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化集训后的生活， 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距离全国大赛越来越近，虽然加大了训练的力度，但是音驹的选手们都接受良好。
“难怪翔阳会和我说， 要我谢谢流。”
“日向同学？”
刚结束了二对二的对抗赛， 听到孤爪研磨的声音，石黑流愣了一下，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明明在我面前连句完整的话都很少说， 怎么连这种小事都告诉日向同学了。”
“流指的是谁？”
“当然是影山。”
关于影山飞雄和自己的对话，石黑流并没有瞒着孤爪研磨：“是他问我要怎么才能让日向同学跳得更高，本来也不是什么机密，我就和他说了。”
影山来找流问要怎么才能跳得更高？孤爪研磨的表情顿住，对于石黑流的这句话， 显然没能听懂。
许是太久没有听到孤爪研磨的声音，见人面上的不解，石黑流恍然， 连忙和人解释道：“之前不是和研磨说过我的那个室友吗？”
“星海光来。”
因为听石黑流说过，所以几乎是他刚说完的下一秒， 孤爪研磨就念出了对方的名字：“这件事情和这个星海光来也有关系？”
“星海学长跳得很高， 用他们的话说……好像是‘最接近小巨人’的选手。”
“小巨人？”
“这都是影山和宫学长说的，关于这个小巨人的事情我根本听都没听过， 不过星海学长本人对这个称呼很受用。”
想起星海光来骄傲又忍不住得意的表情， 石黑流笑了笑， 没忍住吐槽道：“说真的， 巨人之所以是巨人不就是因为身高和体型都很惊人吗？前面加上‘小’的意义是在……”
“可能是为了凸显他们在空中战的实力吧？”
“原来如此！”
“所以这个星海光来做了什么？”
孤爪研磨不说还好，一说石黑流就来了精神。
“他跳得很高！”
“发球的动作也很好看！力度也很大！”
“我试着接了一下， 比赛结束手臂都是麻的！”
“扣杀的速度很快，影山这个笨蛋根本没接住！好吧……一开始宫学长也没接住。”
“我说他暴力狂， 他还不认，还把我的水抢走了，根本就是一个讨厌鬼。”
石黑流越说越激动，好看的眼睛也闪烁着光亮。看着这副模样的对方，孤爪研磨的神色微动，直到石黑流说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打断。
“现在手臂还会麻吗？”
现在？手臂？石黑流的眼睛睁大，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都好几天的事情了，第二次我就学聪明了，我就说了，星海学长就是暴力狂。”
“所以影山就来找流问了那件事？”
“嗯。”
“流不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吗？”
“研磨？”
“流刚才也说过‘最接近小巨人’的选手是星海光来吧？”
“没错。”
“既然如此，影山直接去问星海光来不就好了？”
“因为我觉得星海学长的扣杀很有意思。”
“所以？”
“所以我就尝试了一下，发现是真的很有意思。”
孤爪研磨愣住了。
石黑流的这些话里包含了很多意思，无论是影山飞雄找他来问日向翔阳的问题，还是因为觉得星海光来的扣杀有趣，所以自己去尝试，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一处。
“尝试的结果是……”
“原来改变起跳的方式，真的可以跳得很高！”
果然。
孤爪研磨长吁了一口气。
孤爪研磨曾经认为石黑流是自己平淡生活中最浓烈的色彩，那个在球场上闪闪发光的身影，一旦看过便再难忘记，所以他才会邀请对方，希望对方加入排球部，也算是进入自己的世界。
虽然也不排除想让石黑流自己做出选择的想法在里面，但是更多的是出于私心。
希望流可以喜欢排球，希望流能更多地和自己在一起生活，而不是另一个坐很久的地铁，每次见面也不能聊太久的“监狱”。
他会笑着称呼blue lock为监狱，并不是因为音译，而是因为真的讨厌和对方相处的时间变少了。
“可以让我看看吗？”
孤爪研磨这句话来得莫名其妙，但是石黑流却还是听懂了。笑着从对方的手中接过排球，石黑流的唇角上扬，先是把球抛向空中，然后冲了出去——
他跑得很快，像是挣脱了绳索的小鹿，只是用脚在地面轻轻一点，然后便轻而易举地跳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高度。
最后，迎着众人的视线，用力把球扣了出去。
“真漂亮……”
几乎是在开口的瞬间，孤爪研磨就反应过来。事实上，除了他之外，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没有办法从石黑流的身上移开。
他像是林间的鹿，又像是天空中的鸟，他的手臂在空中舒展，掌心和排球碰撞在一起发出悦耳的声响。
石黑流是属于球场的，没有人能否定这句话。
他的天赋是与生俱来的，这是寻常人努力都没有办法做到的。但是所有的“不可能”在这个人的面前，都变得信手拈来。
很快了。孤爪研磨在心里想道。距离全国大赛还有两三个星期的时间，他会在尘埃落定的瞬间，知道石黑流的选择。
“刚才的这个发球，是在强化集训中学到的吗？”
“其实是模仿的星海学长，感觉还可以继续改进，研磨帮我。”
“嗯。”
“为什么只喊研磨学长啊！”
“说得对！”
听到他们的对话，不远处的黑尾铁朗和灰羽列夫开始抗议了。
“身为这段时间陪你二对二的好队友，难道我们不配帮你改进吗？”
“就是！”
“……黑尾学长，灰羽一个人耍宝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一起？”
“因为列夫说得对！”
“那就……拜托了？”
“包在黑尾学长的身上！”
“……”
“这话听起来好蠢，小黑。”
“研磨？！”
关于御影玲王等人有去“偷看”比赛的事情，最后石黑流还是知道了。
始作俑者是负责“告密”的洁世一，知道在他们中间竟然还有一个叛徒，御影玲王愤怒地抓着洁世一去一对一加练了。
当然，对于这个结果洁世一很满意就是了。
“所以你现在就等着接下来的全国大赛了吗？”
“嗯。”
“怎么一点也不紧张？”
“之前在blue lock的时候，我也不紧张。”
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这样。御影玲王失笑。
他会来找石黑流，单纯是因为御影家和石黑家有合作，想着也有一段时间没和对方见面了，便借着这个机会来了。
“父亲说你在blue lock很照顾我，所以希望能够和石黑家长期合作。”
“这种生意上的事情听起来好麻烦……”
“我能理解，但是有的时候不得不听。”
在这方面，他们两个简直感同身受。瞧见客厅里的两个男人笑眯眯地握手，在他们的身侧，石黑太太和御影太太则是客套地聊着逛街和近期的时尚杂志。
见状，石黑流和御影玲王对视一眼，没忍住笑了起来。
“你那边最近怎么样？”
“虽说加入了国家队，但是我们的那位教练好像把我们放养，完全不说训练和下一步要做的事情。”
“嗯……的确是绘心先生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等我长大，绝对不要做他这样的大人。”
“能摸鱼的话，还是有可能的……”
“……”
很好，忘了这个人很喜欢摸鱼了。
临近全国大赛，御影玲王也不打算和人说些要不要回blue lock的话题。御影先生之后还有会议，能够抽出时间来石黑家做客，已经是很重视和石黑家的合作的表现了。
身为“社交两件套”之一的御影玲王自然也要跟着一起去，和石黑流约好了要去看人在全国大赛上的表现，他便和自己的父母离开了。
石黑先生和石黑太太也因为工作方面的事情要出门一趟，懒洋洋地送人到门口，再三保证自己会认真吃饭，家里便再度安静下来。
孤爪研磨今天和黑尾铁朗约好了要去练球，拒绝在双休日内卷的石黑流自然不会闲到没事去找他们，于是，思考再三之后，他决定去附近的便利店买几个面包填饱肚子。
好歹没有拿泡面应付，也算认真吃饭了。
从石黑家到便利店，走路需要大概十五分钟。临近傍晚，微凉的风拂过他的面颊，带来一阵舒爽的凉意。看着周围的来来往往的行人，石黑流眯起眼睛，只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看来绘心说得没错，来这里果然能够找到你。”
“……”
“幻觉吗？”
几秒钟后，石黑流皮笑肉不笑地向前走去。
显然，他的自欺欺人在另一个人的面前完全行不通。三两步走到对方的面前，见人面上的“狰狞”，来人的眉毛上挑，轻飘飘地说道：“怎么说我也是为了你才跑来这里的？你难道不该请我吃饭吗？”
“我能拒绝吗？”
“你觉得呢？”
意思就是不能拒绝了？石黑流叹了口气，认命地举起双手“投降”。
“好久不见，冴。”
“好久不见。”
迎着石黑流的视线，男生——也是糸师冴上扬着唇角，眼底清楚地映出了石黑流的身影。
“石黑。”
TBC.
第102章 总之见到了天空树
十分钟后， 距离石黑家一千米远的文字烧店。
“这个味道我不是很喜欢。”
“那你可以不吃，我可以多吃一份。”
“这是你买给我的，就是我的东西， 我当然会吃的。”
“……”
这个人真的讨厌死了！
石黑流和糸师冴的关系还算不错， 相比起和糸师凛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也算得上融洽。不想再和这个人讨论文字烧的问题，石黑流哼了哼， 小口地吃了起来。
被人的表情逗乐，糸师冴轻笑出声，端起一杯大麦茶递给对方。
“要喝吗？”
“这是道歉？”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无聊。”
石黑流翻了个白眼，伸手把大麦茶接了过来：“之前在体育馆看到凛的时候，我还在想是不是你们两个一起来的。”
糸师凛去看石黑流比赛的事情， 糸师冴当然是知道的。见人面上的好奇，糸师冴笑着摇头，开口说道：“我还有俱乐部的事情要去头疼， 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跑来跑去。”
倒也是。石黑流点了点头，伸手拍拍糸师冴的肩膀：“天才在成长的路上， 总是会经历很多的挫折， 这种事情你要自己解决。”
“我应该说谢谢吗？”
“那当然。”
“……”
这人说话怎么一如既往的讨打？无奈地看了对方一眼，糸师冴叹了口气， 这才想起自己来找对方的主要目的：“绘心让我来找你， 希望我能够帮他劝你回blue lock。”
绘心甚八想让石黑流留在blue lock不是一天两天了， 单是对方打来的电话， 石黑先生就接到了很多次。奈何石黑家推崇的是尊重子女自身的意愿，所以绘心甚八想要通过石黑先生“曲线救国”的想法直接泡汤了。
对方会找糸师冴来做说客， 对于这件事，石黑流没有任何的惊讶。毕竟糸师冴身为少数的和他经常聊天的人之一， 在国际上也有着一定的知名度，相比起blue lock的其他人，由他来做说客会好很多。
“你就这么容易就被他说动了？”
“你觉得有可能？”
糸师冴冷哼出声，抬起胳膊捣了石黑流一下：“U20的那场比赛，对于那个结果我不满意，所以在我打败你之前，我不允许你从球场上离开。”
“这话听起来可真霸道。”
“我只是表明我的想法，至于绘心的想法，只是顺带着帮他提一下。”
这话说得可真是——
石黑流的肩膀抖动，因为憋笑憋得太用力，眼角有些湿漉。
“绘心先生知道了会哭的。”
“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不介意帮你现场录像。”
笑闹了几句，吃完了最后一块文字烧，石黑流晃了晃头，突然开口：“我在做选择。”
糸师冴愣了一下：“选择？”
“研磨以为他掩饰得很好。”
青年队和U20，排球和足球。虽然能够看出研磨是真的想让自己留在排球部，但是更多的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做出选择。
希望他在经历了全国大赛之后，选出自己更喜欢的一方。
“有一个事事都为自己考虑的朋友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所以我也不想辜负研磨的好意。”
“……”
“凛和我说，你在排球上面的天赋不输于足球，可惜，我没能看到。”
“他是这么和你说的？”
想起那天糸师凛的发言，石黑流的嘴角抽了抽，没忍住吐槽道：“下次这些话能亲口在我面前说吗？我总觉得他想杀死我。”
“凛是这个样子的。”
“导致他的性格这么扭曲的罪魁祸首可是你啊，混蛋冴。”
“那还真是抱歉。”
石黑流已经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出于尊重对方的原则，糸师冴就没有再说什么。这一顿饭最终还是糸师冴请的客，用他的话是自己踢一场球就有很多的钱，如果让石黑流这个还在读高中的小鬼请客，被人知道了怕是要狠狠地笑话他。
对此，石黑流嗤之以鼻：“你好像也没有比我大多少。”
“你和凛同岁，所以你也可以喊我哥哥。”
“你做梦。”
“那真是太遗憾了。”
虽然但是，糸师冴的表情却看不出一点遗憾：“要走走吗？”
他们两个很少像这样单独地走在一起，准确来说，是从来没有。来的时候，糸师冴其实没有想那么多，从绘心甚八那里听说了石黑流加入排球部的事情，他便想着要找个时间和人见上一面。
之前一直忙着处理俱乐部的事情，难得休息，便直接找了过来，甚至没有想过石黑流会不会有事。
“如果凛知道我连家都没回就来找你，可能又要生气了。”
见人面上的无奈，糸师冴的唇角上扬，眉眼也变得柔和了起来：“托你的福，最近我和凛相处得还算不错，之前和人一对一的时候，感觉他的实力又进步了。”
“毕竟是凛嘛。”
想起对方在blue lock那拼了命一样的训练强度，石黑流心有余悸地抖了抖，只觉得耳边又响起了糸师凛的声音：“我还记得有一次，因为训练得太久，导致脱水了，还是我把他抬回去的。”
现在想起当时的场景，石黑流还是觉得好笑。那个时候糸师凛总是嫉妒石黑流和糸师冴的关系，但又需要对方给自己传球，所以对人的态度总是很扭曲，以至于士道龙圣有事儿没事儿就拿这件事情吐槽。
“冴的话，应该还会去之前的俱乐部吧？”
“也许。”
“卢纳前两天还在LINE上对我狂轰滥炸，简直吵死了。”
“真是不巧，因为你，我也有幸被‘骚扰’过一次。”
“明明刚见面的时候，连一个正眼都没有……”
石黑流哼了哼，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块糖递给对方：“橘子味的，还有两颗。”
“……你是小孩子吗？”
“不要还我。”
“已经吃掉了，谢谢。”
“……”
他都说了这个人是真的很讨厌！
一月四日，被选拔到全国大赛的各学校的球队，汇聚在了东京的“天空树”下。
毕竟是名校，音驹的住宿条件自然不会很差。更不用说他们刚好住在了石黑家的加盟酒店，在和酒店的前台说过之后，他们的房间果断被换到了最高层。
看着身后队友那一脸激动的表情，石黑流沉默了片刻，果断躲在了孤爪研磨的身后。
“我可以当作不认识他们吗？”
“这种事情太过分了！”
灰羽列夫第一个冲过来，整个将下巴压在了石黑流的头上：“之前你也没说过，原来你家有这么大的酒店啊！”
“我都姓石黑了，你们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因为你吃食堂很香啊！”
“……食堂怎么了？”
“电视里不都那样吗？”
山本猛虎也凑了过来，激动地比画道：“那种少爷吃饭都是管家亲自送过来的，每天上学也要专车接送，随着开门的音效，红毯就铺好了。”
“……”
他们都在看什么恐怖的东西？
“你说的这种，我没有听说过，如果有，那也绝对不是我认识的人。”
“可你不是少爷吗？”
“谁说我是少爷了？”
“刚才的前台啊！”
山本猛虎理直气壮地说道：“我都听到了，那个前台说的是‘流少爷’，我刚才都不敢说话。”
少爷什么的，难道不是尊称吗？石黑流的表情“狰狞”，想要冲上去和人打架，又碍于前台还在这里，不想对方和石黑先生“打小报告”。
于是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这句“少爷”。
“山本学长的话好多，还是把房间换回之前的那间好了”
“我就说是少爷吧！”
石黑流：。
够了，这个世界毁灭吧。
酒店的地下一层有一个很大的排球馆，简单地收拾了行李，他们便兴冲冲地跑了过去。
石黑流和孤爪研磨这次没有跟随大部队，而是缩在酒店的房间，肩膀挨着肩膀坐在一起，趁着没有人打扰，认真地打起了联机。
很快，他们的房间里就出现了以下的对话。
“研磨！掩护掩护！我要被BOSS喷死了！”
“拒绝。”
“明明是研磨提议的风筝，现在怎么变成我一个人了啊！”
“因为流的表情很有趣，所以计划有变。”
“混蛋啊！”
又过了十分钟，只剩下一格血条的石黑流奄奄一息地倒在了床上，而在他的身侧，血条几乎全满的孤爪研磨笑了笑，随手把游戏机放在了一边。
“明天就是第一场比赛了，流。”
“在紧张吗？”
“虽然我想说是，但是我的确没有很紧张。”
“这一点我也一样。”
伸手让人把自己拉了起来，石黑流长吁了一口气，眼底的情绪不住翻涌：“只是，想到在全国大赛能够碰到像星海学长和宫学长那样的对手，我还是有些期待的。”
准确来说不是期待，更多的是一种密密麻麻的痒，从头到脚，连带着心跳和呼吸的频率都比平时快了不少。
这种感觉在U20之前也有过，而在分析之后，石黑流将其命名为“兴奋”。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而他也知道，孤爪研磨想要听的不是这些。想到这里，石黑流笑了起来，伸出拳头轻轻地打在对方的肩膀。
“会赢的，研磨。”
“嗯。”
听到他的声音，孤爪研磨也笑了，身子向后让自己陷入了柔软的枕头之中。
“会赢的。”
TBC.
第103章 总之碰到了名为宇内的漫画家
孤爪研磨并没有在石黑流的房间待到太晚， 和人说好了第二天的集合时间，房间里便只剩下了石黑流一个。
游戏的剧情已经被推到了最后，按照之前的分析， 接下来只需要走一遍最终BOSS的回忆， 他们就可以达成全图鉴的通关成就。
石黑流这次玩的游戏是可以捏脸的，出于恶趣味，他把主人公的脸捏成了孤爪研磨的形状， 并且在取名的时候将其命名为“宝贝”。而这也使得他们两个在联机的时候，每次需要触发剧情，石黑流都会被孤爪研磨轰出去。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自作孽不可活吧？
没有孤爪研磨在旁边陪着，他对最后的剧情也没有太大的兴趣，索性便将界面退回了初始界面——回到了存档点的主人公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 看着屏幕的方向，像是在和石黑流对视。
“今天的天气真好，适合一个人待着。”
“噗嗤。”
石黑流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种捧读一样的语气， 也和研磨一模一样。
伸手在主人公的脸上点了几下，不出意外触发了互动剧情：“马上就是最终的决战了， 一直以来都在为了这一天而努力， 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些惆怅。”
剧情里的主人公和最终BOSS在途中相识，许是觉得主人公有趣， 最终BOSS并没有杀了对方， 而是一路看着对方成长， 直到和自己兵刃相向。
这种类型的游戏， 石黑流已经不是第一次玩了，结局一般有两条线， 被感化或者BOSS祭天，完全没有任何的新意。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主人公的对话让他想到了什么，也可能是因为他和主人公一样，都站在最终的交叉口。看着屏幕中的角色，石黑流闭上眼睛，到底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
“最终选择，听起来可真难啊。”
心情不好，又没有什么想做的，闲来无事，石黑流便穿了件外套走出了房间。
穿过大厅，和前台打了声招呼，最终变成了一个人在路边闲逛。
夜晚的温度有些低，风吹在脸上带来一阵冷意。将外套的拉链拉到最上方，石黑流的表情平淡，漫无目的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这个时间还在附近的，大多是明天要比赛的选手。就算性子再怎么成熟，大战前夕都会忍不住地感到兴奋，当然，也包括紧张。
十分钟内和四五个人笑着问好，石黑流笑了起来，眼底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亮。
“全国大赛……吗？”
从他重生到现在，也不过是接近一个学期的时间，但是对于石黑流来说，在这几个月里他却是经历了太多不同的事情。
无论是blue lock还是春高，都是前世的自己没有想过的。
除此之外，他还面临着非常重要的选择。
距离全国大赛，只剩下最后几个小时。等到天一亮，他们便要奔赴距离这里没多远的东京体育馆，那里也是最终决战的地点。
话说回来……自己最开始是因为什么跑出来的？只是吹了一会儿风，就把那些怅然若失和纠结忘得干干净净的石黑流挠了挠头，一点也不无辜地抱住了自己。
“阿嚏！”“阿嚏！”
他就说吧，这个时间还要跑出来闲逛，真的很容易感冒。
不对啊——
石黑流反应过来，转头看向自己的身后。
具体他不算很远的地方，一个穿着拖鞋的青年正哆哆嗦嗦地吸着鼻子。被他的视线触及，青年晃了晃头，向他看了过来。
“抱歉，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
石黑流摇头：“只是刚好和你同时打了个喷嚏。”
被他的发言逗乐，青年把外套穿好，刚想开口，肚子却传来了饥饿的叫声。
“……”
“你好像有点饿了。”
“自信一点，把好像去掉，是非常非常饿。”
这附近能吃饭的地方，除了自家加盟的酒店，还有其他的吗？石黑流想了想，好心地发出邀请：“如果你不介意，我请你在附近的酒店吃……”
“谢谢，我不介意。”
“……”
这人答应得也太快了吧！
十五分钟后。
“原来如此，你是音驹的选手吗？”
“这个时间会在这里的高中生，基本都是参加全国大赛的选手吧？”
“也不完全是。”
名为宇内天满的青年打了个哈欠，嘴里还叼着酒店大厨煎好的牛排：“比如我就是来看比赛的，因为不想被编辑抓着赶稿，所以提前一天跑来酒店了。”
所以才会只穿着拖鞋就跑出来吗？石黑流的神色微动，安慰地开口：“还真是辛苦了。”
“对吧？”
“宇内先生是漫画家？”
“漫画家还算不上，但是的确在以漫画为生。”
“感觉……很敬佩。”
“这话听起来有点恶心，拜托不要。”
成功被人逗乐，石黑流的眉眼弯起，随口扯了一个话题：“宇内先生最喜欢哪支球队？”
“不知道，或许……好吧，没有或许，要等看到了选手才知道。”
全日本排球高中锦标赛，也是排球界的甲子园，作为众多高中排球比赛中，关注度最高的大赛，在到最终决赛之前，没有人能猜到谁会是最后的冠军。
他会来到这里，当然也是为了知道，谁能拿到那顶最耀眼的王冠。但要说他最喜欢哪支球队，还是要等看到了选手之后才能做出选择。
“每一年都会有新的面孔出现，也许……看了你的比赛，我会抓着你要签名也说不定。”
“真的吗？”
石黑流表示不信。
“当然是假的。”
“……”
“狡猾的成年人。”
宇内天满的房间在十层，和人坐了同一台电梯回去，临走的时候，宇内天满开口问石黑流要了他的LINE账号。
“记得回来给我签一整本的名字寄过来。”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宇内天满一脸的严肃：“万一以后你真的出名，我就拿你的签名去卖钱。”
石黑流：。
我说真的，你别太离谱。
和宇内天满的相遇并没有对石黑流带来任何的影响，回到酒店，简单的洗漱之后，他便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难得不需要闹铃，石黑流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慢吞吞地走到洗手间里刷牙，看着镜子中属于自己的脸，石黑流的表情平淡，用着空出来的那只手对着镜子做出了一个开枪的手势。
“……”
有点中二。
早饭当然是在酒店吃的，拉着还在犯困的孤爪研磨来到酒店的餐厅。看到他们两个人的身影，早就来到这里的灰羽列夫冲他们招手，让他们和自己坐在一起。
“研磨学长竟然准时到了！”
“闭嘴，列夫。”
闭着眼睛靠在石黑流的身上，孤爪研磨的眉头皱起，试图让自己再次入梦：“明明还可以再睡十分钟，是流非要把我喊出来的。”
石黑流有些无奈：“昨天晚上不是研磨说的集合时间吗？”
“那个时候没想过流能准时。”
“扎心了，研磨。”
音驹他们住的酒店距离体育馆是最近的，甚至都不需要乘坐地铁，走上几分钟就到了。像这种大型的比赛，在比赛开始之前，惯例会有开幕仪式。
各大高校的选手聚在一起，按照排好的顺序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一切都显得过分正式。
但是——
“感觉我要晕人了……”
“我有同感。”
对于游戏宅来说，未免还是太超过了。
“研磨！”
几乎是他们出现的下一秒，乌野的日向翔阳就跑了过来。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孤爪研磨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对方。
“翔阳。”
“刚才我紧张得都快要说不出话了！”
名为日向翔阳的男生涨红着一张脸，声音都在抖：“人好多，感觉大家的实力都很强，怎么说呢……控制不住地感到兴奋。”
“还好。”
“总而言之，我会打败研磨的！”
“嗯，我也不会输。”
对于孤爪研磨少有的几个朋友，音驹这边的态度都是比较良好的。笑眯眯地看着这两个人聊天，黑尾铁朗笑了笑，视线一转，瞟向不远处的石黑流。
“难得的机会，不去找你的朋友们聊天吗？”
“黑尾学长指的是谁？”
“那个家伙，不是一直在朝这边看吗？”
黑尾铁朗手指了一个方向：“从刚才开始，对方就在看你，我还以为是你在强化集训交到的朋友。”
强化集训？石黑流愣了一下，顺着黑尾铁朗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缩在角落里，满脸写着“生人勿近”的佐久早圣臣、
“……佐久早学长？”
石黑流的嘴角抽了抽，无奈地走到距离对方还有几米远的位置：“古森学长呢？”
“是石黑啊。”
到底和人在强化集训中组过队，听到石黑流的声音，佐久早圣臣顿了顿，臭着一张脸说道：“去和影山说话了。”
“原来如此。”
石黑流点了点头。
难怪佐久早学长进入了“自闭”模式，原来是因为“保姆”不在。
仗着佐久早圣臣听不到自己的心声，石黑流在心里理直气壮地想道。
“影山的话，最多只能说两句话，不出意外古森学长很快就会回来了。”
“怎么样都好，人实在太多……”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佐久早圣臣的话没说完就被突然响起的广播打断了，与此同时，古森元也也从另一边跑了回来。看到石黑流，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笑眯眯地说道：“你看起来气色不错。”
“古森学长的状态也很好。”
石黑流的拳头在空中和古森元也碰在一起，伴随着广播里通知他们去参加开幕仪式的提示音，石黑流的唇角上扬，声音清楚地被对方听到。
“那就……加油？”
“加油！”
全国大赛，终于来了。
TBC.
第104章 总之发现了宇内的秘密
音驹第一场的对手是来自高知的清川高校， 是这两年在全国大赛上活跃的球队。
来的路上，清川的众人已经研究了音驹的比赛录像。双方来到网前，由队长握手， 然后通过投掷硬币的方式决定由哪边发球。
“不如就让你们先发好了。”
队长山崎良二笑眯眯地说道：“我对你的暴力发球可是好奇了很久， 难得有这个机会，想着能不能接一个试试看。”
山崎良二的发言完全就没有把黑尾铁朗看在眼里，听出了对方是在挑衅自己， 黑尾铁朗的神色微动，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既然你们主动把发球权让出来，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能够拿到发球权是好事，黑尾铁朗当然不会拒绝。并没有被对方激怒， 他的唇角上扬，一把将石黑流拉到了身边。
“虽然我也很想让你见识一下，但是负责开球的是这个家伙。”
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就被拉过来的石黑流：？
真的假的？他开球吗？
关于石黑流的比赛录像很少， 能够获取的信息也十分有限，唯一能够知道的就是对方在跳飘球方面很有自己的看法， 就连户美的那位主将都拿他没辙。
但也只有和户美的那一场比赛而已， 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的任何信息。
摸不透黑尾铁朗的态度， 山崎良二也只能笑着回到了自己的队伍。确认双方的队伍已经确认了先发的一方， 主裁判深吸了一口气， 吹响了哨子。
比赛开始， 由石黑流先发球。担心他发跳飘球，山崎良二的呼吸急促， 已经自觉地退到了球场的边缘。
不过是跳飘球，他偏要接下来给对方看！
事实上， 以石黑流对跳飘球的掌握程度，就算山崎良二已经有所准备，想要接到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不过和头一次见到的户美相比，清川这边只要提高警惕，倒也不算太大的问题。
问题在于——
打从一开始，石黑流就没打算发什么跳飘球。
倒也不是猜到了清川那边的想法，单纯是因为他最近刚学会了新的发球，现在正处于“热恋期”，相比起跳飘球，新的招式自然更让他喜欢。
话又说回来……全国大赛的场地可真大啊。
和户美的那个时候不一样，因为场地更大，所以观众也更多，头顶的棚灯照在他们的身上，不算刺眼，但是看久了眼睛总是莫名地发酸。
在他的身侧，音驹的队友正专注地看着球网，而在石黑流的前方，清川的选手已经准备好了。
所有人都在等着自己。
世界也在期待着自己。
几乎是他这么想的瞬间，石黑流把球高高地抛了起来，伴随着轻快的助跑，他的手臂舒展，迎着众人的视线高高地跳了起来。
山崎良二：？
不是……这是要飞啊！
刚才也说过，和平时的比赛相比，全国大赛的场地要更大。而为了能够让所有的观众看清球场，使得棚灯的亮度也更高。
而在这种前提条件下，看似普通的发球，就会带来一个弊端。
向来在空中战不怕任何对手的石黑流，他的滞空能力也好得过分。伴随着鞋子和橡胶地板摩擦的声音，他的身子跳到了高空，被他的动作“吓”到，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落在了石黑流的身上。
而为了能够看清石黑流的发球轨迹，清川的选手就更加认真。而在这个时候，他们也发现了所谓的弊端到底是什么。
“……”
“是强光。”
孤爪研磨轻声说道。
相比起平时亮度更高的棚灯，对眼睛带来的影响也会更大。与此同时，因为石黑流起跳的高度比其他人更高，使得他们的视线更加靠近棚灯，被光照到眼睛，会让他们忍不住地想要闭眼。但也就是在他们闭眼的瞬间，石黑流的发球也已经到了。
发球得分。
“漂亮啊石黑！”
“真有你的石黑！”
“再来一球！”
石黑流的发球为音驹这边助长了士气，与之相对的，另一边的清川就显得不那么“明媚”了。
原因无他——
那种像是超人飞天一样的发球，他们根本没见过啊！
由不得他们再去思考，石黑流已经把球抛了出去。显然，这次他还是打算发刚才的那种球。
“就这么平白地让你们得分……想得美！”
自由人铃木瞪大了眼睛看向高空，虽然狼狈，但还是艰难地把球接到了，但是因为力度太大，球又飞回了音驹的球场。
“机会球！”
“防守！”
对方的二传会把球传给谁呢？山崎良二在心里想道。是黑尾铁朗？还是负责发球的石黑流？只是无论是哪一个，他们都要拼尽全力把球拦下。
“都别傻站着！对方要扣球了！”
不得不说，能够走到全国大赛，选手们的实力都很不错，反应速度也快得惊人。瞧见对方已经把黑尾铁朗和石黑流的扣球路线封死，孤爪研磨的眼睛转了转，轻飘飘地把球扣了下去。
竟然……是来自二传手的二次进攻！
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展开，山崎良二甚至没能反应过来，音驹便已经拿到了第二分。
观众席上的欢呼声响了起来，瞧见清川选手面上的“狰狞”，孤爪研磨的唇角上扬，转头和石黑流击掌。
“成功了呢。”
“简直就是男主角！可恶……好帅！”
“接下来的这一球也要得分。”
“包在我身上！”
连着拿到两分，石黑流的状态好得出奇。从队友的手中接过球，他的眼睛眯起，再次把球抛了出去。
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助跑，同样的起跳，清川自然不会再由着他乱来。经过之前的两次，他们已经能够适应头顶的灯光，这次说什么都要把石黑流拦下。
但是——
“完全就是一群笨蛋啊。”
伴随着这句话的话音落下，石黑流笑了起来，抡圆的手臂在扣球的瞬间却是卸掉了力气，轻飘飘地把球扣了出去。
这是……跳飘球！
满脑子想的都是拦下刚才的那个让人头痛的发球，结果石黑流却不按套路出牌，给了他们一个完美的跳飘球。
而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碰上跳飘球的结果就会和户美一样。
石黑流……三次发球，三次得分！
“……”
开局的三分为这场比赛的结局奠定了基础，当然，结局也不出意外地由音驹拿下了胜利。看着清川的选手哭着离开，石黑流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些莫名的情绪。
整个场地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其他的比赛也在同步进行。但是就像音驹的这场比赛一样，有人留下，便会有人离开。
与此同时，也代表着队内三年级的夏天将在这一天结束。
因为乌野的比赛还没有结束，队里的其他人便去围观乌野和椿原的比赛了。
向来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景，石黑流便先一步回了休息室。
毕竟是全国大赛，整个场地里的人多到离谱。面无表情地从人群中穿了过去，石黑流的身子绷紧，感觉自己快要暴走了。
当然，暴走是说什么都不可能的，毕竟他只是单纯的讨厌人多的场合，还没有到社恐的程度。
去往休息室的路上，免不了地听到有人在讨论比赛相关的事情。
“今年乌野的实力不错啊，竟然打进了全国大赛。”
“这个我知道，毕竟乌野的队里有那对一年级的组合，听说白鸟泽都败给他们了。”
“乌野的那个小个子……是10号吗？一开始看到这个身高，还以为是自由人，没想到是副攻手。”
“这就是人不可貌相吧……”
“说起来，乌野以前也有一个小个子的选手，当时我在的球队还和对方比过一场，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
“你说的是……乌野的小巨人？”
“没错。”
小巨人？听着耳边路人的对话，石黑流的神色微动，把这三个字记在了心底。
仔细想想，之前在强化集训的时候，星海学长也说过自己要成为小巨人第二，当时他还好奇为什么要对“小巨人”这三个字这么执着。
现在看来……这个小巨人可能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
出于好奇，石黑流主动放慢了步伐，想要听些和小巨人有关的话题。并没有注意到有这么一个人在他们的附近偷听，之前说话的那两个人还在继续说着。
“有他在的比赛，根本就没有办法注意到其他人，完全就是明星级别的。”
“实力也是。”
“可惜毕业之后就没有再听过小巨人的事情了，我还遗憾了很久。”
“也许对方对职业不感兴趣，或者碰到了更喜欢的事情。”
“你说得对……但我还是觉得遗憾。”
“说起来，这个小巨人的名字你知道吗？”
“再怎么说也是曾经的对手，名字什么的当然知道吧！”
毕竟是曾经让他恨得牙痒，又忍不住关注的头号对手，就算过去了这么久，男人依然能够准确地说出对方的名字：“没记错的话，他的名字是宇内天满。”
“……”
“……哈？”
石黑流愣了一下，视线和因为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同样惊讶的男人对上。
“……宇内先生？”
TBC.
第105章 总之被“夹心”了
“真差劲啊， 宇内先生。”
“这怎么能叫差劲呢？”
宇内天满试图为自己解释：“明明是石黑没有问我吧？而且这都过去多久的事情了，谁知道他们还拿着当初的事情说来说去。”
石黑流冷哼出声，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我可是真情实感地认为宇内先生就是一个对排球感兴趣的漫画家。”
“那……抱歉？”
“好的， 我原谅你了。”
因为碰到了宇内天满， 所以去休息室的计划暂时中止，他们两个便去了二楼的休闲区，刚好看到了一家咖啡馆， 抬脚便走了进去。
“话又说回来，宇内先生不是乌野的学长吗？这种时候不去看乌野的比赛，怎么有时间在外面闲逛？”
“椿原的综合实力不如乌野，就算不看这场比赛也没什么。”
抬手把服务员喊了过来，看着菜单上的餐品， 宇内天满沉吟了片刻，这才开口：“一杯冰美式，另外给我对面的小朋友来一杯热牛奶， 两份……巧克力慕斯，你应该吃巧克力吧？”
“其实我也可以喝冰美式。”
“好的， 暂时就这些， 麻烦了。”
“喂。”
无视了石黑流想要换一杯冰美式的想法，看着服务员离开， 宇内天满深吸了一口气， 转头看向身旁的少年：“你在打排球之前， 应该尝试过其他的体育项目吧？”
石黑流的表情惊讶：“宇内先生怎么知道？”
“这种事情看就知道了。”
“可是之前也没有其他人说过……”
“那是他们不会看。”
石黑流：。
不知道为什么， 总之就是很想吐槽。
冰美式和热牛奶很快就端了过来，看着面前的杯子， 石黑流的表情平淡，伸手将杯子端了起来。
“竟然还是加糖的。”
“小孩子就应该喝这种东西， 冰美式什么的，等你成年之后再说。”
“我也可以只吃巧克力慕斯的，况且还有免费的大麦茶。”
“你说得没错，但是我拒绝。”
“……”
他以后再也不说绘心先生的坏话了，和宇内先生相比，绘心先生不过是小心眼了一点，脾气差了一点，还把自己和士道绑定——
算了，他收回前面的这句话。
根本就是两个都很讨厌！
虽说不喜欢牛奶，但也不至于到难以下咽的程度，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石黑流闭上眼睛，声音平淡地说道：“所以宇内先生看了谁的比赛？”
“你的。”
“……诶？”
“这种事情很值得惊讶吗？”
宇内天满有些好笑：“昨天才认识的新朋友，会想知道你所在的球队实力如何也很正常。”
事实上，宇内天满有些惊喜。
他这次会来看全国大赛，除了听说乌野几年后再次打进了全国大赛，所以想看看能够走到哪一步，更多的是想寻找新漫画的灵感。
毕竟之前的那本因为剧情卡住的原因濒临腰斩，而他又没什么感兴趣的话题，趁着这次的机会，说不定能找到新的灵感。
乌野和音驹早在他还是学生的时候，就打过几次，所以相比起其他的球队，他对音驹了解得更多。
“你的那种起跳方式，与其说是排球，不如说是足球。”
“……”
“怎么了？”
“只是觉得很厉害。”
石黑流的眼睛睁大，看向宇内天满的眼底也多了些别的东西：“之前是我小看宇内先生了，竟然能一眼就看出我以前踢过足球，看来宇内先生是真的很厉害。”
宇内天满：？
所以这个家伙之前都是怎么看自己的？
因为对石黑流感兴趣，所以他看完了音驹的整场比赛，对于石黑流的惊人弹跳力也有着自己的看法。
“如果你想跳得更高，下次你可以试着把重心放在其中一只脚上，而不是两只脚。”
把重心放在一只脚上？石黑流愣了一下，眼底掀起了波澜：“把这种事情告诉我，不担心我把乌野打败吗？”
“虽说我曾是乌野的选手，但是我更希望能够看到精彩的比赛。”
说到这里，宇内天满顿了顿，笑着看向面前的少年：“而且我想知道，如果按照我的提议去做，你又能够跳多高。”
“我对成为‘小巨人’可没有任何的兴趣。”
“那不是更有意思吗？”
“……狡猾的大人。”
“是你太天真了，小鬼。”
LINE上孤爪研磨已经在问他要什么时候回去了，和宇内天满说了要提前离开，三两口吃完属于自己的那份巧克力慕斯，石黑流站了起来，径直向着门外走去。
然后——
然后他就和星海光来以及日向翔阳碰上了。
准确来说是日向翔阳和星海光来碰上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正在认真地玩着大眼瞪小眼的游戏，而在日向翔阳的身侧，一个和他穿着同样颜色队服的男生正在紧张地看着。
“……”
还是不要管这两个人了，赶紧去找研磨要紧。
石黑流是这么想的，奈何星海光来一眼在人群中看到了他，开口就把他喊住了。
“不许跑啊！混蛋石黑！”
几乎是在听到对方声音的瞬间，石黑流就认命地举起双手。同样听到了他的名字，日向翔阳愣了一下，惊讶地看了过来：“石黑同学？”
“三位好。”
石黑流叹了口气，无奈地走到星海光来的面前：“星海学长，你怎么自己一个人，你的其他队友呢？”
“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是在跳过刚才的话题。”
“……不就是没打招呼吗？要不要这么小心眼？”
不就是没打招呼吗？星海光来直接被气笑了。
“我是什么魔鬼吗？合着你可以看到我就跑，我就不能因为你无视我生气？”
石黑流撇嘴：“我可没说。”
深知和这个人拌嘴，最后生气的一定是自己，星海光来冷哼出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视线一转，最终落在了日向翔阳的身上。
日向翔阳：？
“你们两个之前认识？”
“不算认识。”
诚实如日向翔阳老实地摇头：“是石黑同学告诉了影山要怎么才能跳得更高，我尝试了一下，发现真的可行，所以一直想找个机会感谢。”
影山？跳得更高？星海光来愣了一下，顿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石黑，原来你是这种乐于助人的类型吗？”
“我也可以是。”
呵呵。星海光来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他觉得自己会信这种鬼话？
日向翔阳身边的男生名为山口忠，之前只有星海光来的时候，他还在紧张，这会儿发现气氛变了，他松了口气，好奇地看着面前的三人。
“这么一看……日向你和其他两位的身高，好像差不多的样子。”
“……”
不是，怎么突然都看过来了啊！
石黑流是因为被提到了痛处，整个人处于一种暴躁的状态。至于星海光来和日向翔阳，则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而在这个时候，影山飞雄刚好也走了过来，看着面前的这个奇怪的组合，他的表情迷茫，但还是老实地打了招呼：“好久不见，石黑，还有星海学长。”
“是影山啊。”
听到影山飞雄的声音，星海光来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比赛怎么样？还有你，石黑，你应该不会第一场比赛就输了吧？”
“赢了。”“当然赢了，星海学长不要开玩笑。”
“我猜也是，恭喜你们了。”
人多的情况下，星海光来就显得像一个学长了。后知后觉地发现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穿着同样的队服，他的眼睛睁大，开口说道：“你们是队友？”
影山飞雄点了点头：“没错。”
果然！星海光来的呼吸急促，上前两步凑到了日向翔阳的面前。
好，好近。日向翔阳在心里想道。他是因为看到有人和自己的身高接近，所以才会好奇地打量对方，哪里知道就这么被“麻烦”缠上了。
话说这么说，就连日向翔阳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注意对方。可能就是一种所谓的第六感，所以才会在看到星海光来的一瞬间，就没有办法再去看其他人。
“我应该也可以喊学长吧？”
“难道你想说平语？揍你哦。”
“才不是！”
日向翔阳连忙摇头：“只是想问，星海学长在队内也是副攻吗？”
好一个“也”，这话听起来可真是理所当然。猜到日向翔阳就是影山飞雄的那个跳得很高的队友，星海光来的眼睛眯起，径直迎上了日向翔阳的视线。
“如果是呢？”
“那就说明我猜对了。”
“哈？”
“星海学长，最好不要和呆子说话，会变得一样呆。”
“笨蛋影山！明明是你更呆吧！”
“哈？”
“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星海学长也很呆，说不定是日向同学被‘传染’。”
星海光来：“我真的会打人哦，混蛋石黑。”
不想再和石黑流进行这种没有营养的对话，星海光来晃了晃头，再次看向日向翔阳：“你觉得小个子的副攻怎么样？”
日向翔阳沉默了片刻，开口回答：“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好，而且，我可以跳得比那些高个子更高。”
“这话说得可真不错。”
星海光来笑了起来，猛地揪住石黑流的领子，把人拉了过来。
冷不丁地被人揪住领子，石黑流的表情迷茫，顺着对方的力气来到了这人的面前。只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听到了星海光来的下一句。
“果然，最让我讨厌的一年级是你，石黑。”
“……”
哦，原来是在说这——
不对啊！
石黑流的眼睛睁大，终是顺从自己的内心，狠狠地给了星海光来一个肘击。
“石黑流！”
回应他的是星海光来愤怒地吼叫。
TBC.
第106章 总之和日向蛐蛐了星海
星海光来的痛殴石黑流计划还没开始就宣告破产。
他出来了太久， 以至于前面的那场比赛都已经打完了。在LINE上找不到人，没办法，同队的昼神幸郎便出来抓人， 没走多远就看到正在暴走的星海光来。
“我说……光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
无奈地看了对方一眼，昼神幸郎叹了口气，伸手抓住对方的领子， 将人拉到了身边：“马上就要轮到我们上场了，再不回去教练会骂人的。”
被人提醒，星海光来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还有比赛的事情。遗憾地看了一眼石黑流，星海光来臭着一张脸说道：“可恶，你这家伙的运气也太好了。”
石黑流：完全听不懂。
看着星海光来和昼神幸郎离开， 像是想到了什么，石黑流的眉毛上挑，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日向翔阳：“要去看星海学长的比赛吗？”
星海学长的比赛？日向翔阳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迟疑地说道：“为什么要邀请我？”
警惕心真强啊，完全就是小动物的类型。不知道是不是被人逗乐， 石黑流的唇角上扬， 看向对方的眼底也多了几分笑意。
“影山难道没有说吗？刚才的那位星海学长，他是同龄人中最接近‘小巨人’的选手。”
石黑流的这句话一说， 不出意外看到了日向翔阳面上的惊讶。对于他们这种小个子的选手， 想要在空中战中取胜， 最需要的就是跳跃的高度。
日向翔阳本来就是奔着“小巨人”才去的乌野， 会对这三个字过分敏感也是正常的。看出对方已经开始心动，石黑流笑着摇头， 在天平上又加了一枚筹码。
“虽然这么说感觉是在夸奖星海学长，但是我之所以能跳得更高， 也是因为看到了星海学长。”
“我去！”
这次日向翔阳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正式的比赛和强化集训完全是两回事，才刚走到球场就听到了观众席上的欢呼声。看着场上过分活跃的星海光来，石黑流的神色微动，没忍住笑了起来。
“完全就是最佳状态啊，星海学长。”
“没错。”
影山飞雄点了点头：“好像比强化集训的时候更强了。”
“毕竟那个时候，星海学长也好，影山也好，大家都没有发挥出自己的真实实力。”
毕竟马上就是全国大赛，考虑到会在比赛中碰上，多多少少还是会藏拙几分，更不用说星海光来的实力就算展现出了五成就足够可怕。
“当然，我也一样。”
虽然和人打过一场练习赛，但是坐在观众席上看人比赛，又是完全不同的体感。明明身高不占任何优势，但是星海光来却靠着自己的惊人的弹跳能力在高个子中杀了出来，除了发球和扣球，他的接球和发球也让人挑不出毛病。
“完全就是六边形战士。”
石黑流给出评价：“可恶，这种出厂就把技能点加满的人生赢家，就应该抓出去剃光头。”
他的表情过于丰富，使得一旁的日向翔阳没忍住笑了出来。许是察觉到了日向翔阳的视线，石黑流转过头来，径直迎上了对方的视线。
日向翔阳：！
被发现了！
“说起来，这位星海学长，之前没有看过他的新闻呢。”
并没有注意到石黑流和日向翔阳的互动，山口忠好奇道：“明明看到观众席上都有他的粉丝，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一旁的影山飞雄适时地给出答案：“星海学长说他不喜欢被人采访，因为会紧张。”
“事实上是因为恶趣味。”
对于影山飞雄给出的解释，石黑流完全不信，甚至有些嫌弃：“明明在强化集训的时候还会因为我们没有被他的弹跳力吓到生气，甚至会主动找上来‘质问’，都这个样子了，你竟然相信星海学长会因为紧张？”
“……”
影山飞雄：对哦！
毕竟和人“睡”了几天，对于星海光来的性子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看着场上的男生因为观众席上的震惊和欢呼上扬唇角，石黑流的嘴角抽了抽，没忍住吐槽道：“他根本就是想看到观众被他的反差‘吓’到，从而产生一种满足感罢了。”
这么说着，石黑流又补充了一句：“这种行为是非常恶劣的，日向同学千万不要向他学习。”
“我知道了！”
日向想要煞有其事地点头：“我一定会认真接受采访的！”
石黑流：？
问题是接受采访吗？
好怪，但又莫名无力反驳。
又一次从队友那里接到了传球，因为是最后一分，星海光来笑了起来。在众人瞩目之下，他跳了起来，用力把球扣了下去。
“漂亮！”
“非常完美的扣杀！星海光来！简直就是鸥台小巨人！”
“星海！！！”
解说席的解说员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了，而在看台上看完了整场比赛的日向翔阳却是沉默着看向星海光来，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太残酷了吗？石黑流在心里想道。
对于日向翔阳来说，小巨人这三个字代表了很多东西，而和星海光来相比，明显是对方更接近这个头衔。
“日向同……”
“太好了。”
石黑流：？
这孩子受刺激太大直接傻掉了？
事实并不是石黑流想的那样，再一次看到了世界的宽广，日向翔阳的呼吸急促，眼睛亮得惊人。他想起影山飞雄从强化集训回来便告诉自己可以跳得更高，明明只有短短一周的时间，对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脱胎换骨。
当然在这方面，日向翔阳其实也是一样——从牛岛若利那里学到了经验，加上有月岛萤和其他的朋友陪自己练习，他已经明白了接球和捡球的重要性，只等着通过一场又一场的比赛来验证自己学习的结果。
“全国大赛……我能够来到这里真是太好了。”
“……”
日向翔阳的发言完全出自内心，完全不知道给周围的这些人带来了什么样的影响。不同于影山飞雄的气恼，又或者是……好胜心？石黑流的眼睛眨了眨，视线在空中停留了片刻，最终还是落在了日向翔阳的身上。
“原来如此。”
难怪研磨会对日向同学感兴趣，这种类似“玩家”的心态，最容易被对方吸引的，就是他们这种游戏宅。就算他曾因为研磨对日向同学的态度生出了一丝纠结，但是在这个瞬间，那些纠结和几乎为零的敌视全都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
“日向同……不，日向。”
低头掩住自己眼底的情绪，石黑流的肩膀抖动，呼吸也变得紊乱了起来。他抬头的时候，说来也巧，日向翔阳刚好低头，所以只有影山飞雄看到了石黑流的表情。
“等到乌野和音驹对上的时候，我们一定要认真地比一场……使出全力的那种。”
“……”
认真而又势在必得。
等到石黑流看到孤爪研磨的LINE消息的时候，队里的其他人已经回酒店了，只有孤爪研磨还在出口的地方等他。
用着最快的速度跑向出口，远远地看到孤爪研磨正在低头看手机，见状，石黑流的心里紧了紧，声音下意识地抬高。
“抱歉，让你久等了。”
“流。”
听到他的声音，孤爪研磨抬起头来，视线落在了石黑流的身上：“鸥台的比赛结束了吗？”
研磨怎么知道？石黑流的眼睛睁大。
难道这个人是天才？
被他的表情逗乐，孤爪研磨摇了摇头，心底的烦躁因为石黑流的反应减轻了些许。
“翔阳给我发了邮件，说和你一起看了鸥台的比赛。”
日向翔阳？石黑流的神色微动，胸腔的情绪翻涌：“之前只是听研磨提过，这次碰到我总算了解了，和影山相比，日向是真的很有趣。”
昨天对人的称呼还是“日向同学”，结果今天就变成了“日向”，心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孤爪研磨垂下眼去，声音平淡地说道：“流和翔阳成为了朋友吗？”
“当然不是。”
石黑流笑了，眼睛亮得惊人：“只是很想和日向比一场，感觉……应该会很有趣。”
从和石黑流认识到现在，这还是孤爪研磨第一次看到对方对某个人感兴趣。说不出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他的手指缩了缩，语气却听不出任何的反常：“我会把这句话转告给翔阳的。”
“是转告给研磨自己。”
“……”
流？
孤爪研磨愣住了。
“对于研磨来说，排球代表了什么呢？”
“排球？”
孤爪研磨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因为很小就和小黑在一起练习，没有觉得无聊，但也没有很有趣，等到高中毕业，应该就不会继续了。”
“我猜也是吧。”
石黑流笑了起来。
之前他就这么觉得了，明明每天都在认真训练，孤爪研磨给他的感觉却像是在打卡完成任务。话是这么说，石黑流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脑子是真的好使，因为有他，音驹这两年的成绩才会越来越好。
“虽然我也觉得，像是这种社团活动，就算没有什么好的体感也无所谓，但是对于研磨来说，日向应该是特殊的BOSS吧？”
向来喜欢快速推图的玩家，头一次碰上了难搞的BOSS，拼尽全力最终将BOSS打败，这种成就感是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他对日向的确有些感兴趣，但是和研磨相比，果然还是研磨的事情更加重要。
“虽然还没有做出选择，但是至少和乌野的这场比赛，我希望研磨能够真正地‘享受’到。”
说到这里，像是觉得难为情，石黑流挠了挠头，面颊不由得有些泛红：“只有这个样子，我加入排球部才算有意义不是吗？”
“……”
孤爪研磨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TBC.
第107章 总之做出了“牺牲”
全国大赛的第一天， 在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里，有四十支队伍被淘汰了。
虽然残酷，但是现实就是如此， 成王败寇， 真正能够被人铭记的也只有拿到胜利的那几支队伍。至于失败者只能淹没在时间的长河之中，甚至没有人知道他们来过。
全国大赛的第二天，种子选手也加入了比赛的阵营。
音驹的对手是来自石川的早流川工业， 而乌野则是对上了第一轮直接不需要参加的稻荷崎。
“该怎么说呢……还好我们没有抽到和宫学长对上。”
在去体育馆的路上，石黑流和孤爪研磨小声地说着：“影山虽然难缠，但是宫学长太狡猾了，我不擅长和这种类型的人打交道。”
“脑力型的选手的确让人头痛。”
“完全不是。”
石黑流叹了口气，脑海中浮上了宫侑的身影：“星海学长的确是六边形的选手， 但是宫学长……他连身高都占据优势，之前在聊天的时候也提到，他在稻荷崎最初是攻手， 只是因为更喜欢二传才会拼命练习抢到这个位置。”
说到这里，石黑流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人生赢家真的是太讨厌了。”
“这么一说好像也没有什么毛病。”
“对吧！”
和音驹相比， 早流川工业的防守更加无懈可击。比赛刚开始， 双方就开始了长达十几个回合的拉力战，因为局势过于焦灼， 就连解说员都紧张地攥紧了拳头， 险些忘记了解说比赛。
不过这些已经不再重要， 毕竟观众席上的观众和他一样， 都已经沉浸到了比赛当中。
还真狡猾啊。
第一局快要结束的时候，石黑流终于发现了对方的问题。
有些时候， 明明他都认为对方可以拿到分数，但是早流川工业却偏偏将球扣得软绵绵的， 给人的感觉总是还差一点，而这也使得每一分都拿得相当漫长，连带着情绪都变得有些烦躁。
像是这种完全和户美抱着同样的想法，但是因为实力和耐力方面比户美更强，所以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的战术，简直让他恶心到反胃。
关于这一点，猫又育史当然发现了，所以在音驹拿下了第一局之后，他便将人喊了过来，想要知道孤爪研磨的想法。
“我没有问……”
“当然不能让对方得逞吧？”
孤爪研磨的话没说完就被石黑流打断了，听到对方的声音，孤爪研磨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转过身去——被他的视线触及，少年的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上前两步走到了猫又育史的面前。
“如果只是为了拿到这场比赛的胜利，当然可以让研磨跑起来，甚至拖到第三局都可以。”
但是——
“但是猫又教练和研磨，当然也包括大家，都希望和乌野对上吧？”
明明是为了实现“垃圾场决斗”才一路努力走到了这里，只要打赢了这场比赛就可以和乌野对上，他可不想为了一个突然出现的副本BOSS，就害得研磨没办法以最完美的状态参赛。
“所以，我有一个提议。”
迎着孤爪研磨的视线，石黑流开口说道：“中传和二传，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之前在强化集训的时候，我也有尝试过传球，为了让研磨尽可能地减少体力消耗，我的提议是……采取双二传的打法，由我来为研磨补位。”
石黑流的提议，是切实可行的，与之相对的，他的体力消耗将会大幅提升。每天在一起训练，对于他的体力，音驹的队友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怎么说呢？
虽然是比研磨好了一点，但也只有一点，并不能够让他们冒险。
但是石黑流说的也的确是事实，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如果研磨因为体力的原因，没有办法以最完美的状态和乌野对上，那么无论是研磨还是他们，都会感到遗憾。
“你能做到吗？”
一片寂静之中，猫又育史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提出这个想法，你应该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吧？”
“当然。”
石黑流笑了起来，眼底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亮：“正是因为想明白了，并且确认自己能够做到，我才会和猫又教练提议。”
“……”
“那就按你说的做。”
猫又育史已经同意了，孤爪研磨却有些纠结。
“其实我的体力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
“研磨。”
像是猜到了对方的想法，石黑流的手指贴在了孤爪研磨的唇边，将他想说的话堵了回去。第一局已经结束，只要音驹能够拿到第二局的胜利，就可以和乌野对上。
先不讨论乌野能不能打败稻荷崎，但是他既然已经决定了，就没有想过要去改变。瞧见孤爪研磨面上的担忧，石黑流的心里一暖，声音也被压低了几分。
“放心吧，研磨。”
就算是为了给研磨的乌野副本画上一个最完美的句号，他也会拼尽全力撑到最后。
“……”
“小黑……真的很喜欢排球呢。”
大概是在高中一年级的某次训练之后，艰难完成训练的孤爪研磨缩在角落里，面色苍白地说道：“虽然从小都和小黑一起训练，但是到了现在，我还是不能理解。”
“但是研磨还是和我一起加入排球部了。”
“那是因为没有其他感兴趣的，刚好又在一直练习，所以就来了。”
“不愧是研磨，能说出这种话的也就只有你了。”
“莫名其妙，完全听不懂。”
“研磨竟然也会听不懂别人的话吗？”
“……”
从孤爪研磨认识黑尾铁朗以来，或许是觉得……责任？对方便经常带着他一起乱跑，然后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他就和人一起打排球了。
和孤爪研磨完全不同，黑尾铁朗是真正地喜欢排球的类型，而且会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熬夜去看那些职业选手的比赛。
至于孤爪研磨，他则是喜欢缩在自己的房间，除了吃饭离开房间，剩下的时间可以打游戏打一整天，也不会觉得无聊。
毕竟游戏里的角色比现实要有趣多了，不同的设定，不同的剧情，然后拼凑出类似的主线，每次看到有新的游戏上市，他都会忍不住地感到兴奋，然后购买，用最短的时间通关游戏。
最后反复循环。
有的时候也会觉得无聊，毕竟一个游戏，只有过程是最有趣的，最终的BOSS其实都大同小异，无论是因为什么成为BOSS，最后都会被玩家打败。
相比之下，甚至不如推动剧情的副本BOSS。
游戏尚且如此，现实中自然也是一样。
像是社团活动，有天赋的选手在比赛中大放光彩，最后被国家队看上，也有可能加入职业的俱乐部。而像他这种本来就觉得无所谓的，则是循规蹈矩地考上大学，然后选择自己还算感兴趣的工作。
真要这么说的话，排球，足球……也包括其他的任何体育项目，本质都没有任何的区别。
但是——
为什么还要坚持呢？
明明知道游戏的结局都一样，却要通宵过剧情。明明不觉得排球有趣，每次训练都还会准时出现，累得喘不上气也要坚持完成计划。
说到底……自己只是不想输给任何人罢了。
他会对日向翔阳感兴趣，是因为那种像是玩家一样的心态让他打从心底里感到好奇，也想知道对方失败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也是因为这个念头一直撑着自己，才会让孤爪研磨坚持到现在。
“……”
“传左！”
记忆中的片段被现实中的比赛打断，孤爪研磨的眼睛睁大，只看到石黑流高高地跳了起来，将球传到了球网的另一端。
他的手臂线条很好看，制服的上衣因为没有束进裤子，从孤爪研磨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够看到衣服下面紧实的肌肉。
“啪嗒——”
汗滴顺着脖颈滑落，最终落在了地面，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汗……流得太多了。孤爪研磨在心里想道。和人认识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石黑流的这种疲态。
这是因为对方把属于自己的一部分压力扛在了身上，而这也是石黑流做出的决定，所以就算疲惫，那也是石黑流自己的选择。
“漂亮！音驹的石黑流！也是音驹的超级新人！干脆利落地传球，音驹连续得分！”
“看样子早流川工业完全拿石黑流没办法啊！”
解说员的语气持续激动，观众席上的观众也把视线投在了石黑流的身上。而在这种情况下，最难受的莫过于早流川工业。
明明第一局可以拿到胜利，但是他们却把胜利赌在了第二局，为的是拖垮孤爪研磨，让他没有办法在第三局使出全力。
事实上，他们的决定是正确的，前提是……没有石黑流。
和其他球队的二传相比，孤爪研磨在队内的待遇甚至可以用“娇生惯养”来形容。为了配合他，队友可以频繁跑动，单纯只是想让他的体力消耗少一些，而这也是早流川工业想出这个战术的主要原因。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在音驹的选手里面，还有像石黑流这样选择“牺牲”自己来保全孤爪研磨的怪胎。
况且……他们的对手是音驹。
是从孤爪研磨一年级开始就已经习惯了对方的体力，所以才会拼命训练，提升自己的体力的最佳队友。之前在和户美比赛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猜到了会有其他的球队针对这一点发起进攻，所以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
“比赛继续！轮到石黑流发球！”
迎着观众席的欢呼声，石黑流晃了晃头，伸手擦掉了面颊的泪水。在他的身侧，孤爪研磨的眉头皱起，压低着声音说道：“要拜托教练换关键发球员吗？”
石黑流笑了笑，眼底清楚地映出了孤爪研磨的身影：“还有最后两分，我们就能拿到胜利了，研磨。”
“……”
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沉默了。
过去他曾认为，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是类似的，社团活动，人际交往，无非都和游戏一样，所谓的疏通同归就是这个道理。
但是在和流相遇之后，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也拥有了俗套的情感，也会因为对方的一举一动生出诸多的情绪。
就像现在——
发球得分之后的第二次发球，石黑流没有任何的紧张。他的眼睛亮得惊人，把球高高地抛起，然后……用力扣了出去。
“……漂亮！发球得分！音驹拿到了胜利！”
就像现在，孤爪研磨打从心底里希望对方的眼中永远只能装得下自己一个人。
而这种情绪。
名为欲望。
TBC.
第108章 总之要开始垃圾场对决了
漫长的拉锯战终于结束， 最终是音驹拿到了胜利。
向来在比赛结束的第一时间开始“躺尸”的孤爪研磨，这次难得没有冲向休息区，而是上前两步走到了石黑流的面前。
被他的视线触及， 石黑流的唇角上扬， 汗水顺着下颌滑落，最后没入他的领口。
“最后的那两个发球，我是不是帅呆了？”
“嗯。”
孤爪研磨张了张嘴， 伸手抓着对方的手臂，让人搂住自己的脖子。
“很累就不要说话了，明明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真不愧是研磨。石黑流笑了起来，下一秒，他的身子前倾， 整个人都压在了孤爪研磨的身上。一旁的队友也连忙上前，帮着孤爪研磨一起把人抬到了休息区。
“辛苦了石黑，接下来好好休息吧。”
“哪里哪里。”
疲惫地靠在孤爪研磨的肩膀， 石黑流轻笑出声，眼神已经有些涣散：“能够拿到胜利都是大家的功劳， 况且我也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
话是这么说， 可如果没有石黑流，他们想要拿到胜利绝对没有这么轻松。
毕竟这场比赛的第二局， 对方的每次进攻， 石黑流都参与了防守， 更是频繁地发起进攻， 甚至一度被早流川工业“集火”，以至于他们都在担心石黑流会不会崩溃。
但是石黑流撑了下来， 并且成为了整场比赛当之无愧的MVP。
“说真的……夜久。”
看着孤爪研磨和石黑流凑在一起聊天，黑尾铁朗的表情平淡， 话里的内容清楚地被夜久卫辅听到：“有的时候我不得不感慨，天赋这种东西，还真是残忍。”
夜久卫辅沉默了片刻，笑着摇了摇头。
“至少他是音驹的选手。”
“你说得对。”
黑尾铁朗点头：“至少他是音驹的选手。”
“话又说回来，研磨你今天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完全没有打扰了别人的自觉，休息了一会儿终于缓了过来的山本猛虎走上前来，低头看着坐在地上的孤爪研磨说道：“比赛中的很多次，我都觉得你的表情很吓人，该怎么说……你终于有斗志了。”
“……”
山本猛虎：“你们两个这是什么表情？怎么一个比一个难看？”
见人面上的不解，石黑流干笑两声，不好意思地挠头：“该怎么说呢？斗志什么的，这种话什么的总觉得和研磨扯不上关系。”
孤爪研磨点了点头：“流说得没错。”
没错。孤爪研磨垂下眼去。以他现在的等级，是没有办法使用“斗志”这种技能的，或许流可以，但是他绝对不行。
他会拼尽全力，更多的是一种义务，又或者……是不希望流的努力落空。
“话又说回来，比赛努力不是很正常吗？用斗志来形容我，实在是太奇怪了。”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奇怪的？斗志就是斗志啊！”
“所以都说了不是斗志了！”
“你怎么还生气了啊！”
“会觉得神奇吗？”
“黑尾学长？”
突然听到黑尾铁朗的声音，石黑流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摇头：“我大概能够猜到研磨的想法，所以还好。”
“也是，毕竟你们在这方面很有共同话题。”
“对于‘玩家’来说，斗志这个词代表的意义太沉重了。”
每天都在进行着单调而又枯燥的日常任务，虽然有在为了阶段性的副本和BOSS拼命练习，但是终究还是为了自己。
和自己相比，研磨或许还要好一些，毕竟对于研磨来说，音驹的大家都是“伙伴”。
但是在石黑流看来，至少这场比赛他单纯是为了孤爪研磨在努力，这也是他们本质上的区别。
“不过……经过了这场比赛，无论是我还是研磨，大家的‘等级’都有了一定的提升，对于接下来的比赛也有很大的帮助。”
“就是这种感觉，接下来的比赛，也要拜托你了，石黑。”
“放心吧黑尾学长，我一定会盯着研磨，说什么都不会让他偷懒的。”
孤爪研磨：？
怎么话题突然就扯到自己身上了？
全国大赛第二天，最大的冷门莫过于稻荷崎的败北。明明是冠军的候选人，却在乌野这里尝到了翻车的滋味，而这也使得观众席上的欢呼声空前的嘹亮。
看着孤爪研磨跑去和日向翔阳说话，石黑流的表情平淡，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宫侑。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宫侑转过身来，先是一愣，然后朝他走了过来。
“你来了。”
“嗯。”
石黑流点了点头：“比赛结束得有些晚，来的时候你们已经是第三局了。”
“是吗？”
宫侑垂下眼去，没有任何形象地坐在了地上。见他面上的平淡，石黑流的眼睛转了转，最终选择坐在了对方的身旁。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真的是一场很精彩的比赛。”
“但是我们还是输了。”
“输赢什么的，老实说，我不是很在意。”
无论是在blue lock还是现在，石黑流都不觉得败北是一件很难过的事情。毕竟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成王败寇，因为实力不如对方所以输掉比赛，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
或许有的时候是因为缺乏一些运气，但是在他看来，实力也是运气的一种，所以没有什么好去不甘。
“宫学长才刚高中二年级，就算这次输了，下次也有机会从头来过。当然就算已经是高中三年级，只要一直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未来总能和乌野碰上，所以我不会安慰你的。”
“……安慰我一下啊，混蛋。”
“如果宫学长需要安慰，就不会来和我说话了。”
这个家伙还真是——
宫侑扯了扯嘴角，终究还是无奈地笑开。
“明年……我一定会把他们打败他们，而到了那个时候，观众席上的欢呼声，将会再次属于稻荷崎。”
“明明不喜欢有人在你发球的时候发出声音。”
“那是为了不要分心！”
“宫学长，你真的好麻烦。”
“我就是很麻烦，这一点是说什么都不会改变的，所以你就认命吧。”
恶狠狠地揉乱了石黑流的头发，见人顺从地被自己“蹂躏”，宫侑闭上眼睛，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音驹会赢吗？”
“也许吧？”
“这种时候不应该说‘一定’吗？”
“随便拿没有把握的事情做承诺是非常没品的行为。”
毕竟是全国大赛，能够走到第三天的，实力都不会太差。况且乌野已经打败了稻荷崎，现在正是气势最盛的时候，往往会比平时发挥出更多的实力。
出于一些私心，石黑流当然希望音驹能够拿到胜利，但是随便拿这种事情做保证是说什么都不可能的。
“不过我还是要感谢宫学长？”
“哈？”
“对手的杀手锏虽然很好，能够拿来使用并且得分成功，更是满分的成绩感。但是杀手锏既然是杀手锏，说明和其他的技能相比，会更加熟悉……就算是条件反射，也会比其他人要迅速。”
石黑流说的是稻荷崎最后的那次进攻，那个时候，如果宫侑和宫治没有选择采取快速进攻，而是放慢步伐，比赛的结果或许就和现在不一样。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而稻荷崎最终也输掉了比赛。
“话是这么说，音驹也没有能够配合我快速进攻的选手，所以我也没有机会尝试了。”
“不要在我这个失败者的面前复盘啊，混蛋石黑。”
“但是宫学长不是听得很认真吗？”
石黑流笑了起来，抬手给了对方一拳：“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会来看宫学长履行诺言，将乌野打败的。”
“……”
“包在我身上。”
全国大赛的第二天，经过了三十二场比赛，男女组的前十六强都已经选拔完毕。除了业内的人员和喜欢排球的观众，或许没有人会注意到东京体育馆正发生的事情。
但是对于选手们来说，这是他们最为重要的几天，一旦失败，等待他们的将是下一次的选拔，而对高中三年级的选手来说，这次的失败，等同于高中的夏天提前来临并迅速结束。
和其他球队一样，短暂的休息过后，到了第二天，乌野和音驹一早就来到了比赛现场。
但是和其他球队不同，他们这次是为了完成双方教练的约定，想要在全国大赛的舞台上，实现“垃圾场决战”的重现。
不过对于石黑流来说，他只是痛快地睡了一觉，然后和队友一起站在了球场的中央。
观众席上的观众有不少已经来了，其中有人看了他在前两场的比赛，朝着他的方向不住挥手，嘴里也发出了鼓励的欢呼声。
他们或许是喜欢自己，也可能是喜欢音驹这个球队，但是在石黑流看来都不重要。
全国大赛的第三轮选拔，同样都是时隔五年再一次杀进全国大赛的乌野和音驹，终究还是在赛场上碰到了。
在主裁判的提示下，双方的选手来到了网前，彼此握手，然后，笑着看向对方。
说来也巧，和石黑流握手的刚好是日向翔阳，看着对方面上的认真，石黑流的眉眼弯起，用着对方能够听到的声音开口说道。
“让我们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对决吧，日向。”
为了音驹，为了研磨。
也为了自己。
TBC.
第109章 总之先拼尽全力
对于游戏宅来说， 全国大赛并不能让他们打起精神，谨慎而又认真地分析才是组成他们的全部。
虽然但是，无论是孤爪研磨还是石黑流都没有自信能够打败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的组合。双方在球网前问好之后， 便是几分钟的热身。
五年后第一次打进全国大赛， 许是觉得足够有纪念意义，学校里的不少同学都来看他们比赛了，石黑流的室友也包含在内。
看着场上正在热身的少年， 他的眼睛睁大，不敢置信地说道：“原来石黑真的是正选啊？”
每天都在宿舍见到，虽然知道石黑流从足球部退出，继而加入了排球部，但是在室友看来， 这都是非常正常的选择，毕竟他也会为了逃避社团活动，从而去加入其他的社团。
加上石黑流总是给人一种“要死不死”的感觉， 所以很难想象他竟然会为了球队拼尽全力。
“……总觉得在看恐怖电影。”
“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是……”
“抱歉，打扰到你了吗？”
在他的面前， 穿着中式服装的男生笑眯眯地看着球场， 面上的温和顿时让他卸下了防备：“我和石黑是朋友，听说音驹打进了全国大赛， 便想着来为他加油。”
原来是石黑的朋友！室友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笑了笑：“巧了， 我也是为了给石黑加油才来的。”
“真巧……原来你也是。”
“毕竟是石黑的室友， 不来加油也太不够意思了。”
话是这么说，其实他也是这两天才知道石黑在排球上很有天赋的。想到自己为了逃掉社团活动找遍了各种理由， 而石黑却已经走到了全国大赛。
想到石黑流在学习方面也名列前茅，甚至每次都能拿到奖学金。室友深吸了一口气， 本来还在嘴边的话又被自己咽了回去。
可能这就是人比人气死人吧？
不过这些是不能和男生说的，见人面上的温和，室友干咳两声，不自然地说道：“刚才你说‘听说’，你不是音驹的学生吗？”
“我在正东风镇上学。”
并没有说自己具体是在哪所高校上学，男生——也是苏枋隼飞垂下眼去，视线飘向正在和孤爪研磨说话的石黑流。
“说起来，今天可真热啊。”
“是吗？”
室友的表情迷茫，抬头看向头顶的中央空调。
“……”
不是正在开着吗？
并没有注意到观众席上的插曲，终于做完了热身运动，石黑流晃了晃头，没忍住打了一个哈欠。
“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
“研磨？”
石黑流摇头，伸手擦掉眼角的湿漉：“恰恰相反，我可是一回到房间就睡了。”
孤爪研磨笑了笑，接过石黑流手中的瓶子，转头将他们两个人的水瓶放在了地上：“我打了一个小时的游戏，已经把上次卡掉的剧情过去了。”
石黑流的眼睛睁大，顿时来了精神：“太狡猾了！明明说好要和我一起联机的！”
“所以我没有存档。”
“诶？”
“因为要和流一起过，所以特意没有存档。”
“真的吗？”
“当然。”
“太好了！我就说研磨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
完全没有发现孤爪研磨是为了调动自己的积极性，石黑流的眉眼弯起，眼底溢满了笑意：“先说好，和我联机的时候，研磨不许剧透。”
“不过要先打完眼前的比赛。”
“说得也是。”
终于想起还有一场比赛等着自己，石黑流闭上眼睛，再次抬眼的瞬间，他的面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表情。
“果然还是要打完眼前的比赛呢。”
刚才还笑容满面的少年，短短的几秒钟，却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瞧见石黑流面上的平淡，日向翔阳咽了一口口水，凑到影山飞雄的耳边小声说道：“石黑他一直是这个样子吗？”
影山飞雄摇了摇头：“我没有见过他现在的表情。”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天，但是身为和人组队次数最多的选手之一，影山飞雄见多了石黑流笑或者毒舌的模样。
像是现在这样，面无表情，周身的气势都发生了变化的样子，却还是第一次见。
该死。影山飞雄在心里想道。石黑会露出这种表情，岂不是在告诉自己，强化集训的对方并没有发挥出全部的实力吗？
“这次的对手很强。”
“这种事情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并没有看影山飞雄的表情，日向翔阳深吸了一口气，面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我的第六感，包括我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在告诉我，石黑很强。”
“……”
“影山应该会重点盯防流。”
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说话的时候，孤爪研磨和石黑流也在讨论对策。
“有把握吗？”
“我也说不好。”
石黑流垂下眼去，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手心说道：“虽然很想说有，但是比赛什么的，不到最后一刻，从来都猜不到结局。”
“所以我们才要尽可能地拉大比分。”
在后方揽住他们的肩膀，周围的队友也凑了上来，最终围成了圆圈。
“为了教练，为了我们自己，我们也要拿下胜利！”
“没错！”
比赛开始，由乌野那一方发球。
最先发球的是影山飞雄，早就在昨天便看过了对方的暴力发球，音驹的众人表情严肃，下定决心了要接住这个球。
“漂亮的发球……可惜，被海信行接住了。”
“音驹的防守一如既往地让人挑不出毛病，换作是其他的选手，可能没有办法这么干脆地接下影山飞雄的发球。”
海信行接球之后，负责二传的孤爪研磨快速调整球路，最终选择把球传给黑尾铁朗。
“防守！”
“掩护掩护！”
音驹的第一次进攻并没有得分，而是被西谷夕接到了。本来也没想着能够一击制胜，音驹这边也迅速地做出反应，并在东峰旭扣球的瞬间把球拦住了。
“机会球！”
“把球给我！”
“列夫！把手压低！手不要太靠前！”
“田中学长！”
第一局的第一分，双方打得异常焦灼。解说员本来还觉得乌野能够打败白鸟泽，这次应该能够先一步得分，现在也有些不确定了起来。
只见由田中龙之介扣出的球被山本猛虎接住，和人对视的瞬间，田中龙之介的眉头皱起，几乎是落地的瞬间就迅速朝着往前扑了过去，刚好拦住了山本猛虎的进攻。
一时间，周围的喧嚣都变得遥远了起来，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还在震耳欲聋。
“……”
“石黑觉得排球怎么样？”
第不知道多少次由乌野发起进攻的时候，石黑流的脑海中浮上了昨天回到房间后的场景。当时他已经洗漱完毕，准备躺下睡觉。
奈何御影玲王却在这个时候打来了电话，被他无视了一次之后，又打来了第二次，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
没办法，石黑流便只能接通电话，看着视频对面的男生无奈地说道：“我明天还有比赛。”
“现在才刚晚上八点。”
御影玲王的眉毛上挑：“我当然知道你有比赛，毕竟你的每一场比赛我都看了，当然，其他人也来了。”
“……这个其他人是指？”
“凪和蜂乐，千切说他明天也会来。”
这些家伙。石黑流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好笑。
“所以你打电话是为了什么？”
“本来打算比赛之后问的，但是看到你在比赛中过于活跃，还是想问……石黑，你觉得排球怎么样？”
“不知道。”
石黑流诚实地回答：“我还没有想好，可能要等到比赛结束才知道。”
“我就知道。”
听到石黑流的回答，御影玲王没有失望，反而有种早就知道的感觉。
他会给人打电话，单纯是因为白天看到石黑流出了太多汗，担心对方的体力跟不上，所以想来慰问一下。
但是御影玲王也知道，石黑流这种人是不会实话实说的，便只能随便找些话题：“关于你们明天的对手，我调查了一下，最近很出名，他们的组合好像叫什么……魔鬼与棒。”
“听起来好怪。”
“因为是我自己想的。”
“……”
一点都不好笑！
“出于对朋友的关心，我建议你最好不要消耗太多的体力，不然你一定吃不消。”
“这话说得，太小看我了吧？”
“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是在和你认真说话。”
“……”
“真麻烦。”
石黑流长吁了一口气。
从blue lock离开到加入排球部，明明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在石黑流看来却像是昨天才发生的，快速地在他的眼前闪现。
无论是在U20上和糸师冴放狠话，还是被木兔光太郎抓着要LINE的账号，无数的片段拼凑在一起，最终成为他的养分，连带着他的实力也一并提升。
关于御影玲王说的那些，石黑流当然清楚——他的体力容不得他连着两天都大量消耗，虽然可以坚持到这场比赛的结束，但是下一场就说什么都不可能。
但是——
石黑流笑了起来。
“无论哪一场比赛，都应该拼尽全力……这可是blue lock教给我的。”
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瞬间，球网的对面，日向翔阳已经配合着影山飞雄跑了起来，用力把球扣了出去——
“咚咚咚——”
日向翔阳扣出去的球被石黑流拦住，最后落了下来。
“难得大家和研磨都这么期待，我如果保留实力岂不是对不起所有人？”
迎着众人的视线，石黑流这么说道。
TBC.
第110章 总之先把这场比赛打完
石黑流的反应太快， 以至于摄像机没能捕捉到具体的球路，甚至连他同队的队友都没有反应过来。
“石黑！”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灰羽列夫，他的眼睛睁大， 一把从后方将人搂住：“你这个家伙……刚才的那个未免也太帅了吧！你是想抢走所有人的风头吗？”
“比赛才刚开始。”
被人搂着脖子， 石黑流的表情平淡，抬头看向对方：“只是单纯地觉得，如果我能拿到这一分， 你们也能认真起来。”
瞧瞧这话说得——
队友们面面相觑，眼底闪烁着火焰。
如果他们不能也拿到一分，岂不是证明石黑说得是对的？
“我现在就给你拿到一分！给我睁大眼睛看好了混蛋！”
“山本学长加油。”
“……”
这种半死不活的语气最讨厌了！
“乌野的一年级组合！被音驹的超级新人拦下了！”
“石黑流！从全国大赛开始，每场比赛都能给我们带来惊喜！”
“超级新人……这话听起来可真帅啊。”
虽然已经输掉了比赛，但是宫侑并没有跟着队友离开， 而是选择留在这里看音驹的比赛。听到解说员的发言，他笑了起来，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
“那种乖顺的态度， 在这个人的面前可是完全行不通哦，小飞雄。”
宫侑能够看出的问题， 影山飞雄当然也能迅速反应过来。瞧见石黑流正和山本猛虎笑着说话， 影山飞雄的眼睛眯起，面上的表情认真起来。
“石黑， 果然很厉害。”
“这种话不要说出来啊， 混蛋影山。”
“我只是在说实话。”
虽然不甘心， 但是石黑流在排球这方面的天赋是天生的， 或许是因为曾经踢过足球，所以他能够迅速地跳出排球的框架， 从另一个角度来分析。
之前在强化集训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那个时候他们三个都想负责传球， 但是对方却会因为星海光来的发球改变想法，然后快速地将感兴趣的东西变成属于自己的“武器”。
这就是石黑流，也是他现在正面对的对手。
比赛继续，轮到音驹这一方发球。
负责发球的是山本猛虎，许是被石黑流的那句话刺激到，山本猛虎的发球非常的完美，但还是被西谷夕接到了。
“可恶……下次我一定可以的！”
“山本学长加油——”
“石黑你给我闭嘴！”
之前丢掉的那一分，已经让乌野知道了诱饵并没有办法骗过石黑流。于是这一次影山飞雄果断把球传给了东峰旭，由对方发出了一记重扣。
“漂亮的重扣！东峰旭！乌野成功地拿到了一分！”
“抱歉！没能接到。”
“别在意别在意。”
海信行笑着摇头，伸手拍了拍黑尾铁朗的肩膀：“那种情况没办法的。”
“海学长说得对。”
石黑流点头附和：“虽然丢分是因为黑尾学长判断失误，所以接球慢了一步，但是人都会犯错，所以不要介意。”
“……”
“那什么……石黑？”
“有什么问题吗？海学长。”
当然有问题啊！看着石黑流后方的黑尾铁朗，海信行咽了口口水，声音越来越小：“你要不要看看你后面的黑尾再说这句话？”
黑尾学长？石黑流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转过头去——被他的视线触及，黑尾铁朗的表情“狰狞”，不知道的还以为有谁欠了他几千万。
“黑尾学长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完全没觉得自己刚才说的那些有什么问题，石黑流的表情迷茫，一脸关切地说道：“如果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说，大家都很乐意帮黑尾学长分担的。”
黑尾铁朗：。
他到底是因为谁才这么生气啊！混蛋石黑！
话是这么说，黑尾铁朗也知道刚才是自己的失误。用力晃了晃头，黑尾铁朗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球网对面的乌野。
“下一球我说什么都会接到的。”
“毕竟是黑尾学长，我当然相信。”
“……”
虽然但是，偶尔，他是说偶尔，石黑也是能说些讨喜的话的。
比赛继续，由东峰旭发球。
毕竟之前就打过练习赛，所以东峰旭的这一记发球，完全是瞄准了孤爪研磨过去的。只是让他惊讶的，本来应该在右后方的孤爪研磨不知道什么时候和石黑流换了位置，像是早就猜到东峰旭会扣向这边一样，石黑流的唇角上扬，吃通着接下了对方的发球。
“……”
好重！石黑流的眼睛睁大，咬牙把球传向了孤爪研磨的方向。
“之前在练习赛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看台上的赤苇京治开口说道：“石黑对球路的把控非常精准，虽说是攻手，但是以他的实力，去做二传也完全可以。”
“不觉得他和那位孤爪研磨很像吗？”
见人点头，木兔光太郎笑了起来，定定地看着球场上的石黑流，眼睛亮得惊人：“他们两个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让他们惊讶，想来就算世界末日，他们也能面不改色地躺在床上睡觉。”
被木兔光太郎的描述逗乐，赤苇京治笑了起来，视线落在了石黑流的身上。
同样身为二传，他能够大概地猜到孤爪研磨的想法，但是石黑流的想法他却捉摸不透。如果说孤爪研磨是通过大脑的高速运转分析出比赛的局势，从而选出最合适的传球路线。那么石黑流就是单纯地追着球跑，他的四肢，他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能够感知到排球的行动路线，并且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一会儿比赛结束，木兔学长记得把石黑的LINE推给我。”
“赤苇也觉得石黑很有趣吧！”
“的确。”
赤苇京治点了点头。
明明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从这个人的面上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
石黑流，还真是个有意思的选手。
并不知道观众席上发生的事情，接住了东峰旭的重扣之后，石黑流晃了晃头，向着球场的另一侧跑去。他的动作快得惊人，而就在他赶到的同时，东峰旭再次发出了重扣，不偏不倚地再次被人接到。
“石黑流！连续两次接到了东峰旭的重扣！”
“他简直就是个天才！”
解说席的解说员已经开始疯狂，被石黑流的情绪感染，队友们的攻势也越来越猛，最终，拿到了第一局的胜利。
“……”
“辛苦了，石黑。”
趁着中场休息的功夫，石黑流争分夺秒地休息。从山本猛虎的手里接过自己的水瓶，他的神色微动，眼神有些涣散。
“山本学长好像变成两个了。”
“那是因为你太累了，白痴。”
“原来如此。”
石黑流的反常并没有身旁的队友，看着少年面上的苍白，孤爪研磨的手指缩了缩，开口说道：“还好吗？流。”
石黑流笑着摇头：“别担心，研磨。”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孤爪研磨对这场比赛寄予了多少期待，所以在这最关键的节骨眼，他是说什么都不会掉链子的。
“就算是死，我也会等到比赛结束之后再死的。”
“太夸张了。”
事实上，孤爪研磨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从比赛开始，准确来说从昨天晚上，他就处于一种高度兴奋的状态。
在他看来，日向翔阳是自己第一个感兴趣的BOSS，而石黑流则是第一个让他在意的BOSS。那种感觉有点像他第一次打主机游戏，期待了一个月，连续通宵，终于推到了最后的剧情，只差临门一脚就可以达成全图鉴的成就。
但是——
但是孤爪研磨却开始纠结了起来。
如果游戏的结局不像他期待得那么好怎么办？如果BOSS的实力远比他想象中要差怎么办？
毕竟无论他怎么期待，游戏终归是游戏，等到剧情推完，那种喜悦之后的空虚都是一样的，完全没有任何的区别。
关于自己的心情，孤爪研磨不知道石黑流能不能猜到。
同样身为“玩家”，石黑流对待比赛的态度总是和他不太一样，所以他便将这些心事藏了起来，想着等到比赛结束，自己总能想明白。
孤爪研磨没有发现，他在思考石黑流的事情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感到烦躁。而这份烦躁，本来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中场休息结束，比赛继续，轮到石黑流发球。
从主裁判的手中接过球，石黑流晃了晃头，视线落在了自己的掌心。他的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在他的身侧，像是有所察觉一般，孤爪研磨抬起头，刚好和人转过来的视线对上。
“……”
“那是什么表情？”
四目相对，石黑流却先一步笑了起来。
像是猜到了孤爪研磨的想法，他的唇角上扬，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市面上的游戏虽然大同小异，结局也基本没差，但是我还是喜欢和研磨一起联机。”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石黑流已经把球抛了起来，以着暴力扣球的姿势……完美地发出跳飘球！
欢呼声如浪潮一般将他吞没，察觉到身后的视线，石黑流转过头来，眼底清楚地映出了孤爪研磨的身影。
“毕竟‘通关’这一刻的满足是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所以无论多少次，我都会拉着研磨联机下去。”
“……”
孤爪研磨笑了起来。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