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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异能文的老师(19)

    路修好像做了一个又一个冗长荒诞的梦, 在梦里他先是在叶宴的办公室,后来又和叶宴挤在学校的厕所隔间,然后又在公开课的课堂上……

    这些梦的共同点就是他和叶宴全都衣衫不整。它们像是一个个关卡, 带着路修了解叶宴的每一次心跳,知道叶宴因何而颤抖, 明白他的嘴硬, 深知他埋藏在深处的不为人知的渴求。

    等他将叶宴所有的不肯言说掌控在手里, 最后他又回到了他们被困的山洞。

    他看到平日里严肃沉稳,令人敬畏的叶宴正背对着他坐在角落里。

    万年不化的雪山在炙烤下渐渐融化, 冰雪融为水顺着雪山缓缓淌下。

    空气里满是绽放的玫瑰花香。

    路修忍不住喉结滚动。

    如果说昨天的路修还在纠结自己对叶宴的感情是单纯的崇拜还是和白薇所说的一样是男女之情,那么经历了那些荒诞的梦境, 他对叶宴的渴望简直达到了巅峰。

    他想吻叶宴的眉眼, 啃咬他饱满的唇, 在他白皙细嫩的肌肤上留下痕迹, 看着他因为自己而颤抖……

    可叶宴和他终究相差太多,他不能也不应该对他动那些龌龊肮脏的念头。

    他应该压抑自己的真实想法。

    可, 现在是在他的梦里。

    如果不是在他的梦里, 叶宴又怎么会在他的面前……在梦里应该是可以的,只要, 不让叶宴发现自己体内的怪物,不让叶宴厌恶自己就没有什么问题。

    ……

    这次的梦境比之前几次维持的都要长久, 都要真实,叶宴就像是烈性药一样,让路修感受不到饥饿和疲惫,甚至恨不得溺死在名为叶宴的水流里。

    原本的玫瑰花苞在被蜜蜂不知疲倦地采摘下,绽开了些许,看上去颜色更加艳丽。

    可即便被戳破了花蕾, 花苞依旧挺直,随时等待新一轮的采蜜。

    叶宴微微推搡路修,路修也看懂了他的欲拒还拒,啧啧的声音穿响在山洞里,格外清晰,叶宴红透了脸:“你动静小点。”

    路修不加收敛反而更加卖力,惹得叶宴抓着路修肩膀的手更用力了一些。

    路修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叶老师明明很喜欢。”

    叶宴头脑有些发昏,过度的欢悦让他有些不能思考,声音也软了一些:“什么?”

    “喜欢粗暴,喜欢被强迫,也喜欢在公共场合。”路修声线沙哑,“现在是在我的梦里,叶老师不用担心被看见,你可以放肆地释放自己的天性。”

    叶宴声音低哑:“胡扯,我不是。”

    “叶老师为什么这么喜欢被***?是因为你想当母亲吗?”

    叶宴咬牙:“闭嘴。”

    路修安静了一会儿,在叶宴闭眼开始享受的时候,路修突然道:“妈妈,妈妈……”

    叶宴瞬间睁眼,过分恼人羞耻的称谓让他有些气恼,他推着路修,想让他安静,结果他丝毫不停休,真的像个小孩一样。

    路修看着叶宴发呆:“妈妈……”

    羞耻心让叶宴恨不得钻进地缝里,他道:“别这么叫我!你没有妈吗?这么叫不嫌恶心吗?”

    路修亲了亲叶宴的唇角:“我是我父母捡来的,我父母和我说,我是被我亲生父母遗弃的。”

    什么?路修竟然不是他父母亲生的!原著里怎么没有说!所以主线任务才有一条要找寻路修的身世吗?

    可世界这么大,一点线索也没有,他去哪里找他的亲生父母。

    他正思考着,路修突然掐着他的下巴,和他交换了一个吻,叶宴也没有拒绝,两人现在都已经这样坦诚相待了,也不差一个吻。

    路修的吻技出奇的好,吻得叶宴头脑发昏,双腿发软。

    一吻结束,路修顺着他修长的颈向下吻去,口里依旧不依不饶地叫着那个称谓。

    路修脱下自己的衣服在地上铺了一下,紧接着把叶宴放在他的衣物上:“你真的好美。”

    叶宴像是神,悲天悯人最后决定以身救世的神。

    叶宴耳尖红得像在滴血,咬牙切齿道:“我真的会剪了你的舌头。”

    “明明舒服得翻白眼。”路修有些委屈,“你真的很喜欢这些下流话。”

    ……

    不知道被折腾了多久,叶宴终于从混沌中抽离出来。

    他体内的毒完全被解,身体上的困乏袭来让他困顿不已,可路修简直杀红了眼,两眼一睁摁着他就是新一轮的攻击,吓得叶宴直接腿颤,为了不被叶怀拙他们找到时发现自己□□/死在这里,他撑起力气,直接劈晕了路修。

    路修晕过去以后,系统也终于回归,他在系统空间花积分兑换了一键清洗,看着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积分快要清零,叶宴不禁流泪面条。

    但他实在是太累了,最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过来,是感觉到有人扣着他的手腕,他本来以为是路修,想要将他踹开,让他滚远一点,可他脚刚抬起来,就被一只手猛然握住,他咬牙愤愤道:“你没完了是不?”

    他话刚说完,意识也清醒了一些,确认了鼻息间确实是路修的气息以后,打算继续用言语恐吓他松开自己:“路修,我们……”

    叶宴话还没有说完,感觉到又一只手顺着他的小腿肚一路向上,最后停留在他的胸口。

    这不是最让人感到惊悚的,最可怕的是,在这只手之外,还有一只手在抚摸他的脸,甚至想要撬开他的嘴。

    可是明明有一只手扣着他的手腕,一只手握着他的脚腕,那么剩下两只手是从哪儿来的。

    叶宴后背瞬间有些发凉。

    这不是路修!

    他不敢张嘴,因为只要张嘴,那个干枯的冰冷的不像是正常人温度的手指就要压入他的口腔。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手?

    叶宴进入特异局这么多年,见过的s级别的异形物那么多,从没有听说过哪个异形物会有这么多手。

    而且还全是咸猪手!

    叶宴实在受不了那些手在自己身上胡乱摸索,也很清晰地知道路修那死混球要不就是睡死过去了,要不就是他的方法奏效,路修的确认为那几天的荒唐是一场梦,然后自己偷偷溜了。

    没办法,叶宴只能动用异能,动用异能的后遗症实在太过清晰,叶宴给自己建设一番,这才屏息凝神在掌间蓄力。

    但他还没来得及适应异能,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山洞里响起:“叶老师!”

    紧接着他闻到了一股烧焦的气味,那些手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但还是死死拽着叶宴,不舍得放手。

    路修本想出去找些食物,等叶宴睡醒了刚好让他填饱肚子,但没想到一回来就看到山洞里挤了一堆密密麻麻的手,那些手排着队围着叶宴,而一些手已经爬上了叶宴的身上,顺着他的衣服……

    路修想都没想直接使用异能,一些断手被烧后退至黑暗,一些则强硬地握着叶宴根本没有放手的意思。

    路修没办法,下意识唤出了掌间的东西,他的眼眸里黑雾弥漫,掌间的像是触手一样的东西迅速将那些断手甩开。

    路修收回手,掌间的黑洞顺着胳膊最后停留在他的后背,接着后背上迅速生长出一条又一条粗长的黑色触手。

    路修将叶宴抱在怀里,替他拢着衣服,见叶宴没事,他才放心,他将叶宴横抱起来:“叶老师,这里不太安全,我们还是换个地方。”

    叶宴有些惊诧,路修竟然没有跑,但现在也不是聊天的时候,他抱着路修的脖子,示意他可以抱着自己逃跑。

    因为叶宴突然的信任,路修黑雾弥漫阴森的眸子恢复了清明,他温柔地抱着叶宴,像是抱着珍贵易碎的梦。

    等二人跑到了之前发现水流的山洞,接着路修又顺着其中一条路迅速逃跑,等跑到一个偏僻的地方,他才停了下来。

    因为怕那些触手伤到叶宴,在知道断手没有追上来以后,路修就收回了。

    叶宴虽然被抱着,但多少有些颠簸,他脸色发白,微微喘气,金色的发丝被汗浸湿,路修心里痛得快要裂开,他将叶宴放在一块石头上,自己则单膝跪在他面前:“叶老师,抱歉,是我的错……”

    “没事。”叶宴缓过气。

    本身也没有酿成什么大错,叶宴懒得和他计较。

    但落在路修眼里,叶宴只是害怕他太过内疚而故作坚强。

    明明刚刚被那些断手那么羞辱,怎么可能没事?

    他下意识想像梦里一样把叶宴搂入怀里,安慰他,但是他的手臂僵直,不敢有半分逾矩。

    “你那天中了毒,昏睡了好几日。”瞎子说瞎话,叶宴丝毫不脸红,“刚醒不久吗?”

    果然是梦吗?

    路修没来由的有些失落:“对,刚醒,我这些天昏昏沉沉,叶老师也没有机会出去觅食,肯定饿肚子,所以我想去给您找点食物,对不起,没能一直陪在你身边,是我的错。”

    原来如此,原来是饿了。

    叶宴舒了口气:“不要再犯。”

    路修“嗯”了一声,他的视线下撇刚好看到叶宴鼓鼓囊囊的胸脯,想到那荒诞的梦境,路修鬼使神差的没有移开视线,甚至口中像是回忆起那甜蜜的滋味,不自觉喉结滚动。

    叶宴不知道路修在想什么,他分析了一下局面:“你饿得厉害吗?”

    路修“嗯?”了一声,然后含含糊糊吞了口口水说:“还好,叶老师呢?”

    叶宴饿得眼冒金星,但还是说:“现在情况比较危机,趁着体力没有怎么耗费,一口气找到出口吧。”

    这洞里有着不知真实实力的异形物,虽然即使对上,叶宴要强行开大倒也是能打过,但那样他必定受伤。

    所以还是快点离开这里比较稳妥。

    只是出口肯定不会好找,要不然叶宴一开始也不会选择和路修在那个山洞里养精蓄锐。

    值得庆幸的是,路修经过了三天的大战,丝毫没有被妖精吸了精气后的颓丧模样,反而更加精神,行动力也比之前强了不少。

    这就得感谢路修体内那个怪东西了,原著里路修体内的东西每次在经历过一场酣畅淋漓过后就会壮大几分,而身为宿主的路修也能吸收他的能力更加强悍。

    所以做*对于路修而言比吃饭管用多了。

    这也是他在第一次和白薇的七天七夜后才醒悟过来的。

    反观叶宴,整个人身子都发虚。

    早知道现在是这种局面,叶宴就该第一天就强行逼着路修找出口。

    不过话又说回来,中级世界和低级世界不同的是,低级世界的世界意志不够完善,世界意志主体是为了世界和谐而运作,而中级世界较为完善,世界意志某种程度上就是男主的额外金手指。

    准确来说,就是只要男主打瞌睡,世界意志就会自动修复通过合理地运作给他一个枕头。

    就算第一天叶宴想跑,但世界意志为了保证男主觉醒那下三滥的可以在梦里觉察情人隐秘欲/望以及通过*爱强化自身的能力,他一定会让他们陷入鬼打墙,最后不得不休息。

    就像叶宴明明足够小心,但世界意志为了给男主送炮,还是让他中了招。

    所以只有当男主的能力觉醒以后,他们才会有一线生机。

    只是叶宴不明白,为什么是他那?男主不是喜欢白薇吗?世界意志为了帮他不应该把白薇和他困在这儿吗?怎么会是男主恨不得抽筋拔骨的叶宴呢?

    听了叶宴的话,路修有些为难:“我没什么问题,可叶老师……”

    “我的话你听且行动就好。”叶宴严肃道。

    路修听懂了叶宴的不容拒绝:“还让我背你好吗?”

    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

    虽然叶宴被迫中了招,被坏狗吃了个干净,但这场意外的x事确实比起前几个世界和别人做更好一些。

    之前的人不知道叶宴不愿意说出口的阴暗面,但路修通过自己的能力得知,让叶宴得到了超乎所料的满足。

    毕竟原著作者恶臭品味就是男主的x能力独一无二,就连他体内的怪物都是为了提升男主的x能力的。

    叶宴也不是扭捏的人,只要让他心里上满意,其他的他倒也懒得深究。

    不过,他和路修毕竟身份摆在那里,如果路修知道那几天不是梦,一定会拿这些事情做文章,到时候叶宴的生存就会成为问题。

    任务还没有完成,叶宴可不能死。

    山洞阴沉压抑,有的地方狭窄,有的地方一股浓浓的臭味,两人七拐八拐地走了半天,那沉寂许久的联络仪终于有了响动。

    可叶宴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路修说:“叶老师,我怎么感觉这山洞在呼吸。”——

    作者有话说:审核给了我一巴掌,我不服,第二天我把审核堵在门口,审核给了我八百个巴掌,我服了

    第92章 异能文的老师(20)

    叶宴还没来得及疑惑呼吸一词的意思, 就感觉路修的身体好像晃动了一下,凭借多年的经验,叶宴说:“遭了, 快往回跑!”

    路修也察觉到不对劲,背着叶宴连忙向后跑去。

    但和来的时候不一样, 此刻的路全都变得松软像弹床, 路修光是平稳走就已经很费力了, 更别提跑。

    他冷汗直冒,死死抱着叶宴, 生怕叶宴从他身上摔下去。

    眼前原本正常的山洞像是被浪花冲刷一般,滚滚向前, 越来越远, 任凭路修再怎么拼命奔跑也无济于事。

    甚至就在他看到一丝亮光时, 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 石块轰轰落下,他眼前一黑, 自己后背上的叶宴被人剥离开。

    他拼命地扯着叶宴的手, 却被山石砸得胳膊快要断裂。

    一阵天旋地转,路修似乎被什么东西包裹着最后狠狠甩向了一边。

    他眼冒金星, 强撑着睁开眼,接着他就看到眼前有一个漆黑的庞然大物从山体里剥离出来, 原本高耸的山瞬间四分五裂,那些石块像是汗液一样顺着异形物的身体缓缓向下。

    眼前的异形物漆黑空洞没有眼睛,像是一个放大版本的章鱼,而最下面则是密密麻麻排列的触手,那些触手死死吸附着地面,其中一个高悬在半空包裹着不断挣扎的叶宴。

    和这个庞然大物比起来, 他们就像一粒粒芝麻,巨物恐惧感密密麻麻地攀附在心头。

    但比起对未知的恐惧,路修此刻更惧怕叶宴出事,他强撑着身体,奋力击碎所有快要将他淹没的石块。

    叶宴虽然看不到,但用脚后跟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怪物的触手在叶宴的身上不停地蠕动,滑腻腻的让人作呕。

    但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叶宴感觉到有些不能呼吸,一些模糊的记忆碎片像是被水泡大一般肿胀不已,涨得叶宴头痛欲裂。

    接着他的大脑感觉到一阵针扎似的痛,那些巨大的针管戳穿了他的大脑,密密麻麻的游丝一般的东西从缝隙里悄然流出。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嗓子干裂得吞口水都能感觉到疼。

    雪夜,空洞,树林,尖叫,遮掩,吸吮,喷出,吸收。

    片段逐渐相连,勾勒出一副完整但模糊的影像。

    包裹着他身体的触手用黏腻的尖端扫着他的脸颊,像是爱抚,像是怀念,最后停留在他紧闭的唇瓣,似乎想要找一个突破口。

    叶宴被双重夹击,苦不堪言,但还是强行让自己从恐惧的情绪里抽离,他运用异能,那一截触手瞬间被幻化出的水刀四分五裂。

    路修从石块堆里爬出来,就看到天上流光溢彩,漆黑鼓动的空气被水流清洗过一样,叶宴站在水柱上,风吹拂着他的衣角,混臭的空气被一股玫瑰清香洗涤,叶宴消瘦的身影被冲破暗黑的阳光拉长。

    这就是S级别异能者的实力吗?

    路修的眼睛根本舍不得眨,紧紧锁在叶宴身上。

    叶宴手里幻化出无数的水刀,纷纷朝着异形物劈去,异形物被击打得身体不稳,庞然大物被削去了大半,无力的摇晃过后,摔落在地上。

    而同时叶宴也因为力气耗尽,从半空中悄然坠落。

    比坚硬土地先到来的是一个温暖的拥抱,但因为刚刚的挣扎,他的助听器早已不知所踪,鼻腔里也因为颈上的电击而溢出了浓浓的血锈味,只能凭借感觉判断接住他的人是路修。

    路修刚抱着叶宴安稳落地,就看见叶宴脖子上的红圈疯狂闪动,不断发出“危险”“警告”的声音,而叶宴的脸色变得通红,很快,他急急忙忙想推开路修,可因为看不见他把控不好方向,嘴里喷出的鲜血还是溅在路修身上。

    叶宴仰头,无力地靠在路修身上,金色发丝被染红,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疲惫被藏在薄薄的眼皮里,因为疼痛叶宴死咬着唇,连呼吸都变得奢侈,他死死拽着路修,像是抱着救命稻草。

    整个人像是被黄沙拍打得花瓣零散但依旧□□不屈的玫瑰。

    几次折磨过后,叶宴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他疲惫得吞咽着口腔里的血。

    路修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叶宴,无论是上辈子他对叶宴的崇拜,还是这辈子对叶宴萌芽的喜欢,都建立在叶宴的强大的实力和不容反抗的气场上。

    这是他第一次直面碎裂的叶宴。

    心脏疼得像是被攥得快要裂开,怜惜、恐惧,恨不得祈求上苍将他的疼痛如数接给自己。

    路修脸上被温热的血沾满,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被刀割一样,眼睛因为惊恐像是被钉死一样不敢合眼,生怕下一秒他就再也看不见那双湛蓝色的漂亮眼眸。他轻轻拍打着叶宴的脸,因为恐慌他的声音变得颤抖:“叶老师,叶老师!”

    路修想要帮叶宴擦去脸上的血迹,但那源源不断的血从叶宴的口中喷出,他怎么都擦不干净。

    叶宴握住那只颤抖的手:“我没事,先解决那只,异形物,它的弱点,在头顶,要快,他随时可能,复苏。”

    叶宴说话的气息太过微弱,路修分辨不出来叶宴是真的没有事,还是在安慰他。

    明明自己破碎得四分五裂,但只要张口,就能给人传递一种温柔和坚定。

    可路修却只觉得心痛。

    他仰慕叶宴的强大,但也明白越是强大承受得越多,所有人都寄希望于他,希望他以一己之力撑起一片天。

    可明明他也是一个人,一个会痛会害怕的人。

    一个需要保护的人。

    看着叶宴那张鲜活的脸逐渐变得苍白,怀里的身体也开始瘫软无力,他眸中黑雾弥漫,后背上迅速生长出庞大的触手,正好与又想来抓捕叶宴的触手死死勾连。

    紧接着他舔了舔唇边温热的血,一股嗜血的冲动在他体内炸开,蕴藏在他体内的怪物像是藏到了甜头,兴奋地到处乱窜,最后他后背的触手逐渐壮大增多像是形成了一堵厚实的墙,抵御了外界的危机。

    但远远不够。

    路修看着越来越虚弱的叶宴,摸了摸他的紧闭的眼睛:“抱歉,叶老师。”

    说完,他捧起叶宴的脸,凑近了他殷红的唇瓣。

    他吸吮着叶宴唇间的血液,像是着魔一样用舌头搜刮着里面的每一寸,那血液对于路修而言像是身处荒漠里发现的香甜可口的泉水,身体里的东西催动着,让他从更深处搜刮更多,但路修被侵蚀的心脏依旧保留着一片纯净之地。

    那里承载着他所有的梦,梦里的一切或喜或悲全都和叶宴有关。

    那些梦像泡沫,路修需要极度小心才能保证自己的梦不破碎,留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等他感觉吸收够了之后,依依不舍地从叶宴的唇间撤离,知道叶宴没有再出血之后,他安抚地吻了一下叶宴的眉心:“我一定会带你离开。”

    说完,庞大延长的触手逐渐逼近那个漆黑的怪物。

    不过片刻,触手穿透黑色怪物的大脑,黑色的凝液喷射而出,那怪物猛烈地晃动,最后化成了一滩泥水。

    路修不敢迟疑,横抱起叶宴连忙逃跑。

    叶宴昏昏沉沉,眼睛都睁不开。

    没跑几步,路修听到远处传来呼叫的声音,他知道应该是搜救队,他喜出望外地收回了那些狰狞可怖的触手,吻了吻叶宴的眉心,喷热的呼吸打在叶宴的脸上:“没事了没事了。”

    这么说着,他突然听到背后传来异动,他猛然回头,看见一个巨大的触手快速朝着他冲了过来,他惊疑不定,下意识想要唤出自己的触手。

    可那根触手已经逼近在他的眼前,可片刻后,它突然开始猛烈的颤抖,痛苦地在地上拍打,路修抬头看去,那个异形物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干裂的手掌,那个手掌遮天蔽日,轻松扼住了异形物。

    紧接着一个苍老的没有瞳孔的巨大的人头出现在异形物身后,可不知道为什么,路修却感觉那人头直勾勾地将视线锁在叶宴身上。

    路修看着那张干裂发紫的唇一张一合,巨大的声响让他忍不住抱紧了怀里的叶宴,生怕他再受一点伤。

    他不敢迟疑,抱着叶宴朝着搜救队而出。

    叶怀拙看着路修怀里已经晕死过去的叶宴,呼吸一滞,但紧接着他看见了不远处的两个庞然大物,于是连忙带着搜救队往安全区撤离。

    幸运的是,他们赶在那个干枯的手赶过来的前一瞬间,所有人都逃到了安全域。

    那手没有继续追逐,最后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

    沉重,潮湿,阴森。

    巨大的梦像是怪兽一口一口吞吃着叶宴,让他痛苦不已。

    他拼命地跑,却还是脚下一软摔倒在地,面前是一片纯净的白,皑皑白雪纷纷落下和地面上反射着光的积雪融合,叶宴却像是不感觉不到冷一样,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他刚起身,那个怪物已经避至眼前,接着自己的眼前被一阵冰凉触碰,腰间也被紧紧裹着最后双脚离地。

    他挣扎着使用异能,但没有办法,那怪物冰凉的触手黏腻腻地从他的衣领,衣摆下钻了进去,滑腻的触手似乎受了刺激,那些吸盘一张一合地吸吮着叶宴的皮肤。

    就在叶宴快要崩溃的时候,他突然听到远处有人在叫他。

    那叫声是女声,但叫喊逐渐模糊最后变成了惊叫,叶宴的情绪被抽离,突然他猛地睁开眼。

    但回应他的依旧是一片虚无,他大口呼吸着,感觉到有人触碰自己,他猛地唤出异能,鼻腔里窜入一阵血腥味,叶宴的惶恐已经完全吞噬了他的理智,他听不到声音,胡乱地使用异能,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心口堆积的恐惧散去。

    但很快他就被那人强硬地拢入怀里,耳朵也被戴上了一个冰凉的物件,紧接着声音传来:“哥,是我,别怕。”

    他的意识半清醒半浑浊,只能痛苦地咬着唇,不想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将所有的痛苦咽在喉咙里。

    叶怀拙见状掐着叶宴的脸,声音颤抖:“哥,你别这样,你咬我,咬我好不好,别折磨自己,我求求你。”

    强行撬开了叶宴的嘴,叶怀拙将自己的虎口置在叶宴的牙口之间。

    等叶宴口腔里弥漫起血腥味,叶宴才从惊慌中缓冲过来,他疲倦得在叶怀拙怀里大口大口呼吸,见状,叶怀拙连忙招呼房间里混乱不已跌跌撞撞的医生。

    医生提叶宴查看了一下身体,发现没有什么大问题后,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

    叶怀拙安抚着叶宴,帮他擦去唇角的血:“我的血,脏。”

    兵荒马乱过后,心跳重归于宁静的医生提醒叶怀拙:“你的伤势很重,还是包扎一下吧。”

    叶怀拙置若罔闻,他声音沙哑:“出去。”

    医生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连忙从病房里退了出去。

    而门外,路修看着病房里的叶宴,没有血色的脸上,满是痛苦。

    等叶宴情绪稳定下来,叶怀拙就带着叶宴回了家,叶宴意识清醒的前几天,他似乎又回到了刚开始的状态,不吃不喝,把自己闷在黑暗里,不肯说一句话。

    过了几天,叶宴勉强能吃些东西,却还是不愿意出门,一个人窝在房间里。

    因为和简景深的比赛就在一个月后,叶宴受伤情绪崩溃的消息不胫而走,外界议论纷纷,都猜测这次简景深可能要不战而胜。

    但简景深却一点都不信。

    他到处搜刮叶宴最近的消息,甚至买通了叶家的一些仆人,但叶宴的房间早就被叶怀拙围个水泄不通,除了他们的父母以外,根本没有人有机会见到叶宴。

    他们只知道二少爷对每一个想要接近大少爷的人都会阴森地将他赶走。

    叶怀拙现在精神紧绷,像是忠心护主的疯狗,对于一切想要接近叶宴的人都恨不得直接一口咬死。

    叶怀拙没心没肺惯了,这是他们头一次见到二少爷脸上露出那种可怖的神情,全都吓得哆哆嗦嗦离开了。

    简景深没有办法,只能另寻其他的方法。

    或许他可以找叶宴的学生。

    叶怀拙每天和叶宴待在一起,学校的事情,他都和学生们进行线上联系,让学生安心地继续用叶宴之前给他们规定的计划训练。

    可路修每天都要来探望叶宴,结果每次都被叶怀拙没好气地赶了出去。

    但路修不死心,每天守在叶家门口,终于有一天他等到了机会,看到叶怀拙乘车离去,赶忙趁机摁门铃。

    这次说话的是个女声:“抱歉,我们二少爷说过不让人来探望大少爷,你还是快些走吧。”

    “我想见叶老师一面,就一面,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叶老师。”路修渴求道。

    “可是……太太,您怎么出来了。”

    那边发出一些刺啦刺啦的声音,紧接着,那个女声道:“你进来吧。”

    路修喜出望外,他跟着一个仆从进了屋,那个仆从先是带着他到了客厅,客厅上坐着一个雍容华贵但神色有些疲惫的女人。

    看上去是叶宴的母亲。

    两人寒暄一番,知道了路修是谁之后,叶母温和道:“我那个小儿子实在是太宝贝他的哥哥了,精神紧绷得厉害,这些天来探望你叶老师的人都进不来,你不要多虑。”

    说着她苦涩笑笑:“其实医生说,小宴多和人接触才有利于他的病情。”

    叶怀拙这次似乎也受了刺激,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抖擞,却有些疯疯癫癫的,对于叶宴的事情更是咬死了不肯松口。

    明明医生告诉他们,叶宴目前的状态还是多和人接触好得快。

    可偏偏叶怀拙着了魔,不仅不允许有人来探望叶宴,甚至连他的父母来看叶宴,他都会阻拦。

    叶父被叶怀拙气得不行,直接给了他一耳光,让他自己清醒清醒,但叶怀拙犟得厉害,甚至说要带着叶宴搬走,最后还是叶宴劝他,他才勉为其难地决定离开叶宴一个小时。

    不过这些叶宴的母亲也没有说,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她不好多说,因为不放心路修自己去看叶宴,所以她们一起来到了三楼。

    沉寂的偌大的房子里传出了一阵悠扬的琴声。

    琴声落寞,像是寂静的夜里飘扬落下的树叶,让人听了心里不免有些酸疼。

    叶母带着路修走到了最里侧的一间房,她敲了敲,里面没有回应,于是只好推开门。

    打开门,琴声响彻在路修的脑海里,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怔住了。

    叶宴坐在漆黑的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翻飞,像是舞动的精灵。

    许久不见,叶宴似乎更消瘦了,路修按耐住冲上去拥抱叶宴的冲动,却按耐不住张扬的心跳。

    屋子里的窗户开着,白色的纱帘随着冷风翻飞,房间里除了一台钢琴以外,还有许多油画以及雕像。

    叶母叹口气:“之前他生病,每天能看见的时候,就会待在这里。”

    “生病时画的?”路修看着那些生机勃勃的画像,觉得很不可思议。

    “很不可思议吧,他就算被痛苦折磨得不成样子,那些画像里依旧可以看出他对生的渴望。”叶母说着眼眶有点红,“除此之外,我很清楚,他是怕我们担心。算了,不说了,你去和他聊天吧。”

    叶母把助听器递给路修:“怀拙可能用不了多久就回来了,尽量,不要太久。”

    屋子很大,东西挤挤挨挨地放着,反而显得有些拥挤,路修看着那些被叶宴创造出来的东西,心里像是被很多东西冲击着。

    那些画像色彩艳丽,让他恍如置身在一片片花海里。

    他对叶宴的崇拜在那一刻达到了顶峰,他难以想象叶宴的心性到底有多坚韧才能在经历了这许多磨难以后,依旧不放弃对生的渴求。

    可除了崇拜,更多的,是心疼。

    明明他已经这么努力地活着了,为什么那些苦难和折磨却还是不肯放过他。

    路修眼眶红了一些,他抬起头,缓了缓情绪,等确定自己没有什么异样后,他低头却发现叶宴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头来歪着脑袋在观察他。

    湛蓝色的眼睛忽隐忽现,透亮的眼睛有些像猫眼。

    叶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偏过头去:“找我干什么?”

    路修走到他身边蹲下,和他面对面:“怎么戴上了镜片?”

    “我弟走了,我妈他一定会找人来见我的。”叶宴顿了顿,“你很恨我吧,我没有担起身为老师的责任,没关系,这次比赛如果输了,我就会离开异能学院。”

    路修连忙说:“不是,我……我们都很担心叶老师,至于考试的事情,他们让我告诉您,我们不会放弃的,我们会战斗到底,为了自己而战,为了你而战。”

    叶宴看着路修眼神里流露出的真挚,沉默片刻:“谢谢。”

    路修没有给叶宴带助听器,那几天二人被困在山洞里,叶宴被迫时时刻刻戴着助听器,耳朵都红了,反正叶宴也能读懂唇语,没有必要非得戴助听器。

    “叶老师,好好休息,不用着急给我们回去上课,您已经教会他们很多了。”路修一字一句道,“这些够用了。”

    叶宴恹恹道:“自大,不要太小瞧简景深他们。”

    “没关系,我会证明的。”路修眼里很坚定。

    叶宴“嗯”了一声,转过头将手搭在钢琴上:“你回去吧,我弟弟可能马上就回来了,他要是看见你,会生气的。”

    路修拧眉:“他明明知道怎么样对你最好。”

    叶宴虽然没有看他,但也知道路修在想什么:“我弟弟有自己的考虑,他会想通的。”

    之后几天,叶母总会找机会将叶怀拙支走,然后让路修来陪叶宴。

    路修不知道叶宴喜欢什么,只能给他讲一些学校的事情,渐渐的他发现,每次他谈到那些学生,叶宴的眸色总会有些许闪烁。

    他明白那是叶宴的事业,是他重新站起来走向成功的标志。

    他不想放弃,但即使这样,叶宴依旧没有选择回去上课。

    路修倒是不在乎这些,他们那些学生也不在乎,只要叶宴身体康健,其他的都无所谓。

    可惜纸是包不住火的,路修来这里第四天,刚准备走时,就被一脸阴翳的叶怀拙抓包了。

    那眼神里的情绪,路修很清楚。

    是杀意。

    第93章 异能文的老师(21)

    但只是一瞬间, 他的脸上就被一个僵硬的笑容代替。

    他走到叶宴身边,看着路修放在叶宴胳膊上的手,叶怀拙不动声色地将叶宴揽到自己身边:“怎么有人来探望哥, 都没有人告诉我?”

    叶宴刚想说什么,叶怀拙打断了他话:“哥你累了, 我扶你回房间休息吧。”

    说完, 他头也不回道:“你等我一会儿, 我有话和你说。”

    说完,他就带着叶宴回了房间, 叶怀拙温和地替叶宴脱去最外面的衣物,全数丢在了垃圾桶里。

    叶宴忍不住有些生气地说:“很贵的。”

    叶怀拙扶着叶宴, 让他坐在床上:“哥等我一会儿, 我出去送送客。”

    说完, 他就要离开, 叶宴却一把抓住了他紧绷的手:“怀拙,不要过火, 他毕竟是我的助教, 还要盯着那群学生比赛的。”

    叶怀拙安抚着拍了拍叶宴的手:“哥,我有分寸。”

    叶宴还是不放心:“叶怀拙, 我不希望在这个关键的时期出一点差错,你明白的, 对吧。”

    叶怀拙这次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他松开紧握的拳:“好,我不会动他的。”

    “怀拙,你……”叶宴有些无奈,“算了,先把路修送走吧, 爸马上就回来了,别让他心烦。”

    叶怀拙走到门口,看见路修拧眉看着他,他知道叶宴估计正在二楼盯着他,所以和他保持了一点距离,微笑着背对着窗户说:“实话告诉你,我根本不在乎什么破比赛,如果你再来烦他,让我哥感觉到一丁点不开心,我会让你,以及你在意的人都付出代价。”

    明晃晃的威胁,比冬日的寒风更让人感到阴寒,这是路修第二次接触到这个模样的叶怀拙。

    上次是在他带着叶宴逃到安全区后,叶怀拙直接将他的手臂拧断,强行把叶宴夺走。

    路修气愤不已,但周围全是人,他没有办法展露真实水平,叶宴当时生死未卜,他不想和他发生纷争。

    只能选择忍耐。

    这次他知道叶宴可能在楼上看着他们,为了避免让他担心,路修说:“你明明知道现在什么对叶老师有利,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他好,还是为了你的私心。”

    叶怀拙眸色暗了几分,他几乎要忍耐不住想把面前人撕碎的冲动。

    就在这时,他听到楼上传来叶宴疲惫的声音:“怀拙,我的助听器好像出了点问题,你帮我看看。”

    叶怀拙知道叶宴这是在阻拦他,于是忍耐着内心的怒火,挣扎几秒,他回头朝着叶宴笑笑:“我知道了,马上上去。”

    接着他听见路修道:“只要叶老师一天没有好,我就不会放弃,而且你真的以为你能杀得了我吗?”

    路修说完,就朝着叶宴打了个招呼后离开了。

    叶怀拙回到屋里,看到莫幽正担忧地看着他,他隐忍着怒火:“你答应过我的,不放任何人进来。”

    莫幽有些生气:“怀拙,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清醒一点,你真的打算把你哥哥一辈子锁在家里吗?你哥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没有资格限制他!”

    叶怀拙下意识想回什么,但之后他还是将那句话咽进了肚子里。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叶怀拙忍不住道,“现在简景深的人虎视眈眈,如果让他们的人接近哥怎么办?”

    莫幽常年温和的脸此刻变得僵硬:“我怎么就不知道这个道理?!我也知道你哥现在正处于最脆弱的阶段,任何刺激都可能让他重新一蹶不振,眼下这样,确实能预防那些对你哥图谋不轨的人添乱,可是,你很清楚的,你哥哥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他根本不怕那些……”

    “可是我怕!”叶怀拙一边咬牙切齿,一边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他双目欲裂,面目因为愤怒而扭曲,脖子的青筋显而易见。

    说完,他似乎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回过身揉了揉自己的脸,等情绪缓和下来以后,他看着眼眶红了些许的莫幽,想要安抚她,结果莫幽不吃他那一套,后退了一步:“怀灼,你竟然这样和妈妈讲话?”

    叶怀拙只能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对不起,妈,我不该和你吵的,但我真的真的太害怕了,你不知道当时我看见哥浑身是血的样子,只要一想到他可能死了,我就快要崩溃了,我不能失去他,你明白的,你知道的啊。”

    莫幽看着自己这个失控到有些颤抖的儿子:“我都懂,我和你爸也不想让你哥哥再陷入危险之中,我们明白你的做法,我们也想把你哥哥圈在身边,保护你哥哥一辈子,可是你哥哥不想啊,我们要尊重他的意见,才能让他真正开心不是吗?”

    叶怀拙突然想到什么:“是我哥让你把路修放进来的?”

    莫幽点头:“你哥自己说想见见他的那个助教,说在你离开后有人来看他,让我放他进来,如果不是你哥说,我也不会随随便便让人进来的。”

    “他和我哥单独在一起的时间久吗?”

    “我每天都陪着他们,他们只是一起弹琴聊天,什么都没做。”

    “他,碰过我哥吗?”叶怀拙声音阴沉。

    莫幽以为他怕路修在接触叶宴的时候搞小动作:“那个房间有摄像头,每天都有录像,你要是实在觉得不放心,可以去看。”

    叶怀拙抱着莫幽,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对不起,妈,我刚刚不该那样和你说话,我只是……”

    莫幽声音哽咽:“妈妈全都知道,你只是在乎你哥,但是怀拙,你也是我们的孩子,我和你父亲,看着你这段时间和着魔一样,真的很担心你。”

    叶怀拙声音温和:“只要哥健健康康,我就心满意足了。”

    莫幽叹气:“怀拙,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等你哥病好,你出去散散心吧,自己一个人。”

    “我不要,我还要陪着哥……还有你们。”

    莫幽正打算说什么,叶怀拙就打岔:“我爸是不是快下班了,我们还是先弄点吃的吧,我哥肯定也饿了。”

    莫幽见时间差不多,没再和他僵持:“你今天别下厨了,陪你哥坐会儿吧,我让阿姨他们弄点。”

    叶怀拙笑着应了,转身上了楼,但他却没有去找叶宴,而是去钢琴室导出了这些天里录像。

    他看着叶宴和路修说说笑笑的模样,莫名觉得有些刺眼。

    他看着路修,心头窜起一阵无名火,恨不得立刻将他撕碎。

    他手背上的那颗眼球咕噜咕噜乱窜:“你该杀了他的。”

    叶怀拙眼神阴冷:“还不到时候。”

    *

    等吃完饭后,叶怀拙跟着叶宴回房,叶宴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叶怀拙坐在床边,牵着叶宴的手:“我今天很听话。”

    叶宴抽回了自己的手:“怀拙,你不应该阻拦别人来看我。”

    叶怀拙脸色难看了些许,他努力维持冷静:“是别人,还是单指路修。”

    “妈告诉你了?”

    “是。”叶怀拙终于把藏在心底的问题问出了口,“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想见路修?你就不怕他是简景深派来的吗?他想探听情况是小事,万一他想借此害死你,怎么办?”

    “这不是有你在吗?”叶宴听到叶怀拙语速越来越快,“你不是说会保护好我吗?”

    听到叶宴的话,叶怀拙瞬间像是被顺了毛的狗一样,不敢再张牙舞爪,只是温和道:“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哥想见他,是不是那几天在山洞里,你和他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对他……”

    “没有。”叶宴截断他酸冒烟了的话,“我有我自己的考量,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能告诉我?”

    “是。”

    叶宴本来以为叶怀拙又要生气,谁知道他竟然躺在叶宴的胸口上道:“哥,我不知道他对你有什么用,但他能做的,我都可以,别找他,找我,好吗?”

    “你有你的用处,他有他的。”叶宴无奈道。

    “那他会比我重要吗?”叶怀拙紧跟着问。

    叶宴沉默一会儿:“你是我弟弟,你和父母永远是我最重要的人。”

    “怀拙,我希望你能长大,成为叶家新的顶梁柱,不仅要保护我,还要保护好爸妈,你最近的所作所为,真的让他们失望了。”

    “我知道,我会的。”叶怀拙蹭了蹭叶宴,深吸了一口,“以后可以让路修来,但你能不能不要赶我走了。”

    “你不发神经乱咬人,谁管你在哪儿?”叶宴见他应下来,立刻推他,“起来吧,我要睡觉了。”

    叶怀拙被叶宴无情地踹下床,看着叶宴变脸比翻书还快,他忍不住笑了:“你就不怕我反悔吗?”

    “你敢吗?”叶宴淡淡道。

    叶怀拙无奈地蹲在床边:“我不敢,我说过的,我会永远听哥的话,哥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叶宴“哦”了一声:“希望你说话算话。”

    “除了一点。”叶怀拙目光温柔地看着有些困倦的叶宴,“别让我离开你,除了这个,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叶宴缓缓睁眼:“为什么非要和我捆在一起?”

    叶怀拙趴在床边,戳了戳叶宴的脸:“我不知道,从我出生以来,就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能成为你的弟弟,是我几辈子苦苦求来的,他让我珍惜你,珍惜我们之间的亲情。”

    叶怀拙刚出生的时候,很丑,皱着脸像老头,叶宴对他又有了一个亲人这件事,一点实感都没有,除了安慰自己的妈妈,他对叶怀拙的事情是半点都不上心。

    就好像家里面没有多一个人一样。

    叶怀拙百日宴那天,他因为觉得吵,所以一个人窝在角落里带着耳机看书,他看得正入迷,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拽他的裤腿,他低头,看见一个圆润的小脑袋朝着自己笑。

    叶宴有些懵,摘下耳机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的一瞬间,那个小孩突然握住了他的手指。

    接着他听见自己的妈妈说:“天呐,怀拙抓阄,竟然抓到了小宴。”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从那一天起,叶怀拙就成为了叶宴的跟屁虫。

    其实叶宴也明白,大部分小孩在小时候都会觉得自己的父亲是超人一样,叶宴因为本身太过优异,所以就理所当然地占据了那个父亲的角色,成为了他心里的超人。

    只不过叶怀拙脑子比正常人笨一些,别的孩子在十几岁就反应过来父亲不是超人,叶怀拙到28岁依旧将叶宴视为神。

    但这件事并非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等眼下的麻烦事解决了,叶宴必须和他好好谈谈这些事情。

    之后几天路修再过来,叶怀拙确实也一直在后边跟着。

    虽然他时不时就要对路修讲的事情打岔,抨击,但好赖,没有再阻拦。

    直到有一天路修刚来,叶宴就接到特异局的一个电话,说手头有一份重要的资料需要他立刻过去填一下。

    叶怀拙知道这件事又要落到他的头上,看着路修有些得意的笑容,他说:“我不走。”

    叶宴拧眉:“你又要和我犟?”

    叶怀拙见叶宴有些生气,把他拉到一边:“哥,我不能走,万一路修那小子趁我不在对你做什么,怎么办?”

    “我是什么很好欺负的人吗?”

    “但是……”

    “叶怀拙,你真的要惹我生气吗?”

    叶怀拙看了看路修,最后无奈咬牙切扯:“哥,别和他肢体接触,我可以闻到的。”

    叶宴懒得理他,等他走后,路修说:“叶老师,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外面转转吧。”

    叶宴想了想:“算了,就在这里吧。”

    虽然叶宴这些天气色好了些,但是很明显叶宴仍旧没有要去学校的意思。

    “你不用担心,就算我和简景深比赛输了,也不会影响到你们的,到时候我会请求校方,让他们给你们一些补偿。”

    路修连忙说:“叶老师,我来这里不是为了监视督促您的。”

    叶宴瞟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他不信。

    路修走到他的身边:“我只是想……只是担心你,我想确定你是安全的,至于你病好之后,想不想回学校,我无所谓的。”

    “是吗?我以为你会很好奇,我脖子上的红圈究竟是什么?”

    路修哽了一下,垂眸看向叶宴修长的颈,将内心盘绕许久的困惑问了出来:“是不是有人在控制你?”

    叶宴眯了眯眼,心底有了盘算:“这件事,你有告诉其他人吗?”

    路修连忙说:“没有,我不会和别人说的,但凡可能威胁到你安全的事情,我都会守口如瓶,将他们烂在肚子里的。”

    “就算说也没事,想要我出丑的无非就是一个简景深罢了,反正我已经打算离开学校了,他针不针对我,我已经不在乎了。”

    “叶老师,你真的不打算再做老师了吗?”

    “目前是的。”叶宴叹气,“我高估了我自己,我并没有那个实力,继续做老师,只会耽误那些学生。”

    “叶老师,不会的,你不知道,你给他们上一节课,比他们在别人那里学一周学到的都要多。”

    “你放心,我已经打算让我弟弟接我的班,继续当老师,他以前当过特异队的队长,实战能力不比我差。”叶宴走到画布旁边,拿起一旁的颜料盘。

    “可是……”

    “可是什么?”

    路修有些慌张,他急迫地凑近叶宴,血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背对着他的叶宴:“可是,那样我就再也见不你了。”

    叶宴拿着画笔的手一顿,他没有回头:“见我做什么?”

    “因为我……”路修话到一半,顿了顿,“叶老师,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很崇拜你,我拼尽全力违背着我父母的意愿来到这里做助教,就是为了见你。”

    叶宴一边画一边说:“你父母不愿意你来异能学校?”

    “是的,我爸从小就希望我能留在我们镇里,安安稳稳过一生。”

    “这倒是很稀奇,一般的父母都会希望自己的孩子成才的。”叶宴眼里闪过一丝异动。

    路修毫无察觉:“我父母认为天塌下来,也和我没有关系,我只要老老实实简简单单活着就好了。”

    叶宴心里有了几分猜测,知道再问下去可能会引起怀疑,所以他转移话题:“扯远了,你其实不用担心以后见不到我,你不是有我的联系方式吗?有问题,可以随时和我联系。”

    不够,这怎么能够。

    他想要每时每刻见到叶宴,最好就像当初在山洞里一样,他可以成为叶宴的依靠,成为叶宴的眼睛,和他每时每刻黏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想到这儿,路修快步往前走了一步,没想到刚好和转过身的叶宴撞了个满怀,他下意识搂住叶宴的腰将他圈在怀里,可下一秒他就听见叶宴闷哼了一声。

    那声变调的压抑的闷哼,和他那个冗长梦里叶宴因为被触碰到敏/感点后克制的闷哼一模一样。

    就连他触碰到的敏感部位都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说:弟: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百年

    垂死梦中惊坐起,我发现我每次写正牌都没有写别的带感[小丑]

    第94章 异能文的老师(22)

    什么鬼动静?!

    叶宴意识到自己发出什么声音后, 不可自抑地耳尖有些发烫,他头一次对自己身体敏感得有些过分有了实感。

    他强装镇定,想要推开路修, 结果却发现路修的手死死扣在他的腰上,叶宴抬眸, 发现路修血红色的瞳孔满是探究。

    路修目光缱眷, 下一刻就缓缓抬起了手, 叶宴猛地拍开。

    “啪”得一声脆响,路修的眼神恢复一丝清明, 他连忙松开叶宴:“抱歉,叶老师, 我只是发现你的脸上有颜料。”

    叶宴伸手蹭了蹭自己的脸, 果然指尖上被沾染了不少红色的颜料, 他拧眉:“今天不早了, 你先回去吧。”

    路修心跳得飞快,心里百转千回, 一个念头在脑海里炸开, 他的耳边嗡嗡作响,看着叶宴的嘴一张一合, 他几乎克制不住地想要将心底里的猜想问出来。

    路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过后, 他笑了笑说:“好,那我明天再来看叶老师。”

    叶宴没有理他,正打算离开,走到路修身边时,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路修猛地凑过来, 对视的一瞬间,叶宴后退:“你干什么?”

    路修看着叶宴由耳尖开始泛起的粉色,突然想起在梦里叶宴也会被自己突然的动作惊得像现在这样,一瞬间蓝色的眼眸微微颤动,忽得睁大的眼睛少了一分凌冽感。

    模糊的样子逐渐变得清晰,更加印证了他内心的猜测。

    但只不过是一瞬间,过后,叶宴拧眉,眸色也冷了几分,威严如同铺天盖地的雪压在路修身上,强迫他松开了手。

    叶宴强行抽回了自己的手腕:“路修,如果你还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我,那就立刻滚出我的视线。”

    路修连忙说:“我只是觉得眼前的景象特别像我一个梦。”

    叶宴当然知道路修在说什么,但还是装傻:“你做梦关我什么事?”

    路修抬眼看到那个摄像头,呼之欲出的话也重新咽了回去:“我……”

    他一句话还没说出口,门就忽得被人打开,接着他就看见叶怀拙三两步朝着他走了过来,随着而来的是一个沙包大的拳头。

    路修被打得一蒙,心头不可避免地攒起火苗,那个隐藏在体内的东西开始蠢蠢欲动。

    叶怀拙扯着路修的衣领:“我警告过你,让你别碰我哥,你是不是听不懂?!”

    叶宴眼见叶怀拙下一秒就想卸路修的胳膊,连忙上前:“叶怀拙,你冷静一点!”

    叶怀拙丝毫不愿意松手,因为愠怒,他露出的手臂青筋暴起,叶宴搭在他手臂的手掌感受到他喷薄欲出的狂躁,他听到叶怀拙说:“哥,你先出去,我不想你看见——”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叶怀拙的话头一顿,接着他笑了笑:“我不想让你见血的,既然如此,也好,也得让哥知道,那些接近你对你图谋不轨的人都会是什么下场!”

    说完,叶怀拙踹了路修一脚,同时,他的掌心凝起一团气体,速度飞快地朝着路修的手臂而去。

    路修的动作飞快,丝毫没有在隐藏实力的自觉,立刻朝着一边躲去,下一秒,他就出现在叶怀拙面前,正当想要为自己讨回公道时,叶宴突然横在二人中间:“够了!你们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路修气得腮帮子发硬:“叶老师,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闭嘴!你还嫌不够热闹是吗?”叶宴说完,一手扯着叶怀拙蠢蠢欲动的手臂,一边和路修说,“快点滚。”

    路修知道自己继续待下去也落不到什么好,只能说:“我明天——”

    “我警告你,路修,从现在开始,我们叶家,你要是再敢踏进一步,我绝不放过你!”叶怀拙说话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但寒意毕现。

    叶宴知道叶怀拙已经在做让步了,于是说:“这几天你别过来了,马上就要比赛,你回去好好带着他们训练。”

    “可——”路修话到一半,看见叶宴厌烦的眼神,忿忿地说,“我听叶老师的话,等比赛结束,我再来。”

    等路修走后,叶怀拙反手想要看叶宴的手腕,但叶宴却突然松开了他,紧接着他的脸就被一个巴掌打得歪了歪。

    “叶怀拙,你真是越来越让我失望了。”叶宴沉声说,他看着眼前的人,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似乎从来都不曾了解过他这个朝夕相处的亲弟弟。

    刚刚叶怀拙的眼眸里是他从不曾见过的疯狂与偏执,像是一头束缚自己真实面目已久的野兽。

    叶怀拙用手背蹭了蹭唇角的血,那一巴掌并没有让他的理智回笼,反而打得他头脑发热,他强硬地拽过叶宴的手腕,揉搓着上面还残留的红痕。

    叶宴见他咬着腮帮子,一副不肯低头认错的样子:“叶怀拙,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值得你生气的?”

    叶怀拙的动作停了下来,他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许久他抬眼看着和叶宴对视说:“路修他在隐藏自己的实力,哥,你知道吗?”

    刚刚路修的速度之快,快到让叶怀拙差一点因为轻敌而落了下风。

    这绝不是一个C级异能者该有的实力。

    “他隐藏自己的真实水平留在哥的身边,万一他趁我不在对你下手,该怎么办?”

    叶宴看着叶怀拙的眼睛,刚刚那些嗜血的疯狂已经消失不见,就像是叶宴的一场错觉,他拧眉道:“他不会,他不敢。”

    叶怀拙又恢复了平常的状态,明显地讨好,但拽着叶宴手腕的手却不愿意松一丁点:“我知道哥有自己的盘算,但我不能冒险,一旦出丁点差错,那付出的就会是血的代价。”

    “叶怀拙。”叶宴抽回被搓得发红的手腕,“你会为了我杀人吗?”

    叶怀拙眼眸微动:“哥,我没有杀过人。”

    “你会吗?如果路修真的对我做了什么事,你会杀了他吗?”

    “他对你做什么了?”叶怀拙凑近一步,“哥,我一直觉得,你们被困在山洞里那几天,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

    叶宴不喜欢和人凑那么近说话,不适地偏头:“没有什么不该发生的。”

    “那天我在你身上闻到了他的味道。”叶怀拙死死盯着叶宴,生怕错过一点。

    “我和他待在一起那么久,沾染他的气息不是很正常吗?”

    “不,你的皮肤缝隙被他的气味入侵了。”叶怀拙盯着叶宴的微动的眼眸。

    叶宴拧眉:“叶怀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叶怀拙理智微微回笼,他没再凑近叶宴,而是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安全距离,声音也少了一丝质问,换上了担忧:“那天哥身上都是血,我们需要替你清洗身体,验明你没有被感染,才能进入军区医院,是我帮你的,我用毛巾帮你擦拭身体,觉得你似乎和之前不一样了,所以我怕是不是他趁你不便,欺负你。”

    “没有,他不敢。”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叶宴合了合眼睛,“怀拙,你在回避我的问题。”

    叶怀拙上前揉了揉叶宴有些发涨的大脑:“哥,你知道的,我从小老实巴交,胆小如鼠,不会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我只是担心你。”

    叶宴拍开他的手:“你刚刚那个样子可不像是不敢。”

    “哥,你还不知道我吗,我只是因为有你在,所以狐假虎威罢了,你忘了我之前也这样恐吓过沈正仪,但我也没对他做什么,不是吗?”叶怀拙强行抱着叶宴,将头抵在叶宴肩膀上,声音有些闷,“哥,我就是这几天精神太紧张了,毕竟你刚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再加上路修那小子总是对你手脚不干净,你也不喜欢不是吗?我只是在替哥出头而已。”

    叶宴推了推身上的人:“沉死了。”

    叶怀拙不动,抱得更紧了一些:“哥,别生我气,我错了。”

    “我没生你气。”比起生气,叶宴更多的是无奈。

    “哥,你知道的,我不是反感有人接触你,只是有些人我是真的怕他们会伤害你。”叶怀拙将脸埋在叶宴肩膀上说 “哥,保护你是我的使命,对于我而言,没有什么比保护你,更重要了,不仅我这么想,我想爸妈也和我一样,我们全家人都希望哥能健康快乐。”

    叶宴合上眼:“你也是。”

    *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来到了比赛那天,比赛当天,叶宴依旧没有当场。

    虽然眼下这个情况,简景深的胜算简直是太大,但他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叶宴不是一个愿意服输的人,以前上学的时候,他就算生病了也要强撑着参加比赛,现在又怎么会轻而易举地选择放弃?就算他不为了自己的输赢着想,他也会顾及到那些学生,可他竟然做得这么绝,连比赛都不来看。

    他真的不在乎了吗?真的要退出学校,不再和他争执了吗?

    不,不可能,他绝对有别的盘算。

    简景深心里纷杂,不过很快,他就知道叶宴为什么不来了。

    因为根本没有必要,他班里的学生个个和打了鸡血一样,十分亢奋。

    他看得出来所有学生都拿出了最好的状态,当然也包括自己的儿子。

    不出意外的,简熠拿下了这次比赛的第一。

    而且前五都是叶宴的学生,后五更是没有一个叶宴的学生。

    学生们赢了比赛,其余的学生们看到他们进步良多,纷纷想要加入叶宴的班级。

    最后学校举行了一次不记名投票,结果就是叶宴彻底赢了,几乎所有学生都愿意叶宴继续用他的方法授课。

    简景深没有办法,最后只能去找叶宴回去上课。

    不过已经到了学期末,按照剧情,叶宴可能活不过这个冬天,所以他只说,等下学期开学前给学校回复。

    大获全胜之后,学生们纷纷想要见叶宴一面,叶宴这次终究没有推脱,和他们一起出去聚餐。

    叶怀拙本来是有些不乐意的,但他心里很清楚,他身为叶宴的弟弟,支持并尊重他的决定就好。

    聚餐的时候叶怀拙把叶宴保护得很紧,但就算这样叶宴也不可避免地少喝了几杯,他酒量不算太好,喝了几杯之后就有些上头。

    叶怀拙见情况不对,带着叶宴去卫生间,等叶宴缓和了一些后,叶怀拙就打算带他回去:“哥,你站这儿醒醒酒,我去取东西。”

    叶宴懵懵地点点头:“快去吧。”

    等叶怀拙走后不久,一个身影凑到叶宴的身边:“叶老师,好久不见。”

    叶宴看着路修,因为醉酒,他意识都有些浑浊,脸颊上泛着粉,说话也软软的:“你这次很棒,他们能赢,有你和白薇的功劳。”

    “因为我想证明给叶老师看。”路修看着摇摇晃晃的叶宴,最后还是上手扶着他,“叶老师,其实我的实力也并不比他们差,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其实我才是那个可以保护你的最强的人。”

    叶宴当然知道男主以后会称霸全世界,所以只是笑着说:“你当然会。”

    被叶宴夸赞,路修的眸中微动:“叶老师知道我为什么要强大吗?”

    “为了保护在乎的人?你的父母?你喜欢的人?”

    路修看着叶宴:“为了你。”

    叶宴其实一直以为路修是简景深的探子,所以他假装自己悲痛欲绝,就是为了给简景深看,这样简景深就算知道他异能受限,也不会做什么,因为他做了也没用,他做这些无非是打败叶宴,让叶宴滚出学校,现在叶宴自己想走,那么他下什么绊子都是多此一举。

    只要比赛叶宴的班级胜利,叶宴的教学能力受到认可,就算他异能受限,也没有人在乎了。

    而他的那些学生们,叶宴心里很清楚,自己能教的,用来应对这次比赛的都已经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机械化地训练,只要他们心态不出错,赢过简景深他们非常容易。

    这么一套不算高明但确实管用的计划下来,最让人意外的有两点。

    而这两点都关于路修。

    一是路修竟然真的为了赢不辞辛苦按照自己的安排在帮助那些学生。

    二是路修好像真的没有把他的事情告诉简景深。

    这就有些意外了。

    叶宴大脑沉沉,思索了一会儿,就有些累了,他问:“为了我?”

    路修眼里全是叶宴,眼神满是柔情与坚定:“叶老师,保护他们,我不需要成为全世界的焦点,但如果想要保护你,名正言顺地站在你的身边,成为你的依靠,我就只能越来越强,甚至,超过你。”

    叶宴有些发愣:“我以为像你们这么大的孩子只想要保护世界。”

    “保护世界有的是人为之前仆后继,不差我一个。”路修抱着叶宴,低声说,“我只想守护你一个人。”

    接着他贴近叶宴的耳边:“妈妈。”

    说完,他感觉到叶宴那双波光粼粼的眼睛里像被晚风轻轻拨动,掀起层层涟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路修将叶宴靠在墙上扶正,神色满是兴奋:“看来等你清醒我们需要好好聊一聊了,叶老师。”

    路修笑着点了一下叶宴的发红的鼻尖:“现在我就先走了,你那个疯狗弟弟要是看见我和你在一起又要惹你不开心了。”

    叶宴依旧没有理他,但路修心情大好,最后他凑近叶宴,看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恨不得立刻将他融入骨血,好好亲吻他。

    但最后他只是抱了抱叶宴:“叶老师,晚安。”

    说完,他就趁着叶怀拙回来之际连忙离开了。

    叶怀拙在包厢里没看见路修,拿了东西连忙赶回来,却发现叶宴一个人呆愣愣地靠墙站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怀拙给叶宴披上衣服,叶宴顺势靠在他的肩膀上:“头晕。”

    很久没有被叶宴这样依靠过的叶怀拙,脸上笑意不减:“我们回家。”

    叶宴说完“嗯”之后就头脑发沉晕晕乎乎睡了过去。

    这一觉像踩在棉花上一样,四肢发沉发软。

    而且他似乎听到了小孩的哭叫声,他感觉心烦意乱,想要那孩子闭嘴,但身体僵直动弹不得,眼睛也像黏住一样睁不开,那哭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叶宴烦躁得厉害,朦胧中,他感觉自己好像蹲在什么地方,而面前是一个婴儿的摇床。

    他的母亲怀里抱着一个娃娃,那个娃娃哭喊的声音很大,大到叶宴捂住了耳朵,也能听到。

    旁边一个中年女子看了看哭喊的婴儿:“给他吃些母乳估计会好一些。”

    叶宴感觉到自己好像在颤抖:“没有,没有,没有母乳,把他拿开!我让你拿开!你听到没有!”

    但那个中年女人却根本不管他的崩溃,机械地将那个孩子塞进了叶宴的怀里,嘴里说着重复的话:“你喂喂他啊,他是你生的,你身为——”

    叶宴崩溃地想要甩开孩子,但那个小孩像是粘在他身上一样,甚至他看见那个小孩子的后背幻化出许多的触手,那些触手死死缠着叶宴,强迫掀开叶宴的衣服……——

    作者有话说:这世界开始准备收尾了,估计还有几万字?也不短哈哈

    第95章 异能文的老师(23)

    叶宴从梦中惊醒, 他猛地坐起来,浑浊的黑暗让他一时无法分辨自己身在何处。

    甚至因为梦太过真实可怖,叶宴竟感觉自己的胸口隐隐作痛。

    心跳得飞快, 许久不能回笼,他摸索着将助听器挂在耳朵上, 等耳朵像是被打开一样, 听到朦朦胧胧的水流声, 叶宴才从噩梦里逐渐清醒过来。

    他喉结微微滚动,将嗓子里那阵干裂一整个吞下, 最后无力地靠在靠背上。

    或许是因为醉酒的缘故,叶宴感觉还有些头晕。

    这样的梦叶宴自从那次污染域出来后就做了不止一次, 一开始是在一个混沌的雪夜, 自己被一个异形物追着跑, 后来就开始梦到一个幼童。

    那个幼童哭起来就没完没了, 吵得他头大,叶宴尝试着想要丢弃他, 却每次都会失败, 无论他丢在哪里,那个幼童总能回来, 缠着他吸着他叫妈妈。

    最可怕的是,叶宴到后来甚至主动揽着那个小孩, 哄他入睡,给他喂奶……

    做梦到这种地步,就算叶宴自己想要继续装傻都装不下去了。

    他几乎可以断定,这些可能是他曾经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情,只是他忘了。

    可是每次叶宴想要深入去回想这些事情,他就会感觉到大脑像是被炸开一样, 疼得他难以思考。

    他揉了揉发痛的眉心,不由得感觉到一阵反胃。

    “哥?你怎么醒了?”叶怀拙刚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叶宴脸色发白地靠床坐着,他急匆匆走到床边,“又做噩梦了?”

    叶宴忽得睁开眼睛,无神的双眸没有焦点地看向天花板,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叶怀拙,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哥怎么突然说这些。”叶怀拙摸了摸鼻子,不自在地握了握拳,“我怎么敢有事情瞒着你。”

    “我那年究竟生了什么病,为什么会在家里待了五个月后才去上学?”

    叶怀拙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他身体僵直,皮笑肉不笑道:“哥,这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你怎么想起这些来了?什么病,医生不是有告诉你吗?”

    叶宴本想继续问下去,可那问题突然像鱼刺一样卡在喉咙里,让他无法发出声音,难以缓解的剧烈头痛更让他恨不得一头撞死过去。

    叶怀拙看出了他的痛苦,先一步将叶宴捞在怀里,一只手束缚着他绷紧的手,一只手熟练地帮叶宴按压头部:“哥,没事的,都过去了,不要去想那些事了,都过去了。”

    他紧紧抱着叶宴,想要缓解他的痛苦,但叶宴却丝毫没有好转,甚至难以克制地想要捶打自己的头,他挣扎得太过厉害,叶怀拙险些没有摁住,最后只能放弃帮他摁头,转而从叶宴身后圈着他的手臂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

    “哥,你冷静一点,别再想了,好不好?”

    “我听到有人在哭。”叶宴的眼角沁出不少生理泪水,蓝色的眼眸泛红,像是一望无垠的海平面渐渐被点点鲜血染红,他撑着脖子,修长的颈上青筋暴起,无一不在彰显他的痛苦,他的嗓子更像是被割裂一样,“好大的哭声,怀拙,你帮帮我,帮我赶走他。”

    叶怀拙侧脸贴着叶宴绷直的颈:“他已经死了,哥,他死了,已经没有人可以威胁你了,你不用担心会有污点,那个小孩早就被我丢在荒野里摔死了,哥,别害怕,相信我,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

    他话到一半,突然感觉怀里的叶宴停止了挣扎,接着他听到一声释然的低笑:“果然,果然如此。”

    叶怀拙一顿,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哥,你——是装的?”

    叶宴舒口气,疲惫地躺在叶怀拙身上,浑身发软,声音低到险些听不到:“一半一半,叶怀拙,我现在很累,没有力气听你讲故事,明天,我要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说完,他的眼皮就开始打架,没多久,他就在叶怀拙慌张无措的声音里彻底昏死过去。

    但这次梦魇并没有放过他,他感觉自己浑身发烫,抬眼间四周尽是黑暗,可下一秒,他就奔波在雪地上。

    他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茫茫一片的雪地里只有他的脚印以及一个身后长着密密麻麻触手的怪物悬浮着追着他跑。

    因为逆光,叶宴看不清他的面孔,强烈的不安让他加快了脚步,可下一秒,他就感觉脚上被什么东西缠绕住动弹不得,最后猛地一头栽在雪地里。

    还没等他从雪地里爬起来,他的眼睛就被黏黏腻腻的东西缠绕住,视线被剥夺后不久,腰间也被同样冰冷的黏腻的蠕动的东西束缚着。

    片刻后,叶宴就被控制着双脚离地,为了让他保持平稳,触手还圈着他的双臂以及脚踝。

    叶宴挣扎着想要使用异能,却发现无济于事,缠在他腰间的触手掀起他的衣摆,很快就吸附着在他的身体上蠕动,触手的吸盘像是一张张嘴,吸允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除了痒以外,叶宴更多的是发寒和恶心,他收缩着想要减少触碰但于事无补。

    持续了许久,那触手似乎越来越兴奋,紧紧裹着叶宴的腰,片刻后,叶宴感觉到自己的腰上被一股冰凉的液体浸满,如数被叶宴的肌肤吸收。

    最后一步做完,叶宴被砰得扔在地上,他被长时间的折磨弄得身体绷紧,呼吸也变得沉重。

    胃里翻江倒海的让他没忍住趴在地上呕吐起来,但只能吐出来一些酸水,他回头看去,想要记住那个带给自己耻辱的男人,却只看见那个背后长着触手的男人飞速逃离的背影。

    只留下衣衫不整,想要拉紧衣服不停地吸着鼻子的叶宴,他蜷在地上小小一团几乎快要被大雪覆盖。

    叶宴裸露在外的肌肤冻得有些发红,他像是感觉不到一样,哆嗦着手抓着地上的雪揉搓自己的肚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洗清自己所有的屈辱。

    但无果,他的身上只留下一片片被吸吮后的红痕,他无力地张口,想要将心底里的悲愤全都吼出来。

    下一秒,天旋地转,叶宴再有意识时,已经跌跌撞撞地跑回了家,他颤抖着推开所有人跑进了自己的房间,他一边打开浴缸的水阀,一边拿着淋浴从头到脚将自己淋湿,冰冷的水并不能让他冷静下来,反而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

    随后他脱掉所有的衣物躺在浴缸里,然后搓着身上那些暧昧不清的青紫痕迹。

    因为太冷,他的嘴唇开始发抖,听着外面被敲响的门,叶宴忍不住抱着腿,泪水混着冰冷的水一起滑下。

    镜头再次晃动,石块落下,紧接着叶宴感觉看到自己原本平坦的小腹上有微微隆起,那里像是住着一个欢欣鼓舞的怪物在庆祝找到了住所。

    虽然那个怪物平常就隐藏在他的小腹里,偶尔才会为了让叶宴不要忘记而隆起,但叶宴还是因为它变得暴躁易怒,还因此反胃吃不下东西,身上也总是酸软无力。

    直到两个月后,叶宴感觉到自己的小腹一阵抽痛,紧接着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叶宴看见自己的肚子猛地涨起来,然后像漏气一样逐渐变小。

    他疼得两眼一黑,再有意识时,地上已经多了一个嘤嘤啼哭的孩童。

    意识到自己身为一个男子,却生了一个孩子,叶宴在疼痛里直接晕死过去。

    天地倒转,片刻后,叶宴看见了那个梦里的摇床,这段日子以来,叶宴厌恶那个孩子,好几次都恨不得他去死,可每次要动手时,他都狠不下心。

    叶宴的父母只说实在不行,就留下来,说是抱来的,叶宴抱着腿蜷在角落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后来小孩哭个不停,哄孩子的奶母说可以让他吃一吃母乳,可能会好一些。

    叶宴崩溃地将他们赶走,可下一秒,在浓浓的夜色里,叶宴竟然情不自禁地走向了那个小孩……

    理智让叶宴恨死了那个代表自己屈辱的孩子,但是又有一股强烈的情感催着他去爱那个孩子。

    梦境在此戛然而止,叶宴的意识也逐渐在哭喊声里消融。

    等再醒来时,他的鼻腔里有一股浓浓的药水味,他想要抬手去摸助听器,却发现自己的左手被人死死拽着,紧接着有人帮他戴上助听器:“哥,别乱动,你在打点滴。”

    叶宴本想张口说话,但嗓子干裂得让他发不出声音。

    “昨天晚上你发烧了,我找医生让他帮你输了液,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叶怀拙用毛巾帮叶宴擦了擦额角的汗,“要不要坐起来喝口水?”

    叶宴嗓子像藏了刀片刀片一样,等一口热水滚过,才觉得好了些。

    “医生说哥昨晚上受了刺激,感染了风寒,不是什么大问题。”叶怀拙试探地看着叶宴,“哥,你还记得昨晚上——”

    “我都想起来了。”叶宴靠床头坐着,面色恬静。

    昨晚上被头痛折磨得几乎要死去,但他强撑着让自己的意志这次没有被苦痛消磨,强行保持清醒,终于将那片发臭的腐肉剜了出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他那五个月并不是因为生了重病请假在家。

    叶怀拙脸色难看:“哥——”

    “那个小孩去哪儿了?”

    叶宴的印象最后停留在那个暗夜里,他看着叶怀拙走了过来后,将怀中的小孩扔回摇床,无力地坐在地上。

    叶怀拙看着叶宴脸上没有丝毫疑问,显然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他声音发颤:“哥,我,我只是想保护你。”

    “所以是你杀了他对吗?”

    “是,我杀了他。”叶怀拙蹭得站了起来,他看着双目无神的叶宴,心里又痛又怕。

    “叶怀拙,你那时,才十岁,你怎么忍心怎么敢——”

    叶怀拙蹲在病床旁,抓着叶宴的手:“哥,总要有人出面做这个恶人的,爸妈一心向善,不愿意,你那时被那个孩子迷了心智,也不肯,那就只能让我去做。我只是,只是想帮你,我想要你快乐啊哥。”

    无论叶怀拙怎么解释,叶宴也只是说:“你才十岁,就为了我,杀了人。”

    “没什么的哥,我不在乎,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可以做的。”叶怀拙死死拽着叶宴的手,生怕叶宴将手抽回去,他看着叶宴突然笑了起来,惊慌失措道,“哥,你别这样,说到底他是一个怪物不是吗?杀了他,是理所应当的。”

    “叶怀拙,原来我真的从来都不曾了解你。”叶宴的笑声停了下来,“那两个富家子弟也是你杀的,对吗?”

    “他们更该死!他们竟然敢拿那种事情威胁哥,我没有把他们碎尸万段,抛尸遍野已经便宜了他们!”叶怀拙语速有些快,生怕叶宴反驳他。

    叶宴和叶怀拙一起生活这么久,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了解,叶怀拙所说的可以为了他做任何事是什么意思。

    叶怀拙非常清楚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叶宴,于情于理叶宴也没有怪罪他的道理,但最可怕的不是这个,是他伪装了这么多年蠢弟弟的模样,就这样被彻底击碎,他不知道叶宴会怎样看待这个无法无天杀人如麻的自己。

    换句话说,他不知道叶宴会不会因此厌恶自己,疏远自己。

    “哥,我向你发誓,只有这两次,除此之外,我真的没有杀过任何人,我是激情作案,我是气得混了头才——”

    “激情作案?连霍尔德都查不出幕后元凶是谁,你和我说你是只是昏了头?叶怀拙,你聪明得很。”

    叶宴语气有些冷淡,听得叶怀拙又急又怕:“哥,别这样,我求你。”

    叶宴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以前的记忆让他清醒知道自己那段屈辱的过去,眼前自己曾经自以为很了解的弟弟却也给他狠狠上了一课。

    “你先出去,我想冷静冷静。”叶宴实在难以再面对眼前的人,纷杂的思绪让他又开始头痛。

    “哥,我错了,我不该骗你,我应该和你坦诚相待的,我只是怕你讨厌我,我只是想做你的乖弟弟,真的,哥。”

    “这些天你先去我们之前租的房子去住,我不想看见你。”

    “哥——”

    “滚。”

    *

    叶怀拙知道自己说什么也于事无补,只好先搬走,虽然他心有不甘,也不能完全放心地让叶宴在家,但为了不让叶宴再受刺激,他只好强行忍下所有,耐心等叶宴身体好转再和他见面。

    而叶宴病了两三天以后,终于退了烧,病好了些,他就一个人坐在后花园的摇椅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路修来的时候,刚好看到阳光下几乎透明的叶宴。

    “你去吧,别和他聊太多,他心情不好。”虽然他那个二儿子千叮咛万嘱咐不允许有人来看叶宴,但莫幽看着叶宴郁郁寡欢的样子终究于心不忍,就将几次三番想要来看叶宴的路修放了进来。

    路修走到叶宴身边,叶宴似乎没有带镜片,但带着助听器,他先是被惊了一下,接着皱眉道:“路修?”

    见叶宴辨认出自己的气味,路修含笑蹲在他的身边:“叶老师没有忘了我。”

    叶宴有些诧异:“不是放假了吗?你怎么没回去?”

    路修看着叶宴那张有些憔悴的小脸,心里一揪一揪的难受:“我还有些事想和叶老师说,等说完了再回去。”

    叶宴无心去管他有什么心事,这些天来他为了避免头痛,一直在放松自己的心绪,尽量让自己处在一个平和的情绪状态里,目前来看,算是管用的。

    叶宴今天尝试着去想那些事情,已经没有那么头痛了。

    关于叶怀拙,他心里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法。

    只是有一个问题,他心里依旧疑惑不解,那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孩真的死了吗?

    按照叶怀拙的说法,他将那个小孩丢弃在了荒郊野外,因为当时太过紧张,所以没有去看那个小孩到底死没死,但第二天,叶宴的父母在得知这件事后,特地派人去看了一眼,那里只有一些带血的衣物,说明那个孩子很可能被野兽吃了。

    可问题的关键在于,那个可以寄生的怪物,叶宴在这个世界上一共就见过两回,就连史书上都没有记载过会有这样的异形物。

    一回是那个雪夜,而另一回就是面前的路修。

    路修是有触手的,他知道,因为原著里有说过,路修是被一个怪物寄生的。

    但书里并没有说怪物的来历。

    而且不仅如此,距离叶宴生下那个孩子到今天是18年,而他面前的路修也刚刚好是18岁!

    他说过他父母捡了他,他是被遗弃的小孩,而任务目标里也有一项是要他解开路修的身世之谜。

    怎么会这么巧,怎么偏偏这么巧。

    “叶老师,叶老师,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叶宴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发白。

    如果他的猜想是对的,那岂不是证明,证明路修很有可能是——

    “叶老师,我知道我们滚了几天的事情太过荒诞,您有您的顾虑所以不想告诉我,我理解的,但,既然我知道那件事不是梦,我也需要把事情和您说清楚。”路修真挚地说,“我之所以可以和你做那些事情,不仅仅是因为中毒,更多的,是因为我知道,我喜欢你。”

    他深情款款地和叶宴表白,说完以后,本以为叶宴可能会生气,可能会诧异,但独独没有想到叶宴竟然猛地站了起来,克制不住地朝着另一边开始干呕——

    作者有话说:宴宴:苍天啊,造孽啊

    哈哈其实当时定了攻生子之后,就一直有在脑这个场景,其实很明显,路修不是宴宴的孩子,真正的孩子另有其人,但我就是喜欢吃这一口带有误会的狗血剧情……我就这样恶俗

    晚安啦,老婆们

    第96章 异能文的老师(24)

    “叶老师, 是嫌我恶心吗?”路修被叶宴推开后,看着不断干呕的叶宴心里五味杂陈。

    他知道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太过大胆,但他不知道叶宴竟然会反感到这种地步。

    明明他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明明叶宴和他一样。

    叶宴因为看不见站得不稳,干呕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有些许晕眩, 所以路修只好上前去扶他, 只是他还没碰到叶宴, 就听到叶宴突然道:“别碰我!”

    路修面上发白,心像是被荆棘缠绕着, 理智被烧灼,声音也不自觉陡然增高:“明明你那天也很喜欢——”

    “住口!”叶宴语气冷冽, 明明有些站不稳, 但还是后退了一步, 和路修割出距离, “你想要你那些龌龊想法人尽皆知吗?你不要脸,我还要!”

    叶宴压低声音极力克制那股汹涌而上的反胃感道:“那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和你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你昏睡了几日,那几天我也昏昏沉沉, 没有做过任何事。”

    路修不解:“叶老师,你怕什么?怕我们的同一性别?我父母很开明, 你父母也很爱你,他们都不会因此而阻拦我们。”

    因为我可能是你爹!

    叶宴感觉一阵头大,他强迫自己冷静一下,然后道:“不管因为什么,我和你,我们都不可能, 我不知道你那天梦到了什么,会让你产生这种误解,但现在,从此以后,我依旧是你的上级,你的领导。”

    “我早就对你动了心,我喜欢你,即使没有那天的事情,我依旧会喜欢,就算——”

    就算你上辈子杀了我,我也还是会喜欢你,甘之如饴。

    “那天你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我说不知道,但是现在我很清楚,喜欢就是只要一想到这个糟糕的世界有你,就觉得快乐和幸福有了落点。”路修朝着叶宴走近了一步,看着叶宴防卫的姿势,最后还是收回了想要触碰的手,“叶老师,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不是痴人说梦,不是年少轻狂,是真心实意地想要追随你,保护你,成为你的同行者和骑士,所以,叶老师,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叶宴再次后退了一步,这次后背直接触碰到冰凉的墙面,刺激得他又清醒了几分。

    路修恨他,想要报复他,这一点毋庸置疑,但他为什么突然要和他表白?而且还说得这么情真意切?

    他真的喜欢自己吗?不可能,自己杀了他一次,只要是个脑子没进水的就不可能做这种蠢到令人发指的事。

    如果他不喜欢自己,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报复叶宴,他自以为把控了叶宴的取向和隐秘的乐趣,就可以随意拿捏叶宴,如果自己真的喜欢上他,到时候无论是掌控叶宴的秘密后威胁他还是取笑他亦或者是玩弄他的感情都是易如反掌。

    想到这一层,叶宴的恶心感减少了一些。

    “路修,我只把你当成我的助教,我的晚辈,我们之前相差16岁,如果我足够荒唐,你甚至都能当我的孩子了。”

    “我明白,我都懂,你觉得我太年轻,觉得我没有长大,怕我只是一时兴起,可喜欢你这件事,是我在经历了一次死亡以后悟出来的,没有什么比死亡更让人头脑清醒,不是吗?”

    叶宴知道他既然已经决心要这样玩弄自己,那么就不是他三两句能说清楚的:“我不明白你,也不想明白你,我们的谈话到此结束,现在,请你离开。”

    被下了逐客令,路修不想一次性让叶宴对他心生厌恶,只能道:“好,我离开,我现在就走。”

    说完,他就后退着准备离开,但没走几步,他就猛地凑近叶宴,将他一把揽入怀里。

    两颗心脏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叮铃相撞,片刻后又分离,路修趁着叶宴还没来得及发作,立刻说:“叶老师,我身为助教带着你的班级得第一是要有奖励的,你不给,我就自己取了,下次见。”

    要不是看不见,叶宴真想把这个不知廉耻的瞎眼混账团吧团吧直接丢出五里地!

    但生气的情绪只短暂存在了没多久,因为很快,他就听到了汽车嘶鸣的声音。

    “怀拙!”莫幽的声音响穿叶家,以往的稳重高雅被撕裂,惊得叶宴立刻朝着里屋跌跌撞撞走去,只是因为看不到,他没走几步,就被家里的物件绊倒,但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被一个带有血腥味的人猛地拥住。

    “叶怀拙?”叶怀拙的异能是瞬移,也只有他能有这么快的速度能接住叶宴了。

    “对不起,哥,我食言了。”叶怀拙的手撑着叶宴的手臂,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他的声音落寞到有些低哑,听上去有些委屈,“我想…家了,就回来了。”

    叶宴还没来得及说话,接着就听到耳边响起一个响亮的巴掌声。

    “叶怀拙,你是不是疯了!”莫幽的声音失去了所有的淡然和理智,有些尖锐,“给我滚回你的房间去!”

    叶怀拙没有僵持,松开了嵌固叶宴的手:“妈,我只是没看清路撞了他一下,他连皮都没破,我还撞到墙上,胳膊都差点断了,你怎么都不心疼我?”

    “那么宽敞的路,你是瞎了吗,看不清?!”莫幽气得牙痒。

    “最近太忙了,我昨天一晚上没睡,有些头晕。”叶怀拙满不在乎地说,“路修那小子皮糙肉厚着呢,不会有事的,我已经让人送他去医院了,有问题我自己承担。”

    “你撞了路修?”叶宴因为看不见,只能从他们的只言片语里分析事情始末。

    “擦肩而过,他自己没站稳滚下去的。”叶怀拙一副纨绔子弟的泼皮无赖样,“哥,你怎么也和妈一样,关心一个外人,我胳膊都要断了,你看——”

    叶宴推开他:“你和我上楼,我有话问你。”

    莫幽凑近叶宴:“小宴,这件事交给妈妈处理吧,你很累了,还是先去休息吧。”

    叶宴朝着莫幽笑了笑:“妈,没事,你还是吩咐人带着路修去做个检查,我和怀拙说些工作上的事。”

    莫幽纠结片刻,最后还是离开了。

    叶怀拙跟着叶宴进了屋,他刚想解释,一个巴掌就准确无误地落在他的脸上,叶怀拙的嘴角渗出血,他却只是笑笑:“哥,看来这些天你恢复得还不错。”

    叶宴听着叶怀拙的声音,只觉得他陌生到了极点:“我从不知道原来你的演技这么好,让你当老师真是屈才了。”

    “哥,你还在怪我。”叶怀拙凑近叶宴,小心翼翼道,“我知道你气我瞒着你杀人,但你也很清楚,我一共杀了三个人,他们每一个都应该死,总有人要做你的手中刀,那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

    “只有三个人吗?”

    叶宴问完,空气中沉凝了一会儿,叶怀拙才嬉皮笑脸说:“如果今天没有失手的话,路修就是第四个。”

    “你果然是故意的。”

    “反正我手上的人命也不差他路修一条,我不知道他接近哥到底是什么盘算,但我必须警告他,如果他敢伤害你,我就敢让他身首异处,不止他,他的家人,我也会打包送他们一起上路。”叶怀拙看着叶宴,“哥,你和爸妈都太过良善,我们家里总需要一个人手持重剑,斩杀所有想要破坏我们家庭和谐的人,那个人只能是我。”

    “你知不知道你做这些,一旦出了差错,整个叶家都要给你陪葬。”

    “不会的,我有分寸的,连霍尔德都查不出是谁杀了那两个人,你就应该知道我足够小心。”

    “那些视频,你销毁了吗?”

    叶怀拙愣了一下,似乎才想起来叶宴说得是什么:“当然。”

    叶宴试探道:“你看过吗?”

    “……没有。”

    叶宴在心底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他又道:“为什么要一次次针对路修?”

    “哥,你很担心他?”叶怀拙声音低沉,逼近叶宴,“我是你的亲弟弟,他路修不过是一个下层区来的土包子,我胳膊都断了,你竟然因为他开罪我?看来他对你的确是有些大,用,处。”

    “叶怀拙,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我和路修,但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他是我的一颗棋子,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你,不准动他。”

    叶怀拙掐着自己的胳膊上血肉模糊的地方,极力地克制自己,直到自己能维持冷静后才张口:“我不会的,我今天只是想警告他而已,哥,你知道的,他隐藏实力在你身边,很有可能是简景深派过来监视你的。”

    叶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叶怀拙,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和你计较,但从现在开始,如果让我知道你背着我做什么事情,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你的手里想要再填第四条人命,必须经过我的同意,听懂了吗?”

    叶怀拙知道叶宴以及原谅他了,一时有些欣喜若狂,他紧紧地抱着叶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哥你是在乎我的,我就知道那些贱命不会动摇我们兄弟这么多年的感情。”

    叶宴推开他:“好了,我还有事情问你。关于当年的事情,你能确定那个小孩一定死了吗?”

    “十之七八,我当年确实太小,丢弃他的那天晚上夜黑风高,第二天也没有见到他的尸体,所以不能确定他一定死了。”叶怀拙看着若有所思的叶宴,“有什么问题吗?”

    叶宴顿了顿:“当年的事情,有很多疑点,我需要你帮我调查一下。”

    当年的事情,其实叶怀拙知道的并不详细,所以自从叶宴因刺激失忆后,他也没有办法继续调查,但现如今既然叶宴已经恢复记忆,那么就确实需要将当年的事查个水落石出。

    到目前为止叶宴想要确认的有两件事,一是当年袭击他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二是路修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

    第二点,叶宴需要自己亲自去查,第一点,就只能让叶怀拙去查:“我怀疑当年的异形物不是自然生长,可能是人工培育。”

    异形物无法寄生人体,这一点毋庸置疑,可当年袭击他的人却被异形物寄生,如果抛去自然发展,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秘密做违规实验,培养高危物种。

    “去黑市调查一下,不要太过声张。”叶宴说完,又道,“过几天我会去一趟下城区,你留在这儿帮我查清楚这件事情。”

    “不想。”叶怀拙想都没想就反驳,“我不能和哥分开。”

    “叶怀拙,你没有资格和我说不。”叶宴说完又道,“还有,沈正仪可能快要回来了,他……”

    “他回不来了。”叶怀拙截断叶宴的话平稳道,“他死了。”——

    作者有话说:

    这几天有点忙,更新不太稳定,抱歉抱歉,等忙完这一阵,,我会尽量快点恢复稳定更新的,不过这几天我抽空就会码字的,一周一万五(从周四开始算到下周三)还是有的。

    晚安啦宝宝们,希望你们好梦

    第97章 异能文的老师(25)

    “死了?”

    叶怀拙观察着叶宴的表情:“他提前完成了任务, 回来的途中遇到未知污染域,为了保护同伴不幸丧命。”

    “尸体呢?”

    “他的同伴跑得太急,回来后第二天再去搜查, 没有找到他的尸体。”叶怀拙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哥, 你没事吧?”

    “没有尸体。”叶宴脸色暗沉, 因为震惊他的身体有些僵, “沈正仪虽然前些年受了伤异能受损,但是以他的能力, 不至于丧命。”

    “你是怀疑有人动了手脚?”

    沈正仪性格虽然沉闷了些,但为人处世挑不出错, 不是喜欢沾染是非结仇的性格, 可能和他有仇的都和叶宴有关。

    一个是简景深, 一个是——

    叶宴摸索着将手搭在叶怀拙的手臂上, 稍微用了些力气:“是你吗?”

    叶怀拙垂眸,眉眼里像蒙上了一片雾, 让人分辨不出他的情绪:“哥, 我承认,我想过要杀他, 但是这次真的不是我做的。”

    “你想过要杀沈正仪?”

    “那天我去杀程封的时候,他和我说他拍到了你和沈正仪——”叶怀拙顿了顿, 嗤笑了一声,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憎恨,“他乘人之危侮辱你,不该死吗?”

    “你真是疯了,难道在你心里,除了杀人以外没有其他的解决方法吗?”

    “但这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叶怀拙见叶宴又要生气, 立刻说,“但我真的没有杀他,对于他要回来这件事我毫不知情,更不可能提前将他堵在半路上杀了他,哥,你信我。”

    叶宴看不见,无法从细微处观察他,所以对于他的说法,他心里并不十分信任,但他并没有拆穿,而是道:“不是你,那就只能是简景深了。”

    沈正仪这次回来能够升职,那么对于叶家而言无疑是多了一个强劲的助力,可同样的,对于简景深他们而言就会变得更加棘手。

    所以他们很可能会想借机除掉他。

    只是,为什么尸体不见了?

    “不仅没有尸体,就连附近被污染的土壤里,也没有找到任何的尸体残骸,所以沈家并不愿意接受沈正仪的死亡判定,搜救队找了一天后没有下落就撤了,现在是沈家自己找人继续搜救。”叶怀拙说完,顿了一下,“哥,我觉得你最近还是不要去沈家比较好,那老头子本来就看你不顺眼,现在他儿子死了,肯定又要把事情推你头上。”

    “我知道。”叶宴的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哥,他毕竟和你一起长大,你,不难过吗?”

    叶宴沉默良久:“对于他来说,调查出真相为他鸣冤叫屈可能更重要。”

    “也是,他那么喜——那么在乎你,肯定希望你不为他的死而悲伤。”

    “不要这么早下结论,沈家是对的,在没有发现尸体前,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

    这件事莫名让叶宴想到了他的老师。

    那个被自己杀了丢在污染域后尸体失踪的老师。

    这两件事会有联系吗?

    如果有联系,那不就证明当年的事情其实不是一场意外,而是有人在暗中搞鬼?他的目的是什么,害叶宴背负骂名?

    那沈正仪那?他们要沈正仪的尸体又是为了做什么?

    叶怀拙见叶宴陷入沉思,于是将话题重新引了回去:“哥,你去下城区做什么?那地方又脏又臭,而且听说最近有人在叛乱,弄了不少事端出来,很多权贵去那儿都被打劫,甚至有贵族小姐被掳走十天不见踪迹。”

    叶宴松开扯着叶怀拙的手,摸索着走到床边,然后在床头找到一份资料递给了叶怀拙:“特异局需要护送一批秘密货物去往北区,去北区就必须经过下城区。”

    叶怀拙拧眉看着手里的资料:“特异局人那么多,为什么非要哥去送?”

    叶宴坐在床上:“他们的首领最近扬言说要活捉我,特异局那边希望我去当个诱饵。”

    叶怀拙听后立刻道:“我不同意,这件事太危险了,拿你当诱饵,他们也想得出来?!”

    叶宴低声道:“是我想的,解决叛乱,安稳下城区的民心,改善那里的环境,本来就是父亲想要实现的愿景之一。”

    见叶宴态度坚决,叶怀拙只好道:“好,那我和哥一起去。”

    叶宴阻拦道:“不行,你留在这儿帮我查当年以及沈正仪的事情,这次比赛,简景深那边威望大减,按照他的脾性,恐怕他会有所动作,我们需要提前准备,抓住他的把柄,要不然会很被动。”

    “我懂。”叶怀拙语气落寞,他坐在叶宴身边将他拥入怀中,“可我担心你,哥,自从你出事以后到现在从来没有独自出过远门。”

    “这次特异局派了许多人保护我,他们可比你靠谱多了。”叶宴双目无神,蓝色的眼睛像是一滩死水,“沈正仪失踪,我身边可靠的人只剩下了你,留下肃清真相,也是为了我。”

    叶怀拙停顿了许久,最后还是说:“好,我留下。”

    *

    事情繁多又杂乱,给叶宴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错觉。

    路修被撞到之后,在医院住了几天,还说要拿着验伤报告去告叶怀拙,叶家想要息事宁人,提出了许多条件,都被路修回绝了。

    到最后,路修说只要让他见叶宴一面,一切他都可以当没有发生过。

    这次叶怀拙不乐意了,说什么都不肯,还威胁路修说实在不行就和他搞个鱼死网破。

    叶宴不想把节外生枝,于是按耐住叶怀拙,同意了路修的条件。毕竟他本来就打算和路修一起回下城区,于是顺水推舟,让路修护送自己。

    走的那天,为了避免叶怀拙看见路修以后又收不住,所以叶宴没有让叶怀拙去。

    叶宴让路修护送自己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原著里这一段有两个重点剧情。

    一个是路修的第三位后宫成员要在这里出场。

    其实说这次是护送货物,实际上这传说中的货物是一位贵族小姐,这位贵族小姐被家里人安排送去北区联姻。

    因为贵族把权将资源集中在上城区,导致下城区越发紧缩,许多下城区的人因为生活艰难所以渐渐联合起来,成立了清和组织,组织的目的就是为了杀光所有贵族,将资源还给群众。

    所以如果让他们知道,有贵族小姐要去联姻,那他们一定会千方百计地阻挠。

    但如果叶宴也去的话,那他们就会把注意力放在叶宴身上。

    原著里,路修回下城区的途中刚好遇到动乱,随手救了贵族小姐,贵族小姐对他心生爱意,但路修却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

    贵族小姐心知和路修没有可能,离开之前,迷晕了路修,和他披星盖月地在野地里酣战。

    而他们身后甚至还有许多巡逻的特异队队员。

    ……

    叶宴其实现在不太担心贵族小姐被下了降头一样迷上路修,反而有点担心世界意志又心疼他亲亲儿子,千方百计地把叶宴送到路修床上。

    走之前,叶宴悄悄把自己和路修的头发寄给霍尔德,想让他帮自己做亲子鉴定。

    所以在事情没有定论以前,他一定要足够小心,避免两人再次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

    而另一个重点剧情就是叶宴又一次杀了路修。

    原著里,叶宴和路修在下城区遇到了危险,而叶宴为了活命背叛了路修。

    只不过这次路修运气比较好,没有死成,但也因为这件事,加速了路修的复仇。

    除了原著里这两个必走不可的剧情点,还有一个原因,即使叶宴想要借此机会见路修的养父母,希望从他们口里得知路修的身世。

    因为这些天天气的缘故,所以没有办法坐飞机,一行人只能选择驱车前往。

    路程较远,他们只能一路上走走停停,从繁华的中心城越往北走,环境越是苍凉破败,甚至有一段路程里,他们找不到地方住,所以只能在野外搭起帐篷。

    休息的时候,叶宴让特异队的人盯紧“货物”那边,然后进行了一下简单的部署,就回到帐篷里休息了。

    他合眼缓解了一下有些酸疲的双眼,却不知道从他的背包里一个蠕动的眼球正在缓缓向他靠近,最后贴在叶宴的鞋边。

    眼球咕嘟咕嘟地转,视线黏在叶宴的裤脚上,似乎想要找准机会钻进去,但就在他准备一跃而上时,帐篷的门猛然被打开,接着一股刺刀一般的风呼啸着滚进帐篷。

    路修三两下钻了进来,二话不说一屁股坐在叶宴身边,叶宴还没来得及赶他出去,手里就被塞了一个暖手袋。

    “叶老师,你的鼻子都被冻红了。”

    叶宴快要冻僵的手此刻有了温度,激得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不动声色地接受了那个暖手袋,但对于送东西的主人,却没有什么好脸色:“你来做什么?出去。”

    “叶老师,你应该知道,无论你怎么疏远我,我都不会因此改变自己心意的。”路修看着叶宴平静无波澜的眼睛,因为愠怒而紧闭的唇,因为冷叶宴的脸色有些发白,显得他眼尾和唇间的红更加艳丽,像是冰天雪地里的一株红梅。

    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路修不免心神荡漾:“叶老师,你的异能是水,冬天的时候是不是会比其他人更能感知到冷,会结冰吗?”

    叶宴感觉到路修一边说一边凑近他,于是往旁边挪了挪,但因为看不见,他不知道身边有什么,屁股刚落下,就感觉到一阵刺痛,他闷哼一声,朝着路修那边躲了一下刚好撞进了路修的怀里。

    被喜欢的人投怀送抱,路修想都没想就一把将叶宴抱到自己的腿上,他兴奋地合不拢嘴:“叶老师,你不是喜欢露出吗?刚好——你怎么了?脸色有些难看。”

    叶宴紧紧攥着拳,指节发白:“松开我,然后滚。”

    路修不知道叶宴的态度变化为什么这么大,眼睛往旁边瞟了一下,刚好看到叶宴坐过的地方有一片血迹,他立刻道:“叶老师,你受伤了?”

    “我没有,你滚。”叶宴说着就要站起来,但因为疼痛,他身体有些发虚,明显拗不过路修。

    路修往旁边一看就注意到叶宴的大腿上的衣服被划破,一块透明的碎玻璃扎在他的大腿上,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将叶宴放在一块干净的地方,然后匆匆忙忙在外面找了一个医药箱,接着他回到叶宴的帐篷,看着叶宴想要自己处理伤口,他一把摁住了他:“叶老师,你这样会感染的。”

    叶宴甩开他的手:“不要你管。”

    他受伤的部位实在太过尴尬,刚好是在屁股下面一点,如果真的要路修帮他处理伤口,那么就预示着,他需要朝着路修翘起——

    这绝对不可以!

    “虽然我很不想对叶老师太过冒犯,但叶宴要是非要挣扎的话,那我就只能对不起了。”

    “路修!你要干什么!”叶宴刚说完,就被路修一把捞了起来,叶宴被放在一个靠枕上趴着,路修一手摁着叶宴的肩膀,一手捞着叶宴腰,强迫他抬高大腿。

    接着路修找了一把剪刀,将叶宴受伤部位沾了血迹的裤子剪了一块下来,看着叶宴大腿上红白相间里那一点透明的玻璃渣,路修心里发紧。

    他发现叶宴不再挣扎以后,就松开了他,然后仔仔细细帮他处理伤口,等伤口处理差不多了,路修绕到叶宴面前,许是刚刚挣扎得厉害,叶宴的脸上有了一些血色。

    注意到侧边喷来的沉重呼吸,叶宴将头转向另外一侧:“包扎好了,你走吧。”

    “叶老师晚上休息时候不要平躺,容易碰到伤口的。”他说完,又道,“还有,我帮叶老师换一下裤子吧,这条沾了血,穿着会很不舒服的。”

    叶宴闷声:“不需要,我自己可以。”

    路修叹气:“叶老师,你——”

    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外面一阵骚乱。

    叶宴抬起头,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遭了,我们被偷袭了。”——

    作者有话说:好久不见呀老婆们[可怜][可怜]再有几天估计就忙完了,等结束之后,我会努力日更的!

    第98章 异能文的老师(26)

    一切发生得太过意外, 几乎片刻间,外面就被枪声侵占,路修仔细观察了一下外面的动静, 这些反叛组织的人都是被压迫久了以后的亡命之徒,他们猖狂, 不在乎生死, 只想把那些曾经压迫过他们的人都狠狠踩在脚下碾碎。

    “路修, 外面情况怎么样?”

    路修简单把外面的情况和叶宴复述了一下:“他们应该是有备而来,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目前没有造成伤亡。”

    叶宴想到那个贵族小姐,凝眉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叶老师, 别出去。”路修低声道, “那些人对贵族阶级恨惨了, 他要是发现你也在这里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而且你异能受损又受了伤——”

    叶宴忍不住直接“啧”了一声:“你怎么这么啰嗦。”

    以前路修看到叶宴皱眉不满的模样都会被他的气场惊到不敢吭声,但现如今, 他看着叶宴微微皱起眉毛, 说话的时候不经意间翘起的唇边,却只觉得他可爱至极。

    想亲。

    “你咽口水干什么?”叶宴听到耳边传来咕咚一声, 拧眉后退了一小步。

    路修笑了笑:“嘴有点馋。”

    馋你爹!

    【呃,宿主, 他爹好像有可能就是你哦。】

    【闭嘴。】

    叶宴语气冷了一些:“别恶心我。”

    路修见状:“我开玩笑的。”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玩笑有些不合时宜,路修咳了两声,收敛笑容,语气严肃道:“特异队队长前脚在远处发现了疑似异形物,调了一小队人马去处理,后脚这些人就找上了门, 看来他们是中计了。”

    叶宴戴上镜片,简单地选了一条裤子换上,他刚穿好裤子站起来,就听到外面有人道:“听说你们这次护送的人里有那个叶宴?”

    路修透过缝隙看着那个行为嚣张的人踩着一个特异局队员的男人:“说话的人是齐二,A级异能者,据说他力大无穷,可以轻松随意拆解人的身体,清和的二把手,比起不显山不露水在背后当智囊的一把手,他的行事作风极其残忍,最喜欢剥皮拆骨这种让人痛不欲生又不快速致命的把戏。”

    路修说完,就听到齐二声音浑厚:“听说叶宴不仅是举世无双的天才异能者,就连那张脸也格外销魂。”

    他说完,玩味地笑了一下:“这样吧,只要你出来让我爽一把,我今天就放你们离开,如何?”

    听到齐二下作的话,路修怒火中烧,骨头缝里像是窜着一把火苗,烧得体内的东西疯狂乱窜:“他们是冲叶老师来的,我出去解决他们。”

    “不需要。”叶宴推开路修,“等会儿我出去吸引火力,等我引开他们,你找到队长后带着他们来偷袭。”

    说完,叶宴就走出了帐篷,北风席卷而过,叶宴金色的头发随风飘扬,暗夜里像是点点金海。

    带着墨镜穿着花哨的男人手刚掀开一顶帐篷的帘子,就听到身后的小弟突然静了下来,他回头看去,穿过层层叠叠僵住的小弟,他的视线落在远处男人的身上。

    他收回挑着门帘的枪,摘下墨镜,不紧不慢地朝着那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走去,越是靠近,那双蓝色的眼睛越是清晰,像是盛着一望无垠的海。

    “你是——叶宴?”带墨镜的男人几乎看呆了,“看来我哥说得不错,你确实是一个大美人。”

    叶宴瞟了瞟周围倒地不起的特异队队员以及齐二身后那些手下。

    这些人对于火力全开的叶宴而言解决他们是分分钟的事情,但叶宴现在异能受损,他们这边的人又都伤得不轻,要是真打起来,就会很麻烦。

    而且叶宴自从上次重伤后,现在不敢轻易动用异能,毕竟他这些天还有重要剧情走。

    “放过他们,我和你走。”

    齐二似乎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怔愣了一瞬后笑了:“看来你也没有那些人传得那么神,这么顺利倒让我觉得有些没劲了,这样吧,你和我去那边的树林里爽一把,我再考虑要不要答应你的提议。”

    齐二凑近叶宴,枪抵在叶宴的净白的脸颊上停留了一会儿,看着叶宴波澜不惊的神色,他却没有感觉到一丝愠怒,反而像是被架在火上一样,燥热难耐,他缓缓移动枪口,最终停在了叶宴饱满富有弹性的下唇上:“就用这里好了。”

    本以为被这么羞辱,叶宴会恼羞成怒,但他不但没有,反而勾唇笑了笑:“你看上去可不像是难伺候的。”

    齐二被叶宴勾得心痒难耐,大脑也转不动,丝毫没有想到他这话里的反讽意味。

    叶宴后退了一步:“走吧。”

    齐二像是被下了蛊,急躁地踹了枪就跟着叶宴前往小树林,身后的小弟急匆匆地跑到他身边:“二老板,叶宴不是个好对付的,你这样跟他进去——”

    齐二踹了这个毁气氛的手下一脚:“滚蛋。”

    叶宴七拐八拐地进了树林深处,他听着背后传来的急躁的脚步声,没多久那声音就凑在了他的耳边。

    齐二像是饿狠了的野狼,而眼前的人就是他期待已久的猎物。

    叶宴宽肩窄腰,纤细的腰身被束缚勾勒,看上去只有他一个手掌的宽度,他的臀部圆润爆满,似乎轻轻拍一下就会弹出浪花。

    他笔直修长的腿上带着一个腿环,腿环陷入他紧实有力的大腿,即便隔着一层裤子,齐二也能想象到他的皮肤有多么光洁,想必只要他的手轻轻掐一下,就能留下红印。

    如果用那双腿给他——那一定会很销魂。

    齐二光是靠想象就几乎要爽飞了,他看着叶宴停下脚步,呼吸沉重地凑上去,手刚搭上叶宴的腰,突然胸口感到一阵闷痛。

    只见他的左胸口被一个触手状的东西捅了一个对穿。

    随着那东西抽了回去,齐二克制不住地倒在地上,嘴里不住地淌着血,很快就糊了满脸,他似乎没有料到自己会这么轻易地死去,眼神里满是不甘,手伸直抓着草坪,还想要站起身。

    但于事无补,他看着那个身后长着黑压压触手的人带着面罩,他转过身站在叶宴身后,抬手捂住叶宴的眼睛:“别脏了叶老师的眼。”

    说完,他身后的那些触手纷纷朝着齐二而去,顷刻间他就被密密麻麻的触手捅了一身的窟窿。

    没多久他就在不甘和惊惧中彻底断了气。

    路修看着叶宴进了小树林,心头的焦躁让他痛不欲生,根本顾不上听叶宴的差遣去找什么队长,他带着面罩,趁着外面不备悄悄溜出营地,立刻赶到这里。

    他原本是不想在叶宴面前展露自己最阴暗的一面,但是看到齐二凑近叶宴,下作地和他相贴,路修所有的理智尽数被大火吞噬,那些触手冒了尖,不受控制地杀了齐二。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触手戳穿人体的感觉清晰地映在他的手上,就像是他亲手将他掏空一样,忍不住有些发抖。

    怀里叶宴的温度又恰到好处地缓解了他内心因为刚杀完人后的恐惧,反而镀上了一层兴奋。

    他想要玷污叶宴,就这么死了已经是便宜他了。

    就应该把他剥皮抽筋,把他倒吊在树上,流血而亡。

    他心里越是憎恶齐二,抱着叶宴的手就又紧了几分。

    但路修正兴奋上头,就听到一直沉默不语的叶宴突然沉声道:“路修,你果然有事瞒着我。”

    意识到叶宴在说什么,路修脸色发白,立刻将身后的东西尽数收回。

    路修因为慌张,嗓子有些发干:“叶老师,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

    叶宴原本有别的方法对付齐二,他之所以选择这个方法,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引出路修。

    路修现在演戏上头,按照他这些天对叶宴毫不遮掩地展露出的爱意,那么他也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拯救叶宴于危难之中。

    只不过齐二的异能等阶很高,以路修的异能水平只堪堪和他打个平手,但要是祭出他体内的异形物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果然,路修最后还是冒着暴露的危险救下了叶宴。

    但这个行为实在是风险很大,如果路修足够聪明,就一定会意识到一旦暴露,就相当于把自己的软肋放在叶宴的手里。

    所以叶宴也是在赌,赌路修急功近利,赌他在权衡利弊下选择放手一搏,赌他觉得这次过后会赢得叶宴的青睐。

    目前看来,叶宴赌赢了。

    不过叶宴并不害怕失手,毕竟一个小小的齐二,他多得是方法对付他,至于引出路修逼迫他现出真身,他也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只是路修犯蠢确实给他省了不少事。

    叶宴挣脱路修的束缚,转过身来看着那张铁质面具:“我听你解释。”

    路修似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叶宴,所以没有摘下面具:“这个东西从我出生就跟着我了。”

    叶宴本来以为路修会糊弄他几句,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开始招认。

    “刚开始我无法收放体内的异形物,所以小的时候,我的父母都不让我出门,后来随着我长大,为了能够像别的小孩一样自由玩耍,所以我学着去和体内的东西做抗衡,效果不错,七岁那年,我已经可以自由控制那些触手。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我的父母不希望我出头冒尖,也不教我如何使用异能,每次看到我偷学异能都会把我暴打一顿,所以去异能学院当助教也是我自己偷偷去的,我父母知道以后和我置气,直到现在我都不敢回家去见他们。”

    路修顿了顿,最后还是摘下了面具,他的红瞳像是暗夜的火苗,亮得惊人:“叶老师,我知道你一定觉得那些东西很恶心,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一辈子都控制他不出来。”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叶老师,因为我喜欢你。”路修眼神坚定又缱眷,“喜欢一个人就是要坦诚相待,我把我的全部剖给你看,好的不好的,这样你选择接受我心里也有个底,我愿意把我的心脏放在你的心里,随你玩弄,就算你想要捏碎他,我也认了。”

    如果不是叶宴知道路修被自己杀了一次,他真的要信眼前人是真心喜欢他了。

    路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着一直沉默的叶宴,他的手心里沁出了汗。

    “叶老师,你不要害怕我,我不是怪物,我真的能控制他们,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的,别怕我,别讨厌我。”路修乞求的声音很卑微,似乎真的很害怕叶宴疏远或者直接杀了他。

    叶宴沉默许久,然后道:“我相信你。”

    四个字像是干涸的土地等到了一场大雨,路修先是愣了一下反反复复琢磨那四个字的含义,就差掏出字典去查每个字的含义,确定没有任何差错后他欣喜若狂:“真的吗?叶老师真的愿意相信我?”

    叶宴点头:“只要你没有害人之心,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这件事。”

    路修一把将叶宴揽入怀里:“叶老师,我就知道你不是无情无义的人,我就知道你能理解我相信我。”

    叶宴被他紧紧抱着,感觉下一秒他就要被眼前人捏碎化成粉末,他推了推路修:“但是。”

    路修意识到自己手劲大了些,连忙松开叶宴:“叶老师,还有什么问题吗?”

    “但是我确实不喜欢你的那些触手,看到他们就想到我们上次在污染域碰到的异形物。”

    “我明白,我不会在叶老师面前使用他们的,我也知道我一旦暴露一定会被抓起来,甚至还会给叶老师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我不会在人前使用它们的。”

    叶宴收了网:“你知道就好。”

    齐二已死,剩下的不过是些虾兵蟹将,不多时,特异队队长也赶了回来,看着地上的尸体感到十分懊悔,他也是到了地点发现被埋伏以后才知道自己上当了,等他顺利带队逃脱,匆匆赶回来时,已经晚了一步。

    还好有叶宴。

    叶宴道:“我们杀了清和这么多人,接下来的路程会很不顺,我的建议是,不要这么大张旗鼓地进入下城区,所有人隐在暗处,悄悄溜进去,等待清和的大老板现身。”

    特异队队长想了想:“那批货怎么办?”

    “如果你信我,就由我带入城,我会安全送她到边境,在那里和你们汇合。”

    “信,当然信。”

    叶宴和他谈定之后,特异队队长就趁着夜色连忙将任务发了下去。

    一行人匆匆四散开,最后只留下叶宴和路修以及那批货,也就是那个贵族小姐。

    叶宴和贵族小姐见了面,发现姑娘看上去年岁不大,眉眼间却满是忧愁,想必她并不想要被送去联姻。

    三人安安稳稳地进了城,叶宴不敢浪费时间,匆匆将人送到了边境,这里有特异局的人驻扎,倒是安全不少。

    他们到的时候,那些护送贵族小姐去往北域的人还没到,叶宴思忖良久,最后还是选择支开路修,和她单独谈谈。

    路修其实并不乐意,他现在就像是护食的狗,恨不得把叶宴圈在自己的包围圈里,不让他接近任何人,他总觉得所有人对叶宴都不怀好意。

    但是路修也不敢违逆叶宴的命令,最后只好不情不愿地躲在较远的地方,咬着牙看着叶宴和那个贵族小姐凑近说话。

    “叶老师,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我本来不应该插手别人的家事的,但我可能还是要冒昧地问一下,你是不是并不情愿和北区的人联姻。”

    贵族小姐愣了愣眼中闪烁:“您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陈家我是知道的,陈家夫妇老来得子,非常疼爱他们的小女儿,几乎到哪儿都带着她,而你是陈先生和他的亡妻所生,想必这些年并不好过。”

    陈小姐眼眶湿润:“是他们逼我的,他们逼我嫁给北区王族一个不受宠的皇子,那个皇子年纪已高,还十分残暴,还有数不尽的女伴,我不喜欢他,不想嫁给他。”

    叶宴正是知道这件事,所以才决定问她:“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逃脱这件婚事,但是你要知道你一旦逃跑,你们陈家就会陷入危机。”

    陈小姐凑上前:“我不在乎,自从我母亲死后,我对于这个家而言,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他们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我在陈家连下人都不如。”

    明白她的态度,叶宴给了她一张照片:“我有一个朋友正好在北域,如果你信我,到北域后,你就跟着她走,她会帮你谋一个出路,至于你想留在北区还是回来,又或者去别的地方,都由你说了算。”

    陈小姐接过照片看了看,将人记在心里后,把照片还给了叶宴:“叶老师,我——”

    “祝你自由。”叶宴不喜欢煽情,所以看着特异队的人匆匆赶来后,将陈小姐交给他们后,就和路修一起离开了。

    “叶老师对我这么没有这么温柔?”

    叶宴瞟了他一眼:“少得寸进尺。”

    路修不敢多说什么,只好转移话题:“叶老师,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叶宴除了护送陈小姐以外,还有一个重要人物就是抓捕清和的大老板,现在任务没有完成,他自然还应该留在下城区。

    叶宴心里有了盘算,然后道:“我需要继续藏在下城区,或许可以找个酒店住。”

    路修隐隐有些期待,听到叶宴的话后立刻道:“下城区的酒店很脏的,而且到处都是清和的眼线,”

    “看来你有安排?”叶宴斜瞟了他一眼。

    “叶老师,去我家吧。”路修横在叶宴身前,期待看着叶宴,“我父母是医生,居住的地方在安全地带,没有那么多流民,我家也很大的,不会让您和我挤一间屋子的,不过我父母对贵族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好感,可以的话估计您得装一下我的朋友。”

    “我的照片满天飞,你父母怎么可能不认识我?”

    “这里是下城区,很多人都是文盲,几乎没有地方贩卖报纸的,连网速都很慢,我家里只有一台老旧的电话,所以他们并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路修顿了顿,“当时我剪下叶老师的那张报纸还是我从我们学校里的一个老师手里抢来的。”

    下城区的环境十分恶劣。

    和中心城不同,这里像是被前进文明遗漏了一样,所有人都停留在上个世界,街道拥堵狭窄,杂乱不已,大街小巷里全是穿着简陋的人,明明外面狂风大作,但他们像是感觉不到一样机械麻木地干着那些繁琐的工作。

    街边到处都是小作坊,那些作坊里有的在加工旧衣物,有的在处理一些吃剩下的食物,有的在改造破破烂烂的老旧版本的汽车……

    这些东西在这里只有手头宽裕的人才能买到,而在中心城,他们被叫做垃圾。

    而在路边,叶宴甚至可以看到生产的妇女,她们将羸弱的孩子生下放在一旁的草篮里,面无表情走进工厂继续工作。

    这里路上并没有多少汽车,连自行车也少见,甚至有些小孩连鞋都没有,裹着烂草编织的破旧鞋子,踩在满是污秽的石板路上。

    为了不让自己在这里格格不入,叶宴在来的时候,只穿了一些简单的衣服,可就算这样,他出众的外貌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甚至有一部分人眼神里闪烁着的不知为何的欲望。

    路修注意到有人竟然想要尾随他们,随即护着叶宴往安全区赶。

    下城区的安全区和刚刚不同,虽然只是一个小社区,但内里应有尽有,前面是工作区,学校,便利店,娱乐场所,小公园,医院,后面是住宅区,房子最高的也就只有六层,这里自行车比较多,也有一些被改装过的汽车。

    如果忽略外面难言的环境,这里确实看上去很安逸。

    路修带着叶宴在街心公园坐了一会儿,似乎发现叶宴心情不太好,他没有油嘴滑舌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叶老师,我相信你父亲迟早可以改变这里的。”

    叶宴苦涩地笑了笑:“这里距离边境域太近,也许还没等到我们改善,这里就先被吞噬了。”

    “难道就没有有效的方法防止污染扩散吗?”

    原著里是路修带领着人类彻底摧毁了污染域,消灭了异形物,重建人类家园,眼前的情况虽然糟糕,但在几个月后,就会迎来第一个转机。

    想到这儿,叶宴也在庆幸幸亏这是一本大男主爽文,至少这些糟糕的现状也不至于没有解决方法。

    叶宴心情好了一些:“会有的。”

    正要上楼的时候,叶宴收到了霍尔德的短信,因为这里网络实在是太差,叶宴加载了半天,才看清楚那张图片。

    霍尔德:无法判定是否为亲属关系,其中一人DNA序列出错,叶老师,你不会是把异形物的毛发拿过来了吧?

    叶宴找了一个网好的地方:那可能是拿错了。

    叶宴收回手机,看着远处路灯下路修的身影。

    【宿主,他是你儿子吗?】九九六八卦之魂疯狂燃烧。

    【不是。】叶宴想了想又说【当年那个小孩出生的时候,我父母去做过检测,他和我是有父子关系的,他的基因检测和异形物没有任何关系,而且那个小孩小时候并没有出现有触手的问题。】

    确定了路修不是当年的小孩以后,叶宴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总算是松了口气。

    但很糟糕的是,路修如果不是他的小孩,那他的身世就更加扑朔迷离了,尤其是他体内的寄生物,和当年强迫他的人那么相似,如果不是一个人的话,那就有可能在这个世上有不止一个寄生物。

    这是一个很威胁的信号。

    叶宴无法确定那些人想要做什么,也不知道除了路修以外还有多少人被改造成了非人类,更不知道其他非人类是否有路修这么幸运,将寄生物与自己融为一体,收放自如,彻底化为己用。

    头痛。

    路修走到叶宴身边:“叶老师,你是不是怕见我父母?”

    叶宴疑惑:“为什么?”

    “俗话说,臭媳妇怕见公婆。”路修见叶宴白了他一眼,嘿嘿笑着,“但没关系,叶老师漂亮得很,没有人会不喜欢你的。”

    “我又不是钱币。”

    “叶老师明明很喜欢被人夸,却还要装着嘴硬。”路修看着叶宴微微弯着的眉眼,他的眼底是平静无波的海,“你应该知道的吧,你有一张人见人爱的脸。”

    叶宴瞟了路修一眼:“嘴真贫。”

    夜色深了,路修也没有和叶宴在外多逗留,领着叶宴上了楼。

    等门被打开,先是传来一声臭骂,等路修结结实实被拍了一下后背,他龇牙咧嘴地说:“妈,你给我留点面子,我带了朋友来的。”

    路母拿着锅铲的手顿了一下,他看着门口微笑着的人那头金灿灿的头发在昏黄的灯光下直接看呆了眼:“我的老天爷,我没看错吧。”

    叶宴搭着笑:“您是路修的母亲吧,您好,我是路修老师的朋友,按岁数应该比您小一些,叫您姐您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快请进快请进。”路母根本顾不上自己那个许久未曾谋面的儿子,连忙把叶宴迎了进来,甚至差点忘了路修就站在门口,要不是路修拉着门,估计今晚上就要睡外面了。

    “孩他爸,咱家里来客人了。”路母一边招呼着叶宴坐在客厅,一边朝着里屋喊,见路父一直不应,就转身要进屋找他,回身的时候刚好碰到了凑过来的路修,她推了路修一把,“真碍事。”

    路修无语:“你还记得你孩子是谁吗?”

    等路母走后,路修一屁股坐在叶宴身边,撑着下巴看着叶宴:“我说了吧,没有人会不喜欢你的。”

    见叶宴不想理他,他伸手戳了戳叶宴的手背:“叶老师为什么要我妈同辈?我还想和他们说你是我女朋友的。”

    叶宴心虚地抽回手瞟了一眼路父路母有没有过来:“别发神经。”

    路修看着叶宴一副怕被捉奸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还朝着叶宴凑近了一些:“叶老师,别那么紧张,他们不会知道我们曾经做过什么的。”

    叶宴觉得他好笑:“我为什么要怕?”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路父路母一起出来,路父简单和叶宴打了一个招呼以后,饭差不多做熟了,于是四个人一起吃晚饭。

    路修似乎提前告知路母他要回来,所以路母卡着点帮他们做好了饭菜。

    吃饭的时候,路母一直在问叶宴的家庭情况,恨不得把叶宴七大姑八大姨都盘算清楚。

    路修忍不住说:“妈,你这样我会误以为你想让人家当你儿媳妇的。”

    路母愣了一下,席间安静了几秒,路父路母都用诡异的眼神看着路修。

    路修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叶宴说:“他就是这样,没大没小的,姐,这次回来你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不能由着他胡说。”

    路母把眼神移到叶宴身上,眉眼都柔和了:“是的,我这个儿子真的应该和你好好学学。”

    吃完饭,路修帮忙收拾厨房,叶宴和他的父母坐在客厅里聊天,等路修给叶宴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就来到客厅:“妈,他今天累坏了,要休息了。”

    知道叶宴的镜片快要失效,所以想要赶着这个当口,让他先去洗漱一番,解救完叶宴,路修就被他父亲叫走了,叶宴自己洗了个澡,换上了路修给他明显大了一号的睡衣,和路母打了一个照面就回到客房准备休息了。

    昨晚上着急赶路,今天又急匆匆送了陈小姐出去,叶宴现在整个人都累到快要瘫痪,躺在床上很快就昏昏沉沉地要睡过去。

    因为在外住着,叶宴不敢摘助听器,所以偶尔能听到外面有人走来走去的声音,可没多久,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叶宴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可没过多久,叶宴就感觉自己身上热烘烘的,腰上好像也被什么东西压着。

    叶宴睡意全无,这房子隔音差得厉害,这边床晃一下,路修父母那本很快就能听到,叶宴不知道路修怎么溜进来的,但如果任由他继续,绝对会被他的父母发现端倪,所以一把抓住路修作乱的手:“你想干嘛?你不怕被你父母看见吗?”

    路修声音沙哑:“干你,可以吗?小姨?”——

    作者有话说:今天是肥肥的一章,老婆们圣诞节快乐呀[亲亲]

    第99章 异能文的老师(27)

    叶宴想把路修一脚踹下去, 又怕动静太大吵到他的父母,到最后他只能咬牙切齿道:“什么鬼称呼?!”

    “叶老师非要和我妈姐弟相称,那我就只能换个称呼了。”路修就像是饿极了的野狼, 红色的眼里闪烁着精光,在叶宴看不见的时候, 将自己藏起来的獠牙全都释放出来, “叶老师, 我本来想睡*你的,但你睡觉质量实在太浅, 我刚一上来,你就醒了。”

    “下次别睁眼, 继续装睡。”路修一边说着, 一边吻叶宴的脸, 手里也不老实, 强行从叶宴的宽松的睡衣里钻了进去:“果然,穿得宽松一点更方便, 叶老师, 你在换上我睡衣的时候是不是就想到了,我今晚上会来强你, 所以故意留着一只眼睛。”

    “胡扯。”叶宴扯着路修绷紧的手臂,想让他停下来, 但偏偏作恶的人天不怕地不怕,而他这个被迫害的人反而畏手畏脚,几下挣扎后叶宴的呼吸变了调,“路修,你要是敢继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叶老师, 你知道,我不敢。”路修翻身压在叶宴身上,从亲吻着叶宴的耳垂一路向下,最后轻咬着叶宴的柔软的唇低声道,“我向来听你的话,如果没有你的默许,我什么都不敢做的。”

    叶宴被他的强盗逻辑搞笑了:“你的意思是我默许你对我胡作非为?”

    “叶老师,如果你不想让我进来,你可以锁门,在知道我进来以后,可以弄出一点动静把我赶出去,甚至在我摸你的时候,你可以生气赶我走,但你没有。”路修顺着叶宴的下巴轻吻他修长的颈,“你不但什么都没做,反而欲拒还迎地邀请我强迫你。”

    不知道是他的话太下流还是屋内的空气太燥热,叶宴的耳朵有些发烫,没忍住说了句脏话:“扯蛋。”

    “叶老师,平常你给别人上课,今天我来给你上课好不好?”路修一颗一颗缠绵一般解着叶宴的睡衣扣子,时不时剐蹭他敏感的肌肤。

    叶宴的嘴似乎许久没有合拢,回过神来时,口中积了一些黏液,说话也有些含糊:“什么?”

    “我来教你怎么认清真实的自己。”

    ……

    因为两人挤在一张不大的单人床上,这张床稍微翻身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叶宴被路修压着,双手一会儿无措地拽着枕头,一会儿推搡着凑在自己胸前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感觉叫你小姨没有叫你妈更让你兴奋。”路修调笑着嘴里有些含糊不清,“叶老师,上次我叫你妈妈,你可是秒……”

    叶宴猛地拍在他的脸上,他本意是想捂住他的嘴,但因为看不见,准心不稳,就像是扇了路修他一个巴掌。

    路修也不生气:“没关系,等会儿我在别的地方讨回来。”

    十分钟后,叶宴被强迫着趴在床上的时候才明白过来他所说的别的地方是哪里。

    ……

    叶宴又重新平躺在床上,他浑身都是忍耐克制而发的汗,大腿和屁股也是火辣辣地疼,他强忍着咬着唇,十分钟后,就在他快要被折磨得要发疯的时候,路修突然捂住了他的嘴。

    “叶老师,小点声,我爸妈睡眠质量很浅的。”

    叶宴被捂住口鼻,突如其来的窒息伴随着忽冷忽热的感触,他的大脑像是炸开了烟花,一瞬间,他几乎都无法思考。

    只是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一个眼球咕噜咕噜地在地上翻滚,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似乎有些焦躁愤怒。

    ……

    ……

    因为叶宴不敢露出端倪,所以昨天晚上也没敢太过火,两人胡闹了一通,路修抱着叶宴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迷迷糊糊昏睡过去了。

    第二天路修的母亲眼尖地发现叶宴脖子上有一个红痕,还疑惑地说:“这个天气难不成还有蚊子啊?”

    叶宴心虚地咳了一声,胡诌了一个理由揭过了这个话题,等路修的父母去上班,叶宴没忍住狠狠掐了路修一把:“我就应该和你妈说你们家有个超大号蚊子叫路修,嗡嗡嗡吵死了,让她赶紧把这个烦人的大蚊子扫地出门。”

    路修一边帮叶宴遮脖子上的痕迹,一边笑:“叶老师皮肤太薄了,轻轻一嘬就留下痕迹了,我根本就没使劲。”

    叶宴撇了他一眼:“我警告你,要是你继续不知收敛,我就把你赶出中心城。”

    路修知道叶宴没开玩笑,立刻服软:“我错了,我不会了,以后晚上我就只抱着你睡。”

    叶宴冷哼了一声:“多谢你昨晚上提醒,以后我会锁门的。”

    叶宴像只以为自己很机灵的小猫,高傲地翘着自己的尾巴,惹得路修没忍住笑了。

    可到晚上,摘了助听器的叶宴迷迷糊糊感觉自己的双腿被抬了起来,梦境和现实的快乐交织,大脑清醒的一瞬间,他踹了路修一脚:“我锁了门,你怎么进来的?”

    路修给叶宴带上助听器,本来想和叶宴接吻,结果叶宴推开他的脸:“脏死了。”

    路修笑了笑:“自己的东西还嫌弃?”

    叶宴懒得和他说这些事情:“你怎么进来的?”

    路修似乎没有继续做其他事的打算,和叶宴一起挤在床上,抱着他说:“这是我家,我当然会有卧房钥匙了。”

    “无耻!”

    在路家度过了几天轻松的日子,叶宴才知道路修的脸皮到底有多厚,打不跑骂不走,恨不得直接挂在叶宴身上,走到哪儿都跟着他。

    虽然胡闹,但又不会强求叶宴给他一个身份,每次路修问叶宴他俩现在算什么关系,叶宴总会回他没关系。

    路修表面上不生气,晚上钻被窝的时候就会像狗一样咬他,每次看着叶宴被憋得满脸通红又不敢发出动静的时候,总会逼着叶宴叫他老公。

    可好景不长。

    前几天叶宴杀了清和二老板的消息不胫而走,几日过去,清和方面却一直没有动作,不过叶宴一直躲在路修家里,路家在安全地带,四周都有调来保护居民的军队,清和也不敢动作。

    直到临近过年,叶宴被提前调回去,本来叶宴让特异队的护送回去就行,但偏偏路修非要死皮赖脸地跟着他,叶宴只说让他送他出城。

    出城没多久,叶宴就赶路修回家陪父母,路修自然不愿意,两人拉扯了一会儿,叶宴突然感觉到一阵晕眩,顷刻间周围狂风大作,而在不远处,原本晴朗的天空和枯萎的草地相连,可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裂缝,那条裂缝越来越大,最后连人带车,全都吸了进去。

    晕眩尚未消散,叶宴站稳脚跟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看向周围,就被人从身后拦腰搂在怀里:“别动。”

    背后的人气压强大,不仅死死箍着叶宴的腰,甚至还用一个冰冷的枪口对准了叶宴的太阳穴。

    四周只站着身着黑衣带着面罩身形高大的人,和齐二手下的歪瓜裂枣不一样,这些人一看就训练有素,每一个都是A级异能者,实力不可小觑。

    而且最糟糕的是,屋内除了叶宴以外其他被吸进来的人都不在这里。

    叶宴不敢轻举妄动:“你是齐戎,清和的老板。”

    身后的人松开了禁锢他的手臂,但枪口依旧对着他,他没有急着回答叶宴的问题,而是道:“你是叶宴,杀了我弟弟的凶手。”

    和原著不同的是,原著里,齐二是叶宴杀的,叶宴为了逃脱将罪名推给救了陈小姐的路修,路修也因此被抓。

    而抓捕他的人是清和的三老板齐妤,也是齐戎的妹妹,为了逃跑,路修深度链接齐妤的梦,了解她的渴望,最后征服了她,成功打击了清和,逃跑的时候还顺带手救了一把叶宴。

    结果,叶宴不仅没有感谢他,反而担心自己异能受限的事情被路修说出去,所以在逃跑的路上,为了活命欺骗路修将重伤的他推进了污染域,污染域内刚好有一个巨型污染物,几乎瞬间路修就被吞噬。

    不过身为气运之子,路修不仅没有事,还被一个治愈系异能的少女所救,少女帮他疗伤,两人在那个神秘的地方过了一个月没羞没臊的生活。

    可现在的状况是,人本来就是他路修杀的,叶宴可什么都没干!

    “人不是我杀的。”叶宴实话实说道。

    “哦。”齐戎语气平淡,“我知道他不是你亲手杀的,但无论杀他的人是谁,和你也脱不了关系。”

    ……怎么和叶宴想的不一样。

    齐戎枪抵着叶宴的头,站在他的身后:“我抓你也不仅仅是因为我弟的死,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杀了你,叶老师,你是目前仅存的S级异能者,如果你死了,对整个人类都是一笔巨大的损失,所以,比起杀你,我更想拉拢你。”

    “你想要我为你做事?”叶宴冷哼一声,“你也配?”

    被叶宴冷嘲热讽的齐戎也不急:“你可以不答应,但只要你一天不答应,和你一起进来的那些人可就有苦头吃了。”

    说着,叶宴面前漆黑的荧幕逐渐有了清晰影像,只见和他一起卷进来的人里除了路修以外都被一个个分别关押在狗笼里,而旁边都是清和的人,那些人面露凶相,似乎下一秒就会将这些人残杀致死。

    叶宴手不自觉握紧。

    叶宴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他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他们死于非命:“还有一个人呢?”

    “你是说那个愣头小子?”齐戎低笑,“我看他和你同进同出,关系亲密的样子,所以特地给他找了一个独间。”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才能放他们离开?”

    齐戎换了个人帮他举枪,自己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个针剂,他扣着叶宴的腰,强行撩起他的衣服,粗大的针管对着他的肚皮,毫不留情地刺了进去。

    叶宴用脚想,也知道这是什么,无非就是抑制他使用异能的。

    等冰冷的液体注入到叶宴的体内,齐戎却没有急着放下他的衣服,反而用他粗糙的手抚摸着叶宴的薄肌。

    因为药效渐起,叶宴的身体有些发热,呼吸也沉了一些,而随着他的呼吸,齐戎掌间的肌肤也在微微起伏。

    似乎从来没有感受如此细腻的肌肤,他的动作轻柔缓慢,那滑嫩的肌肤像是一块羊脂玉,在粗糙的掌心留下软绵绵的触感,勾着他死沉的心脏。

    齐戎患有阴疾,因为过度修炼空间异能,他的身体受损,无法对任何女人提起兴趣,但他并不在乎,反而觉得自己丢掉了一个累赘。对于自己那个热衷于这档子这件事的弟弟,也时常看不起他。

    可当他的手刚刚划过那紧致的肌肤,窄瘦的腰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酥酥麻麻像过电一样传入他的心脏,让他瞬间——in了。

    不仅是惊诧这皮肤的手感,更多的是一种凌虐的兴奋,把这个众人眼里高高在上被视为神的唯一一个S级异能者掌控在手里,看着他愤怒到发红的耳尖,感受着他的抗拒和挣扎,但最后却只能妥协。

    这种兴奋胜过所有。

    叶宴没忍住拽住齐戎的手,声音发寒:“你别太过分。”

    齐戎停了下来:“我改主意了,叶宴,你陪我睡一晚,我放一个人离开如何?”——

    作者有话说:事情暂时都忙完了,从今天开始就要恢复以前的更新频率啦,平常日更,偶尔隔日更这样。

    关于下个世界,也定了一个文案,目前是想写表面痴情温柔娴静实际上老公死后怀着孕就迫不及待和男人苟且的黑寡妇。

    可能因为这个世界写攻生子写上瘾了,所以下个世界依旧会有这个元素,但依旧不是大肚生子,相当于在叶宴的肚子里打一个种子,种子发育到橙子大小会做个微创小手术剖出来这样,孕期有小几个月,不知道你们会不会雷,雷的话我可以改改设定[可怜][可怜]

    下面是文案:

    假温柔知性痴情真黑莲花未亡人攻×正牌暂定

    偏心的爹,死去的妈,重病的奶,恶毒的继母和破碎的他,被迫辗转嫁了两个丈夫死了两个丈夫的他也被戏称为“黑寡妇”。

    为了稳住自己的权势,表面上悼念亡夫,以泪洗面,实际上怀着孕就和众多人有染,被自己的养女发现,被家族抛弃,顶着杀害丈夫的恶毒名声被卖给了垃圾星,最后被凌辱致死。

    可意料之外的,叶宴不仅没有等到审判,反而成为了易碎的小白花被众人捧在心尖上,就连原著里扳倒他的幕后黑手,桀骜不驯死不悔改不愿火葬场的男主也跪在他的面前祈求他看他一眼。

    叶宴:……哭归哭闹归闹,能不能先把绑着我的绳子松开?

    第100章 异能文的老师(28)

    听到他的话, 叶宴没忍住笑了:“你想要我加入清和却又要羞辱我,你真的以为我会被你随意拿捏吗?”

    齐戎逐渐变暗的视线获得了一丝清明,手悬在叶宴的小腹前, 迟疑片刻后,最终却只是帮叶宴盖上了衣服。

    他说得对, 齐戎的目的是想要和叶宴合作, 如果把事情搞得不能收手, 合作不仅会失败,甚至可能会加速叶宴和他敌对。

    药效已经完全起作用, 身上的燥热逐渐减弱,叶宴微微舒了口气, 接着他扭头看向旁边拿着枪的人, 几乎一个眼神, 那人拿着枪的手臂就有些发软。

    他看着叶宴握住枪柄, 修长的手指堪堪合拢,将枪身完全包裹在手心, 那人手心里不自在地出了许多汗, 喉结也微微滚动。

    叶宴轻轻一摁,那人就顺从地收回了枪, 只见叶宴从容地说:“如果威胁我就能拉拢我,那么这个世上估计会少很多尸体。”

    叶宴从容优雅地转身, 没有一点阶下囚的不适和慌张,反而映衬着带着面具的齐戎像是个阴沟里的老鼠。

    “齐老板,以我的实力和影响力,想要拉拢我,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让我看见你的诚心和不容我拒绝的好处。”叶宴声音不高, 浅淡地穿梭在屋内每一个人的耳畔。

    这番话自大张狂,换做别人来说,齐戎只会觉得他可笑之至,可偏偏眼前的人是叶宴,目前人类里的最强者。

    齐戎没有见过叶宴,三年前那场剧变导致叶宴销声匿迹,再出现时,很多传言都说如今的叶宴没有了年轻时候的张狂,性子谦逊柔和,于是齐戎就想要赌一把,胁迫叶宴就范,让他彻底成为自己一颗随意摆弄的棋子。

    但很明显他输了。

    现在的叶宴和三年前一样,甚至于十年前一样,是不能驯服的狼,就算现在短暂落于下风,但一旦让他找回主场,那么到时候自己甚至都不足以称之为食物,就是一只蚂蚁,被他随意碾死。

    想到这儿,齐戎却丝毫没有慌张,隐藏在面具下的脸透露出一丝疯狂,黝黑的瞳孔死死黏在叶宴身上,连眨眼都变得奢侈。

    慕强是人类的本质,即使面前人有可能害死了自己的亲弟弟,齐戎也无法抗拒地沉溺在他的强大里。

    “叶先生,诚心我自然是有的,好处想必您比我更清楚。”齐戎缓缓张口,“拯救全人类于水火,建造新的人类家园,这个好处还不够吗?”

    叶宴听完,忽得笑出了声:“你以为我很喜欢听废话吗?”

    齐戎被噎了一下,半晌,他抬手:“所有人都出去。”

    屋内的士兵先是怔愣了一瞬,随后才迅速退了出去。

    很快,屋内就剩下叶宴和齐戎两个人。

    等门咔哒一声被关上,齐戎才抬手绅士地邀请叶宴:“请坐。”

    叶宴自然没有推拒,从容地坐在椅子上,而齐戎也坐在叶宴的身边,半晌,他缓缓开口:“叶先生,您应该比我清楚,如果这件事能实现,那么你可就是救世的英雄,光这一点,对于你而言,就有着莫大的好处。”

    “这是对你的好处。”叶宴缓缓道,“没有你,我照样可以成为救世的英雄,可没有我,你就只是一个流氓头头。”

    叶宴条理清晰,一般的好处根本不能动摇他的想法。

    齐戎想了想说:“但你比我清楚,现如今的政权体系看似枝繁叶茂,实则内里满是蛀虫,人人都只想自保,没有人愿意站出来承担这个救世的职责,和他们搭档,他们只会拖你的后腿,而我,却可以全心全意地支持你。”

    “是吗?”

    “你应该清楚这次大选看似是政权之间的对抗,但实际上不过是一个演给民众看的把戏。”齐戎见叶宴沉默不语,于是继续道,“无论你父亲能不能当选,那些自私自利盘根错节的贵族阶级都会支持简景深那一派,将资源把控在少数人手里,巩固自己的权利地位,而且据我所知,简景深他们其实在很早之前就开展了一个不为人知的计划,在做一些秘密实验。”

    齐戎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缓,黝黑的瞳孔紧锁在叶宴脸上,似乎想要从叶宴那张不动声色的脸上找寻一些蛛丝马迹。

    叶宴听到最后四个字,眼眸微动,但还是强装镇定:“看来齐先生的眼线比我想象得要多。”

    齐戎笑了笑:“清和的大旗可不是白扯的,中心城里多的是长时间被贵族压迫而找不到出路的普通人,他们和贫民区那些人一样,都已经无法相信任何冠冕堂皇的统治阶级,想要推翻目前腐烂的政权,建立全新的政权,谋求一条出路。”

    “你纵容你弟弟在外欺男霸女,也是为了人类着想?”

    齐戎被叶宴的问题问得怔愣,还没来记得解释,就听到叶宴继续道:“你们清和打着打击贵族的幌子,行的却是欺软怕硬的事,说得好听是反压迫,其实只是恨压迫他们的人不是你罢了,我说得对吗?”

    叶宴明明笑着,但齐戎却只感觉到一阵寒意,他明明带着面具,却依旧觉得自己好像被扒光了一样,在面前人的眼里无所遁形。

    他明明只是在反问,但齐戎很清楚叶宴不需要一个答案,他心里早已和明镜一样,将他将齐家将清和的上层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说了,要诚实。”叶宴撇开视线,不再盯着有些无所适从的齐戎,“你和简景深不一样,简景深所要的是一个完全听从于他的世界,他想要成为主宰世间的神,其余的人类都要靠他的施舍过日子,他,他们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所作所为会对百年后的人类带来什么影响,只要他活着的时候,享受了这种至高无上的荣誉就足够了,所以他才会开启那个实验。”

    “你果然知道这件事。”

    “你抓我来,不就是发现你弟弟的伤口不是普通异能者能造成的吗?只是我很好奇,你怎么会知道简景深的实验,我可不信所谓的眼线说法。”

    和聪明人说话省时省力,和太聪明的人说话,就会汗流浃背。

    齐戎嘴里发干发苦,但还是强装镇定:“十年前,我们齐家本来是中心城一个普通人家,我的父亲在研究所工作,因为他为人老实勤恳,所以一直很受院长的赏识,在研究院的支持下,他发表了一篇论文,论文的内容就有关于异形物和人类进化。”

    这片论文叶宴知道,当时一经发表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只是发表后没多久,齐家就莫名其妙人间蒸发了,叶宴曾经调查过一段时间,但后来这件事被监察署的人全包,也就不了了之了。

    原来是齐戎的父亲吗?

    “因为这篇论文,我的父亲被简景深盯上,他们威逼利诱我父亲进入他们的研究所,想要拉拢我父亲为他们做事,但我父亲只是去参观了一天,回来就一直坐在房间里自言自语,最后他交代了一些事情,就在浴室里自杀了。”齐戎语气波澜不惊,似乎这些事情和他无关,“我们三人在母亲的保护下,一路逃到了下城区,隐姓埋名,这才留下了一条命。”

    “他们想要你父亲研究如何将异形物和人类融合?”

    “是,但不止这些,就像你说的,简景深他们想要控制人类,想要将资源集中在自己手里,自己把控那个阀门,只有听话的人才能得到他的施舍,而把资源集中在一个人的手里并不容易,那么就需要一些辅助工具,那些不人不鬼的怪物,就是他的控制强迫其余贵族交出手中资源的工具。”

    叶宴原本只是想走走剧情,但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得知了那个秘密实验的消息,虽然消息量不大,但足够叶宴调查真相。

    “叶先生,我想到现在我对于你而言,已经是完全透明,这样足够证明我的诚意不是吗?”齐戎摸向自己的面具,停顿片刻,最后还是选择将面具摘了下来。

    “我……”

    齐戎刚想说什么,只见叶宴微微弯了弯唇角:“没有人和齐先生说过吗,永远不要把自己毫无保留地展露给另一个人。”

    “什么?”

    叶宴看着他歪头笑了笑:“因为那就意味着你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了啊。”

    叶宴话音刚落,外面忽得响起轰隆一声,紧接着门砰地被撞开,一阵灰尘过后,只见地上一个一米九的壮汉压在厚重的门板上,不断呕着血。

    而紧跟着一个周身黑气满眼猩红的男人走了进来,那人脸上脖子上都是盘根错节的黑纹,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诡异的压迫感。

    那人的眼眸扫过屋内,最后落在叶宴身上,只一瞬间,他身上的戾气就减少了许多。

    叶宴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在路修的视线移到他身上的一瞬间,叶宴身形摇晃,下一秒就被路修整个人搂在怀里。

    路修焦急地抱着叶宴:“叶老师,你怎么了?他对你做了什么?”

    叶宴满脸虚弱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刚刚给我打了一针,我身上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

    路修抱着叶宴的手重了几分,他看向躲在角落里疯狂摇头的齐戎:“我只是给他打了一针抑制异能的药,其余的我什么都没做。”

    路修抱着叶宴,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背,但语气却森寒:“据我所知,抑制异能的针要打在肚皮上。”

    齐戎嗓子发干,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马解释:“我没有碰他。”

    路修猛然凑近叶宴的肩膀,轻轻嗅了嗅后,然后抬手遮住了叶宴的眼睛,他的后背瞬间裂出一条触手,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那条如游蛇一样凑近齐戎,还没等叶宴说“不要”,砰得一声,齐戎的脑袋掉落在地,骨碌碌地转了两下停在叶宴不远处。

    路修抬脚踢了踢那颗头颅,接着他双手捧着叶宴的脸,强迫叶宴看向他:“叶老师,别看他,看我。”

    叶宴头一次见识到路修全黑状态下的模样。

    不像人,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但这并不是最关键的,最重要的是叶宴猛然发现一个事实。

    路修这段时间表露出来的喜欢也许是真的。

    他真的喜欢自己,就算知道自己前世杀了他,他竟然还是喜欢上了自己。

    叶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路修猛地将他拦腰抱起:“这里不安全,我们还是快些离开。”

    路修的速度快到惊人,完全不像是正常人应该有的速度,前后不过几分钟,他就被路修带到了一片空旷地带。

    即便一路上叶宴被捂着眼睛,但浓厚的血腥味以及此起彼伏痛苦的哀嚎声依旧让叶宴意识到他杀了不少人。

    路修似乎害怕叶宴怪罪,等把叶宴扶在一棵树前,让他安稳坐下以后,就立刻解释:“我们杀了齐家两兄弟,他们不会放了我们的……别这样看着我,叶老师。”

    路修声音有些颤抖,他身上黑气都已经开始消退,逐渐变成正常人,但叶宴的视线却让他觉得他现在还是刚刚的状态,他心里没底,但猛然想起上次叶宴说过他能够理解自己的过去,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摸着叶宴的脸:“叶老师,你不讨厌我的对不对?”

    半晌,叶宴问他:“路修,为什么?”

    “什么?”

    “算了,没什么。”叶宴顿了顿,“你不了解我,就像我不了解你。”

    “我了解的,我都知道的。”路修极力地想为自己解释什么,“我……”

    路修迫切地想要抓叶宴的手,但叶宴却只是淡淡躲开了:“路修,如果你真的了解我,就会知道我讨厌威胁。”

    “没有人会威胁叶老师的,我更不会。”路修停顿了一下,努力勾出一个讨好的笑,“如果有人会威胁叶老师,我会不遗余力地帮叶老师除掉他。”

    “除了我家人以外,只有死人才配知道我的秘密。”

    叶宴靠树坐着,看着路修一脸茫然,他掌间催出一些水流,顷刻间,巨大的冲击猛地打在路修的心脏,路修后退了几步,口中呕出一口血:“叶老师,你不是不能……”

    “今天在启程之前,我让霍尔德帮我解除了禁制,至于那针抑制异能的药对于我而言早就没用了。”

    “路修,我今天有一百种方法逃跑,偏偏要让你在众多人面前暴露你的本性,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除掉你。”

    就算这样,路修却依旧不死心,他努力够着想要触碰叶宴:“叶老师,我不会背叛你的,你信我,我真的很喜欢你,超过生命的喜欢,别这样对我,求你……”

    他话还没有说完,一把水刀刺破他的胸口,叶宴在路修不解的目光里站起身,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不信。”

    “而且你的那些东西,我多看一眼都嫌脏。”

    直到被掀飞出去,眼前完全变黑,路修他才真的相信他被叶宴杀了。

    他再一次因为相信叶宴被叶宴杀了——

    作者有话说:下次见面就是文案剧情啦,要开始做狠了(不是

    卡着点来给老婆们拜年了,希望老婆们新的一年烦恼走开,有更多的美文可以吃,希望我也可以创造出更多美好的小攻攻[撒花][撒花][撒花]

    新年快乐,希望下一年,我们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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