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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6章

    从塞瓦斯托波尔到黑海造船厂所在的尼古拉耶夫市,有快船到。

    王雪娇说走就走,连行李都没收拾,一个背包装着一身换洗的衣服,洗漱用品,证件和通讯设备,以及走遍全球的硬通货——美元,就和张英山一起去了。

    上船的时候,机械设备厂的接头人问道:“您的行李呢?”

    王雪娇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黑色背包:“喏。”

    “只有这么一点吗?我从未见过女士的行李只有这么一点。”接头人十分意外。

    王雪娇也不用人扶,一个箭步跳上甲板:“我又不是去休闲拍照的,没那么多衣服要换,化妆品要带。”

    她在船上坐下:“先说说那边有什么船可以让我挑,还有开价多少,我先在心里排个序。”

    他们此行算是偷偷摸摸,所以,并没有产品清单可以给王雪娇拿在手里,挑挑捡捡,完全是口述。

    安德烈波夫在旁边做翻译,超有好胜心的王雪娇问道:“只有四个涡轮?就没有再快一点的吗?港岛那里走私冻猪脚和鸡爪的走私船都装八个发动机呢!我不能输给他们!”

    “你来迟了,要是三年前,你可以获得一艘核动力船。”安德烈波夫一本正经地回答。

    他说的就是“乌里扬诺夫斯克号”,苏联第一艘核动力航母。

    不过也就是开开玩笑,那船永远不可能建成,美国不允许它被建成。

    “还是到了以后再看吧,清单上有的,不一定能卖给你。”安德烈波夫笑着说。

    王雪娇眉头微皱:“怎么?还挑三捡四,嫌我的钱不够香,租不起他们的船?”

    “我不是这个意思,是那些船,不一定能开了。”安德烈波夫解释道。

    理由很简单:国有资产流失。

    厂领导、厂里工人、住在周围的的人、听说工厂里有值钱东西的人……哐哐往家里搬。

    至于保安……为什么会认为保安不会往家里搬东西,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呢。

    苏联死了,信仰崩了。

    让自己家里的人吃饱穿暖就成了最大的信仰。

    在没有亲自检查一遍的情况下,谁都不知道船上还剩下些什么东西,还能不能开了,发动机莫名消失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王雪娇只能大概了解一下有什么船,以及什么档次的船要给多少租金、每日消耗能源等等情况。

    “嘶……每小时二十五吨航空煤油……一天六百吨……”王雪娇看着她最想要的船,倒吸一口凉气。

    难怪有石油的地方会长出美军,航空母舰,它确实是吃油大户啊。

    王雪娇想起几个月之前,有人问她是不是有航母,自己当时无比震惊,觉得这就是个无稽之谈,猛虎帮又不是个国家,怎么可能拿到航母,怕不是要被五常追着打。

    现在看看,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嘛……毕竟买“瓦良格”的借口就是拿去当赌船,别人能用这个借口,难道我不能?

    当年的“月光女神”号就是赌船,为了强化武装力量,把赌船变成安保船,现在再搞一个赌船,用来拉拢各国高层,也很合理嘛。

    王雪娇躺在甲板的躺椅上,看似是在欣赏黑海风光,实则心里一直在反复推演各种可能性,思考一会儿怎么向船厂的人提要求。

    根据乌克兰现在低迷糟糕的经济状况,王雪娇相信,只要钱到位,他们不会对自己的想法有任何意见。

    问题是,怎么把船永远的开走……以及,另一个重要的问题,如果把那艘船弄到手之后,应该怎么向中央情报局解释:它为什么投共了。

    不能是自己送的,也不能是海军抢的。

    此事并非完全没有解法,而是解法太多了。

    历史太长,参考案例多如牛毛,只不过要挑一个最安全,不会暴露王雪娇身份的方法,所以需要再仔细想想,把自春秋战国开始的各种参案方案拎出来,根据此次事件的实际情况,再优化一下。

    机械设备厂的人本来还担心王雪娇在船上待得无聊,想给她安排一点节目,结果她就这么在躺椅上一直闭着眼睛,好像就没醒过。

    接头人对她安静地躺完全程表示佩服:年轻真好,躺下就能睡着。

    船快靠岸了,王雪娇才坐起来,盘着双腿,一手支着下巴,脑子里在对方才想的计划做一系列的梳理。

    “有什么事是要我配合的吗?”张英山在她身边坐下。

    王雪娇抿着嘴,摇摇头,又眨眨眼睛:“随机应变吧,连到底有没有船都两说呢。”

    “嗯……不行就让他们把其他船上的东西拆下来,装在你想要的船上。”张英山笑道,他见王雪娇很想用安-225运输机,于是,尽管加纳的机场跑道没有这个能力,他还是执着的深入打听了一下,如果加纳能把机场跑道改一改,有没有希望。

    真的没有希望,因为此时安-225的发动机已经被拆了,装在安-124上面,它也是运输机,不过小很多,油耗也低,乌克兰烧得起。

    所以,安德烈波夫没说错,现在问清单没有意义,大把的账面数据跟实际对不上。

    王雪娇叹了口气:“苏联倒闭了,连审计人员都歇业了吗?”

    船到了港口,码头已经有车在等着接人去造船厂。

    出面接待她的是造船厂曾经的书记,现在的经理。

    在经理左右站着财务、技术,以及等等七八个人。

    “余总统阁下,非常欢迎您的光临。”经理十分客气地伸出手。

    他们得知余梦雪要来租船,双眼放光。

    黑海造船厂最近的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他们在苏联时代的主营业务是造军舰,战列舰、巡洋舰、航空母舰之类的。

    如今军舰是不造了,他们企图转向造民用商船和游轮自救,为此,黑海造船厂还被拆分成许多个小公司。

    然而,此时全球最强的造船业霸主是日本,其次是韩国,还有希腊、挪威之类的传统欧洲航运业巨头。

    乌克兰既打不过传统巨头,又打不过新兴霸主,技术优势没有、价格优势也没有。

    完全接不到商船和游轮的订单,现在他们就靠着卖一些配套零件维持生活这样子。

    王雪娇的出现,让他们看到了下半年工资的发放希望。

    安德烈波夫与造船厂联络的时候,告诉他们:这个东方女人有的是钱,只要能符合她的条件,她肯定愿意买。

    他们簇拥着王雪娇,如同簇拥着一座大金矿,恭敬而热情,传说中,斯拉夫人民高冷淡漠的本性完全看不出来,他们个个都像玉米大帝那么热情、奔放。

    “这里就是我们的流水线……”

    “这是组装车间……”

    “这是设计办公室……”

    “这是船坞……我们所有的船都停在这里。”

    经理热情介绍:“这艘战列舰,有三台发动机,只要把上面的一些房间拆了,可以装得下至少四十个集装箱。”

    “才四十个?太小了。”王雪娇摇头。

    战列舰旁边停着一艘更大一些的巡洋舰,经理指着它:“这个更大,装载三百吨不成问题。”

    “太小,太小。”王雪娇继续摇头。

    按照十台雷达,打井设备,以及所有的资料来算,巡洋舰怎么也够装了。

    经理困惑地看了安德烈波夫一眼,意思是:“她到底要多大?”

    “加纳所在的几内亚湾的海盗活动猖獗,我得要一艘足够强的船,不然我害怕,这趟有去无回。”王雪娇解释道。

    经理还是不理解:“对付海盗,巡洋舰难道还不够吗?!”

    你打的是什么海盗啊?星际海盗吗?

    就没见过海盗敢跟巡洋舰对着干的!

    王雪娇继续说:“除了要让海盗闻风丧胆之外,我也要去交际啊,千里迢迢跑过去,哪能真的只去送东西?不得增进一下感情吗?

    增进感情,那不得拿出一点特别的东西,才能有面子吗?我可是代表海地这个主权国家去的!

    巡洋舰,谁没见过,不稀罕,不值钱。”

    经理:“……”

    他发现这位海地总统,是不是离美国太近,已经不知天高地厚了。

    全世界的巡洋舰也就才四十多艘!

    俄罗斯只有三艘!

    美国也不过只有二十多艘。

    如果不是继承的苏联遗产,乌克兰半艘都没有!现在有幸拥有了0.8艘,没安装重型武器,当运输船开一开还是可以的。

    她居然开口就是“巡洋舰,谁没见过”,这跟张口就说“谁家没有三四套别墅,五六辆豪车”一样。

    王雪娇不是嫌船小,就是嫌长得不气派,不够扬海地的国威。

    经理都无奈了,海地?国威?没有的东西要怎么扬?

    作为求着甲方赶紧掏钱的乙方,经理还是保持着冷静和客气:“那么,您希望要什么样的船?”

    “首先,要够大!其次,船上要有足够的宽敞空间,展示我的豪车,我要让加纳人知道,我们海地并不是穷到只能吃土的国家!”

    经理想说点什么,但到底什么都没说出来,他完全没办法理解:总统有豪车跟海地其他人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们自己的现状也是这样,穷的穷,富的富,他也没办法说什么。

    甲方自己开心就好。

    他客气地问道:“那么,您想要展示多少辆车?”

    “五十多辆吧,最好能一次全部展示出来,而且,要能在露天就看见,不要鬼鬼祟祟藏在船舱里。”

    想要一次性让这么多车子同时出现在露天的甲板上……

    船长默默将目光投向船坞最里面的那艘船。

    “有是有,不过,它的租金很贵。”

    “有多贵?”

    “一天十万美元,不包括燃料费用。”

    王雪娇脱口而出:“什么船啊,这么贵!”

    “请跟我来。”经理在前面走,王雪娇脚步飞快,紧随其后。

    在船坞的里面,有一个单独加装了大门的空间,打开大门,王雪娇看见了一艘熟悉的船。

    在央视新闻里,它就是一个肥肥小渔船。

    真正站在它的身旁,王雪娇才感受到什么叫“庞然大物”。

    经理介绍道:“这是’飞翔的维京人‘号航空母舰,相信它一定能符合你的要求。”

    啥玩意儿??王雪娇愣了一下。

    旋即反应过来,瓦良格,Varangian,意思就是指公元九世纪出现在东欧的维京人,他们建立了基辅罗斯公国,也是前苏联各联盟国文明的起点。

    大概又是要避讳什么,所以给改成了这个奇怪的名字。

    飞翔的维京人,是致敬“飞翔的荷兰人”吧,反正荷兰离维京人待着的北欧不远,大家一起飞,挺好,在天上还能聊聊。

    “飞翔的维京人”号,船体下半截已经基本完成了,露在外面的塔台、瞭望台之类的东西还没有。

    也没有飞行甲板和电子设备,做为货船凑合能用,但是不能叫航空母舰。

    王雪娇一脸嫌弃:“连瞭望台都没有,还没建成吧?我要半成品干什么?”

    “它已经基本建成了,动力系统都有,只是没有武器,用来运送货物完全没有问题。”经理解释道。

    跟在经理身旁的人很有眼力劲,见王雪娇对它似乎真的很有兴趣,便马上叫来工人,摆放搭板,让王雪娇上船看看。

    王雪娇踩在甲板上,第一个想法就是:“除了中国人民,全世界都知道中国的航母有多大。”

    跟新闻上放的完全不一样嘛。

    央视新闻上的航空母舰上的跑道,简直就像保龄球的球道一样,窄窄小小一条。

    原来,有这么宽!

    王雪娇在停放飞机的位置,从前走到后,再从后走到前:“嗯……是够放了,你们这船没有装武器系统,要是遇到海盗要抢我的车怎么办?”

    “可以使用单兵武器。”

    王雪娇很不满:“开着航母,用菜刀互砍对决吗?”

    听起来很瓦坎达。

    经理见王雪娇真的很想把一整套武器设备安装上去,好心提醒道:“如果装了武器,全球有很多地方,它都不能去了。您有母港让它停靠吗?”

    总不能让航空母舰沦落到与海盗船一个档次:随便在无人岛上停一停。

    它的补给要求,跟小破海盗船完全不一样。

    啊……母港……海地首都太子港么?

    可是自己又不会真的去海地。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航母顺利上交国家,总不能这段时间都在公海飘着,连加油和补充生活补给都不方便。

    没有受到邀请的航母确实不能进入人家的领海,就连船员带枪都不行。

    王雪娇悻悻地只好退而求其次:“连武器都没有,租金不得给我打个折吗?我要拿着这笔钱去买武器、雇人。”

    一听说要打折,经理不干了:“这可是航空母舰!”

    “航空母舰怎么啦,不就是一艘船么,而且还不是核动力这种高级货,还要烧油,一天就要六百吨!”王雪娇努力贬低它。

    经理秉承着“挑货才是卖货人”的态度,跟王雪娇讨价还价:“就连联合国五大常任理事国都不是每一个都有航空母舰,中国就没有!你把它开到加纳去,还不足够扬海地的国威吗?”

    王雪娇与他针锋相对:“可是我这连七成都没建成,该有的武器都没有,不够威风,我这一趟出去,起码要走一个月,三十天,三百万美元,不能钱花了,效果只有一半吧?”

    “武器系统根本就没有造出来,”经理坦然承认,“我们实在拿不出来,但是十万美元确实是底价了,刚够支付维护费用。”

    “什么维护费用要这么高?”王雪娇不信,难不成航空母舰也跟B-2一样,有高贵的油漆,手工制成的小羊皮座椅?

    “重刷防水漆、更换老化的零件、清理燃料残余,还有船底的藤壶……这些需要钱。”

    王雪娇完全不打算松口:“这艘船根本就不能叫船嘛,只能叫一堆能浮起来的铁!要是卖废铁也就值五百万!租一趟,就能收入三百万!”

    双方为了价格的问题,来回撕扯,一直闹腾到了天黑。

    王雪娇充分展现了“我不想给那么多钱,但是我全都想要”的甲方精神。

    她精力十足,从世界海运现状,聊到日韩造船业,再说到租和买的性价比,总之,花三百万租船,那也得是租完整的船,武器都没有的船,不能叫船!

    她只愿意出全程一百五十万。

    对于船厂来说,这已经是意外之财了。

    “瓦良格”号在船坞里白白待了那么多天,一个卢布的进账都没有!

    船厂这边的人已经陷入疲惫,他们提议今日休战。

    “他们居然不请我吃饭!”王雪娇离开船厂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他们的办公室灯火通明,大概是在商量对策。

    张英山对二毛不请他们吃饭很高兴,他是真怕这些人也掏出九十六度的“生命之水”出来。

    三人在一家小饭馆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当晚饭,安德烈波夫很想知道王雪娇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个价格确实有些贵,可是,也可以不选它的,那艘巡洋舰也可以用,我有把握把它谈到一万美元一天。”

    “巡洋舰没有价值。”王雪娇还是坚持这句话,“档次不够高,不能展现出我优雅的气质。”

    安德烈波夫开始怀疑自己的中文素养没有他想的那么高,他不理解她什么优雅的气质,要用航空母舰来展现。

    王雪娇把最后一口罗宋汤喝干,把碗放回桌上:“叶卡捷琳娜二世说过,她要是再活两百年,能让整个欧洲跪在她脚下。她是一国首脑,我也是,我不能输给她!”

    安德烈波夫:“……”

    有这么不考虑综合国力,只想靠“奇观”来撑面子的吗?

    甚至这“奇观”还不是买的,是租的……

    他不愧是前克格勃成员,心里不断吐槽,脸上却没有露出来一丝惊愕,反倒非常配合懂事:“您说得有道理,不过,他们的武器系统是肯定装不上了,如果他们不肯降价,您打算怎么办?”

    “他们会降的。”王雪娇微笑,“放在船坞里,它只会慢慢锈掉,一个子儿都不能挣到,现在除了我,没有人要它。”

    吃完饭,王雪娇决定再去船厂看看。

    她有把握,船厂的人现在肯定还没走,在办公室里琢磨应该怎么谈判,明天好提出一个新方案来等着她。

    船厂大门口的守门人早就下班了,门虚掩着,一推就开。

    王雪娇摇摇头:“松懈成这样,难怪船都被人偷成空壳了。”

    船坞旁,一艘一艘的大船静静地浮在水上。

    有些是已经服役了几十年的老船。

    更多的是根本就没有完工的新船,却因为太久没有人在意它,有些油漆已经剥落,船体上布满了点点锈迹,如同已经航行了很久,已经进入生命倒计时一般,哪里有半点新船的样子。

    整个船坞如同这些巨船的坟场,在微弱的光线下,只能看见如小山一般的黑块。

    王雪娇径直走到最后一间单独的隔断,大门锁了……走近一看,如锁,环状锁的锁扣都没有扣上。

    王雪娇扯扯嘴角,这么草率的吗?锁它的价值是什么?主要起到一个造型上的作用吗?

    “什么人在那里!”在黑暗中传来一句俄语。

    王雪娇的俄语水平只够让她说一句:“我是同志。”

    没头没脑的一句“达瓦里西”并不能消除怀疑,反而更可疑了。

    张英山的俄语水平可以多撑两句:“我们是客户,来看货。”

    “客户?”有人从黑暗之中走出来,满脸狐疑地看着他俩。

    王雪娇用力点头:“对!”

    来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戴着眼镜,发量……很强者。

    长相挺斯文,不像普通的蓝领工作者。

    他上下打量着王雪娇和张英山:“你们为什么要偷偷进来?”

    “没有偷偷进来!”王雪娇理直气壮,“门没锁,我们就进来啦。”

    他眉头皱起:“又没锁门……”

    “又”,王雪娇心里明白,看来这船厂的管理已经是一团混乱了。

    “我必须确认你们的身份,跟我去办公室。”

    办公室里果然亮着灯,船厂的高层围坐在一起讨论应不应该让步,最多能让多少。

    “她看起来很想要,我们不需要降太多。”

    “但是她对价格非常敏感,如果不让步的话,她也许就不买了。”

    “除了我们,她没有别的地方能借到航空母舰。”

    ……

    “咚咚咚”,有人敲门。

    经理应声道:“进来。”

    开门进来的人却是王雪娇和张英山,经理愣了一下:“你们怎么在这里?”

    “你认识他们两人?”

    “当然,这是我们的贵客!海地总统和第一先生。”

    双方语言不通,还得把安德烈波夫从小酒馆里拉出来当翻译。

    幸好安德烈波夫当年也是坚定的布尔什维克,有相当的工作责任心,不然,换一个法国人,根本就不可能加班!

    “这位是设计部主任,瓦列里·瓦西里耶维奇·巴比奇先生。”

    “哦~~原来你就是瓦列里!”王雪娇欢快地说。

    她从刘传伟那里听到过这个名字,据说是黑海造船厂的明星员工,基辅号和明斯克号航空系统的设计都是人干的,“库兹涅佐夫”号和“飞翔的维京人”号,他都有参与设计建造。

    瓦列里诧异地看着她:“你认识我?”

    “刘传伟,你认识吗?中国人。”王雪娇问道。

    “认识啊,以前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

    不仅是瓦列里,就连经理和厂长都记得他:“哦,那个中国小伙子,像疯了一样,不知疲倦地工作。”

    “他很聪明,刚来的时候,俄语说得比玛琪餐厅的樱桃馅饼还糟糕,过了几个月,就能与我们交流了。”

    “他现在怎么样?”

    ……

    几个人七嘴八舌问了不少问题,王雪娇感受到刘传伟在这里确实很受欢迎了,看他们一个个就好像很思念刘传伟的样子,王雪娇决定把刘传伟接过来,跟他们叙叙旧,

    王雪娇来的时候,只跟刘传伟说她要出一趟门,没说她要去哪里。

    现在刘传伟在深夜接到甲方余梦雪的电话,说要他马上跟着来人走,上船,给她当翻译。

    半夜加班这种事情常有。

    但是以刘传伟的年龄和资历,还要半夜加班的事情已经少之又少了。

    一直到上了船,刘传伟还是一脸茫然,他不明白,余梦雪不是说要买雷达吗?为什么要坐船?

    去哪里?

    他倒是不怕余梦雪把他给倒卖给人贩子,他是乌克兰的熟人,待了两年多,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船一直开,整整开了八个小时,天亮了以后才到。

    刘传伟站在码头上发怔,他环顾着周围,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无比的熟悉。

    这里是他年少时学习了船只设计与建造的地方。

    余梦雪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码头上已经有一辆小轿车在等着,刘传伟就这么又上了车。

    沿途道路也越来越眼熟,远远地看着熟悉的船坞,刘传伟心中猛地一跳:“这是……黑海造船厂?!”

    没有人比黑海造船厂里的人更清楚他的底细。

    当年能进这里的人,都经过了严格的政审和家庭背景审查,中方会提交一份留学者的身份信息给苏方。

    车子径直驶到了造船厂的办公大楼前面。

    看着熟悉的建筑,刘传伟的心脏跳动速度越来越快:

    余梦雪到底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是不是身份暴露了,余梦雪才会亲自到这里来调查我的底细?

    车停下了,司机却没有要下来押送他上楼的意思,而是等他打开车门下车以后,就一脚油门,驶远了。

    大楼门口也没有人等着他,盯着他,偶尔有几个路过的,他们不是匆匆路过,就是互相聊天,聊天气的、聊物价的、骂工资太低的……就是没有一个人看他。

    余梦雪就这么相信他,认为他不会半路逃跑?

    下车之后的每一步,刘传伟都走得无比沉重,十分缓慢,他的脑子里想了很多东西。

    整件事情都透着诡异,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暴露的,余梦雪到底是怎么查到这里来的,又为什么会把他叫到这里来。

    如果余梦雪真的查到了他跟这里的渊源,知道了他真实的身份,就不应该把他叫到这里来。

    这里算是他的主场,当年认识的人未必都退休了,如果想在这里跟他动手,自己只要大声求救……

    不,也许,她把自己从克里米亚半岛叫出来,就是为了把自己和专家团分开,现在专家团的人不知道怎么样了……

    满怀着忐忑,刘传伟走到了三楼,他听到屋里传来了快活的女声:“……他一会儿就来了,猜猜他能不能认出你?”

    旁边有个男人把这句话翻译成了俄语。

    还有其他人说话,只是声音与其他人的混杂在一起,听不清楚。

    他深吸一口气,走向声音传来的地方,那是一个办公室,门都没有关。

    几个人随意地坐着,桌上还摆着几只杯子和一瓶伏特加。

    王雪娇面对着大门,一抬头看见刘传伟,兴奋地冲他招手:“来来来,你认得他吗?”

    刘传伟从下船到现在,做了很多猜测和心理建设,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结果……啊?这是在干什么?

    谁攒的老友见面局吗?

    坐在王雪娇正对面的男人站起身,转过来,面对着刘传伟,脸上露出微笑。

    刘传伟只感觉到他的嘴角和眼睛非常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我们一定见过!”他只能确定这一点。

    王雪娇也站了起来,欢快地背着手,催促刘传伟:“再仔细看看~”

    刘传伟想了半天,摇了摇头。

    王雪娇欢呼一声:“呜呼~~哈哈哈,你们输啦~喝喝喝!”

    她拎起伏特加,把几只杯子倒满。

    几个坐在那里的人,伸手取过酒杯,往嘴里倒,一口闷了。

    刘传伟没有放弃,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终于从衰老的皮囊下认出了旧日的朋友:“你是……瓦列里?”

    “是我!”瓦列里激动地握着他手。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同时发出不满的声音:“哦~”

    早不认出来,晚不认出来,等他们喝完酒,他就认出来了,怎么看都是在针对他们!

    刘传伟与瓦列里一别三十多年,大家的变化都很大,特别是瓦列里,简直像完全换了一张脸。

    当年他还是通身带着学生气的十八岁少年,眼窝深邃,发量丰富,如今是五十多岁的老人了,满脸皱纹,连当年下巴上那道清晰的竖沟,都变得模糊,头发也只剩下了薄薄一层。

    除了瓦列里之外,还有伊万·申科、亚历山大·雷日科夫,都是刘传伟的熟人。

    他们将刘传伟团团围住,拉着他问长问短。

    刘传伟很高兴与旧友重逢,但他也不敢十分放开,毕竟还有一个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余梦雪在旁边。

    叙旧告一段落,刘传伟望向王雪娇:“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有,帮忙砍价!”王雪娇把她的想法说给刘传伟听,“帮我把租金砍下来。”

    闹了半天,就是想让他用熟人的身份砍价……

    刘传伟松了一口气,心想余梦雪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说好买雷达,怎么忽然就变成租航空母舰了。

    造船厂的人说这个女人真奇怪,又舍不得出钱,还挑三捡四,别的那么多大船,都入不了她的眼。

    她到底要运什么东西,非得用航母装。

    王雪娇骄傲地抬起头:“我要运我的豪车,除了航空母舰,还有别的船能让我实现把车子全部亮出来的梦想吗?”

    如王雪娇预料的那样,“飞翔的维京人”号根本就无人问津,它的完成度虽然比“乌里扬诺夫斯克”号高,但是在动力方面是老土的烧油,而不是高贵的核动力,就连美国都没有把它放在眼里,更不会有人想租它。

    王雪娇亮出熟人攻势,达成交易的欲望十分强烈。

    船厂这边也想赶紧把船租出去,回回血。

    在安德烈波夫和刘传伟这两位翻译的撮合努力之下,黑海造船厂同意以每天六万美元的价格把“飞翔的维京人”号租给王雪娇。

    没有人怀疑王雪娇非要租航空母舰的动机,毕竟,谁手里有几个臭钱,不想装个大的。

    要是他们手里有这么钱,也想租航母乘风破浪,满世界转一圈。

    有点出息就想在人前炫耀,是人类的本性。

    衣锦夜行是反人性的。

    什么都谈好了,黑海造船厂提起精神加油干,抓紧把外观部分完善,地板、塔楼、瞭望台,能装的都装上。

    其他的武器系统、飞机电磁弹射系统……这些当年就没生产出来,只有设计图。

    众所周知,从设计图到能用的成品之间,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要是等它造出来再走,海地那边的正式总统只怕都换两三任了。

    运输船的事情谈妥了,后面还有一系列的杂事要做,比如保障燃油,跟土耳其谈通关事宜。

    原本说乌克兰的船走博斯布鲁斯海峡,只要申请就能获批,不过是走一个过场罢了。

    但是,土耳其人发现,要过的船居然是航空母舰?!

    他们辗转打听到,这船不是乌兰克在开,而是被租给了一个缅甸人余梦雪。

    土耳其人的心思一下子活络了。

    土耳其,当年波斯帝国的一部分!

    波斯帝国,就是汉代的安息!

    安息商人,担心大汉帝国和罗马帝国直接碰面,就再也不需要他这个中间商,便在汉使打算横穿欧亚大陆,走去罗马帝国的时候,把汉使给劝住了,说前路无比艰险,是会死人哒~

    汉使真给他们吓住了,从此就歇了直接去找罗马帝国玩的心思。

    为了赚钱,他们相当敢!

    这次也不例外,他们以航空母舰太大,可能会把博斯布鲁斯海峡的两岸弄坏为由,要求王雪娇交十亿美元的风险抵押金。

    等航空母舰顺利通过三年之后,如果确定那一次的航行没有造成任何损失,就把风险抵押金还给她……并不是退还全款,还要扣掉其中三千万美元做为通关手续费。

    这下王雪娇不干了。

    这么贵,宰凯子呐?!

    你们以为你们是美国,在搞“大而美”法案吗?!

    此时的土耳其跟美国的关系不错,王雪娇通过恽诚,再往上找,想通过美国给土耳其施压,让她免费通过博斯布鲁斯海峡。

    恽诚却没有给她往上报,只告诉她:“你的要求,上头肯定不会批准,你的这次行动,实在与美国的利益无关,就连我都没办法帮你找到合适的理由。”

    他说得合情合理,这次往加纳送打井设备,是海地代总统的行为,海地又不是美国的一个洲。

    王雪娇哼哼唧唧:“海地人民早就想成为美国的一个洲了,美国就是不同意,这有什么办法,要不你帮我给国会老爷们递个话,他们什么时候同意接收海地人?海地人民想去洛杉矶。”

    恽诚无奈苦笑,美国要的是精英中的精英、强人中的强人、豪杰中的豪杰!

    海地人民都吃土了,总不能指望国会不驳回?除非海地有任何被美国收入囊中的重要理由。

    “海地并进美国是不可能了,你应该想想其他的办法。”恽诚一如即往的真诚而温和,尽管他给出的建议如同“多喝热水”一般没有价值。

    王雪娇气呼呼,十亿美元,这真不是随便当当史密斯专员就能捞回来的金额。

    她得想办法把这笔钱给免了。

    王雪娇跟土耳其人没有什么往来,她琢磨了一整天,也没想出怎么才能让土耳其人放弃收钱的梦想。

    一项进度卡住了,不能就真的什么都停下来,只等着那一条路被打通。

    得多线同时推进才行。

    航空母舰上要运的货还在等雷达专家们验收,驱动航空母舰的燃油还没着落。

    中东狗大户家里的油质量好,可是,价格也贵,而且他们还搞了个五岳剑派——欧佩克。

    彼此之间同气连枝,欧佩克说减产就减产,说恢复就恢复,整个地球的油价都要听他们的。

    现在愿意用超低价格卖油的,只有被美国制裁的伊朗和被美国制裁的伊拉克。

    当年“两伊战争”,他们互相之间打出狗脑,现在一起被美国制裁……这还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王雪娇看着地图,权衡利弊。

    伊朗和伊拉克的油品质量差不多,不过伊朗一直被制裁,要是王雪娇从伊朗买石油,不好交待。

    还是伊拉克有希望,自从海湾战争结束后,美国就开始制裁伊拉克,不过现在伊拉克人活得特别惨,所以,联合国正在考虑批准“石油换食品”计划。

    虽然没有正式公布,不过已经有八九分了,连美国自己都已经有美孚之类的大企业提前布局在伊拉克进货。

    能挣着大钱的人,都有着灵通而准确的小道消息,以及优先做事的特权。

    要是等着计划正式落地,广发公告通知,全世界想赚钱的人都拥了上来,“蓝海”瞬间成“红海”,没那么大的利润了。

    所以,王雪娇也决定以“人道主义”的名义,提前跟着蹭“石油换食品”的份额,不然她喂不起航母那张大嘴。

    猛虎帮的巴基斯坦分公司,已经扩张到“金新月”的核心地区,最近他们的主营业务是——扒拉松子,让原本种罂粟的农民,去种松子、摘松子,巴基斯坦西部的松子,简称“巴西松子”,皮薄、籽大、味道香,非常受欢迎。

    导人向善,这是一件好事,不过纯农业干久了,这些豪杰出身的人们,还是会觉得无聊。

    收到帮主的命令,让他们派些人到伊拉克去打探一下,石油换食品的具体操作方法,以及看看在正式公告未颁布之前,其他公司的人是怎么操作的。

    身上闲出蘑菇的猛虎帮豪杰们顿时激动了,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伊拉克境内。

    在来之前,他们就听说伊拉克的仗还没打完,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所以,他们带上了单兵作战使用的小型雷达,免得自己遭到无妄之灾。

    临走的时候,大家都没忘记带上有大地母神照片的挂坠,借以祈求平安。

    到了伊拉克,猛虎帮的豪杰们与伊拉克的库尔德人有着相同的气质,双方相处融洽,库尔德人把他们知道的美国石油公司是怎么抢先采购石油的手段告诉了猛虎帮。

    猛虎帮众们得到他们想要的消息之后,打算功成身退。

    当他们准备出发的时候,一个帮众发现自己大地母神的挂坠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他急得要命,丢失的挂坠跟普通的不一样,这是帮主亲手戴在他的脖子上,以表彰他第一个通过了阿拉伯语水平考试。

    意义非凡!

    其他人也跟着他一起找,就连库尔德人都帮着他东翻西翻。

    屋里没有,他们决定出去找找。

    一群人像无头苍蝇似地在地上转了半天,忽然听见头顶上有飞机响,猛虎帮众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一架F-15“鹰”式战斗机。

    众人急忙四散奔逃,各自找地方隐蔽。

    F15并没有射击的动作,它的任务似乎就是在天上随便飞一飞,接着,它就彻底飞走了。

    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另一个人的单兵雷达响了,他急忙确认图形,惊呼一声:“还有两个飞机过来了,今天什么日子……不会是想轰炸吧?”

    有人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头顶来了两架超低空飞行的直升机:“不是,那个是’黑鹰‘,就是索马里分公司的人救的那个品种,也是美国人的。”

    “哦。”

    猛虎帮众们淡定地继续找项链坠。

    下一秒,单兵雷达又响了,猛虎帮的人看见一个小点从雷达图的边缘冒了出来,速度很快,直奔着头顶上的“黑鹰”来的。

    根据他们的雷达常识,那玩意儿应该是导弹。

    猛虎帮众知道帮主在索马里帮过美国军人,两边关系应该不错。

    热情善良的帮众们当机立断,拿出随身的火箭筒,对着“黑鹰”的斜前方来了两发,提醒他们注意。

    说时迟,那时快,两道挂着白烟的导弹从远方奔来,然后突然一个大拐弯,向猛虎帮刚刚发射的火箭炮追了过去。

    刚才坐在“黑鹰”上的人被火箭弹吓了一跳,他们第一反应就是准备开火报复,结果还没来得及瞄准,就亲眼目睹了两枚导弹被勾引走,然后在高空爆炸。

    “WTF!”两架黑鹰的飞行员都傻了,他们不知道是谁在发射导弹,再低头一看,地上刚才对着发射火箭筒的二货们手里挥舞着美国国旗,冲着他们又蹦又跳。

    什么情况啊?!

    刚才发射导弹的玩意儿还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在天上很不安全,两架“黑鹰”落地,所有人都打开门跑出来,看见猛虎帮的人。

    直升机上的乘客不认识猛虎帮的人,但是飞行员认出了他们脖子上戴着的王雪娇照片,她在美国军队中的知名度挺好,不止一次帮过军方的人,她比那些坐在五角大楼里的官僚靠谱多了。

    飞行员的态度忽然变得和善许多:“你们是余小姐的人?”

    “是,雷达上显示你们被导弹盯了。”扛着单兵雷达的男人指着图像仪。

    就差一点点,如果不是猛虎帮的人及时对天发射火箭筒,引走了追随热能的导弹,这两架“黑鹰”一架都跑不了,妥妥的空中浩劫。

    “伊拉克人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飞行员不敢相信。

    他愤怒地向自己的上司汇报他们被偷袭的事情。

    伊拉克人要造反了?!

    上司不敢怠慢,赶紧再向上汇报,一路汇报到了五角大楼,然后紧急调查真相。

    真相来得太快,一小时之后,美国就发现这是一个巨大的乌龙——

    美军的飞机们之间是有雷达识别系统的,互相在雷达上发现后,就要用雷达识别系统判断一下对方是敌是友。

    F15发现了两架“黑鹰”,打开了雷达识别,却没有任何反应,就连天上的预警机发了一遍雷达识别信号,也没有反应,于是果断告诉F15飞行员:“那是敌机。”

    于是,导弹就此出膛。

    至于那两架“黑鹰”为什么没有识别雷达信号,原因弱智到让人不敢相信,居然跟家里长辈在关电视、关空调的原因一样:“开时间太长了,电视/空调要歇一歇。”

    那俩直升机飞行员觉得,雷达应答信号器的开机时间太长了,机体发热会把设备烧坏,于是,他俩在请示了自己上司之后,把它给关了,让它歇一歇。

    如果不是猛虎帮的人在地面上发现了异常,并顺手多管闲事了一把,那么’鹰”击落“黑鹰”的故事,就要传遍全世界了。

    美军杀了美军!

    还是这么弱智的原因,太丢人。

    “黑鹰”上的乘客甚至不是战斗人员,是来自美、英、法、土耳其的联合国官员,以及库尔德官员。

    冥冥之中仿佛有天意,就在直升机降落在地后没几分钟,那个帮众就在石头堆里找到了他丢失的项链,大地母神的那一面对着天空,好像它硬拖着不想走的原因,就是要亲自围观这个大乌龙新闻。

    在王雪娇精神的感召下,猛虎帮全体成员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好事不留名,当事故调查清楚的当天,五角大楼和中央情报局,以及白宫都知道,是余梦雪的手下及时阻止了一次丢人现眼的恶性事件。

    幸免于难的那26位官员,向猛虎帮众表达了诚挚的谢意。

    其他人谢完就拉倒了,那位土耳其官员被留下,猛虎帮小队的队长对他说:“我们老大有事找你。”

    ————————

    1994年,伊拉克,“鹰”打下了“黑鹰”,军事法庭判定,黑鹰吃饱了撑的关敌我识别系统,它全责。F15飞行员、预警机飞行员还有地面上的雷达操纵员无罪释放。

    第267章

    谁说外国人不走关系。

    全世界都在走。

    能进联合国,还参与他国事务的土耳其人,在美国人那里也许屁都不是,但他在本国一定不是无名小卒。

    十亿美元的保证金本来就是没事找事,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飞翔的维京人”号现在还是乌克兰的产权,根据两国之间的约定,它通过普斯布鲁斯海峡就不应该给一毛钱。

    但是之前的两国协议里面没有提过如果是外国人租了该国的船只,应该怎么算,属于法律和规定之外的内容。

    在合同里,就是最后一条“如有未尽事宜,由双方协商解决”。

    空白部分,他们说要加就加,不加也不是不行。

    那位坐在黑鹰上的土耳其官员,出身世家,祖父早年跟着凯末尔干革命,之后他们家族就一直坐在高位没有下去过。

    王雪娇告诉他:“我的人不是意外在那里的,是真神得知了将要发生的事故,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因为你也可以帮我。”

    “我需要怎么做?”

    ·

    ·

    王雪娇不仅只对着土耳其人用劲,也没放过五角大楼。

    施恩不望报?

    开什么玩笑!

    翻开中国的史书,孔子说了,子路受牛才是正确操作,子贡赎人不求回报会让做好事变成全靠个人道德素质的不可持续行为。

    本来猛虎帮的人还在想要怎么样才能直接找到五角大楼的高官,让他们为伟大帮主的计划开绿灯,把“飞翔的维京人”号免费放过去。

    五角大楼来调查事故原因的人托马斯先找上了他们。

    首先,因为他们是第一目击者,能够详细地描述当时天空的情况。

    第二,也是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想起来要对着黑鹰放火箭筒的。

    正常人都干不出来这种事,连黑鹰的飞行员都承认,当时他们看到蹿上来的炮弹第一反应是对着地面开火。

    这是极度冒险的行为,猛虎帮的人很有可能被他们救的人打死了。

    猛虎帮巴基斯坦小队的队长清了清嗓子,深吸一口气:

    “我们尊敬的帮主、大地母神、湄公河之女、金新月的战争女神、拉梅斯沃勒姆的解放者、大红花的燃烧之神、百草枯亲王、咖啡与茶叶的庇护者、三季稻的女王、灶台守护者、清泉赐予者、净手使者、避疫者、春之君主、向风女神、黑鹰守护神、地下矿藏的领主……不用记,一会儿我给你发一份纸质版的……”

    一边负责记录的小助理如蒙大赦,十分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队长继续进行了慷慨激昂的演说:“她一直教导我们,只要是坚持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为此付出什么样的牺牲都在所不惜。

    她说,我们猛虎公司与五角大楼一向有着悠久而深厚的友谊,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发射火箭炮,一定会让我们被误会,但是,被误会又算什么呢?只要能阻止惨剧发生,这都是值得的!”

    队长慷慨激昂,托马斯十分感动。

    如果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就不会这么感动了。

    警察鸣枪示警是对着天放枪,在金三角的帮派份子中,操作正好相反,如果想要喝住某个人不准再向前走,用嘴说,这个人是不会听的,都是掏枪对着这个人的脚边来一发。

    这次也只不过是把枪换成了口径更大一点的火箭筒而已。

    托马斯又问了一个问题:“如果你们没有来得及阻止,事情发生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队长连一个磕巴都没打:“救人啊,同时封锁现场,任何人都不得进来和离开,确保新闻里绝对不会出现任何不应该出现的照片和报导!”

    托马斯更加肃然起敬,他们是经过了多么严格的黑手套训练啊!

    一个中央情报局编外的野路子,居然能想到这么标准的政客想法,不愧是过亿美金砸出来的最强外部人员,比起在中南美洲养的那一堆XX解放阵线、XX独立旅之类的弱智土匪强太多。

    托马斯又问他们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他们只说是中央情报局的任务,不方便透露。

    “哦。”托马斯了然。

    中央情报局么,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事多呢,各部门之间不互相打听。

    队长的眼神忽然变得神叨叨:“但是,有一点可以说,本来我们早就要走了,有个成员把帮主亲手授予的祝福项链弄丢了,这才会留下来找,刚好赶上帮忙。”

    接下来,他从衣领里掏出自己的项链坠,对调查员和负责记录的小助理大说特说:“我们帮主有大神通,随手赐予的一块铁皮就能挡子弹!这一点中央情报局的恽先生可以作证!只要有帮主的祝福在,不管什么任务都能完成,不管有什么困难都能克服!”

    托马斯连连点头,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能有这样的意志,且是站在自己这一点的,就是好人!

    “拥有祝福之链的人,学东西快!升职快!我家以前还住在破房子里,现在,看我都能戴得起劳力士了!这次也是因为项链,才会刚好解决这件事,一个人要成功,不仅要看实力,更要看历史的进程,以及运气,我们帮主一直致力于把好运洒向人间,想要与她建立链接,只需要一条项链,就可以得到她的庇佑。

    今天我们相逢就是有缘,原价九百九十九美元,现在只要一百九十九美元,另外赠送纯真丝擦拭软布、水晶防尘袋、纯天然古木制成的架托、另外还送一支开运笔,这支笔也得到了帮主的祝福,用这支笔写的计划都能实现、总结都能让你获得意想不到的收获……”

    周围的调查组成员都笑起来:“哪有这么灵的东西。”

    托马斯也摇摇头:“不用了,谢谢,我们还要对现场进行实地勘测,先不打扰了。”

    下午,调查组的人都离开了。

    队长冲着一个人招招手:“怎么样?”

    “都买了!还有人买了五套,说要送人。一共卖出去二十二套。一个个鬼鬼祟祟地,都不想让别人知道,嘿嘿。”

    “你怎么跟他们说的?”

    “我告诉他们,你的同事已经买了,他们就全掏钱了。”

    帮众赚一笔小小的零花钱只是顺带,王雪娇的目标是因吉利克空军基地,那里是美军空军在土耳其的驻军,说话还是相当好使的。

    这次的F15和黑鹰都是空军名下的成员,王雪娇让空军免于丢大脸,空军知恩图报,向土耳其政府施压,让他们放弃了对十亿美元押金和三千万美元的手续费。

    眼看着到手的肥羊飞了,土耳其人心中不甘,为了表示他们并不是毫无原则,一承压就立马放弃的没出息人士,他们与猛虎公司签了一个补充协议,意思是出去就不收你们钱了,回来的时候不知道你们会带什么东西回来,我们需要检查。

    涉及的检查人员工资、设备折旧等等,都需要由猛虎帮支付,共计两百万美元。

    从三千万降到两百万,已经是土耳其做的最大让步。

    谈了几回,王雪娇才勉强签了。

    土耳其人很高兴:好啦,两百万是稳了!

    他们拿着合同的开心模样,如同1938年,英国首相张伯伦下飞机时,兴奋地挥舞着《慕尼黑协定》,声称:“我从德国带回了尊严与和平。”

    王雪娇微笑看站他们。

    她比落榜美术生厚道多了。

    那个考不上奥地利美术学院的渣渣在第二年就撕毁了协定。

    她不一样,有法律效应的合同,她是会遵守的。

    如果船回来的话,她会支付两百万。

    船不回来,不就不用付了么~这又不能怪她。

    ·

    ·

    货船搞定了、航路搞定了,专家们连轴转加班,把雷达的全部图纸都看完了,不仅看完了,还都偷偷拍了照片。

    专家向王雪娇汇报验货结果:“从参数来看,是真的。”

    王雪娇半认真半开玩笑:“如果要你们现在照着造一台,能造出来吗?”

    专家们一愣,心里突然紧张起来,担心王雪娇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还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专家见多识广,她马上反应过来打着哈哈:“哪有这么容易。”

    另一个男专家马上打配合,接碴道:“很难的啦!”

    其他人这才七嘴八舌地开口:“要是看看图就能造出来,他们还怎么卖。”

    “就是就是……”

    他们不算完全在说谎,光看设计图,有些数据不确定是人为夸大,还是可以真实做出来的,只有亲自走一遍流程才知道。

    中国现在的工业实力还很弱,有很多国外的好东西,中国的科研人员看着实物都造不出来。

    航空工业在叹息,他们打听到美国某战斗机的推重比是10.5,中国这边已经努力了好久,也只做到了3.82,远远落后于美国。

    导弹行业在叹息,听说美国正在研究的空对空导弹,能超视距打到一百六十公里之外!中国现在只能打到六十公里,连人家的一半都没有。人家导弹用的是高端双脉冲发动机!听都没听说过。

    冶金工业也在叹息,美国潜艇钢材的数据,那超强的水底耐压性,把整个冶金工业部的专家们都震撼了,院士组团带人日夜加班攻关,赶来赶去也没赶上,数据差了好多,也不知道美国的工业实力怎么能逆天成这样。

    雷达也是如此,雷达专家们看着设计图,已经感觉到巨大的压力,觉得需要至少十年才能赶上。

    如果能把实物拿在手里,拆开看一看就好了,比设计图更直观。

    可惜安德烈波夫不敢卖给中国,靠给余梦雪当验收小组,能看到图纸,能看到真正的雷达显示出模拟的隐身目标信号,他们就已经很满足了。

    至少说明,这东西是人类真的可以做到的。

    只要努力往前赶一赶,加班、熬夜、加人,总有能超过的那一天。

    中国近代史上写满了“落后就要挨打”的具体表现形式,现在落后这么多,可如何是好啊!

    王雪娇看着雷达专家们恋恋不舍地抚摸着雷达,笑道:“这才几天啊,都处出感情来了?”

    “没有没有,哈哈哈……”

    “飞翔的维京人”号里面很快就堆满了海地人民送给加纳人民的心意——一大堆深井钻探设备。

    此前王雪娇向乌克兰采购打井设备的事情,在国际上人尽皆知,甚至还有土耳其钻井公司也向王雪娇推销过产品。

    再加上猛虎帮出手救了贵人一命,再盯着往死里查船,就多少有点不给面子了,于是土耳其方面的检查,也就是走个过场,随便扫一眼,确定运的都是钢铁零件,不是杀伤性武器,就下去了。

    船检查完了,还有一点小问题——猛虎帮的成员们没有开过航空母舰,唯一的基础就是在海事学院学到的那些技能。

    此时,全中国都没有人开过航空母舰。

    这会儿就算王雪娇抓住冯老疯狂摇晃,他也掉不出来会开航母的中国人。

    没办法,王雪娇只得通过造船厂的关系,搞来几个指导老师——人均六十多岁的前苏联退伍海军们。

    黑海航空母舰速成培训班当天开班,海上航行的特殊性注定了它必须是一个等级森严的小社会,船长享受最大的权力,也负有最大的责任,必须在两难选择的时候拍板。

    要是大家说话都算数,遇到事情吵吵闹闹,谁也不服谁,最后不是触礁就是翻船。

    负责培训的老海军要王雪娇指定船长、大副、二副等等职位。

    王雪娇轻描淡写地扔下一句话:“所有岗位你们都学,有本事的当船长,船长挑选二副、三副、轮机长,你们有异议吗?”

    “没有!!!”五十多个猛虎帮的人当即个个像打了鸡血,双眼放光。

    开航母是新项目,新项目代表着升职、加薪、以及无限的可能。

    卷!都卷起来!

    ·

    ·

    “光会开船,也不行啊。据我所知,就算是在一战、二战的时候,也没有哪艘船是建了一半就直接下海的,虽然你们说动力系统和船体本身没有任何问题,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

    王雪娇愁眉苦脸地坐在黑海造船厂的办公室里,对着厂长、经理,以及各位高管们叹气:“这多危险啊,要是开了一半不动了,我都不知道到底是船坏了,还是缺了某样东西导致的。”

    刘传伟兢兢业业地为王雪娇翻译,他以为王雪娇这是企图再让造船厂给打个狠折。

    船厂的高管们摆事实讲道理,企图告诉王雪娇:“我们的船缺的只是武器系统、鱼雷系统,还有舰载机的起飞系统,一点都不影响你把它当货船用。”

    王雪娇不听不听:“你们能保证吗?你们以前有把没造完的船就拿出来用的先例吗?没有成功案例,怎么让我相信?”

    根据王雪娇的经验和心得,等付了押金,正式开启项目以后,甲方就变成弱势群体了。

    就连大企业都逃不开这个命运,何况是她。

    有任何要求,就得在给钱之前提完,签好合同,约定违约责任,否则,就来不及了。

    王雪娇叽里哇啦说了一堆,话里话外充满了对造了半拉的船表示担忧和不信任,就连帮她做翻译的刘传伟都觉得她有点过份了。

    她在挑中“飞翔的维京人”号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那船是未完工的。

    怎么到现在突然又开始挑起刺来了。

    好在他牢记自己的使命——当好一个普普通通的翻译,不要多嘴,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暴露。

    不然,王雪娇一定会疯狂嘲笑他。

    谈生意这种事情,只要没有到把钱交出去这一步,局势就是千变万化的。

    去大市场买东西,先跟摊主从一百砍到十五块,临到最后,摸出个十二块:“哎哟,钱不够,算了,不买了。”

    摊主多半会捏着鼻子认命:“算了算了,卖给你吧。”

    这也是在电子支付时代,还有很多大爷大妈在菜场坚持使用现金的原因,手机扫码就不好说:“我没零钱,给我抹个零吧。”

    不管古今中外,挑三捡四的人,必然是有她的诉求。

    截止到目前为止,王雪娇还没付钱,还是高贵的甲方,她肯定不是想跑,只是又有新想法了。

    造船厂的高管们警惕起来,他们已经把租借费从十万美元降到了六万美元,他们甚至都已经想好这笔钱要怎么花了。

    如果余梦雪还提出降价的要求,那他们就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好消息是余梦雪并不是要求他们降价。

    相反,她还要加购。

    王雪娇热情邀请萨维乔夫、瓦列里,以及等等设计师一起上船:“这要是半路出什么问题,抓紧找个地方靠港,他们还能帮着看看,能不能修,要怎么修。”

    人也不白借,他们的退休工资、工资、奖金、加班费用,以及等等,都由猛虎集团支付。

    王雪娇不仅付他们的工资,还给黑海造船厂人才租赁费,租赁费用与这些工程师的工资一样。

    也就是租一个月薪一千块的工程师,王雪娇不仅要支付一千块给工程师,还要给造船厂一千块。

    这种操作是很常见的第三方外包公司,由经济衰退期的日本人发明,叫做“派遣员工”,现在在社会主义国家还还没有这么玩的。

    造船厂各位高管对这种操作方式十分新鲜,他们喜出望外。

    还能这样?!

    卖得人越多,岂不是得到的钱越多?

    本来王雪娇也就只知道那么四个人是“飞翔的维京人”号的工程师,要她点名再要其他人,她都不知道应该要谁。

    现在由造船厂的高层自己拿出员工名单,让王雪娇随意挑选。

    名单十分详细,包括他们所在部门、负责的细项、曾经拿过的奖励,以及历年的考核成绩。

    王雪娇挨个看下来,只见动力系统、武器系统、电磁弹射系统、甲板设计……细数下来,名单上有四十多个最关键的核心骨干,有两百多个亲自在一线操作施工的高级技术工人。

    经理热情积极地向王雪娇推销那些看起来不如核心骨干金贵的技术工人:“他们都是从第一根钉子开始参与建造的,全世界没有人比他们更懂这艘船的建造逻辑和思路,要是船在路上有任何问题,他们可以协助维修厂进行维修。”

    他又嘀嘀咕咕说了许多,主旨就一点:你把他们全收下吧!不亏的!

    “我这一去,起码要二十天,他们家里人同意吗?”王雪娇问道。

    “肯定都同意!”经理非常肯定地打了保票。

    黑海造船厂都已经快要倒闭了,工资年年往下减,经常两三个月发不出来,有门路出国的全走了,留下来的要么是对造船厂感情深厚,对它还抱有美好的梦想和期待,要么是实在没有门路。

    如今有人给他们按时发工资,有什么不愿意的?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王雪娇点了两百多个人,从设计师,到高级技工,一个都没有放过,还特别告诉他们,这一趟离开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他们家里如果不同意的话,那就算了。

    刚开始还有人犹豫:“要这么久啊?我外孙刚上小学,女儿还说让我帮忙接送。”

    “我家的托比离开我会睡不着觉。”

    “我的妻子不会同意的。”

    ……

    有三十多个人各有各的理由,都不想去。

    一个月就这么一点钱,还要跟亲人分开、背井离乡,何必呢。

    王雪娇也不强求,想去的人坐下,不想去的人离开。

    不过厂里现在也没什么事,有些人平时在家里没事干,自己还要往厂里跑。

    有不少人便留下来,想听听王雪娇想干什么,为什么要租用一艘压根就没有建成的船。

    王雪娇开口:“首先,请允许我做一个自我介绍……我这次的目的是……工资构成……”

    刚开始,听到月工资与厂里现在定的级一样,大家都没兴趣了。

    接下来,王雪娇说:“除了每月基本工资之外,还有外派补贴、奖金。”

    外派补贴和奖金加在一起,竟然比基本工资还要高好几倍。

    原本站着没走,想看热闹的人一听,立马就坐下了。

    有些人已经走远了,但是被与他们关系不错的朋友叫回来。

    还有一个就住在工厂边上,他已经到家了,还是被死活拉了回来。

    他们从来没见过奖金跟基本工资倒挂,这种工资结构一般是资本主义社会才会用。

    因为社会福利,以及国家保障的都是基本工资,那是不能被无故扣罚的部分。

    但补贴和奖金,就属于无法事先约定,只能说一个大概。

    补贴是一种说取消就可以取消的东西。

    奖金更是如此,发不发、发多少,全看当年公司的盈收、项目组的贡献,以及个人的命运。

    资本家故意不给,工人们能为自己争取的,就只有基本工资。

    王雪娇这么设计,倒不是因为她想剥削,而是因为这些人还都属于黑海造船厂的编制,她不能随便动摇基本工资,那是需要经过工会批准的,流程非常复杂,以他们那低下的工作效率,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事办完。

    还不如直接走补贴和奖金的名目。

    听到王雪娇给他们开出的工资之后,原本不想去的那些人立马表示,绝对没有问题,以前上战场也是一声令下就去了,什么家里同意不同意的,军令如山!

    “孩子又不是我女儿一个人的,让他的爷爷奶奶去接。”

    “有什么睡不着的!睡不着,说明还不够困!”

    “只要我拿钱回家,我的妻子甚至可以不用我回去,钱回去就行了。”

    ……

    所有的客观理由瞬间烟消云散,没有什么不能克服的。

    刚才一个说家里有重症病人需要照顾的,这会儿也说能去了:“有钱就能让他受到更好的治疗。我留在家里也没钱给他治病,还不如出去挣钱,要是能再住上以前疗养院水平的医院,比我一个外行笨手笨脚地照顾强。”

    既然如此,王雪娇就全部笑纳了。

    他们现在的工资是真低啊……那几位设计部主任的收入,才相当于人民币一千多块钱。

    几位总工的收入也就比他们稍微多一点点,相当于人民币两千块钱左右。

    王雪娇自然不可能自己出这笔钱。

    她的人在伊拉克勇敢机智地避免美国军方在全世界面前丢人现眼,也是中央情报局给五角大楼的一个大人情。

    足以见得,猛虎帮是一个非常值得扩大的外包组织。

    于是,王雪娇又给恽诚报了一个扩大招募一千人,以及培训的费用预算。

    猛虎帮的培训计划全面而科学,跟那些躲在山旮旯里的狂信徒不一样!

    他们可不能睡毛坯土房,吃糠咽菜喝西北风。

    他们的床垫就得是五千块的高档席梦思,盖的被子也得是最贵的长绒棉。

    只有生活条件好,他们才会忠心不二,愿意玩命为组织奋斗,才能继续创造奇迹。

    恽诚非常认同她的观点,对王雪娇提交的预算申请计划上的数字稍微进行一下改动,再往上递。

    各位“史密斯”专员们雁过拔毛,一个个都赚得眉开眼笑。

    他们非常喜欢总能创造新项目,且立项成功的余梦雪,恽诚也因此倍受重视。

    为了显示自己的重要性,恽诚每次都会说王雪娇做的事是出于他的授意,不然很有可能发生王雪娇被提拔到他头上的人间惨剧。

    王雪娇知道恽诚拿着自己在中央情报局邀功,她乐见其成。

    这么做的好处是王雪娇干出的英雄事迹,他能跟着分一杯羹。

    坏处就是两人深度绑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果王雪娇失手暴露了身份,那么所有人都会认定恽诚就是她的上线。

    甚至会认为,王雪娇只是替恽诚背锅顶罪的倒霉下属。

    “都这么久了,鬼才相信他一点都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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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井设备、雷达、雷达的资料,还有两百多个当年参与“飞翔的维京人”号建造工作的设计师、工程师、高级技工……就这么被装上船。

    按照她的计划,先把货送到加纳,然后,再研究怎么让船意外在中国海域失踪。

    大号的船只在进入狭窄水域的时候,需要拖轮带着它进出,不管是航母还是货轮,无一例外,靠航母自己的发动机,在海峡里遇到一点事,根本刹不住,拖轮看着小,其实马力强劲,它就相当于一个浮在水上的发动机。

    王雪娇按照国际惯例,雇了六艘拖轮,让它们把“飞翔的维京人”号拖出博斯布鲁斯海峡。

    做为一个出色的数据流经营类游戏玩家,王雪娇从来不是安排人手到位以后,就甩手不管的。

    经营类游戏里,哪些工人是什么等级,各自技能点数加在什么地方,都是控制面板上写明白的。

    活人没有控制面板提供数据透明化服务,就只能靠试用期,试一试这些人的水平如何。

    拖轮开工一小时之后,王雪娇发现情况不对:为什么行进速度与之前计算的结果不一样?!

    博斯布鲁斯海峡是有通过时限的,超时要罚款。

    不然那么狭窄的水道,大家都赖在里面不走,整个黑海都被堵死了。

    六条拖船一起上,“飞翔的维京人”号最慢需要多长时间可以通过海峡?

    这道应用道是乌克兰的各位数学小天才、船舶工程师算的,总不至于算错了吧?

    王雪娇接通船上的通讯系统:“为什么这么慢?”

    如果无事发生,那就说明是乌克兰人做数学题失误了。

    在航空母舰上的五十多人一起听到了王雪娇的提问,大多数人面面相觑:

    不知道啊,船确实一直在走着,土耳其方面也没有派人出来为难他们,一路都无事发生。

    完全答不上来。

    忽然有一个女人出声回应了王雪娇的问题:“六条拖船里,有一艘的引擎似乎发出的声音不太一样。那艘船上的人在开船十分钟后,就没有再出现在甲板上,但是我听见船里传来笑声。”

    王雪娇眉毛微动:“他们是发动机坏了还想混水摸鱼,还是他们集体食物中毒都爬不起来了?”

    女声犹豫了一下:“这……不太确定。”

    王雪娇:“你叫什么名字?”

    “白琳娜。”

    王雪娇飞快地在培训班老师的评价和打分表里找到了“白琳娜”的名字,她不是门门最强,各项操作综合评判下来,她的分数排在第四。

    胜在观察和决策判断能力,输在跑步速度、搬东西的效率,这两样实在没办法,培训班不分男女,都在一个评判标准下排名。

    航海不能像奥运会那样分组,大海不会因为年龄或是性别而对谁特别优待。

    白琳娜是中缅边境上的中国人,家里特别穷,根本无力供她上学。

    她父母在她十岁的时候还消失了,有人猜他俩是贩毒被毙了,也有人猜是吸毒过量死了,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无人能够证实。

    总之,她根本无法活下去,只得跟着同乡偷渡去金三角讨生活,十六岁时,遇到了恽诚帮王雪娇组织猛虎帮,她凭着聪明伶俐被挑中,今年刚十八岁,也是第一批被送去海事学校学习的人。

    猛虎帮其他分公司如雨后春笋般成立的时候,她还没成年,只能眼馋那些比自己也没大几岁的人抓住机遇,成为独挡一面的一方话事人,她也好想。

    今天,她终于有机会向帮主证明自己,她想当船长!

    王雪娇欣然同意,并正式授权:“好的,白琳娜,这件事由你全权负责,调查清楚告诉我结果。”

    “是!”

    通讯结束后,白琳娜马上组织人对那艘状态异常的拖船进行调查。

    她拿起望远镜,望向拖船,先确定那艘船没有出现任何被劫持之类的暴力侵害事件。

    接着,她身先士卒,带着几个人,挎着相机和摄像机,顺着拖绳滑到拖船上。

    落到船上的第一时间,她就让人把相机和摄像机都打开了,余帮主说,工作要留痕,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

    在拖船窄小的船舱里,两个操作员在看外围赌·球相关的资讯报纸,一旁的纸上还写着一些球队的名字,以及对他们猜测的进球数。

    两人看得如痴如醉,连船上突然多出来那么多个不速之客,他们都没有感觉到,还在激情分析:到底是相信某小道消息,认定一支黑马球队会爆冷,还是按照以往的经典,找一个成绩发挥稳定的队伍。

    当他们分析差不多,把头抬起来的时候,差点被吓死,船上什么时候突然多出来那么多人。

    “其他人在哪?”白琳娜没有马上发作,平静地问道。

    两个操作员怔怔地指了指甲板下面。

    打开舱门,里面的水手在打扑克,桌上乱七八糟地摆着几撂现金。

    甲板上的在赌球,甲板下的在赌牌……没有一个干正经事的。

    船员看到突然冒出来的白琳娜以及其他人,被吓了一大跳,接着,双方起了言语上的冲突,继而发展到推搡。

    白琳娜个头不高,身材瘦小,在混乱之中,被一下子推倒在地,动手的拖船水手不仅不认错,还起哄嘲笑。

    这些都被设备忠实地记录了下来,最后闹得土耳其的水警都来了,拖船的船长先认怂,承诺会好好工作,白琳娜他们才回到“飞翔的维京人”号上面。

    白琳娜向王雪娇如实汇报:“……那条拖船是荷兰船籍,但是船上的水手都是菲律宾人。”

    王雪娇听完,第一个问题:“你伤得严重吗?有没有去找医生检查?”

    白琳娜愣了一下,她本以为王雪娇会骂她没用,打架打不过还被人推地上了,而且也没有报复回去,她被突如其来的关心弄得有些手足无措:“没有受伤,就是坐在地上了。”

    白琳娜顿了顿:“您觉得我们应该什么时候报复比较好?”

    这不是她个人的荣辱,对猛虎帮的工作敢如此怠慢,仅消极怠工,还敢动手打人,就是没把猛虎帮放在眼里。

    要是这样都不报仇,以后猛虎帮还怎么混!同不是人人得而欺之!

    王雪娇问道:“你想好怎么报复了吗?把他们杀了,还是打一顿?”

    白琳娜想得是打一顿,毕竟这事,罪不至死,再说,随便杀人也会惹麻烦,猛虎帮现在是一个讲文明懂礼貌的好帮派了,跟那些还在山沟里蹲着卖大烟的毒贩子不一样。

    王雪娇声音森冷:“打一顿,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白琳娜:“!!!”

    她有些激动:“您的意思是,我应该把他们关到汽油桶里,扔进地中海吗?”

    王雪娇:“……又是装汽油桶扔海里,咱们就不能有点创意吗?”

    “要不,把他们切成肉块,然后放进汽油桶里,扔进地中海?”白琳娜小时候看金三角的毒枭们,都是这么清理门户、收拾对家的,已经有了思维定势,缺乏新意。

    王雪娇十分无语,这个小姑娘行事果断,也有企图心,对于驾驶船只也有天赋,好好培养是个人才,就是对于江湖的认知有失偏颇,总想着用打打杀杀来解决问题。

    王雪娇:“切成肉块跟一整个人的区别是什么!你又不是在菜市场卖肉!带骨和去骨两个价。”

    白琳娜被王雪娇说懵了,她真不知道还能怎么报复。

    王雪娇笑笑:“把人杀了,只不过是一个人痛了一下,然后就没有了。你的损失并没有获得任何赔偿。

    不能做到效用最大化,拖船的费用那么贵,他们就这么磨洋工,不干活,你不考虑找船老板投诉吗?好歹让老板退赔一部分费用啊。”

    什么?

    这个世界还有投诉这种事?

    白琳娜茫然地问:“啊?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

    投诉才是正常法制社会的人会想到的事情吧。

    《礼记》有云:入竟而问禁,入国而问俗,入门而问讳。

    王雪娇希望猛虎帮的人在有法制的地方还是得讲法制。

    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方,再搞拳头大的人说话这种原始社会玩法。

    等船只进入地中海,不需要拖船了,白琳娜去找了船公司,把在博斯布鲁斯海峡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还出示照片和录像做为证据。

    荷兰老板还是讲道理的,对于水手们铁证如山的渎职行为,他扣了他们工资,再拿来赔偿给白琳娜。

    当晚,钱被荷兰老板扣了的菲律宾人与猛虎帮的人发生了冲突。

    上一次的冲突中,只有白琳娜跟他们动嘴,其他人要护着机器,也没怎么反击。

    这次王雪娇指示:“把他们扔水里,不用客气,该拍的都拍下来。”

    于是,菲律宾水手就被扔进了地中海,他们全都会水,随浪起伏,骂骂咧咧。

    骂人么,嘴里是不可能有好词的。

    什么杀你全家、等我叫人来弄死你们之类的话,成堆输出。

    这一切都被摄像机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地中海水位上升”事件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猛虎帮的人以前都是真见过血,见过死人的,区区打架而已,这算什么,一个人都没有死。

    王雪娇再也没提过进一步的报复计划,他们也以为此事就算结束了。

    “飞翔的维京人”号很快横穿过地中海,从西班牙和摩洛哥之间的直布罗陀海峡穿过,来到非洲,小小转个弯,来到这趟旅行的终点——加纳。

    在加纳,他们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把打井设备、打井工人,以及淘金工人放下之后,加纳总统送了一大块天然黄金给王雪娇,做为国礼。

    在港口,雷达和设计图各自被装上了两艘早已在这里等候的船只,驶向不同的地方。

    其中一台去了贝尔格莱德,就放在王雪娇买下的那幢楼的屋顶上。

    美国大使馆的人来中国大使馆串门的时候,发现隔壁楼上正在装雷达,他们知道这栋楼的主人是王雪娇,也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便很好奇为什么她要自己安装雷达。

    在买雷达之前,王雪娇就考虑过会被人问东问西的可能性。

    当时她的想法是把这台雷达安装在亚历山大管着的雷达站里。

    把一台雷达藏在一堆雷达里面,不会太引人注目。

    不过那不是最优解,亚历山大是全家都想跑路的,他有可能会说漏嘴。

    这次去伊拉克的人给了王雪娇堂堂正正安装雷达的机会。

    “雷达是个好东西,能保命呐!巴尔干火药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炸了,我劝你们也装上吧,安全第一。”王雪娇意味深长地说。

    此时,美国驻南联盟大使馆的人,才知道在不远处的伊拉克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是因为有了单兵雷达的提醒,余梦雪的人才能立下大功劳。

    所以,她才会决定在自己的楼顶上安装雷达。

    与此同时,地下室的工程也即将结束,只剩下软装部分了。

    根据王雪娇的要求,施工队小心翼翼地挖到了距离中国大使馆地下室的墙体约十厘米的位置,只要再来一锤子,就能与正在打台球的中国人面面相觑。

    这栋大楼,一楼是猛虎集团贝尔格莱德分公司,二楼是猛虎集团南联盟石油公司。三四五楼是猛虎帮各位豪杰的生活区。

    地下室,则是只有几个人能进的,SVIP区。

    里面的东西很简单:一面日夜不停显示雷达图的大屏幕、一个超大声的警报器,一套挖墙设备。

    装好以后,王雪娇委托亚历山大偷偷做了一个模拟测试,效果不错。

    只要B2轰炸机一入境,雷达屏幕上就会有显示,从雷达出现回波,到飞机到达大使馆上空,至少需要五分钟的时间。

    五分钟够了。

    警报器提示空袭的同时,准备好的挖墙设备能在十秒之内把那面已经薄得不能再薄得墙给砸塌,让隔壁大使馆里的人过来避难。

    只要没把美国飞机当成其他国家的什么飞机,看到回波也无动于衷,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中国人从小学开始就要排队下楼做早操、放学,就算混乱一片,王雪娇也相信他们可以在五分钟之内全部赶到地下室。

    恽诚遵守了原先的承诺,为亚历山大及其家人发放了前往美国的绿卡,在波士顿,一个雷达研究所,给亚历山大发放了一份OFFER,如他的梦想一样,这份工作的收入足够养活他妻子和孩子,他的两个弟弟则打算合作开一个家庭餐厅。

    亚历山大能够得到这份OFFER,完全是因为一张雷达图。

    那张雷达图上的B2清晰程度比最新的“铠甲”雷达还要强大。

    毕竟叠加了一点点后期技术。

    科技与狠活怎么啦!

    能达到效果就行了呗~

    反正亚历山大的真水平也是有的,至于他以后为什么做不出来能如此清晰显形的雷达,也很容易解释,就说测出这张图的雷达是苏联留下来的神秘技术,是加加林从外星人那里学到的。

    再不行,就说是《永乐大典》里的失传工艺!

    只要想,总能找到不能百分百复刻的理由。

    亚历山大知道自己的这份工作,以及他全家的绿卡是怎么来的,他不会把贝尔格莱德的雷达其实根本看不清楚,需要多架雷达同时配合着筛选、观察这种事情说出去。

    否则,他也失去了价值。

    资本主义的实验室,不养闲人。

    没价值的人,分分钟就会抱着纸箱子滚蛋。

    大地母神文化宣传会上,收集到了不少对南联盟不满的人,有文艺界的,有金融界的,还有他们内部的人。

    中国有句俗话,就是用来形容他们的: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

    吃到最多红利的人,嫌自己吃到的还不够多。

    总觉得自己要是去了其他地方,可以获得更多。

    刚好此时的南联盟也是病得很重,他们的牢骚,能引起普通人的共鸣。

    中央情报局需要他们这样的人才,将社会搅乱。

    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每次搞的大地母神文化活动,王雪娇甚至只来得及说个开场白,他们就自己聊上了,骂天骂地骂社会,然后互相夸奖,互相同病相怜……

    王雪娇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他们就自己把自己攻略了,一心投美。

    王雪娇真是只做了一点微小的工作:“把他们聚在一起。”

    恽诚对王雪娇的成就非常满意,他为王雪娇写了很长很长的表功报告。

    报告里,他将王雪娇写得神乎其神。

    仿佛她只是微微一笑,就让坚定的南联盟铁血战士,立马倒戈投美,甚至他们认为自己本来就是有投美倾向。

    为免露馅,恽诚把报告也给王雪娇看了,让她自己记住她自己的事迹。

    王雪娇头一次知道,原来正经的工作汇报可以当玄幻小说看。

    “……你这么写,他们真的会相信吗?”

    恽诚:“艾文会相信的。”

    艾文——中央情报局下属精神操控研究办公室主任,他的那些设想,已经花了国会二十多亿美元,由于他时不时能拿出一些成功案例,所以国会现在能容忍这个办公室活着。

    王雪娇干笑两声:“行吧,我明白了,反正任务完成了,具体怎么完成的也不重要。”

    贝尔格莱德这边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萨拉热窝那边,她留下的那四个要挖通但还没有挖通的隧道到底还是被人挖通了,成为运输通道,有能力跑出去的人都跑出去了,没能力跑出去的人,至少也能通过那四个隧道获得食物补给。

    也算是一件好事。

    王雪娇挺好奇,到底是哪位豪杰第一个发现地下还有四个隧道口,并且一铲子打下去的。

    那四个隧道离地面都还有三四米的距离呢,而且也不在机场的安全区里,谁会冒这么大的危险在那里挖地道。

    想不明白……

    这个世界总会有各种神人出现。

    如同有一个单位为了省钱,给电梯上了一层铁皮,硬是把“12楼”给挡住了,但是,不知道哪位豪杰,领悟了其中的关窍,对着铁皮隔空发力,12楼位置的铁皮被硬按出了坑,电梯照样停12楼。

    这个世界……从不缺乏热爱实践加手欠的人。

    王雪娇刚感叹完,就收到白琳娜的消息:“在南海遇到菲律宾海军正在与中国海军对峙,要出手帮忙吗?”

    “这还要问?当然要帮。”王雪娇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问,她的态度一向都很明确啊。

    总不能是觉得没有《兰花草》做BGM,就觉得自己不是猛虎帮的船了吧。

    “可是,这船是租来的……”

    还付了一千万美元的押金呢。

    这船又没有武器系统,只有一些单兵武器,要是弄坏了,押金就要永远地离开了。

    王雪娇果断给出指令:“船是租来的,生活不是!上!干死他们!替你自己报仇!”

    第268章

    白琳娜接到王雪娇的命令,她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怎么报仇?

    正常的航母,自己是有武器系统的,不管是一分钟能发射几千炮出去的大炮管子,还是激光制导、红外控制……至少得有个炮!吧!

    哪怕是北洋水师那种水平的炮呢!

    “飞翔的维京人”屁都没有,只有一把斧子,在白琳娜的手上。

    乌克兰人一向做事不靠谱,经常说有的东西没有,说没有的东西有,万万没想到,这次他们非常的靠谱了一回,武器系统说没有,就真的什么都没有!

    塞壬家族都有可以字面意义上含沙射影的大水炮呢。

    “飞翔的维京人”号上面,哪来的大水炮。

    硬要算的话,武器只有餐刀、菜刀、牛排刀。

    真正有资格被列入“武器”范围之列的,只有一把消防斧,连它都是船只下水的时候赠送的……说赠送都不准确,是顺来的。

    下水礼的时候,黑海造船厂的人递了一瓶伏特加和那把消防斧给王雪娇,让她敲碎瓶子。

    王雪娇敲碎了瓶子,顺手就提着斧子上船巡视,发表讲话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双迷茫的眼睛,以及一双不知所措的手。

    猛虎帮的各位豪杰看着帮主抡着斧子就这么上来进行动员演讲,一个个也特别精神。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理论依据,但他们莫名的认定那把黑红相间的大消防斧,就跟港岛帮派的“龙头棍”是一个意思,谁当船长谁拿着。

    反正,那斧子在执行完敲瓶礼之后,就留在船上了再也没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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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白琳娜拿着礼器巨斧,站在甲板上,望着不远处的几艘船。

    其他人也一起看着她,等她下令,去跟菲律宾人大战三百回合。

    大战多少回合都行,问题是没有武器啊,难道让猛虎帮的人赤手空拳去跟菲律宾的海军对打吗?

    要是菲律宾这么好对付,南海早就九段线内太平无事了。

    白琳娜想起猛虎帮的业务训练课上,有教过面粉炸楼、煤气罐炸楼、泼水成冰加固城防等等利用身边一切能利用的东西当武器。

    她不信邪,决定去货舱看看,货舱里有好多好多的航空煤油,足够他们继续一路开到夏威夷群岛去。

    这都是热情的伊拉克人送的,自提出“石油换食品”计划以来,猛虎公司是第一个拎着食品上门要换油的组织。

    快饿死的伊拉克人看到他们非常高兴,给了他们比支付的食品价值要多出许多的油。

    白琳娜在《大地母神圣行述》一书中,看到帮主很喜欢爆炸,偶尔也会放放火。

    使用与帮主相同的手法获得胜利,帮主一定会更高兴的。

    问题来了,油很多,但是怎么把它放出去?

    他们没有火焰喷射器,用普通的管子会烧到自己。

    白琳娜继续寻找,在一个房间里发现了几百个玻璃瓶,摆在箱子里,整整齐齐,没有什么怪味,也没有泡着可疑的小动物尸体。

    随船而来的那些前苏联专家们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不同品牌的伏特加酒瓶。

    与所有的组织一样,黑海造船厂的劳动纪律不是一下子坏掉的,而是源于一点一点的崩塌。

    刚开始的时候,在船坞还是不允许喝酒的。

    但是,苏联倒闭,前途渺茫,大家心里苦闷,上班时间都喜欢拎瓶酒,找个地方摸鱼躲懒,一边喝一边发牢骚。

    最适合装死的地方莫过于“飞翔的维京人”号的船甲板下面,喝完了就随手放在一边,没人收拾。

    到后来,上班时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无人在意。

    再然后,什么是上班时间?

    不过往船底舱房塞玻璃酒瓶的传统延续了下来,乌克兰几家大酒厂的瓶子都能在这里找到。

    苏联倒闭后的三年,乌克兰全国的GDP暴跌,几近腰斩,就连酒厂都没有撑过寒冬,随着苏联一起去了。

    有些人还会回来找找熟悉的商标,缅怀一下火热张扬的青春岁月。

    “这……能用吗?”白琳娜不敢造次,她看着专家们。

    区区酒瓶子,专家们不在乎,他们听说白琳娜想用瓶子和汽油加入前面的战斗,十分好奇,白琳娜打算支持哪一边。

    前方战圈之内的旗子,很明显分为两个,一个是专家们颇有私人感情的五星红旗,还有一个是没什么往来交情的菲律宾。

    这里的专家六七十岁的都去过中国,做为专家对华进行技术援助,当时全中国上下都对苏联专家简直热络地让他们不适应,见到他们都满脸笑容地叫他们“苏联老大哥”“同志”,后面中苏翻脸也不是个人可以左右的事情,他们并不怨恨某个具体的中国人。

    五十多岁的都见过刘传伟,刘传伟年轻热情,对所有人都很尊重,一口一个老师,所有人都对他很有好感。

    再年轻一点的,对中国和中国人都没什么感觉,只知道余梦雪给他们发钱,不谈感情,只谈生意,那也是余小姐千秋万载,一统江湖,我愿唯余小姐马首是瞻!

    只要白琳娜说是支持中国,他们立马愿意跟着干。

    站在白琳娜身边的人脱口而出:“当然是……”

    白琳娜微微偏过头,瞪了他一眼,吓得他当即闭住嘴,一个字不敢说。

    “没大没小,有谁问你吗?!你是不是想抢我的船长之位?!”白琳娜呵斥道。

    船上本来就是等级森严的地方,像猛虎帮这种野路子,就更是如此,他们又不是人民子弟兵,船长嚣张跋扈很正常。

    专家们对白琳娜大显船长官威的举动不以为意。

    白琳娜并不是刚当上船长,迫不及待想抖威风,震慑其他人。

    她是怕那个人说漏嘴。

    如果说“支持中国”,那倾向情就太明显了,如果这些专家跟任何一个与美国相关的人聊起来今天这事,都很难解释,为什么猛虎帮要支持中国。

    吓住人之后,白琳娜对专家们说:“当然是要打菲律宾人,不管是谁打菲律宾人,我都要帮帮场子!他们不仅消极怠工,收了我们的钱,还浪费我们的时间,还敢推我!”

    此时,刘传伟懵懵地从船舱里出来了:“你真的要带着他们去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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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传伟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他明明是跟着雷达专家来的,按理说,也应该跟着雷达专家一起回去。

    但是,上头忽然派人给他发了一个新的指令,让他与黑海造船厂的旧相识们沟通沟通感情,问他们愿不愿意来中国。

    1991年来的那批乌克兰专家,让国内几大行业见识到了前苏联专家强大工业技术水平,不愧是夺了轻工业气运,挪到重工业的大能。

    一直没有放弃航母的梦想,虽然现在穷,什么条件都不成熟,但是,先把人弄来总是好的,咱们可以先从设计立项开始嘛。

    以苏联的国力,他们搞个航母都要计划几十年,咱们比苏联起家更晚,更穷,多计划计划,合情合理。

    海军想要,海军得到!

    刘传伟接到任务之后,一直在努力走关系,拉感情。

    感情是有的,他亏就亏在他什么都不敢承诺。

    他能承诺的只有“跟我走,能吃香的、喝辣的!”

    本来,这种承诺在乌克兰糟糕的现状下颇有一些吸引力,毕竟连萨维乔夫都要卖掉他的勋章们过日子了。

    但是,余梦雪横空出世,她先用小恩小惠让萨维乔夫对她有好感,然后,她居然租走了“飞翔的维京人”。

    谁家割据武装势力要租航母啊!

    刘传伟急急忙忙把余梦雪租航母的事情汇报上去,他的上级对此表示非常重视,要求刘传伟:“把她给我盯牢!盯死!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结果,刘传伟还没有来得及盯住王雪娇,王雪娇就已经把专家们都打包塞上了船。

    刘传伟大惊,问王雪娇:“他们要去哪?”

    王雪娇回应道:“往去处去。”

    刘传伟:“……”

    还没等他再问什么,王雪娇对他说:“你跟他们关系这么好,你也一起走吧,路上做个伴不寂寞!”

    刘传伟:“!!!”

    不是,你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奇怪啊!

    “我不去!”刘传伟以为余梦雪看出了他的真正身份,是打算把他杀了,他转身,拼命想往外跑,至少让他把遇险的消息发出去。

    不幸的是,他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哪能挣得过猛虎帮那么青壮年,他很快就被制住了,拖回来。

    “马上就要坐船了,你可能会晕船,来,吃点药。”王雪娇体贴地赠送了刘传伟一颗印度版晕车药,刘传伟很快就平静下来,不吵也不闹地接受了王雪娇给他的安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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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下爱将偷摸租了一艘航母,这么大的事,冯老居然是辗转从海军那里得到消息。

    要不是海军早就眼馋“飞翔的维京人”号,一直死盯着,关注着与这艘舰母有关的所有消息,他们也不会这么快知道消息。

    他们知道王雪娇不仅弄走了航母,甚至还打包了工程师和工人。

    高层知道“余梦雪”是特别行动处的人,便找到冯老,问他,余梦雪为什么要拿走他们一直惦记着的航母,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任务安排?为什么没有事先跟他们打招呼。

    冯老快窒息了,他一手抓着电话,一手撸着狗剩,电话一直在占线。

    过了两个小时,她的电话才通,此时的冯老已经顾不得温和、有礼、爱兵如子等等传统美德了,他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你刚才在跟谁说话?聊这么久!”

    “恽诚找我有事,贝尔格莱德这边的局势越来越紧张,科索沃就是一个大号的火药桶,美国人有意浑水摸鱼,把整个南联盟彻底瓦解。”

    王雪娇又说了几个征兆,身经百战的冯老判断出来,这确实是战争前兆,只是现在在积累矛盾,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会被什么事情触发。

    不过这些都是他国内政,中国不会干涉。

    只是需要提醒一些与此相关的部门,比如外交那边,让他们注意人员安全。

    王雪娇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关于地下室墙的问题,她希望外交那边要不找个理由,几个星期不让人到地下室,她还是觉得墙不好,应该弄成暗门,平时用个什么东西挡一挡,比如电影幕布……

    她把自己从武侠片和侦探片里学习到的暗门玩法都贡献出来了,她还想多聊一点。

    从冯老的语气里,她感受到——今夜有暴风雨。

    大概、也许……是她搞了一艘航母的事情?

    先试试能不能混过去,说不定叨叨一会儿,冯老就忘了来找她的真正目的呢~哎嘿~

    冯老耐心听完,王雪娇最后说了一句:“就这些事情,我先走了,有事再联系。”

    “有事?”冯老突然冒出来一句,“现在还不算有事?我很想知道,你是不是打算把白宫打下来以后,再联系我?”

    “诶?”王雪娇一愣,“我打它干嘛啊,要打也是打五角大楼啊,总统死了,副总统马上就能上位,我又没收副总统的钱……”

    听她一通胡乱拉扯,冯老就知道王雪娇心虚了,企图通过胡说八道来转移注意力,他不给王雪娇这个机会,直击重点:“你为什么要租航母!”

    王雪娇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呃……咱们不是一直想要吗?刘将军踮着脚瞧了半天呐,怪可怜的。”

    “……想要是想要,要不是现在要啊!你把计划都打乱了。”

    冯老深吸一口气:“你以为乌克兰人都是白痴吗?你以为他们为什么会把航母租给你,厂长猜你是海军的人,伪装了身份去跟他们谈,航母通过地中海以后,厂长打电话给海军了!还问海军什么时候能把航母的完整状态做出来。”

    莫名拥有了一个富姐特派员的海军一脸茫然,他坚称说不是自己,厂长报出了刘传伟的名字,说因为有刘传伟,厂里才愿意帮着向上疏通那么多关系,让租赁手续这么快完成。

    也许乌克兰整个国家在国际政治上总是干一些让中国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但是,他们站在他们的逻辑、立场、角度、国际地位和传统文化来看,他们正确无比。

    对于微观层面的分析能力,更是不差。

    王雪娇对航母的各种要求,都不像打算只是把她当货船使。

    连阻拦索都不让拿掉,什么货船要阻拦索?那是让舰载机平安降落的。

    美国已经用废铁战术骗过一次了,他们巴不得船厂自己把船拆个干净,不可能连阻拦索都不让动。

    海地,厂长压根就没想过海地能养得起航母的可能性,人都吃土,还航母?

    他们能喂航母水洗煤吃,就算他们已经一脚跨进文明社会了。

    加纳,也一样养不起。

    其他养得起的国家,看不起半成品,还鬼鬼祟祟的派个什么海地总统来租。

    厂长对着世界地图分析了半小时,宣布他猜到——这船的背后买家一定是中国。

    别看现在中国穷,但是中国说不定愿意玩命养下它呢?

    中苏有一个特别相似的地方,就是好像已经要彻底完蛋的时候,会突然发疯,举全国之力,就干出大事,日本人和德国人对此有相当的心得。

    鉴于王雪娇不是以中国人的身份来的,厂长又猜测这事应该是要背着美国干,造船厂也希望背着美国,免得这交易又被他们搅黄了。

    厂长甚至还替王雪娇想好了为什么要租而不是买的理由:她一定是想试试性能,要是航母的质量不行,没有达到她的预期,她就把船退回来。

    对,一定是这样。

    哼哼,我们的船可好了!质量过硬有保障!

    于是,厂长什么额外的话都没有问,他心照不宣地配合全程,王雪娇说要保留的地方,他都保留。

    厂里的老工程师们也非常配合,他们与面对切尔诺贝利核辐射的死亡威胁也二话不说直接往上冲的英雄是同一辈人。

    他们对工作有超强的信仰,真正做到了“以厂为家”,“我是工厂的主人”,这艘航母就像是他们的孩子,眼看着进度拉到了67%,却永远停下了。

    他们比谁都着急,不计代价也想把船修好。

    与工资、奖金都没有关系。

    就是一个纯纯的执念。

    如今听厂长那么一分析,他们也相信那个要租船的东方人,一定是打算想把船弄走了,就不还回来,然后找个地方把她修好。

    老工程师们积极加快进度,除了实在连造都没有造出来的之外,其他能从别的船上拆下来的零件,他们也都拆下来装在“飞翔的维京人”号上。

    现在这艘航母上的零件已经是黑海造船厂能拿出的所有家当。

    就连那些工程师和高级技术工人,也认定了自己要去的地方是中国。

    厂长就等着王雪娇把船带走,然后,他还有一个丝滑小连招在等着王雪娇——设计图纸!

    几十吨重的图纸们,现在还在黑海造船厂里呢~

    想要吗?

    得加钱!

    造船厂在快乐的等着王雪娇回来完成第二笔业务。

    冯老却有操不完的心:“你知道国内现在没有力量完善她吧?这么长时间,你打算带着它满世界乱跑吗?跟你的那四艘小船组成航母战斗群?”

    王雪娇嘿嘿笑:“诶~好主意耶!”

    冯老大怒:“说正经事!”

    王雪娇是真的不觉得这有问题:“不带着到处跑也行啊,我好歹也是海地总统,开个邀请函,让我把航母开到国内来,这不是以前搞联合军演的时候也都干过吗?不算突兀吧。

    然后我就把船停着,就停在绿藤的下关码头,做个收费拍照的景点,就当它是密苏里号嘛,摆上几张桌子,复原一下日本鬼子投降的签字场景,每人收二十块钱坐在位置上,扮成受降官,应该生意会不错。

    我们海地人都吃土了,要是收入不错的话,让我们多赖个几年也不影响什么吧~”

    冯老恼怒:“美国人能信你这鬼话?”

    王雪娇悻悻:“不行的话,我还能去别的地方转转。我自己有油,萨拉热窝的那个油田还有炼油厂都是我的,它每天的产量正好够供航母每天烧的。”

    有钱说话就是硬气。

    话题又兜回停泊的问题上,冯老问:“你现在已经去过加纳了,开那么大一艘航母,不管去哪里,都是全世界瞩目的焦点!那是航母啊!不是公园里的鸭子船!你打算把它停在哪里?!”

    王雪娇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澳大利亚?看看他们的铁矿石,要是品质不错的话,谈个长协价下来?”

    055能去得,我们家航母为什么不能去得?

    冯老被她气笑了:“你开着航母,去买铁矿石?你的航母是不是黑色的?”

    王雪娇知道他说的是近代史上日本被迫开国的“黑船事件”,她笑道:“哪有嘛,这不就是平平无奇的自由贸易吗~”

    冯老越听越离谱,他摆摆手:“行行行,不跟你扯这些,船上有武器吗?!”

    “没有。”

    “没武器你还敢乱跑!!!现在,不要跟我废话了,赶紧把它处理掉,不要让她在海上乱蹿。”冯老已经把自己的涵养都用尽了。

    以伪装身份去买航母不是不行,但这个人不应该是王雪娇。

    王雪娇的身份太复杂,不像普通商人,就算使用商业手段玩花样也无所谓。

    他很为王雪娇的安全担心,怕她想不出来处理方案,也硬要把船送过来。

    冯老说的“尽快处理”是:要么停回你的海地太子港去,要么还给乌克兰。

    别把海军心心念念的航母搞坏了。

    谁家正经的好航母是自己一只船出来的。

    以最贫困的单航母编队来说,是以一艘航母为核心,两到三艘反潜驱逐舰或护卫舰、两到三艘防空巡洋舰或驱逐舰,还有一到两艘攻击型核潜艇以及一到两艘后勤补给舰规模的航母编队。

    浩浩荡荡一大家子船呐!

    比很多省钱的古装电视剧里皇帝出门带的人都多!

    而现在,“飞翔的维京人”就如玉米大帝所说,是一个不折不折的铁棺材。

    没有任何武器系统,没有护卫船,还白担着一个“军舰”的虚名,不能随便进入任何一个国家的领海。

    万一在海上被什么大船攻击了,躲也没处躲,藏也没处藏,打还打不过。

    冯老非常了解王雪娇,要是她弄来的船被什么人攻击了,她一定会狠狠报复回来,到时候还不知道她会干出什么奇怪的事来,让她赶紧把航母弄走最安全。

    冯老算到了很多,就是没算到王雪娇已经把被拖船上菲律宾人的攻击已经列在记仇小本本上了。

    ·

    ·

    王雪娇态度特别端正的答应了冯老的要求,挂了电话以后,她就马上忙碌起来。

    在她看来,“快点处理”,就是“快点把航母弄回国”。

    王雪娇的计划就是搞事。

    想办法引起一场混战,然后,船就可以有理有据的消失了。

    别看地球就这么大,别看天上似乎有很多卫星,好像地上的事情已经可以完全被人类掌握。

    其实不然。

    想想马航MH370,它消失的时候,天上卫星多得数不清,全世界都在找它,它最后消失的地方甚至不是在沓无人烟的“尼莫点”,而是在人口稠密、城市众多的东南亚海域。

    然而,那么大个飞机到底坠在了哪里,残骸去哪里了!

    无人知晓。

    王雪娇的初步计划是利用马六甲的海盗,如果没有海盗出来,那她就安排海盗出来。

    海盗还没安排好,王雪娇和白琳娜就接到“塞壬一号”的通知,说在南海的南钥岛上,发生了冲突。

    中国的渔民被菲律宾海军驱赶,中国海军来了,无奈菲律宾海军觉得自己超勇的,一步不退。

    中国海军这会儿没有水炮,也不能打第一枪,只能拿着大喇叭喊话。

    一个土地面积全球第三的国家,跟一个小国硬是僵持住了。

    菲律宾海军甚至掏出了枪,对着中国军舰上的人比比划划。

    ·

    ·

    “先把专家们先放在南钥岛上,免得溅了他们一身血。”王雪娇远程向白琳娜发出指示。

    刘传伟把这句话转告给各位专家,专家们激动了,他们叽里哇啦地说了一堆,意思是:“我们要参加!”

    白琳娜不理解:“啊???”

    中国人跟菲律宾人打架,乌克兰人要参加?

    老专家的理由是:他们跟中国关系好,帮中国是发自理性和灵魂深处的愿望。

    年轻技工的理由是:卧槽!打仗哎!我生迟了,没赶上伟大卫国战争,这事高低得让我看一眼吧!

    他们还拿出了一个让白琳娜无法拒绝的理由——你们是不是没有武器,只能自制燃shao瓶?

    全世界最早使用油制燃shao瓶当武器的,正是苏联人,他们以国际纵队的身份参与西班牙内战,土制燃shao瓶是他们研发的第一代反坦克武器。

    他们不仅有丰富的使用经验,还有丰富的挨炸经验。

    苏联和芬兰干架的时候,芬兰人把燃shao瓶的使用发扬光大。

    到苏联的卫国战争的时候,苏联人把被芬兰人改进过的燃shao瓶砸在了德国坦克的发动机和油箱上。

    谁能比我们苏联人更懂燃shao瓶?

    知道燃shao瓶叫什么吗——莫洛托夫cocotail酒!

    莫洛托夫,是1939年的苏联外交部长!是我们的人。

    见专家们,特别是参加过卫国战争的老兵热血沸腾的样子,白琳娜只得向王雪娇请示:“他们不肯离开。”

    王雪娇不知道刘传伟也在船长室,于是回答:“那就让刘翻译下去吧,他没打过仗,别把他给吓着了,要是得了战争应激障碍,不好治……”

    王雪娇的声音从船上无线电里传出来的时候,刘传伟出离愤怒,声音超大:“谁说我没打过仗!!!告诉你,我参加过解放战争!我参加了渡江战役!扔手榴弹,都是满分!考核全连第一!!!”

    总之,年老的、年轻的都不愿意走,都想留在船上,加入中国南海一日游深度体验项目。

    “可是,这船上只有平平无奇的手枪,你们可能会受伤。”王雪娇说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在航母上,用手枪打人……这跟一战时候的飞行员开着飞机,在天上拔枪互射有什么区别……

    说什么都没有用,不走不走,就是不走。

    王雪娇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要求全程保持无线电通话,还得有个人随时向她汇报战况:

    “我说的随时,是指要像足球比赛的解说那样,每一分钟每一秒,只要有动作,就马上告诉我。”

    没有人比王雪娇更懂什么叫实时汇报。

    如果不把实时汇报的定义说清楚,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情况。

    这次涉及两个国家的海军,王雪娇不敢让猛虎帮的人自由发挥主观能动性。

    白琳娜答应了,并且安排一个人爬上瞭望台,手里拿着麦克风,准备进行实时解说。

    其他人马上把仓库里的瓶子和油拿出来,再撕开一些布条,做成“莫洛托夫cocotail酒”。

    白琳娜留在船长室里与王雪娇讨论怎么从挑衅到动手,以及跟中国海军怎么相处的全过程。

    等她出来的时候,一百多个玻璃瓶里已经灌上了半瓶汽油,前苏联老兵们激动地握着燃shao瓶,向年轻的技工们讲述着他们当年在德国人兵临莫斯科城下的时候,是怎么把这些瓶子扔到德国人的坦克尾部,让他们的坦克趴窝,变成被钉死在地上的铁棺材。

    白琳娜接连发令:

    “你们几个,先去仓库里把人押出来。”

    “你们几个,准备好摄像机和照相机。”

    “其他人注意隐蔽。”

    “把人押出来?”刘传伟心中不解,还有人像自己一样,被人硬拉上来的吗?

    那些人垂头丧气,精神萎靡。

    他们是那艘混日子的荷兰拖船上的船员。

    那一天,他们被扔到海里的时候,以为骂完就结束了,谁能想到,他们骂过瘾之后,那艘航母上放下了一个小艇,小艇上有人,用枪顶着他们的头,又把他们给绑回去了。

    靠,这不是猫捉老鼠,耍人玩吗!

    白琳娜高傲地告诉他们:“你们以为你们得罪的是谁?!是高贵地母!我们是侍奉神的人!”

    看着围着自己的几十个人,一个个脖子上都挂着有一个女人像的坠子,还在一首奇怪歌曲的伴奏下举行虔诚的礼拜活动……

    完了,得罪变态狂信徒了。

    菲律宾船员们以为自己死定了,不是枪决,就是扔到水里。

    结果啥事也没发生,除了不让走出那个没窗小房子之外,给他们吃、给他们喝、还给他们上厕所。

    头几天,他们还叽里哇啦的吵吵,完全没人搭理他们,骂累了,他们自己就歇了。

    在那个小船舱里,灯一直亮着,也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晚上,完全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到现在,他们终于被放出来了,也没了叫骂的力气。

    他们之中的一个用英语问道:“你们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你们不是菲律宾人吗?放你们回家。”白琳娜露出大度的微笑。

    菲律宾人困惑地看着她,不相信她会这么好心。

    航母上的一艘无动力橡皮艇放下去了,白琳娜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让他们上船:“如果不是你们先消极怠工,我们之间的关系,原本不会变成这样。”

    菲律宾人看着她,嘴上表示感谢,心里满是不屑与嘲笑:“愚蠢的女人,等我们回去就来找你报仇,把你们全杀光!”

    橡皮艇向菲律宾海军的船飘过去,他们对着菲律宾海军又叫又跳,展示自己的身份。

    海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同胞在水上漂。

    没发动机,又没有桨,想就这么划到菲律宾本土,还是有点吃力的。

    以及,他们也很想知道,那艘航空母舰是什么情况,没有任何识别,连船号和船名都没有,就挂了一个女人骑在鹰上的旗子。

    他们想破了脑袋,都想不起来,世界上有哪个养得起航空母舰的国家是这种国旗。

    从航空母舰上过来的那船人马上添油加醋地把航空母舰上的情况告诉菲律宾驱逐舰上的人。

    “那艘航空母舰是没有建完的,船上没有飞机,也没有大炮,一艘护卫船都没有。船也不属于哪个国家,是向乌克兰租的!千真万确,我们就是给这艘航母当拖船的!”

    他们污蔑白琳娜不仅使用拖船不给钱,在他们讨薪的时候,还把他们绑了地起来,每天不给吃、不给喝、不让睡觉,虐待他们。

    菲律宾海军这趟来,就是为了给自家渔民撑腰,那就帮这些无辜被绑架的船员们也出出气。

    此时,航空母舰上打起了旗语,上面写着:“我们是路过的,打算去岛上取一些淡水。”

    接着,偌大的巨轮,就真的这么向他们开来。

    船上的人没有拿枪,也没有拿炮,还有不少头发苍白的老年人,看起来一点威胁都没有。

    他们毫无防备地靠近。

    菲律宾海军突然喝令,让他们滚远一点,不要靠近菲律宾的国土。

    “菲律宾国土?”白琳娜冷笑一声。

    她在海事学校学习的时候,先自学了十一段线,然后听说为了缓和中越之间的紧张局势,中方把十一段线改成了九段线。

    这已经让白琳娜很不开心了,凭什么啊!

    她记住了在中国名下的所有岛、峙、礁、暗沙……

    南钥岛!

    上面曾经有一座中国渔民盖的土地庙,以祈求好运,被菲律宾人强拆了,建了他们自己的房子。

    现在还有一口清代修的水井,足以证明,南钥岛真的是自古以来!

    帮主余梦雪曾经在金三角学校演讲的时候说过:“在战场上拿不到的东西,在谈判桌上更拿不到,不管男女,都应该坚持维护自己的权利,不能让人随便欺负,然后做梦幻想着恶人自有老天收,好运是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的,坏人也是不会被老天收走的!想要什么就自己争取!”

    白琳娜牢记帮主的教诲。

    菲律宾海军继续大声叫嚷,让“飞翔的维京人”滚开,否则就要扣船、罚款。

    他们十分兴奋。

    虽然这航母没有护卫舰,没有飞机,也没有武器系统,就是一个漂浮的铁块块。

    不过,吹牛的时候谁会说那么多无聊的细节,以他们那么小一艘军舰,成功驱赶航空母舰,够吹一辈子了!

    忽然,从航空母舰的大喇叭上传来一个冷冷的女声:“刚才,你们是不是有人说我们没飞机?”

    刚才叽里哇啦的人太多了,连菲律宾军官自己都没听清楚谁说了什么,但这无所谓,他们真的没有飞机,又没说错。

    他嚣张地回答:“没错!难道你们有飞机?”

    下一秒,就一个纸团重重砸在他的头上,竟然砸出了血。

    他将纸团打开一看,难怪这么疼,原来是纸团里面包了一块异形金属。

    纸团上画着一架飞机的简笔画。

    大喇叭里又传来冰冷的声音:“看见了吗?我们有飞机。”

    菲律宾军官脑袋疼,气急败坏,虽然搞不清楚这个船上的人在犯什么病,但是,船上的人先动手了,他们就可以还击。

    当他们掀开驱逐舰上的炮衣时,航空母舰上的乌合之众们一哄而散,菲律宾军官冷笑一声,这不就是海盗的作风吗?

    真是一群原始人,开着航空母舰还是原始人。

    现在中国海军的对敌政策是“五不一赶”,五不,就是指不主动惹事,不首先开枪,不示弱,不吃亏,不丢面子;一赶,就是如果敌人要想强行占领中国的领土,就将敌人强行赶走。

    菲律宾海军也知道这一点,此时中国海军的船还不如菲律宾的,菲律宾有个好爹,跟他签了《美菲共同防御条约》,他们觉得中国不敢动他们,毕竟打他们的屁股,就等于打他们爹的脸,于是在南海极尽挑衅之能事。

    对一个大国尚且如此,何况对一个他们都没听说过的海地。

    对中国海军开第一枪,他们还要掂量掂量,对这帮“原始人”开炮,他们完全没有心理压力。

    他们对着“飞翔的维京人”号开炮。

    根据国际惯例,要是用炮把人打死了,除非有特别硬的理由,否则就会受到国际社会的谴责。

    所以,他们的炮对准了那面旗子。

    一炮下去,骑着鹰的女人飘落在地。

    旗帜落地,就相当于把别人的照片放在脚下踩,伤害性完全没有,侮辱性非常强。

    菲律宾驱逐舰上的人听见航空母舰传来了急促的跑步声,一定是这群原始人在惊慌失措地跑来跑去,

    船上的人非常惊慌

    ——惊慌地端着摄像机跑来跑去,镜头对准了得意狂笑的菲律宾海军。

    ——他们惊慌地拿起刚刚做好的燃shao瓶,惊慌地丢了出去,瓶子落在菲律宾驱逐舰的甲板上,碎成一地渣的玻璃与奔涌而出的汽油混在一起,甲板上顿时烧起了冲天的火焰。

    ——还有人激动地端起加纳总统友情赠送的全自动连发冲·锋·枪,惊慌地对着菲律宾的军舰就要扫射。

    在扳机还没有扣下来的当口,“等等!”一旁的中国军舰终于忍无可忍地拿起了大喇叭,“这里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领土,你们不能在这里打。”

    上一次,有两个国家在中国的土地上互殴,已经是九十年前的日俄战争了,当时这俩好歹还是在世界上排得上号的强国。

    如今让菲律宾人贴脸挑衅,还不能反击已经很郁闷了,要是海地跟菲律宾这两个小国都能在中国海域对轰,那简直是丢人丢大了,回去要被其他地方的战友嘲笑到死。

    白琳娜也拿起了大喇叭:“是他先打我的!”

    此时,好不容易从东海的钓鱼岛海域赶来的“塞壬二号”加入战局:“他们欺负人,他们是坏人。”

    见到航空母舰也敢驱赶的菲律宾海军,在看到塞壬二号船身上画着的哪吒闹海之后,顿时慌了神,塞壬家族在南海海域才是杀神一般的存在,凶名远扬。

    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塞壬二号船上响起了南海街溜子主题曲:“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

    BGM一起,下一秒,从船上就伸出了能就地取材,把海水往外喷的高压水炮管。

    第269章

    “汽油的密度比水小,如果汽油着火用水扑救,密度大的水往下沉,轻质的汽油往上浮,浮在水面上的汽油仍会继续燃烧,并且汽油会随着水到处蔓延,扩大燃烧面积,危及其他货物和周围建筑的安全。

    遇到汽油着火,应立即用泡沫、二氧化碳和干粉灭火机等灭火工具灭火,严禁用水扑救。”

    ——中华人民共和国应急管理部,安全生产警示宣传通知

    现在,来自金三角的蛮夷们怀着一颗最善良、朴素、热切救火的心,对着菲律宾军舰疯狂滋水。

    满甲板的汽油被流动性更好的水带着,欢快地在菲律宾的军舰上到处参观。

    舰长室、轮机室、燃料室、军械室……

    无孔不入,无缝不钻。

    不多时,整艘船已是火光冲天。

    高压水枪里喷出的不止有海水,还有海底汲出来的沙子。

    沙子把军舰表面涂的防锈漆给打磨掉了,带盐的海水疯狂腐蚀没有任何保护的金属层。

    别说船的主体是钢铁,就算是不锈钢,在氯离子面前也一样是战五渣,唯有全钛合金才能保住一命。

    这趟下来,菲律宾海军的军舰不仅表面要全部重新刷漆,船里的雷达、电脑操纵系统,以及等等,全部都得换。

    王雪娇的提示是:“多给他们喷一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买新的,他们的采购部门上哪儿发财?你们这是给他们创造机会,他们还得谢谢你们呐~”

    帮主说得对!

    帮主真是人美心善!

    “塞壬二号”的各位船员们非常努力的对着菲律宾人滋水,一边滋水,一边念叨:“他们要是懂事的话,采购回扣里怎么着也该分我们一半吧?”

    菲律宾海军傻了,他们知道中国海军绝不会打第一枪,以前在南海又不是没遇到过,中国海军连枪都不敢放,每次菲律宾海军都能全身而退。

    他们也知道猛虎帮不会跟各国海军对着干,以前不管是越南、菲律宾、澳大利亚新西兰海军,每次只要海军一露头,《兰花草》的歌声就跑得远远,根本不接触。

    所以,这次,他们才会如此嚣张。

    谁知道,站在航空母舰上的猛虎帮跟他们认识的猛虎帮不一样,不仅没跑,居然敢对着他们扔燃shao瓶!

    在火光冲天的指挥室里,菲律宾军舰的舰长向海军基地求援:“我们在南钥岛受到猛烈的攻击。”

    他已经来不及说更多,冲天烈焰已经点着了指挥室里所有的可燃物。

    他在属下的簇拥下逃上了救生艇。

    刚上艇没多久,一声轰然巨响,船炸了。

    “塞壬二号”全体船员笑容满面,眼中都是欣喜:只是换换零件,就能赚很多回扣,买新船,是不是能赚得更多?

    哎呀,亏了,没有先谈好条件……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等他们的第二艘船过来的时候,先谈再炸。

    帮主一向不管他们在外面打野赚的零花钱,哎嘿嘿嘿。

    忽然,“飞翔的维京人”的大喇叭响起,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在海面上回荡:“回扣也得分我们一点!不准吃独食!”

    “塞壬二号”船长:“……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想什么?”

    大副仔细听了听:“这个声音好耳熟,船长,好像是白琳娜……在海事学院坐你旁边的那个……你开上塞壬二号以后,她问你能不能让她开一圈,你说船就是你老婆,不能借给别人开。”

    “……凭什么她能开航母!!!”船长激动地拿起麦克风,大喇叭对着海面广播:“白琳娜,是你吗?我们商量一下,让我开一会儿航母好不好?!我让你开塞壬二号!回扣分你三成!”

    大喇叭里马上响起:“你想对我的男宠做什么?真下流!”

    不愧是能开军舰的声音,白琳朗超有精神的声音宏亮过人,从大喇叭里传出来更是声震十里。

    获救渔民、塞壬二号全体船员、海军全体官兵听得清清楚楚。

    “哈哈哈哈哈!”整片海域上充满着快活的空气。

    王雪娇从无线电台里听见他们快乐的声音,出声提醒:“注意警戒,小心菲律宾人的援助杀回来,还有,别光顾着傻乐,看看渔民怎么样了?”

    本次事件的起因就是渔民在南钥岛附近打渔,被菲律宾海军强行驱逐,他们坚持南钥岛是中国自古以来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菲律宾海军便强行登船,毁坏了发动机,还要关押他们,让家里给钱赎人才能放。

    刚才海上打得火光冲天,渔民被中国海军转移到南钥岛上暂避。

    年轻的渔民头一回看到那~~~么大的船,问护送他们的海军:“那是我们国家的船吗?”

    海军士兵:“不知道啊。”

    年长一点的渔民猛地拉了拉年轻人,眼神里带着警告:“不要乱打听!这是军事机密!”

    年轻渔民肃然起敬:“哦!!!是我冒昧了!还没正式服役对吧!对不起,对不起,我不问了!”

    不是,真的没听说过啊,我都不知道我们还有这么大的船。

    海军士兵一脸懵逼,继而反思,最后恍然大悟:“一定是我的级别不够,所以不知道。如果这船不是我们的,他们干嘛帮我们,总不能是因为个人恩怨吧。”

    白琳娜奉命,去岛上看看渔民怎么样了。

    “等一下!你们先不要动!”海军士兵头一次遇到这么复杂的情况。

    1978年,中国最高层对南海的方针定的就是“主权在我,搁置争议,共同开发”,如果来的是渔民,不管国籍,都可以和平打渔。

    但是各国的武装船只,不得入内,武装人员也不能登岛。

    现在问题来了,这艘大船算什么?

    它是哪个国家的?

    好像都不是,以前从没见过。

    船上的人算他国武装人员吗?

    这个年轻女人身上什么武器都没带。

    海军士兵脱口而出:“你们……你们不能开航空母舰进来。”

    “那不是航空母舰,是渔船,不信你们上船检查!”白琳娜理直气壮。

    已经有人上船检查了,船上的猛虎帮众和苏联专家们都在……钓鱼!

    猛虎帮众在海事学院里没有学过钓鱼,捕鱼技能为零,身边的小桶空空如也。

    上船检查的海军士兵也犯了难,这船,长得像航空母舰,可是它没有武器,也没有飞机,甚至没有弹射器,它到底算不算航空母舰?

    他们憋了半天,才提出一个问题:“你说你们是渔民?鱼呢?”

    别说鱼了,猛虎帮众连皮鞋、塑料袋、自行车、尸体都没钓上来一件,太伤自尊了:“……呜呜呜,我钓不上来鱼,我有罪,呜呜呜。”

    此时,前苏联的专家们站出来,为本船挽尊,他们拿出了在黑海旁生活多年的技能,分分钟钓上了一条大鱼:“喏,鱼!”

    看着在甲板上疯狂蹦跶,彰显存在感的大号石斑鱼,上来检查的士兵又陷入沉默。

    在南海巡逻的海军全体官兵以为自己在海上的一生之敌就是不要脸的菲律宾人、无耻的越南人,最痛苦的事是不能一言不合、直接开干。

    万万没想到,今天遇到了新的难题:这些人,到底算什么性质?

    遇事不决,请示领导!

    领导也懵了,什么玩意儿?

    南海出现了没有国籍的航母?

    把菲律宾的军舰给炸沉了?

    领导的第一反应:“谨防有诈!带武器的船就是不能进领海,让他们离开!”

    舰长:“他们没有带武器,用的是装汽油的玻璃瓶。”

    领导愣了几秒,再次确认:“你是说,他们在航!空!母!舰上,扔燃shao瓶?”

    “是的。”

    “他们说他们是渔民?”

    “是的。”

    “哪个国家的?”

    “船是他们租的乌克兰船,人有缅甸人、中国人、泰国人、老挝人。”

    领导:“……”

    一群租航母钓鱼的外国人,跑到南海来打菲律宾人,理由是他们与菲律宾人在黑海发生过冲突?

    虽然他们的目的对中国有利,但是,有没有可能,这是菲律宾人自导自演的阴谋?

    他们没有航母,可是,他们的金主爸爸有,随便借一艘未完工的出来挑衅,他们就可以到国际社会上哭诉被中国欺负了。

    领导们百思不得其解,讨论了半天,决定继续向上请示。

    “注意警戒,暂时按兵不动,等待指示。”

    “是!”

    这一请示,处理链路就长了,开会讨论讨论、研究研究,还不知道要多久。

    在等待的时候,海平面上,出现了三个小黑点,不多时,小黑点越来越大,是一艘炮舰两艘护卫舰,船头飘扬着菲律宾的国旗。

    炮舰开到事发海域,先接上了救生艇上的菲律宾人,双方见面,落水舰长向着航母一指:“就是它!”

    中国海军的舰长看见炮舰了,他皱着眉头,心想一会儿又得打嘴炮,这么多年来都是如此,唉……这些菲律宾人就像苍蝇一样,挥手赶走了,过不了一会儿又要飞回来。

    就不能把他们打死吗?

    实在太烦了。

    忽然,观察岗传来一个超级激动的声音:“他们的炮台抬起来了!!!”

    舰长一把抓起望远镜,向前方望去,果然,菲律宾炮舰上安装的炮台没有炮衣,且已经抬了起来。

    “这么远的距离,他们打得中吗?”舰长初步判断,只是恐吓。

    下一秒,“轰!!!”

    一声炮响,菲律宾炮舰对着“飞翔的维京人”方向来了一炮。

    “哗啦啦~”炮弹越过船舷,落在水里,炸开。

    天地间安静了三秒。

    海军军舰瞬间沸腾了,全舰上下激动万分:“他们开炮啦!!!!”

    他们打了第一枪!!!

    我们可以还手了!

    上一次赤瓜礁海战的时候,唯一伤到手指的那个男人,现在已经被调到北海舰队当政委啦!!!

    功劳!功劳!功劳!!

    塞壬二号更加激动:“给我们的姐妹报仇!”

    “飞翔的维京人”号很冷静,白琳娜问了一句:“拍到了吗?”

    “拍到了!”拍摄者非常开心,他利用借位,让刚才那一炮看起来好像是对着中国军舰开的。

    然而,这两艘船还没来得及动,就已经接到来自军舰的大喇叭通知:“你们别过去!”

    白琳娜转过头,发现曾经被国际社会认为焊死在中国军舰炮台上的炮衣,居然被摘下来了。

    “轰轰轰!!!”

    “嘭嘭嘭!!!”

    炮口火光闪动数下,对面的菲律宾炮舰上腾起黑烟。

    猛虎帮众就像围观马路边打架的无知群众,激动地蹲在船头,互相抢望远镜:

    “哦~歪了歪了!”

    “哇!翘头了翘头了!”

    “哎哎哎!沉了沉了!”

    炮舰被打中要害,底舱进水,咕噜噜沉了下去。

    另外两艘护卫舰见状不好,赶紧调转船头,看样子想跑。

    舰长向领导汇报了战况,还想再接再励干他一炮,却接到了上级指示:“停止攻击。”

    军令如山,舰长只能接受指令,上一个违令的,虽然情由可原,还升了少将,可是他后面就被调离前线,去羊城舰艇学院教书了。

    舰长还是更想在战斗一线待着。

    看着菲律宾人跑路的身影,他心里难受极了,他知道这帮垃圾只是暂时离开,很快,他们还会回来,没完没了……唉……

    突然,无线电频道里冒出了一个万分激动的声音:“尊敬的舰长,您好~~请问,你们打完了吗~~我们可不可以去那边打渔?我们这一船都等着养家糊口呐,我们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个月的婴儿,不捞点东西上来,都不够付这趟的油钱。”

    是“塞壬二号”的船长。

    舰长被他毫不走心的话术给逗笑了,你们这一船人,家里的老母和婴儿的年龄这么统一吗?

    “去吧,小心安全。”

    无线电里突然又响起了一个傻不隆咚的声音:“我寻思着那边的船没人要了,我们能捡吗?”

    船长赶紧打断:“笨蛋!这怎么能问!”

    要问的话,那当然是不能的。

    舰长十分平静地开口:“喂喂喂?刚才信号不稳定有杂音,你们说了什么吗?”

    “没有。”

    双方达成一致,“塞壬二号”冲上去了!

    没过几分钟,“塞壬二号”发现身边多了两艘快艇,向着菲律宾护卫船的方向疾驰而去。

    快艇上都是熟脸,全是从“飞翔的维京人”上下来的人,一马当先的是白琳娜,她一脚踩在船头,手中握着消防斧指向前方:“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啦!!!”

    “哦哦哦!!!”船上一片欢腾。

    在船上,还有十几个剃着平头,光着上身的男青年,一个个脸上都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一个人操着山东口音,大声问道:“班长班长,一会儿真的可以随便打了吗?”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回答:“能!还有,注意称呼,什么班长,我是你大哥。”

    “是,大哥!”

    塞壬二号和快艇拦住了想跑路的两艘护卫舰,以及装着落水士兵的橡皮艇。

    白琳娜一个箭步冲上橡皮艇,一斧落下,无人受伤。

    “滋滋滋~~”橡皮艇被砍出一条大口子,向外漏气。

    护卫舰上的菲律宾海军气急败坏想端起枪,子弹还没来得及上膛,就已经被一个黑洞洞的枪口顶住脑袋,一个猛虎帮的人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这枪,你是想送给我呢?还是想打死我呢?”

    菲律宾人哪敢说是想打死他,不要命啦?

    性命第一,面子第二。

    他声音颤抖:“送你的!”

    懂礼貌的猛虎帮众高兴地抱着枪,万分真诚地道谢:“谢谢~你人真好。”

    “我要我要,我也要~”

    两条船上的武器都被热情的菲律宾海军赠送出去,连一颗子弹都没剩。

    他们还大方地拆了一台发动机,非常自愿地赔给中国渔民,以示歉意。

    枪没了,发动机也没了。

    如果猛虎帮的人现在想动手把他们全杀了,他们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一个手持消防斧的女人满脸笑容向护卫舰舰长走来。

    舰长心里发毛,还得鼓起勇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免得在下属面前丢脸。

    “不好意思,麻烦让一让。”白琳娜非常客气地对他说。

    舰长稀里糊涂地被人押到一边,白琳娜当着他的面,打开无线电通讯,就说了一句:“准备好了吗?”

    “好了。”

    从“飞翔的维京人”号上面发出一道强光。

    白琳娜就说了一个字:“打。”

    舰长困惑地看着自家护卫舰上那管30毫米口径的近防炮缓缓转动,慢慢抬起……

    一声轰响,他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炮口闪出一道火光,对着“飞翔的维京人”落下去,落点腾起了黑烟和火焰。

    舰长:“!!!”

    她这是在干什么!

    “真是让人伤心啊……你们怎么能这样。”白琳娜满脸悲愤。

    舰长:“???”

    ·

    ·

    “飞翔的维京人”号上,各位专家们围在炮弹打出的缺口边,叽里哇啦:

    “跟我算的一样!”

    “我算得更精确!”

    刚才,王雪娇请各位专家们找出一个能打出肉眼可见的损坏,但不会真的对船只造成严重影响的地方。

    没有人比他们更懂这艘船使用的钢材参数,也没有人比他们更懂这艘船的结构。

    各位专家们拿着纸笔,一通计算,不约而同的指向了同一个位置,并在那个位置挂了一盏强力射灯做为指示:对着它打。

    一艘有动力的护卫舰带着超载数量的人,拖着被扒走发动机的护卫舰走了。

    “他们不会沉了吧……”看着护卫舰的吃水线,猛虎帮众无比同情那台发动机,它承受了设计预期之外数倍的工作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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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就算了,我们回去修。”渔船的船长担忧地看着一群外国人围着他的宝贝渔船,看样子,是想把那台奇怪的发动机装在他的渔船上。

    白琳娜安慰他:“别担心,他们是专业修船的,要是连他们都修不好你的船,全世界也没人能修得了啦。”

    尽管心中依旧疑惑,不过今天好歹是有惊无险地把菲律宾人给赶走了。

    船老大十分欣慰,他从船上拿下一瓶酒,往林子里走,里面有一口井,井壁上画着一个神像,神像前有一只粗糙的土瓷碗。

    船老大往土瓷碗里倒满酒,与渔船上的一众人虔诚下拜:“感谢土地爷爷保佑。”

    “怎么画在井上?没有庙吗?”白琳娜知道渔民很信这些,但是哪有虔诚信徒不给神建庙,就这么草率画在井边的?

    船老大叹了一口气:“原来是有的。”

    南钥岛看着不大,但在南海绝对算得上有头有脸的存在,它不仅有小树林,还有淡水,也就是这口井,是自古以来中国渔民的补给点。

    原来有一个小土地庙,后来被菲律宾人强拆了,建了他们的房子。

    塞壬二号船长和白琳娜双眼放光:“房子呢?”

    船老大指了指一片空地:“原来在那,后来不知道被谁拆了。”

    两人一起望向舰长:“是你们干的吗?”

    舰长摇头。

    两人对视一眼。

    哼,不是塞壬一号干的,就是老四愤怒小鸟干的,一会儿问问他们俩,是谁,在偷偷摸摸地卷业绩!

    船老大旁边有一个年轻人绷着脸,气呼呼地向两人告状:“菲律宾人还砍了我的树!”

    他带着两人往岛的西边,指着一片树桩:“原来这边有野椰子树,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还种了一棵木瓜,好不容易养到能结果了!被砍掉了!”

    他快要气死了。

    木瓜种下去以后,要三五年才能结果。

    他第一次出海是十五岁,自我感觉得有点仪式感,便带了木瓜种籽种在南钥岛上,算是初次出海的纪念。

    每次来岛上,他都会认真地挑水,施肥,拔草,期待早日结出木瓜,这样来岛上补给的时候,还有新鲜水果可以吃。

    上一次来的时候,开了一树满满的小白花,喜得他不顾打渔的辛劳,认真地给每一朵雌花做人工授粉,把多余的雄花拨掉,避免消耗树木养份。

    这次过来,他无比期待能看到挂一树的金黄木瓜,谁料想,兴冲冲地上岛,却只看到被砍倒的树干,满枝的白色花朵已经全部枯萎。

    五年的期盼化做乌有,气得他不顾男儿有泪不轻弹的规矩,抹了好久的眼泪。

    “菲律宾人为什么要跑到这里砍树啊?”白琳娜想不明白,菲律宾的森林面积不小,他们又不缺这点树。

    海军舰长回答:“用来放他们的炮。”

    白琳娜了然:“这个岛这么重要?”

    “是的,这片海域在1937年的时候被测出有油气资源。”

    原来如此,跟他们的美爹一样,闻着油气就来了。

    白琳娜问道:“你们会在这里驻军吗?不驻军的话,他们一定会卷土重来。”

    有油气资源在下面,就算有驻军,菲律宾人也一定会时不时来骚扰一下,要是没驻军,真就没完没了。

    舰长眼神黯然,生硬地转移话题:“时间不早了,回去吧,今天就当我们没见过。”

    边境各部对于友好组织的态度,都有一些不方便在公开场合说的心照不宣,荒山长出野生枪支、放人过境这些是基本操作。

    “好。”白琳娜应了一声,转头对塞壬二号船长说:“有几个人要给你。”

    塞壬二号船长:“???”

    他惊讶地看着从“飞翔的维京人”号上又走下来几十个外国人,十分不解:“你要干什么?”

    白琳娜得意一笑:“别问~这是帮主专门给我的密令~”

    “嗬,看你得意的。”塞壬二号船长心里羡慕得要命,帮主只给她信任的人密令,只要能把事办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趁着专家们下船的功夫,塞壬二号船长偷偷问航母上的其他船员:“她是怎么当上船长的?帮主给你们做了什么考核吗?”

    他要学习她的优点。

    十几个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没考核。”

    “不知道她为什么能当上船长。”

    另外几个人知道:“帮主问我们,为什么航母过海峡的时候这么慢,我们都不知道,就她说出原因,帮主就让她全权负责了。”

    “就这么简单?!你们就没一个人观察到?!”塞壬二号船长这下是真羡慕了,要是他在航母上,他也能回答出来。

    “别说了……在改了,在改了。”

    这些人,都是金新月调来的。

    他们入帮时间不长,还没有适应猛虎帮狂卷的节奏,不知道随时随地要注意身边的事情,一味地按照指令行事。

    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了,帮主每一次的提问,都代表着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

    而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这个世界机会的数量,原本就远多于那些能够以一人之力就开启一个流派的真·天才。

    否则也不会经常出现“蠢成这样居然也能找到工作”的神妙故事。

    猛虎帮有锐意进取的帮主余小姐在,更是机会多多。

    只要稍有那么一些出色之处,就能崭露头角。

    猛虎大舞台,有梦你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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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塞壬二号”接收了所有前苏联的专家,以及刘传伟之后,“飞翔的维京人”号上只剩下猛虎帮的成员。

    引擎轰然发动,一点一点加速。

    过了几分钟,军舰上的人赶来向舰长汇报:“航母在向北方行驶。”

    什么?!

    军舰的舰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在这里闹事,还只是驱逐出领海。

    向北方,那就是本土了!

    她想干什么?!

    站在他身边的塞壬二号船长满怀着羡慕嫉妒的酸味儿说了一句:“是去统一海峡两岸了吧。”

    “啊?!”舰长的下巴都要掉了。

    是谁给的指示?

    能带我吗!

    这要是能成了,还不千古留名,成为初中历史必考题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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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飞一般的传到连冯老平时都没资格进的办公室里,办公室里的领导们情绪稳定。

    冯老坐在最末的一个位置,静静地等待结果。

    一位领导感叹:“上一次我遇到这么紧急的限时决定,还是打越南谅山的时候。”

    “我是在珍宝岛上,决定要不要把坦克弄回来。”

    另一位年纪更大的领导笑笑:“我是打金城战役的时候,那次是二十一个小时突破南朝鲜四个师的防线,这次是要三小时给出结果……小冯,你的人,比美韩联军还狠啊!一点缓冲时间都没有。”

    “我们这是第几次紧急开会讨论她的事了?小冯,你是怎么培养她的?”

    一把年纪的冯老腰背挺得笔直,正气凛然:“我做的事情十分有限,是绿藤市局,为她的行事作风,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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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小时前,王雪娇突然主动联络冯老:“领导,航母要吗?”

    饶是冯老身经百战,也被这短短四个字给问懵了,几乎以为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王雪娇的语气太随便了,就好像火车站旁边蹲着票贩子,逢人就叫:“老板,火车票要吗?餐饮住宿的发票要吗?”

    他明明说过让她把航母弄走,怎么就变成“要吗?”

    王雪娇解释道:“现在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就让它留在中国,我保证美国人不会逼逼,只要给我一个可以随便撞的码头,就能让航母留下来。”

    王雪娇快速地说了一遍她的计划。

    冯老被她的计划打动了,他是支持航母的一派,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航空母舰在未来数年都是可以突破地理限制的重要武器。

    只是此时的中国太穷了,航母的优先级远在其他需要发展的东西后面。

    王雪娇的意思是:“哪怕现在不研究,先扣在手上,要是还回去了,将来想出来只怕就没这么容易了,乌克兰现状乱得要命,将来就算出来,也不知道还能剩下什么,被人偷光了也说不定。”

    王雪娇出的主意什么都好,就是着急。

    为了显得真实,必须开足马力往一个既定的方向冲,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能让一艘外国航空母舰闯进来,而海军什么事都没干。

    她出的主意是要撞上一个人工建筑:“否则,按照国际法,只要找个拖船来把航母拖走就行了,中国无权扣下它。”

    领导们都很好奇,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怎么对国际法都这么精通,她到底有几个脑袋,能记这么多事情。

    王雪娇只是爱看八卦,以及对八卦的记忆力略强。

    她知道这事,是因为菲律宾人对仁爱礁就是这么操作的,他们在1999年找了一个破军舰撞上去,中国人一直叫他们赶紧把船拖走,然而,破军舰和军舰上的人就是赖着不走。

    赖了几十年,珊瑚礁盘跟船连到一起,硬拖会破坏海洋环境,更麻烦了。

    2025年还闹出了“自拍杆”事件:菲律宾海警哭诉中国海警拿斧头对着他们,逼他们跳海,中国海警说那是装在自拍杆上的执法记录仪。

    在仁爱礁事件中,王雪娇学到了很多:

    “原来闯进领海的军舰可以和平拖走”、“原来军舰可以找理由赖在别人家的领海不走”、“原来自拍杆能把人吓得跳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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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五个小时之后,“飞翔的维京人”号撞上了西沙一座岛礁,把礁盘上一个守岛士兵住的小屋给撞塌了。

    守岛士兵恰好在礁盘的另一边巡视。

    他和他的狗都平安无事。

    守岛士兵情绪稳定,他的狗狗非常愤怒,它心爱的小食盆在撞船事故中被压坏了,它冲着“飞翔的维京人”号叫个不停。

    很快,中方向猛虎公司提出要求赔偿四亿美元的要求。

    这个数字还是王雪娇帮忙修改的:“才要五百万美元,看不起谁啊!这点钱我分分钟就能掏出来好吗!”

    她大笔一挥:“岛礁赔偿费三亿美元,岛上小屋价值一亿美元。”

    每一个赔偿要求后面都跟着细项:

    岛礁,是国家主权的象征,珊瑚虫辛苦了几千万年才吐出来这么大一块,三亿不多!

    小屋的地基不容易打,勘测费就值五千万。

    房子里连钉子是特种钛合金,每个价值一万块,

    狗食盆是一位知名大师手工打造的,如今大师已经死了,价值不可估量。它的损坏,还影响到一个可怜小狗狗的身心健康,精神损失费两万块。

    ……

    “四亿美元?我这船才一千万美元的押金!”

    身在贝尔格莱德的余梦雪对着新闻媒体大声喊冤:“我为这场事故深感遗憾,也非常理解并认同中方的赔偿要求,但是这钱应该由菲律宾出!是菲律宾海军打坏了船,导致船只失控,撞上岛礁。”

    此时菲律宾海军也在联系全世界各个有实力的媒体,他们拿出照片,哭诉他们在“菲律宾海域”遇到闯入的中国海军,被狠狠欺负了。

    他们把王雪娇也划进了中国海军的范围,说中国海军租了一艘航母来打他们,有两艘船被打沉,死伤了数百人。

    为了争取国际舆论的同情,他们还隆重举行了纪念南钥岛保卫战牺牲士兵的活动,邀请几个重量级媒体前来拍摄,这些士兵的家人们,老的老,幼的幼,哭天抢地,十分可怜。

    菲方要求中国赔偿两艘沉船和阵亡士兵抚恤金,以及受伤士兵的医疗费用。

    记者采访王雪娇:“请问你对此次事件感到抱歉吗?”

    王雪娇满脸的真诚:“哦,当然,如果不是菲律宾人不仅怠慢他们的工作,并且追杀我的员工,这件事并不会发生……我很抱歉,如果我一开始就没有聘请菲律宾船员为我工作就好了。

    我本以为菲律宾拖船上的水手,会像全世界知名的菲佣一样,工作认真负责,没想到,菲律宾的女人跟菲律宾的男人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猩猩一样大。

    在此,我也提醒所有船务公司注意,不要只看签合同的公司国籍,一定要看具体工作人员是谁!

    否则,就会落到像我一样的下场,被索赔四亿美元!”

    记者一听,来了精神,什么?还有追杀的事?!

    自古以来,人类最感兴趣的事就两件:拳头和枕头。

    追杀,这么刺激带劲的吗!

    记者激动地恨不得把话筒塞到王雪娇的嘴里:“细说追杀!!!”

    王雪娇索性召开新闻发布会,拿出录像带和照片,邀请所有记者观看。

    录像带上,六艘拖船一起围着航母,只有一艘拖船的进度明显与别的船不一样。

    还有一个一镜到底的镜头,摄像师带着设备从航母跳上了拖船,冲进驾驶室,怼着控制杆拍,一个控制杆放在“停止”,另一个控制杆放在“前进一”,也就是最慢的速度,工作人员在一边闲聊,其他人在赌博。

    接着就是打架、瘦小的白琳娜被比她高大许多的水手推倒在地,水手们哈哈大笑。

    下一卷录像带,就已经是南钥岛的事情了。

    有几个人指着“飞翔的维京人”号,对着菲律宾军舰上的人说着什么。

    王雪娇按下暂停键:“请各位注意看!这几个人,就是拖船上的员工!”

    她将定格图放大,然后与拖船斗殴事件中的水手的脸做对比。

    “当我的员工发现他们消极怠工之后,向荷兰拖船公司提出投诉,公司老板温德尔先生扣了他们所有人工资,做为赔偿金,支付给了我们,并且开除了他们。

    他们认为我们是导致他们被开除的罪魁祸首,所以,一路追到了南海,找到菲律宾海军,我充分理解菲律宾海军不分是非,只帮自己人的行为动机,我的员工十分克制,可是,他们居然对着我们开炮!把我们的旗帜打落!

    女士们,先生们,我想知道,如果是贵国的国旗被人打落,各位会怎么做?”

    王雪娇继续播放录像带,视频里,菲律宾海军对着船头旗杆放了一炮,旗帜落地。

    远方还传来了他们的大笑。

    “我的员工们,都爱岗敬业,以公司为家,他们忍不了,出于义愤,他们发起了反击。”

    “是的,我承认他们有些冲动,不过那也是因为他们手头只有汽油和玻璃瓶,那是他们仅有的武器……那把枪是加纳总统赠送的礼物……那把斧头是热情的乌克兰人民赠送的礼物……没有一个是刻意携带的武器……我们是热爱和平的商人,一心只求财,怎么会带武器呢。”

    王雪娇理直气壮:“再说,我的另一艘船不是已经赶过去,想要救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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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与此同时,塞壬二号船长也在接受国外媒体记者采访,面对“你不知道油起火不能用水灭吗”的问题,他露出茫然困惑的表情:

    “我就是想救火,我们船上的人都是文盲,如果不是我们伟大、神圣、正确、慈爱的帮主,我至今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连厕所都分不清男女,哪里知道灭火还有这么多方式……在我们那里,都是用水灭火的……

    什么?油锅起火怎么处理的?没听说过,油锅怎么会起火?谁做饭会把厨房点了?怎么可能……

    我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啊……唉……

    电视机前的小朋友们,要以我为诫啊!不好好学习,就会好心办坏事呀,我很抱歉。

    如果菲律宾海军一定要我赔偿的话,我家有两间竹屋,里面有一台黑白电视,还有一辆自行车,两只鸡,都拿走吧。

    我们家很穷,如果不是余梦雪帮主,我们全家已经饿死了。

    要是还嫌不够,只能我们全家吊死在菲律宾总统府门口,以命相抵了……”

    他一面说,一面用手背狠狠地擦着眼睛,俨然是一个莫名被强权压顶的可怜老实人,菲律宾人就是想把他全家往死里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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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录像带清晰地记录了海战全过程,菲律宾海军的第一艘船起火爆炸后下沉,猛虎公司的人和中国海军的人都没有追击,过了一会儿,菲律宾海军又来了三艘船,连喊话过程都没有,直接对着中国军舰开炮,没打中,炮弹落在海里。

    紧接着,中国海军开炮还击。

    炮舰被击沉后的画面紧接着就是护卫舰使用近防炮对着航母发射炮弹,只能看见打中了,但看不清打中了什么东西。

    王雪娇沉痛地说:“现在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被打坏了,但是据船长所说,不仅引航方向出现错误,船只也完全无法停下来,因此才会撞上岛礁。我再次向那位受到惊吓的士兵,还有可怜的小狗狗道歉。

    但是,这笔钱,真的不应该我出!完全是菲律宾海军自己的过错导致的悲剧!”

    ·

    ·

    现在的情势是:

    中方要求余梦雪赔偿四亿美金;

    余梦雪坚称这笔费用应该由菲律宾支付;

    菲律宾不愿意支付;

    余梦雪说自己掏不出来这笔钱。

    所以,中国已经派了拖船过来,将航母拖走扣留,说赔了钱就还。

    菲律宾方面坚信王雪娇是中国方面的人,整件事都是她的阴谋。

    他们一面在国际媒体上哭诉,一面找美国爸爸哭诉,要求美国爸爸逮捕余梦雪。

    哈,谁还不会哭诉了?!

    王雪娇也一哭二闹三上吊,向她的雇主中央情报局哭诉,要他们向菲律宾人施压,让他们快点把四亿美元掏出来赔给中国,让她把航空母舰赎出来,那还是向乌克兰租的呢,按天计租金!

    美国一个头有两个大。

    两边都是自己人,菲律宾一直是美国在东南亚的代理人,它的存在对整个合众国的利益有很大的价值,余梦雪是对各位老爷们自己的钱包和业绩很有帮助。

    手心手背都是肉哇!

    王雪娇见美方似乎并不想管,还特别积极地提出替补方案:“要不你们向中国施压,让他们别索赔了,直接把我的船放走?”

    美国人十分无语,他们向别国施压的理由一般是“人道主义危机”之类冠冕堂皇理由。

    美国不是没有帮自家人向其他国家求过情。

    1993年的时候,一个十八岁的美国男青年在新加坡戳人家汽车玩,还在满墙喷涂鸦,被判鞭刑十二下,男青年的父母找到总统,总统亲自向新加坡求情免刑,也只是从十二鞭改成了四鞭。

    但是,去年求情还能高扯人道主义大旗,说鞭刑会对十几岁的孩子心理造成严重伤害。

    现在中国只要求赔钱,钱,跟人道主义有什么关系?

    中国是把航空母舰给扣了,跟人道主义危机一点都不沾边。

    扣船当天,船上的人都被放走了,让他们限期离境,连软禁扣留都没有。

    再说,航母撞坏了岛礁和岛礁上的小屋是客观事实,不赔实在说不过去。

    总不能说海地很穷,所以不赔吧?

    于是,中央情报局果断装死,对菲律宾和王雪娇都采取“已读不回”态度。

    五角大楼稍微多关心了一点点:“余梦雪给加纳人送温暖,有那么多船能用,为什么非要租航空母舰?”

    恽诚替王雪娇回答了:“因为,她觉得这样有面子。爱面子是好事,如果不是因为她租了航母,也不会派人去伊拉克买油。”

    如果不是她的人到了伊拉克,阻止吃饱了撑的黑鹰飞行员关闭雷达应答系统,整个军方都要在全世界面前丢人现眼。

    这么有本事的人,不是图财,就是图名。

    全世界都认同航母是海上最强战力,连韩国公司都要买俄罗斯的航母撑场面。

    余梦雪好歹也是又被海地请回去的代总统,租个航母去加纳,扬海地国威,这有什么问题!

    五角大楼还有些不放心,毕竟航母现在在中国人手上,他们也不知道那船的建造进度到了多少,万一中国人拿到它,干出什么大事,要加班啃披萨的还是他们五角大楼。

    他们对此进行调查,乌克兰人说武器系统一开始就没有装上,其他的也拆得干干净净,连蒸汽弹射器和阻拦索都拆了。

    菲律宾人也说“飞翔的维京人”号上没有任何武器,他们用的是丧心病狂玻璃瓶加汽油。

    连敌人都说没有,那一定是真没有。

    这下美国人彻底不管了,你们自己打去吧。

    日本人和韩国人抢竹岛(独岛)的时候,美国人也是谁都不帮的,哪能为一个菲律宾就破例多管闲事从中调和,想都别想。

    只要美国不插手,王雪娇就彻底放心了。

    她面对菲律宾的指责,就两句话:

    “第一,我祖籍确实是中国,但我是在金三角出生的美国公民,有美国护照为证,菲律宾方面如果怀疑真伪,可以向美国国土安全局提出验证要求。

    第二,我承认我的人用燃shao瓶确实冲动了,但是我真的不理解,区区五十个普通公司职员,是怎么做到威胁了三百多个受过正规训练的菲律宾士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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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雪娇与菲律宾方面隔空打嘴炮的时候,有几个神秘人已经来到黑海造船厂,买走了“飞翔的维京人”号的所有图纸,顺便帮两百多位专家、高级技工办理离职手续。

    过程十分顺利,大家心照不宣。

    厂里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问,不问余梦雪真实身份,不问猛虎公司与中国的关系,更没有问那两百多人会被如何安排。

    分别的时候,厂长动情地握着采购组组长的手,声音都有些哽咽:“现在全世界能完成它的,只有你们了!能够接过红旗,实现共产主义理想的,也只有你们了!我衷心地希望你们能够成功,让我们看一看,我们曾经的坚持是有意义的,没有实现只是执行时出现偏差,而不是我们一开始就错了。”

    厂长眼圈发红:“加油,达瓦西希。”

    采购组长语气坚定:“我们一定会让它在大海上乘风破浪,绝不会浪费你们付出的努力和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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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局:不关我的事啊,她一来就是这样,是天金派出所干的!

    杜所:她一共就在我们天金所待了两星期!一定是电子厂保卫科的工作氛围造成了她今天的做事风格。

    电子厂——不在公安系统内,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稀里糊涂地接了一口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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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拖瓦良格的时候,确实有菲律宾人消极怠工,被骂了以后才端正态度。

    2、1994年,争夺南钥岛的时候,菲律宾人放了第一炮,然后他们沉了两艘船。

    3、仁爱礁的破船至今还没走,感觉挺难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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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古巴旅游的时候,一个古巴人问“你们还是社会主义吗?”我说:“是啊。”他又问:“你们过得怎么样?”我说:“挺好的,看我不是还能来你们这玩吗?”他看起来心情挺复杂。

    第270章

    被用来做为抵押物的小船船,拍起来小,放起来大,那么大一个船,放在港口,总不能白占地方。

    一天不来拖走,就产生一天的港口占用费,友情价一万美元。

    同时那四亿美元的赔偿还有利息,那利息,九出十三归!

    余梦雪又找中央情报局哭诉:“太贵啦!付不出来啊!你们得帮我砍砍价呀~”

    砍价是不可能砍价的,不过也不能真的完全放任不管。

    中央情报局对此事抱着十二万分的警惕。

    他们决定继续观察,如果中方特别谨慎的把它拖到船厂里,就说明这船内部必然有重要的东西。

    届时,美方将不惜撒泼打滚,臭不要脸,也要强迫中国把航空母舰给吐出来。

    谁能想到,中方不仅没有把它珍之重之地拖进般厂藏起来,反倒是向全国各地市的旅游局发出通知,说这玩意儿搁着也是白占地方,拆船卖废铁也不划算,拆船费都要几百万,谁喜欢谁就拿走,当个景点摆着。

    几个地方,为了它差点打起来了。

    合肥:“给我,我这有逍遥津。”

    赤壁:“我要,没人比我更懂大船。”

    泉州:“我是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放我这。”

    泰州:“应该放我这,我们白马庙是中国海军的摇篮,放在我们这里才最合理!”

    镇江高冷:“我们太平洲是打退英国紫石英号的纪念地,必须在我们这,这叫代代传承!放我这,以后你们来参观,凭票根送一瓶香醋。”

    绿藤急了:“放我这,我这就是船不行,才签了中国变成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条约,放在我家码头,让人记着,落后就要挨打。”

    鹏城声音更大:“照你这个说法,应该放在我这!在你家签的条约是不错,没感觉啊,在那条约上丢的地,就在我家旁边,落后就要挨打的警告效果更强。”

    大沽口不服气:“当然应该放在我这里,告慰战死的英灵。”

    金门:“你们这都是近代史,我这可是现代史,知道我对面是谁不?放我这,更有现实价值!对岸旅游团望过来的时候,还多一个景点,显得我们不像他们这么小气,灯牌坏了还得我们提醒了才肯换。”

    几家为了让它停在自家门口,吵吵闹闹。

    最终,据说是为了拉动大连经济,提高旅游吸引力,它被停在了大连,被飞快地改成了高档西餐厅。

    只要进来吃饭,甲板随便上,房间也能随便进。

    有些地方已经被改成了仓库和厨房,闲人免进,谁敢随便进,会被人高马大,剃着寸头的厨师骂成狗。

    中央情报局派出间谍,去“航空母舰特色餐厅”吃了几顿饭之后,往回汇报:已经完全是餐厅的样子了,每天人来人往,不花钱吃饭的人都能进来走两圈,是人都能拍照。

    再结合从乌克兰得到的情报:这艘航母上已经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了,只不过是一个巨大的船壳子而已。

    美方终于对这个海边小餐厅放下警惕,对余梦雪一哭二闹三上吊要求帮忙砍价,把船赎回来的要求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余梦雪只能先跟乌克兰把使用权交割清楚,然后再转头把船的归属权完全卖给中国,不然这一天天的积累下来,不用一年,她身上就得有几亿美元巨债。

    拿船抵债,彻底清了。

    航母变成了餐厅,船员们也被限期离境,回到金三角。

    白琳娜有些失落,不过没有摆烂,开航母的时间不长,但是遇到的事情很多,被拥有海峡通行权的国家卡住,被合作的拖船公司坑、在没有强大武器的时候进行海战,还有怎么利用拍摄的技巧为自己争取国际舆论。

    从海事学院培训回来的猛虎帮众们要在金三角特别培训班进行加强培训。

    在海事学院学技术,在特别培训班学做人做事。

    “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在猛虎帮特训班里被具象化。

    进班第一课,就是猛虎帮各个分公司总经理、塞壬家族各位船长、大副们的升职上位史。

    整整一个半小时的课程,就一个主题:“在猛虎帮,只要稍微有那么一点聪明、稍微有那么一点努力、稍微有那么一点主观能动性,必能发家致富。”

    课程材料,由帮主最心爱的男宠撰写。

    特别培训班的第一课是男宠上的,帮主就坐在后面旁听。

    有幸上过第一课的人,都已经发家致富了。

    白琳娜回来之后,在特别培训班讲了几次关于如何在战争中争取国际舆论的操作。

    她以为自己的未来就是做文职了,结果,没过几天,她还在为学生准备模拟题目的时候,被西苏里叫到办公室,问她是想要安稳的陆地生活,还是继续在海上跑。

    “你在海上待过一段时间,应该知道海上的条件不如地面,帮主说尊重你的意愿。”

    “我还能出海?”白琳娜激动地睁大眼睛。

    西苏里拿出一份游轮的宣传彩页:“是的,我们有一个豪华游轮项目,主要是跑西太平洋,到第三岛链为止。”

    “第三岛链?”白琳娜眉毛微挑。

    岛链是冷战时期美国提出的军事战略概念。

    第一岛链是日本列岛、菲律宾群岛那一条线;第二岛链是稍远一点的马里亚纳群岛、帕劳群岛那一条;第三岛链就已经到夏威夷了。

    普通游轮公司只会叫“地中海航线”“日韩航线”“加勒比航线”。

    西苏里却用了岛链这个词。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帮主雄才大略,我们这个三不管地区想要多争取权力,多受重视,就得有价值。”西苏里一本正经地回答。

    白琳娜得到了“塞壬五号”,对外的正式名称是“克拉肯”。

    克拉肯是北欧传说中的北海巨妖,大如小岛,有很多触手,非常强大。

    一般会被用做军舰的名字,用来做游轮的名字,实属罕见。

    王雪娇定了这个名字,是源自于关于北海巨妖的另一个故事,说它一直在海底沉睡,直到海虫的火焰将它从唤醒,它将会怒吼着从海底升起,届时,海面上的一切都会被它毁灭。

    这艘游轮能容纳六千人,主要目标是合家欢、亲子游。

    中国现在贫富差距已经拉开,月薪四百跟月薪过万同时存在于一个城市里。

    还有一个生动的名词“暴发户”,他们之中大多数人发财靠的是大规模城市建设带来的拆迁款。

    现在的拆迁款给得真大方,在大城市的市郊拆迁,不仅给钱,还给不止一套的回迁房。

    另一些人是靠胆子大和后台硬做各种暴利生意,一来一去,钱生钱的速度赶上老鼠繁殖。

    这些人花起钱来,简直如同报仇雪恨一般的快意。

    狂吃大喝之后,他们就开始寻求其他的花钱道路。

    此时中国人对远洋游轮还没有什么概念,只在一些国外影片里出现过,属于高端消费。

    王雪娇觉得游轮可以隐蔽方便打探沿途的消息,还可以做为移动的雷达信号站,将雷达的探测距离再向远方延伸。

    恽诚对西苏里提交的购买新船申请,只说了一句:“又重走老路了?”

    西苏里恭敬回答:“不算老路,这不是赌船,是大型游轮,余小姐认为在人多的地方,可以收集到更多的消息。”

    “呵呵,这些话术,是余梦雪教你的?”

    “不,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恽诚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你很有能力,真的甘心只做二把手?”

    “我知道自己能做到哪一步,太大的责任,我扛不起来。”西苏里恭敬地回答。

    恽诚笑笑,通过了他的申请。

    当初恽诚挑选西苏里当猛虎帮的二把手,就是看中他的辅助能力。

    恽诚是华裔,他不像有些香蕉人,已经完全忘了本,他相信中国能活这么久,必有其可取之处。

    在中国的史书中,他看到了一类人,他们天生是开疆拓土的猛人,然后就好像中邪了一样,突然做出各种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齐桓公姜小白、比如唐玄宗李隆基……

    还看到了另一类人,当臣子的时候,业务能力很强,上位成一把手以后,脑子就像进了水一样,比如淮南骷髅王袁术,比如复辟的袁世凯。

    还有一些人,当皇帝没魄力,当臣子没能力,但是当投资人的眼光极佳,比如吕雉她爸。

    恽诚给自己的定位就是投资人。

    一个好的投资人,就是钱给到位,不要对经营状况指指点点,搞微操。

    他投资看重的是余梦雪这个“皇帝”,还有西苏里这个“大臣”。

    对于余梦雪的各种神操作,恽诚心里隐隐约约有点数,不过,那又怎么样?

    他又不是红脖子,他连“美国梦”都没有,他是受打压的有色人种,经历得太多,他早就不信“只要牛逼,你就是我们的一员”那一套,也不相信只要疯狂撕咬自己的祖籍,就能换来无条件的信任。

    连他自己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看到有人出卖自己同胞,都觉得“此子断不可留”,连自己同胞都能出卖,还有什么是不能出卖的?

    他猜测余梦雪跟他一样,是想在各个不同的势力之间取得平衡,确保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所以,他要替余梦雪试一试她的二把手是不是有什么想要取而代之的野心,如果有的话,那他就得替余梦雪清理门户了。

    西苏里没有让他失望,如同刚认识的时候那样,西苏里对自己的认知非常清晰:他可以做一个成功的领主,做不了成功的大帝。

    他可以出很多主意,平衡很多细碎的问题,但是在大决策的时候,就会优柔寡断,求稳求安定,这就会错失很多机会。

    就像很多人一样,要他们从0到1搞一个东西出来,是搞不出来的,但是等别人做出来以来,他们可以从1做到100000。

    余梦雪负责冲冲冲,西苏里负责替她收拾后面的事情,

    猛虎帮把事干好了,恽诚拿功劳,获得更多的预算,再反手拨给他们一些。

    大家都在自己的舒适区,都有光明的未来。

    白琳娜和曾经一起在“飞翔的维京人”号上的船员,都被转移到了“塞壬五号”上。

    坐在甲板上捣鼓“莫洛托夫cocktail酒”的人,真的拿起了搅拌瓶,表演调酒技术。

    从船上跳到拖船上与菲律宾水手对峙的人,现在在大厅里表演“海盗”是如何跳上别人的船,打家劫舍。

    王雪娇还额外给了白琳娜一个任务:“你们这个海盗的故事不错,是自己写的剧本吗?”

    “对。”这艘船顶着北海巨妖的名头,船员们又都是参加过海战的,脑子难免活络一点,总会幻想一些惊险刺激的事情。

    自古以来,大海就代表着神秘和遗宝。

    亚特兰蒂斯、美人鱼和塞壬、海盗黑胡子偷藏起来的宝藏、在风暴中沉没的掠夺船、在海上漂浮着的无人幽灵船、大海尽头的巨型海怪……

    都是他们闲来无事,胡思乱想的源头。

    王雪娇看了他们的剧本和一些细碎的灵感:“你们记得把你们的故事注册版权,填写具体版权范围的时候,记得写宽泛一点。”

    故事的落点在塞壬一号曾经长时间服务的加勒比海,大家都比较熟,找素材容易一些。

    申请的版权就叫《加勒比海盗》,专利范围包括所有加勒比的海盗相关的衍生,包括但不仅限于找宝藏、找神人、找长生不老的神药~

    王雪娇没别的意思,就想等几年之后,给刚刚加入WTO之后,被各种反倾销起诉吓得不知所措的中国企业展示一下:

    一个破金三角的小公司都能赢得下西半球最强法务部,中国企业凭什么不战而降?

    拿他们当经验包刷一刷。

    要是赢不了……赢不了就赢不了嘛。

    反正中国企业也不会关心一个缅甸公司跟迪斯尼公司的官司。

    就当锻炼了猛虎帮的法务团队。

    东半球最强法务部任天堂也输过,每输一次,它都学会了一些新东西,然后用于下一场官司,并获得胜利。

    白琳娜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既然是帮主的任务,那就照做呗。

    别的塞壬号都是海上安全保障公司,只有这塞壬五号注册的是娱乐公司,王雪娇注册娱乐公司也是有深意的,娱乐公司走账更方便,中央情报局的钱进来转一圈,就会变成另一个名头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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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雪娇在贝尔格莱德最大的心病也算处理掉了,大使馆找了个理由放假,把地下室的那堵墙做成了暗门,只要他们想,随时可以穿过来,到被装修成堡垒一样的地下室里避难。

    放假的理由相当有前途:“下水道严重堵塞,污水溢出。”

    不仅能放假,还能明正言顺地施工。

    这个主意是王雪娇出的。

    一开始大使觉得这个理由是不是太草率了,会引起某些国家的怀疑。

    王雪娇完全不觉得这理由有什么问题,美国驻武汉总领事馆可以因为欠交电费而停电,没办法开空调,导致办公室里温度过高而放假呢。

    还有因为签证的纸用完了,所以签证处放假的旧例。

    办美国签证还是预约制的,也就是提前可以预知会有多少人来办签证,签证纸居然能用完,而没有及时补充。

    美国!世界GDP第一!连区区几张纸都供不上,要不是真发生过,说出去都没人信。

    这两种放假理由哪个不离谱?!

    相比之下,因为下水道堵塞而放假简直太合情合理了。

    看着猛虎工程队做好的暗门,大使感叹道:“希望永远都用不上。”

    “是啊,先准备着,反正又不要钱。”站在一边的王雪娇应声道。

    在这位大使的任期,确实不会用上,王雪娇同情地想起了刚刚上任的驻乌克兰大使……他今年刚上任,好多事情都还没理顺,关系还没处好,就得帮着黑海造船厂搞车,秘密把资料运回中国。

    也是他,三年以后就要调任到南联盟当大使,然后就赶上科索沃危机。

    王雪娇叹了一口气:“我尽力了。”

    她已经在她的能力之内,把能准备的全部准备妥当。

    “银河号”是隶属于一个公司的货船,它被扣着,对于很多人来说感觉还不特别明显。

    大使馆则象征着一个国家的主权象征,1999年5月那段时间,真的是全民怨气冲天,几大城市都有示威的人群,大家都希望国家能拿出强硬的态度来,每天大家买报纸都特别积极,满怀期待打开报纸,想看看这事到底要怎么处理。

    死了人啊,三个呐,不能就这样算了吧?!

    那阵子,从小学四年级的学生,到退了休的老头儿老太太,扎堆聊天的话题除了骂美国就是骂外交部。

    许多年后,贝尔格莱德的大使馆遗址上,每天都有人去送花,即使暴雨倾盆的糟糕天气也不例外。

    简短的几句碑文,看着就能回忆起1999年被气到心梗的感觉。

    王雪娇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里,怎么着也能活到1999年,她不想被再气一次。

    地下室的暗门已经修好了,今天留下来修门的两个人,是猛虎帮驻贝尔格莱德分公司的总经理,以及猛虎帮石油公司的总经理。

    完事以后,石油公司的总经理还得回去学习。

    帮主对他说过,他的未来不止是萨拉热窝那么一小块油田,能做的事情还很多,就看他有没有这个能力接下来了。

    他其实不懂石油开采,他的能力是调度,具体技术事务都是外请的工程师,目前看,运行得也还算顺利。

    但是帮主要求他自己一定要懂一线业务。

    有一位著名作家对上位者的描述是:“我没有必要懂红酒,也没有必要懂赛马,我只需要能分辨出谁是懂红酒和赛马的专家就行了。”

    乍一听很对,其实不然。

    一代领导人不仅亲自写文章喷人,还亲自指挥四渡赤水,他可不是只懂挑人,让别人干活的那种领导。

    往古代说,造反成功的开国皇帝,哪个不是在军队里待过的,如果不身先士卒领兵打仗,哪来这么铁的关系,让下属暖心地送黄袍御寒。

    封建帝王可以随便杀人。

    太监无家无后,一身荣辱都系在帝王身上。

    按理说,太监应该是最铁血忠心于帝王的人。

    然而帝王被太监骗钱的事情自古就没断过。

    但凡多工作过几年,就会发现,如果完全不懂基层业务的话,会被这些专家骗得团团转。

    就算没有专家来骗来偷袭,领导者也会自作聪明,颁布一些自以为正确,其实被一线工作人员骂成狗的弱智政策。

    不懂业务的领导突然想干点什么,对于基层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所以,王雪娇见石油公司的负责人似乎只满足于自己调度安排工作的能力,没想多关心一下石油钻取本身的技术,专门提醒他,要是想在这行继续干下去,一定要懂,有条件的话,要自己上手参与一下。

    他非常愿意学,猛虎帮想进步的人太多了,他要是敢说一句自己没时间学,有大把的人蜂拥而上,高呼“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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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巴尔干这边的工作安排完了以后,王雪娇本打算直接回国,忽然她收到消息,那个她去克里米亚的另一个目标出现了。

    那是恽诚向她推荐房源的主人,一个飞机工程师。

    上次去克里米亚,想找他没找到,不知道他上哪里去了,王雪娇只能把精力都放在黑海造船厂。

    没想到临走之前,又接到了他的消息,他在印度的孟买,如果王雪娇想跟他会面的话,可以为她预约时间。

    “烦死了,他为什么在印度那个鬼地方。”王雪娇骂骂咧咧。

    线人回答:“那是他老家。”

    王雪娇完全不想去。

    印度大城市不管是治安还是卫生都一言难尽。

    想到就算在奢华大厦里,望出去也是如山一般的垃圾堆,王雪娇就打起了退堂鼓:“不去了!”

    线人正要挂电话,忽然王雪娇又问了一句:“他到底是什么飞机的设计师啊?”

    要是波音的飞机设计师,她真不去了,她又不打算进军客机行业。

    线人回答:“B-2隐形轰炸机的设计师。”

    王雪娇:“!!!马上给我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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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的孟买,意外的凉快,王雪娇和张英山住在孟买最豪华的泰姬陵马哈拉宫殿酒店。

    选这酒店,除了因为它贵,可以让中央情报局多出点血之外,还因为意头特别好。

    据说1903年的时候,酒店创始人去欧洲人开的酒店入住,被赶出去之后,气得半死,发誓要做印度最好的酒店。

    听着很有那么一股《读者》《意林》的鸡汤味。

    不过不管这个故事是真还是假,至少故事的核心与王雪娇的梦想一致。

    她带着各种气得半死的记忆来到这个世界,发誓要让那些把她气得半死的事情不再发生。

    这家酒店至少从1903年开到现在,确实开得很成功。

    吉利!

    值得吸一吸欧气!

    最贵的房间一进门就是一顶闪瞎眼的水晶大吊灯,旁边是一个印度王公式的软榻,王雪娇往正中间一坐,双手搭在左右两边的扶手上,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想把张英山叫来,这种座椅,怎么看都应该是她躺在张英山的腿上,然后张英山给她喂葡萄吃的那种设计。

    抬头一看,本应该在房间里检查安全的张英山不见了。

    王雪娇:“杨杰?你在哪?”

    从大衣柜里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这。”

    以前他检查大衣柜是很认真,倒也没有认真到这个地步,怎么人还进去了呢?

    咋,他这是发现纳尼亚的大门了?

    王雪娇站起身,向大衣柜走过去。

    等靠近了,她才理解张英山为什么在里面。

    大衣柜真的好大,好像步入式冰箱一样,它是可以走进去的。

    “这得是有多少衣服啊?值得再用一扇门隔开?”张英山想不明白,之前他们也没住过这么顶奢的酒店。

    王雪娇大概知道原因:“来这个酒店的都是社会名流,非富即贵,他们跟我们这种身上穿一套,包里装一套的人不一样,男的女的都要参加各种活动,早上、中午和晚上的活动总不能穿同一套吧,就要换咯~

    男的一间,女的一间,省得挤在一起挑衣服麻烦。”

    “一天要换三套?”张英山觉得这个频率还行,如果是以前,他是不能理解的,他当警察的时候,异地追凶半个月,连换洗衣服都没有,就身上那一身。

    跟了王雪娇以后,参加过一些需要装逼的场合,他也体验过一天要换两次衣服的高端生活。

    也算是见过世面了。

    王雪娇笑笑:“才三套,你看不起谁?还有下午茶呢?还要看具体的活动地点,户外花园、参观美术馆、参加会议、晚间舞会……都不一样的。”

    “真麻烦。”张英山脱口而出。

    “可不是嘛,有的是场合要求,有的是自己想拍照好看,我认识一个人,爬山旅游都要换五套衣服。出门旅行七天,带了二十八套衣服,两个巨~型行李箱,可怕极了。”

    张英山在第二层大衣柜里仔细检查背板,又蹲下来检查底部,伸手又敲又摸。

    “大衣柜里钻出人”实在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王雪娇忽然玩心大起,突然把他扑倒在地:“耶?好长的衣柜,能躺平。”

    张英山愣了一下:“我还没检查完……”

    他还没起来,就被王雪娇压住了:“你说,要是有人冲进来,我们藏在这个大衣柜里,能不能反杀?”

    “那得在第一道门被打开的时候,就动手。”张英山伸手抱住王雪娇的肩膀,将她挡在自己身后:“如果他们不开门就直接开枪,我可以帮你挡住子弹,等袭击者的子弹打完,你就可以反击了。”

    王雪娇压住他:“胡说,你就不能想点有出息的事情,你只能帮我挡一回子弹,咱们要走可持续发展路线。”

    “没有防弹衣,持续发展不了。”张英山轻笑,“不要这么悲观嘛,印度治安虽然不好,不过这家酒店这么豪华,我们又不出去,不至于。”

    王雪娇耸耸肩:“万一呢,未雨绸缪,总比被淋成落汤鸡要强。”

    “好,你先从我身上下来。”张英山的声音变得怪怪的。

    “你不觉得在这里更有趣嘛~你身上的香味还有耶,留香这么久,质量真好,早知道应该多买一点。”

    王雪娇去蹭了蹭张英山的脸颊,在贝尔格莱德的时候,他忙着跟当地的那些恨国党往来,挑选那些态度激进,又纯废物的人出来给中央情报局交差,整天打扮得人模狗样,身上也喷着香水,十足的纨绔作派。

    香水是王雪娇在贝尔格莱德找的一家店特别定制的,她很喜欢那股青草与木头的香味,虽然张英山自己不喜欢香水,觉得这不是正经男人应该干的事,但是王雪娇喜欢,他也从善如流,买了以后就天天用。

    “在大衣柜里,有点奇怪……”张英山笑着搂住王雪娇,“像偷情。”

    王雪娇伏在他身上:“哪里像偷情了,真要偷情,应该是床上还有一个熟睡的男人,你跟他是朋友,然后我们俩滚在一起。”

    张英山:“……你这都是从哪里看来的奇怪东西?”

    王雪娇一身正气:“隔壁扫黄组没收的录像带!”

    “你什么时候去看的?”张英山记得王雪娇在市局坐办公室的时间不长,都在外面,偶尔回来一趟,也都有各种各样的事等着她。

    “这怎么能告诉你,让你学会上班怎么偷溜吗?”

    张英山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现在我们已经不需要偷溜了。”

    “那可不好说,指不定哪一天,我就当上公安部的部长了呢~从此以后,就要过上,天天不是在会议室,就是在办公室,一坐一整天的痛苦生活了。”

    “是啊,还有写不完的报告。”张英山提醒道。

    王雪娇一惊,抱住他:“我指定你当我的第一秘书,专门给我写报告。”

    “那不行。”张英山摇头。

    “干嘛,你在外面有人了?”

    张英山指了指两人现在的样子:“如果我是你的第一秘书,再这样,是违纪。”

    “这样啊……好吧……你自己有什么想做的事?”

    张英山想了想:“以前是想带队破大案,现在是想和你一起破大案。如果你已经升迁到不在一线的话……我还是想破大案,然后你给我授勋,我就可以和你站在一起了。”

    “好,等我把能拿的勋章都拿个遍,我就可以给你授勋啦~现在可以先给你一个,表彰你这段时间的辛苦。”王雪娇拉开他的领口,在他的胸口留下一块红痕。

    等两人从大衣柜里出来,天已经快黑了,王雪娇拉着张英山去餐厅:“这里有九个餐厅,每个的主题都不一样,我们去看看~”

    一路上,往来的人都衣着光鲜,有些明显是全家出动,男女主人很好认,衣着光鲜,皮肤雪白,女主人的手中搀着半大的孩子,在身后紧跟着一个皮肤黝黑的保姆,不知是吠舍还是首陀罗,手里抱着一个皮肤雪白的婴儿。

    与他们相比,王雪娇和张英山穿得素得不能再素,王雪娇还一脸好奇地东张西望,就好像误闯进来的背包客,完全没有习以为常的从容。

    刚走到第三个餐厅,王雪娇就径直进去坐下了,并且叫来服务员点单。

    张英山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打算把九个看完了,再决定。”

    “吃饭不重要,重要的是人。”王雪娇眨眨眼睛,眼神向坐在右手窗边的两个男人那里瞟了瞟。

    张英山借着一个铺餐巾的动作,飞快地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那是两个西方人,不认识。

    王雪娇做了个口型:“同事。”

    西方人,不可能是中国的同事,那就是中央情报局的了。

    张英山摇摇头:“没见过。”

    王雪娇去做脑电波测试的时候,在实验室某位研究员的电脑桌面上见过其中一个人的资料,她觉得他的胡子很像丁丁历险记里的船长。

    记得那个表格上的内容是这个人参加了一个强度高到有点丧心病狂的训练,结束训练之后,回来做心理测试,确认这种训练是不是会让人产生变态反应。

    看来应该是没变态,所以放出来干活了。

    搞情报的人,出现在什么地方都是合理的,这里是孟买,王雪娇可以以一种放松的看热闹心态,观察他们想干什么。

    印度一向跟中国关系复杂,万一他们来是挑事的,王雪娇还能提前干预一下。

    这个餐厅主打的是印度本地菜。

    其实除了卖相不佳之外,味道很不错,比起另一个餐厅的寡淡白人饭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吃了一会儿,那两个男人忽然站起身,往门外走。

    张英山马上买单,并且额外买了一瓶红酒。

    王雪娇猛然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白兰地,烈酒很快让她的脸变得通红。

    大厅外,两个男人已经准备跨进电梯,门将要关上的一瞬间,又被人按开了,张英山扶着王雪娇的腰进门,王雪娇像没了骨头似的,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张英山伸手想按电梯,被王雪娇一把抓住胳膊,勾住他的脖子,那两个间谍之一绅士地问了一句:“你要去几楼?”

    张英山的嘴还没来得及张开,就被王雪娇用嘴唇堵住,忘情地亲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两位间谍见多识广,什么奇形怪状的酒鬼没见过,这种酒后乱性的女酒鬼虽然不多见,但也没有超出人类认知之外。

    王雪娇把张英山堵在电梯的角落里,吻得啧啧有声,两个间谍对视一眼,露出看热闹的微笑,然后,按下了他们要去的楼层。

    四楼。

    张英山在百忙之中按下了六楼,接着两人又抱在了一起。

    四楼到,门开了,两个男人走出门,门将关未关的下一秒,张英山眼疾手快地按了“5”,电梯在五楼停下。

    王雪娇和张英山快速从安全楼梯往下走,快到的时候停下了,仔细分辨脚步声。

    两个人的脚步声在某个方向越走越远,随着一声轻微的门响,之后就再也没声音了。

    王雪娇和张英山悄悄从安全楼梯走出来,向着方才传来门响的地走去,那里是客房,两边各有六间客房,一共十二间,他俩会在哪一间里?

    王雪娇屏息凝神,仔细听各个房间里的声音。

    她听到了,可惜这豪华酒店的隔音过于优秀,优秀到只能听见门里有三个人类男性在说话,却听不清在说什么。

    “史上最不支持酒店隔音的一集。”王雪娇心里嘀咕。

    王雪娇忽然灵机一动,让张英山守着,看人什么时候出来,她回到自己房间,拨打客房服务号码:“我累了,让服务员早点过来给我开夜床吧。”

    “是的,女士。”

    不多时,服务员端着一只木盘来了,盘子里装着香精油的瓶子、切好的水果、热好的牛奶进来了,接着开始开夜床的流程:拉上窗帘、把大灯关掉,改成温和的壁灯、撤下床罩,并将床头位置的被子掀开30度角,最后是放浴缸里的水,以及将浴巾挂在一旁。

    王雪娇假装坐在沙发上发呆,实则在仔细地观察服务员的具体操作流程和手法。

    还行,不涉及到七秒换被套的神级操作,可复制性很强。

    等服务员走后,王雪娇快速练习了一下,根据她对高档酒店的了解,服务员的制服是统一洗涤的,免得有人眼神不好,觉得自己的衣服不脏,然后几百年也不洗,发黄发黑,影响酒店形象。

    果然让她找到了,管理好随便啊,管事的人脱岗,衣服也没锁着,就这么放在那里,感觉是谁需要就过来,随手拽一件自己的号,就可以穿着走。

    王雪娇换上衣服,回到自己房间,把服务员给她端来的木盘端在手上,然后去四楼,张英山告诉她,屋里只出来了一个人,是没见过的生面孔,应该是这两人约了他在这里见面。

    “嗯,我进去看看。”

    王雪娇抬手敲了敲门,里面的人问了一句:“谁?”

    “TurnDownService~”王雪娇模仿着刚刚那个服务员的腔调回答道。

    门开了,王雪娇按照标准服务流程,问好、放下东西、拉窗帘……

    怪了,屋里怎么只有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中央情报局的特工。

    张英山不是说只出来了一个生面孔吗?

    还有一个特工上哪去了?

    这个特工挺松弛,手表、钢笔、钱包之类的东西,就这么随便放在写字台上。

    茶几上有三只玻璃酒杯,还有半瓶威士忌。

    在床头柜上放着一张孟买的旅游地图,王雪娇假借摘床罩的机会,将地图拿起来,飞快地斜对着光瞄了一眼,地图上有被画过圈的痕迹,应该是画了以后又擦掉了。

    等全套夜床流程做完,王雪娇便大方得体地欠了欠身:“祝您晚安。”

    转身出去了。

    王雪娇找到张英山,快速说了一句:“我去还衣服,你打个电话给服务台,说404房间不需要开夜床,别来打扰。”

    把衣服还了之后,王雪娇径直下楼,在外面的马路上随便找了个卖地图的小摊,买到了一份同一版本的孟买旅游地图。

    王雪娇回忆了一下那几个圈的位置,再找对应的地址:CST火车站、维多利亚火车站、孟买市政府、奥贝罗伊酒店、利奥波德餐厅、纳里曼大楼……一共八个地方。

    交通枢纽、市政府、餐饮酒店、异教徒聚集区……

    王雪娇皱着眉头,用手指尖在几个地方画圈,根据她多年的心得和经验,这几个地方,乃是杀人放火、起兵造反的绝佳圣地。

    “他们在策划恐怖袭击?”张英山问道。

    王雪娇不会无缘无故买张地图回来,还在那几个地方画圈。

    “只有一张地图放在他的床头柜上,画了这么几个圈,还有,屋里只有他一个人,还有一个去哪了?”

    “只剩一个?”张英山不解,“可是,电梯里确实只有那个陌生男人……”

    忽然,他悟了:“那个人肯定住在隔壁屋,两人同时关门,所以没听出来。”

    王雪娇也顿悟了,中央情报局人出外勤住宿,就算是两个人一起出去,也会各住一间。

    不缺差旅费是一方面,而且一起出来的人也可能各有自己的任务,住一间不方便。

    反正钱都是直接给的补贴,都不用满世界找发票抵充。

    “那个出来的人人长什么样?”王雪娇问道。

    “非常标准的南亚次大陆的长相。”张英山说,“再见面我能认得出来,具体要说……一个鼻子两只眼,没有特别显著的特征,看起来有一点天真。”

    “哪种天真?”王雪娇忽然问道,她双手托着下巴,歪过脑袋看着张英山:“这种?”

    拿起杯子笑嘻嘻:“这种?”

    张英山摇摇头:“都不是,是这种。”

    他抓起抱枕,东张西望,他的神态好像失学儿童挟着书包,第一次走进繁华大城市,对什么都懵懵懂懂。

    王雪娇下定义:“混沌的天真。”

    她说的混沌天真,就是善恶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暴起伤人的那种状态。

    “大概是密谋颠覆什么,不过既然来的是南亚人,那应该跟中国没关系。”王雪娇大伸着胳膊,扑到柔软的床上,“只要跟中国没关系,我就不管喽~”

    反正印度几代人,不管是尼老板,甘老板,还是莫老仙,都有病得很,完全没有值得帮忙的价值,他们亡国了都成,正好把藏南吐出来。

    王雪娇翻过身,用力拍了拍身边的床:“上来,约的是明天早上十点,我们对一下身份。”

    张英山听命躺在一边。

    “我们是改邪归正的金三角毒枭,迫于国际形势,不贩毒了,改给各个国家当代理人,帮忙接洽购买各种见不得人的东西,办各种见不得人的事~”

    “我们的老板是金钱,认钱就行了,你管他是什么人。”

    ……

    自从做过航母买卖之后,王雪娇现在对于技术转让类交易的报价已经驾轻就熟。

    硬件一个价、软件一个价、图纸一个价、包不包教会、工程师是租还是卖……这些都是交易要谈的细节。

    还有就是确定他卖的是不是真的,得验。

    如果是B-2隐形轰炸机的话,又得找专家来看一看,王雪娇哪懂什么隐形轰炸机,她只会把在天上飞得好好的轰炸机给弄掉下来,现在飞机员还在猛虎帮飞行培训学校当老师呢。

    王雪娇的计划是先跟那个印度人简单接触一下,判断他是骗子的话,就拉倒,如果感觉他手里真的有货,再找专家过来验一验货的真伪。

    想得很美好,找专家这事,又要落在冯老头上。

    王雪娇现在都不知道这个印度人到底卖的是什么技术,理论上来说,应该不能是B-2的整机,每个部分都有各自的设计负责人。

    王雪娇苦恼地捧着脸:“B2隐形轰炸机应该没有什么中国连听都没听说过的高档技术……大概……”

    张英山很确定地说:“肯定都有研究,就是不知道代际差了多少,也不知道那个图纸有多少是真的。”

    “唉,无所谓啦,中国搞科研的被图纸骗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说不定照着假图纸,做出真东西呢~”王雪娇翻过身,靠在张英山胸口,软中带硬,枕着很舒服。

    张英山听王雪娇说过一些关于美国人数据造假,中国人懵懵跟着做的故事,不由莞尔:“尽量还是保证是真的吧,虚耗太多了,浪费。”

    “没有人比我们更懂浪费~”王雪娇骄傲地一挑头发。

    亚历山大传过去的雷达图,让美国空军方面感到十分恐慌:这么清晰!我们的技术岂不是已经全面落后了?!

    五角大楼连夜分析问题的严重性。

    熬夜对身体不好,所以他们通了个宵。

    开完会立马就写报告给国会,顺便申请了技术升级换代的预算。

    报告写得特别紧急、情真意切,就好像如果这笔钱不拨,美国马上就要亡国了一样。

    急急急!

    钱钱钱!

    王雪娇有幸见到了那份报告,在那份报告里,空军的梦想是研究出一个全频段、在任何天气都不会剥落的隐身油漆。

    估算的研发费用是现在这款油漆的十倍。

    其实,压根没那么严重,或者说,还不如改改飞行高度或是飞行速度,就能避过去了。

    美国血条厚,砸得起研究经费,随便浪费问题也不大。

    中国不一样,在只能掏得出一亿的时候,非得研究需要一百亿的技术,只会把整个国家拖垮,大体老师还在北方横着,展示血条不厚的国家非要搞军备竞赛是什么下场。

    “明天先见见吧,他并不知道我们是为谁代理采购业务,就算数据是假的,也不是针对中国精准投毒。”

    王雪娇支起身子,去拿电话,拨通冯老的号码:“冯老~我是王雪娇。”

    冯老:“!!!你等等!!!”

    三十秒后。

    冯老:“有什么事,说吧。”

    王雪娇听见听筒里传来狗剩“嘶哈嘶哈”的声音,内心十分感动,冯老知道自己会思念狗剩,打工作电话,也记着把狗剩叫过来,应该是想说完正事以后,让她听听狗剩的声音吧,也让狗剩听听她的声音,不要把她忘了。

    冯老真好~

    “我明天约了个B-2轰炸机的设计师,他想卖飞机的技术,但是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卖的是什么技术。不过,不管是什么技术,反正我都不懂……上回不是B-2轰炸机的各种零件都送回来了吗?您看咱们有什么技术是特别想知道,又逆推不出来的,如果他明天要卖的是这种类型的,您看~~要不弄点人过来?在印度孟买。”

    王雪娇说得特别轻松。

    冯老问:“你明天早上十点就跟他见面了?”

    “对。”

    “具体交易是什么时候。”

    “为免夜长梦多,当然是越快越好,要是能跟我一起去谈最好。”

    人听到太荒谬的事情,反而会没脾气,冯老声音平和地问:“你要我在北京时间凌晨三点,找到你也不知道应该是什么专业的专家,还要找到能马上起飞的飞机,让他们飞七个小时,在印度时间的早上十点前把人给你送到孟买?”

    “也没这么着急嘛~”王雪娇打着哈哈,“我没说一定要明天早上,就那么个意思,先问问咱们有这方面的专家么,过一两天也不是不行嘛~嘿嘿嘿,我先谈~”

    挂了电话,冯老摸着狗剩的耳朵:“你都听见了?”

    狗剩:“呜呜?”

    冯老:“我都没有对她提出过这么苛刻的要求,你说她是不是很坏?”

    狗剩甩甩尾巴,把头贴在冯老的手上,伸出舌头舔舔。

    冯老忧郁地抚摸着狗剩的头:“她怎么就不去折腾折腾她的美国老板。”

    ·

    ·

    中央情报局。

    昨天,王雪娇给恽诚发来一句话:“我,余梦雪,打钱!”

    她说“克拉肯号”游轮的升级费用超支了,她的想法是不仅要硬件最强,服务人员也要最强的。

    只要工资到位,保证每个服务人员的脸上都是笑脸。

    这么好的服务,还不把达官显贵和他的家人们迷死,甘愿掉进甜蜜的销金窟里不可自拔,进而可以获得更多的情报。

    从王雪娇的嘴里说出来的理由,就一百个字不到。

    恽诚连夜把它用老板们爱听的说辞给润色了一下,润成了三千多个单词,其中还有九个数据透视图。

    老板们对王雪娇搞这艘船的意义还是不怎么信服。

    为了搞到钱,恽诚慷慨激昂,向各位老板们力陈猛虎帮扩张的重要意义和战略价值。

    面对来自不同角度的提问,他一一解答,就连隔壁组的老板不怀好意的内容,他也应对得十分得体。

    最终,让大老板在同意划拨八千万美元预算的申请上签字。

    恽诚暗暗松了一口气,八千万中,两千万是他的,三千万要孝敬给其他大佬,还有三千万是真的给猛虎帮的。

    他拿着审批结果,心中暗想:“我这么好的老板上哪儿找,旁边那组,要是有八千万的预算,最多只有五百万是一线的,我还给她留了三千万。”

    看在两千万的份上!

    帮她把一百个字扩写成能弄到钱的报告,有什么大不了!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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