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德在同龄人还追在父母屁股后面求抱抱时, 就能参加青少年机械设计大赛并夺得第一名。
因为太过聪明早熟,霍尔德的成长经历是孤独的,他没有朋友, 也因为太早独立而被自己的家人所忽视,大部分时间他都是一个人。
可他并不在乎这些, 因为他很清楚强者的世界本身就是孤寂的。
可这种要什么有什么, 且毫无对手的生活逐渐让他觉得了无生趣, 他开始寻求刺激,想要为自己创造一个强劲的对手出来, 可惜都失败了。
直到他16岁那年在报纸上看到了一则新闻。
那模糊的照片上是一个金发少年,少年看上去比他大一些, 但盘靓条顺, 在一众人里格外显眼。
和霍尔德一样, 叶宴有着优渥的家庭, 顺畅的人生经历,年少成才, 受万人追捧。
但和他不同的是, 叶宴是现在仅存的S级异能者,天赋远在他之上, 而且比起只想为自己寻快乐的霍尔德不同,叶宴致力于为人类做贡献, 年级轻轻就以一己之力改变了中部维持了几百年的局面。
那时被无趣打压得昏沉的霍尔德在看见叶宴的消息后,瞬间弹了起来。
制造对手有什么意思,造神才是真正让人热血沸腾的。
想通了这一点,他立刻收拾东西,通过母亲家族的关系成功进入了异能学院。
可非常不幸的是,他在异能学院呆了四年, 毕业后又进了特异局,可他不仅没有和叶宴近距离接触过一次,还在三年前得到了叶宴因为事故而消失在众人面前的消息。
霍尔德一阵落寞,于是收拾东西又回到了西部。
直到三个月前,他听说叶宴的父亲要参与大选,他就知道机会来了。
他通过关系得知叶宴的异能受限,于是利用手段除掉了全权监测叶宴的人,成功成为了异管局实际上的一把手。
他每天看着叶宴的波动曲线,只觉得兴奋。
后来他切断了与抑制环的联系,只要叶宴动用异能,他就能和叶宴见面,和他谈自己的理想与抱负。
实际上他对叶宴无所求,只要自己能帮助叶宴重登辉煌,让叶宴成为目前星球上所有人唯一的信仰,这件事的愉悦感已经让他得到了满足。
可他在和叶宴见面之后,看着叶宴金色头发下那双蓝色的眸子,看着叶宴一颦一笑,看着他将最敏感脆弱的地方展露给自己,轻触到他细腻的肌肤……
他动摇了,对情事感到无趣的霍尔德第一次产生了想要与眼前人交融的想法。
渴望涌上心头,喉咙里一阵干涩。
“霍尔德先生,你最好是在和我说笑。”叶宴依旧带着笑,但蓝色的眼眸冷了几分。
霍尔德自知好饭不怕晚的道理,他直起身子:“我不急着讨要好处,如果叶老师觉得我的提议不错,可以先欠着,等事情结束,我们再谈,怎么样?”
“不怎么样。”叶宴波澜不惊,“霍尔德先生,你的胃口太大了,我受不起。”
对于叶宴的拒绝,霍尔德毫不意外:“叶老师,你可能不知道你拒绝的声音有多美妙。”
“霍尔德先生,请吧。”
赶人的意味明显,霍尔德只是笑笑:“放心,我会让您看到我的诚意,无论是扶持您以及您背后的叶家,还是我对你的爱慕之心。”
等霍尔德走后,叶宴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虽然这个世界观下,异性是绝对的主流,但这只限于中部地区,西部地区民风开放,对于这类事情早已屡见不鲜。
但叶宴还是觉得自己倒霉,怎么就偏偏让他碰上了。
不过还好,霍尔德并非死缠烂打的人,虽然刚一见面就语出惊人,但做事却牢靠得多。
因为叶宴再次卷起风暴,再加上霍尔德的支持,叶宴父亲最近的选票一路高涨,逐渐和吴家拉开了距离。
为了趁热打铁,叶重山开办了一场慈善拍卖会。
原著里,这场拍卖会是男主感情的萌芽。
男主因为家境不太富裕,所以来拍卖会当服务生,却意外撞见有一个富家公子想要下药迷晕某位贵族小姐,借此生米煮成熟饭,男主心中的正义感让他宁可冒着得罪权贵的风险,也要强行揭穿他的阴谋。
因为他的善举,贵族小姐也很快对他产生了好感,二人一来二去看对了眼,便开始暧昧,而作为男主的青梅,也就是叶宴的另一个助教白薇,也因此看清了自己的情感,开始争风吃醋。
但叶宴并不打算让男主今天成功英雄救美,他还记得支线任务是实现男主只忠心于一个人。
可他的身边已经有了青梅,只要叶宴专注撮合他们,让男主趁早开窍而且改变自己来者不拒的作风,就能成功完成支线任务。
既然不能让路修去救,也不能真的眼看着那位贵族小姐羊入虎口,那就只能叶宴自己盯紧宴会上的一举一动了。
不过让他一个又聋又瞎的人盯紧宴会上的一举一动多少是有些为难人了,叶宴只好让叶怀拙加强安保和巡逻,预防晚宴时有人喝多之后闹事。
叶宴身体不适,所有的事情都交由叶怀拙全权处理,但他又放心不下,只好不情不愿地让沈正仪暂时陪着叶宴。
“我调查过霍尔德的底细,和他所说的相差不大。”沈正仪看着闭眼休息的叶宴,“前几天我也和他因为公事见过一面,那人心思缜密,动机不纯,他现在明晃晃支持叶家,不知道背后还抱着什么见不得人的……”
“怎么一有人接近我,你就觉得人家对我图谋不轨。”叶宴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被戳中心思,沈正仪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他就恢复如初:“你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要保持警惕。”
“我知道。”叶宴缓过来一些,“帮我带镜片吧,晚宴要开始了。”
因为叶宴这些天镜片失效太快,但叶宴又莫名不想去看医生,所以只能让人对镜片进行了改善,勉强让叶宴能有四个小时的可视时间。
沈正仪看着叶宴因为不适而发红的眼眸:“我觉得抽空还是去看看医生吧。”
“我知道。”
叶宴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因为酸涩感,他下意识想要揉眼睛,沈正仪见状,一把拽住叶宴的手腕:“不要揉。”
“痒。”叶宴眨着眼睛,想要驱散不适,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想要去揉,结果又被沈正仪一把抓住,“我就揉一下,你不要反应过激。”
沈正仪没有动手的意思,反而一只手将叶宴的双手扣到他的腰窝处,然后空出一只手用拇指轻触叶宴的下眼皮。
二人的距离骤然拉近,叶宴不满地皱眉,只不过他骂人的话还没张口,就感到自己的眼球处传来阵阵清凉,酸涩感驱散了许多。
叶宴缓过来之后,沈正仪就松开了手:“好些了吗?”
“不好。”叶宴一字一顿,“谁允许你强行帮我吹眼睛?”
知道叶宴也没真的生气,只是不想和沈正仪低头,沈正仪也只是笑笑:“大少爷,等宴会结束,你惩罚我好了。”
“无聊。”
叶宴三步并作两步走在前面,沈正仪跟在他身边:“听说今天拍卖会上有一个收藏家拿出了一件珍藏的古品,还是当年你高价想要收购的那件,是真的吗?”
“是,不过你也知道,当年我为了得到这件藏品,搞得众人皆知,结果那收藏家却铁了心不让一步。”叶宴脚步慢了下来。
“你还想要吗?”
叶宴挑了挑眉:“想要讨好我们叶家的人那么多,你觉得用得着我出手吗?”
“其实我……”
“沈叔叔?”
沈正仪的目光一直放在叶宴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与他们迎面对上的人。
等叶宴停住脚步,他才顺着叶宴的视线往前看去,果然来人是他的父亲。
自从被赶出家门,沈正仪除了公事,几乎没有和父亲见过一面。
叶宴虽然不懂沈正仪为什么明明都过去那么久,和那个女孩也断了联系,却还是不能和自己的父亲和解,但叶宴不是那种喜欢管闲事的人,所以也不打算多问。
他保持礼貌,和拧眉不满的沈父打了招呼就打算离开,沈正仪紧跟在他的身后,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就在他们走到沈父身边时。
沈父突然张口:“沈正仪,你就这么恨我吗?”
叶宴夹在二人中间走也不是,回头也不是,只能被迫停下脚步。
“不敢。”
“不敢?”沈父冷哼一声,“你都敢为了一个男人和我断绝关系,十几年不踏进家门一步,连你母亲生病,你都不闻不问,你现在得偿所愿了,更得意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恐怕是因为还在乎面子的缘故,沈父声音不大,说到某个字眼的时候,几乎低到听不到,但叶宴还是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沈正仪竟然是男同!?
怪不得他会和沈家闹得那么僵,沈父这么在乎名声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接受自己的儿子喜欢男的。
怪不得他这么多年都不愿意和沈父和好,性向这种事情他无法改变,也不能违背本心去祸害别的姑娘,只能硬着头皮和沈父抗争到底。
只是沈父说他得偿所愿了,那意思是沈正仪已经和那个男生在一起了?
叶宴想了想他身边的人,没想出有谁符合条件。
因为现如今和沈正仪最亲密的人还是自己,至少表面看上去是这样的。
“我和您说得很清楚了。”沈正仪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颤抖,“要么你接受,要不我离开,您也不用担心我给沈家蒙羞。”
说完,他拉起叶宴的手腕:“如果您不介意,等会儿,我会去看妈。”
说完,他就带着叶宴离开了,等走开了好远,叶宴才抽出了自己的手腕。
沈正仪立刻看向他,似乎在从叶宴的眼睛里找寻什么情绪,良久,他半是失落半是庆幸道:“他胡说的,我没有和任何人在一起。”?不应该解释这个吧?
叶宴因为还有事情处理,也没心情去细究这些事情,他拍了拍沈正仪的肩膀:“你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个对你有任何歧视。你母亲也到会场了,你还是去看看吧,我自己下去找叶怀拙就好。”
沈正仪看着叶宴潇洒离去,心脏像是堵在喉咙一样,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一张口,那炙热的心脏就会迫不及待地贴近叶宴。
叶宴喜欢女孩,他早就知道的,所以他不想将叶宴拉下泥潭,他的生活有太多的不幸,他不应该为他的不幸再加一把火。
沈正仪强行将心脏压回原处。
这样已经足够了,不能再往前了,不要把这三十几年好不容易堆砌的羁绊斩开。
叶宴走在二楼,看着宴会厅上来来回回穿梭社交的人。
为了防止路修乱跑,所以叶宴让叶怀拙特意关照他,将他安排到门口。
“哥,没发现什么异常。”叶怀拙终于能休息一会儿,在一楼看到叶宴后,就连忙跑了上来,“沈正仪呢?他没跟着你?”
叶宴并没有心思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梁家小姐来了吗?”
“你说梁书婕?来了啊,哥找她有事吗?”
因为原著里对于那个男炮灰描写不多,所以叶宴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想要给梁书婕下药,只能盯着梁书婕。
他顺着叶怀拙所指的方向看去,确定目标后,他道:“你看好场馆,再有十分钟就开始了,千万千万不能出一点差错。”
叶宴说完,就下了楼,等他走到梁书婕身边时,果然看到有两三个男子正站起她不远处打量着她。
叶宴走到梁书婕身边不远处和人一边聊天,一边注意她身边的动向。
不多久那些人开始蠢蠢欲动,一个看上去风度翩翩的男人走到梁书婕身边,那人和心不在焉的梁书婕攀谈了几句,见她一直没有正眼看向自己,只好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刚好看到了叶宴。
男子心领神会,立刻和梁书婕谈论起叶宴的事迹来,甚至他还说自己曾经是叶宴的学生,所以只要梁书婕想,他可以帮她牵线搭桥。
见梁书婕上了钩,那男子立刻叫了一杯饮品,递给梁书婕:“我当然可以帮梁小姐的忙,但是作为感谢,梁小姐和我喝一杯怎么样?”
梁书婕参加过不少宴会,也有过不少迫不得已的应酬,所以并没有十分反感,正当她打算接过酒杯,一只修长匀称白到晃眼的手轻轻就酒杯拿走:“我是梁小姐的老师,梁小姐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来问我的。”
梁书婕抬头刚好看到笑意吟吟的叶宴,虽然她对叶宴只是崇拜之情,但看见这张脸,还是不免心跳加速。
“叶,叶老师?你怎么突然过来了?”那男人显然有些慌乱,脸色也白了几分,但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很快又恢复了刚刚的姿态,“叶老师这是什么意思?”
“身为老师,我自然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学生在我的宴会上因为喝酒而产生纷争。”叶宴碾着酒杯,本打算推脱掉,只是他话还没说出口,他的酒杯就被人抢走,他回头看去,刚好看见笑得一脸灿烂的路修,“叶老师,我有些口渴,喝你的酒,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路修的动作太快,叶宴几乎都没来得及阻拦,那杯加了料的酒就被路修一饮而尽。
在场的三人都愣住了。
梁书婕因为家人来寻,和叶宴说了几句就离开了,而那男人见计划失败,于是忿忿离去。
只剩下叶宴和路修。
叶宴刚张口,就听路修道:“我知道,我刚看到他们往酒里加了东西。”
“那你还喝?”
路修见叶宴蹙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的灯光格外明亮,路修竟然觉得有些晃眼:“这药性太烈,对你身体不好,我年轻能抗,而且我会制作解药,所以喝了也没事。”
知道路修其实是在践行他假意讨好叶宴的计划,叶宴也懒得说什么,只是道:“我叫人顶替你的工作,你去处理一下。”
路修看着叶宴离去的背影,心情复杂。
他知道像这种权贵人家进行慈善活动都是为了伪装,他看着宴会上的人只觉得他们虚伪,让人反感。
尤其是叶宴。
在他看到叶宴接过那杯加了料的酒时,他应该感到庆幸,只要他喝下酒,就会丑态毕露,那么路修的工作也会简单许多。
可不知道为什么,行动先于理智,等他把酒喝下肚,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
一定是这些日子讨好叶宴成了习惯,所以才做出这种举动。
不过也好,太早看他出丑也没什么意思,还是等他找到叶宴为什么杀自己后,再毁掉他。
晚宴开始时,拍卖会也正式启动,沈正仪也看完母亲,重新回到叶宴身边,面如菜色。
“沈阿姨情况不太好?”
沈正仪苦笑摇头:“她没事,只是想逼我回家。”
“你父母只有你一个儿子,现在年纪大了,难免。”
“他们不能接受真实的我,想要的只是一副躯壳,一副听之任之的躯壳。”沈正仪言语落寞。
叶宴了解他的为难之处,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等你稳定下来,你可以带着你喜欢的人一起去见父母,我想他们见到你幸福,知道你有能力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好,也许时间久了也会妥协,毕竟一直躲着也不是事。”
“我喜欢的人……”沈正仪看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台上的叶宴,听着耳边不绝于耳的报价声,“他若是不喜欢我呢?”
“那就换一个呗。”叶宴觉得好笑,“强扭的瓜不甜,沈监察,你不是号称神机妙算吗,怎么偏偏在这件事情上这么死脑筋?”
沈正仪看着叶宴带笑的侧脸,无奈地道:“神机妙算,也算不到自己会对一个不可能喜欢我的人动心。”
“来了来了。”叶宴双眼放光,他拍了拍身边的人,“果然和我想得一样,这件藏品起价只要一百万。”
叶宴话音刚落,场馆内就有大大小小的声音开始加价,和叶宴想得一样,虽然这件藏品在今天一众藏品里看上去并不起眼,但这里所有人都知道这藏品对于叶宴的特殊度,所以那些想要讨好他的人便纷纷开始叫价。
本来一开始还算正常,直到沈正仪突然举起牌子:“一千万。”
叶宴毫无准备,扭过头看他:“你神经吧?你有这么多钱吗?”
沈正仪笑着道:“来这里的人可都会被你们进行资产评估的,我要是没有,怎么可能坐到这里?”
叶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不远处又响起一个报价声:“一千五百万。”
他抬眼看去,果然看到坐在前排的霍尔德笑着和他挥挥手。
沈正仪的脸色暗沉了几分,重新举起牌子:“两千万。”
接着霍尔德就立刻跟着报价:“两千五百万。”
这件藏品并不特殊,而且后面还有压轴藏品,现在的报价早已超出他应有的价值,虽然绝大部分人都很想借这个机会讨好叶宴,但眼看这其中家底最厚实的霍尔德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所以纷纷受了手,只有一个人和他较劲。
到价位报到一个亿时,叶宴实在没忍住,按住了沈正仪还想要抬起的手:“你疯了吧,这件东西对你有那么重要吗?”
“对你有。”沈正仪不顾阻挠,“一亿两千万。”
“霍尔德家里横跨中西两个大家族,家境殷实,今天就算砸个五个亿进去也就听个声响,但这些对于你而言,就有些吃力了。”叶宴实在不想欠他这个人情,“你不必为了我掏光家底。”
沈正仪正在上头,根本听不进去。
叶宴见状,只好站了起来,往出走。
沈正仪愣了几秒,知道叶宴是真的生气了,看着台上的藏品,内心忿忿不平,但还是立刻追了出去,他扯住叶宴的手腕:“我知道,就算我今天拿不到,换作别人,最后藏品也会到你手里。”
叶宴看着端着酒走到自己身边的服务生,拿起酒杯,吞了一口酒,压制自己的怒火。
“可是别人给你,你就会欠他们人情,尤其是那个霍尔德,他本来就对你有所图谋,你收了他的东西,只会让他变本加厉。”
叶宴实在无语,他扶着有些晕的脑袋:“你给我,我也欠你人情。”
沈正仪冷静下来:“说到底,你还是把我当成外人。”
“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讨论过了。”许是刚刚酒喝得有些急,叶宴头晕得厉害,他强装冷静,面不改色,“你如果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就自己去复盘。”
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沈正仪看出他的不对劲,三两步走到他的身边:“你怎么了?是不是刚刚酒喝得太着急了?还是镜片失效了?”
叶宴甩开他的手:“不用你管我。”
沈正仪见状:“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不会了。”
叶宴昏昏沉沉的眼前开始模糊,但他还是推搡着沈正仪:“我没事,我能自己走,不用你扶我。”
说完,他想要证明自己没事,可以走直线,可没走几步,就腿一软,差点摔倒,沈正仪手疾眼快地扶住了他:“你太久没有粘过酒,这酒对于你而言有些烈。”
叶宴没再反驳,靠着沈正仪闭上眼睛:“晕。”
“我抱你上去?”沈正仪看着叶宴越来越潮红的脸颊,不由得有些担忧。
“不要。”叶宴说话有些慢有些软,“会被人看到误会的。”
沈正仪看了看周围,只好作罢,他扶着叶宴上了楼,等走到了他的房间后,将叶宴放在了床上。
叶宴似乎感觉有些热,下意识扯着自己的衣服,只是他的手脚有些软,没有什么力气,沈正仪只好帮他搭了把手。
他把叶宴拽了起来,让他面对面靠着自己的肩膀,然后帮他脱下外套。
“好热。”叶宴丝毫不觉得畅快,内心有一股难言的燥热,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语气也变得黏黏糊糊,“好难受啊,衬衫都湿了,帮我脱掉吧。”
昏暗的坏境,暗恋了这么多年的人腻在自己身上,哪怕沈正仪再怎么克制自己,也不由得开始感到燥热。
“叶宴,你冷静一点。”
叶宴见他没有动静,于是自己解扣子,只是现在他手笨得要死,解了半天也就解了一颗,因为解不开,叶宴开始烦躁。
沈正仪没有办法只能仰着头帮他解扣子。
因为他的掌心里不知什么时候出了汗,再加上叶宴一直乱动,所以解扣子的过程十分漫长。
“脱掉它。”
沈正仪现在只想快点帮叶宴脱完衣服离开,避免自己控制不住,酿成大错。
于是他再次伸手帮叶宴脱贴身的衬衫。
只是或许因为他太过着急,他的指尖似乎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接着叶宴的身体绷紧,手立刻撑在沈正仪的胳膊上,他呼吸变得急促且暧昧:“别,霍……”——
作者有话说:完蛋喽,迷迷糊糊的宝宝叫错人了
第82章 异能文的老师(10)
沈正仪的手顿住, 他的手死死拽着叶宴滑落至一半的衬衫,感受到叶宴滚烫的身体紧紧贴着自己的衣服。
反应比诧异先行,点燃了理智的引信。
“你叫我什么?”
叶宴趴在他的肩膀上, 轻笑了一声,接着他抬起头, 凑在沈正仪的面前, 距离拉近, 沈正仪垂眸看着叶宴,叶宴那双水蓝色的眼睛不断地蓄着水, 望向沈正仪的时候,又是纯净又是娇媚。
“你又想使坏?”叶宴将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 脸颊上飘着红晕, “你知道的, 还是老规矩, 什么时候把我弄到昏过去,我才会叫你……”
叶宴最后两个字说得暧昧又模糊, 沈正仪整个人想在火炉上炙烤, 焦躁和欲/火堆压在他的胸口:“你说什么?你和霍尔德……之前认识?还上过床?”
他抓住叶宴的手腕,想要从那双混沌的眼睛里找到答案。
但无果, 叶宴只是无力地挣脱:“不想做就滚,我又不止你一个男人。”
叶宴现在整个人软绵绵的, 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沈正仪被他带着倒在床上,看着叶宴整个人都陷在床铺里,扬起脖子舒服地轻哼。
“叶宴,你骗我,你和我说你只喜欢女生。”沈正仪越是愠怒, 表面看上去越是冷静,他抚摸着叶宴额角的碎发,“所以你不仅和我一样,甚至还和许多男的有染。”
“霍尔德?”沈正仪冷哼,“我就知道他对你不简单,明明认识不久,他却对你掏心掏肺,愿意花费1.2个亿搏你一个笑,原来你是用这种方法笼络他的。”
沈正仪用拇指轻蹭叶宴的下唇,叶宴几乎下意识地微微张开嘴,腿也挂上他的腰:“唔,眼睛看不到了……”
看着眼前人一副任凭揉捏的样子,沈正仪又气又酸:“到底有多少人碰过你,才能把你调教成现在的样子。”
叶宴没有回答,因为看不到,助听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一边,没有安全感,他只能死死抱着眼前人,因为过于漫长的等待让他有些烦躁,正当他忍不住想要让眼前的人滚开时,一阵酸胀感突然袭来。
他下意识地拽紧了面前人的衣领。
……
……
因为看不见听不到,叶宴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感觉到压在他身上的人异常地兴奋。
他的浑身上下,尤其是胸前,都被类似绳索的东西死死绑着,似乎还有一股被浸湿的青草味,随着身上人的动作轻轻摩擦着他他的身体。
……
……
一夜过后,满屋荒唐。
叶宴因为眼前一片漆黑,所以无法感知到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像是失去了知觉一样,许久,他才感觉到自己被什么东西压着有些喘不过气。
他想要将身上的东西推开,但是却连手都抬不起来,好像是被绳子捆住一样。
等他的感应慢慢回归,他发现不止手,他的胸口,腰间,大腿,脚腕都被绳子束缚着。
不知道为什么叶宴突然感到一阵头痛,他好像被人打了一拳,蒙尘的破旧木门猛地被击碎,尘土破门而出,遏止了他的呼吸。
他抓紧床单,整个人突然绷紧,身体的不适感和内心数不尽的惶恐交织,大脑里被各种玻璃碎片挤满,痛到他忍不住想要叫出声。
那些碎片似乎蠢蠢欲动地想要粘结在一起,就在快要形成一幅幅画面时,突然他的耳朵像是被打开一样,模糊的颤抖的焦急的声音传来:“叶宴!你怎么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叶宴下意识地去抱他,他的身体还在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牙床不断传出轻触的声音,因为发抖,他甚至没有办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有人……有人……我好像……好像……”
沈正仪听着叶宴断断续续的话猛然想到了什么,他抱紧叶宴,抚摸着他的脸:“没事,叶宴,你听我说,已经过去了,都过去了,有我在,没人会伤害你的。”
叶宴似乎听进去了他的话,颤抖开始减弱,但还是脸色苍白:“沈,沈正仪,我害怕,我好害怕,跟着我,我看不见,听不到,他绑着我,他,他……”
叶宴话还没有说完,就又合上眼睡了过去。
沈正仪抱着身体有些发冷的叶宴,明明天还未亮,他却没有一丝困意:“对不起,叶宴,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如果那天晚上我跟着你,你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对不起,对不起……”
*
等叶宴再次醒过来,他下意识用头蹭了蹭眼前的人:“几点了?”
话刚一说出口,叶宴瞬间就清醒了几分。
在感觉到自己好像丝毫不挂地和人抱在一起后,叶宴蹭得一下推开面前的人坐了起来。
因为动作太急太猛,叶宴感觉到一阵晕眩,他坐起来缓了好久,才摸索着将被子裹在自己身上,他声音冷了几分:“你是谁?你对我做了什么?”
沈正仪看着缩在一团的叶宴,简单给自己裹了一件睡袍,然后走在叶宴身边,蹲了下来:“是我,不要怕。”
“沈正仪?”确定对方是谁以后,叶宴也清醒了一些,模糊的记忆盘绕在他的脑海,似乎在提醒他,昨天都发生了些什么事,他脸色有些发白,“我和你,我们,这不可能!”
沈正仪想要去安抚叶宴,但叶宴在感应到他的靠近后,下意识躲开他。
沈正仪扑了空,手落寞地停在空中。
叶宴并不是什么矫情的人,他和沈正义性向相同,一不小心酒后乱/性,擦/枪走火,也算不上什么吃亏。
可是,他的酒量有这么差吗?他明明也只是喝了一杯而已。
叶宴揉了揉自己有些发涨的大脑:“昨天的事,你全当没发生过。”
沈正仪脸色发白:“叶宴,我以为昨天的事情过后,就算你不会和我在一起,至少也会让我成为你的情人之一。”
叶宴脑子涨得难受,他不知道沈正仪从哪儿看出来自己有很多情人,但也不打算反驳:“我不想和你有超过朋友之外的关系。”
“为什么连霍尔德都可以,我却不行?难道你觉得我不如他?”沈正仪沉声道,“你觉得和我做没有和他爽是吗?”
叶宴早就知道沈正仪为人看似冰冷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其实骨子里比他更加叛逆。
他和沈正仪第一次交心,就是在15岁那年。
当时沈正仪是全校师生以及家长眼里的乖学生,学习好不惹事。
叶宴小时候和他关系还算不错,但随着长大,因为外界施加给他们的竞争关系,二人之间似乎总是有层隔阂。
直到叶宴偶然在学校的天台上发现沈正仪在抽烟。
当时被叶宴撞见的沈正仪只是闪过一瞬间的慌乱,因为很快,他就发现叶宴手里拿着一本禁书。
两人就这样心照不宣地守护着对方的秘密,每到中午就不约而同地来到天台,叶宴窝在角落里看书,沈正仪则在对角处抽烟。
不过渐渐地,叶宴发现沈正仪抽烟的频率越来越少,甚至到最后他几乎不抽烟了,却还是每天照旧来到天台。
后来叶宴也问过沈正仪为什么突然把烟戒了,他的说法是,因为他找到了更好的解压方式。
叶宴很清楚沈正仪的压力来源是自己,因为叶宴本身就有天赋加持,就算不努力也可以胜过大部分人,可偏偏叶宴还格外地勤奋。
而沈正仪虽然也算有天赋,但只要有叶宴在,他就会显得黯淡。
但他的家里对他要求又十分严苛,每次他不能拿到第一,他的父亲就会对他一阵数落,他只要犯一点错,就会被惩罚。
他不能完全压过叶宴,却又不能服输,这就导致他对叶宴产生了不满的情绪。
简单来说就是妒忌。
这也是二人隔阂的根本原因。
可自从那段天台时光过后,沈正仪似乎再没有用那种苦大仇深的眼神看过叶宴,他似乎和自己和解了。
在这种压抑环境下成长的人,看上去刚正不阿,实际上十分离经叛道,总想轰轰烈烈做什么让人大吃一惊的事情。
虽然他的确做了。
所以他就算说什么粗鄙的话也不稀奇,毕竟他隐隐约约记得昨天晚上沈正仪还说过更加粗俗的话……
叶宴和沈正仪当了三十几年的朋友,刚得知他性向的第一天就和他意外有了不该拥有的突破。
这件事对于任何人来说,观念也不是一下就能转换成功的。
而且,他什么时候和霍尔德有关系了?
可叶宴却不想解释:“是,你说得对,我就是嫌弃你技术差,可以了吗?”
叶宴了解沈正仪的性格,一般被人这么侮辱是坚决不能忍受的,下一步可能就是摔门而去。
但没想到沈正仪却说:“我可以学。”
叶宴愣住,但很快,他又道:“沈正仪,你这么好学,可以去找别人,我没有闲功夫陪着你成长。”
“叶宴,说到底,还是因为你对我没有感觉对吗?如果昨天你不是认错了人,我也没有机会趁虚而入。”沈正仪苦笑,“可我不想做你的朋友,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你做朋友,以前我把你当对手,后来……”
“别再说了。”叶宴明白过来,及时阻止。
“叶宴,为什么,为什么连霍尔德都可以,而我却不行,只因为我一开始选择了朋友的身份吗?”
叶宴脑子里一团乱麻,在昨天,他还坚定地认为沈正仪有喜欢的女生,他还想要等他们成婚后,为他送上丰厚的贺礼。
可现在他告诉自己,那个女生一直都是自己。
“我们……”叶宴冷静下来,“沈正仪,过几天我会让叶怀拙去你家把我的东西拿回来,包括富贵,我会自己养它,不会再麻烦你。”
“为什么?!”沈正仪征在原地,“这件事情就这么让你难以接受吗?”
“沈正仪,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就是你,你很清楚为什么。”
如果可以,叶宴也不希望失去这个朋友。
他们一起出生入死,多少个濒死的日夜他们都是相互扶持着苦苦支撑过来的。
当时二人陷入重度污染域两周,最后的时候没有水没有粮,连吸氧都成了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情。
当时沈正仪明明等阶不如自己,在叶宴已经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他依旧每天强撑着,将仅有的食物和水都留给了叶宴。
出去以后叶宴才知道沈正仪为了保持清醒,每天都会刺伤大腿,后来大腿上的伤口溃烂,沈正仪也因为这件事退居二线。
他对沈正仪有感激,除了家人以外,在这个世界,他最希望过得幸福的人就是沈正仪。
可这种感情不是喜欢。
他喜欢自己这么多年,苦苦守候,感情越是沉重,越是溢满了期待,叶宴心里也很清楚,他无法给这份情感任何回应,他不能理所当然地接受沈正仪对自己的好,也不希望沈正仪在自己身上浪费更多的时间与精力。
所以对于他们而言,目前最好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
叶宴去摸自己的手机,想要给叶怀拙打电话,但沈正仪却立刻抓住了他的手,因为慌张他有些手抖:“我是喜欢你,叶宴,可我不需要你给我任何回报,只求给我一个在你身边的机会,叶宴,我们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还像以前一样,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叶宴死命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但无果:“放手,沈正仪,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弄得太难看。”
这么多年,沈正仪每次想要和叶宴表白,就会料想到最后会是这个局面,所以每次都缩回手。
他了解叶宴,他知道叶宴不会喜欢他,也明白叶宴不是一个喜欢玩弄人感情的人,他一定会为了不伤害自己而选择和他彻底断绝联系。
但他宁可叶宴玩弄他的情感,他宁可叶宴把他当成一个仆从。
他可以丢弃尊严,丢弃所有的一切,只为了就在叶宴身边。
可,叶宴不需要。
叶宴不在乎他的卑微,不在乎他的渴求,他只想要一个懂他的知己,而不是对他有所图谋的追求者。
沈正仪松开手,看着叶宴摸索到手机,拨通了叶怀拙的电话。
只响了一声,那边就立刻接通:“哥,你终于醒了,昨晚上沈正仪说你在他那里休息,他没有欺负你吧?要我现在去接你吗?”
“我在……”昨晚上昏昏沉沉,叶宴也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个房间,只能问沈正仪,“房间号。”
“8509”
“好,哥,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到。”
说完,叶宴就挂了电话。
房间里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叶宴道:“帮我拿下衣服。”
沈正仪捡起叶宴的衣服递给他,看着叶宴满身的痕迹:“我帮你。”
“我不需要。”叶宴接过自己的衣服,“谢谢。”
听着叶宴冷漠生疏的话,沈正仪有些鼻酸。
叶宴有些别扭地慢吞吞地一件件把衣服穿好,他坐在床边:“这些年你给我的东西,我都会一一算好还给你,你对我确实付出了很多,这些我都记着,既然我没有办法回应你想要的情感,至少在金钱上,我不会亏待你。如果你以后遇到任何麻烦,都可以来找我。”
知道叶宴下定决心要和他断绝联系,沈正仪抱着站起身的叶宴:“叶宴,我错了,我不喜欢你,你是对的,我对你只是一时兴起,我不喜欢你,我没有一直暗恋你,我对你好,只是,只是因为我们是朋友。”
看着叶宴坚决的模样,沈正仪心如刀绞:“我刚刚只是昏了头,我想做你的情人,只是因为我压抑太久,一朝开了荤,所以食髓知味,所以才会说那些话。”
“我不喜欢你,我真的不喜欢你。”沈正仪逐渐不敢正眼看叶宴,“我是畜牲,我骗了你,我只是想和你继续上/床,怕你不同意才说我喜欢你的。”
叶宴偏过头:“沈正仪,别这样,你不用为了我作践你自己。”
沈正仪死死抱着他:“我真的不喜欢你,叶宴,你相信我,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求你,求你,再给我一个当你朋友的机会。”
寒潮来袭,天空乌云密布,阴沉地压在人的头顶,刚刚萌芽的快乐因为见不到阳光,变得有些蔫,即使被存放在玻璃罩内,也不免有了枯萎的架势。
叶宴坐在办公室里,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检测报告:“你是说,我的确被下药了,对吗?”
电话那头没有迟疑道:“通过检测,是的。”
“好,我知道了。”叶宴挂了电话,愁眉不展。
叶宴很清楚自己的酒量,那一杯酒绝对不足以让他乱性,所以他在被叶怀拙接走以后就去做了检测,果然,和他想得一样。
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给他下药?他想对自己做什么?
昨晚上宴会上所有人都有嫌疑,甚至包括沈正仪。
他还在思索,门突然被敲响,接着,叶怀拙拿着一个快递走了进来:“哥,有人说让你自己亲自打开。”
叶宴瞬间有股不详的预感,他有些着急地从叶怀拙手里将快递拿了过来,等打开后,他将里面的照片抽出来一点,又瞬间塞了回去。
接着他的手机铃声响起,叶宴看着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一会儿,接了起来。
很快,那边传来被处理过的声音:“叶老师,我送给你的礼物,你还喜欢吗?”
第83章 异能文的老师(11)
叶宴看了一眼叶怀拙, 示意他先出去,接着他装傻:“什么礼物?”
虽然对面的声音因为过度处理听不真切,但叶宴还是感觉到那人说话带着一种兴奋上头的飘忽不定:“那些床照, 我拍照技术不错吧?要不是偶然看到你和沈监察又搂又抱地进了屋,我想我也没这个机会看到叶老师的这幅……骚样子。”
叶宴捏着手机, 骨节发白, 但还是极力维持稳定:“你想要什么?钱?还是身份?”
手机里传来一阵笑声, 那人笑得前仰后合,半晌才停了下来:“叶老师, 你也太瞧不起我了,这些破烂我有的是。”
看来也是名门望族。
对面人声音带着一些喘:“叶老师, 我头一次知道原来男人的滋味并不比女人差, 你不知道, 昨晚上我和那些女人上/床的时候, 脑子里竟然都是你,你说, 神不神奇?”
叶宴不急不忙地听着他的污言秽语, 并没有丝毫窘迫。
“谁能想到在外洁身自好,被全世界疯狂追捧的唯一一个S级别的异能者, 实际上就是一个被男人玩烂的**。”那人似乎越说越兴奋,喘得也重了一些, “叶老师,你也不想你是同性恋的事情被弄得人尽皆知吧?”
“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叶宴沉默许久才道。
“你放心,这么珍贵的视频,我可舍不得给别人看,拍摄, 剪辑,出片,都是我亲力亲为。只是我让昨天的女伴听过一些音频,可惜啊,她没有叶老师天赋异禀,怎么学都不够劲。”对面人叹气,颇有些不尽兴的意思,“叶老师不用担心,在你上我的床之前,我还需要和你玩一些小游戏,万一叶老师到时候太过拘谨,放不开,那就有些不太尽兴了。”
“什么游戏?”
“一些可以让叶老师找寻自我的小游戏。”对面人的声音逐渐平缓,不知道喝了什么润了润因为兴奋而有些干燥的嗓子,而后低声道,“所以,叶老师做我的x奴怎么样?”
叶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挂了电话,他的手指轻轻敲打桌面,眼神变得冷冽。
【宿主,这人也太恶心了!】九九六实在没忍住出声【宿主知道他是谁吗?他怎么会拍到宿主的床照?难道他昨天趴在床底了吗?】
【看照片拍摄的角度,应该是在阳台的角落里,估计昨晚上沈正仪没有拉紧窗帘。】叶宴接着分析【有钱有权有势,年级比我小,为人放浪形骸,不学无术,喜好服用成瘾性药物。】
九九六震惊【宿主我以为你不说话是被他气蒙了。】
叶宴冷笑【这点判断力还是有的。】
【那宿主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找谁帮你调查一下,沈正仪?】
【我刚和他断了关系,现在不好找他,而且,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可能是他出于报复心理做得。】
防人之心不可无,在局势尚未明朗之前,昨晚上所有去过慈善晚宴的人都有嫌疑。
沈正仪也不例外,那人刚刚那么说话,也有可能是为了撇清关系,让叶宴降低怀疑。
【那还能找谁?你弟弟?】
【可以让他缩个范围,但具体的我并不想让他知道。】
昨晚上的事情,说到底在这个社会背景下,是实打实的丑闻,他并不想让自己的家人知晓。
【那还能找谁?特异局的人?霍尔德?】
【异管局目前拥有最精良的追踪锁定设备,如果对方真的是贵族,想要除他于无形,霍尔德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叶宴仔细思虑【不过霍尔德也并非没有嫌疑,如果和他合作,要先确保这件事情不是他做得。】
【可他那么聪明,宿主找他帮忙,他一定会索要好处的,到时候,他又想和宿主咳咳怎么办?】
【谁说要找他帮忙了,是等价交换。】
叶宴想到这儿,将叶怀拙叫了进来,他用手指点了点桌子上用信封装着的照片:“这是谁给你的?”
“还是之前那个邮递员,他说是来的途中有人托他捎来的。”叶怀拙察觉到什么,想要去看信封上的寄件地址,但叶宴却不动声色地将信封挪了个位置,“有什么问题吗?”
很谨慎,这信封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人的手才递到了叶宴手上,如果那人足够谨慎的话,也不会在这上面留下指纹。
叶宴把刚刚画好的范围告知了叶怀拙:“你不是之前有一些狐朋狗友吗?可以找他们八卦一下,查查这其中有谁嗑/药且喜欢x虐床伴的。”
叶怀拙若有所思地盯着桌子上信封:“是有人抓到哥什么把柄,在威胁你吗?”
叶宴倒是有些惊讶地撇了叶怀拙一眼:“不是,是一些案件涉及到,你调查的时候不要太过明目张胆,注意分寸,不要打草惊蛇。”
叶怀拙为人虽然一根筋,但对于叶宴的情绪却感知得比较迅速:“哥,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烦,一定要告诉我,我可以帮你解决,所以是不是有人拍到了什么不该拍的东西,要挟哥做一些……”
“不是,不要乱想。”叶宴拧眉,“我说什么,你做什么,不要多问,这些天你可能会忙一些,让……”
叶宴仔细思索着身边的人,但,经历过昨天的事情,他发现自己竟然难以相信任何一个人。
他自己看不见听不见,如果那人找上门,身边没有足够信任的人,很容易被多余的人知道。
这件事必须尽快解决,尽早遏止在摇篮里。
“我让我以前的下属来一趟。”
叶宴曾经在特异局有一个助手,为人本分勤恳,而且对叶宴十分忠诚,叶宴走后,他被叶宴安排留在特异局当教官。
叶怀拙虽然心里有种种疑问,但还是选择遵从叶宴的安排。
他急匆匆离开,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躲在拐角处,等他走后,才缓缓走到叶宴门口。
路修仔细思考刚刚听到的对话。
叶宴有秘密。
按照他们的说法,很有可能是叶宴做了什么事被人意外拍到,而这件事见不得人的程度甚至连他最亲近的人都不敢告诉。
现在叶宴一定是想要将那个威胁他的人抓出来,毁尸灭迹。
如果真的和路修猜想得一样,只要他能查出事情的真相,就能借此机会揭开叶宴的真面目,保下自己的命。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按照上一世,再有不到一个月,他就要被叶宴杀了,他必须在这之前找到叶宴杀他的原因,完成反杀,否则,他很可能会再一次丧命。
可是!可是……
他真的想杀了叶宴吗?
这些日子他和叶宴相处过来,发现叶宴虽然确实一些地方让他反感,但是绝大部分时间,他都很难不对叶宴产生敬佩之情。
就比如这次比赛,叶宴在收了他们一个班的学生后,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根据他们的实际情况对每个人都制定了一套合适的学习计划,这套学习计划里甚至还囊括了他们的一日三餐,以及推荐补充的营养剂。
在简景深班里还在一筹莫展的时间,叶宴班里的学生已经可以根据学习计划开始自主学习。
叶宴有时候是脾气不太好,遇到班里水平太差的学生偶尔也会忍不住,但是说到底其实只是讨厌那些资质不高又不肯花时间努力的人。
而对于那些十分勤恳的人,就算问的问题太过弱智,他也会尽量耐心回答。
叶宴本身因为眼睛和耳朵的毛病,每天最多只有四个小时的可视时间,可这四个小时,他永远会选择留在学校,随时准备帮助班级里的学生,或者那些没有被叶宴选上,但依旧想要被叶宴帮助的学生。
对于叶宴而言,他不看阶级,比如贫困区的学生,不看立场,比如死对头的儿子简熠,不管男女,只要他们需要叶宴的帮助且有上进心,他都能做到一视同仁。
这样强大,看似冰冷实际上温柔,细致入微的人很难不让人产生敬佩崇拜之意。
无论他是不是为了赢,都让路修不免改变了看法。
更别提他在没有调查就选择相信自己没有背叛这件事。
桩桩件件,无不证明叶宴和他所想的那个自私自利,冷血冷情,虚伪不已的贵族公子不一样。
而且叶宴明明经历过生活的重创,但他和叶宴相处过程中,从没有看到他有一次的示弱,他坦然接受了自己的缺陷,没有自暴自弃,拼尽全力工作,没有利用自己的身份和特权欺压别人,甚至在遇到有人被欺负时,还会出手帮助。
他努力生活的模样,真的很……美。
可是,上辈子的被杀依旧历历在目,每次路修午夜梦回,都还会被噩梦惊醒。
胸口上时不时传来的刺痛感让他难以忘怀仇恨,他告诫自己叶宴现在所有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但实实在在的相处又让他忍不住想,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让叶宴误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所以才杀了他。
无论是哪个原因,路修只明白一点,他必须往前走,必须深入了解叶宴,他必须为自己赢得一个生机。
如果确实有误会,那也算帮助叶宴解决了一个难题,如果确实没有误会,那么他就只能……
路修想着,敲响了叶宴的门,等他进了叶宴的办公室,发觉叶宴正仰头闭眼休息,桌面上干干净净,并没有他们刚刚所谈及的信封。
叶宴虽然合着眼睛,但还是察觉到来人是谁:“找我什么事?”
路修走到叶宴身边,恭敬道:“我来是想问叶老师,关于下周的野外实操训练,需不需要我帮忙准备什么?”
下周的野外训练就是原著里一个重要剧情的节点。
原著里男主和他的青梅白薇被困在污染域里,那时的白薇因为嫉妒男主和贵族小姐眉来眼去,所以在药物的驱使下,主动献了身。
而男主秉承着来者不拒的作风,半推半就和白薇发生了关系。
呃……
好恶俗……
想到这儿,叶宴有些恶心。
这确实是一个发展感情线的好机会,但这一定得建立在路修看清自己感情的前提下。
看来这些野外训练,自己有得忙了。
见叶宴一直不说话,路修问道:“叶老师,有什么问题吗?”
“路修,你有喜欢的人吗?”
路修内心里还被苦大仇深弄得心乱如麻,波涛汹涌,看着叶宴仰着头,微微睁着那双蓝色的眼睛看着他,他不由得心头一颤:“没,没有。”
叶宴移开视线:“我曾经有一个朋友,他性格温吞,不喜欢拒绝别人,但因为性格比较讨喜,所以不免有很多追求者,他因为觉得刺激,于是左拥右抱,原本以为那些喜欢他的人会因此和谐相处,没想到那些追求者因为看透他的真实面目,最后一个个离他而去,而刚刚我得知他因为一无所有,最后跳楼自杀了。”
叶宴这是……在和他谈心吗?
路修看着阳光照射下金发碧眼的人,手不自在地捏成拳,心脏也猛然开始跳动。
不知道是为了庆幸叶宴开始信任他,还是被眼前明媚的人照得慌了神。
叶宴看着路修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以为他这个胡编乱造的故事对他有所启发,于是接着苦口婆心:“他的事情给了我很大的启发,人在感情上一定要坚定一点,不要三心二意,不要每天都稀里糊涂,面对让自己心动的人,要尽早明确自己的心意,主动告诉她,当然不能太过激进,等对方也明确表达了喜欢以后,才可以有进一步的发展。当然,我们也不能乘人之危,如果喜欢的人深陷困难,我们要在尊重她的前提下,给与她帮助,不能落井下石。”
叶宴一口气说了一长串,他自己并不是什么喜欢说教的人,所以说起来也许会有些僵硬,但是感情问题毕竟比较私人,叶宴和他还隔着深仇大恨,这也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
就是不知道路修能不能听进去。
叶宴抬眼看向路修,发现路修睁着眼睛看着自己,一副有些震惊又有些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吗?”叶宴将椅子转了一下,和路修面对面。
路修觉得有些晕头转向,他下意识后退一步:“我,我,我……”
叶宴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什么坚定?什么三心二意?什么心动?
而且什么喜不喜欢的,他现在身负血海深仇,哪有时间谈论什么感情问题。
叶宴身为他的老师,为什么突然莫名其妙和他谈论这些?
喜欢?什么是喜欢?
路修想到这儿,讷讷道:“可我不知道什么样算喜欢,叶老师有过喜欢的人吗?能不能教教我?”
好问题。
叶宴还真没有主动喜欢过谁,只有被动地产生过一点动容。
于是,他根据别人的经验,一本正经道:
“喜欢一个人应该就是看到她就会心跳加速”
什么?路修的心脏猛然提到了嗓子眼,他怎么知道自己心跳加快?
“喜欢一个人就是心里眼里都是她,看不见她会想她,看见她眼睛会不自觉跟着她走,她开心自己会跟着开心,她难过自己会感觉到心酸,忍不住想要抱她……路助教?你怎么出那么多汗?”
心里眼里都是他,看不到会想,见到了眼睛不自觉跟着他转……
可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让路修这样的明明,明明只有……
他低头看向抬头看着他的叶宴,那双水蓝色的眼睛像是一汪温泉,热气顺着阳光下的灰尘一点点流淌在他的心底。
他的心脏像是冲破了禁锢的牢笼,难以克制地敲击着他的胸膛。
一下又一下越来越用力。
糟了糟了遭了遭了
他该不会是,该不会是!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作者有话说:推一下漠越忧大大的新文,超好看!喜欢的宝宝可以支持一下,爱你们
分配的哨兵说他后悔了
分配后见的第一面,霍烁丢了一张银行卡在他面前。
黎允祺疑惑地看着他。
高大威猛的哨兵阴郁着脸:“这是我的工资卡,里面是我所有的钱,没事不要来找我。”
“好。”黎允棋答应了,想着分配之后和之前也没有什么变化,还不是一个人吃饭,乐得清净。
谁知道后来的孤狼崽子对他脸红掐腰气泡音三件套:“狗狗就是要和猫猫贴贴的。”
黎允祺回他:“我们是协议婚姻,你之前还说让我别靠近你。”
霍烁嗷鸣一声,抱住他不撒手。
什么协议婚姻?这明明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向导!
美强向哨
温和猫猫美人向导攻x又狼又狗肖兵受
第84章 异能文的老师(12)
叶宴看着满脸震惊, 跌跌撞撞落荒而逃的路修,还以为他突然发觉自己对白薇的心意。
【很好,我已经看到我的奖金在和我挥手了】
【宿主……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九九六惊诧。
叶宴收敛一点笑容【不管是小世界对我, 还是我对于这个世界,都是过客, 赚钱才是人生的头等大事啊。】
【宿主的心态还是一如既往地稳。】
叶宴之前的助手来得很快, 赶在叶宴今天还能看见的当口, 匆匆赶了过来。
并且还给他带了一份资料。
“队长,昨晚上霍尔德先生在拍到那件藏品以后, 一直在找您。”谢航递给叶宴几张照片。
叶宴揉了揉眉心,强撑着有些酸胀的眼睛翻看着手里的证据:“有没有查到谁到过8509。”
谢航又递给叶宴几张照片:“有, 在您和沈先生进入房间后25分钟左右, 霍尔德先生刚好赶到您房间门口, 逗留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期间敲过一次门。而几乎可以说是同一时间,有人从楼上房间的阳台上翻到了8509房间的阳台。”
“按照那人的说法, 他应该看见我和沈正仪进了房间, 没有拍到有谁跟着我上楼吗?”
“没有,我翻看了所有的记录, 没有人跟在您身后,而且那个时间段三楼的摄像头刚好出了问题, 翻窗户这段视频,是我找到了院里的一个隐藏摄像头才拍到,所以比较模糊。”
“8609的住户呢?”
“8609昨晚上没有人入住,酒店今天早上去现场调查过,也没有被撬锁或者房间卡被盗的可能性。”
怎么可能?
如果那人没有跟着叶宴,那怎么可能知道叶宴会被沈正仪带到8509, 还能弄坏楼上的摄像头,精准地翻到他的房间阳台上。
而且为什么那么巧,霍尔德和那个人同一时间到他的房间。
难不成霍尔德假意敲门干扰沈正仪,让他忽略掉阳台上的异动,正好给那人可乘之机。
叶宴正在心里一遍遍梳理昨晚上的细节,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很快霍尔德独特的悠然自得的声调传了过来:“我知道叶老师在怀疑什么,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不是我。”
叶宴不慌不忙:“霍尔德先生,如果不介意,我们当面谈谈怎么样?”
对面停顿了许久:“晚上八点,街心公园附近的咖啡厅。”
“好。”
叶宴挂断电话,他的眼睛已经全然一片漆黑,因为长时间带助听器,他的头脑也有些晕眩:“我休息一下,你帮我买一些营养剂。”
谢航上一次见叶宴还是三年前,三年前的叶宴杀伐果决,神采奕奕,眼角眉梢都是自信张扬的喜悦,与现在的叶宴简直相差甚多。
现在的叶宴神情冷然,人也消瘦了一圈,坐在椅子里的看上去轻飘飘的,感觉只需要一只手就能将他抬起来带走。
他不由得鼻子一酸,看着叶宴摘下了助听器,修长的手指按压着眼周,他眼前不由得有些模糊,连忙出了办公室。
他刚出了办公室,就迎面碰上了神情落寞的沈正仪。
虽然他不知道昨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大概也知道可能是沈正仪和叶宴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人趁虚而入,抓住了把柄,所以才导致现在的局面。
想到这儿,谢航心里复杂,只是匆匆和沈正仪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沈正仪站在叶宴办公室门口,他原本想要推门进去,但他顿了顿,最后还是选择站在门口。
“叶宴,我来是想告诉你,我明天就要被调往南部进行交流学习,可能要走两个月,原本我不打算去的,但……”沈正仪顿了顿,“我想,现在的你比起一个忠心的身边人,更需要一个事业上的助力,这次交流学习回来,我就可以正式成为大监察。”
没有人说话,叶宴的脾气沈正仪是知道的,他决定的事情,一定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无论他怎么服软求情,他们目前都只能走到这一步了。
叶宴不想要耽误他的前途,也不想沈正仪浪费时间在叶宴身上,这才是他为什么非要和沈正仪断绝关系的根本原因。
所以比起死缠烂打不如分开两个月,等他更加强大,并且能够向叶宴证明他真的别无所求,只要能留在叶宴身边做他永远的朋友,不越雷池半步,哪怕让他看着叶宴和别人浓情蜜意,和众多男人纠缠不清。
他也心甘情愿。
“叶宴,我知道你现在一定不想看到我,但我求你,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今天晚上六点,我会在街心花园等你。”
说完,屋里还是没有回应,沈正仪最后只能默默离开。
等叶宴休息过来刚戴上助听器不久,谢航也刚好回来,他吃了些东西,将手头学校的工作处理完,刚好差不多到了六点半,于是便让谢航带着他往街心公园赶。
街心公园距离异能学院有些距离,加上路上堵车差不多需要一个半小时。
等叶宴刚到门口,就感觉到霍尔德朝自己走了过来:“我订好位置了,我带你上去。”
谢航去停车了,叶宴看不到,又不能站在门口挡路,只是拽着霍尔德伸过来的衣袖,跟着他进了餐厅。
而这个过程中,他丝毫没有注意到餐厅对面的街心公园,已经等了两个小时的沈正仪正死死地盯着他。
“叶宴,你真的一定要这样对我吗?”他不由自主地捏着拳,顾不得川流不息的车流,直冲冲地朝着他们跑了过去。
他的理智被嫉妒灼烧,只留下了一片灰烬。
他跟着叶宴来到了二楼,走到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包间门口,正打算推门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粗重的喘息声。
他的手颤抖着握着门把,进退不能。
痛,钻心的痛,但他知道如果自己今天进去阻扰了叶宴和霍尔德的事情,他和叶宴以后就彻彻底底成为了陌路人。
他不想,他宁可被嫉妒烫伤一辈子,都不能接受叶宴和他彻底断绝关系。
“我知道你在里面。”沈正仪努力维持冷静,让自己的语气没有那么颤抖,“我知道你还恨我,不想见我,你今天和他在一起……就是为了告诫我。”
沈正仪轻触着门,希望能离叶宴更近一些:“我已经知道你的态度了,我走之前都不会再打扰你了,等我两个月以后回来,我们再重新开始,好不好?”
回答他热切的小心翼翼的恳求只有一声带着喘的嘤咛声。
沈正仪实在快要克制不住,最后只能落荒而逃。
等他走后不久,包间门被拉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身后跟着一个身量高挑的女生:“我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怎么可能背着你偷吃,你连这点信任不给我?”
男人探头看了看,正好看到一个西部人带着一个金发碧眼的漂亮男人走了过来,他看呆了一瞬,等那二人走后才关上门:“你自己说呢,好,嫂,嫂。”
叶宴在上二楼的时候,刚好遇到了之前的一个老同学,于是被他拉近了一旁的包厢,闲聊了几句,这才被放了出来。
等到了包厢后,谢航也正好赶来。
“霍尔德先生,我等会儿还要赶回家,长话短说吧。”叶宴直截了当。
霍尔德见状,只是笑笑:“好。”
他让服务生先出去,接着道:“我知道昨晚上你和沈正仪发生了什么。”
“所以呢,你是打算威胁我吗?”
“当然不是。”霍尔德的声音听上去有一些失落,“叶老师,我知道你今上午让人去调了监控,所以我猜测很有可能是有人和我一样得知了昨晚上的事情,所以威胁了你,对吗?”
霍尔德看到叶宴沉默不言,于是继续道:“你也知道,昨晚上我在8509逗留过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而且不出意外,在同一时间,有人翻墙到阳台上,拍摄了他不该拍的东西。”
叶宴的手指动了动。
难不成真的是他?不对,如果是他,他为什么还要来找自己?
“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知道这些。”霍尔德说着,将一张字条放在桌子上推了过来,递给了在一旁守着的谢航,“昨晚上有人以你的名义约我到8509,说你有话想要和我讲。”
“一开始,我的确当了真,但当我在8509门口敲了三分钟的门依旧没有回应,反而听到你……”霍尔德顿了顿,“我想我可能是上当了,有人故意引诱我过去,干扰你们,然后趁机钻在阳台上,搭好摄像机。”
好谨慎。
“这字条是机打的,对吗?”叶宴问谢航。
谢航看了看:“是。”
如果霍尔德没有骗他,那为什么昨天监控里没有出现过别人。
“我知道叶老师在疑惑什么,如果你信任我,我可以帮你查出到底是谁在胁迫你。”霍尔德站起身,走到叶宴面前,俯身凑近他,“并且悄无声息地除掉他。”
叶宴拦下想要和霍尔德动手的谢航,轻轻勾了勾唇角:“霍尔德先生,那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交易?”霍尔德被叶宴淡然的笑晃了眼,声音也低沉了些许,“叶老师,该不会是想要和我上/床来做交换吧?”——
作者有话说:搞了一个新的文案,是双性强攻转床弱,因为题材原因大概率是不入v且缘更,宝宝们感兴趣的话可以收藏一下,爱你们[亲亲][亲亲]
下面是文名文案【渣攻的秘密】
【床强转床弱,双性万人迷强攻,正牌受未定】
身为富二代圈里家境最优越,品相最好的顾宴迟,不出意料是圈里玩得最花,情人最多的那一个。
但最近的顾宴迟却对那些低眉顺眼服务自己的人丝毫提不起兴趣。
他不断地换新,想要通过新鲜感刺激自己重振雄风,但换来的却是一纸通知书。
简单来说,就是他某些功能衰退了。
顾宴迟瞬间感觉自己天塌了,不信邪的他跑去国外参加了一次蒙面派对,派对上他喝个烂醉如泥,来者不拒,想要趁此机会证明自己。
等他从酒店醒来,还没来得及兴奋,就感觉自己某个地方隐隐作痛。
他跑到卫生间看着自己满身的痕迹以及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身体,直接两眼一黑晕死了过去。
*
顾宴迟从小到大众星捧月,从没有被人这样侮辱和算计过,他一边求助于自己的医生好友,希望他帮自己改造回去,一边去找那天那个罪魁祸首。
但嫌疑人还没找到,他就和自己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擦枪走火。
后来,他的死对头,助理,新来的富二代实习生,合作伙伴,假弟弟等都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并且凑近他的耳边:“顾总,你也不希望你的秘密被人发现吧?”
排雷:
1,双性攻,攻不会再变回去。
2,无逻辑xp文,一切都只为了我自己写爽服务
3,攻很强,之所以床弱,是因为他觉得这样更爽
4,无反攻,攻就是攻,不逆
5,结局1v1
第85章 异能文里的老师(13)
叶宴淡然地笑着:“听闻前几天王智因病去世了。”
在霍尔德没来之前, 全权检测和处理叶宴异能压制的人就是王智。
“真巧啊,你一来,他就得了重病, 他刚打算向上检举,就死了。”叶宴感觉到贴在脸侧的呼吸停滞。
半晌, 霍尔德直起身, 走回到自己位置坐下:“是吗, 看来叶老师查出王智的死有蹊跷了?”
“霍尔德先生,我也不想和你绕弯子, 如果我没有足够的证据,定然是不敢来找你的。”叶宴说完, 招了招手。
接着谢航将一个文件袋递给了霍尔德, 霍尔德并没有着急打开, 而是摆出上位者的姿态让谢航随意放在桌子上, 他垂眸沉默良久,叹了口气:“叶老师, 其实只要你开口, 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的,所以, 你根本没有必要费心费力找这些。”
“霍尔德先生,您应该比我清楚比起绝对的感情信任, 还是利益关系才最稳固。”叶宴被谢航扶着站了起来,“您可以把这份资料带回去慢慢看,希望明天我能等到您的答复。”
说完,他就示意谢航带自己离开,刚走到门口的时候,霍尔德却站起了身:“叶老师, 我承认你今天行为对我而言是种不绅士的冒犯行为,如果是别人,我绝不会让他看到明天的太阳。”
“可是,威胁我的人是你,我却只觉得兴奋,至少我于你而言,并不是无用的陌路人。”
霍尔德说着从衣兜里摸出一个小物件,谢航看见下意识将叶宴护在身后,但叶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只好退到一旁,静静看着霍尔德重新靠近叶宴。
接着霍尔德牵起叶宴的手,叶宴拧眉修长的手指微微收合,但霍尔德却微微用了些力气,紧接着,叶宴感觉到自己的无名指上微微发凉。
“听说这是蓝星未被污染前,一位著名设计师设计的一款中西结合的对戒,传闻,带过这对对戒的人最后都能幸福终老,因为设计工艺复杂,当初只产出一对,对戒其中的男戒丢失已久,所以这只女戒成为了孤品,之前一直在郑家手里,郑家老爷子之前之所以不愿意出让,是因为这戒指是他妻子身前最喜欢的物件,他想留下来怀念亡妻。”
霍尔德看着灯光下熠熠生辉的戒指刚刚好戴入叶宴纤长的手指,眸中闪烁:“虽然不知道叶老师当年为什么那么疯狂地想要买到这个戒指,但既然你想要,我就会倾尽一切得到。”
叶宴任由霍尔德帮他戴上戒指之后,暧昧地轻拽着他的并拢的手指,轻蹭着那个戒指:“你应该知道,比起已经被沈家抛弃的沈正仪,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无论是在事业还是感情上。”
但是,你没有他真诚。
这句话叶宴没有说出口,他只是微微挑眉,抽回了自己的手:“霍尔德先生的美意我笑纳了。”
说完,他就准备离开。
“你明白,我说得不仅是一个戒指。”
这是答应他了?
见叶宴没再往前走,霍尔德接着道:“我需要这件事情的完整经过,以及那个号码,如果可以,下次他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也要在场。”
“等会儿我回去会把具体经过整理给你发过去。”叶宴笑了笑,语气柔和得有些虚假,“霍尔德先生,别太心急。”
直到叶宴离开,霍尔德都觉得有些恍惚。
一开始他只是向往叶宴的身份,想要通过他让自己的生活更加丰富,后来见了面,他又因为叶宴过于出众的外貌,起了一丝心思。
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叶宴的聪明果决,那种处事不惊,无论面对什么都一副游刃有余,高高在上的姿态,成功地牵走了他的心脏。
他并不觉得惊讶,喜欢上这么夺目的人不仅仅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还是他的荣幸。
*
叶宴回到家里后让谢航简单写了一份报告发给了霍尔德,就准备洗漱休息。
他躺在床上,揉了揉这些天越来越不适的眼睛。
要不是事情一茬接着一茬,他真的应该去复查一下眼睛。
昨晚上纵欲过度,今天又忙了一天,晚上吃完饭,叶宴就只想躺在床上睡个安稳觉。
那个人今天被叶宴挂断电话之后,没有再联系他。
其实关于那个人,叶宴还是有很多的猜疑。
按照他的推测,那人如果真的沉迷于声色且过量吸食毒/品,按照常理,他是很难有这么缜密的反侦查能力的。
难道是他判断错了吗?
他想着想着就沉沉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到有人掀开他的被子,然后一个身形不稳,直接倒在他的怀里,揽着叶宴的腰将他抱在怀里,然后蹭着他的脖子,呼吸间有一股淡淡的酒气。
叶宴带上助听器,拍了拍那颗大脑袋:“喝了多少?”
“没多少。”叶怀拙说话有些咬舌头,“哥,我有点头疼。”
叶宴闭着眼帮他浅浅摁了几下:“下次注意一点。”
叶怀拙抱紧叶宴:“哥,到底出什么事了,很棘手吗?如果不棘手,你怎么舍得把我调走,紧急调了谢航来。他肯定没我细心,对吧,我就说了,除了我,还有谁能把哥照顾得……”
“吵死了,不睡就滚出去。”叶宴捂住叶怀拙喋喋不休的嘴,声音不大带着一股撒娇的意味。
叶怀拙瞬间安静下来,他牵着叶宴的手:“哥,和他们喝酒的时候,我总是在想,你有没有好好吃饭,谢航会不会不懂你的言外之意,惹你生气,你会不会没有照顾,被人欺负……”
“你才离开我不到一天。”叶宴声音软了一些。
叶怀拙睁眼:“是啊,才一天。”
才一天,他就要疯了。
叶宴拍了拍他的脸抽回自己的手:“睡觉吧。”
等半压在他身上的人传来粗重的呼吸声,叶宴才打算摘掉助听器,只是他的手刚搭上耳朵,手机就传来震动的声音,他摸起手机,接通:“叶老师,上午怎么那么着急挂了我的电话,害得我心乱如麻一整天。”
“你还找我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想你了啊。”
叶宴听着对方飘忽不定的话,一阵嫌恶:“没要紧事,我要睡了。”
“别。”对方着急阻拦,“叶老师,明天我会寄给你一些东西,你穿着他们到我指定的地方,到时候我会给你指令,你只需要按照我的要求做,我就不把那些视频发出去,如何?”
叶宴沉默,对方又道:“别想着找人来查我,我既然敢明目张胆地找上门,就一定有办法让你查不到我。”
“叶老师,不得不说,明明现在只是和你通电话,我就已经有些兴奋了。”手机传来低低的笑,“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你在床上叫我主人的骚样子了。”
“沈正仪命可真好,竟然能吃到你这样的极品。”
“光听你的呼吸声都让我……”对面人的声音越来越沉,叶宴实在听不下去,挂断了电话。
叶宴仔细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等明天早上起来再做决定。
等他摘掉助听器睡熟,丝毫没有注意到缓缓睁开眼的叶怀拙。
第二天一大早,谢航就在家门口等着叶宴,而宿醉的叶怀拙在帮叶宴收拾好东西后,又回到叶宴房间,抱着还留有叶宴身上玫瑰香气的被子补了一个回笼觉。
等到了学校,叶宴让谢航帮自己带上镜片,然后看着昨天霍尔德发给他的一些资料。
果然和他想得一样,那个号码来自于私域,查不到号码背后的身份信息。
“他昨晚上又给我打了一通电话。”叶宴和视频中的霍尔德道,“我想他应该采用了加密技术,就算他现在给我打电话,你也无法追踪。”
“这个人谨慎程度超乎想象。”霍尔德也觉得一些棘手。
“我注意到一个问题,我昨天我挂了他的电话以后,他并没有着急给我打回来。”
霍尔德明白叶宴的意思:“你是想说,他只有在特定的地方才能够干扰到我们的追踪,你昨天挂断电话后,他应该出现了不得不处理的事情,需要离开,所以才没有立刻回拨。”
“不仅如此,我怀疑有人在背后指点他。”叶宴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从他的语气可以听出来他对我的渴望程度快要突破极限,但是他却一直故意克制着想要见我的冲动。”
叶宴说得时候用的是陈述句,面不改色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如果他背后真的还有一个人在推波助澜的话,事情就难办了。”霍尔德沉默片刻,“看来追踪起来比较麻烦,只能把他引出那片区域,或者引他主动见你。”
突然门被敲响,谢航走过去,接过来一件东西后,走到叶宴面前,递给了他。
叶宴看着纸箱,思索片刻,还是打开了箱子,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件带着侮辱字样的情趣内衣以及一张信封。
——穿着它去上课,一件都不能落,你放心,我不会打开遥控器的,别害怕。
叶宴看完以后合上箱子。
“学校?”叶宴想了想,“看来他是我的学生。”
霍尔德似乎知道里面装着什么,没有多问:“怎么说?”
“就像有些罪犯在作恶之后会亲临现场一样,他既然想要羞辱我,就一定会想要亲眼看到我的窘迫模样。”说着,他笑了笑,“看来还是有些沉不住气。”
叶宴转了转无名指上的戒指:“看来马上,我们就能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了。”
在场的二人看着叶宴展露的笑容,不由得愣了几秒。
不得不承认,叶宴处理事情时高度冷静,运筹帷幄,且手起刀落的果断作风都有一种迷人的性/感。
“你打算怎么做?”霍尔德的声线沙哑了一些,他的眸子锁在叶宴那张带着浅笑,但眸底却像是淬了寒冰的脸上。
叶宴没有回答,而是带着谢航直奔异管局而去,等到了霍尔德的追踪室,他立刻给那个陌生的号码发了一条信息。
——你是想把我的欲/望勾出来,然后送我上别人的床吗?
没多久,对面就给他回了一条信息
——妈的,老子就知道你是个彻头彻尾的骚/货!
叶宴没有回他,过了一会儿,对面又发来一条短信
——要不是我现在有急事,我早就冲到你的办公室干死你。
收到短信后,霍尔德立刻进行追踪定位,发现那人果然在学校里。
“急事?上课?”叶宴想了想和谢航说,“你去查查现在哪个班正在上课,和昨天上午第二节大课做一下比对,看看有哪些是重合的。”
他想了想又说:“从这些人里将那些背景优越的挑出来,列个表给我。”
谢航的动作很快,没多久,就将相关的资料递给了叶宴,而且还贴心地配上了他们的照片。
叶宴翻看着资料,很快,翻到一张资料卡上有一个很熟悉的面孔。
霍尔德凑近看了一眼:“你认识吗?”
这是那天在酒会上想要给那个贵族小姐下药的人。
难不成是他觉得自己坏了他的事,所以才给自己下药,想看自己出丑?
叶宴将资料卡递给谢航:“找人跟踪他。”
霍尔德想了想道:“如果真的是他,事情就有些难办了,他的父亲和我母亲是老同学,两家甚至还是世交,他的爷爷主张建立了现在的信息防御塔,使得中部地区得意维持平衡,减缓污染域的扩张,而且他们家正在支持你的父亲,如果针对他的家族做手脚,可能对你不利。”
叶宴看着面前的人,霍尔德嘴上说着难办,脸上却没有一丝为难的神情:“霍尔德先生,很显然,你已经想到对策了,是吗?”
霍尔德看着叶宴转动着那个戒指,勾了勾唇:“既然我们不能真的动他背后的家族,那就只能针对他了。”
霍尔德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接着说:“你放心,我会做得很干净。”
叶宴没有否决,只是说:“不着急,还有一个人没查出来,那个人才是最麻烦的。”
想到这一层,叶宴又给叶怀拙打去电话,叶怀拙似乎刚起,声音还有些哑:“哥,出什么事情了吗?”
“程封,你认识吗?”
叶怀拙顿了顿:“认识,昨天和我喝酒的人里就有他。”
怪不得昨天叶怀拙回来后不久,那人就给自己打了电话,原来是刚散了酒局:“他身边有什么比较要好的朋友吗?”
叶怀拙思索了一会儿:“有,他们同龄的里面,除了他以外,还有三个人和他经常一起出没。”
“这里面有人……”叶宴考虑到叶怀拙,最后采用了一个通俗的说法,“看上去比较聪明的吗?”
“有一个。”叶怀拙想了想说,“那人叫闻潮,是B级异能者,异能学院的二年级生。”
“好,我知道了。”叶宴确定以后,没有挂断电话,反而说,“你做得很好,再接再厉,好好休息,中午帮我送饭过来,你自己做。”
这就意味着叶怀拙不需要再替叶宴打探消息了。
叶怀拙蹭得一下睁大眼睛,高兴地点头:“好啊好啊,哥,你等我,我收拾收拾就去给你做饭!”
叶宴说了句“好”就挂断了电话。
【看来就算我过几个月死遁也不用担心他照顾不好父母了。】
【宿主,你好像那种看着自己蠢货儿子终于出息了的老父亲哦】
【哪里老?】叶宴在心里撇嘴
【小,小父亲。】九九六略带宠溺道。
【他要是真的是我亲生的,那我估计早就被气到心脏病发了。】
叶宴正想着,猛一抬头却发现霍尔德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见叶宴看向他,他凑近了一些说:“我有些嫉妒他了。”
叶宴听出他语气里的“他”是谁,没有理会,而是轻挑眉道:“霍尔德先生,看来还要辛苦一下你,只处理一个程封应该是远远不够的。”
霍尔德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笑,然后行了一个西方的骑士礼:“好,皆如你所愿。”
为了尽快锁定目标,到了晚上十点左右,叶宴趁着程封在和狐朋狗友喝酒的时候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程封打开手机看到这条消息,几乎瞬间血液沸腾。
——号买小了,换套新的。
“妈的,这骚/货。”程封的酒里掺了些粉,现在劲头上来有些晕眩,下意识就想要回拨,但他的手背突然凸起一块,皮肉里似乎有一颗圆球在来回窜动。
他瞬间清醒过来,收起手机,摁住了自己的手。
旁边的闻潮见状凑过来:“怎么了?”
程封笑道:“老爷子找我有点事,我回家一趟。”
说完,他就颤颤悠悠地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他刚离开,叶宴这边的对讲机就传来声音:“队长,他离开了酒吧,看样子是打算回家。”
“好,继续跟着。”
半小时后
“目标已到南栀的别墅区。”谢航问道,“要动手吗?”
“不急,先确定他住在哪里,剩下的事情交给霍尔德。”
如果这件事确实是程封所为,在除掉他之前,还得霍尔德动手抹掉程封那里所有有关于叶宴的痕迹。
这件事还是霍尔德动手比较好。
事情大概有了眉目,叶宴伸了一个懒腰,然后缩进了被窝。
他将手机关机,没打算再接程封的电话。
过了一会儿,叶怀拙走了进来:“哥,喝点水吧,你嘴有些干。”
叶宴将水接了过来,没几口下了肚,喝完,他和叶怀拙说:“今晚上别来吵我,我想睡个好觉。”
说完,他摘了助听器,没多久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一夜安眠。
等他第二天刚到学校不久,霍尔德就打来了电话:“程封死了。”
叶宴毫不吝啬地夸赞:“动作很快。”
“不。”霍尔德难得有些严肃,“不是我杀的,有人先我一步,处理了他。”——
作者有话说:故事到这儿已经进展了五分之二了,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世界大概就是最后一个世界,这个世界结束,就是处理一下现实世界的事情,交代一下后续就完结了。
真的很感谢一直以来陪伴我的读者宝宝们,我心里很清楚没有你们的支持和鼓励,我是很难写到现在,所以这本文虽然由我主笔,但也是被你们爱意浇筑才能茁壮成长到现在的。
所以我真的很感激感激你们。
但同样的我总觉得自己其实写得不够好,其实连载期我自己本身是不敢看其他太太写得文的,因为每次看完,再看我的文,我都觉得有些羞愧,对不起你们,也对不起宴宴,是我的笔力问题没有把叶宴完完整整地塑造好,他应该更好的,但因为我的能力只能到这里,所以还是差了一点什么。
还有很多缺点,在叶宴的故事完结以后,我也会努力学习复盘,希望自己能有大的进步,为喜欢我写得故事的宝宝们带来更深入人心的作品。
我会努力学习,希望为大家带来更多的性格鲜活的攻宝,加油![亲亲]
第86章 异能文的老师(14)
“死因是颈动脉毒/品注射。”霍尔德接着说, “我查过他的家里,目前没有发现任何有关于那件事的踪迹,合理怀疑是被人删除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知道了我的秘密, 并且先你一步杀了他?”
“是,因为这事是丑闻, 所以程家那边不打算声张, 当然最重要的不是这件事。”
“是什么?”
“昨晚上, 闻潮酒后驾车,出了车祸, 当场死亡。”
叶宴顿了一下,他坐在椅子上, 转了转那枚戒指:“你有什么眉目吗?”
“那人做得很干净。”
看来是查不到了。
“而且, 程家对这事缄口不言, 我们这边没有办法继续跟进, 不过,那人如果真的拿走了那些证据, 那么想必一定是想要威胁你或者沈正仪。”
“好, 我知道了。”
叶宴说完便挂了电话。
某种程度而言,这是一件好事, 至少目前最大的威胁被除,的确给叶宴省了很多麻烦。
但是, 暗藏的凶险才更让人毛骨悚然的,因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从背后猝不及防地给叶宴一个猛击。
只是会是谁呢,叶宴明明已经足够小心,这件事情除了霍尔德和谢航以外,只有叶怀拙知道一部分。
谢航为人忠厚老实,古板守旧, 一切都以叶宴的命令为做事准则,所以不太可能自作主张。
霍尔德……
霍尔德并不是没有可能在欺骗他,也可能是他杀了以后,拿到了叶宴的证据,不想销毁,但又怕叶宴拿他杀了王智的事情威胁他,所以将这些隐藏了起来,只为了日后能够控制利用叶宴。
这是第一个可疑人选。
至于叶怀拙……他这个弟弟应该没有这个头脑。
除了叶宴身边的人,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闻潮和程封得罪了什么人,那人忍无可忍处理了他们,但当他杀了程封以后,发现了叶宴的秘密。
而叶宴对于他而言,一定有某种方面上的用途,无论为钱为利还是为了……色。
如果真的是后面这种情况,那应该不用等太久,那人就会主动上门。
他还没有思考太久,就听到门被推开,接着叶怀拙说:“怎么外面有个快递?”
叶宴一怔:“给我的?”
“对。”叶怀拙走到叶宴身边,帮他戴上镜片,不知道为什么,叶宴感觉叶怀拙今天手抖得厉害,甚至有些紧绷。
但叶宴无暇顾及,恢复清明后,立刻将那包裹拆开,里面是一张字条以及一个信封,信封里是一个芯片。
——献给叶老师的礼物,望您永无后顾之忧。
叶宴将芯片捏在手心,并没有打算立刻查看的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在给自己示好吗?
“哥,是有人又来威胁你了吗?”叶怀拙担忧地问。
叶宴狐疑地看了叶怀拙一眼,发现后者依旧一副呆蠢的模样。
不是他,叶怀拙是个一根筋,想不到这个层面。
那还能是谁?
叶宴没有眉目,于是暂时将芯片揣了起来:“没事。”
叶怀拙还是有些担心:“哥,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
“事情都解决了。”叶宴淡笑,“程封和闻潮都死了。”
叶怀拙倒是不怎么惊讶,站在门外正打算敲门的路修瞬间被定住。
他们死和叶宴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们就是那天握到叶宴把柄的人?
叶宴害怕事情败露,所以杀了他们?
路修胸口起伏,不知道是什么情绪积压在他的心口。
难道叶宴上辈子杀了自己,也是因为他怀疑自己握住了他的把柄?
叶宴看着表情没什么变化的叶怀拙,眯了眯眼:“你好像不怎么惊讶?”
“不是,我刚刚也听说了。”叶怀拙傻笑,“哥,你不知道,我刚刚听隔壁老师说的时候,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叶宴不轻不重地拍了他一下:“别太明显,让人发现就糟糕了。”
“嗯,我有分寸。”叶怀拙说完,眼睛死死盯着叶宴的手,然后猛地拽住他的左手,摸着上面的戒指,“霍尔德送你了?”
叶宴也没有抽回手:“嗯,你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叶怀拙三两下将戒指扒拉下来,然后用自己的衣服狠狠搓着:“脏死了脏死了脏死了。”
叶宴看着心疼,倒吸了一口冷气,想要一把抢回来,结果叶怀拙手疾眼快向后举起了手,叶宴一个不稳,差点栽倒在他身上。
虽然二人身体没有紧贴在一起,但还是拉近了距离,叶怀拙坐在桌子上,比叶宴高出一大截,而叶宴则撑着他的肩膀,站在他面前,如果有人进来,下意识会觉得是叶怀拙将叶宴搂在怀里。
叶怀拙借着这个姿势垂眸看着叶宴,愣了一会儿。
即便这张脸他天天看,时时看,但猛然在他面前放大,大到叶怀拙可以看清阳光下叶宴细腻的皮肤肌理,他还是忍不住心头一跳。
叶宴微微皱起眉头:“想死是不,你手在哪儿放着呢?”
叶怀拙眨了眨眼,下意识拢了拢手,手里瞬间传来柔软的触感,紧接着叶宴呼吸重了一点,腿一软栽在他怀里。
再抬头,那张过分好看的脸染上几分阴郁,叶宴猛地推了他一把,后退了几步。
叶怀拙收回手,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地解释:“不是我,不,是我,但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叶怀拙的手搭在他腰上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关键他好巧不巧碰到他最敏/感的地方。
虽然两人是兄弟,但被人摸了腰间的敏/感地方,叶宴还是感觉有些别扭,可他知道叶怀拙也没其他意思,所以也没打算深究,只是黑着脸说:“还给我,你搓烂了怎么办?”
叶怀拙刚刚惹叶宴生气,所以只能乖乖把戒指放在叶宴手心,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叶宴:“哥,那霍尔德对你不怀好意,你收了他的东西,不怕他借此对你提出什么过分要求吗?”
叶宴重新带回手上,脸上才有了一丝笑意:“你怕我应付不了他?”
“当然不是。”叶怀拙跳下桌子走到叶宴面前,“我就是怕哥觉得他麻烦。”
“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叶宴把他推开,然后坐在办公椅上,看今天上课要准备的一些资料。
“哦对了,哥,你知道吗,沈正仪走了。”
叶宴翻书的手顿了一下,没说话。
叶怀拙接着自顾自道:“好像说是这次他外派回来后就能直接升任大监察了,那感情好,到时候投票的时候,他这一票可有力多了。”
监察署前身议会,大监察相当于议员,专门负责讨论规划中部联盟的大小事宜。
最后一个阶段票选时,监察署的大监察员一票等于十票,所以笼络他们对于叶家而言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沈正仪属于年轻一辈最出色的,其实按理说早就能升任了,不知道为什么会等到现在。
叶怀拙观察着叶宴的表情:“他走的时候不会没告诉哥吧?”
叶宴撇了他一眼:“和你有关系吗?”
叶怀拙觉察到什么,气得牙痒痒:“这个混球,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你!还说什么好朋友?朋友就是这么做的?”
“行了,别吵了,多大点事。”叶宴顿了一下又问,“对了,你抽空去把富贵领回来吧。”
“那条黄狗?”
叶宴踹了他一下:“富,贵。”
“好好好,富贵。”
叶怀拙其实并不喜欢那条金毛,当日这条狗是叶宴和沈正仪一起捡到的,二人珍重得很,因为他们母亲怕狗,所以将狗放在了沈正仪家里。
这下可好了,叶宴三天两头往沈正仪家里跑,有的时候甚至一晚上都不回来,气得叶怀拙只能无能狂怒。
叶怀拙严重怀疑那条狗就是沈正仪故意捡来勾引他哥的。
“带回来之后,先找个房子,给它住着。”叶宴说完,“晚上我去陪它。”
“那我怎么办?”叶怀拙激动。
“什么怎么办,这么大一个人了,难道还要人哄睡吗?说出去不嫌丢人?”
“哥,你偏心,在你眼里我都不如一条狗!”
“行了,和狗争什么?”叶宴整理完东西。
“我今晚上和你一起过去。”叶怀拙咬着腮帮子道,“万一那狗半夜欺负哥怎么办?”
“他一条狗能干什么?”
“他主人看上去那么正经,不也……”叶怀拙见叶宴脸色变了,转了个话头,“不也瞒着你自己跑了。”
叶宴无语:“你能不能一天天把精力用到正途上,少纠结这些没用的。”
“哥的事情就是最重要的事。”
叶宴拍了一下他的脑门:“爸妈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事。”
叶怀拙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只是将叶宴揽入怀里,将头枕在叶宴肩上,缄口不言。
叶宴瞅了眼时间,然后推了推他,见推不动:“你怎么也和狗似的。”
【宿主,那个,你有没有觉得你现在这个弟弟和第一世界的宁……】
【话太密了。】
九九六做了一个拉链封嘴的表情包,不再说话了。
叶宴无奈:“我如果有一天要离开,你……”
叶怀拙猛地从他肩上起来:“哥,别说这话。”
见他一脸严肃,叶宴收回了刚刚想说的话:“我的意思是,你要快点成长,等你能撑起这个家,我才能安心,不是吗?”
叶怀拙点头:“我会的,我一定会的。”
晚上的时候,叶怀拙还是跟着叶宴住在了新房里。
叶宴陪着富贵玩,仗着叶宴现在看不见,叶怀拙都懒得收敛自己的神情,一个一个白眼翻着:“和你主人那一样,就会装怪卖蠢。”
他每次看见那富贵想要舔叶宴,都忍不住把他拽开,最后他实在受不了那狗抱着叶宴蹭,于是将他关了起来。
然后跟着叶宴回了屋。
叶宴洗漱完坐在床上摸索着一些盲文书籍。
等叶怀拙洗完,坐在床边擦头发,叶宴突然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接着他凑近叶怀拙:“你身上什么味道?”
叶怀拙愣了一下:“什,什……”
他话还没说完,叶宴就轻轻扯了他一下,他下意识转过身,看着叶宴跪在床上,撑着他的肩膀,凑在他面前,眼睛都瞪大了:“哥,哥,你……”
“叶怀拙,你最近是不是交女朋友了?身上有一股别人的味道。”
“没,没啊。”
其实上午叶宴就注意到了,只不过在外面,免不了和别人接触,所以他没太在意,但是现在叶怀拙洗了澡,身上还是有一股别人的气息。
很奇怪,说不上来的奇怪。
但又总觉得哪里有些熟悉。
叶宴正想着,突然他感觉到自己的腰窝被一只大手覆盖着,叶宴一愣,还以为自己感觉错了,但很快那只手竟然压了压他的腰。
叶宴一个不稳半个身子压在叶怀拙身上,他猛地抓住那只作恶的手:“你想死了是不?”
叶怀拙一脸懵:“哥,你干嘛骂我?”
“你手要是不想要,我就给你剁了!”
叶怀拙好像才反应过来,唰得一下抽回手:“哥,你听我给你狡辩,不是,你听我解释。”——
作者有话说:
看到上一章宝宝们给我的鼓励和支持了[爆哭][爆哭]特别特别感谢你们的喜欢,能够遇到你们我真的很幸运[爆哭]
ps,大家放心,我不会很突然卡吧一下完结的,这个世界还有好多没写,等这个世界写完,现实世界收尾也要好多,估计写完得明年了。
万一要是心血来潮又有灵感,想要再写一两个世界的话那就更久了[笑哭]
第87章 异能文的老师(15)
直到被叶宴啪地关门锁在了门外, 叶怀拙才放弃垂死挣扎。
叶宴现在正在气头上,说什么也是白搭,他无奈地叹气, 扭头和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打开门出来的富贵大眼对小眼。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这蠢狗在幸灾乐祸。
叶怀拙伸手想要把富贵赶走,但手刚一抬起来, 他就猛然看到自己的手背有一块凸起。
叶怀拙下意识收回手, 捂住了自己的手背, 感受到掌心里不安的涌动,叶怀拙快速走到厨房, 拉上门后,他将手翻转过来, 他的掌心俨然是一颗布满红血丝的眼球。
他看着胡乱伸展的眼球, 声音阴冷:“下次你要是再敢对我哥做这么轻薄的举动, 我会立刻剜了你。”
*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野外训练这一天。
野外训练的目的很简单, 就是为了让那些学生真正认识圈外的世界。
自从星球环境被破坏,污染域蔓延, 异形物四起, 人类被逐渐驱逐,最终就只能活在信息防御塔建造的安全区内。
而这次野外训练的地点就是距离安全区最近的边境域。
因为主城距离边境较远, 不眠不休地赶一天才到了目的地,到的时候, 暮色沉沉,夜风阵阵,回头看是漫无边境的枯树。
往前看,蓝色的近乎透明的防护网外是一片荒芜与死寂。
五颜六色的糊做一团又一团的东西黏在防护网上,恶心的压迫感让很多学生都没有胃口吃晚饭。
篝火照在学生疲惫的脸上,死气沉沉的。
叶宴虽然看不到, 但大概能嗅到空气中凝重的气氛。
他从叶怀拙手里接过自己的晚餐,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原本盯着篝火在发呆的学生们都被叶宴一小口一小口吃东西的样子吸引了视线。
“老师,您胃口真好。”其中一个学生脸色惨白道。
叶宴吃完最后一口面包:“我第一次来边境域的时候,也和你们一样,吃不下睡不着。”
简熠在这些人里等阶最高,但从小生活环境太过优越,也让他不免被眼前的景象弄得有些反胃:“叶老师,那你是怎么突破那层心理障碍的?”
叶宴笑了笑:“你们真的想听吗?”
叶宴说话时的语气带些俏皮,没有那么沉重,很轻易地勾起了学生们的好奇心,他们纷纷点头:“我要听我要听。”
“恐惧的原因是未知,想要打破屏障,就要直面恐惧,亲近恐惧。”
“怎么亲近?”
“当时我冲进污染域生吃了一个异形物。”
在场的学生都瞪大了眼睛:“生,生吃?”
“是哦,生吃。”
叶宴听到有些学生发出干哕的声音,不禁弯了弯唇角。
“异形物和人类有生殖隔离,生吃会被感染。”路修一眨不眨地看着被篝火照着的叶宴,那个明艳的笑容像是羽毛轻轻扫动他狂跳不休的心脏,他按耐着怪异的情绪继续说,“叶老师在和我们开玩笑。”
路修说完,学生们才反应过来,纷纷笑了起来。
“叶老师,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叶老师!”
“啊啊啊老师,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明天要逼着我们吃生肉片呢呜呜呜呜”
“叶老师,你怎么还笑啊,我刚刚都想要直接地遁了。”
沉寂的荒野上,原本一脸沉郁的学生们都被叶宴的冷笑话激起了话头,三言两语地说着,气氛逐渐活络了起来。
叶宴笑着说:“我当时想着反正也是吃不下睡不着,那就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于是就哀求了我当时的教官,让他帮我打开权限,接着我冲进污染域三天三夜没有出来。”
“叶老师是在做脱敏训练吗?”简熠问。
“差不多吧,那三天我不眠不休,像是割草一样清理污染域杀异形物清理污染域杀异形物……就这样反反复复,直到我精疲力竭,双腿打颤,身上全是异形物的黏液的时候,才回到了训练营。”叶宴顿了顿,“回到营里,我直接累得昏睡过去,醒来以后,我饿得两眼发昏,沈……我同伴把食物递给我的时候,我拽着他的手,直接一口下去。”
叶宴想到这儿还是笑了笑:“当时我真的都没有尝出来血腥味,甚至把以前最看不上的干饼全都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明明不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但偏偏叶宴讲述时,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让人觉得轻松自在。
但谁也不知道,那三天叶宴是怎样的过来,不知道他忍着恶心冲进污染域的时候,又是下定了怎样艰难的决心。
叶宴说完,空气凝结了一会儿,没多久,叶宴就听到撕塑料袋的刺啦刺啦声。
不管他们是真的想通叶宴说这段话的意思,还是害怕叶宴把他们赶进污染域大战三天三夜,至少叶宴的目的到达了,他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叶老师,你再给我们讲讲你的事情吧,我们还想听。”一个学生大着胆子说。
他才不会说,比起听故事,他更享受叶宴压低声线缓缓说话的声音。
温和,平静,像冬日的暖炉,驱散了他的慌张和恐惧。
换句话说:叶宴强大的实力和精神内核,实在让人安心。
原本三三两两分散的学生,不知不觉地朝着叶宴的方向凑了过去,好像离他越近,就越安定。
“夜里风重,睡得时候把睡袋裹好。”叶宴笑道。
或许是夜晚的风将他们的心裹在一起,学生们平日里对叶宴的恐惧散了些许,越发大胆起来:“叶老师,再讲一个嘛,不说这么沉重的话题,我们玩游戏聊聊别的怎么样?”
另一个学生附和:“玩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好啊好啊,我们转瓶子吧?!”
叶宴知道太过沉重会影响明天的进程,于是他说:“最多一个小时,九点半,准时休息。”
学生们开始欢呼,一个学生拿着瓶子走到中间,瓶子骨碌碌地开始转动,没多久,瓶子就停了下来。
“简熠简同学。”有个学生乐呵呵道,“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简熠没有迟疑。
这种游戏,不可避免地就会涉及到一些感情问题。
“简同学,你有喜欢的人吗?”
简熠眼神微动,他还没有说话,有一个人插嘴:“你们一群未成年,而且叶老师还在这儿呢,问这个问题有些过了吧?”
“行吧行吧,换个问题。”那个人想了想,“从小到大,有没有让你最受触动的人?”
简熠没有思索:“有。”
“那人在现场吗?”
“……在。”
“是女生吗?”
简熠顿了顿,冷淡道:“第三个问题了,我拒绝回答。”
意味明显,周围人纷纷开始起哄。
叶宴却叹气。
原著里,简熠喜欢白薇。
虽然一开始只是友情向的喜欢,但在白薇离职之后,友情变了质。
这个三人小队里,简熠就是那个悲催的男二。
一直暗恋,却一直没有机会表白,只能眼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心里眼里都是他人,最后还要为了她辅佐自己的情敌,甚至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悲剧拉满。
看他刚刚的意思,应该是和原著一样,简熠再次对白薇产生了好感,虽然目前也只是作为朋友。
叶宴还在思考,就听到学生说:“路修,路助教,你成年了吧?”
“成年了。”
“那我这回可问了,你有喜欢的人吗?”
路修坐在叶宴对面,看着那双蓝色的眼睛像是被火融化的冰川一样,缓缓流动,他心里一跳。
“路同学?路同学?”
路修回过神来,干咳了一下:“我选择大冒险。”
在场的人都看出路修的心思,很明显路修有喜欢的人,而且那个人就在现场!
叶宴虽然看不见,但是他的耳朵都听到啦!
谁说那天谈话没有用!那天的谈话可太棒了!竟然真的让路修这个铁树提前开了花,明白了自己对白薇的心意!
【奖金来奖金来奖金从四面八方来!】
【宿主……你都快流口水了。】
学生们起哄了一会儿道:“大冒险是吧?那你就选一个你最想拥抱的人抱三分钟吧,当然如果人家不拒绝你的话。”
路修看着叶宴,喉咙干涩:“叶老师。”
叶宴还沉浸在喜悦里,回应的时候尾音带着笑意:“嗯?怎么了?”
路修接着说:“我选叶老师。”
学生们纷纷失望:“路助教,你也太胆小了吧,找叶老师当挡箭牌?”
“就是。”另一个学生问叶宴,“叶老师,怎么样,可以吗?”
叶宴知道今天并不适合路修表白,所以给了他一个台阶:“没事,我可以。”
路修蹭得一下站起来。
旁边的白薇吓了一跳:“路修!你有病吧!吓死我了!”
现在的路修根本听不到外界的声音,直接朝着站起身的叶宴而去。
旁边的叶怀拙拧眉,右手蠢蠢欲动,本来想拦住路修,但因为害怕暴露,还是选择尊重叶宴。
一个拥抱而已,一个拥抱而已。
路修走到叶宴面前:“叶老师,我可以,抱你吗?”
叶宴笑笑:“可以。”
只要你老老实实走你的1v1感情线,爱怎么抱怎么抱。
也许是那晚的夜风太冷,篝火太旺,叶宴说话的声音太过温柔,路修沉积在心头的深仇大恨,短暂地被不知名的情绪侵占。
他不知道被什么情绪催动着,僵硬地伸出手想要搂住叶宴,但换了几个姿势还是不满意。
最后他用一个珍视的动作,扣着叶宴的腰将他搂在怀里。
路修像是着了魔,周围的一切都消散了,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他和叶宴。
上辈子那么渴望拥抱的人现在就在他的怀里。
他们好像原本就是一体后来被迫分散的两块石头,此刻才能彻底地契合贴在在一起,连个缝隙都不曾有。
路修按耐不住自己狂轰乱炸的心,他分辨不出这种悸动因何而存在,或许是为了给之前那么崇拜叶宴的自己一个交代吧,又或许……
路修不知道,他只知道怀里的人好小,好软,好暖,好香……
他的鼻息间有一股淡淡的玫瑰清香,当他正打算仔细嗅时,他猛地被人拽开,接着叶怀拙横在叶宴面前:“行了行了,我哥他困了,要去睡觉了。”
虽然剩下的学生很想和叶宴继续玩,但是看见叶宴被路修抱在怀里温柔的样子,他们简直气得牙酸,甚至有人的后槽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为了避免等会儿有人借机再次和叶宴拥抱,学生们纷纷附和:“那叶老师休息吧,我们自己玩好了。”
叶宴笑着说:“明天五点起床,晚了会有惩罚哦。”
说完,他就被叶怀拙带着回帐篷休息了。
只留下路修干巴巴地维持着刚刚的姿势。
他失落地垂眸,却刚好和简熠大眼对小眼。
简熠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意外地有了情绪。
如果路修没有分析错的话,那个情绪叫嫉妒。
其实路修一直很好奇,简熠不是简景深的儿子吗?为什么会对叶宴那么,那么……
那么地渴望?
他原本以为简熠接近叶宴适合他一样别有目的,但现在看来,好像真相远比他想得要复杂。
但他现在无法思考,因为虽然叶宴已经离席,他的身上依旧还有叶宴的气息。
鬼使神差地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团成一团,紧紧搂在怀里,似乎生怕衣服上的气味消散。
“哥,晚上我在外面守着。”叶怀拙进了帐篷以后,扶着叶宴坐在床垫上,接着他帮叶宴捏了捏胳膊,“还疼吗?”
“还好。”叶宴想了想,“找学生和你一起吧。”
他们搭了一个帐篷,里面放着监测仪,可以预防外来危险,只是需要人时常守着,才能在第一时间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叶宴又瞎又聋,除了他以外,还有叶怀拙以及三个特异局派来的保护他们安全的特异队队员。
但是毕竟带学生们出来是为了锻炼的,夜间勘测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特异队不是来了两男一女吗?如果对方是女教官,你可以选女生和你们一起守夜。”
“我以为哥会让女生靠后。”
“污染域侵袭的时候可不分男女。”
叶宴闭眼躺在床垫上,叶怀拙将他的腿抬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哥,你把衣服脱下来吧。”
“?你想干什么?”
“我帮你洗洗。”叶怀拙揉着叶宴的小腿肚,“上面一股那混小子的臭味。”
“你是狗吗?”叶宴觉得有些好笑,“该不会还要悄悄在我衣服上蹭你的味道吧?”
叶怀拙将叶宴的腿屈了起来,又展开,像是之前叶宴刚清醒过来,帮他做康复那段时间一样。
叶宴感觉有些别扭,将自己的腿抽了回来:“算了,我今天没有那么累,你出去吧。”
叶怀拙不死心,躺在叶宴身边抱着他狂蹭,一边蹭一边叫:“哥,哥,哥”
叶怀拙小时候就很喜欢抱着叶宴蹭,小孩子粘牙倒是还能理解,后来长大了,叶怀拙微微收敛了一些,尤其成年以后,叶宴觉得这种表达亲昵的方式太过恶心,就严令禁止了。
但最近叶怀拙也不知道怎么了,越发地,越发地,越发地……呃,对他的占有欲越发地旺盛。
真的好像狗在圈地……
叶宴受不了,朝着他的后脑来了一下:“你也不怕让人看到!”
叶怀拙停了下来,靠在叶宴的左胸膛上:“看到就看到了,他们没有哥哥吗?和哥哥亲近一点怎么了?”
“滚。”叶宴懒得和他废话,想要推他起来。
叶怀拙怕真的惹叶宴生气,只能不情不愿地半支起身子,他看着叶宴微红的脸以及水雾蒙蒙的眼睛:“哥,你以后能不能别和别人抱了,感觉他们在趁机吃你豆腐。”
“我一个男的,哪儿来的那么多豆腐。”叶宴没好气地说,“再说了,万一以后碰到合适的人,我也是要结婚的。”
“不可以!”叶怀拙下意识反驳,接着他似乎觉得自己这样不合适,于是说,“实在不行,你要不带我当你的陪嫁好了?”
叶宴:“啊?”
“不是很多人说什么姐姐结婚,陪嫁一个仆人什么的,我跟着你一起过去好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叶宴摸索着,想要拍他的脸,叶怀拙见状,将他的胡乱摸索的手抓住放在自己的脸上,抓着叶宴的手对着自己的脸,拍了好几下:“万一他们欺负你呢,我还能及时替你做主。”
“别扯没用的了,出去查房吧,看看学生们都睡了没有。”叶宴抽回自己的手。
叶怀拙“哦”了一声,依依不舍地站起来。
等叶怀拙走后,叶宴突然道【等这次回去,是该让他独立一下了。】
九九六【宿主是不是也觉得你们作为兄弟有些太亲密了?】
【是有点。】叶宴想了想【但也能理解,每个小孩子心里都会有一个英雄,对于叶怀拙而言,我就正好扮演了那个角色。】
【那应该是吧。】
【算了,不想了,先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
叶宴说完,摘掉助听器缩进睡袋里准备睡觉。
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帐篷顶上有一颗眼球正眨巴眨巴眼盯着他。
那眼球发出咕叽咕叽的奇怪声响,猩红的眼里充斥偏执的渴求:“真的是你!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终于终于找到你了!”——
作者有话说:睡前一章,晚安啊宝宝们
第88章 异能文的老师(16)
第二天吃完早饭以后, 叶宴就开始准备上课。
今天毕竟是第一天,叶宴并不打算直接带他们出安全区,只是带着他们到了附近的信息防御塔。
为了保证能随时发现危机, 在边境域有一支纪律严明的特异队,他们专门负责记录边境域每日的变化, 预防危机来临。
而带领他们的部长似乎对叶宴有些意见, 并没有亲自来接见他们, 而是委派了特异小队一队队长来。
对此,叶宴并不感到十分意外, 叶怀拙却有些不满地小声嘟囔:“当年的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了,他怎么还记恨哥?”
叶宴撇了他一眼:“少说话。”
叶怀拙正想说什么, 一抬眼, 却看见有人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那人身姿挺拔, 目光炯炯直冲着叶宴走了过来。
“你好, 我叫陈不尘,是拍来专门接待叶老师的。”说完, 他不动声色地擦了擦手心的汗, 然后伸手。
叶宴还没来得及回握,叶怀拙突然抢先一步:“多谢。”
被人重重捏了一下手后, 陈不尘才终于舍得把视线从叶宴身上移开。
“这位是?”
“我的助理,叶怀拙, 也是我的弟弟。”
叶宴说话的当口,叶怀拙握着他手的力道逐渐变大,很明显,这是一个警告。
陈不尘不敢说什么,费劲抽回手后,搭着笑带着一行人开始参观。
他边走边说了一些有关于边境域的事情。
虽然绝大部分人类都觉得信息防御塔的建造可以永远为他们带来和平, 永远杜绝异形物的入侵,但其实近些年来信息防御塔的安全维护一直在减弱,甚至随着异形物的进化,信息防御塔有时候无法进行正确监测。
而且现在污染域的入侵速度也在加快,以每天0.02mm的速度在推移防护罩,可以说,如果人类依旧没有办法突破科技极限,重新建造合适的信息防御塔,可能再过几年,能够生存的地方就会锐减。
情况要比他们主城人想象地严峻得多。
而这只是其中一个问题,其他的例如资源分配问题,贫民区时不时爆发的动乱,都是不小的冲击。
而简景深那边的政权想出来的应对方法就是抛弃贫民,将资源集中在主城,重新建造防御塔。
这也是为什么叶宴父亲明明自上次退任之后,已经有了要退居二线的意思,却又硬着头皮要争首统之位的缘故。
讲解完边境域的基本消息,差不多到了午饭的时间,因为下午还要学习如何清理污染域以及应对异形物的突击方法,所以他们没有立刻回到营地。
午饭的时候,叶宴想要去卫生间,他把叶怀拙留下照看那些学生,然后让路修带着自己出去。
路修看着叶宴撑在自己胳膊上骨节分明白皙如玉的手发呆,他现在对叶宴的情感太过复杂,有时候行动大过于思想,他也分不清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
就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私藏那件沾染了叶宴气息的外套,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面对叶宴时大脑停止运转,也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眼睛会不自觉地跟着他走,看着叶宴带着笑意离开,他才骤然从镜子里发现自己的嘴几乎要咧到耳朵。
他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明明每天晚上决定第二天一定要继续自己的计划,监视叶宴发掘叶宴的秘密,等看到叶宴后,又像一只哈巴狗一样,屁颠屁颠跟着他转。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昨天晚上脑子里全是焰火照射下叶宴那个明媚的笑容,耳朵里盘旋地也是他温和的声音。
他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翻来覆去睡不着,却鬼使神差地抱着那件沾染了叶宴味道的外套沉沉睡去。
……
因为叶宴镜片已经失效,路修肆无忌惮地一边扶着他,一边看着叶宴侧脸。
砰,砰,砰
路修嗅着鼻息间独属于叶宴的味道,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呼吸已经乱了节奏。
更没注意到面前有人。
叶宴因为看不到,听到砰地一声,吓了一跳,他捏了捏路修的手臂,拧眉沉声问:“怎么了?”
路修一边道歉,一边抬头,面前是一个白发苍苍但十分精神的老人。
那人横眉竖眼看上去面色铁青,嘴皮都气得连带着胡子一起发抖。
“你怎么有脸来?”
听到这儿,叶宴立刻知道面前的人到底是谁,他的身体僵了一瞬,但立刻恢复了以往的气定神闲,笑意不减:“贺叔叔……”
“你别叫我。”被叫做贺叔叔的人截断叶宴的问好,“我告诉你,我允许你留在这儿纯粹是看在局长的面上,你要是这么不识抬举,依旧要往我面前凑,我就会立刻让人请你离开。”
“贺叔叔,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以为你早就想通了。”被人指着鼻子骂了一通,叶宴的语气也冷了几分。
“想通?”贺叔叔冷笑一声,凑近了叶宴,“你一个杀死我儿子的杀人犯,有什么资格劝我想通。”
叶宴偏过头去:“这件事情我已经和你解释过了,贺老师是因为……”
“别给我讲那些狗屁话,叶宴,我儿子纵然有错,那也不是你公报私仇的理由。”贺叔叔站远了一些,“我听说你现在又瞎又聋,叶宴,我说过的,人在做,天在看,你总有一天,会得到报应的。”
原本站在一旁的路修突然道:“叶老师是很好的人,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因果报应,那那个人一定不会是叶老师。”
贺叔叔看了一眼路修,然后冷笑一声:“真好啊,叶宴,你不会又用当年的手段勾引了你的学生吧?”
路修把叶宴护在身后:“请注意你的言辞,叶老师这样大公无私的人,我不允许你用那么龌龊的词形容他,而且我是他的助教,不是学生。”
那老头似乎并不想和一个半大小子计较:“等你有一天也像我的儿子一样被他无情杀害,我就不信你还能说他大公无私。”
说完,他就吹胡子瞪眼地离开了。
只留下叶宴以及听到了还想要追上去争论的路修。
叶宴拽着他:“别冲动,算了。”
路修捏着拳,因为愤怒胸口起伏不定。
如果是刚重生归来的路修,他一定会欣喜若狂,因为这意味着他终于抓到了叶宴的把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感到喜悦,反而有些憎恶刚刚那个什么贺叔叔。
他说不清那份憎恶的来源,甚至下意识想:
如果叶宴真的杀了他的儿子,他位高权重早就可以检举叶宴,把事情弄得众人皆知,但他没有,就说明事情根本不是他说得那样,那死老头肯定明明没有证据,但因为儿子死了精神失常所以才找了叶宴这个替罪羊背锅。
肯定是这样的,不是这样还能是怎么样,叶宴这么好的人,为了学生愿意不眠不休,明明身体不舒服还要故作坚强,知道他们心情不好还会讲故事安慰他们的人,怎么可能会杀人?
等一下。
如果他没有杀人,自己为什么会重生?
等一下——
他刚刚在干什么?是在给叶宴推脱吗?是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下意识在维护叶宴吗?
刚刚那死老头虽然说了一通,叶宴其实也没有很气,他耳朵微动,似乎注意到旁边扶着他的人有些心猿意马。
肯定是因为路修觉得抓到了他的把柄正在兴奋该怎么对付自己。
虽然路修刚刚在维护叶宴,但他很清楚这一切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原著里路修就最擅长扮猪吃老虎,演技一流,现在也定然是为了博取叶宴的信任而假装替他出头罢了。
既然如此,叶宴顺坡下驴:“贺老师,就是当年带我来边境域,私自放我离开的教官。”
路修原本心乱如麻,听到叶宴的声音,他竟然奇迹般地冷静下来。
“当年我们要离开的时候,贺老师不幸被感染,因为他们都没有发现伤口,再加上贺老师平时太过平易近人,所以没有人愿意动手,是我,亲手杀了他。”叶宴淡淡地叙述,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丝毫没有人为那个教官悲伤的意思。
“所以他才会因此记恨你。”
叶宴点头:“是,他觉得我是因为私人恩怨杀了他,但因为被感染人的尸体不能带回安全区,他回去找的时候没有发现贺老师的尸体,那就没有办法查验贺老师的死因,所以才会信誓旦旦地觉得是我故意杀害了贺老师。”
“私人恩怨?”
叶宴这次没有回答他:“我和你说这些,只是不想你给我添麻烦。”
叶宴是在和自己解释吗?因为刚刚自己维护他,所以他开始和自己亲近了吗?
难不成,他的计划成功了?叶宴已经被他打动了?
被他满怀恶意的接近示好打动了?
想到这儿,路修却根本感觉不到高兴,没来由得,他竟然有些后背发凉。
他莫名其妙地开始害怕,具体害怕什么,他不知道。
叶宴以为路修现在心里肯定觉得自己在撒谎,所以一定在想着要怎么揭露他的谎言,也就没有打断他。
等下午学生们和那些特异队的队员高强度地学习了一下午,赶回营地的时候,都直接累瘫了,没有人想要玩什么游戏,全都缩回帐篷准备休息。
而今天负责守夜的是一男一女两位特异队的成员,以及白薇和另一个女生,还有一个男同学。
叶宴简单和他们说了一下晚上要注意的情况,白薇听得很认真,很快就能上手。
白薇是个聪明的女孩,虽然他和路修一样因为年纪无法入学,但一直在默默学习提升自己的实力,除了男主男二以外,她也是最有天赋的,而且她过目不忘,反应和行动力都极强,是个很难得的好苗子。
原著里的白薇是个恋爱脑,但叶宴比起任务顺利完成,他更希望白薇能在事业上有所作为,所以离开帐篷想要去睡觉的时候,面对追出来想要和他谈心的白薇,并没有拒绝。
白薇问的都是一些学业上相关的问题,结束的时候叶宴说:“你是有天赋的,我觉得如果你能坚持下去不动摇,总有一天会成为一名合格的特异队队员的。”
白薇眼睛发亮,连连点头。
很少人能看穿她的野心,从小到大,所有人都以她是女孩子为由劝她放弃,但她没有,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一路考到这里,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是可以的。
可就算如此,她的父母却依旧劝她放弃,听说她要来边境域,甚至提出让她辞职。
毕竟从学校助教到成为特异队队员,是很困难的,她的父母不想要这个试错成本,所以要她回家。
当她的父母给叶宴打电话的时候,白薇本以为叶宴会放弃她,毕竟没有老师愿意惹这个烫手山芋,可没想到叶宴却很坚定地说:“她是一个成年人,有选择自己工种的权利,其他人无权干涉。”
那天白薇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但因为知道叶宴不喜欢看人哭,倔强地没有留下一滴泪。
她真的很佩服叶宴。
叶宴和传闻里的一点都不一样,他坚定有耐心,是个很好很好的老师。
想到这儿,白薇说:“叶老师,我一定会坚持下去,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挠我向前,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我会成功的。”
原著里的白薇是为了路修才这么努力的,叶宴虽然摸不清眼前的白薇是不是也这么想,他还是道:“白薇,你最爱的人应该是你自己,你的努力不是为了证明给别人看,而是为了让自己足够强大,可以做自己。”
白薇听习惯了那些要大度要为家里考虑的话,这是第一次有人和她说,做自己。
好优美的三个字。
叶宴觉得凭借白薇的悟性,应该是听进去了一些,所以也没再多说。
但他丝毫不知道他们的对话被一个人尽收眼底,那人躲在暗处,浅绿色的眼睛充斥着不明的情绪:
“叶老师,为什么你偏偏只对我那么狠心。”
白薇本想回帐篷,却发现路修竟然一个人站在树丛里,背影落寞,毕竟二人多少也算是朋友,白薇还是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不回去睡觉,干什么呢?”
路修好像被吓了一跳,发现来人是白薇以后才放心。
“在想事情。”
“哦。”白薇见他没有回去的意思,于是打算自己回去休息,却没想到路修却以为自己想要和他谈心,自顾自说,“你知道一个人会在什么情况下为自己的仇人开脱吗?”
白薇被迫留下,不情不愿说:“什么东西?”
路修来了劲:“就是我一个朋友,不是说我,就是他最近对一个人产生了一种很复杂的情感,他本来以为那是恨的,但是很奇怪,每次看到那个人,他总觉得心里麻麻的,脑子也转不动,看到他被人说,抓到他的把柄,他竟然没有感到高兴,甚至为他生气,还替他出头,而且在得知他被人误会以后,他还会觉得心里酸酸的。”
“这样啊,那你可能是喜欢上人家了吧。”
路修脸一白:“怎么可能?他可是我的,不是,那个人是我朋友的仇人,而且我们之间差了那么多,怎么可能是喜欢?!”
白薇无语到想翻白眼:“路修,每次看到叶老师你眼珠子都快黏人身上了,只要有人说叶老师半句不好,他恨不得把那人的天灵盖给掀了,看到有人亲近叶老师,你气得牙痒痒,上去就要挤在人家中间,今天中午吃饭,你一口没吃,眼睛一直盯着叶老师,叶老师笑你就跟着笑,叶老师感觉到吵,你立刻皱眉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叶老师说想要去卫生间,你唰得一下站起来就挤掉比你离得近的简熠,看见叶老师选了你,脸都快笑烂了,这还不是喜欢?”
喜欢,喜欢,他喜欢那个杀了自己的人,他喜欢叶宴?
这段日子笼罩在他头上的迷雾,随着白薇的几句话,开始逐渐散开。
他被征在原地,嘴唇张张合合想为自己解释什么,但还没来得及说,突然旁边的树丛里走出来一个人,那人想都没想,直接朝着路修的脸,就是重重一拳。
路修还没反应过来,接着那人拽着路修的衣领,声音冷冽掺杂了十足的愤怒:“你他妈真是个畜生!”——
作者有话说:睡前甜点[让我康康]晚安啦宝宝们
第89章 异能文的老师(17)
叶宴刚回帐篷不久, 叶怀拙也跟着进来了,他熟练地坐在叶宴身后,从背后搂着叶宴的腰, 让脑袋搭在叶宴的肩膀上,一边玩叶宴的腰带一边说:“忙了一天, 头晕。”
叶宴轻轻推了他一把, 但很快叶怀拙就像弹簧一样黏了上来, 叶宴无语,只能伸手用这个别扭的姿势帮他揉脑袋, 没过多久,他就觉得有些胳膊酸, 收回了自己的手。
叶怀拙见状抓住他的手, 力道适中地帮他揉搓着手, 虽然叶怀拙技术不错, 但叶宴始终觉得他们二人的姿势有些过度亲密了。
他用肩膀顶了顶叶怀拙的下巴,想让他放开自己。
结果叶怀拙会错了意, 将他搂得更紧了一些, 然后接着帮他按摩手心。
叶宴刚想挣脱他,就听到叶怀拙突然道:“哥, 你猜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什么了?”
他语气里全是八卦的气息,叶宴停下动作:“什么?”
“我刚看到有人在小树林里幽会。”叶怀拙笑了一下, “是路修和白薇。”?进展这么快?
“也不算幽会吧,反正他们两人在树林里有说有笑的,我也没过去。”路修好像很开心,“说实在的,我之前一直以为他喜欢哥来着,看现在这样子, 我倒是放心一些了。”
花前月下谈心,好啊好啊。
叶宴又开始畅想自己拿到奖金后的喜悦,倒是忽略了那只作乱的手。
叶怀拙在叶宴摊开的掌心里画着圈,用指腹去感受叶宴掌心里的温度,他的大脑似乎有一瞬间的空白,手不受控制地摊开,和叶宴的手十指紧扣。
掌心的东西正在蠢蠢欲动,他感到一阵头皮发麻,正在他害怕被叶宴发觉之际,帐篷外突然响起了声音:“不好了不好了,有人打起来了!”
叶宴听后抽回自己的手,麻溜地站了起来,叶怀拙也跟着起身:“怎么回事?”
叶宴刚一出帐篷,就听到一旁的树丛里发出簌簌的声音,紧接着砰一声,地都跟着发颤。
“有人动用了异能?”叶宴拧眉,扶着旁边的叶怀拙,“带我过去。”
路修和简熠打得难舍难分,因为路修有意在隐藏自己的实力,所以其中有一段时间他在被简熠单方面胖揍。
简熠打架的时候话少,但拳拳到肉,很快路修也就没有办法继续装孙子,开始猛烈反击。
或许是因为两人积怨已久,在学校的时候就有过不少的摩擦,所以这次打起来也格外激烈,以至于简熠下意识动用了异能。
要不是路修躲得快,他很有可能被简熠那一掌直接劈晕过去。
愠怒让他眸底涌现了一层黑雾,他运力想要召唤体内的东西,但抬眼他却看到了匆匆赶来的叶宴。
下意识他猛地捏住拳,将蠢蠢欲动的刚冒了尖的东西又挤了回去,眸色也恢复清明。
“谁和谁在打架?”叶宴冰冷的声音出现,简熠瞬间回过神来。
不知道是谁接了一句“路助教和简熠”,叶宴拧眉:“你们两个和我过来,其他人回去休息。”
简熠和路修依旧是谁也不服谁,要不是叶宴在,估计下一秒,两人就会重新扭打在一起。
他们跟着叶宴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虽然很清楚叶宴此刻是看不见的状态,但他们依旧有一种被看穿的窘迫感。
“你们两个谁先交代?”
过了一会儿,没人说话。
叶宴又问:“为什么打架?”
路修张嘴刚想解释,突然脑子里盘旋了一行字。
——你喜欢叶老师
他心里情绪不定,最后还是选择沉默不语。
简熠也一样,他没有办法告诉叶宴,他身边这个龌龊的人竟然动了那种心思,只能选择沉默。
他们不说话,叶宴心里却有了盘算。
结合刚刚叶怀拙的话,刚刚在场的应该还有白薇。
路修喜欢白薇,简熠现在把白薇当成朋友,自然不想要自己的朋友被这个自己看不上的人染指,一来二去地就打了起来。
只是原著里简熠是个闷葫芦,直到最后都没有人看出他喜欢白薇,他的暗恋心思深藏在心,除了他自己和读者以外没人知道,现在怎么突然这么沉不住气?
想到这儿,叶宴道:“既然你们不愿意说为什么打架,我可以尊重你们,但是你们今天的恶劣行径,严重违反了校规校纪,甚至简熠,你竟然还动用了异能?你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异能者的异能只能对境外的异形物使用,而你竟然把枪口对准了你的同伴?”
简熠脸色发白,似乎也知道自己刚刚是有些太过冲动了,但是他难以忍受有人对叶宴抱有那样龌龊的想法,一想到路修喜欢叶宴,甚至可能在心里肖想叶宴,他就气得牙痒痒。
所以就算重来一百次,就算他最后真的会被校方处分,他还是会选择对路修下手。
他需要警告路修,只要有他简熠在一天,只要他知道路修还对叶宴心存不轨,他见路修一次就会打他一次,直到他不敢再喜欢叶宴为止。
叶宴不知道他们心里的小九九,但也不打算真的重罚。
年轻人嘛,血气方刚,争风吃醋,可以理解,所幸的是也没有酿成大错。
叶宴也并不打算把这件事交给校方处理,校方喜欢追根究底,小事放大,到时候对他们,对叶宴,对几个月后的比赛,都是不利的。
“从今天开始,你们二人戴罪立功,这几天每天晚上你们都需要进行守夜,回去以后,一人写一份检讨,如果再犯,我就会把你们踢出我的班。”
这句话似乎起了威慑力,路修和简熠同时张口:“叶老师!不可以!”
“终于张嘴了?我还以为你们打架的时候把嘴给锯了。”叶宴忍不住冷哼,“行了,别在这儿站着了,该干嘛干嘛去。”
说完,他就离开了。
留路修和简熠鼻青脸肿地站在寂静无光的夜里。
路修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真晦气。”
简熠冷声道:“别让我看到你对叶老师……”
路修烦躁地转头打断他,他站在简熠面前,面露凶狠:“你管得也太宽了,退一万步,你又算什么好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带着什么目的接近叶老师!”
简熠丝毫不惧:“我没有目的,是你自己小人之心。”
“我小人之心?”路修冷笑,“简熠,就算你接近叶老师没有目的,那你又有什么立场管我喜不喜欢叶老师?”
简熠被问住。
是啊,他的父亲到现在还在针对叶宴,而他身为人子,和叶宴是对立面,又有什么资格管谁对叶宴抱有什么心思?
“我不想离开叶老师,也不想和你发生冲突,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我也不会放过你。”路修放完狠话就离开了。
留简熠一个人守着阴暗。
简熠思考良久,突然,绿眸一闪。
叶宴是他的神明,他是叶宴最忠诚的信徒。
他要帮助叶宴,帮助他的神明免受那些肮脏人的玷污,他绝不允许那些人在叶宴洁白的神像下留下黑手印。
守护神明是身为信徒的职责。
这就是他的立场。
*
接下来几天叶宴又带着他们到一些仿真污染域进行了系统地学习,教给了他们一些应对技巧。
接着又找陈不尘,让他帮忙找了一块需要清理的初级污染域,然后就带着几个有应对能力的学生进入了污染域。
其实低阶异形物是没有污染能力的,但为了以防万一,叶宴还是让几个学生穿上了防护服以及打了防污染针。
当权限打开,踏入污染区的那一瞬间,有些学生传来的热流冲刷得一阵晕眩,因为和安全区不一样,污染区的光照是五颜六色的,温度是忽冷忽热的,空气里到处弥漫着一股腐臭味,就连土地都像是弹床,每踏出一步,身形都会不住晃动几下。
整个世界光怪陆离地像是在旋转,每走几步就要强行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辨别方向。
有些跟在后面的学生没忍住吐了出来。
叶宴观察着几个学生的状态,最后只留下了四个学生,其余人都让陈不尘带回去了。
留下的除了四个学生外,还有叶宴,叶怀拙以及两名特异队的队员。
这一片的低级异形物并不难处理,只要找到污染源以后进行净化,那么这一块土地就能回归成为正常土地。
听着不难,但执行起来却格外地复杂,极端的环境下,会使得异能者的异能等阶下降,而且污染域的净化极其耗费精力,这也就使得污染域的入侵比污染域的清理要快得多。
等那四位学生忍着不适清理了污染源以后,怪异的光散去,四周被金色光芒笼罩,沉寂的树林里焕发出新的生机,随着一阵风拂过,片片树叶飘零落地。
他们瞬间累得瘫倒在地,放开了紧闭的嘴,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因为太热,他们面色涨红,汗液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渗入衣领,他们不适地扯着防护服,想要缓解一些燥热。
其中一个男孩道:“叶老师,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那么注重体能训练了,我现在腿都是软的,手也抬不起来。”
叶宴笑了:“先起来吧,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四个学生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跟着叶宴往安全区走。
因为太长时间没有进入过污染域,再加上异能克制,叶宴的面色潮红,眼眸里也因为恶劣的空气盈了一些水液。
叶怀拙帮叶宴擦了擦额角的汗:“哥,明天还是我自己跟着他们进来好了。”
叶宴接过纸自己擦拭着:“没那么娇气。”
“可是……”叶怀拙刚想说什么,就听到身后有人有人嘶了一下。
叶宴回头看去,发现那个男生因为腿软摔在了地上:“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叶怀拙并不是很放心让叶宴一个人,但那两个特异队的队员一前一后在勘探是否清理干净,如果叶怀拙不过去,叶宴就得回去看,于是他咬咬牙道:“哥,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叶宴看着叶怀拙急匆匆地朝着那几位学生跑了过去,简熠因为离那个男同学最近,被那个站不稳的男学生死死拽着,凭借着良好的修养,简熠的衣服被拽得歪了一些,但还是努力压抑着不满,而白薇则站在他们身边,担忧地查看男学生的情况。
再往旁边看,叶宴刚好和路修对上视线。
路修抱着一把长枪,身姿挺拔如松,明明站在学生堆里,却没有看那个受伤的学生一眼,穿过簌簌飘落的树叶,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知道叶宴发觉他在偷看他,路修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抱着枪支,三两步朝着叶宴跑了过来。
他身量似乎比叶宴猛一些,直挺挺地站在他面前,遮住了叶宴的全部视线。
“叶老师,我没有不适。”
谁关心你了?
叶宴挂上一个标准的微笑:“很好。”
说完,他就想偏头朝着那边看去。
结果路修没有眼色地跟着他移动,再次遮住了他的视线:“叶老师,那个污染源是我第一个发现并且处理的。”
这是干嘛?等他夸吗?
路修昨天是被打傻了吧?
虽然路修之前就在伪装讨好叶宴,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路修比之前多了一丝粘牙感。
不是之前那种对长辈的讨好和奉承,而是想要更加贴近更加亲密。
给叶宴一种诡异的熟悉感,像什么呢?好像是……
“叶老师,我看了一下时间,您的镜片快要失效了,我带您出去吧?”
他看到路修朝他靠近了一步,下意识往后退。
但他这一脚却没有踩实,原本坚固的土地顷刻间又变得松软,空气似乎都凝固住一样,叶宴身形一晃,伴随着警报声响起,路修面色忽得一沉,直接上前拦腰抱住了叶宴。
二人的呼吸拉近,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叶宴感觉脚下土地形成了一个涡流,叶宴和路修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涡流吸入了土壤中——
作者有话说:今日甜点送达,宝宝们,晚上好呀[亲亲][亲亲]
第90章 异能文的老师(18)
变动发生得太快, 叶宴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匆匆捂住自己的耳朵,防止助听器掉落。
只是这个坑远比叶宴想得要深很多, 为了避免两人摔死,叶宴只能咬牙强行催动异能。
他一手捂着耳朵, 一手凝出水珠, 水流像丝绸一样缓缓流动, 最后一层又一层将他们二人包裹,在他们快要落地的时候形成一个缓冲的水柱, 让他们得以稳稳落地。
颈上的束缚在他动用异能的一瞬间开始发出警报,甚至叶宴感觉到光圈开始缩小, 束缚着他的呼吸。
或许这次动用异能太过激烈, 叶宴还感到一阵细细密密的电流, 在叶宴收手后终于停休。
叶宴的额头上被激起了细密的汗液, 折磨过后,他险些无力地倒在地上, 被手疾眼快刚刚爬起来的路修扶住。
路修凝起火苗, 随手将其定在墙壁上,漆黑一片的山洞里才有了一丝亮光。
“叶老师, 叶老师,你还好吗?”路修看着叶宴苍白的脸色, 心脏猛地骤缩,他的手有些发抖,小心翼翼地查看着叶宴身上有没有流血的地方。
叶宴缓了一会儿,一把抓住路修在他身上胡乱摸索的手:“我没受伤。”
路修心脏落回原处,他抱着叶宴,似乎在抱着易碎的珍藏。
叶宴猛烈跳动的心脏恢复正常, 他疲惫地缓慢地眨眨眼,然后抬起头。
他们刚刚掉落下来的地方山石重新合并,密不可分,断绝了向上逃跑的可能性。
压抑昏暗的环境里,叶宴的双眼逐渐变得模糊,他取出刚刚塞起来的助听器,戴在耳朵上,封闭的耳朵里传来了声音:“叶老师,你怎么样了?”
叶宴摇摇头:“没事。”
这个局势对叶宴来说很不利。
叶宴不能使用异能,眼睛马上就会失明,只要路修再趁机拿走他的助听器,就能除掉他。
路修是男主,有气运在身上是一定能平安无事地跑出去的,到时候出去了,就说叶宴遇难,当场死亡,谁也查不出真相。
只是要真是这样,路修现在一副怕自己真死了的样子是在干嘛?
难不成他另有打算?
难不成他还打算继续装下去?这样他们二人经历了生死,关系定然会更亲密,路修就能真正成为叶宴的亲信,到时候想要挖掘叶宴的秘密岂不是手到擒来?
可这样不就本末倒置了吗?路修挖掘自己秘密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报仇,杀了他吗?何必还要费劲?
也有可能是男主觉得就这样让叶宴死了,便宜了自己。
这样复仇没有意思,还是搞得叶宴身败名裂比较爽。
虽然路修确实有可能这样盘算,但叶宴还是要留一个心眼,避免他真的杀了自己。
原著里这段剧情明明是路修和白薇的,二人一起掉落山洞,白薇不小心中了花毒,只有激烈的x爱才能缓解毒性,路修为了救她,万不得已,和她在山洞里抵死缠绵整整一周,才缓解了她体内的毒性。
……
呃,这剧情应该不会落到他头上吧。
应该不会,他一个恶毒反派,只可能被男主揍成肉饼,摁在地上狠狠摩擦。
比起害怕中毒,叶宴还是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路修杀了比较靠谱。
不过……
“路修,小心山洞里的奇花异草,这地方被侵蚀太久,花草还有水都有可能含有剧毒,不要碰。”叶宴声音沙哑地提醒,“看一下联络仪有没有信号。”
路修看了看联络仪接着将有些腿软的叶宴扶了起来:“没有信号。”
叶宴眼睛几乎已经接近失明的状态,只能模模糊糊看见糊做一团的火光。
他刚一站起来,头顶就被一个宽大的手掌压着。
叶宴反应过来,这山洞狭窄低矮,和他们的身高差不多,猛一站起来,确实很容易碰到头。
叶宴虽然摸不清路修到底什么想法,但眼下除了相信他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找找哪里有信号,尽量联络陆地上的人解救。”
“叶老师,前面有一条路,我们要不过去看看?”见叶宴点头,他又说,“叶老师,我想牵你的手。”?
“前面路比较窄,我一只手要点火,所以没有办法扶你,牵手比较方便。”路修心跳得飞快,他看着那条可以容两人通过的窄道,生怕叶宴发现自己在骗他。
但叶宴似乎只是觉得牵手太过别扭,最后在路修胳膊上摸了半天,扯着路修的袖子:“就这样吧。”
路修也没再坚持,带着叶宴往前走。
刚开始走得还算稳,只是走到一半,叶宴突然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下,他身子摇晃,下意识抱紧身前人的胳膊,等站稳之后,他不满道:“看路。”
如果叶宴的眼睛没有问题,就一定会看到黑暗中路修的唇角有多难往下压。
两人弯弯绕绕地走了许久,叶宴才感觉自己的呼吸好像比刚刚顺畅了一点,头顶上的重压也消失了。
看来是到了书里那个颠龙倒凤的洞窟了。
叶宴猛地松开了路修。
路修胳膊上的热流消失,他不免有些失落,但还是在墙壁上留了一团火,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个环境比刚刚那个洞窟好了许多,空气流畅,生了火以后估计会暖和一些。
他扶着叶宴坐在一块石头上:“我去探探路,顺便找些食物,叶老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好吗?”
刚刚在逼仄的环境里绕了许久,叶宴现在身子不如以往,再加上束缚圈,眼下确实有些疲惫。
可是万一路修自己跑了怎么办?
对啊,路修根本不用杀了自己,只要他把自己留在这鬼地方,他看不见,死是早晚的事情。
叶宴猛地回握住路修的胳膊:“你去哪儿?”
似乎看出了叶宴的担忧:“我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的,很快就会回来。”
鬼才信你。
叶宴思索了一会儿:“带我一起去吧,这里的物种你认不全。”
这倒是实话,路修出去找食物,没有办法分辨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都带一些的话,他也拿不了多少,纯纯浪费时间。
但叶宴脸色苍白,看上去十分不适,要是让叶宴跟着他去,他又……舍不得。
路修陷入沉默,似乎有些不愿意,叶宴本以为这算是印证了自己的说法,更加用力地死死拽着路修的胳膊。
但路修突然动了起来,叶宴嘴唇一张,刚想说什么,就感觉路修扯着他的胳膊,然后就着这个姿势,强行把他背了起来:“叶老师,我背你,好吗?”
腿弯被路修死死扣着的叶宴:……我还有拒绝的机会吗?
叶宴摸不透路修的打算:“还是放我下来吧,你也很累了。”
“我没事。”路修正打算走,却发现这样自己就没有办法点火了,没办法,他说,“叶老师,伸个手呗。”
叶宴知道他想干什么,摊开手掌,接着叶宴感觉自己的掌心拂过一点凉风:“放心这个不会烫到老师的。”
路修背着叶宴一路向前,二人又在山洞里走了一会儿,这山洞大得出奇,两人走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出口,甚至也没有找到河流,更没有找到食物。
眼见体力快要耗尽,路修发觉前面不远处有一条暗河,他背着叶宴过去,发现河边只有一些奇花异草。
他举起联络仪,看到依旧没有信号以后,不由得松了口气:“叶老师,看来我们还得返回刚刚那个山洞里。”
叶宴知道出口没有那么好找:“先找些食物吧,草或者花都可以。”
路修捡起一些草,递给了叶宴,叶宴放在鼻尖闻了闻,选了几个能吃的抱在怀里。
两人都有些累,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返回刚刚那个洞窟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再寻找出路。
回到山洞里,叶宴卡着异能使用的边界凝了一些水,清洗了一下路修找来的石板,接着路修放火,将那些草煮了一下。
勉强吃了一点热的,叶宴的身体才有了一些暖意。
吃完饭后,路修捡了一些柴火,燃了一个大一些的火堆,在石头上点得火苗太小,容易灭,还是柴火靠谱一些。
路修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抱着腿缩在角落里的叶宴身上,接着他坐在身边:“有河就能找到出口,叶老师不用太担心。”
只要路修不丢下他一个人跑,叶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路修看着叶宴明明看不见,依旧倔强睁着的眼睛,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他偏过头看着叶宴金色头发下那张脸。
之前他只是觉得这张脸好看,好看到让他可以抛开二人前世的恩怨,屏住呼吸去欣赏。
这种好看只是对美的一种欣赏,但现在的路修仔细地用视线描摹着叶宴的每一寸肌肤,看得时间久了,他的口腔甚至会分泌出一些液体,让他忍不住喉结微微滚动。
洞窟里太过安静,他吞咽口水的声音即便是再小心,还是有些明显。
“你没吃饱吗?”叶宴在听到路修第三次吞咽口水的声音后忍不住问道。
路修心虚地干咳了一声:“没有,只是有些嘴馋。”
他说完,连忙转移话题:“叶老师,刚刚掉下来的时候,你脖子上那是什么?”
“检测仪。”叶宴想了想又说,“异管局怕我深陷险境,用来保护我的。”
叶宴自然不会告诉路修自己的异能有限制,只要他不知道,就会对叶宴有所忌惮,不敢明目张胆地逃跑。
而且他也没有说谎,只要有信号,霍尔德确实可以通过链接找到他,甚至比联络仪要快要准确得多。
或许是真的太累了,路修没忍住打了一个哈欠:“叶老师,我们睡一会儿吧,等睡醒了,我们再去找出口,好吗?”
叶宴听他的声音,知道是那些草起了作用。
叶宴身体疲惫,需要休息,但他又害怕路修逃跑,所以他刚刚发现有一种草有催眠的药效后,就留了一些,这样他和路修一起睡着,就会省事很多。
听到路修打哈欠,叶宴终于放松下来,他眨了眨有些酸疼的眼睛,将脑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合上了眼睛。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刚刚还在打哈欠的路修,眼底一片清明,他靠在石壁上,眼神满是柔情:“叶老师,躺在我腿上吧。”
叶宴困得眼睛有些睁不开,一想这样也能压着他,避免他逃跑,于是缓缓躺平,躺在了路修的大腿上。
等叶宴的呼吸平稳,路修眨了眨眼,却还是不想合眼。
路修确实不认识奇花异草,他父母虽然都是医生,但是西医,对草药也是一知半解,可很不巧这株催眠草,路修见过。
他知道叶宴可能害怕他自己跑了,或许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他不那么紧绷地安心休息一会儿,所以他将计就计吃下了那珠草。
虽然他现在十分困乏,四肢软得像是失去知觉,但他还是舍不得睡觉。
不仅舍不得,他甚至自私地希望在这里的时间久一些再久一些。
因为只有在这里,他能真切地感觉到自己是被叶宴需要的,他喜欢这种感觉。
看着叶宴的头发黏在脸上,路修伸手轻轻把它顺开,接着他意识模糊地想要用拇指触碰他的脸上的红晕,但最后他还是选择收回了手。
原本他还在纠结叶宴为什么会杀了他,但昨天他听了叶宴讲的那个故事以后,突然茅塞顿开。
叶宴的老师因为被感染,叶宴不得不杀了他,而他路修体内寄宿了一个怪物,如果上辈子的叶宴发现了他的秘密,以为他也被感染了,那么杀了他不是理所应当吗?
一定是这样的,只会是这样。
所以这辈子只要他小心翼翼,不让叶宴知道自己体内的东西,叶宴就不会杀了他。
这样想着,路修眉眼里流落出一点笑意。
“叶老师……”路修抱着叶宴,苦笑,“我真的一点都恨不起来你了。”
明明知道是叶宴杀了他,那种痛还刻骨铭心,可是面对眼前的叶宴,他的心底只有一片柔软。
现在别说让路修杀了叶宴,哪怕让他看见叶宴破了一点皮,他都心疼得抓狂。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叶宴讨好的伪装变成了真心实意。
原本他以为自己对叶宴越了解越是憎恶,可实际情况却是,他越是靠近,越是疯狂迷恋,以前他所仰慕的优点反而没有淡化,还逐渐放大,并且越来越多,像是一个个戳子,印在他的心上,让他对叶宴不得不在意不得不喜欢。
他不知道他对叶宴的喜欢是对单纯的崇拜还是白薇所说的那种男女之情。
他只清楚一点,无论是哪种感情,他都无法报仇了。
叶宴这一觉睡得很沉,只是睡了好像没多久,身体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燥热,他掀开盖在身上的衣服,感受到一些凉风,却还是不舒畅。
那种燥热感像是羽毛一样轻轻扫过他的心脏,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接着他不适地曲起腿,紧紧抓住搭在他胸口上那沉甸甸的手臂。
“好难受,好热。”——
作者有话说:睡觉喽,晚安啦宝宝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