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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你藏在她床帐里

    一时间满室皆寂,


    连神仙们都安静了片刻。


    裴朝朝按了下覆在眼睛上的白绸,饶有兴致地观察两人的表情,


    分明此刻江独和琼光君的表情都算不上好,气氛也很僵硬,她却觉得有趣,轻轻笑出声来。


    这笑声轻柔又短促,放在平时,不仔细听都听不清,但现在确实打破了满屋的死寂。


    这时候,


    神仙们也回过神来:


    【她疯了吗?她在笑什么啊?!】


    【我死都想不到她会把床帐撩开,现在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都火烧眉毛了她怎么还笑啊!】


    【就是啊,这不是引火烧身吗,纯纯犯蠢。】


    裴朝朝轻轻耸肩。


    她无视神仙们的话,语气自然地火上浇油:“怎么突然这么安静?”


    说完,她朝着琼光君的方向偏了偏头,像是在问他。


    琼光君目光挪到她脸上,


    就看见她面无异色,语气也纯粹,似乎只是在认真询问。


    是因为眼睛看不见,所以对外界的感知也迟钝一些吗?


    看不到气氛的僵硬,也感知不到他的情绪。


    他突然有一瞬想,如果她能看见就好了。


    至少在这一刻,他想让她感知到他的情绪。


    这念头像藤蔓疯长。


    于是琼光君微微抿唇,没有回应她。


    裴朝朝见状,觉得差不多了。


    于是她轻轻拽了下他的袖子,凑近他,茫然道:“仙长?”


    她叹了口气:“你问我身后是什么,我就给你看了,为什么不说话呢?……是不想理我吗?”


    这话一落,


    琼光君呼吸微滞。


    她刚才撩开床帐,只是因为他问她身后是什么?


    他淡淡垂眸,看见她攥住他袖子的手——


    她问话也是问他,没有问江独。


    几个念头掠过,


    琼光君心里那些惊涛骇浪般涌动的暗流竟在这一刻,蓦地平息了。


    他微微侧目看了眼江独,然后又把视线落回裴朝朝身上。


    他喉结动了下,不会哄人,但尽量把声音放得温和,准备开口和她说话。


    然而还没来得及出声,


    那边的江独脸色已经黑透了,阴阳怪气抢白道:“他那是不想理你的样子吗?”


    江独很不喜欢裴朝朝刚才那么说话,


    就好像季慎之想看她身后是什么她就给看,季慎之要是不想看,那就不会有撩床帐这事。


    他堂堂魔族少主,在她这里怎么像个不值钱的物件?!


    他火冒三丈,原本想质问裴朝朝把他当什么,凭什么这么说话?


    结果还没来得及质问呢,就看见季慎之扫过来的那眼神——


    分明是在炫耀!


    在炫耀裴朝朝的态度!


    江独顿时勃然大怒,心想季慎之平时看着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结果对裴朝朝就是又带她回归元宗,又给她送护身符,


    当初裴朝朝对他表明心意的时候也没见他答应啊,怕不是在欲擒故纵吧?


    这一边,


    琼光君闻言,微微一顿,随即说:“他说得对。”


    他看着裴朝朝,低声道:“没有不想理你。”


    这话一落,


    江独直接给气笑了,心说要不要脸啊?!


    他又看向裴朝朝,就发现她还扯着季慎之的袖子,顿时觉得万分刺眼。


    心里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他动了动唇,阴阳怪气地就要说话。


    然而就在这时,


    裴朝朝往他这边偏了偏头。


    江独的话就卡在喉咙口。


    说来也是奇怪,她是盲人,分明绝无可能看见他,


    然而她转头的那一刻,江独就下意识挪开目光,不想让她发现他刚一直在看她。


    裴朝朝不动声色笑了下:“那你呢?”


    江独把视线挪回来,再次落在她脸上。


    她神态松泛,语气也很温和。


    江独知道这是她的假面。


    以前每次看见她这样,他就觉得她虚伪,恨不得把她这嘴脸撕碎,然而这一次,她这模样确实如同甘甜朝露,直接把他心里那股子火气浇灭了大半。


    心跳有点过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情绪起伏太大,


    他咳了一声,依旧冷着脸:“我什么?”


    裴朝朝雨露均沾:“你刚才为什么也不说话?不开心吗?”


    还知道转头来问他是不是不开心,说明她还是在意他情绪的!


    江独想着,唇角弯起个随意的弧度。


    他抬了抬下巴,姿态骄傲,视线懒懒散散瞥着琼光君。


    与此同时,


    裴朝朝把攥着琼光君袖子的手收回来。


    琼光君感觉手腕上压着的重量一空,手跟着动了下,似乎想把自己的袖子送到她手里,


    然而此时,裴朝朝因为松了手,所以和他的距离已经拉开了,又因为正和江独说话,所以整个姿态看起来,就像是一下子无视了他,把注意力聚焦在了江独身上。


    琼光君动作一顿,最终没有继续伸手。


    一种强烈的空虚感顺着手腕爬上心口,他几乎无法自控地想,


    为什么同样的话,她问过他了,还要再问江独?


    她不是喜欢他吗?


    不是说他和江独不一样吗?


    这时候。


    他察觉到江独的视线,


    紧接着一抬眼,就对上江独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琼光君太阳穴猛跳了下,又想起在破庙里,江独用灵力绳牵裴朝朝手腕的事——


    表面上做出一幅不喜欢裴朝朝的乖戾样子,和她针锋相对,但事实上呢?


    不仅过来找她,还藏在她床帐里,廉耻都不要了。


    琼光君指尖猝然捏住刚被裴朝朝抓皱的袖口,


    他无意识地用力,把那片衣料揉了个皱上加皱,整个人气压骤然降低。


    见他情绪不高,江独的兴致就高了。


    他朝着季慎之灿烂一笑:“我有什么好不开心的?”


    琼光君头一回有种气到要发笑的感觉。


    他垂眼看裴朝朝,瞳孔黑得吓人:“裴姑娘,下回不要什么人都放进屋子里。”


    他声音低低的,冷冷的,宛如寒冰:“即使是归元宗内,也有心怀不轨之徒。”


    这话意有所指。


    裴朝朝表面困惑无辜,实则拱火:“仙长是说江独吗?”


    江独气得站起来,砰一声从床上跳下来,盯着琼光君:“你在这阴阳怪——”


    他说到这,话音微顿。


    看着琼光君黑沉的脸色,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然后嗤笑出声:“不会吧,你是不请自来的吗?你不会也以为我是不请自来的吧?”


    季慎之能这么说,就代表他是不请自来的。


    江独心说我可是被裴朝朝叫过来的,和你能一样吗?


    他心情突然就美妙起来了。


    像是完全忘了之前收到裴朝朝语音的时候,还因为她的语气有点像使唤仆人而感到不高兴。


    他可不像有些人,连当仆人都没资格!


    琼光君盯着江独,目光冷意弥漫,一言不发。


    江独抬了抬下巴,笑意乖张,伸手点了点裴朝朝的腰牌:“我可是被她叫过来……”


    他话音未落。


    裴朝朝轻轻咳了声:“别吵呀,怎么突然吵起来了?”


    江独冷笑一声:“有些人自己不请自来,还觉得所有人都和他一样不请自来。要说心怀不轨,也该是不请自来的人心怀不轨吧?谁知道来干什么的。”


    他说到这,看见裴朝朝手里的护身符。


    她左手攥着季慎之送的护身符,右手是江独送的护身符。


    江独见状,微微俯身,手捏起季慎之送的护身符一角,然后用力把符纸从她手里往外扯。


    他一边扯,一边说:“心怀不轨之人送的东西还是别用的好。”


    他话说到这,


    琼光君忍无可忍,手中蓄起一点灵力,隔空打开江独的手,冷声道:“你问过她要哪个了吗?”


    另一边江独见状,


    眼疾手快,在灵力击到他手臂前一刹,直接反手用灵力抵挡。


    按理说这样的招式,直接用灵力抵御住即可,然而江独本身就是个唯我独尊的乖戾性格,所以挡住那道灵力后也没收手,而是强势反击过去!


    于是两人灵力在半空相撞,谁也不让谁,有种风雨欲来、势如破竹之势!


    谁也没有收手,两道灵力此消彼长,互不相让地较劲,


    但两人修为都不低,很难僵持着,不过一小会后,不知道谁先出的手,竟是直接打起来了!


    两人打得有来有回,从屋子里打到院子里,也都默契地避开了裴朝朝。


    裴朝朝歪了歪头,心说你们这样打也打不死人,但胜在精彩。


    她看得津津有味,却还尽职地装瞎,脸上十分迷茫,似乎不知道突然间叮铃哐啷的是什么动静。


    神仙们也很迷茫。


    【不是,刚才是谁说裴朝朝引火烧身来着?我怎么觉得这把火根本没烧到她啊??】


    【我他爹的大为震撼,裴朝朝无事发生,反而是琼光君和江独打得要死要活……】


    【活了几千年了,第一次见琼光君这样,不会真对裴朝朝动心了吧?】


    神仙们议论起来。


    有些对裴朝朝成见并不深的低声道:


    【也不是不可能……】


    【我感觉琼光君是吃醋了,不过其实换成我,我可能也会心动。】


    但这样的声音很快就被压下去——


    【怎么看出来琼光君吃醋的?换谁看见刚和自己表明过心意的人,床上还有别的男人,都会不高兴吧?】


    【确实,而且江独真的很气人啊!这不是吃醋,应该就是被膈应到了。】


    那一边神仙们激烈讨论。


    这一边江独和琼光君激烈打架。


    裴朝朝看了一会,觉得有些无聊。


    她还想着给神仙们挖坑的事,看外面天色还早,决定让琼光君和江独继续打,然后自己揣着双份护身符出门了——


    这两个人打完发现她不在,多半会跑来找她。


    拿着归元宗的腰牌,能感应到去宗中各处的路线,路线图也是直接浮现在脑中,没有给装瞎增加难度。


    裴朝朝去了药山。


    归元宗的药山很大,单占了一座峰,四周灵力充盈,有利于各类灵药生长。


    裴朝朝慢吞吞进山,然后摸索到一株红色草药旁边。


    这药草叫洗髓草,长在悬崖峭壁上,很难采摘,能让毫无资质的凡人长出灵根,若修行人服用,则灵根变强。


    不少人为了这草药抢破头,但不知为何这株洗髓草能好好长在这里,竟没被人采走。


    裴朝朝弯下身,半个身体小心翼翼探出悬崖,手向下垂落。


    她用手指描绘这草药的形状,半天才笑着自言自语:“找到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采洗髓草?】


    【她不会是想修仙吧?】


    裴朝朝闻言,垂眼笑了下。


    修仙倒不至于,毕竟本来就是神仙,想报复一下仙界倒是真的。


    都暗示到这个份上了,天界再不做点什么就不合适了。


    她这边正想着,


    此时,远处的山谷中,有一束微光缓缓亮起,


    那地方有一个巨大的水晶球,是用来测灵根的,如今却有一道光从水晶球中亮起,缓慢形成一个光柱,从地面连接天际,直入云中。


    与此同时,


    天界似乎直接炸了锅,无数议论声传入裴朝朝脑中——


    【司命神君动了昆仑镜?】


    昆仑镜是上古神器,上面有几片碎玉落在人间,其中一片落在归元宗,便是用来给弟子们测灵根的水晶球。


    神仙们无法插手人间事,但位高权重的神可以用昆仑镜控制凡间的水晶球,比如司命神君。


    归元宗有个规矩,只要水晶球亮起,就代表宗中有人得了仙缘,


    为了找到这个人,宗中会让所有弟子都重新测一次灵根,杂役弟子也包含在列。


    【妙啊!】


    【司命神君这一手就是拨乱反正!裴朝朝不是想修仙吗?就让她修!命簿上就有这一段!】


    裴朝朝原定的命数中,她被当药人,而后被琼光君救出来,对琼光君一见倾心,因为想要离琼光君近一点,于是拼了命地洗髓修行,最终得到了参加弟子考核的资格。


    参加考核时,需要用水晶球测灵根,然而裴朝朝因为长期被江独和白辞他们取肉,气息早已经不纯粹,测灵根时,水晶球测出她身有妖邪气,已生心魔。


    归元宗本就是正派大宗,宗中出了妖邪,自然要当场擒获诛杀,而琼光君也公事公办要诛杀她。


    裴朝朝侥幸逃走,艰难逃到妖魔的辖域,却又迎头撞上另一道情劫,被继续虐身虐心。


    如今命数虽然有些改变,


    但只要裴朝朝再去测灵根,届时通过昆仑镜在水晶球上做些手脚,也是能把命数掰回去的。


    而这一边,


    裴朝朝听着神仙们说话,微微一笑,心说终于上套了。


    知道神仙们精准跳下了她预设的圈套,


    她就直接切断了和天界那缕灵息的链接,一是不想听他们聒噪说话,


    二是她要给神仙们“回礼”,就不得不切断链接。


    裴朝朝心满意足。


    她本来就没有要修仙的打算,要什么洗髓草?


    现在神仙们都上套了,她也没打算摘这草药,于是摸了两把洗髓草叶子,就又慢吞吞把手往回收。


    然而手还没收回来,


    就感觉一阵微风拂过,随即,就听见个男声。


    这声音悦耳,如同冬雪,平和而温柔:“不要洗髓草了吗?”


    裴朝朝一顿。


    她循声转头,看见一个男人。


    男人雪肤白发,眉眼漂亮得像艺术品,周身有一种安静平和的气质,像山巅纯白无暇的积雪。


    他安静立在那里,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他身形是半透明的,


    应当是一道分.身,而非本体。


    赫然是之前在破庙中遇见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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