院的官网，这人今天有上班，现在应该还在医院。”
电话一停，在场众人已经默契的分工合作。
王开勇在听到市一医院几个字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的搜索官网，名单一出来就找到了这人。
“小闻，你带着王开勇现在就去医院，找到这名医生保护好他的人生安全。”
严勇说完，又看向办公室内的其他几人，“陶石你去拿着我手机给技术科，让他们查查这个号码今天从什么地方打过来的，刚才电话内除了那个说话声，我还听到了很多脚步声，让他们做个技术鉴定。”
办公室内的众人都在他的指挥下行动起来，严勇自己走向另一端的个人办公室内，给上面汇报这种情况。
“能确定是真的林化回来了吗？”
“目前还无无法确定，但是对方来势汹汹，这一次要是不处理好，恐怕江津市的民众全部都要陷入舆论恐慌中。”
严勇将心底的担忧说出口，“如今快要过年了，到处都是人山人海，外出打工回来的人流量也巨大，想要在现在排查找到林化的难度很大。”
“难也得找，他已经九年没有消息，好端端的为什么现在回来？”
这个答案，谁也不知道。
局里很快调来了专案组，专门调查这件事情。
严勇跟闻洛城都被借调过去，他们就在派出所内重新整理出一块区域跟一间会议室，用来专项调查这件事情。
闻洛城带着同事赶到医院时，车刚停稳他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从医院内出来。
“林瑶！”
对方听到名字后，下意识的抬头看过来。
认出是闻洛城后，林瑶松开手正要说话，鼻血又流了下来。
“怎么流血还往外跑，急诊室在你后面。”闻洛城看她衣领上沾着的都是血，拉着她就要回急诊室。
“我肚子疼，想上厕所所以才出来的！我一会自己去！”
林瑶没想到对方会来的这么快，而且还要将她往急诊室拖。
“那你一会记得过去。”
闻洛城还有正事要办，只能松开手叮嘱她几句，就带着自己的同事走了。
林瑶等着他们进入医院的大门后，她找了一处绿植茂密的花坛，仰着头等着鼻血停止。
“是因为我站在门口，横跨俩个世界的缘故吗？”
她望着上方的浮云，想到上一次上鼻子流血还是给那跳楼的母女俩彩票号码。
上一次的情况，比这一次严重许多。
好在这一次她没等太久，在脖子酸疼之前她的鼻血终于停止。
她也看到了闻洛城带着另外一名同事，一左一右带着一道白大褂的身影走出来。
对方就是刚才在急诊室内哄患者的急诊科医生米大龙。
三人匆忙上了警车离开了医院。
林瑶等他们走后，自己重新回到医院内走正常手续挂号。
给自己做了一个体检后，她失望的从医院出来。
原本是想要将带血的手套放进去，可是她走了那么多的楼层到处都有人，很难找到一个不会怀疑到她自身的办法。
那头的米大龙被带到局子内。
“这个人，你认识吗？”
会议室的桌子上，严勇将几张九年前林化的照片打印出来，放在桌子上让他辨认。
米大龙看着桌子上的那些照片，仔细认真的看了几眼才摇头，“没印象，不认识。”
“那这个人呢？你有没有在医院或者其他场合见过他。”
严勇拿出几张手绘的照片。
那是根据九年前，林化的长相去推算出他如今的样貌像。
米大龙也将这几张画像仔细看了几遍，还是没有任何的印象，“警察同志，这些我真的没有印象是谁，每天医院内来往的病患那么多，你问我对哪些比较有印象的，我也只能想到一些病情非常严重的病患，至于其他人，我是真的想不出来。”
“医院最近半个月急诊室的监控，我都拿回来了。”
王开勇刚才在医院保卫科，已经拷贝到了这半个月医院急诊室的监控内容。
米大龙这里没有任何的线索，不过林化不会无缘无故的提他的名字。
专案组还是派了俩个人，24小时保护他的安全。
作为当事人的米大龙，听说会有人24小时跟着自己后，连忙摆摆手，“不用不用，你们可能是听错了名字，我一个每天在医院的医生怎么会跟这种凶手扯上关系，肯定是你们听错了。”
“我不用人保护！真的不用人保护！”
他强烈拒绝跟反对有人保护他，严勇冲着一旁说话的人使了一个眼色，接着他拍了拍米大龙的肩膀道，“不用就不用，我们也是担心你的安全，你记一下我的电话号码，接下来有任何异常你都要打我们的电话，知道吗？”
“知道知道，谢谢你们啊。”米大龙连连点头，记下严勇的电话就独自一个人打车离开了这里。
他前脚走，后脚就有俩人跟了上去。
林化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这个人，甚至对方为了防止他们找错对象，特别说明了是市一医院急诊科的米大龙。
只要医院内没有第二个同名同姓的米大龙，那刚才那个就是他们唯一要找的人。
闻洛城突然想到刚才在医院内看到的人，他将这偶遇告诉了严勇。
“林瑶？她在那里做什么？”
得知林瑶也在医院后，严勇眉头一扬问起了对方的目的。
“流了很多鼻血，还有刚才那名急诊科的医生，上次林瑶受伤我半夜送她去医院时，给她治疗的就是这个医生。”
“这么巧？”
得知这种情况的严勇，低头思索了片刻后，问闻洛城，“林瑶前脚受伤没多久，林化后脚就说自己回到了江津市，还故意打电话给我，接着他就点名急诊科这位米大龙。”
“你觉得这三个人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
一旁路过的陶石听到这话，满头雾水的表示，“总不能怪医生没有给自己的妹妹用心治疗吧？按照林化那个性格要怪也是怪那些伤害他妹妹的人才对。”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谁也不知道林化那个疯子的真实想法。
“找个人，去将林瑶从受伤后每一日的行踪都拿到手，林化很有可能已经在暗处见过他，查找一切可疑人员，还有医院急诊科最近半个月的监控，也一秒不要放过的给我查一遍。”
几条任务下去，专案组众人忙的团团转。
林瑶却变得无所事事起来，她每天就住在学校附近的一居室内，早上出门跑步买早餐。
下午去散打馆健身，晚上通常就在小区附近的路边摊随机解决自己的晚餐，偶尔会去便利店买点宵夜零食回家。
除此之外，暗中观察她的警方，找不出任何她跟外人联系的画面。
甚至跟踪三天下来，他们都没有见到林瑶除了跟小贩说过话之外，再跟任何人有过联系。
过了三天极度自律生活的林瑶，在第四天的晚上回到家中，她推开房门就看到了重新出现的异象。
林瑶没有进去，而是重新关上门，她站在走廊内等了一会再开门时，确定异象消失才推开门回到一居室内。
将宵夜放入冰箱内，林瑶洗干净手，往口袋内多放了几个口罩，再将胶带门藏在贴身缝制的口袋内。
拿上上次从隧道内带出来的手机跟带血的手套，她推开浴室之门，望着里面出现的新世界，低头打开老版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日期跟时间。
一月二十三号，晚上七点半。
双脚全部站在浴室内的人，反手将浴室之门关上。
民用自建房的小花瓷砖一寸寸的崩塌掉落，露出蓝色泼墨似的一幅画作。
林瑶睁开眼，看着眼前陌生的空白房间，空，大，无人。
是她看到这房间的第一个感受。
接着回头再看向自己的身后，来时的门已经不见了。
林瑶顺着灰白色的墙壁往内走去，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四周安静到极致，只能听到她自己的脚步声。
接着林瑶将脚上的运动鞋脱下来，拿在手中继续向前。
远处一道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林瑶想躲，可这里什么家具都没有，放眼望去唯一的装饰品，就是墙上有几幅画。
那道跑起来的身影，一点声音都没发出就消失无踪。
林瑶提着鞋子，打量着远处那巨大的中空地带，犹豫了一秒后往那里走过去。
“呵！抓到你了！”
她刚出拐角，旁边一道突如其来的嗓音倏然入耳。
她下意识往后跑，可对方却没有追逐她的意思，还站在原地，静静的注视着她跟惊恐之鸟的行为。
“今天送什么外卖呢？”谢时去倚着墙，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最后目光在她提着鞋子的俩只手上停顿，轻笑出声，“怎么？这是什么最新流行的晚餐。”
刚才听到动静就往后跑的林瑶，在认出对方时就停下了奔跑的脚步，面对讥讽她同样反击回去。
“我乐意，倒是你一个走杂技的，难道要在这里上台表演？”
她说话间，往这边巨大无人的空间看过去。
从刚才出现的地点再到这里，林瑶越是走越是觉得这个房子建造的奇怪。
比起房子，这里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大型的展览馆。
这里的布局很像是那种七层楼的大型商城，只不过每一层该有店铺的地方，在这里只剩下每隔二十米摆放的一幅画。
“遇到点小麻烦，有同行进来。”
谢时去耳边已经听到了同事的呼唤，他简单将这里的情况说明。
接着走向远处那副挂在墙上的画作前。
林瑶站在后方，看到他要走也跟着往前走了几步，接着她想到了自己这一次的目的，直接停下脚步掏出手机给严勇发短信。
这一次，她将那天拍摄的视频内容发送给严勇。
数秒后，手机屏幕上显示没有信号的提示。
“一分三十秒，你动作快点。”
另一端谢时去的耳机内，同事正在催促他快点动手。
这里的监控临时被他们黑下来放上寻常的画面，一分三十秒后画面就好自动切换成现场。
“别叫，正在拆。”
谢时去盯着手中的切割机，将封在画作外围的玻璃切出一块能够让手掌通过的空间。
那边林瑶已经发现这里没有任何的信号，根本无法将消息发给严勇，也没办法引导严勇继续查医院的米大龙。
她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内，接着就看到了那边正在偷东西的杂技男。
对方用一根细长的铁丝，将挂在玻璃框内的画作勾了出来。
“原来你是小偷。”
林瑶看着那动作，想到他上次在雨天高空走钢丝的行为。
转头对方就穿的人模人样的背着一个巨大的琴盒从电梯内出来，恐怕那也是他偷到手的东西。
谢时去将东西拿到手，面对她的靠近不慌不乱的笑道，“我是小偷潜入进来，那你又是什么呢？”
耳机内同事已经在倒计时，谢时去直接一脚踢中墙上的报警器。
巨大的警报声中，他一边向远处跑去，一边恶意满满的跟林瑶挥手告别，“祝你在牢房内住的开心！”
第43章
林瑶当即追上去，然后又被动停下。
因为前方不知道从哪垂下来一根绳子，那小偷抓住绳子几个起跃就跳了出去。
林瑶站在那巨大的中空景观前，顺着对方的背影看过去。
五层楼的高度，对方一根绳子就跳了下去。
她探头时，已经看到了多名保安顺着楼梯正在往上跑。
已经到达一楼的谢时去，松开手任由那根绳子重新挡回去，他回头仰望着上方的林瑶，张口无声邀请她，“下来啊。”
“啪！”
大力回荡在墙上的绳索，发出巨响声。
林瑶看看绳子的宽度，对自己能力非常清晰的人掉头就往另一端跑去。
跳她是没胆量跳的，万一中途没抓紧绳子就要从五层楼掉下去摔成肉泥。
她往相反的地方跑去，路过刚才那坏掉的玻璃柜前，林瑶突然停下步伐。
快速将塑料袋内装着的带血手套塞进去。
让手套成为这里的新展品，这才一路狂奔一路将自己的胶带门掏出扔出去。
穿了三次门还在展览馆内的林瑶，扶着墙喘着大气看着几十米外，已经赶到这里来的保安苦笑出声，“各位大哥，我说我是迷路进来的，你们信不信？”
保安大哥们掏出了电棍，对她的瞎话表示一个字都不相信。
“唉，既然这样那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了，你们看那。”
林瑶指着众人的后方，示意大伙看过去。
所有人对此的态度是上前三步，愣是没有一个真回头。
林瑶：“…………”
这到底是谁家的展览馆！这帮保安怎么就这么油盐不进呢。
望着逐渐靠近的众人，林瑶再看看手中提着的那完全无法回家的胶带门，叹了一口气从口袋内摸出一样东西举高。
“我身上带了炸药，你们确定要靠近吗？”
她将打火机点燃，接着掀开上衣露出一条红色火线。
这举动，果然让刚才还要抓捕她的众人，都停下了脚步。
“小姑娘，你想要什么我可以送你，别在这里玩火。”
拄着拐杖的老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背后二十米外，开口提醒她。
林瑶侧着身躯，打量着左右俩侧想要包围偷袭自己的众人 ，视线对上那位面容消瘦，留着八字白胡须的老人，眉头一扬笑道，“不用这么客气，只要你们不追着我跑我就走，如何？”
“可以。”对方想也不想的答应了。
他同意的太快，林瑶反而不太相信，“你真的放了我？”
老人暗咳一声，接着用手中的拐杖指着那些墙上挂着的画作，“你认识这些画吗？”
这个问题，刚落地来到这里的林瑶就已经确定过。
“不认识，我画盲。”
活到十八岁，至今还从来没有人夸过她在艺术上的天赋。
俩次当着外人的面画画，一次被闻洛城指着老鼠说是大象，一次是画大象被人指认她在画老鼠！
老人：“……”
好在对方活了多年，什么奇葩的人类都见识过，他只当林瑶是不想说实话。
对方都冲进这里来偷画，又怎么会对画作一无所知。
“你同伙刚才拿走的那副画，如今市场上的拍卖价格六千五百万。”
打火机烧的有点烫手，林瑶熄灭火苗，换成左手继续握住。
面对那副价值六千五百万的画作，她问出一个让对方再次哑口无言的问题。
“所以呢？”关她什么事情？
画又不是她偷的，钱又不是她赚的。
“所以小姑娘你要是一把火将这里烧掉，给我造成的损失就算再赔一百个你，都无法弥补。”
林瑶在他讲话时，一直盯着贴在身上的胶带门查看情况。
被她用一根手指头顶开门缝的胶带门，在二人对话间开合了无数次后，终于露出了熟悉的场景。
能离开，这让林瑶大松一口气。
她抬眸看向那名白胡子老人，一心二用还记得他刚才说过的那些话。
“我懂了，你想说我太便宜了，死在这里只会糟蹋你的画作，不如放我走，对吧。”
老人握着拐杖的手都硬了。
“看在你很好说话的份上，我走。你包括你们在场的所有人全部转身向后看，从一数到十，这个是安全门吧？”
林瑶边说往后背贴着墙走路，在展览馆内跑了大半天的人总算找到了一扇安全门出口。
“是。小姑娘想走从那里就能离开了。”
“那谢谢你了！”
林瑶面向众人，一把推开没上锁的安全门，安全门外早已经潜伏的众多保安同时扑上去。
落了空。
刚才推开门出去的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剩下地上一张透明的物体。
有保安将那东西捡起来，发现那是一张有2米高，90厘米长度的奇怪物品。
“好像是一扇门？”。
一个小时后，警方带着人走进这家私人天美收藏馆内。
“丢失的物品在几楼？”
“五楼。”
五楼画作展览厅内，被利器切割的玻璃框架内，一枚沾血的手套落在那里。
警方来到现场，先看了那被破坏的玻璃，再指向柜子内的东西。
“这是小偷留下来的？”
“是，监控一共拍摄到一男一女俩名小偷潜入进来，男的拿走画作后当场利用这根绳子离开。”
最先赶到现场的保安，将不远处还没收起来的绳子拽住，递给警方。
“绳子的顶端是绑在上方的消防管道上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盯上了这里。”
几名警察拽了拽那根只有手指粗细的绳子，再探头往下方那五层楼高的中庭打量几眼。
“这高度，神偷啊。”
另外一名女警，则是顺着展览馆一路检查过去，到达第二名小偷离开的位置，“就这扇安全门？”
“是，当时我们门后有十几个人，门外有二十几人，她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保安队长，讲述当时亲眼见到的情况。
“这是什么？”万琴指着地上那仿佛胶带一样的物品。
“这个是从小偷身上掉下来的，我们也不懂这是什么东西，不过展开大伙研究了一遍，它像是一道门。”
“门？”
这么奇怪的解释，万琴戴上手套，弯腰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这东西很高，她身高一米六二，需要伸长手臂举过头顶，再加上踮脚才能够让它完全展开。
门框门板，甚至还有门把手，这还真的是一扇门的形状。
万琴将东西放下，再推开眼前的安全门往内看了一眼，询问在场的保安人员，“你们说当时门后也有人站着？距离有多近？”
“一米内，我们门后一共有11个人。”
保安指着自己站立的位置，比划着当时的情况。
“就这么近，门开了我们十一个人全部冲出去，直接扑空。”
他拉着自己的几名同事，给万琴展示当时的场景。
万琴看完之后，心底有了一个想法，“你们先站到门后，一会再重新模拟刚才的场景，我推门试试。”
安全门关上，她在心底倒数321后，快速开门，房门打开瞬间身躯就往右边低头弯腰，企图钻出去。
可是安全门一打开，门外现在只有六道身影凭着这半开的大门，不管从哪一个角度过去，万琴都被众人给堵上。
“逃不掉啊。”
光六个人，凭借万琴的身手都试过三次，依然没办法逃脱。
当时那小偷可是面对着十一个人，却能够直接消失。
“这里有监控吗？”
“只有每个楼层的出入口跟一楼有监控，我们老板不喜欢让画作24小时对准画作，他说那样不够尊重画家。”
“今天的监控能够给我们拷贝一份，作为参考吗？还有这个。”
万琴举起那份透明的胶带门。
“当然可以。”
万琴继续询问，“小偷有什么体貌特征吗？”
几名当时在现场的保安回忆道。“很高。”
“有多高？”
“看起来好像比我还高，我身高一米八。”保安队长指着自己的头顶，“正常比我矮的人，我看人的时候都会看到对方头顶上的旋涡，看这个小偷是看不到的，视线跟她平齐。”
万琴拿着笔记本，惊讶的将这位保安队长的身材打量一圈，“这么高？还有呢。”
“好像是短头发，她头上戴着黑色的棒球帽挡住了，看不太清楚。”
“棒球帽吗？”万琴嘀咕着，在纸上也写下这个重点。
“你们是怎么确定她是女生的？毕竟她身高看起来有一米八以上还是一头短发。”
“声音，很明显女孩子的声音，而且是那种很年轻的声音，听起来年龄不大。
她穿的衣服也很宽松，其实从背后是不太看得出来她是男是女，可是她说话时非常明显的女性。”
有关这一点，在场所有的保安都能够确定。
“脸部特征呢？大眼小眼鼻梁嘴唇，或者什么其他明显的标志？”
有关这一点，在场所有人都摇摇头。
“她脸上戴着黑色口罩，我们根本看不到她长得什么样子，而且当时距离也有十几二十米。”
万琴了然点头。
她握着笔，飞快在笔记本中写到身高一米八至一米八五之间，短发棒球帽戴口罩，除声音外无法确定性别。
最后性别俩个字，被万琴画上了双道杠作为重点标注。
“你们报警电话内说，小偷身上还携带炸药了？你们有具体看到炸药吗？”
另一头的警察也在问话。
“没看到炸药的具体形状，但是那个火药芯子我们都看到了，她怀里鼓鼓的看起来很可疑。”
“手里还随时携带着打火机。”
收到报警电话赶来的警察，收集了众多保安的现场描述内容，又拍了几张现场的照片。
最后除了胶带门之外，玻璃框内的血手套也被警方一起带回去调查……
另一端，林瑶回到自家浴室内，将怀中的鞭炮掏出来放在一旁。
她从浴室内走出去想着刚才看到的展览馆场景。
打开电脑，上网试着搜索了江津市内的艺术馆美术馆跟展览馆。
一通搜索过后，竟然真的被她找到了今晚进入的场合。
“天美展览馆？私人收藏？”
介绍上这家天美展览馆曾经接受过江津市当地报纸的采访。
据说馆主是江津市有名的慈善家，这展览馆是他亲自花钱建造，并且从国外拍卖行上购买了很多原本已经流落在海外的画作。
“蒋福德。”林瑶记住新闻中提到的名字，这也是今天晚上她看到的那名老人的名字。
对画作一无所知的林瑶，将新闻中出现的画作名称都搜索了一遍价格。
“个，十，百，千，万，一个零俩个零三个四个……”
数完这些画作的价值后，林瑶默默回想那蒋福德说的话。
她的确比不上这些画作的价值，其中最便宜的一副也要三百万。
而她本人目前全部身家，还没有十万块。
林瑶将搜索到的网页一一删除，再去搜今晚遇到的那名小偷。
她在网上输入走钢丝偷东西，杂技人员偷取价值高昂的物品等等等关键词。
一条新闻都没有，倒出有几条猴子翻墙走晾衣绳偷高层住户家咸鱼腊肉的市民采访类的小新闻。
林瑶关掉电脑，站起来活动着手臂。
“轰隆隆。”
阳台外有惊雷声音响起，林瑶走到外面将晾晒的衣服都一一拿下来。
因为她而变得忙碌的派出所数量，从一变成了二。
天美展览馆管辖范围内的绿景派出所内，万琴提着手中的东西回到所内。
“回来啦，听说有价值几千万的画作丢了？”
一名值夜班的民警好奇询问。
“六千五百万，去年刚从海外拍卖行买回来的画。”
万琴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有些累的转了转脖子，“整个偷窃案，在那帮保安嘴里都快变成恐怖事件了。”
“恐怖事件？什么情况？”
“喏，就这个。现场有一名小偷在几十个人的眼皮子底下，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就留下这个东西。”
她将证物袋内的胶带门掏出来，给大伙看去。
“这是啥？”
“好像是一道用胶带制作的门，具体什么作用我也不知道，反正所有保安都说，那位小偷就站在消防安全门前，把这东西往门上一贴，接着开门关门，大活人就没了。”
她俩手一摊开，重复了那些保安的原话。
“时空穿越啊。”
有一名下班业余时间爱看小说的民警，激动万分的鼓掌。
在场众人纷纷翻一个白眼给他。
“你要是都能够时空穿越了，还会去偷一幅画？我直接进金库拿着麻袋装钱，岂不是来钱更快？”
一群人忙着吐槽个不停，一名刚从外面回来的值班民警，提着自己的保温杯从办公室路过。
经过万琴身边时，余光突然瞥见那张放在桌子上的透明胶带，猛地愣住，下一秒连忙用一张纸盖着手将东西拿起展开，再反复看了几遍。
“老张怎么了？你认识这东西？”
刚才开玩笑的几人，望着他的脸色突然屏住呼吸。
外号叫老张的民警拎着这个东西，眉头深深皱起，“太像了，基本是一模一样！”
“什么一模一样啊？”大伙听着这话，都琢磨出了里头的古怪，让他把话说清楚些。
“不是我们区域内的案子，前俩年淮南巷有一个食品加工厂的案子，你们还记得么？”
万琴刚来上班不到俩年，完全没懂他说的是哪个案子。
倒是之前那个为时空穿越鼓掌的同事，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桌子道，“你说的是21年那个香肠加工厂的案子！对不对！”
老张点点头，“当时我还在那边实习，实习后这里人手不足又被调派到这里来。”
“案子是八月份发生的，一家肉类加工香肠店老板绑架了一个外地找房子的女生，后面对方趁着老板不注意逃走，跑到派出所说她在那个加工厂内看到了老板冰柜内还有尸体。”
一旁的同事接着他话题说下去，“这王八蛋将那具尸体切割成多份，跟猪肉放在一起制作成香肠卖给过往的顾客，事情出来后淮南巷内所有卖肉的店铺，生意直接一落千丈。”
万琴恍然大悟，又百思不得其解的指着那条透明的胶带门，“那跟这个东西，有什么关系。”
“在加工店的现场，我们也发现了一份留在现场的胶带门，谁也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作用，但是在去年九月份，俩个成大的女学生散步时，撞见了加工厂的老板，并且对方还抛了一份人体组织，刚好被这俩个学生撞见。”
“这老板也是去年九月下旬才抓住。要不是看到这个东西，我都差点忘记这个案件了。”
“那老板有说，这个东西是什么吗？”
“他被捕之后，根据他的交代说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不知道怎么进入他的店铺，对方还威胁了他的性命，放走他关在鱼缸里的人，最后还主动放走让他离开。”
“这东西不是他的，他说是那个女人的。”
万琴听完，连忙掏出自己的笔记本，“他见到的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有什么样貌特征？”
“呃……这个具体的，你可能要问淮南巷那边的派出所了解情况才知晓了，不过这个东西跟我当时看到的，真的是一模一样啊。”
他指着那张胶带门，不管怎么看都是同款物品。
“我这就打电话去问问。”
万琴激动万分的去搜那边区域派出所的电话，很快夜班人员接通了她的电话，得知她的来意后将当初的案件查封物品找出来。
果然找到了一模一样的透明胶带门。
“凶手有交代那个突然出现在他店内的女生，外貌特征是什么样子吗？”
第44章
电话那头的人听闻，翻找着去年的卷宗给她找到审讯时的全部记录。
“你等我一下，我拍照直接发给你。”
那边的同仁很快将资料拍照发送过来，万琴将那些照片一张张的点开。
“戴着黑色头盔？看不到长相，穿着送外套的服装身材高大，只能凭借声音判断是女性。”
“鞭炮？”
万琴手指在那奇怪的描述中点了点，加工厂的老板说对方第二次出场时，手里提着一串点燃的鞭炮扔在他身上。
“对哦，鞭炮也有芯子，会不会今晚这个就是同款？”
展览馆内的小偷，如果跟加工厂案件中出现的送外卖女生是同一个人，那对方怀中藏着鞭炮的可能性非常的高。
可是这胶带门，到底有什么用途呢？值得让她在出现的每一个场所内都留下这种物品。
万琴思索了一会后，又去电脑跟前搜查起最近三年内，江津市内所有还没破解的案件。
输入关键词透明胶带，通过内网查询相似相关案件。
另外一名同事，将那份带血的手套送到了技术科。
通过血液鉴定在DNA库里查找对应的人员身份信息资料。
第二天上午，值班一夜查资料一夜的万琴，带着黑眼眶准备下班。
同样值班的技术科，手中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报告走向她。
“喏，你们昨晚带回来的手套鉴定结果出来了，上面的红色的确是人血，并且还是三个人的DNA痕迹。”
上一秒提着包准备下班的万琴，下一秒已经重新坐下，拿过来那份报告查看起来。
“三个人？这怎么少了一个人的身份？”
纸上只通过DNA鉴定出俩名人员，还有一个是未知名单。
“这个人的DNA不在咱们内数据库，所以查不出来。”
“史国权，39岁，三个月前下班从公司离开后数日没回家，妻子报警才得知已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米大龙，42岁，江津市本市人员，市一医院急诊科医生？”
还有一个就是未知人员名单，这后面多了一连串的问号。
“我在数据库内匹配上名单时，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
技术科的人告诉万琴。
这名叫做米大龙的医生，并不是通过血液查找到的身份，而是这只手套应该是他本人在手术期间使用过的废弃手套。
“上面全部都是他的指纹跟DNA，如果你还要继续查下去，不如打一个电话给另外一家派出所，我看到他名字上有标注，你们最好先碰个头联系一下。”
“好咧！我这就去！”
万琴的直觉告诉她，自己恐怕发现了一个大案子，她现在也不困也不饿了。
问清楚那家派出所的地址后，拿上资料跟背包，直奔目的地。
严勇今天上早班，在门口看到被门卫请进来的女生时，只看了一眼对方就叫住了他。
“你好，请问严勇在吗？”
他咽下口中刚喝下去的茶叶，点头，“我就是。”
“你好，我是绿景派出所的万琴，我这里有一个案子嫌疑人跟你们现在正在盯着的人有点关联，所以想过来跟你们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
“我们盯着的人？你先进来谈。”
严勇请她进来，给她倒上热茶然后询问她是想找哪个人。
“米大龙，他是一名急诊科的医生。”
“他？”同样早班的闻洛城经过，听到了熟悉的名字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这是我们组的民警闻洛城，小闻这是绿景派出所的同事，万琴。”
严勇为双方做着介绍。
“你好，我们管辖范围内昨天夜里发生了一起盗窃案，在案发现场小偷遗留下一件带血的手套，经过我们的鉴定目前可以确定的是那手套是米大龙的，他给一名已经失踪了三个月的失踪人员做了一场手术。”
“盗窃案跟失踪人员的手术。”
听起来完全没有任何的关联。
万琴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一张图片递给他们二人，“请问你们有看过这个东西吗？”
严勇跟闻洛城同时看向那屏幕，那是一张被拼贴在一起的俩张照片的合照。
一张是一堆折叠起来的胶带，一张是这张胶带被展开后的形状展示。
“这东西……”严勇支起腰身，往闻洛城的方向看了一眼，欲言又止，“小闻…你之前是不是带回来一副？”
“对。”
闻洛城走向自己的桌子，打开抽屉拿出放在那里的胶带门。
“就是这个！你们管辖范围内也有！”
万琴一看到这个东西，就激动不已。
“你们在哪个案发现场发现的？有没有目击者？”
提着胶带门的闻洛城摇摇头，“不是在案发现场发现的，算是一个意外吧，不过这个东西跟你们昨晚的盗窃案有什么关联？”
“昨天晚上天美展览馆被偷了一副价值六千五百万的画，据说小偷是一男一女，报警器响起的时间男的带着画作逃跑，女的被大楼几十名保安围堵。”
万琴说到这里忽然停顿，冲着二人露出一道诡异的笑容，“你们猜，这小偷是怎么逃出去的？”
面前的二人，都想象不出那个画面。
“几十名保安的包围下，都逃走了？”
“何止啊，当时距离最近的保安据说跟她就隔着一扇门，然后这位神偷就将这个东西往安全门上一贴，接着几十号人扑上去，她就没了。”
万琴给他们描述了当时的场景。
“这帮人，听着怎么那么像监守自盗？编出来谎话骗人呢。”
严勇听完一个字都不相信，认为是那帮保安估计是串过口供。
“我也不信啊，可听说那位展览馆的馆主蒋福德本人都现场呢，还跟小偷有商有量让她走。总之这个案子目前还挺悬的，监控内也没查到她是怎么离开的展览馆，米大龙这个带血的手套，就是她留在馆内的物品。”
闻洛城想到‘林化’的电话，对方上次在电话内让他们查的人也是米大龙。
这个带血的手套，是不是就是对方丢出来的新方向。
“你们在手套上查到的那个血迹失踪人口叫什么名字？失踪多久了。”
他突然问。
“史国权，39岁，三个月前下班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他失踪的第四天妻子找不到人才报警，至今下落不明中。”
“资料能看一眼吗？”
“可以。”
万琴将那份资料递给他们，“根据我们技术科的鉴定，手套上的鲜血时间并不长久，大概在五到七天之间。”
这个时间线，刚好就是严勇接到林化的电话，然后去医院见米大龙。
有关这一点，最了解详情的闻洛城跟严勇对视一眼。
严勇经验足，他咳嗽一声敲了敲桌面，“万琴啊，这个米大龙呢他不是我们的嫌疑人，相反他现在是我们要24小时保护的对象，因为案情的特殊我们不能对外讲。”
“可是他跟史国权有过接触这件事情，对你们不重要吗？”
“还有这个胶带？说不定这是同一个案子呢。目前我们这个盗窃案涉案金额庞大。”
“我能理解你们的盗窃案很重要，但是我们这个案子也不是三言俩语能够跟你解释清楚的，走走走我带你去会议室去慢慢聊。”
他将人带走，他们前脚离开后脚闻洛城打电话给陶石，昨天是他去盯着林瑶。
坐在林瑶家楼下早餐店的陶石，接到电话后直接拍了一张现场照片给闻洛城。
“我刚看到她下楼买早餐。”
马路对面，林瑶戴着一顶灰色的帽子穿着棉拖鞋，手里提着刚才买的白粥跟油条，正在往家走去。
“你昨天也一直跟着她，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闻洛城问。
“异常？”陶石回想自己跟踪这么久的林瑶，发现的最大异常就是她太正常了！
正常的简直不像一个18岁的学生，他家七十岁的奶奶作息都没有她这样规律的。
“昨天晚上她几点回的家？”
“七点多吧。”陶石估算着那个时间。
“后面一直都没有出去过？”
“没，差不多快九点的时候外面下雨，我亲眼看着她走到阳台去取衣服，还站在那里看了一会雨呢。”
陶石记得一清二楚，当时他刚吃完一枚石榴，站在路边吐着籽。
绝对不会记错。
“有没有可能你看错人了？或者她家里进了第二个人你不知道。”
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握着筷子的陶石听闻，吐槽了一句，“闻哥，你见过大街上哪个女生像她那么高挑的身材吗？她甚至站在阳台晾衣服取衣服都不用晾衣杆！！！有谁能够伪装她啊！”
他当了几年的警察，见过这么高的女生除了在篮球排球职业队内见过，大街上就真的没再见过几个长林瑶那样的。
陶石在街上戴着遮阳帽跟对方偶遇过几次，擦肩而过时他都觉得有压力。
他自己的身高一米七七，穿上鞋子面对众人的询问，能够面不改色的说自己一米八。
可真的站在林瑶面前，是个男人都想要往后退几步，拉开点距离。
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够伪装成林瑶的样子！
就算穿上了增高鞋垫，也装不出来！
“我挂了，有任何嫌疑直接打我电话。”
闻洛城挂掉了电话，坐在椅子上望着那份放在桌子上的胶带门。
脑海内突然回想起，上一次那位闹自杀的母女在所内的场景。
当时那名小女孩，站在玻璃门前说姐姐变成仙女消失了。
闻洛城下意识抬头，看向前方不远处的那扇玻璃门。
他走到门边，将门拉开关上再拉开，又将那张胶带门拿过来，贴在门上试着去拉动。
“小闻，你在做什么？”
严勇已经跟万琴从会议室出来，二人都看到了那边一直在门口进出的身影。
“想试试这胶带门，是不是真的能够让大变活人。”
“实验结果怎么样？”万琴提着包，满脸期待的问他。
“结果是，除非这个世界有魔法，否则完全没有可能让这么大的一个活人变没了。”
这个结果在万琴的意料之中，她摊开手无力的摇摇头，“看来除非抓住那名小偷，否则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东西的用途了。”
严勇将她送出门，等人离开后他回来就叫上了闻洛城，“走，我们去见一趟林瑶。”
“因为这扇门？”
“不止，刚才万琴告诉我，几年前还有一个案子现场，也有这个胶带门。那名凶手在去年九月份刚被抓获，他描述见过的那个人跟林瑶很像，还有今天万琴带过来的消息，天美展览馆的那名女性小偷，简直是按照林瑶来描述。”
“我刚才已经打电话给陶石，陶石24小时盯着林瑶，昨天晚上林瑶没有离开房间半步。”
“那就是林化！不管这对兄妹在做什么，至少这个胶带门代表着什么含义！林瑶一定清楚。”
严勇不容拒绝的赶往成大附近的民建房，他们到达时陶石隔着老远就瞧见他们下车。
“你们怎么也来了？”
“她人现在在家？”
“在呢，上午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家，这会子估计快要出门跑步了。”
陶石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说道，“她有时候会在上午去学校操场跑步，下午一般去散打馆健身。”
“你继续盯着，我们上去一趟。”
严勇带着闻洛城上楼，他们来的巧，刚到门口就看到林瑶手里提着一袋子的垃圾，正准备出去。
瞥见他们二人时，还楞了一秒接着用空着的那只手指向自己的鼻梁，“找我的？”
“嗯，我们疑是找到了林化的踪迹，有点事情想来问你。”
闻洛城拿出那份胶带门，展开给她看清楚全貌，“这个东西，你应该认识吧。”
林瑶看着自己的胶带门落在旁人手中，脑子内飞快运转的同时不忘点头，“有点眼熟，跟我之前做过的东西有点相似。”
“进去聊吧。”
林瑶听话的将房门重新推开，特殊的场景出现在她的眼前，刚打开的房门瞬间被她重新关上。
她转身看向身后的二人道，“我正好要下楼丢垃圾，要不我们在外面聊吧。”
“不用那么麻烦，大清早的外面全是人，就在你家谈一会事情。”
严勇眼尖，看到了她刚才迟疑的动作，怀疑她房间内可能有人或者什么可疑的物品，这才不给他们进去。
“那你们先坐，我下楼丢个垃圾可以吧？”
她将房间钥匙递给闻洛城，“你们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自己开门自己坐，我下楼马上就回来。”
说完她就走了。
严勇等着她背影消失，立马给楼下陶石打电话。
“她下楼了，你注意盯着她，防止她逃走。”
楼下陶石接到电话表示知道，就站在距离楼梯间出口不远处等着人下来。
楼上，闻洛城拿着那把钥匙重新开了门，二人走进去打开灯往内看了一眼。
“没人。”
严勇将洗手间的门推开，往内检查了一遍，也跟着摇头，“没人。”
一居室很小，俩个人从里到外检查一遍不用三分钟就查看过所有能够藏人的位置。
楼下，林瑶将手中的垃圾放入垃圾桶中，她站在那里仰头往上看过去。
六楼闻洛城正站在阳台内，打量着左右的邻居阳台建筑。
林瑶只看了一眼就低下头，若无其事的重新上楼。
站在角落内的陶石赶紧给楼上打电话。
“她上楼了，她进楼道了！”
几分钟后，林瑶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敲门。
房门被人从屋内拉开，她望着完全消失的异象平静走进屋内。
“这个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用的？”
闻洛城将带过来的胶带门，放在她面前，询问它的用途。
林瑶拿起这张按照浴室门尺寸做出来的东西，仔细打量了一遍确定了这就是她自己手工贴出来的物品。
只是不知道是怎么落在警方手中，难道是警方找到了那个非法行医的组织隧道？
“这个胶带门是小时候林化教我的，他给我讲爱丽丝梦游仙境的故事，讲述有一个掉叫了兔子洞然后经历了无数冒险的故事。”
林瑶说完，不解的询问在场二人，“你们找到林化的下落了？这是他制作的胶带门？”
“胶带门？”闻洛城挑眉，“既然故事里头是兔子洞，为什么会变成胶带门？”
“因为每一次我们开门出去时，都会遇到不同的人，经历不同的事情，现实中没有兔子洞，可林化说门就是我们的兔子洞啊。”
十分钟后，严勇跟闻洛城一起走进这栋民建房，二人站在楼下想着刚才林瑶说的那些话。
“你信她说的话？”严勇烦躁的点燃一根烟后，询问闻洛城。
“信，我只是不理解如果这个东西真的按照林瑶说的那样，是林化送给她的玩具。那他为什么九年后将这些玩具遗留在不同的案发现场？”
这一点，不管从什么角度去想，都完全无法理解。
对自己的妹妹九年来，没有任何的关 心跟联系，再出现时就是不断将跟凶案有关的事情往林瑶身上拉扯。
“他们有仇吗？”闻洛城喃喃自问。
“别说你了，我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也完全看不懂这种事情，不过对方故作玄虚一定是有所求，世上没有鬼神，我们想不明白只是因为我们还缺少关键的线索。”
严勇深吸一口香烟，拍了拍闻洛城的肩膀道，“林化现在出现的时间一次比一次短，我想他很快就会再出现，一个蒸发九年的人现在频繁给警方留线索跟方向，一定有他的目的，而这个目的他自己完成不了，才会需要警方来当他的药引，九年都等过来了，我还怕他现在耽误这几天？看谁熬的过谁！”
第45章
楼上林瑶没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否则肯定要休息几天再做事。
实际她不但没有休息，反而前脚严勇带着人离开居民楼，后脚林瑶就换上中古衣服戴上口罩跟帽子，再次拉开了浴室的门。
房门在她面前一点点被关上。
“哒！”
锁扣连接声传来，上一秒还在浴室内站立的人，如今站在一间起居室内。
“警方那边你一三五都打电话问询一下结果，不用表现的非常着急，但是也不能让他们完全不重视这件事情。”
门外有说话声传来。
林瑶听着动静，左看右看最后在来人开门之前，她先一步拉开不远处靠墙的衣柜门，钻了进去。
起居室房门被人从外面拉开，谈话声也跟着结束，有棉质拖鞋踩着木地板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林瑶双手扒拉着头顶上碍事的西装外套，眯着眼睛通过衣柜处那几道通风口往看过去。
“竟然是他。”
外面那个走到沙发前，坐下正在喝着红酒的身影，竟然是昨晚才见过面的天美展览馆。
开口说要放她走的馆主，蒋福德。
对方此刻一个人穿着浴袍，正坐在沙发上，悠闲的举着红酒杯在慢慢品味。
林瑶只看了一眼，就没兴趣的移开视线，轻轻的将口袋内的手机掏出来。
“这里肯定会有信号吧。”
她试着将之前那条在隧道内拍摄的视频发送给严勇，数秒后打转的信号亮起。
“有信号！”
只是视频的体积太大，成功发送需要时间。
林瑶不差这点时间，她将手机先重新放入贴身的口袋，接着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顺着细条型的通风口，林瑶往外看去，就见刚才还坐在沙发上喝酒的蒋福德，已经端着酒杯走向一旁的电视机旁。
接着他拿出遥控器，对准电视的方向按了按。
不但电视被打开，电视后方的门也跟着开了。
躲在衣柜内偷看的林瑶，惊讶的望着这一幕。
昨天出现在天美展览馆时，她还以为那走钢丝的小偷是她出现在这里的缘故。
毕竟那家伙偷走的可是价值六千五百万的画作。
这罪名足够他在牢内踩二十年的缝纫机。
可看眼前的情况，这位江津市出名的慈善家好像也没有表面上，那样的大善人。
谁家好人会在房间内装暗室？
蒋福德放下遥控器，端着红酒走进了那扇门。
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声一截接着一截的亮起。
林瑶距离那位置远，只能看到从那扇门内散发出来的灯光。
跟有人要登台表演似的。
“噔噔蹬蹬蹬。”
脚步声不断走远，传来的声响让林瑶悄悄推开衣柜门，她轻手轻脚的走到那还在播放娱乐节目的电视旁。
站在那电视机前，往那幽深且长的楼梯只看了一眼。
一排整齐依次往下的射灯装在头顶上空，准确无误的照应着下方的每一块台阶。
墙壁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画像。
这蒋福德在展览馆内摆放那么多的画作，每隔五米十米就挂着一幅天价宝贝。
反而是自己的房间，非常简朴。
房间的面积也并不是很大，没想到他是在这里开了一道隐形门，将一些物品放在下方。
林瑶站在门口探头只往下看了几眼，就重新回到了衣柜内躲着。
她并没有现在就下去查看的打算，万一下方还有什么机关跟暗道，主人还在家呢她就去翻箱倒柜，危险度太高。
衣柜门被她拉上，林瑶窝在里头拿出自己的手机查看刚才那条视频的情况。
消息已经发送成功了。
并且严勇还打了她几个电话，不过手机被她调整成静音模式没听见。
林瑶没有将电话重新打回去的计划，她按着实体小键盘输入文字给对方发信息。
“看完什么感想？”
电话那头的严勇，已经让闻洛城将刚接受到的视频上传到电脑中，目前整个专案组人员都在看这份五分钟的视频。
“这个人，应该就是史国权。”
刚从林瑶家中出来，后脚就回到所内的闻洛城，指着屏幕中一道被关在笼子内的男性讲道。
“视频能放大吗？”
“能。”
电脑上播放的视频又被搬进了投影仪，会议室内有专人正在将画面中出现的每一道身影样貌都截图下来，进行搜索样貌比对。
“史国权三个月前失踪，这个视频的右下方大伙应该也都看得到时间，对方在镜头内出现的时间就在上周，说明这三个月内他很有可能一直都被人为限制了自由。”
“这地方看起来像是一处隧道，还有这些穿白大褂的人都是什么人？制作研发让人成瘾的药剂？”
“不像，米大龙是急诊科医生，对方不可能要一个急诊科的大夫去这种地方制药，反而他们的行为看起来，是用这些笼子里的人在做某项实验。”
严勇俩只耳朵听着会议室内的讨论，俩只眼睛则是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
“林化他现在将这个视频发给我，又急着发消息问我有什么看法，各位你们看。”
大伙看着他最新收到的那条短信内容。
“他是想要举报吗？”在场警员中，有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望这一幕，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举报？你认为那样一个在江津市制造特大案件的歹徒，会好心的为我们警方举报其他坏人？”
严勇说道最后，嗓门都大的让会议室外经过的人全都听见了。
刚举手发言的那名警员，也认知到自己的错误。
“对不起，那这个有没有可能是林化摆拍出来，想要让我们警方上当的视频呢？就像九年前阳光幼儿园那样？”用幼儿园的人质当诱饵，等警察进入后却忽然引爆了炸药。王开勇换了一个思路，猜测道。
“这画面倒不像是摆拍，而且你们看这名端着盒饭从角落里经过的身影，我怀疑他就是米大龙。”
闻洛城指着画面中经过的一道白大褂身影，对方虽然脸上戴着口罩，面容又因为距离的缘故有些模糊不清。
可是米大龙最近一直被警方24小时监控行踪，闻洛城早就对那张脸非常熟悉。
“绿景派出所万琴带来的消息上说，米大龙的那只手套上一共有俩个人的血迹，其中一个是史国权的，另外一人的身份至今还是未知。”
“你们再看看这副画面内，史国权的地位跟身体情况。”
闻洛城将视频暂停，停在镜头对准墙角那些大型铁笼子方向，在史国权的脸上点了点。
“林化上一次发消息过来是半个月前，接着是一周前，再到今日，而史国权已经失踪超过三个月的时间，说明不管林化的目的是什么，这件事情他至少已经准备了三个月之久。
各位，你们会相信一个九年前能够在幼儿园内用炸药伤害幼童的凶手，会用假拍这种事情来牵引警方吗？”
话音落下，严勇的手机又响了。
他点开，还是林化发来的消息。
“警方应该都在猜我在哪吧，我可以给你一点点小提示，五年前柳州废墟小洋楼大学生被杀案件，当天晚上小洋楼内一共七个人。
第六个人死的时候，我握着掉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从下往下直接捅穿了他的脖子，第五个学生是一名近视眼，他死之前先被另外一名凶手攻击倒在走廊内，是我将他拖进第三个房间。
他也是在第三个房间被第六个人打死，这一点你们去跟柳州警方认证，第六个人死之前曾经跟人在二楼楼梯间搏斗过，当时其余存活的学生应该都听到动静，这一点你们也可以去跟警方确定，都是网上没有的独家现场版视角。”
林瑶认真的注视着手机屏幕，十根手指头在小小的键盘上不断输入再发送。
“五年前废墟小洋楼，六个人我让他们活下来四个，这一次隧道内一共有27名人质在我手中，你猜这一次他们能活下来几个？”
“给你们警方一周时间破案，否则……”
林瑶将最后一条威胁短信发出，不等那边的回复就直接将电话重新关机。
刚才顺着隐形门走下去的蒋福德回来了。
对方空着手爬上最后一层台阶，接着重新拿出遥控器将电视连同那暗门一起关闭。
接着他走向一旁的大床，躺上去开始今日的午睡。
林瑶无所事事的坐在衣柜内，还从一件西装口袋内摸出一张只印着名字跟电话的私人名片。
这张带着金边的名片，在她掌心内转了一圈就被她放入自己的口袋内。
说不定哪天还能用得上。
她这里在等蒋福德午睡结束出门。
严勇那边却因为她一连串的短信内容，集体忙碌了起来。
闻洛城去联络了柳州当地的警方，询问了五年前他们那里的废墟小洋楼案件。
对方得知他们的来意跟用途后，很快就将案件相关资料全部传送过来。
打印出来的资料，如今已经摆放在众人面前。
无数张废墟小洋楼案发现场的照片，通过那些照片还有死者的惨状，所有在场的人都能够想得出来当天夜里的情况。
“这是俩名死者的死亡报告跟尸检结果。”
闻洛城握着手中还滚烫的打印纸，分批递给众人。
根据法医的鉴定结果跟尸检结果证实，基本可以确定这一切就跟刚才林化手机内说的内容一模一样。
对方九年前离开江津市，不但没有从此安分守己，反而很快开始了新的杀戮方式。
“简直丧心病狂！这一次他回到江津市，就算布下天罗地网也一定要抓住林化！绝对不能再让他危害群众。”
第46章
上级领导听了严勇的最新报告后，同样被气的暴跳如雷。“我再给你们一组人，一周内我要听到你们的好消息！”
“是！”
严勇从局长的办公室内走出来，将局长的命令跟任务带回到专案组。
“接下来大伙都没假期了，什么时候抓到了林化，我们什么时候休假，上次技术科不是说那电话基站是从小衢山发过来的吗？现在就去三个人走一趟小衢山。”
“闻洛城你去查那视频内已经确认身份的所有人质信息，务必弄清楚他们每一个人是什么时候失踪，家属什么时候报警的，查找他们的共性。”
“还有打电话给盯着米大龙的那俩个组员，让他们回来不用盯着了，直接将米大龙也带回来。”
一连串的任务发布出去，整个专案组都变得异常忙碌。
引出这些后续的林瑶正在衣柜内打瞌睡。
睡是不能睡的，她靠在衣柜的墙上睁着眼睛望着上方挂着的那些西装发呆。
一个小时后……
午睡结束的蒋福德终于起床了，林瑶听了他一个小时的打呼噜声，这会子听到他呼噜声停止，连忙动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清醒些。
房间内午睡醒过来的蒋福德，丝毫没发现自己的衣柜内还藏着人。
他起床站在落地窗前，往下方看了几眼又伸了几次懒腰，接着双手往肩上一塔，接着就脱下自己身上那套睡袍。
林瑶在他掀开睡袍时，就快速移开脑袋，防止辣眼睛。
下一瞬她就听到那家伙把衣服脱光后，正往她藏身的衣柜方向走来。
坐在衣柜内半天的人，在那道身影到达之前，左看右看这里除着挂着的众多西装之外，再无任何藏身的位置。
“吱……”
蒋福德拉开衣柜的门，站在成套的西装前，视线从左到右，略过一排排的西装，最后他将目光停留在一套象牙白色的西装上。
成套的西装被他拿出去，衣柜门也跟着重新关上。
林瑶从一件西装内伸出脑袋。
刚才她实在无处可躲，当即选择将一套西装穿在身上，另外一套西装被她套在腰间。
从外面看过去，就像是俩件上下挂着的衣架，并且她在那一众黑色西装中，选了一件肩膀上有点浮尘的那一件。
赌蒋福德很少再穿这件衣服。
没想到赌赢了。
林瑶穿着西装站在柜子内，偷偷往外面看过去。
蒋福德已经换好了西装，正拿起床头的拐杖往外走。
卧室门打开时，林瑶还看到了门外早就站立不知多久的助理，等他一出场就将手中端着的茶水递给他。
“备车，送我去长隆路。”
蒋福德接住杯子只饮用了一口就放下，起居室的房门在他们身后关上。
林瑶在衣柜内没动弹。
她数着数字，从一数到一千时，确定对方暂时不会回来，这才从衣柜内钻出来。
出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将那扇房门从内反锁起来，确保外面的人无法进入这里。
接着她走到蒋福德之前站立的落地窗前，学着他的样子往外看去。
整个江津市的高楼大厦，尽收眼底，视野广阔无边，甚至一些远处的云层仿佛都在自己的脚下。
“哇，好高。”
这里好像是天美展览馆的位置，蒋福德除了在这里摆放无数的名家画作之外，本人还住在顶层豪宅内。
林瑶忍着恐高的眩晕感再往下方看过去。
瞥见了蒋福德的保镖打着伞，将他送上车，接着一群人就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天美展览馆。
“现在的慈善家都是这种明星配置吗？”
前面有俩条车开路，后面还跟着一辆全是保镖的车辆。
知道的说他一句大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老太爷出巡。
林瑶确定这帮人都离开了，她拿起那电视机旁的遥控机。
之前距离太远，也没看清那人是怎么按的。
她只能对着窗外的阳光，眯着眼睛瞪着遥控器上面几个有指纹痕迹的按钮，试着全部按了一遍。
“今日天气预报……”
林瑶抬头，看向电视上出现的天气预报画面。
视线只停留了一秒就落在那半点动静都没有的暗门上。
“不是这么开的么？”
怎么还有只开电视，不开门的控制方式。
站立在电视机前的人，又重新开始研究起遥控器来。
在实验了几十次后，林瑶本已经在放弃的边缘处，没想到随手按了一个功能键后，已经在播放诗歌大赛的电视机后墙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林瑶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位置给这扇门。
暗门全部打开后，为了防止后方还有其他的机关，她将窗边蒋福德用来喝红酒的沙发拖过来，抵着这道暗门。
遥控器也被她放在口袋内，这才顺着那灯光下的台阶，一层一层的往下走。
头顶的灯一盏一盏的亮起，三十阶的台阶林瑶走走停停花费三分钟才走完。
当她双脚平稳站在那铺着厚实地毯的地板上时，下一秒林瑶已经冲到了其中一个展柜跟前。
这里的面积，竟然不比上方那画作展览厅内小。
而且这里从墙壁到长桌上，每一道展览品面前全部都打着一道暖黄色的灯光。
本该温馨的灯光，却被照在一具接着一具的尸体身上。
这些尸体不知道被人存放了多久，林瑶只在书上看到过这样保存完好的干尸。
她顺着展览柜，一个接着一个的看下去。
有男人，有女人，有小孩，有青少年，每一个人都维持着完全不同的姿势。
或站或卧或躺。
或摆放出让人费解的动作。
直到林瑶在一张长度有俩米的桌子前停下，这里没有干尸，只有一套仿佛流水线般的产品加工线。
如果这条加工线，没有被她在现实中亲眼见过的话，林瑶恐怕就真的将这张桌子当做艺术对待。
桌子上用陶土捏造的小人中，有人坐在笼子内，有人握着刀站在远处正在跟同伙商量事情。
有人坐在椅子上用相机拍摄画面，围观眼前这一切的场景。
角落内几张简陋的手术台前，是被医生包围住的人质。
躺在那里的身躯，有人断了手有人断了脚，有人什么都没有断掉却多了几样不属于自己的器官。
林瑶的拳头硬了。
甚至她怒火中烧的翻遍整个地下展览厅，找到了一台还散发着余温的投影仪。
机器被她打开，林瑶很快就在画面中认出了那些熟悉的身影。
有急诊科米大龙的，有在隧道内踢她膝盖后方脚窝的家伙，还有许多许多穿着白大褂她不认识的样貌。
想也知道，这帮人恐怕一起帮着蒋福德背地里头，不知道干了多少次这样为非作歹的坏事。
“不对！”
坐在沙发上观看视频的林瑶突然冷静下来，她抬头看向远处那些干尸展览区。
“数量不对。”
如果蒋福德有特殊的癖好，喜欢让人为他制作干尸标本的话，光是这一个展览区的尸体就足够引起警方的注意。
更别说那天在隧道内，一次性被做过手术的人质有那么多。
对方不管是做事风格还是态度上，一看就是对此项目的所有流程都熟练于心，实验并进行了无数回才对。
这样的话，数量根本对不上。
想到此，林瑶又开始围着地下室寻找起来，她将每一面墙跟地砖都敲击一遍，细细的听着每一道声音有什么不同。
在经过了半个小时的努力后，林瑶站在那台放着投影仪的置物架前露出了笑容。
“藏在这里，就以为我找不到了？”
这投影仪的高度，直接贴合着上方的天花板，而且屋内除了一座沙发之外，所有的展览柜都是无法移动的物品。
正常人就算会搜遍每一块墙砖，也不会去理会上方2米4高度的天花板。
林瑶不是那个正常的人类，她将地下室内唯一的可移动家具拖到这里。
站在沙发上，再踮踮脚双手就已经碰到了天花板。
摆放在这里的投影机器被她拿下来还没检查，林瑶就看到了这机器后方露出的长方向抽屉把手。
抽屉上没有锁，林瑶拉开抽屉望着那些金灿灿的物品，还有几十份录像带，冷笑出声。
抽屉内所有的金块珠宝全部都被她拿出来，几十份录像带也被她全部掏出扔在沙发上。
将整个抽屉都掏空的人，直接顺着台阶爬到上方的起居室内，将蒋福德的床单扯走。
接着再冲下楼，将地上所有的黄金跟录像带全部塞在床单内，打包放好。
接着她打开一副随身携带的胶带门，等浴室之门出现时，林瑶又冲上起居室内。
从自己的口袋内摸出一样东西。
打火机点燃鞭炮后，落在蒋福德的那张床上，噼里啪啦的响声中火苗也逐渐升起。
林瑶拖着那沉重的床单，直接跨过胶带门离开了这里。
她走后没三分钟，天美展览馆顶层着火的消息，很快就有路人打了消防电话。
蒋福德本人正在会议中，接到自己的展览馆失火，火势还是从顶层开始往下蔓延。
他当场捂着倏然抽痛的心脏，不由自主的倒下去。
临昏迷前，还死死抓住秘书的袖子不放，“不……不要…”
“董事长你放心，展览馆内都配备完整的消防设施，绝对不会烧到你的那些珍藏画作！”
蒋福德想说他在乎的不是画作，可还没等他说出口就先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等消防将顶楼的火势扑灭时，蒋福德人还没有醒过来，倒是冲进去的消防人员很快又面容古怪的打了报警电话。
万琴接到出警电话时，听着消防员描述的现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死伤多少人？是展览馆内的保安吗？”
“不是保安，这些人好像死了很久？”
打电话来的消防人员站在废墟中，头灯照过去一片，满地碎玻璃中到处都躺着黑漆漆的干尸。
这着火的房间旁，还连接着一处地下室。
沙发已经被烧的分辨不出以前的形状，除了这个就只剩下了满地的尸体。
那边蒋福德昏迷不醒的被送进医院。
已经带着所有财产跟罪恶证据跑路的林瑶，坐在自己的一居室内跟手机屏幕内的于欣欣大眼瞪小眼。
“咕咚。”
于欣欣双眼发直的盯着地上那些成排摆放的金块，嗓音有些发虚的再问了一遍，“这些，都是你偷的？”
“可能是赃款，我就先带回来了。”
放在那里，万一警方找不到蒋福德藏钱的位置呢？不如她先拿出来保管。
“那这些你有想好，怎么还给警方吗？”于欣欣问她后续的打算。
“暂时还没有，如果下一个世界安全的话，我会用林化的身份通知警方来取。”
说出这番话的林瑶，在第三天晚上再次打开了浴室之门，她关上门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间单人病房内。
病房上，一名戴着呼吸机的患者安静无声的正躺在那里。
林瑶将脸上的口罩往上拉了拉，接着才走到病房前。
蒋福德已经醒了有五分钟左右，白天警方已经来过一次，那时是他的主治医生帮他挡了回去。
没想到他如今才刚醒，这里又进来了人。
蒋福德躺在枕头上，努力转动着脑袋看向来人。
接着视线对上一双带笑的黑眸，黑眸的主人眼底闪过惊喜的注视着他，“哇，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你说这不就是巧了么。”
她还在想着怎么将那些赃款跟证据给警方呢，蒋福德就为她提供了完美的场所。
林瑶在蒋福德那不敢置信的眼神中，淡定的将他脑袋下的枕头拿掉，拆掉枕头套在他头上，挡住他全部的视线后拿出胶带门。
她来之前，将那床单内的物品，原封不动全部放在浴室门口，就是为了方便自己来回拿取方便。
沉重的床单被她拖拽进病房内，林瑶用手机给严勇发消息。
发消息时，还附带了一张蒋福德被一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掌拿掉呼吸机的照片。
“十分钟内速达。”
第47章
拍完照片林瑶就松开了手掌。
蒋福德躺在病床上，被她无理的行为跟动作，气的整个人都差点从床上一蹦三尺高。
不过他没蹦的起来，因为林瑶经过了隧道特别培训，如今对怎么绑人这件事情上颇有经验。
绑人的工具，就是她刚才带过来的床单。
“呲啦……”
纯色的，熟悉的床单在她手中撕成了长条状。
“你别着急，放在你暗门后面的宝贝，我都帮你带了出来，你瞧。”
林瑶一边绑人，一边不忘示意蒋福德去看散落一地的物品。
“唔唔唔！！！”
蒋福德死鱼似的被人绑在病床上，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那满地的物品。
有黄金有珠宝，更多的是那一个接着一个，永远无法见人的黑色录像带。
“你放心，这个东西我没看，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老的嗜好。”
林瑶指着他呼吸机发誓，睁着无辜的黑眸道，“我发誓，如果我看了就让这个呼吸机爆炸。”
“对了，它要是爆炸的话你是不是就会死？”站在床边戴着口罩跟棒球帽的女生，有些苦恼的表示，“那你还是祈祷我真的没看吧，不然你现在就死了我总不能拿着尸体送人礼物吧？”
“我又不是你，那么变态。”
蒋福德有一句带祖坟含量极高的话想说。
可他说不出口！
这个女人拍完那张照片就将枕头套团成一团，强行塞进他口中再为他戴上机器。
被人跟咸鱼似的绑在病床上，蒋福德的怒火恨不得炸掉这栋楼。
为什么秘书没上来！为什么贴身助手没上来！
人都死哪去了！让一个小偷在这里威胁他的性命，他请来的天价保镖团队呢？
这些问题，通通都没有人回答他。
他的助理他的秘书他的主治医师，正在办公室讨论他的病情。
他的天价保镖重新投胎也没想明白，这间病房外方圆十米内只有他们在，病房内怎么会还多出一名未知访客。
林瑶将人固定好，发现蒋福德在用那双全是褶子的眼睛死死瞪着她。
俩人视线对上，混迹社会多年的蒋福德瞬间眼角弯下去，求饶式的用眼神询问她想要什么。
“我想要一个人。”
林瑶看着床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分钟了。
她也不着急走，倚着室内的沙发跟蒋福德闲聊起来。
“谁也不能帮我找到他。”
“我能！我能！”蒋福德恨不得将眼珠子抠出来跟她发誓。
“你不能。”林瑶想也不想的反驳他。
蒋福德放在床边的手掌，都激动的针管内的血液倒流。
凭借他的财力跟能力，世上怎么会有他找不到的人。
“没骗你，还有这个也送给你。”
林瑶双手插兜，指尖却在口袋内触碰到另一样东西，掏出来一看还是那位隧道大巴司机的。
她将手机扔在蒋福德的身上，打开了自己的胶带门，床头上的时钟已经转向了八分钟。
浴室之门打开，林瑶用枕头挡住蒋福德视线时，提醒了对方一句。
“抓紧床单，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动，懂么？”语气相当的善良跟温柔。
蒋福德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先感受到了一阵剧烈的痛。
他的拐杖！他的秘书哪怕他昏迷了，都没忘记将他的拐杖带过来放在病房内。
林瑶单手握着枕头按在他脸上，另外一只手掀开他身上的被子，拿起那根放在旁边的拐杖对准他的膝盖就是一顿敲。
上次她在隧道内被人踢了一脚，没办法找当事人报仇，只能让蒋福德这个同伙代打一次。
医院大楼下方，数辆警车赶赴现场，严勇让人围住整个医院所有出入口，自己再带着一部分人上楼找蒋福德。
站在病房门外五米处的保镖们，听着动静全都紧张的站起身来。
“警方办案，谢谢配合，蒋福德在哪个病房？”
“你们找谁。”
蒋福德的秘书也听到了动静，整个医生办公室内的人都走出来，一头雾水望着这些全副武装的警察。
“这是你们的老板？”
闻洛城手中拿着那张从严勇手机内打印出来的照片。
那是林瑶捏着蒋福德呼吸机的照片，病床上的老人穿着医院特有的蓝白色条纹病患服，可怜倒霉的躺在那里任由凶手为非作歹。
秘书一看这张照片，脸色都变了。
急忙问那些保镖，“刚才谁进入病房了？”
“没有啊。”
“没人进病房。”
“我们站在这里，没看到任何一个人进去过！”
众多保镖纷纷开口，所有人都能够互相证明彼此。
“少废话，蒋福德在哪个房间，现在就带我们过去。”
“在这边，我带你们过去！”
秘书连忙带着他们去见蒋福德。
“你们不用过去了，无关人员全部靠后。”严勇拦住秘书跟那几名保镖，冲着闻洛城扬起下巴。
闻洛城握着枪，带着几名警察集体配枪，弓着身躯小心到达病房门口处。
一个手势下去，病房门被重力踢开。
“所有人举起手来不许动！”
黑黝黝的枪口，对准室内唯一的人类，接着转向那扇打开的窗户。
微风从那里吹出。
闻洛城走到窗边，往外检查了一遍收起枪。
“没人。”
整个病房内，所有能藏人的位置都被检查了一遍。
“搜查完毕，没有嫌犯踪影。”
除了被五花大绑固定在病床是的蒋福德之外，只剩下那一地散落的黄金珠宝跟黑色录像带。
“这些东西，是你们老板的？”
严勇问那满地的狼藉。
秘书摇摇头，“我们老板被送进医院后就一直没醒，我们不会将这种跟病情完全无关的东西带进来。”
“来个人，收拾干净全部带走。”
既然是无主的物品，严勇冲着门外吆喝一声，很快就有人进来将地上所有的东西都捡起，打包准备带回局内。
闻洛城则是从地上拿起一张透明的物体，这张东西正对着蒋福德的那张病床位置。
病床上，刚被解开绳子跟口中枕套的蒋福德，呼吸急促的指着那个还在搬用录像带的警察，“这些都是我的东西，你们没有权限带走。”
“蒋先生恐怕是病糊涂了，你秘书刚才说他没有带这些东西进来。”
严勇打断他还要说下去的动作，“就算都是你的财产， 我们也需要拿回去全部检验一遍有无危险物附着在上面。
刚才站在这个房间跟你说话的人，是九年前——。”
站立在病房前的严勇想着如今已经跨过了一月份，他将到嘴的话又改了口，“是十年前江津市特大案件的嫌疑人，对方失踪十年，重新出现在江津市就是在蒋先生面前，有关这一点我们的同事会留下，等蒋先生身体好一点后，还望你配合调查。”
七十岁的蒋福德，俩天之内连续被打击数次，听完严勇的话俩腿一瞪，又昏了过去。
“啊这……你是这里的负责人吧，这些东西既然你们老板说是他的，因为涉及到一名在逃通缉犯我们都需要带回去检查无误后，你们拿出证明资料，只要证明这些东西都是你们的，随时可以过来临走。”
“麻烦你们了。”秘书往常都在公司干活，从来没涉及过老板私人生活方面的隐私。
私人方面有另外专门的人负责。
因此一口答应的干脆。
另外一名被困在外面不能进来的生活助理，焦急紧张的探头想进去。
但是他名义上只是老板的生活助理，警方只让秘书进入病房，这让他根本无法知道内部的情况。
更不知道就在这短短几分钟的交谈中，他的老板未来踩缝纫机的事情，已经被确定下来。
严勇浩浩荡荡带着人来，又带着人回。
一起带回去的还有那些散落在地上的全部物品。
房间内，用来绑架蒋福德的绳子，地上的脚印所有能收集的指纹痕迹，全部打包带走。
“这些大伙拿下去分工，今晚哪怕通宵加班也要看完。”
回到专案组，严勇指着桌子上的那些老版录像带，包括他在内都要看。
闻洛城从仓库内搬出来一台以前使用的播放机。
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张录像带放入其中，接着连线大屏幕播放。
黑色的屏幕跳转了几下，带着老旧录像带特有的雪花接着画面一转，落在一张脸上去。
“第31次现场录制。”
镜头前的胖男人对着镜头说完，就提着摄像头走向远处正在制作的流水线上。
“卧槽！”
王开勇望着屏幕中露出来的主题，没忍住喊出声。
在场所有人都没有理会他的叫声，专心一志的盯着大屏幕上还在播放的视频内容。
这是一起将人的双臂跟一块巨大的狗皮缝合在一起的手术。
在手术台的不远处，还摆放着一枚将近一米高度的细口圆肚大花瓶。
花瓶口处，一名女性的头颅钻出来，露在上面。
对方明显是个活人，那双眼睛在镜头对准时，冲着镜头眨了眨眼睛，然后扬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采生折割，是一种延续了数千年的巫蛊活动，如今我们带领大家看到的，就是将这项已经失传的技术带给大家。”
整个专案组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这名说话的主持人。
“他是蒋福德！”
严勇死死瞪着那张脸，在去医院之前他们特地查过蒋福德的过往，里头有他从年轻到老时的所有照片资料。
这录像带内出现的人，是二十年前的蒋福德。
“我去跟局里申请，案情巨大要求现在就查封他的展览馆住所跟公司。”。
第二日一大早，林瑶刚起床就收到了于欣欣打来的电话。
“林瑶，你看到网上的八卦没？”
“八卦？什么八卦？”
林瑶对此一无所知，她将电脑开机进入搜索页面，下方系统自动推荐了一系列的爆点新闻给她。
“蒋福德涉嫌故意杀人，这一次赫赫有名的大善人将何去何从。”
“非法人体改造，售卖外网赚来百亿财产，今日为你揭底蒋福德的商业帝国启动基金。”
整个热门话题下，全部都是有关蒋福德的消息。
第48章
林瑶也没想到警方的动作竟然会这么快，她都做好了再走几次门后的世界打算。
不过现在警方全部都在处理这件事情，估计近期不管是人是鬼，都不敢轻举妄动。
有关网上所有议论的话题，警方并没有站出来详细说明。
林瑶翻看着那些网络猜测报道的众多内容，忍不住跟于欣欣感慨，“这些记者好厉害啊，警方根本就没有公布消息，可记者已经拿到了不少第一线资料。”
“是挺厉害的！”有关这一点，于欣欣也很肯定的点头。
“如果当记者的话，就能不用一直伪装林化的身份去传递消息跟犯罪信息——”
坐在地板上的人想着这种可能性，她突然问于欣欣，“你觉得，我以后去当一名记者怎么样？就像今天报道蒋福德事件的那些调查记者那样。”
她有浴室之门，能够随时到达现场，能够直击案发现场，暴露那些戴着伪装面具的‘蒋福德’们。
“哇，那你去当调查记者的话，绝对常年业绩第一名耶。”
于欣欣给她比大拇指点赞。
“到时候我去当摄影师，我们一起成为记者行业的明灯，照亮无数罪犯前往监狱的那盏灯。”
小小的一居室内，隔着手机屏幕的二人畅想着彼此的未来，越说越起劲，仿佛她们明天就要步入这个社会，成为无数犯罪份子的噩梦。
这一夜，林瑶做了一个有关未来的梦。
一直到早上起来时，她都在回想这个逐渐淡去的梦境。
比起她的轻松悠闲，整个专案组的人已经加班了数日。
那些录像带内所有出现的面孔都被拿去做面容识别。
全国各地所有警力都联合起来，共同办理这件案子。
一名接着一名的犯罪嫌疑犯被破门而入的警方带走。
整个案子前后涉及金额巨大，人员众多，案件复杂残忍，丧心病狂到哪怕是办案多年的警察，看到那些被捣毁的基地，一名名被解救出来的受害者时都忍不住的做噩梦。
蒋福德从医院醒过来就被带进了局子里。
面对那些铁证他还想狡辩装昏迷，严勇面无表情的叫来跟警局合作的医生为他检查，上一秒精神不济要倒下的立马就醒了过来。
“指出你认识的人。”
闻洛城将六张照片摆放在他的面前，让他指认。
蒋福德戴着手铐坐在那里，只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我头晕，我眼睛看不清。”
一枚放大镜从抽屉内掏出，递到他面前。
“蒋先生还有什么需求吗？茶水要不要？听说你喜欢喝红酒？我给你倒一杯？”闻洛城嘲讽味十足的道。
“如果有，那就最好了。”已经知道自己罪名难逃的人，坐在审讯室内反而神态上很轻松。
他一个人在国内，妻子儿子女儿，孙子孙女全都在国外。
如今他死罪难逃，可只要他什么都不说就能够让子孙后代，后顾无忧。
审讯进行了几个小时，不管问蒋福德什么他都一问三不知。
甚至那些警方查获的录像带跟黄金珠宝。
他更是有现成的理由跟借口，“你们警方也看到了，我直接在公司昏迷，等醒过来还被一名凶穷极恶的歹徒绑架，那名歹徒将那些伪造的资料放在我房间，那么巧歹徒前脚走，你们警方就来了？”
蒋福德想到那个用拐杖打他的女人，就气的牙痒痒，“我现在严重怀疑你们警方钓鱼执法，诬陷我！”
“所以你是想说，自己跟那名歹徒完全不认识？”
“当然不认识，还有那些黄金上有写我名字吗？现在AI技术那么成熟，我是一个名人，网上到处都有我接受采访演讲的视频，利用合成技术威胁陷害我的人，你们不去抓，反而来抓我这个无辜人士，我要叫律师！”
“那这些从你起居室内发现的尸体，你怎么解释。”闻洛城将那一沓干尸照片扔在他面前。
天美展览馆起火后，消防员在起居室的暗门内一共发现了几十具的尸体。
有关这一点，蒋福德低头扫过桌子上，那是一具具被消防人员抬出来的干尸的照片。
他的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欣赏的神态。
“这些都是伟大的艺术品，我是一名收藏家，买收藏品不犯法吧，就我知道的国内很多收藏馆博物馆内，都存放着尸体或者一些人体组织。”
几个小时的审讯结果不理想。
天美展览馆已经被查封，所有楼层从上到下都被警方查了个遍。
可是最可疑的起居室已经被一场大火烧光。
如今再从里面能够提取出来的有用信息，少之又少。
除了录像带跟起居室内那些遭到严重破坏的干尸，他们还需要一些更强有力的证据。
走出审讯室，严勇忽然想到上次在现场拿走的物品中，还有一部手机。
“那台手机呢？就真的一点点有用的消息都查不出来？”
“那台手机号码我们已经拿去将它最近三个月的通话记录都找了出来，连同林化的那个电话号码，前主人已经联系上我们，她说线下交易购买的人用的是现金，是一名女性。”
“女性？长什么样子叫画像师画出来。”
“对方说当天下雨，来交易的女性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戴着摩托车头盔，看不清楚样貌跟身材，最多只能估算着身高在一米六到一米六五之间。”
线索到这里又断了，严勇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闻洛城，“她们线下交易不应该在线上先谈好吗？怎么就没有线索了？网上俩个人有商有量的对话呢？”
闻洛城摇摇头，“没有，根据手机号机主说，对方是走在路上突然叫住了她，说在网上看到了她挂的二手，还看过她发布过的一些博客内容，忽然认出她。”
“双方交谈过程中，一来二去对方就将那张电话卡买了下来，从头到尾都没有在网上交谈过。”
购买电话卡的人，心思缜密细腻，半点都没留下痕迹。
正在老家等着过年的于欣欣，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奇怪，是衣服穿少了？”坐在小河边钓鱼的于欣欣，将宽松的衣领拉紧一些，继续钓自己的小鱼玩。
蒋福德事件后，林瑶连续十天都没有再进入浴室之门。
除夕那天深夜，她一个人站在一居室的小阳台前，安静无声地眺望着远处那些绚烂的烟花。
同一时间，相隔几公里外的林化，也在仰望同一片烟花。
三年前林化独自一人回到了江津市，他换了样貌身份，甚至学会了地道的外地方言。
此刻，哪怕是他的父母站在他面前，恐怕也很难从他身上找出当年林化的痕迹。
“老板，这只小猫怎么卖？”
只有十平方大小的木雕店内，摆放了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木雕品。
俩名除夕夜还没回家的女生，手里握着一枚只有半个手掌大的木雕，询问价格。
“三十一枚，都是个人手工雕刻。”林化将视线从那片烟花上移开，落在那憨态可掬的猫咪上。
“好可爱啊。”
“老板能不能便宜点？今天是除夕耶！”
林化随和的笑了笑，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下另外一枚黑白配色的小猫咪木雕，“买俩个算你们五十吧。”
“那我们要了！”
俩名女生买好自己想要的木雕，说笑着离开了这家开在巷子里的小小店铺。
林化将店内开着的灯都关掉，拉下门外的卷帘门，将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在外。
坐在黑暗中的人，用手机翻看着网上的各类新闻报道。
蒋福德的案件他也看了，那些新闻中的报道，每一条都被他看的很仔细。
近日因为蒋福德案件的缘故，整个江津市所有外地人都被严查来历。
这家小店铺也遇到了俩次检查。
“是谁呢？”
林化望着新闻中提到的那名凶穷极恶的歹徒，记者意有所指说这名嫌疑犯曾经在十年前犯下了大罪至今还在逃亡中。
这名林某近日被警方公布另一起犯罪事实，五年前他曾经在柳州再次犯案致人当场死亡。
却在近日意图不明绑架蒋福德，并且拿出有力证据揭露蒋福德的真面目。
目前警方已经上调他的通缉举报金额，望广大市民如遇到此人，请第一时间保证自己的安全再拨打下方举报电话。
目前大众还不知道这位林姓通缉犯的真实目的，究竟为何做出这些事情。
五年前柳州废墟小洋楼的案件，因为记者的报道，导致相关内容到处都是。
林化也看到了有关五年前，那件他完全没做过，却被所有人都认定是他犯下的案件报道。
案件时间跟地址，都让他在这几日内想到一个人。
一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女人。
五年前，他亲眼看着那女人沉进暗河内，接着就失去了踪影。
第49章
林化将整个暗河几百米的路线，全部都搜查了一遍。
那么大的一个活人，就这样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死活都找不到。
他当即决定柳州不能再待了，随即离开了那里换了另一座城市。
再过了一段时间，林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决定，他一个人悄悄重新回到江津市。
就这样度过了三年，三年来这家木雕店距离最近的派出所只要不到五百米的距离……
四公里外，林瑶已经准备洗漱上床休息，拉开浴室门板的人望着再次出现的异象。
往后退了一步放下手中刚拿起的毛巾。
“不去。”她对着浴室之门道。
就算她除夕夜一个人很清闲，可清闲不代表着她愿意这个时间点还去往异世界冒险。
浴室开着门，安静无声地等待着她。
林瑶直接转身重新回到客厅内坐下。
第二天早上，她起床去往洗手间看到那异象已经消失，洗漱过的人准备出门跑步。
通往外界的大门重新拉开，异象再次出现。
异象把她出门的路给堵死了，不去都不行。
林瑶只能返回先从冰箱内拿出一份快餐，放在微波炉内加热先填饱肚子。
再从墙角的箱子内拿出中古的衣服穿上，所有该带的物品都被她分门别类的塞进衣服的各个角落。
戴上帽子口罩手套，林瑶走出家门，踏入未知的世界。
眼前的世界从普通的民建房变成了一条长长的柏油马路，跟一望无际的荒原。
林瑶自己正站在一块水泥杆下，杆子上人为订着一块蓝底白字的公交站台几个字。
放眼过去，四面八方除了彼此起伏的山脉，就只剩下路俩旁那些半死不活的树木。
“没人啊？”
站在公交站台下方的人，视线顺着脚下的柏油马路看过去。
不管是往左还是往右，别说没有人影了，就连天上都看不到一只飞鸟。
四周安静的只能听到风穿过树木枯叶的动静。
就在林瑶以为自己走错地方，想要掏出口袋内胶带门回家时。
“嘟嘟！嘟嘟嘟！”
柏油马路的左边有汽车声音传过来，林瑶将已经拿在手掌心内的胶带门又重新塞进口袋内。
她望着左边，只见一辆灰蒙蒙的大巴车从远处的山壁旁出现，一路按着喇叭驶向她的方向。
三十秒后，那辆大巴车在她面前停下，车门打开坐在驾驶座内戴着红色毛线帽的司机伸长脖子看向她，“去哪？”
林瑶视线扫过大巴车上贴着的几个地名，随机选了其中一个地名道，“去景洪。”
“二十块钱一个人，上来。”
林瑶上了车，她从口袋内拿出二十块钱的现金，车上没有投币设置，司机直接将放在身侧的鞋盒打开。
“扔这就行了，自己找一个位置坐下来。”
林瑶将二十块钱放入那鞋盒内，接着顺着过道往大巴车的后方走过。
一路走过去，这辆大巴车也有不少人正在抬头打量着这名刚上车的乘客。
大巴上的人很满，林瑶一直走到倒数第三排才看到一个靠过道的空座。
旁边靠窗的位置上，正坐着一名身上盖着蓝色珊瑚绒毛毯的女性。
对方看到林瑶在她这里停下后，连忙将放在一旁椅子上的背包拿开。
“你坐，你坐。”
康妮将自己的背包放在地上，冲着林瑶露出友善的笑容。
林瑶还没坐下，大巴车就开始重新发动。
她不说话，隔壁的康妮也不再搭讪她。
新春第一天，这辆大巴车上的人还没有回到自己的老家。
长途大巴车在夜里出了故障，耽误了六个小时才重新发动。
这是这条路新春最后一趟长途车。
大巴车顺着环山公路晃晃悠悠的开下去。
第一次坐这种车的林瑶，很快就开始头晕想吐。
一旁原本正在看着窗外风景的康妮，瞥见她脸色苍白连忙弯腰从自己的背包内拿出一枚砂糖橘递给她。
“不要吃，就放在鼻子下面闻，或者撕下来一片橘子皮放在你口罩内，能缓解晕车。”康妮教她办法。
上车前生龙活虎的林瑶，上车半小时就变成了病猫。
“谢谢。”她接着那枚砂糖橘，撕下来一片皮塞进口罩内。
柑橘特有的气味，让林瑶深吸了几口气后，惊讶发现刚才那种晕眩想吐的滋味真的被压下去。
她将还没吃的砂糖橘放入口袋中，打算省着点用，还能用不少时间。
希望能够坚持到她下车位置。
在山道上行驶的车辆突然又停了下来，林瑶往前方看过去才知晓，又有四个人上车。
这四个男人俩个提着涂料水桶，俩个脚边放着干活的工具。
几个人站在路口用方言正在跟司机对话，接着众人走上车来。
大巴车上还剩余的空位，都在林瑶的后方。
那四个人支付了车费后，带着自己的东西穿过通道往后方而来。
闻着柑橘皮的林瑶，目光落在那几道身影上，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些人路过每一排座位时，都很仔细的看了车上的乘客。
之前为了寻找这辆车上的凶手时，林瑶也曾经做过同样的事情。
什么样的人，会跟她一样去可疑打量在场的每一个人。
看起来都不像警察，那只能是凶手了。
那四个人走的很慢，车子发动后他们才走到林瑶的面前，四目相对中，走在前方提着水桶的男人只看了林瑶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这后生身上穿着的男士皮夹克，跟他爹十几年买的一模一样。
还不如他爹保养的好，领口都有点裂皮，裤子也是丑不拉几，脸上还戴着一个洗的褪色的口罩。
如今这个年头，还有年轻人穿这么老气的外套。
只剩下一种可能性。
混的不好的穷鬼。
林瑶只见走在最前方的男人，打量了她一眼后，就很鄙视的从她身边经过，走到后方的空位上坐下来。
接着路过的三名男性乘客，不管是提着水桶还是提着口袋的。
基本每一个人视线落在林瑶身上时，都是速离态度。
林瑶：“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好像被人小瞧了。”
大巴车继续上路，穿过漫长的山路逐渐来到了悬崖边上。
如今的大巴车一边是山壁，一边是空荡荡的万丈悬崖。
坐在过道边上的林瑶望着这神奇的一幕，悬崖前方是一条漫长的绕着山向上的公路。
无数的白云，大朵大朵的飘散在峡谷中，没见过世面的林瑶直接被这一幕震撼住。
一双眼睛根本看不过来，无数的云朵就在大巴车的旁边，仿佛触手可及的距离。
偶尔还有纯白厚实的云层飘过来，挡住前方的山路。
这一幕慕神奇大自然的景观，看的林瑶目不转睛连自己头晕的事情都忘记的一干二净。
一直到菜刀被一双粗糙的手掌握住，刀尖对准她脸皮时，林瑶才后知后觉回过神来。
那双刚看过无数大自然美景的黑眸，这时落在那柄对准自己方向的菜刀。
再顺着握住菜刀的那只手臂往上看去。
是刚才那名走在最后一名的乘客，对方现在在脸上也戴着一枚口罩，正凶相毕露的威胁道，“动作快点！口袋内的东西全部掏出来！”
林瑶放眼望去，大巴车还没停，除了最后三排的乘客之外，谁也不知道后方发生了什么事情。
四名抢劫犯有拿菜刀的，有拿锤子的，还有人手里握着一把枪。
正在小声威胁后面三排的乘客，让所有人将口袋内值钱的东西全部掏出来。
这是一趟新年回家的大巴车，所有能在这个时候赶回老家的人个个穿着新衣，带上自己打工一年存下来的工资，跟买的年货坐在这里。
众人在那些武器的威胁下，吓得战战兢兢地的开始往外掏口袋内的东西。
林瑶也听话的将自己口袋内的物品拿出来。
几百块现金零钱，一台小偷看了都嫌弃的老式手机，一份胶带，一小包鱼线，外加三颗糖跟一包士力架。
“全部放进来！”
抢劫的人恶狠狠的道，让所有人将身上的财产全部扔进那空出来的涂料桶中。
坐在她身侧的康妮，早就害怕的将自己的手机扔进桶内，她掀开了自己身上盖着的毛毯，露出下方高高隆起的肚子，恳求的道，“求求你别拿走我的钱。”
“这是生孩子的费用的，大哥手机你们拿走我不要了，我马上就要生了，你们行行好。”
菜刀往前逼近一寸，对准那高高隆起的腹部，“放进去，别再让劳资说第二遍。”
康妮边哭边将藏在怀里的五千块钱拿出来，放入那水桶内。
旁边的林瑶正在将自己身上的零碎往里头扔。
对方在看到她那几百块现金时，就已经开始不爽起来，接着看她将那老旧的能当古董的垃圾手机也跟着放进去。
这就算了，接下来那从口袋内翻出来的都是什么垃圾。
“这些，你们也要？”
林瑶抓着自己的那几颗糖跟士力架，不太确定的询问对方。
“滚！”
站在她们座位前的抢劫犯，骂了她一句扭头就走。
后方的动静越来越大，前方一心开车的司机终于发现了后方的情况。
还没等他将车停稳，握着枪的绑匪就冲到前方，用枪指着他脑袋，“停车！”
这里只有一条盘旋的马路，旁边就是万丈深渊，司机不敢拿全车乘客的性命开玩笑，冒着冷汗在那把枪的枪口下，先小心翼翼的将车子停稳，这才停靠在路边。
这辆五十五座的大巴车上，所有人的手机跟钱包上交后，接着就被绑匪赶下车，众人面朝悬崖背靠山壁的站成一排。
“刚才你们表现的很好，知道将身上的手机跟现金掏出来，只是各位好像不太给我们面子。”
四人劫匪头目，已经将水桶内的现金全部清点了一遍。
这辆车上，加上他们四名绑匪跟司机，一共坐了49名乘客。
可这水桶内，四十五个人一共只拿出来三万三千块现金。
林瑶站在角落内，扶着那名跟她坐在一起的孕妇康妮。
康妮身上的五千块钱被夺走后，就一直在不停的掉眼泪。
“你还好吗？”她看对方的脸色越发难看，环顾四周想找个平坦的地方让她先坐下来。
第50章
“那钱是我生孩子用的，我不想在家里生孩子。”
康妮擦着眼泪，为那五千块的事情难过。
她跟丈夫都住在大山深处，就算有了公路从他们村子出去一趟，也要乘坐五个半小时的大巴车才能到达。
以前她看过了村子里的女人，怀孕大着肚子要生的时候出不去，只能去乡里卫生站，或者躺在家里等着婆婆去叫接生婆。
康妮的姐姐嫁给了隔壁邻居家的大儿子，她就怀了六次孩子，只活下来一个。
前三次都是在家里生的，后面去乡镇卫生站又生过俩次，好几次孩子还没生下来就死了，要么就是生下来没几天死了。
她姐姐结婚几年的时间，就因为生孩子头发都白了。
直到最后一个孩子，姐姐的婆家终于带她去大医院去做产假，去做各项检查，最后在大医院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
好几次姐姐生孩子时，康妮都帮忙烧水递毛巾。
那种医疗落后，靠姐姐一个人硬撑过一次又一次的生产画面，让康妮从说亲开始，她就要问一次男方。
谁家怀孕生孩子去县里大医院检查还在大医院生，她就嫁给谁。
“生第六个才去医院，这婆家还不离婚？”
林瑶听完她的哭诉，不由自主的的偏移了重点。
“你爸妈都不管吗？”
“管什么？后面医生说是姐姐的身体不好，生育困难才会这样。”
“身体不好……”还能怀孕生产六次。
这让她对身体不好这四个字，有了新的认知。
“先别哭了，那钱还在水桶内，不一定会被人拿走。”
林瑶将刚才劫匪不要的几颗糖递给她，“你先补充点糖分。”
康妮接住那几颗糖，甜滋滋的味道冲淡了一些她的担忧跟恐惧。
“所有人将外套脱下扔在地上，再将双手举过头顶，手套也脱下来。”
前方的劫匪已经开始提出新的要求。
第一名脱外套的乘客，是那名站在最前方的司机。
对方只是听到反应，动作慢了数秒就被俩名劫匪拖到旁边暴揍了一顿。
林瑶站在队伍尾端，望着那里的打斗跟站在一旁的一名男性乘客道，“他们只有四个人，我们四十几个人，十个人一起围住一个总能打赢吧。”
“他们有枪。”戴着蓝牙耳机的秦建冲着那名拿着枪的劫匪抬了抬下巴。
“损失点钱，总比把命丢在这里的好。”
他不想动手，在场四十几号人里头没人能够扛得住那把枪的杀伤力。
“那应该是假枪。”林瑶道。
扶着肚子的康妮好奇问她，“你怎么知道的？你是警察吗？”
这话一出，站在后方的四五个人，都目光火热的看向林瑶。
“我不是…不过我从小就认识的一个叔叔他是警察。”
最主要的是这四名绑匪的手掌，跟脸部状态都是那种一看就干过很多苦力工作的人。
不像是能够买到枪支的人。
林瑶这个出入多次犯罪现场的人，都没见过真家伙。
“大姑娘你还是算了吧，你都不是真的警察别玩命。”
众人都劝着林瑶别冲动。
等前方的劫匪提着空水桶来到这里时，大伙都积极配合的将上衣外套脱下来，手上的手套全部脱下来，举过头顶。
林瑶站在康妮旁，也将自己的皮外套跟手套脱下扔在地上。
她本来还没弄明白这些劫匪的意图，紧跟着就看到那一双双举起来的手掌上，不管是有戒指手链还是手表的。
都被劫匪一一薅下来扔进那水桶内。
他们扔在地上的外套也是同理，每一件衣服都被劫匪拿去摸遍里外所有的口袋。
有些人藏在外套内的现金跟金戒指，都被翻找出来。
“就这个？”劫匪一号单手提着林瑶脱下来的那件皮外套。
从她口袋内摸出一条士力架。
“还有糖，我刚才吃完了。”
站在队伍中，双手举过头顶的林瑶，无辜的指着地上那几张糖纸。
劫匪一号将她上下打量一边，深吸一口气叹息道，“你厉害啊，老家哪个村的？”
“不是村子里的人，我出来穷游。”林瑶余光望着不远处那辆停靠的大巴车，车窗上贴着不少地址名称。
可上面任何一个地址，都有可能被人发现她不是这里的人。
最佳解释，就是她不是这条线上的，所有村落居民。
“穷游？穷游是啥意思？”
劫匪一号没听说这个说法，不解的询问自己的同伙。
劫匪二号也没听懂，“穷去哪里游？下河吗？”
站在林瑶左侧戴着蓝牙耳机的乘客举手回答，“就是一穷二白的去全国各地旅游，这叫穷游。”
“没钱还旅游？”劫匪一号大为震惊。
劫匪二号一拍脑袋，“嗐！这不就是全国流动要饭嘛，要饭就要饭说什么穷游。”
身份一再转化的林瑶，谦虚表示，“你们说的都对。”
穷游就穷游，要饭就要饭的。
等胶带门一甩，大家就掰掰，再也没人知道她曾经在这里穷游要饭过。
原本有些沉闷的队伍，如今因为队伍里多了一个要饭的。
一时间不少人看向林瑶的目光都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有人羡慕她一个要饭的，想也知道身上没什么钱财，这次的打劫对她没有任何伤害。
有人嫉妒她是个要饭的，凭什么大伙辛苦工作一年赚到手的钱，全部都被劫匪拿走。
而这个家伙却没有任何的损失。
议论声中，林瑶默默抬头看向天空，她将举过头顶的双臂稍微往下放下来一些，摊开手掌就那样往上看过去。
数秒后，几滴细雨落在她手心内。
“下雨了。”
这么冷的天气，众人还脱了外衣站在这里吹风，再吹下去恐怕就算逃的过劫匪也不逃不过一场感冒或者发烧。
“大哥！”
林瑶当即从人群中走出来，她边喊边往那四名正要去分钱的劫匪方向走去。
那四人刚拿了所有人的财产后，现在都躲在大巴车的阴影处避着冷风在分赃。
林瑶的叫声跟动作，让那四个人回过头来看向她，发现她竟然在动后连忙掏出口袋内的枪支对准她方向。
“不准过来！退后退后！”
“我不过去，我就是想提醒几位，下雨我想把外套捡起来行不行。”林瑶转身指着那地上的外套。
“捡捡捡！都滚上车去！”
四名临时抢劫的劫匪，本就只是想要钱。
水桶内的东西四个人分一分到手，现金加那些手表金戒指金项链的，平均下来这一趟一个人能到手俩三万。
比他们打工一年赚的还多。
几名劫匪大手一挥就让他们上车了。
站在最前方的司机站在后方，松了一口气。
所有乘客的性命安全至少是保证了下来，众人全部坐了上去，那四名劫匪这一次不再往后寻找位置，而是全都站在司前车门的位置等着随时下车。
“你往前开，一会我让你停，你就停。”
几个人来之前，是骑着摩托车的，车子被他们扔在前方二十分钟路程外的斜坡山谷边上。
等大巴车前脚走，后脚他们就骑着摩托车走人。
这会子山路上又没有第二辆车，根本不会有人抓到他们。
大巴车司机重新发动车辆继续往前。
林瑶还坐在刚才的位置，她将椅背上的毛毯抖开盖在康妮身上。
“谢谢你，你长得好高啊。”康妮打量着她，笑道，“真希望我小孩以后也像你这么高。”
“祝你成功。”
康妮噗嗤笑出声，她收回目光落在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上，“他爸跟我都不算高，不过我去医院做产检的时候医生说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以后小孩说不定长得比我们都高壮。”
她喜欢长得高的人，尤其是林瑶还是女性，坐在这里让她特别有安全感。
“……”
今年终于能够拿着身份证合法进网吧的某人，除了点头微笑之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大巴车经过了刚才的事件，所有人都很安静，车内除了车辆运行声，就只剩下那四名劫匪的说话声。
如今众人的手机钱包现金，一切值钱的东西都在那几个人手里。
车窗外的雨也逐渐大了起来，雨点不停打在车窗上，逐渐模糊了外界的景色。
前方开车的司机降低速度，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的道路，这里半边可是悬崖，一个不小心滑下去全车的人都没了。
“停车！停车！”
就在司机全神贯注开车时，雨雾中突然冲出来一道黑色身影，挥舞的手臂让司机将车停下来。
“几位大哥。”
司机当即看向一旁站立的几名劫匪。
劫匪一号弯下腰，眯着眼睛望着雨中那穿着雨衣的身影，“放他上来。”
他已经看到这人跑动时，脖子上挂着的金项链，看起来至少能卖一俩万块钱。
大巴车在雨中停下来，那名挥舞双臂的人看到车子停下自己往路边站了站，接着冲着远处又挥了挥手臂。
司机控制着车辆，缓缓在这人面前将车身停好，打开车门。
“还好你们没再往前面走，前面有塌方路还没清理出来呢。”
一只脚踩着台阶的男人，边说边看向站在车门处的几个人，“怎么都站在这里，没座位了吗？”
“要上就快点，哪那么多话。”
劫匪三号缩了缩脖子，山区冬季原本就冷，现在下了雨那空气更是冷的人直打哆嗦。
他站的距离车门近，那冷风嗖嗖的往他身上吹。
“我还有几个同事没上车呢，前面那边塌方太严重，现在肯定是过不去了，这又突然下雨给我们清理工作造成了负担，所以我们想上车来躲躲雨。”
他话音落下，远处的雨雾中走出来四五道身影，这些人身上都没有穿雨衣，但是他们穿着统一的外套还戴着帽子。
瞬间，全大巴车内所有人都听到了劫匪的怒吼声，“关门！快关门！现在就走！”
“砰！”
口袋内一直握着枪支的劫匪，在看清那几个路人身上的穿着后，刹那反应过来枪指着司机的脑门怒吼道。
坐在驾驶座内的司机，哆哆嗦嗦望着车身前方那还有几米就要到达的警察。
想要放慢手中的动作，却不想握着枪支的劫匪比他还要紧张。
一声枪响，穿透车窗落入雨幕中。
那五名正往大巴车而来的高速交警也同时听到了这一声异响声，瞬间蹲下身躯，掏出了随身携带的配枪。
“你下去。”
刚才在车上开枪的劫匪，调转枪口对准穿着雨衣的男人。
“好好好，我下车。”
徐波想也不想的举起手，将踩着台阶的那只脚缩回去，他视线快速扫过这辆大巴车的驾驶座方向。
瞥见那一抹红色后主动提问，“你们会开车吗？我可以开车帮你们离开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