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户美的比赛自然和练习赛不同， 双方过去都曾去过全国大赛，选手的储备和教练的水平都没的说。虽说前面被音驹拿了两分，但是很快就追了上来。
“11号！打手出界， 户美得分！”
11号是灰羽列夫， 听到主裁判的判定，他的眼睛睁大，一脸震惊地看向对方：“我都没有碰到球！”
灰羽列夫的确没有碰到球， 但是从主裁判的视角，他的手指和球靠得太近，这也是他们丢分的原因。看出主裁判更偏向户美，灰羽列夫的拳头攥紧，刚要质问就被石黑流拉到了一边。
“石黑！”
灰羽列夫有些生气：“刚才的事情明明就是他……”
“嘘。”
伴随着这句话的话音落下， 石黑流的手指贴在了灰羽列夫的嘴唇前面。见人涨红着一张脸看向自己，他的表情有些无奈，压低着声音说道。
“你没看出这个主裁判更喜欢听话的选手吗？”
听话的选手？灰羽列夫愣了一下， 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在同样的情况下，大将优立刻就接受了主裁判的判决， 当时主裁判还点了点头。
“如果你就这么和主裁判吵架， 无论是他还是场上的观众，都会认为你不够懂事， 就算队友知道你委屈， 但……只有队友知道的委屈， 又有什么用？”
说到这里， 石黑流转过头去，笑着冲主裁判开口：“抱歉， 这个家伙的手碰到球了，谢谢您的提醒。”
这个家伙的队友还挺懂事的。主裁判的表情是这个意思。
本来他们这些裁判， 就是为了公正，就算主裁判更喜欢户美的选手，但也只是相对来说，对于音驹的这些人自然没有任何的不满。
见人礼貌地冲自己点头，主裁判也松了一口气，笑着摆了摆手。
“比赛继续吧。”
“多谢主裁判。”
听到主裁判的回答，石黑流笑着挠头，转身的瞬间，面上的笑容消失了个彻底：“想让这种垃圾闭嘴，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打赢这场比赛。”
不是更偏向户美吗？那么只要音驹能够胜利，到了那个时候，难受的将会是其他人。
“……”
“怎么了？”
石黑流的眉毛上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看着我，是有什么话没说完吗？”
“当然不是。”
灰羽列夫摇了摇头，用着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刚才你变脸变得好快，总觉得像是变了一个人。”
“我这叫察言观……”
“这也太阴险了，难怪老师那么喜欢你。”
“……”
灰羽列夫你可以死了。
由灰羽列夫引发的一系列事情并没有结束——在主裁判更偏向户美，且相对来说比较严格的情况下，大将优和石黑流的乖孩子做法才是正确的。
偏偏音驹有灰羽列夫和山本猛虎这两个喜欢挑衅的人，这也使得音驹更容易被盯上。
没办法，音驹这边只能换下山本猛虎，由海信行上场。
即便如此，也只是减少主裁判对他们这边的关注，双方的比分依旧咬得很紧。
再一次从灰羽列夫这边下手，户美的比分终于领先了音驹。看着灰羽列夫面上的不甘，大将优的唇角上扬，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够被灰羽列夫听到：“刚才就说过了，11号根本就不会防守，只要盯紧了11号就可以了。”
这个家伙！灰羽列夫的拳头攥紧，强忍着内心的冲动，到底没有骂出声来。
比赛继续，户美发球。
像是为了针对灰羽列夫一样，对方的后排再次把球扣向了灰羽列夫。早就猜到对方会这么做，灰羽列夫咬牙后退，由海信行接住了这一球。
只是因为这个插曲，无论是海信行还是灰羽列夫都被绊住了，能够扣球的选手就更有限了。不过这些完全影响不到孤爪研磨，他只是安静地看着高空中的那颗球，确定落下的位置，将球径直传向空中。
与此同时，福永招平也来到了网前，以着一记漂亮的打手出界，帮音驹把比分追平了。
按照轮序，接下来是黑尾铁朗发球。
和灰羽列夫不同，他完全没有被户美干扰，反而通过自己的发球直接得分，瞬间扭转了比赛的局势。
“漂亮，小黑。”
前方的孤爪研磨转过头来，笑着和人击掌：“再拿一分怎么样？”
“当然可以。”
依旧是由黑尾铁朗发球，但是这次被先岛伊澄接住了。发现对方接到球的瞬间，黑尾铁朗就开始行动，与此同时，大将优的垃圾话再次赶到：“潜！朝着11号的方向来一个好球！”
“这个家伙！”
这种时候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答应过队友要冷静，灰羽列夫死死地咬牙，径直朝着网前扑了过去。像是早就猜到了他会这么做一样，户美的潜尚保眨了眨眼睛，面无表情地把球扣了下去。
而这个距离……太近了！一定会被打到的！
但是就在灰羽列夫这么想的瞬间，有人从他的身后抓住了他的衣领，顺着对方的力气，灰羽列夫的身子向后，整个砸在了对方的身上。
然后他就听到猫又育史叫停的声音，之后就是主裁判宣布户美又拿到了一分。
“……”
发生了什么？他在心里想道。
残存的意识告诉他砸到了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后，灰羽列夫猛地起身，这才看到了身后的那个人。
“……你还好吗？石黑。”
没错，在灰羽列夫快要被球砸到的瞬间，拉住他的那个人正是石黑流。见人面上的慌张，石黑流张了张嘴，只觉得胸口闷得快要喘不过气。
灰羽这个家伙……真的是太重了！
倒也不能怪灰羽列夫，当时的那种情况，如果他没有拉人一把，灰羽列夫就会被球砸到。虽说不至于下场，但是任谁也不想平白无故地被球砸到。
说到底——还是户美的错。
“真是抱歉……你们还好吗？”
看到音驹这边叫停，大将优第一时间走了过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潜扣球太快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其他的事情。”
从主裁判和观众的角度来看，大将优的表现让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更不用说灰羽列夫是被石黑流拉到才会摔倒，和户美，和大将优都没有关系。
但是他却还是主动道歉了，硬是将“懂事”这两个字贯彻到了极致。
“还真是个好孩子。”
一片寂静之中，石黑流笑了起来。
户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潜移默化地改变主裁判的想法，更不用说主裁判本来就更偏向另一方。这样的事情次数多了，之后有什么问题，主裁判会下意识地认为是音驹一方的失误。
非常出色的心理战，一方面能拉高自己在主裁判心中的分数，另一方面也挑衅了音驹，从而让雪球滚得更大，最终让户美获利。
无论是在观众的视角，还是在对手的视角，户美的做法都让石黑流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但——
无论是因为什么，都不能“打”人。
要知道他在blue lock就因为士道龙圣喜欢暴走的事情头痛了很久，临走之前还将对方拖到洗手间里“友好交流”了一番。
大家都是同龄人，不过是因为机缘巧合碰到一起才会成为对手，所求的不过是己方的胜利。
就算是在前世，石黑流也信奉“别人不主动打我，我就绝对不会惹事”的原则，更不用说这只是普通的比赛，哪有随随便便就让对手受伤的？
想到这里，石黑流垂下眼去，再次抬头的瞬间，他的视线已经“捕捉”到了人群后方的潜尚保。
“是叫……潜吗？”
“有什么问题吗？”
同样都是聪明人，所以大将优在第一时间就听出了不对劲。见人面上的笑容，他的眉头皱起，声音不由得压低了几分。
“刚才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吧？”
“我知道。”
听到大将优说的，石黑流笑了笑，转头看向身旁的黑尾铁朗：“黑尾学长，能不能快点拿到一分，我想发球。”
“别急啊。”
队友差点受伤的事情也让黑尾铁朗生出了火气，像是猜到了石黑流的想法，他笑着摇头，面上的神情却是异常的坚定。
“再过两分钟，你就可以放心发球了。”
黑尾铁朗的时间估算得很准确，从继续比赛到户美发球，大概要三十秒。他们这次还是瞄准了灰羽列夫，依旧被海信行接到了。
到此为止，用时五十秒，与此同时孤爪研磨也跳了起来，把球传给了灰羽列夫。
由灰羽列夫扣下的球，被户美的赤间飒接住，但是因为扣杀的力度太大，球被再次弹回了音驹的方向，白白地送了音驹一个机会球。
一分三十五秒。
这次是石黑流接球，而海信行、福永招平和黑尾铁朗都向着网前跑去，而就在户美认为孤爪研磨会把球传给他们三人的其中一个的时候。
孤爪研磨却是上扬唇角，轻轻地把球扣向了另一边。
这是独属于二传的二次进攻，而在这种紧张的状况下，就算是队友也没有想到孤爪研磨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情。
过了两秒，主裁判也反应过来，忙不迭地宣布音驹拿到了分数，发球的权利也再度回到了音驹的手中。
用时——刚好两分钟。
TBC.
第92章 总之加更了
“黑尾学长好厉害。”
以为这一切都在对方的计算之内， 石黑流的眼睛睁大，面上的表情看起来也丰富了许多：“说用两分钟，竟然真的两分钟就轮到我发球了。”
同样没想到会这么巧合的黑尾铁朗：。
“这就是学长的实力， 所以石黑你就不要大意地上吧， 记得多拿分数。”
“我知道了。”
“……”
石黑，真好骗。
另一边的孤爪研磨看着石黑流面上的平淡，抬手和人比了一个握拳的姿势：“拿到这一分， 勇者‘流’就可以完成初级任务，拿到技能点。”
“噗嗤。”
石黑流没忍住笑了出来，眼角也有些湿漉。
“技能点什么的，也就只有研磨能想出这种鼓励的方式。”
“所以有用吗？”
“对其他人可能不好说……”
但是对他——
笑着看向手中的排球，石黑流的唇角上扬， 话里的内容清楚地被对方听到：“但是对我，刚刚好。”
比赛继续，由音驹这边发球。
按照轮换的次序， 刚好轮到石黑流发球，看着球网对面的大将优正似笑非笑地朝着自己看过来， 石黑流的眼睛转了转， 眼底掀起了波澜。
这段时间的训练已经让他大概了解了发球的概念，像黑尾铁朗一开始的暴力发球一样直接得分当然可以， 通过让球高速旋转， 使得对手没有办法碰到球， 也是得分的一种。
只是在石黑流看来， 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伴随着紊乱的呼吸声，那颗球被高高地扔了出去， 然后，石黑流的手臂向后舒展， 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和足球一样，同样身为三大球的排球，自然有着一定的共通性，想要拿到分数，都要想尽一切办法让对方没有办法碰到球。
可惜发球不能用脚啊……
这种时候还有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迎着众人的视线，石黑流笑了起来，右手抡圆了向下扣球，用力把球打了出去。
被他的力气推动，那颗排球直接飞了出去，像是故意一样——径直朝着潜尚保的面部砸去。
他这是……想要恶意报复潜？
本来还以为对方有什么后手，见状，大将优愣住了，反应过来忍不住觉得好笑。
果然是新人，虽然在防守方面比那个11号要好太多，给人的感觉也比较温和，但是在性格方面却是如出一辙的暴躁。
竟然直接把球扣向潜，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别碰它，潜！这个球会出界！”
“……”
事实上，就算大将优不说，潜尚保也准备把身前的位置让开。毕竟从球路来判断，石黑流的球是一定会出界的，所以他根本没有必要强行去接这个球。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一种直觉，也可能是所谓的第六感，他总觉得如果不接这个球，等球落地自己一定会后悔。
但是球已经快到自己的面前，再不闪开就只能选择接球了。
不管了！
潜尚保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向右退去。
不出大将优的意外，石黑流的发球完全就是发泄一样的攻击潜尚保，甚至没有考虑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明明是队友为他争取的机会，却要为了一己私利，白白地将机会浪费。
看来这次，他们户美赢定了！
而就在大将优这么想的同时，眼看着那颗球就要出界，它却像是被人遥控了一样突然坠落，大将优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球落在了地上。
甚至都没有向任何方向滚动，刚好停在了球场的边缘。
漂亮的发球得分！接下来将还是石黑流发球！
“石黑！”
不同于户美的震惊，音驹这边就显得兴奋多了，尤其是灰羽列夫，第一个冲了上来，一把将人抱了个满怀。
“刚才的发球真是太帅了！”
周围的队友看起来也很高兴，都朝石黑流露出了笑容。见状，大将优哪还不明白，他这是被石黑流的表现给骗了。
对方分明就是瞄准了球场的边线，虽然有要针对潜的意思，但是更多的是混淆他们的视觉。
“真有一套啊，小鬼。”
意识到自己被对方耍了，大将优咬了咬牙，面上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但是接下来的这一分，可就没有这么容易拿到了。”
听到大将优的声音，石黑流转过头来，径直迎上了对方的视线。又过了一会儿，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他的眉眼弯起，明明是笑着的，但也只有在他对面的大将优知道，这个人的眼底根本没有任何的笑意。
“感谢学长让我知道了‘好孩子’的标准。”
轻描淡写地说着这样的发言，石黑流笑了笑，眼底清楚地映出了大将优的身影：“虽然我有尝试，但是我还是没有办法像学长一样会演戏，所以我决定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孩子’。”
“……”
“所以学长……你要小心哦。”
这个家伙！大将优的眼睛睁大，手背上冒出了青筋。
音驹都是从哪里找来的新人，无论是那个11号还是眼前的小鬼，真是一个比一个不可爱！
不过这些都不是石黑流需要考虑的事情，从队友的手中拿到球，他的眼睛眯起，完全没有任何的缓冲，迅速把球扔了出去。
他这次依旧瞄准了潜尚保，只是有了刚才的经验，潜尚保自然不会躲开，就等着在球坠落的瞬间把球接住。
和刚才一样，球在最高点的位置停下了，然后快速坠落。见状，潜尚保松了一口气，身子略微后撤，打定主意要接住这个球。
在户美的一年级里，潜尚保的实力无疑足够出色，关键还是他沉稳的性格，一度让教练都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没有高兴的时候，由他来接这个球当然没有人会担心。
不——
大将优的眼睛睁大。
刚才的发球已经让他知道了石黑流的狡猾，明明知道自己的发球会被接住，又怎么可能发出同样的球。
除非——打从一开始，这个人就把潜会选择接球都计算在内了！
“别碰球！潜！”
“……”
大将优的提醒还是慢了一步，本来应该和之前一样径直坠落的球，在被潜尚保接住的瞬间，整个向后方弹去。
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展开，纵是潜尚保也愣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耳边已经响起了主裁判的声音。
“打手出界，音驹队积一分。目前比分二十五比二十三，第一局是音驹的胜利。”
“……”
打手出界？潜尚保的表情僵硬，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是……被骗了？”
“看样子是的。”
一旁的大将优无奈地点头，只恨自己想晚了一步。
“是跳飘球。”
根据选手发球的力度和手掌挥动的方向进行改变的发球——跳飘球，虽说不是什么独门绝技，但是想要掌握这样一门技巧绝非难事。
音驹的新人，显然已经把跳飘球的精髓练到了极致。
“真不赖啊，学弟。”
一局结束，将有三分钟的休息时间。借着错身的功夫，大将优拉住石黑流，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希望这场比赛你能够给我带来更多的惊喜。”
“多谢学长的夸奖。”
对于大将优的挑衅，石黑流干脆利落地选择了更加直白的挑衅：“希望在我给你带来惊喜的同时，你不会哭出来。”
音驹能够率先拿下一局，不只是主裁判，就连教练也颇为惊讶。
“本来以为你们要打到三十分才能拿下一局。”
身为教练，猫又育史不能说户美的做法有什么不对。毕竟体育竞技就是这样，只要没有违反规则，能够拿到分数才是最重要的。
他很欣赏大将优的这份心性，但却不代表能够认可对方的做法。看着队里的成员都朝着自己看过来，猫又育史笑了笑，继续说道：“接下来的这一局才是最重要的，对方不想输球，势必会缠得更凶。碰到户美这样的对手，你们要做好打满三局的准备。”
猫又育史说的也是队员们想到的，只是看着已经开始略显疲态的孤爪研磨，众人的心里都生出了一丝担忧。
“为什么要打满三局？”
对于队友的担心完全不能理解，石黑流的表情迷茫，半靠着孤爪研磨开口：“只要我们能够拿到下一局的胜利，不就可以省下第三局的体力吗？”
“石黑啊……”
黑尾铁朗有些无奈：“我们和户美也不是第一次碰上，对方向来难缠，除了我们，其他的队伍碰到他们，基本都要打满三局。”
所以是在比耐力？石黑流在心里想道。
“这种事情是不行的。”
石黑·体力虽然不差但绝对不好·流理直气壮地说道：“比耐力比体力我都比不过户美，拖到第三局我会第一个血条清零。”
队友：。
虽然知道这个家伙说的是真的，但是还是很想打人。
“所以我们要拿下第二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连猫又育史都不说话了。察觉到众人都朝着自己看了过来，石黑流长吁了一口气，视线在周围转了一圈，最终停在了孤爪研磨的身上。
“……这个表情简直比BOSS看起来还吓人。”
“会说这种话，说明研磨已经猜到了”
完全没有卖关子的打算，石黑流晃了晃头，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抓住了孤爪研磨的手。
“为了让我不用拖着几乎为零的血条打第三场，研磨……接下来的这一局比赛，给我痛快地跑起来吧。”
TBC.
第93章 总之先以牙还牙
石黑流的这话说出来， 除了孤爪研磨，其他人都愣住了。
而作为被石黑流“使唤”的当事人，孤爪研磨的表情却是平淡无比， 甚至给人一种早就猜到的感觉。
“一直跑来跑去， 真的很累。”
“同意。”
石黑流点头，但是驳回了孤爪研磨的抗议：“但是现在是特殊时期，特殊时期特殊对待， 毕竟研磨在三十级的时候也能通关四十级的隐藏副本，就当作任务好了。”
之前才用来安慰石黑流的话术，这会儿又被安在了自己的身上，看着对方面上的笑容，孤爪研磨沉默了片刻， 到底没忍住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
小黑说得没错，碰到户美这样的对手，就要做好打满三局的打算。本来孤爪研磨是想着拿自己来做诱饵， 让对方认为自己的体力已经透支，等到第三局的加时赛， 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的。
奈何他们队里除了自己还有一个流， 同样身为游戏宅，比起自己， 流才是最讨厌麻烦的那一个。
“流是怎么想的？”
“对方打算和我们打持久战， 那我们就不能如了他们的意思。”
见人笑着看向自己， 像是觉得不好意思， 石黑流干咳两声，不自在地捏了捏鼻子：“最重要的是， 还有三十分钟，我等了很久的游戏就发布了， 我要第一时间预购。”
音驹：？
所以在石黑看来，这场比赛还不如即将发布的游戏重要吗？
“这个家伙……”
黑尾铁朗摇了摇头，没忍住笑了起来：“倒也像他能够说出来的话。”
在发现了户美的想法之后，猫又育史本来和孤爪研磨一样，想的都是拖到第三局让户美饱尝失败的滋味。但是石黑流都这么说了，其他队友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便也只能任他们自己随心所欲。
“这次的比赛关乎音驹能不能打进全国大赛，所以我也不想说太多没有意义的东西。”
眼看着第二局就快要开始，猫又育史长吁了一口气，声音平淡地说道：“你们是随心所欲的猫，放纵自己的欲望，做一个合格的捕猎者，然后，等到关键的时刻——”
“让猎物一击毙命。”
“……”
“是！教练！”
哨声响起，第二局的比赛正式开始。
“所以我们一定要打扮成这样来看石黑的比赛吗？”
在观众席的某个角落，头上戴着贝雷帽，脸上戴着墨镜加口罩，就差把自己全副武装的御影玲王嘴角抽搐地说道：“石黑能不能发现我们另说，我现在觉得快要被周围的这些观众当作神经病了。”
“嘘，玲王。”
在他的身旁，同样裹得严严实实的蜂乐回压低了声音，压低墨镜，好奇地看向场上的石黑流：“我还是第一次来到排球场，感觉场地太小了。”
如果排球场和足球场一样大，那么能够直接发球得分的选手岂不是大力扣杀狂？御影玲王没忍住在心里吐槽道。
他们会来这里是因为听说音驹要打比赛，虽然不知道石黑流能不能上场，但是以他们对对方实力的信任，便还是来了。
结果还真的让他们赌对了——明明才加入排球部没多久，石黑流就拿到了先发阵容的名额，看起来和队友相处得也还不错。
“那些就是石黑的队友吗？”
距离他们不算很远的地方，凪诚士郎打了个哈欠，那副完全没做任何伪装的模样和他们两个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大家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
虽然知道凪是在不满石黑为了排球部的这些人放弃足球，但是这么说未免也太直白了。
好歹周围都是排球的观众呢！
还好观众的注意力都没时间分给他们，所以凪诚士郎也避免了一场因为嘴臭被“狂轰滥炸”的灾难。将人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御影玲王松了口气，到底还是没忍住把口罩摘下来了。
“蜂乐你这是什么口罩？我差点没被憋死。”
“冬天用来保暖的。”
“难怪。”
御影玲王闭上眼睛，再一次觉得答应了对方伪装的自己就是一个笨蛋。
现在可是夏天！蜂乐这是要憋死自己吗！
不过——
御影玲王垂下眼去，掩去了眼底的光亮。
虽说是被蜂乐怂恿过来的，但他的确对石黑的队友感兴趣。
他们来得比较晚，刚好赶上了石黑流的那两个漂亮的发球，听着蜂乐在自己的身边大呼小叫，御影玲王的视线却更多地落在了那个叫孤爪研磨的选手身上。
孤爪研磨。
御影玲王在心里念了一遍对方的名字。
没有任何的根据，他却已经猜到了谁才是导致石黑流“变心”的罪魁祸首。
准国家队和全国大赛的参赛名额，毕竟不是同样的体育项目，所以御影玲王不好评判到底哪个才更有含金量，但是身为对方的朋友，他希望石黑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
再怎么说，绘心甚八也给了他们几个月的休息时间，这几个月刚好可以让石黑打完全国大赛。等到比赛结束，他会亲自去找石黑，亲自问人到底对哪一方更感兴趣。
至于到了那个时候石黑还拒绝又该怎么办？
或许——
御影玲王迟疑了一瞬。
或许可以拜托凛和士道一起把石黑套麻袋？
关于御影玲王的危险想法先放到一边，比赛这边，在连续被音驹拿到了三分之后，户美终于发现了有哪里不对。
音驹的这些家伙，他们当真一点体力都不留给第三局吗？
开什么玩笑？大将优的拳头攥紧。大家都是东京的球队，彼此之间的实力都摸得差不多。身为昔日的强豪，音驹的确在全国大赛中拿到过不错的成绩。
但那毕竟是曾经，现在的户美和音驹一样，实力方面他们是不会输的！
“都给我咬紧了牙！”
这种时候大将优也顾不上在主裁判和观众面前表现了，抬高了声音说道：“拿下这一局！把他们拖到第三局！”
“是！”
或许人就是这样的生物，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就会着重攻击对方的弱点。在音驹这一方，最大的弱点就是灰羽列夫的防守，而这也成为了户美的突破口。
“漂亮！”
又一次从灰羽列夫这里拿到了球，大将优的拳头攥紧，没忍住大叫出来：“盯死11号！我们可以做到的！”
身为被户美重点关注的对象，灰羽列夫自然是不甘心地，甚至没忍住冲大将优翻了白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户美的针对比第一局更加明显，灰羽列夫的反应却是小了很多，给人的感觉也更像是不甘，而不是暴走前的恼羞成怒。
难道说……有什么事情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吗？大将优在心里想道。
场上的比赛目前是六比四，户美暂时领先，与此同时，石黑流也被换到了后方。
看出对方是要发球，大将优的眼睛睁大，一把抓住潜尚保和人换了位置，面上的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
这一次他们说什么都不能失分！
“石黑！发个好球！”
队友们已经开始鼓励了，石黑流的唇角上扬，和第一局的时候一样，才刚把球抛起，整个人就冲了出去。
他的手臂向后伸直，像是野猫一样地起跳，然后重重地把球扣了出去。
被他扣出的球径直向着球网……不对，石黑流这次瞄准的是球网！
他想打的是触网球！
以为对方还和之前一样是打算利用跳飘球得分的户美整个乱了，眼看着球就要落地，最前方的潜尚保咬牙扑了出去，惊险地把球接了起来。
千钧一发！
“别在那里傻站着！”
身为二传手的先岛伊澄已经来到了自己应该在的位置，双手也做出了托举的动作：“先拿下一分！”
听到他的声音，高千穗惠也第一时间冲了出来，用力把球扣了过去……没能扣杀得分！被黑尾铁朗接到了！
“可恶……防守！”
“靠后靠后！”
按照第一局的经验，黑尾铁朗在接到了球之后，就不会再参与接下来的进攻，所以他们只要盯死了其他人就可以了！
“拦得漂亮！”
他们猜对了！
双方的回合已经进行了不知道多少次，一时间，无论是主裁判还是观众都不敢发出声音，而他们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除此之外就是扣球的声音。
这样下去不行。大将优在心里想道。这种高度集中的状态会让他们的神经都变得紧绷，也更容易捕捉不到球的路线。
需要想个办法……快点拿到这一分。
对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潜！瞄准11号！”
“……”
几乎是在大将优说话的同时，潜尚保的视线就落在了灰羽列夫的身上——防守很差的家伙，拦网方面虽然能够给他们压力，但是和队里的学长相比，实力还是差了一些。
可行！
快速地在心里做出了选择，潜尚保的眼睛眯起，把球朝着灰羽列夫扣了出去。
从第二局开始，他们已经通过这种方式拿到了几分，每一次灰羽列夫都没能接住。虽然他们也想过这样下去音驹会不会换人，但是在灰羽列夫被换下去之前，他们总得先拿到几分。
而就在潜尚保这么想的瞬间，他的耳边却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线。
“向后退两个单位。”
“……”
向后退什么？两个单位？
那是什么意思？
潜尚保的不解很快就得到了答案，听到了对方的声音，本来还在“无能狂怒”的灰羽列夫却是眼睛睁大，以着一个蹲厕所的扭曲姿势向后退了两步。
刚好——
把球接住了！
灰羽列夫接到了球！
完全没有想到灰羽列夫能够接到球，潜尚保的嘴巴张大，只看到球被弹回了己方的球场。但是因为力气太大，几乎是呼吸间又被弹了回去。
彼时，潜尚保的脚还没有落地，灰羽列夫却已经跳了起来。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作为刚才给出“指令”的那个人，石黑流从后方走了过来，伸出的拳头和灰羽列夫碰在一起。
“这才是音驹的原则，菜鸟们。”
TBC.
第94章 总之打进全国大赛了
“能听我说句话吗？”
第二局开始之前， 石黑流曾经拉住灰羽列夫，做出了这样的发言：“不出意外的话，从第二局开始户美就会重点‘关照’灰羽， 为了让我们能够少丢几分， 灰羽要下场吗？”
下场？灰羽列夫的眼睛睁大，猛地转头看向对方：“你在胡说什么？下场什么的我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
“我猜也是。”
石黑流点了点头，并很快给出了第二个选择：“既然如此， 你愿意陪我演一场戏，将户美狠狠地耍一顿吗？”
灰羽列夫愣住了。
按照石黑流的说法，在音驹已经赢下一局的前提下，他们想要拿到全国大赛的门票，务必要连赢两场才行。
实力相当的前提下， 反倒是音驹更有可能拿到胜利，所以灰羽列夫就成为了最大的缺口，以便能拿到更多的分数。
“通过第一局， 对于户美，你有什么样的想法？”
“对户美？”
灰羽列夫愣了一下， 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我也说不上来， 总觉得他们的眼神让我很不爽，尤其是那个主将， 完全就是毒蛇， 时时刻刻都在算计别人。”
毒蛇吗？石黑流笑了起来。那个叫大将优的选手给人的感觉， 的确和蛇类有点相似。
“通过眼神和视线的诱导， 让你得出错误的判断，心理学上这是一种暗示， 放在排球上……灰羽，你真的很容易被对方的小动作骗到。”
“那是他们太狡猾了！”
“就算没有户美， 也会有其他的对手，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支球队，你又怎么能够保证不会在全国大赛碰到和户美一样的对手？”
“……”
石黑流的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把人整个砸醒了。
会发生这种事情也不能完全怪人灰羽列夫，他才接触排球没多久，也是头一次碰到户美这样的对手。但是因为自己在防守这方面过于薄弱，又只能无能狂怒。
“难道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从我这里拿到分数吗？”
“怎么可能？”
听到灰羽列夫这“异想天开”的发言，石黑流抽了抽嘴角，没忍住给了对方一肘：“我刚才不是问你愿不愿意陪我演戏了吗？”
“演戏？”
被人这么提醒，灰羽列夫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儿，想到孤爪研磨对人无条件信任，队里的学长，甚至是教练都对石黑流褒奖较多，灰羽列夫咬了咬牙，到底还是选择了同意。
“我应该怎么做？”
“从第一局开始，户美就在有意无意地针对你和山本学长，但是因为山本学长被海学长换下去了，所以他们能够针对的就只剩下你了。”
第一局的成功，会让户美放松警惕，而在第二局开始之后，他们也会迅速地做出选择，也是为了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拿到最多的分数。
“按照正常的思维逻辑，如果我是猫又教练，我会在你被对方拿到五分之后将你换下去，这一点相信户美也能想得到，所以他们更加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灰羽列夫的防守不行，单纯是因为他手长脚长个子也高，所以很多时候没办法正确地估算距离，这也是很多新人最为头疼的一件事。
但是对于曾在足球部待过的石黑流来说，打从一开始，估算距离就是他的必修课。
“有句话叫‘事不过三’，意思是一件事情做了三次，到了第三次将不尽如人意。”
户美信心满满地认为只要从灰羽列夫这里下手就能更快地拿到第二局的胜利，那么他们就利用这一点，在他们笃定比赛的节奏已经被户美带动的时候，给他们最沉重的打击。
而到了那个时候，迎接户美的将不是丢掉一分这么简单，更是一种从比分和精神上的双重打击。
本来还有些兴奋的灰羽列夫：。
石黑这是什么表情？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所以我到底要做什么？”
“正常的比赛，并且尽可能地让户美认为你在生气，除此之外……”
说到这里，石黑流停顿了一下，面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古怪。
“让我来科普一下‘一个单位’到底代表什么吧。”
都到了这种时候，大将优哪还不明白——自己这是被音驹骗了。
至于这个罪魁祸首，分明是现在正笑着击掌的石黑流和灰羽列夫。
“真有一套。”
大将优的拳头攥起，手背上绷出了青筋：“今年的新人，真是一个比一个难缠。”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大将优盯上了，石黑流晃了晃头，扯着衣服的下摆，擦掉了面上的汗水。
他的动作几乎一气呵成，一旁的孤爪研磨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石黑流已经调整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才的场景是自己在脑海中虚构的。
流的小腹，比他的脸还要白上一些。
本来孤爪研磨都认为平时看到的对方已经很白了，哪能想到，藏在衣服下面的小腹竟然更加白皙。
“……”
总觉得有些口干。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视线过于明显，以至于被石黑流察觉了，而他甚至没能收敛自己面上的表情，就和对方对上了视线。
孤爪研磨：！
流……看过来了。
好在石黑流并没有想这么多，被孤爪研磨的视线触及，他只是略微惊讶，然后就发现了对方身上的反常。
原因无他——
孤爪研磨脸上的汗实在是太多了。
为了速战速决，以便能够拿到第二局的胜利，所以这一局一开始，孤爪研磨就在来回地跑动，耗费的体力远远超过了第一局。
况且体力这种东西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加快消耗的速度，而在这种情况下还要频繁跑动的孤爪研磨，无疑是体力消耗最快的那一个。
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以至于在某个瞬间，石黑流的心里甚至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他的想法很快被孤爪研磨捕获，见人面上的纠结，孤爪研磨长吁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戳了戳石黑流的眉心。
“别想太多，流。”
“……”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的体力，虽然说要保存体力，为了第三局做准备。但是如果能够在第二局就结束比赛，想也知道我会和流做出相同的选择。”
事实上，按照孤爪研磨最初的想法，他是打算让户美拿下这一局，并给对方一个自己体力耗尽的假象。然后在对方信心满满地认为可以拿下胜利的时候，给他们最沉重的打击。
但是现在，石黑流已经给过户美教训，他也没有必要再去浪费时间和户美周旋。除了体力消耗得有点快之外，其他的孤爪研磨都接受良好。
“不是要快点结束比赛，然后预购游戏吗？我也想知道，能够让流期待的游戏，到底是什么。”
“……明明就知道。”
石黑流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关于游戏的事情，早在一周之前，他就和孤爪研磨说过，当时对方也说过要和自己一起预购，然后一起打联机，无论怎么想都不该问出这种问题。
是为了让他放心，也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疲惫。
看出孤爪研磨有意回避累或者不累的问题，石黑流张了张嘴，面上闪过了坚定。
“比赛……很快就可以结束了”
“嗯。”
孤爪研磨点了点头：“要上了，流。”
比赛继续，由户美那一方发球。
许是还在担心孤爪研磨，石黑流的眉头皱得死死的，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的呼吸是急促的，甚至没有办法注意到身旁的队友，直到耳边传来观众的欢呼声，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他防守得分了。
“漂亮！石黑！”
队友冲了上来，笑着拍打他的肩膀：“你看得真准啊，竟然能够猜到对方是从那个位置扣球。”
对方？那个位置？石黑流愣了一下，面上的神情有些恍惚。
“……”
“真没想到，在排球场上也能看到石黑进入FLOW的状态。”
“但是石黑好像没有发现。”
“谁说不是呢？”
御影玲王笑了笑，眼底闪烁着光亮。
石黑流的那种表现，分明已经进入了FLOW。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才让对方进入了这种状态，但是能够久违地看到石黑流的这种表情，倒也不错。
“要不要拍下来给其他几个人看，尤其是凛。”
“……玲王。”
“怎么了？凪。”
“只是觉得，有的时候你这个人也蛮坏的。”
不知道是不是被石黑流感染了情绪，使得其他的队友也变得兴奋起来。而在这种攻势之下，双方的比分终于被拉开。
虽然只有两分，但也足以让音驹看到胜利的曙光。
而在这个时候，孤爪研磨的体力也已经跌到了临界点，只剩一口气撑着他继续比赛，为的是让音驹拿到胜利，然后进入全国大赛。
毕竟这是猫又育史期待了很久的和乌野的比赛，音驹和乌野，野猫和乌鸦，这两个注定会在“垃圾场”相遇的种族一旦碰到，就会不死不休。
为了这一天，猫又育史已经等了很久，乌野的那位教练也是如此。
除此之外——
除此之外，孤爪研磨也想和石黑流一起去全国大赛看看。
看看全国大赛的对手里能不能让他寻找到更多的BOSS，看看日向翔阳这个让他期待了很久的BOSS成长到了哪一步。
所以现在，他们说什么都不能输。
几乎是他这么想的瞬间，孤爪研磨深吸了一口气，给出了整场比赛的第一个快速传球——而在他传球的方向，有一个人却是早早地赶到，并且和他相视一笑。
“我们会赢吗？研磨。”
“……”
“我们会赢的，流。”
比赛结束。
比分二比零，是音驹的胜利。
TBC.
第95章 总之和凛重逢了
伴随着哨声落下， 音驹高校拿到了全日本排球高中锦标赛全国大赛的参赛门票。
“石黑！”
并没有等主裁判发言，灰羽列夫已经冲了过来，一把将石黑流抱起：“最后的那个是什么？你和研磨学长的， 那是什么？”
“传球与扣杀？”
石黑流的表情迷茫。
“才不是啊！”
“那就是终极MAX打配合版之研磨和我。”
“……说真的， 这种时候就不要说冷笑话了，石黑。”
“不是很认真吗？”
“……”
“快速传球。”
在一旁看了几分钟笑话，孤爪研磨终于主动开口， 成功把注意力扯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之前在打练习赛的时候，列夫不是看过翔阳和影山的双人快攻了吗？”
双人快攻……
灰羽列夫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刚才的这个，就是双人快攻？”
“嗯。”
“那种不应该是咻砰的吗？怎么和翔阳的不太一样？”
“因为流不是翔阳，我也不是影山……还有， 咻砰是什么？”
“咻砰就是咻砰，有的时候还会兹咚。”
“完全听不懂。”
“那个研磨……咻砰是……”
“流不用知道，也不要和列夫学这种东西。”
“……”
完全就是被预判了啊， 石黑同学。
比赛结束之后，双方的选手分别向各自观众席的观众表达感谢， 然后便是教练之间的互动。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 没能出场几分钟的山本猛虎臭着一张脸，只是还没“演”几分钟， 就哭着跑了过来， 一把将黑尾铁朗抱住。
“你们几个真是帅呆了啊！”
“这种事情还需要说吗？”
黑尾铁朗笑了起来， 放心地把全身的重量压在了山本猛虎的身上：“不过说真的， 这场比赛真的是我有史以来打得最累的一场。”
“那还真是辛苦了。”
“当然，所以某个只能做观众的家伙只能含泪看我成为全场的MVP。”
“哈？我这是为了队伍牺牲好吗？再说了， 你算什么MVP啊！今天的MVP分明是研磨。”
只是路过的孤爪研磨：？
他就是想去拿自己的水杯，怎么话题突然就扯到自己身上了。
最后是双方选手的握手时间， 跟在队友的身后来到网前，看着面前的户美一众，石黑流打了个哈欠，心思已经跑到马上可以预约的游戏上了。
“石黑流。”
他被大将优喊住了。
听到对方的声音，石黑流愣了一下，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是在叫我吗？”
事实上已经不需要问这种问题了，因为在他开口的时候，对方便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煽动对手的情绪，顺势干扰主裁判的想法，并且让对手受罚，这是户美的惯用套路，所以我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的确。石黑流点了点头。体育竞技哪有什么所谓的公平，绝对的强大是一种强大，无敌的防守是一种实力，而像户美这样通过脑力来算计对手，同样是实力的体现。
毕竟连主裁判都没有判他们犯规，说明按照排球比赛的规则，户美所做的一切都是合理的。
“所以学长想和我说什么？”
“户美之所以会失败，并不是因为技不如人，也不是因为怕了音驹，而是因为错误估计了对手的实力，也没有想到会有你这个‘黑马’的出现。”
话说这么多，其实都是借口。他会拦住石黑流是因为不甘心，和人说这么多是因为不甘心，现在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也是因为不甘心。
“来年的这个时候，我身后的这些一二年级……户美，一定会打败音驹！”
所以——
“这次是我们输了。”
大将优伸出手来，径直迎上了石黑流的视线：“下次我们说什么都不会输了。”
“……”
“嗯。”
大将优离开了。
“流在感慨什么？”
“研磨？”
听到孤爪研磨的声音，石黑流转过头来，面上也出现了笑容：“腿，还好吗？刚才握手的时候，我看到研磨的腿在抖。”
“……那是因为太累了，只要稍微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是吗？”
石黑流笑着摇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在孤爪研磨的眼中，莫名地有些像公园里的狐狸犬。因为放松，整个身子都舒展了起来，尾巴也在不住摇摆。
“只是觉得……和比赛刚开始的时候相比，户美也没有那么讨厌。”
“嗯。”
“研磨。”
“怎么了？”
“刚才的那个……我还挺喜欢的。”
“是说得分的感觉吗？”
不愧是研磨。石黑流笑了起来。
刚才的那个瞬间，不知道是不是石黑流的错觉，他总觉得回到了足球场上——那种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在紧绷的感觉，而他也是在那种状态下拿到了分数。
三大球什么的，或许真的是类似的东西。命悬一线的比赛，选手和选手，队伍和队伍之间的较量，通过分析比赛的动向掌握比赛的局势，然后帮助自己的球队拿到胜利。
果然……无论是足球还是排球，那种由自己拿到最关键的分数，然后理所当然地迎接全场的欢呼声的感觉——
老实说，他还挺喜欢的。
“下一场比赛的对手，已经确定了吗？”
“这种事情要抽签……不过，教练应该最想和乌野碰上。”
“乌野……是猫又教练说的球队吗？没记错的话，研磨说的那个‘翔阳’就是这支球队的。”
“嗯，翔阳很有趣，我也一直希望流能和翔阳对上。”
“为什么？”
“BOSS战当然要有两个BOSS吧？”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恶趣味啊，研磨。”
“嗯。”
“你这个人真是……”
“流。”
“怎么了？”
“预约的时间到了。”
“……”
“啊啊啊！研磨怎么不早点提醒我！都已经超过一分钟了！”
“因为很有趣。”
“……笨蛋研磨！”
虽然已经拿到了全国大赛的门票，但是隔壁的井闼山和枭谷却还没有决出胜负，并没有跟着队友去看他们的比赛，快速地预约好了游戏，石黑流晃了晃头，决定去自助售货机买一瓶可乐。
然后——
“……”
因为满脑子都是游戏的事情，石黑流成功地和人撞上了。
石黑流：。
好痛啊！他的鼻子要坏掉了！
到底知道是自己不看路的锅，他的嘴唇抿起，抬头便要和对方道歉。
“抱歉，是我不小……凛？”
在石黑流的面前，刚刚才和他撞到一起的男生，分明就是前不久才在blue lock做过队友的糸师凛。许是看出了石黑流的惊讶，糸师凛冷哼出声，一脸嫌弃地说道：“表情……真丑。”
“这话凛有资格说我吗？”
近乎是条件反射的，对于糸师凛的发言，石黑流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击：“毕竟最后的那场比赛，你可是疯狗吐舌的超高还原度的主人公，需要我去找绘心先生要比赛回放吗？”
“你想死？”
“分明是凛先挑事儿吧？”
完全不认为是自己的问题，糸师凛的眉头皱起，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猛地将人拉到了一边——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手，石黑流的眼睛睁大，整个跌进了糸师凛的怀里。
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晃了晃头，这才注意到有几个小孩子从他们的身旁打闹着跑了过去。
“虽然知道你是好心，但是这种情况真的不能喊我一声吗？我的听力应该还算不错吧？”
纯粹就是下意识地拉人一把，根本没有想到那么多的糸师凛：“感谢就感谢，怎么话还这么多？”
“我说你这个人真的是……”
“为什么会拒绝加入国家队？”
“……”
“你不会真的认为，以你的实力已经可以打败blue lock了吧？”
糸师凛的这话看似涵盖了blue lock的所有人，实际是在指他自己。在拒绝加入国家队的时候，石黑流就猜到早晚会有这么一出，这会儿见人主动提了出来，倒也没有任何的惊讶，反而有种早该如此的感觉。
“我只是个中传。”
“这是你的回答。”
“在blue lock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你这么难缠。”
“那就是不想回答。”
“……”
真麻烦啊。石黑流在心里想道。同样的话，他可以对绘心甚八说，也可以和包括士道龙圣在内的一众选手说，排球部的这些人更是可以，但是对上糸师凛这种有些拧巴的家伙，他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毕竟石黑流已经能够猜到，不管自己说什么，糸师凛都能用相同的内容给他堵回来。想到这里，石黑流叹了口气，没忍住开口道：“所以凛是来和我吵架的？”
“不是。”
“我就知……”
等下——
石黑流的表情怔住。
不是？
真的假的？
“那些家伙说你在这里打比赛，刚好有事来这附近，所以就来了。”
完全没提自己今天有重要的事情，为了石黑流的比赛大老远跑过来，糸师凛的表情平淡，话里的内容清楚地被人听到：“你在排球场上，比你在blue lock的时候温顺多了。”
温、顺、多、了。
温顺……
“果然你是来和我吵架的。”
“就当是这样好了。”
拿出硬币从自助售货机里买了一瓶可乐，随手将它扔给石黑流。确定对方已经稳稳地接住，糸师凛垂下头去，遮住了眼底那汹涌的情绪。
“既然是你自己选择的，那么打赢比赛也是理所当然的。”
除此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句。
“我会在足球场上等你。”
无论石黑流说再多，糸师凛都相信，这个人会“提着头”回到球场。
然后被他彻底击溃。
TBC.
第96章 总之被青年队邀请了
等石黑流喝完手里的那一罐可乐， 刚好，孤爪研磨的消息也发了进来。
【孤爪研磨：要来一起看比赛吗？】
【石黑流：研磨想让我来吗】
【孤爪研磨：嗯。】
【石黑流：我马上就到。】
“石黑打算过来？”
看到孤爪研磨放下手机，黑尾铁朗的眼睛睁大， 好奇地问道：“他不是说要研究游戏吗？”
事实上， 黑尾铁朗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后悔”了——石黑和研磨的关系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况且大家都是一支球队的队友，不过是让对方过来和他们一起看比赛， 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对某句话“敬谢不敏”了。
“毕竟我是流最好的朋友。”
“……”
他就说吧！就知道研磨会说这句！
无奈地看着孤爪研磨面上那称得上得意的表情，黑尾铁朗深吸了一口气，到底还是无奈地点头：“是的，你们当然是最好的朋友。”
从自助售货机， 到观众席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远远地看到孤爪研磨冲自己挥手，石黑流的唇角上扬，小跑几步来到了对方的面前。
“现在的比分怎么样？”
“一比一。”
孤爪研磨开口说道：“虽然我们没能打满三局， 但是看样子，枭谷他们是要坚持到第三局结束了。”
枭谷。
石黑流的神色微动， 顺着孤爪研磨的视线， 一眼看到了球场上的木兔光太郎。
“真没想到，原来木兔学长也能露出这样的表情。”
“嗯。”
之前的练习赛， 已经让石黑流了解了木兔光太郎的性格， 见人面上的严肃， 石黑流的神色微动， 轻声说道：“木兔学长……看起来要输了。”
石黑流的话音落下，不只是孤爪研磨， 就连一旁的黑尾铁朗也看了过来——虽然都是东京的球队，但是音驹和井闼山并不熟络， 和枭谷倒是打过几场练习赛。
也正是因为如此，关于枭谷的实力，黑尾铁朗清楚得很。
“为什么这么想？”
“井闼山的那个十号。”
石黑流打了个哈欠，伸手指着井闼山的那个叫佐久早圣臣的选手：“他的实力很强，能够快速地得出最有可能得分的扣球方式。最重要的……他们队里的二传手，比赤苇学长的反应更快。”
而在比赛中，只需要一秒的领先，往往就可以决定比赛的胜负。
事实上也就像石黑流说的那个样子，虽然枭谷已经死命防守，但是井闼山还是更胜一筹。
最终，以三分的分差输掉了比赛。
到此为止，代表东京参加全国大赛的三支代表队已经全部选拔完毕。
第一代表井闼山，第二代表枭谷，最后是主办地代表音驹，除了这三支球队，其他的球队将无缘这次的全国大赛。
“所以这个主办地代表是为了听起来好听才这么叫的吗？”
“虽然我知道你说的是实话，但是现在你可以闭嘴了，石黑。”
“可是……”
“研磨，快把石黑给我带走。”
“嗯。”
“……”
黑尾学长，真容易生气。
选拔赛之后，距离全国大赛还有一段时间，而他们也回归了正常的训练生活。
于是，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石黑流被猫又育史喊了过去。
然后——
“强化集训……是什么？”
“准确来说是全日本青年队，也是国家队未来的选拔人选，今天我接到了他们的电话，邀请你去参加强化集训。”
猫又育史的解释很清楚，而从周围队友一脸震惊的表情来看，这个强化集训应该是某个不得了的东西，如果表现出色，还有可能加入国家队。
但是……
石黑流的眉头皱起，内心颇为复杂。
国家队什么的……总觉得有些莫名的既视感。
通过猫又育史的科普，石黑流了解到这个强化集训是专门面向年龄十八岁之下的优秀选手，据说井闼山的佐久早圣臣也在这次的选拔名单里面。
可以说，如果石黑流能够在强化集训中脱颖而出，便有可能成为正式的青年队成员，日后也有机会代表日本去往世界的舞台。
寻常的选手，只要听到“青年队”这三个字都会激动，更不用说石黑流是被正式邀请了，而从对方的态度来看，他们对石黑流这个只参加了一场比赛的选手还颇为看好。
关乎自己的未来，又是这么好的事情，怎么想都不会拒……
“我可以拒绝吗？”
“……”
还真有人会拒绝啊！
该说不愧是教练吗？就算听到这种发言，猫又育史也只是停顿了一瞬，然后便继续说道：“我可以知道你拒绝的原因吗？”
“我对排球的了解不够，也不认为自己能够进入青年队，让我去参加这个强化集训，纯粹是在浪费时间。”
石黑流的这句话说得是认真的，说到底，他也只参加了一场正式比赛，仅凭他在那场比赛中的表现就向他发出邀请，怎么想都有些随便。
“和我相比，应该有更合适的人选吧？”
“对方并没有说其他的事情，只说了希望你能加入强化集训。”
“可是……”
“流。”
“……”
被打断了。
许是看出孤爪研磨有话要和石黑流说，猫又育史的眼睛转了转，果断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个。
“流，不想参加强化集训。”
确认教练和队友都没有再看他们这边，孤爪研磨叹了口气，伸手戳了戳石黑流的面颊……嗯？手感好像不错，再戳一下。
“研磨。”
石黑流的表情无奈：“我的脸可不是玩具。”
“抱歉。”
完全没有被对方抓包的心虚感，孤爪研磨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就算被选进了青年队，只要流不同意，他们也不会强行让流加入的，更多的是为了在强化集训中发现出色的选手。”
孤爪研磨说的石黑流能理解，毕竟他在blue lock就是这个样子，现在也没加入国家队，所以就算真的被青年队选中，大概率也不会同意。
“我只是单纯地觉得浪费时间，无论是我，还是负责选拔的那些人。”
“流不是想和实力强的选手碰到吗？”
“想是想……”
“能被选拔的选手，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过人之处，或许在那里，流可以碰到很多有趣的选手。”
“总觉得研磨很想让我去……”
“嗯。”
“研磨？”
“因为不对等。”
石黑流在blue lock的成绩，那是实打实地靠自己拿到的，虽然也有其他人的努力，但是最终的结果是blue lock打败了U20，成为了新的国家队成员。
虽然孤爪研磨总是说着要让对方和自己在一起，所以才会希望石黑流能加入排球部。一方面是因为他自己的私心，另一方面也是希望石黑流做出选择。
毕竟最开始的石黑流是没打算加入任何社团的，所以孤爪研磨不能确定，对方是单纯地喜欢足球，还是享受体育竞技带来的那种刺激。
但是和blue lock的那个时候相比，普通的高校比赛，也包括普通的全国大赛，到底和国家队差了太多。
现在就不一样了——收到了青年队的邀请，石黑流就可以通过强化集训，拿到国家队的名额，也就是所谓的对等。
而到了那个时候，他希望对方能够再次做出选择。是足球是排球，又或者是其他的任何选择都可以，他也会支持对方。
“不过前提……当然是流能在这个强化集训中表现出色，不然是没有办法拿到国家队的名额的。”
“……”
石黑流愣住了。
扑通扑通——
心脏跳动的声音。
过去他只是单纯地想着自己和研磨的关系好，反正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国家队这三个字又太重了，所以当研磨问他要不要加入排球部的时候才会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对于石黑流来说，孤爪研磨是他重生后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对于对方的想法，或者是一些要求，他都会无条件地选择同意，更不用说石黑流本身也喜欢和强者“碰撞”的感觉。
那种“命悬一线”，由他来掌控比赛的感觉，无论是在blue lock还是现在，都让他打从心底里感到兴奋。
但是现在……对方却和他说，希望他能做出选择。
石黑流。
石黑流突然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
“研磨，好狡猾。”
“毕竟我想知道，和那些准国家队相比，流的实力又能发挥多少。”
“更狡猾了。”
“明明都心动了，却要因为所谓的‘浪费时间’和其他理由拒绝，总觉得有些浪费。”
“……都说是强化集训了，应该没办法天天回家。”
“嗯。”
“那研磨会每天和我打电话吗？”
“如果流希望的话。”
“……”
然后又沉默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石黑流张了张嘴，没好气地抱住孤爪研磨。冷不丁地被人抱住，孤爪研磨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也抱住对方，右手在他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只要流在LINE上告诉我训练结束，我就会给流打电话。”
“……嗯。”
在他们的不远处，猫又育史和黑尾铁朗对视一样，齐刷刷地笑了起来。
“完全就是一个恋‘家’的小鬼啊，石黑。”
“……黑尾学长闭嘴。”
至于石黑流会不会参加这个强化集训？
答案——
当然是肯定。
TBC.
第97章 总之点亮了毒舌的技能点
通过猫又育史给的地址来到了强化集训的地点——位于东京都的北区， 味之素综合体育中心。
他到的不算很晚，刚好看到一些穿着不同学校队服的高中生正陆陆续续地朝里面走。见状，石黑流深吸了一口气， 跟在他们的身后也走了过去。
距离全国大赛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通过这次的强化集训，选手之间相互碰撞，一方面是为了了解彼此的实力， 另一方面也能相互促进着成长。
当然，这些都是猫又育史和他说的场面话。现实中的情况却是一到集合地点，石黑流就找了个角落蹲着了，赶在人没有到齐之前，还美美地睡了一觉。
于是当负责这次强化集训的负责人来到了集合的地点， 想要让教练上来讲话的时候，这才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音驹的石黑同学，你们有人看到他吗？”
能够被他们邀请的选手， 大多都听过彼此的名字，但是因为石黑流只在正式的比赛中出现过一次， 所以在听到了负责人的发言之后， 众人面面相觑，竟是没有一个人回答。
“你说的石黑， 是角落里的那个家伙吗？”
一片寂静之中， 佐久早圣臣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听到他的声音， 负责人愣了一下， 这才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在角落里还有一个人正睡得正香， 甚至完全没有被他们的声音干扰。
“……”
“石黑同学？”
事实上，在负责人说话的时候， 石黑流就醒了。确认他们是在聊自己，石黑流晃了晃头，不紧不慢地睁开眼，成功地和负责人对上了视线。
见人面上的无奈，石黑流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集训要开始了吗？”
负责人点了点头：“就差你了，石黑同学。”
原来集训已经开始了。石黑流的眼睛转了转，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抱歉，我这就来。”
最后一个选手也归队了，负责人松了口气，这才把教练迎了上来。
他们的教练是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给人的感觉和猫又育史有点相似，像是猜到了他们的想法，名为云雀田吹的男人笑了起来，话里的内容清楚地被众人听到。
“在排球这方面，日本现有的定式思维是不可取的。过去我们总是认为高度和力量是不可抗衡的，但实际上，比赛中的各种情况，更多地需要我们的临时反应。或许和我们相比，那些西方的国家拥有先天优势，但是通过技术的弥补，我们一样可以拿到胜利。”
“所以……让我们大闹一场吧。”
云雀田吹的话音落下，众人的表情都变得坚定了起来。将他们的变化看在眼底，石黑流的神色微动，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
总觉得……他们的这位教练，可能和绘心先生会有共同话题。
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并没有让他们自我介绍，云雀田吹便让他们去自行训练了。
说是强化集训，其实就是根据抽签的结果匹配队友，然后进行不间断的对抗赛罢了。
中途当然是可以休息的，只要和教练说一声，下一场比赛的抽签名单里就会暂时把他们的名字去掉，但也只能最多半个小时的时间。
该怎么说呢？和某个叫绘心甚八的男人相比，云雀田吹的集训计划已经算得上仁慈了。
除了佐久早圣臣和那个叫古森元也的自由人，石黑流完全不认识任何的选手。看着教练已经开始抽取第一场比赛的名单，石黑流打了个哈欠，只想着如果自己“落选”就去找个墙角继续睡觉。
但是——
“影山飞雄，石黑流，宫侑……对佐久早圣臣，古森元也，星海光来。”
“……”
石黑流：真的是随机抽签吗？他不信！
是不是随机已经不重要，遗憾地放弃了摸鱼的念头，石黑流晃了晃头，慢吞吞地走到了属于自己的那半边球场。
“你就是石黑流？”
他的队友是两个画风不同的男生，和他说话的是一个黑发的男生，对方的表情平淡，定定地看着他，莫名地让人看出了一丝……嫌弃？
“能够来到这里，说明你的实力得到了青年队的认可，但是你却想办法偷懒，实在是让人看不上。”
男生的话音落下，石黑流愣了一下，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又过了一会儿，像是终于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石黑流的眉头皱起，抬头迎上对方的视线。
“你……是在和我说话？”
“不然呢？”
“抱歉抱歉。”
石黑流摆了摆手，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很久没有碰到像你这样说话难听又没什么实力的家伙了，一时间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噗嗤。”
另一个棕褐色头发的男生——也是宫侑捂住嘴，到底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你们继续。”
都到了这种时候，影山飞雄如果没有看出石黑流是在嘲讽自己，那他就真的是白痴了。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他的呼吸急促，已经生出了战意。
“有没有实力，你很快就知道了。”
“是是是。”
除了在孤爪研磨的面前，石黑流在和人说话的时候，能够不毒舌的概率几乎为零。瞧见对面的三人也已经来到了球网面前，石黑流晃了晃头，开口说道：“在比赛之前，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先分工。”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宫侑和影山飞雄对视一眼，对于石黑流的这句话表示认可。
“既然如此——”
“我就负责传球好了。”
“我只会是二传手。”
“二传的位置果然应该给我吧？”
“……”
三个人的声音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想要表达的意思也惊人地相似。在开口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过会和队友撞位置，石黑流的眼睛睁大，话里也带了些抱怨的味道。
“怎么传球也有人抢？”
明明在blue lock的时候，都是他自己负责的！
同样都想负责二传的情况下，又都不想让步，没办法，他们便只能通过抽签的方式。只是这一次，石黑流的运气要好一些，也成功地接下了二传的“重任”。
“真是不好意思。”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还一脸的得意，看在其他两人的眼中，莫名地有些讨打。
“这次是我赢了。”
愿赌服输，影山飞雄和宫侑也不至于耍赖。见他们已经分工完毕，对面的三个人也快速地站好。然后，三对三的对抗赛就开始了。
在音驹的时候，黑尾铁朗他们就经常抓着他打二对二和三对三的对抗赛。虽然身旁的队友不再是孤爪研磨，而他也是第一次负责二传，但是总的来说，也不至于不适应。
将球扔给了宫侑，见人笑眯眯地冲自己点头，石黑流眨了眨眼睛，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
见状，宫侑的唇角上扬，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石黑这个家伙……莫非是猜到了什么？
在心里将石黑流的评价提高了几分，宫侑晃了晃头，几乎是在下一秒把球发了出去。
和黑尾铁朗相比，宫侑的暴力发球明显要更加干脆，而且力度也更大。但即便如此，古森元也还是把球接住了，而在他接到球的瞬间，佐久早圣臣也冲了上来，一把将球传到了球网的另一端——而在那个方向，星海光来的唇角上扬，用力把球扣了出去。
得分成功。
星海光来的这一记扣球简直称得上完美，一时间，无论是教练还是周围的选手都看了过来。值得惊讶的是他的身高，明明不到一米七，但是他却能够跳到那个高度，也让他们立刻想起了教练说的那句高度只是先天优势的那句话。
“简直就像小巨人。”
宫侑笑着说道。
站在一旁听到了宫侑的发言，石黑流愣了一下，视线落在了星海光来的身上。
和石黑流相比，星海光来的身高还要再矮上几公分，但是他却能够跳到那么高，也让石黑流发现了一种新的可能性。
原来……自己的这个身高，也可以用高度取胜吗？
“那个……宫学长？”
“怎么了？”
“刚才的抽签结果不算，我们可以交换位置吗？”
“交换位置？”
还没确认石黑流的实力就听到了这样的发言，宫侑的表情顿住，面上的表情莫名地有些古怪：“你不是想做二传吗？”
“教练没说不可以交换位置，所以宫学长可以答应我吗？”
“可以倒是可以……”
“太好了！”
“喂。”
这个家伙，到底有没有在听人说话？
事实上，石黑流这会儿已经完全顾不上去思考其他的事情。他的眼睛亮闪闪的，定定地看着星海光来的方向，胸腔的情绪不住翻涌。
之前无论是在blue lock还是在音驹，类似蚁生十兵卫和灰羽列夫这样的选手总是让他感到火大。虽然他可以利用空中的滞空时长，让人在高度上处于劣势，但是本质上还是利用了时间差，次数多了就会被人发现破绽。
但是现在，他在星海光来的身上看到了一种新的可能，一种只需要他改变脚的受力点和身体的重心就可以在高度上取胜的可能。
“刚才的那个传球，宫学长也给我来一个吧！”
“……”
“作为交换，我一定会扣球得分的！”
TBC.
第98章 总之被影山“缠”上了
听到石黑流的发言， 宫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有些惊讶。
身为二传手，他习惯的方式是和队友沟通， 了解对方喜欢的进攻模式。察觉到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 宫侑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刚才的那个传球，你指的是靠近球网， 但是相对来说偏高的传球吗？”
靠近球网？石黑流想了想，迟疑着摇头：“不要太近……准确来说是差不多两个单位。”
两个单位是什么？
宫侑的表情是这个意思。
看出对方不懂自己在说什么，石黑流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头有些大。
没有时间再让他们闲聊，没办法， 石黑流只能由着宫侑自己发挥。考虑到对方可能会给出超出自己的预期的传球，在人往回走的时候，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宫学长， 你可千万不要把球传到对方的球场啊。”
“……”
宫侑：这小子是在质疑他的实力吗？绝对是吧？
“这种事情就不需要你去担心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石黑流的表情却没有一点放心的意思。见状， 宫侑咬了咬牙， 一个箭步冲上去，接住了佐久早圣臣的发球。
等一下……自己就这么把球接住了， 岂不是代表这一轮进攻没办法传球了？
快速地想明白了这件事， 宫侑的眼睛睁大， 下意识就要叫糟。另一边的影山飞雄却没有这方面的纠结， 快速地来到球落下的位置，在心里计算出最适合扣球的位置， 然后把球传了出去。
“完蛋……”
同样凭借本能做出反应的影山·二传手·飞雄也有些尴尬——他已经习惯了在球队里和日向翔阳搭档，不知道是不是被石黑流气到了， 所以在传球的时候下意识地给出了最习惯的传球。
完全不知道自己这边的两个二传手都已经成功“犯傻”，瞧见影山飞雄把球传了过来，虽然比他预期中的高度要矮上那么一些，但却误打误撞地猜到了两个单位到底代表了什么。
“不错嘛……影山。”
这种时候终于记得老老实实喊人的名字，石黑流笑了起来，迎着众人的视线，高高地跳了起来。
然后——
“哎哟！”
因为跳得太高，同时也因为第一次尝试，石黑流和排球来了一次亲密的面部接触。
“好痛！我要毁容了！”
“……”
完全就是一个笨蛋。
事实上，在影山飞雄给出传球的瞬间，除了石黑流，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惊讶的——他的那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好像这种高度对于选手来说是能轻松扣到的。
但是就算在世界的舞台上，影山飞雄的这个传球，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扣到的。
不只是影山飞雄，石黑流这个想也不想就起跳的选手也值得关注。虽然没能摸到球，但是他的高度已经证明了他可以轻松接到影山飞雄的传球，甚至给人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
“抱歉。”
头一次试跳出现了误差，石黑流有些不好意思，上前两步走到了影山飞雄的面前：“刚才的那个高度有点矮了，如果可以，下次可以更高一点吗？”
“……”
“和球网的距离呢？”
“和球网？”
石黑流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开口：“和球网的距离刚刚好，不愧是你啊，影山。”
这个人……刚才明明还说自己说话难听又没有实力。心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看着对方面上的笑容，影山飞雄沉默了片刻，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真的？影山你人真好！”
“……”
烦死了！
比赛继续，依旧是佐久早圣臣发球，但是这次，是石黑流接到了球。
笑眯眯地把球传到了宫侑的方向，见人面上的惊讶，石黑流的唇角上扬，声音不大，却能够刚好被人听到。
“宫学长，这次可不要忘记了……两个单位哦。”
宫侑：。
这个家伙简直比阿治还讨厌！
但是不得不说，有了影山飞雄之前的样板在前，宫侑总算知道了两个单位代表了什么。联想到石黑流刚才说得还要更高，他的神色微动，想也不想就把球传了出去。
“接不到可不要怪我！”
宫侑的这一记传球完全带着赌气的意味，甚至比石黑流和影山飞雄说的高度还要高。他们现在是在室内，头顶自然开着棚灯，而宫侑给出的传球，却已经是抬头看球都会觉得灯光刺眼的高度了。
“真是青春。”
云雀田吹摸了摸下巴，眼底闪烁着光亮。
无论是影山飞雄的理所当然，还是石黑流纯天然的挑衅，又或者是宫侑不服输的还击，都是他们实力的象征。
而在这种良性竞争之下，他们的对手也会与之碰撞，衍生出全新的化学反应，这也是他最想看到的。
不过现在，最让人在意的还是石黑流能不能接到宫侑的传球。想到这里，云雀田吹深吸了一口气，视线落在石黑流的身上。
对于周围的视线完全不在意，石黑流的手指缩了缩，视线的范围内只能装得下那颗排球。
这种感觉……和踢世界波的时候很像，也和前世在和他的那位级长打架的时候有点像。
准确来说不是和人打架，纯粹是因为樱遥太灵活了，每次轮到石黑流和对方对打，他都觉得像是在玩真人打怪。
当然，樱遥是那个负责放风筝的玩家，他是满地图乱跑，却因为不够灵活硬生生被耗空血条的憋屈BOSS。
话是这么说，托樱遥的福，他的反应速度明显快了不少，后来和苏枋隼飞对打的时候，十次进攻能有两次得手，为此石黑流可是得意了很久。
如果不是星海光来，他可能永远不会想到，曾经在风铃学到的那些打架本领，竟然可以用在体育竞技上。定定地看着朝着网前飞来的排球，石黑流闭上眼睛，再次睁眼的瞬间，他已经高高地跳了起来。
他跳得很高，右手在空中抡圆了向下，重重地把球扣了出去。
“刚才的那个是什么！”
几乎是他得分的瞬间，宫侑已经冲了过来，一把将他抱了个满怀。
“告诉我，小流，刚才那个是什么？”
“……”
石黑流：小流？
和社交恐怖分子士道龙圣相比，宫侑的这种程度还算让人接受，见人面上的兴奋，石黑流顿了顿，这才开口说道：“星海学长的那个扣球，觉得很帅，所以就想自己试试看。”
这种事情是想试就能做到的吗？宫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笑得更高兴了。
“小流你真是太有趣了。”
“宫学长指的是什么？”
“总之就是有趣！”
到了午饭的时间，石黑流便被宫侑勾着脖子冲向了食堂。他们到的时候，食堂里已经有很多人了。慢吞吞地排在队伍后面打了饭，看着不远处的影山飞雄冲他们点头，石黑流和宫侑对视一眼，果断坐在了对方的面前。
“小飞雄怎么可以不等我们？”
“只是早来了两分钟。”
“两分钟也很过分！”
“如果宫学长没有突然肚子痛，而且还非要我陪着，我也可以早来两分钟的。”
“小流也给我闭嘴！”
笑闹了几句，他们便开始吃饭了。宫侑和影山飞雄同为二传，多多少少有些共同话题，石黑流这个半吊子就不一样了，他只会单纯地觉得饭菜比在blue lock的时候好吃，并且决定等这次回去就去给绘心甚八提意见。
绘心甚八：？
“说起来，小流你们也进入了全国大赛吧？”
“嗯。”
石黑流点了点头，没忍住吐槽道：“如果没打进全国大赛，我应该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吧？”
“这也不好说啊。”
宫侑果断唱反调：“已经进入正选队的牛岛所在的白鸟泽，今年就没能打进全国大赛。”
像是想到了什么，宫侑顿了顿，猛地看向影山飞雄：“不就是被小飞雄他们的队伍打败的吗？”
原来还有这种事情？石黑流一脸惊讶：“原来影山的球队能打败正选队吗？”
“……你这语气我怎么听起来有点怪？”
“因为我就是故意的啊。”
“……”
快速地吃完了打好的饭菜，石黑流便靠在椅背上犯懒。他眉眼生得很好看，不开口的情况下，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
奈何在他的面前是两个完全没有浪漫细胞的体育生，于是很快，就有人打破了这份安静。
“石黑……同学？”
“石黑就可以了。”
“石黑。”
“从刚才开始就在一直看我，是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吗？”
事实上，影山飞雄的确有话要和石黑流说——准确来说，他是打算在对抗赛之后去找星海光来的。哪知道在他这么想的瞬间，石黑流就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我们队里，有一个个子不高，但是运动天赋不错的家伙，所以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跳那么高的？”
“为什么跳那么高？”
石黑流愣了一下，近乎是理直气壮地说道：“想跳就跳了。”
“这种事情是想就可以的吗？”
“我不清楚影山的队友到底是哪种情况，所以我也没办法给出建议。”
说到这里，石黑流顿了顿，在影山飞雄打算放弃的时候，轻飘飘地扔出了下一句：“不过……如果是那位叫日向翔阳的选手，我或许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他跳得更高。”
“……”
影山飞雄愣住了。
TBC.
第99章 总之把星海气到了
影山飞雄的第一反应是惊讶， 然后迅速地看向石黑流。
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石黑流的表情平淡，径直迎上了影山飞雄的视线：“之前的一次机会， 偶然听到朋友提起了这位日向同学， 出于好奇就了解了一下。”
朋友？影山飞雄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开口说道：“是孤爪学长吗？”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
“从第一次练习赛开始，那个呆子就和我们说在音驹交到了朋友， 前两天还收到了孤爪学长的信息，我们也是通过日向知道了音驹打进了全国大赛。”
“诶——”
石黑流笑了笑，眼底掀起了波澜。
“真没想到……日向同学和研磨的关系还挺好的。”
石黑流嘴上说着是偶然听到，实际孤爪研磨已经和他提过很多次了，还说要让他和日向翔阳认识， 认为他们两个一定能够合得来。
事实上，能不能合得来石黑流不知道，但是他这会儿已经因为小小的吃味， 快要控制不住面部表情了。
但是这种事情是可以的吗？
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都是第一次交到像孤爪研磨这么要好的朋友，所以石黑流不清楚， 关于自己的这份占有欲是否正常。
所以当他听到日向翔阳的名字的时候， 才会笑着和孤爪研磨说“好”，然后等人离开之后， 暗戳戳地去查对方的资料， 顺带着看了乌野的几场比赛。
“日向同学太依赖助跑了。”
“助跑？”
“就是起跳之前的这段过程。”
身高不占优势的情况下， 想要在高度上取胜， 便要从其他方面努力。一方面，日向翔阳的跳跃力的确惊人， 另一方面，他的速度很快， 可以借着助跑达到一个向上推动的效果。
而在这种推力之下，也会使得日向翔阳跳得更高，停留在空中的时间也会相对加长。
但是——
“助跑应该是为了起跳而出现的辅助，但是日向同学给我的感觉却有些依赖助跑。如果你是为了这件事情来问我，那你可以告诉日向同学，在起跳的前一秒选择停顿。不是借着助跑的推力起跳，而是改变受力点，让自己保持在最完美的状态。”
“意思是由咻转为兹咚吗？”
“……”
虽然没听懂，但是能听懂就是好事。
他们的对话被宫侑听了进去，见人眨巴着眼睛，头一点一点，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快要睡着了。宫侑的神色微动，状似不经意地说道：“说起来……小流在音驹应该不是二传手吧？”
“嗯。”
“不是二传手？”
问问题的和回答问题的都没有太多的反应，身为“观众”的影山飞雄却是颇为惊讶：“那你刚才怎么说要给我们传球？”
“因为我不喜欢被人命令，更不喜欢和人配合。”
石黑流会配合孤爪研磨，单纯是因为对方是“孤爪研磨”，但凡二传换个人，他都会当场唱反调，并且提出要和对方交换位置。
“影山和宫学长一看就是事儿很多的类型，所以我觉得还是让我来传……好吧，是做二传比较好。”
影山飞雄和宫侑：。
不是……他们怎么就事儿多了？
“所以你现在是改变主意了？”
“姑且算是。”
三对三的对抗赛，到底和正式的比赛不一样，大家又不是同一支球队的队友，根本不需要迁就彼此。尤其是当石黑流发现影山飞雄和宫侑会问自己的意见之后，对于传球的欲望就没有那么强烈了。
“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星海学长的扣杀很帅，刚学会想多练习一下。”
“……”
最后这句才是重点吧！
“……”
“所以流学会了吗？”
“当然！”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石黑流自然而然地缩在宿舍里和孤爪研磨视频。看着屏幕中的男生，他的眉眼弯起，声音也变得软了几分。
“今天见到了研磨的朋友……我是说日向同学的队友。”
“翔阳有和我说过，说影山被青年队邀请了。”
“原来研磨已经知道了。”
“影山的事情先放在一边，关于集训，流觉得怎么样？”
“碰到了很多有趣的选手。”
提到这个，石黑流明显兴奋了很多，眼睛也闪闪发光：“影山和宫学长很有趣，其他选手还没有接触太多，不过听宫学长说，这次集训有很多实力强劲的选手，接下来的几天应该能碰到。”
宫学长？孤爪研磨沉默了一瞬，声音莫名地压低了：“这位宫学长，看样子和流能合得来。”
“主要还是因为宫学长太自来熟了！不过在这方面还是士道最可怕……简直就是社交恐怖分子！”
“流说的是那个发型和蟑螂须有点像的选手吗？”
“我就说是蟑螂须吧！”
“是有点像。”
“和宫学长相比，影山就显得有点老实了。”
说到影山飞雄，石黑流有些想笑。毕竟看过乌野的比赛，所以石黑流当然知道影山飞雄的事情，对于这个天才二传，多少也了解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被blue lock“带坏”了，难得看到这么有礼貌的天才，反倒还有些不适应。
“感觉他好像刻意压抑着自己，不过这种事情就不是我需要担心的了。”
“流只要做流自己就好了。”
“我才没有管其他人呢，就是想和研磨分享一下今天的事情。”
“嗯。”
他们聊天的功夫，分到和他一个宿舍的星海光来也走了进来。之前才和宫侑他们聊过的主人公，突然就成为了自己的室友，看到对方面上的惊讶，石黑流的眼睛转了转，最终还是看回屏幕。
“大概就是这样……我要去冲澡了，研磨。”
孤爪研磨点了点头，在屏幕的另一端和他挥手：“明天见，流。”
“明天见。”
然后——
然后石黑流就对上了星海光来的视线。
“……星海学长好？”
“很明显，我现在看起来不好。”
完全不按套路来的对话让石黑流定在原地，见他面上的尴尬，星海光来冷哼出声，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了石黑流的面前。
“你以前……有尝试过那种扣球的方式吗？”
星海光来的话题转得很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石黑流却第一时间get到了对方的想法：“我在音驹只尝试过快攻，以及利用时间差的扣杀，其他的倒是没有……”
“那你的意思是从我这里学会的？”
“按照正常的逻辑……”
“给我交学费啊！混蛋！”
“……”
等一下……学费？石黑流愣住了。
石黑流的这个反应，已经完全地把他的内心活动暴露了。见人怔愣着看向自己，星海光来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人们总是会因为身高，觉得我这种选手是没办法做主攻的，而我却偏要用我的扣杀让他们震撼，但是你这个家伙……不仅没有惊讶，而且还拿来用了。听到我这么说，你不觉得不给我学费很不合理吗？”
“学费要多少呢？”
“……你这个家伙，是想和我打架吗？”
“明明是星海学长要我交学费的。”
石黑流不满地哼了哼，倒是放弃了“耍宝”的行为：“虽然我没有星海学长‘吓’到，但是我是真的觉得那个扣杀很帅，所以才会想要自己尝试。”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你的这句话，我更生气了。”
“经常生气容易老得快，说不定等比赛碰上，星海学长就已经变成老爷爷了。”
“……”
“说真的……这个笑话挺冷的。”
“真的吗？”
“难道你觉得很好笑吗？”
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星海光来深吸了一口气，主动将话题扯回了正轨：“你在你们队里，是副攻？”
“有的时候是。”
“哈？”
“根据猫又教练的安排，有的时候是副攻，也做过主攻，我只需要得分就可以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一点都不在意？”
“副攻和主攻，不都一样吗？”
在石黑流看来，这两个位置不过是叫法不同，但是大家本质上都是为了球队拿到胜利而去努力。
“又不是二传和自由人，其他位置是什么都一样。”
“那你怎么不去负责其他的位置？”
“二传有研磨了，自由人的话，夜久学长可能会杀了我。”
想到那个笑着把灰羽列夫踹飞的学长，石黑流抖了抖，莫名地有些冷：“现在这样挺好的，也不需要有任何的改变。”
“听你说话我总是来气。”
“明明是星海学长的脾气太差了。”
从自己的背包里找到了毛巾和睡衣，石黑流打了个哈欠，问道：“星海学长要一起冲澡吗？”
“我喜欢睡觉前再去。”
“那我先过去了。”
说完了这些，石黑流便慢吞吞地向着门外走去，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临到门边，他又突然回头，看着星海光来说道：“刚才的那个问题，我是认真地觉得，是副攻还是主攻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能拿到分数。”
“所以？”
星海光来的眉毛上挑：“你想表达什么？”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在比赛中和星海学长碰到。”
迎着星海光来的视线，石黑流笑了起来，话里的内容清楚地被对方听到：“所以我想说……如果能够碰到，那个时候，我会比今天跳得更高的。”
TBC.
第100章 总之被影山加了联系方式
“前排前排！”
“拦住他！”
接下来的几天， 和第一天没什么区别。
被选拔的选手一共就这么多，加上是随机分组，所以大家多多少少地都和彼此熟络了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星海光来的态度——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轮到他和石黑流组队的时候， 队里刚好没有二传，所以传球的任务自然而然地落在了石黑流的身上。
毕竟有着在足球队做中传的基础，对于队友的想法， 石黑流总是能够第一时间捕捉到，并且配合他们拿到分数，而这也让星海光来很是“抓狂”。
“你这个家伙……你不是主攻吗？”
“之前不是说过了？只是做过主攻而已。”
“完全听不懂啊！”
关于星海光来的想法，宫侑和影山飞雄多多少少能够了解几分，见人面上的狰狞，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在心里默默地为人哀悼。
总要有人“送死”的，他们就不和星海抢了。
又一次把人气到暴走， 石黑流的表情迷茫，慢吞吞地走到一旁的长椅前坐下， 嘴里还叼着一根不知道从谁那里抢来的能量棒。
“星海学长的脾气好差。”
“那是因为你的回答太让人生气了。”
“宫学长？”
听到宫侑的声音， 石黑流的眼睛转了转，转过头来看向对方：“我只是在说实话。”
正是因为知道是实话， 所以才更让人生气。宫侑在心里想道。
毕竟石黑流总是给人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 那种像是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态度， 让人看了就觉得火大， 就好像排球对于这个人来说可有可无一样。
“之前小流和我说过的那位孤爪同学。”
“是研磨。”
“好的，研磨同学……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孤爪研磨是个什么样的人？石黑流愣住了。
他和孤爪研磨是因为苏枋隼飞这个突然出现的“老熟人”才会认识的， 最初和人碰到的时候，他只是觉得对方是个难得的好人——要知道在同样的情况下， 换作是他，他是说什么都不会配合的。
和人熟悉了之后，便逐渐发现了彼此的共同话题。
同样喜欢打游戏，同样讨厌麻烦，也同样喜欢摸鱼。就算是在前世，石黑流也没有碰到过像孤爪研磨这样和自己这么相似的人，加上对方的年龄要长自己一岁，在相处的时候也会下意识地照顾自己，这也让他更加依赖起和孤爪研磨的关系。
“应该……是个很好的人吧？”
“在排球方面呢？”
“排球方面？”
石黑流的表情怔住，反应过来眼底溢出了笑意：“虽然体力很差，但是研磨……很强哦。”
能够把比赛看作游戏，并能够让他快速地找到比赛的节奏，在这方面，研磨是真的很强。
石黑流并没有发现，在提到孤爪研磨的时候，他的状态整个和之前都不一样，眼睛也亮得惊人。
他的这个态度让宫侑对孤爪研磨更加好奇了起来，毕竟能够得到石黑流这种喜欢摸鱼的选手的认可，说明孤爪研磨是真的很不错。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和这位研磨同学见上一面了。”
“等在全国大赛碰上，我会介绍研磨给宫学长认识的。”
“那还真是让人期待。”
关于孤爪研磨的话题暂时告一段落，瞧见影山飞雄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宫侑垂下眼去，用着刚好能够被对方听到的声音说道：“和研磨同学相比，小流觉得小飞雄怎么样？”
“完全没有可比性。”
石黑流几乎想也没想就回答道。
他们的对话完全没有避开影山飞雄，见人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石黑流歪着头想了想，在脑海中认真地组织了一番语言，这才继续说道：“研磨在我们音驹，是心脏。”
“心脏？”
“生物课上不是有说吗？人，要有心脏才能活下去。对于音驹来说，研磨就是最重要的心脏，就算他的体力很差，大家也会尽可能地减少跑动，也是为了能够配合研磨。”
“这么一说，之前在练习赛的时候，孤爪学长的确很少跑动。”
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影山飞雄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对方一直在小范围内活动的原因：“原来是因为体力太差。”
“在这方面……影山真的做得很差。”
“从刚才开始你就在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我到底有哪里让你不满意。”
“从头到脚。”
察觉到影山飞雄的情绪波动，石黑流笑着摇头，轻描淡写地点出了对方身上存在的问题：“第一天的时候我想说了，明明我和影山是第一次见面，甚至还有些不愉快，对于我的要求，你却想也不想就同意了，甚至做得很好。而这一点，是宫学长都没有做到的。”
“这种事情有什么不对……”
“这种事情当然不对。”
“……”
“身为二传，应该比队内的任何人都更清楚比赛的局势。在我看来，二传就是球队的指挥官，除此之外的所有队员都是你手下的士兵，全部听从你的号令……我都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不明白。”
“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并没有去看影山飞雄的表情，石黑流长吁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向着不远处的星海光来走去。而在他的身后，本来打算用更委婉的方式提醒影山飞雄的宫侑却是笑了起来，面上的表情也多了一丝玩味。
“虽然知道你很迷茫，但是在这方面，我和小流持相同的态度。”
“和你给人的第一印象相比，你的排球，又或者是你的‘二传’，还真是乖巧的惹人发笑。”
强化集训的最后一天，他们的练习方式终于从三对三变成了正式的练习赛，而石黑流也是第一次和佐久早圣臣组队。
不知道是不是石黑流的错觉，从早晨开始，佐久早圣臣的表情就难看得吓人，不知道还以为谁欠了他几百万。
见人臭着一张脸走到自己的面前，石黑流的表情迷茫，迟疑着开口：“佐久早学长，你……是便秘吗？”
“……”
“噗嗤——”
“宫学长！”
“抱歉抱歉，实在是太好笑了。”
作为石黑流这次的对手，宫侑笑得向后倒去，吓得影山飞雄连忙把人扶住。察觉到面前的两人都在看自己，他的唇角上扬，几乎是幸灾乐祸地说道：“难得看到还能有人让这个家伙吃瘪，总要允许我去高兴一下。”
石黑流：。
喜欢幸灾乐祸的宫学长是屑。
好在佐久早圣臣并没有和石黑流计较太多，一旁的古森元也也适时地上来解释，告诉他们是因为感冒，所以佐久早圣臣的状态才会不太好。
“原来是因为感冒吗？佐久早学长还真是辛苦。”
这种久违的感觉……不知道的还以为御影从blue lock跑出来，到这里做保姆了。
虽然但是，石黑流在心里想的和他嘴上说的可以说是完全不一样。
最后一场比赛结束，依旧由教练发言，同时也是对他们的强化集训做出总结。
看着面前的一众选手，云雀田吹感慨地叹了口气，刚要开口却看到负责人正一脸无奈地冲自己叫停。
“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安排吗？”
“倒也不是……”
负责人摇了摇头，伸手指着正对着他们的角落说道：“还有一个人没来。”
顺着负责人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穿着音驹队服的少年正缩在墙角，而从他的表情来看，应该已经睡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眼前的场景和集训第一天的场景重叠在一起，见状，云雀田吹和负责人对视一眼，下一秒，终究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这段时间的强化集训能够对你们有所帮助。”
“总而言之，今后也请大家继续努力，我期待着你们的成长。”
“……”
“所以这就是你们在我脸上画小乌龟的原因吗？”
在去地铁站的路上，石黑流面无表情地说道：“这种事情是非常过分的，值得抗议的，我需要在你们的脸上画一只更大的乌龟，这样我才能消气。”
成功地被石黑流的表情逗乐，宫侑的肩膀抖动，从口袋里摸出一瓶草莓牛奶递给他：“要喝吗？”
“……要。”
“关于之前的那个话题。”
临分开的时候，影山飞雄再次开口。他的表情有些纠结，欲言又止地看着石黑流，过了很久才发出声音：“到底怎么样才算听从我的号令？老实说，我不觉得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如果你本来就是这种性格的人，那你这么做当然没有什么不对，但是在我看来……影山你应该不是这么听话的性格吧？”
说到这里，石黑流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再说你都去做二传了，如果连自己的想法都没有，那让你去做这个二传有什么意义？”
“……”
石黑流说话的时候，他要坐的那班地铁也快要到了。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地铁还有两分钟到站，他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你应该用LINE吧？”
“不太习惯，但的确是用的。”
“把你的账号给我。”
“账号？”
“不然等你再有什么问题的时候，难不成要跑到音驹来找我吗？”
见人忙不迭地拿出手机添加自己的好友，看到通讯录里多了一个名为“影山飞雄”的联系人，石黑流笑了起来，视线落在了影山飞雄的身上。
“虽然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乌野应该会和音驹碰上吧？”
“不出意外的话……”
“说得也是。”
看着面前被打开的车厢，石黑流的唇角上扬，转头冲人挥了挥手。
“下次见。”
“……”
“下次见。”
而到了那个时候，无论是影山飞雄和石黑流，还是乌野和音驹，都将真正地决出胜负。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