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结束时系统结算通关副本的奖励, 这似乎是常识。
但是，有谁规定了吗？
杰森本来也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他本以为这又是【处理器】的一次针对, 就跟之前的副本想尽办法将他的经验值清零一样。
但是这就和【处理器】的理念背道而驰, 祂是绝对不会给出死局的。
所以，杰森便又想到了通关副本的奖励。
而富江的表现，印证了他的猜测。
她不是个好演员，或者说她根本不想隐藏自己的情绪。
所以，在被杰森戳穿后，她也只是抱着双臂不满抱怨几句。
富江：“啊, 真是有够烦人的小鬼。”
杰森微挑起右眉：“所以？”
看出男孩暗藏的焦急，富江悠悠说道：“抱歉, 我不给。”
杰森：？
这还能不给的？
富江转身, 腰部扭出完美的弧线：“因为谁叫你太让我讨厌了。”
她离开, 似乎是真的不打算再管杰森了。
如果杰森看到她选择走路而不是直接用梦沙消失的话。
杰森：“你不能不给奖励, 对吧？”
富江停住了脚步，高跟鞋重重地踏了两下, 彰显出它主人的心理不怎么美好。
她不耐地又转了回来，那对漂亮的眉毛难看地纠结在一起：“啊，没错，我的确不能赖账。”
“但是…”富江咧开了嘴角, 笑的玩味。“我可以无限期延长, 直到副本中的人将你杀死。这就不算不给，只是晚了而已。”
这回轮到杰森沉下了脸。
富江就喜欢看到这个倔强的男孩为难又痛苦的模样：“这可是独属于我的特权。”
“那么…”杰森默默掏出了裂口女的剪刀。“我要做点我们都不喜欢的事了。”
“想伤害我？”富江眨了眨眼睛。“可以哦, 但我想更麻烦的会是你们自己。”
“啊，难不成要折磨吗？噗，”她捂住嘴。“那么你准备好承担墨菲斯的怒火了吗？不过这也是个能尽早结束副本的好方法。”
杰森没有回话, 只是用行动回应她。
泛着冷光的剪刀一闪而过，富江那头乌黑的长发从耳朵处齐齐断掉。
富江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杰森拿着那些断发在她眼前晃悠。
“啊！！”她捂着脸尖叫起来。
杰森揉了揉耳朵，他发誓那是他听过的最刺耳的尖叫声了。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伤害如此高贵美丽的我！你破坏了我的美丽！该死……”
余下的话被强硬地堵在了喉咙里。
杰森将富江撞倒在地，坠落的瞬间二人已然来到里世界。
“这个世界能够挡住墨菲斯的视线，等他发现你不见的这段时间足够我们玩好久了。”杰森不怎么宽大的手掌紧紧钳住富江的脸颊，力道大的让那张美丽的面变了形。
他双腿控制住富江的身体，不让她有逃脱的机会。
富江双眼瞪大，似乎要从眼眶中脱落。
她想要挣脱，可根本不可能。身上的男孩力气不是一般的大，比她见过的许多成年男性都要大许多。
“你的分裂能力什么时候才会起效？我想应该不会很慢吧。”杰森凑近，又在富江眼前晃了晃那束头发，他的脸在这毫无阳光的世界显得阴森可怕。
“你觉得在这之前我划烂你的脸，让你的分裂体们看到毁容的你，这个想法怎么样？”
富江挣扎的更为剧烈。
可惜她的体质只是普通女孩的水平，根本挣不开杰森的桎梏。
“唔呜呜…”
“怎样？快点做决定。”杰森再度拿出剪刀，将锋利的尖端对准富江白皙的脸。
富江眼珠疯狂颤动，完全不顾女神形象，乱蹬、乱咬，用尽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招式，可都没办法阻止。
这小子！完全就是疯了！
最终，她不得不闭眼妥协！
如果让那些冒牌货看到自己丑陋的样子，她宁愿被烧死！
“看来我们达成了一致。”杰森收回了剪刀，松开富江。
富江狼狈爬起，凌乱的黑色短发黏在脸侧，几缕被口水濡湿，无力地垂着。原本粉红的嘴唇因为闭气变成了深红色，那双盛满怒气的眼睛水光盈盈。
美得不可方物。
假如她面对的是普通人的话。
阿蕾莎现身踢了她小腿一脚，以示警告。
杰森：“别耍花样。”
富江深呼吸几次，收敛了怒火：“好吧，我可以给你奖励。奖励…100点经验值。”
杰森：“什么？这也太……”
不由杰森反驳，系统的提示音便响起，
【恭喜主播杰森陶德获得通关奖励：100点经验值】
奖励是这么随便给的吗！
杰森眉角抽了抽，手捏的更紧了，看向富江的眼神越发不善。
富江一阵头皮发麻，赶紧开口：“奖励已经给出，没办法改了！”
杰森沉默不语，按了按指节。
富江大脑疯狂运转，补充道：“我还能再补一个抽奖！没办法了！你杀了我也没用！”
杰森：“…好吧，做你能做的。”
富江：“奖励，轮盘抽奖一次。”
【恭喜主播杰森陶德获得轮盘抽奖一次】
杰森：“开启抽奖。”
【恭喜主播杰森陶德获得道具：友人的帮助！】
【道具说明】
【直播全面开启，观众1天“小黑屋”＝1经验值。同时主播的友人将加入特殊观众方，可选择用自己的经验值打赏，1经验值＝1经验值。】
“噗。”富江笑了出来。
真是有够没用的道具。
副本世界的人可不是那么大方的人，有谁会把自己的经验值送给别人啊？
她看向杰森，想从对方脸上找到愤怒、崩溃的表情，可是没有。
男孩冷静的不像话，甚至隐隐有些……放心？
富江：？
她觉得有些事情要脱离掌控了。
直播。
开启。
…………
【欢迎主播王建军进入直播间】
【欢迎主播路德·莫特利进入直播间】
【欢迎主播艾美·卡尔进入直播间】
【欢迎主播盖文·斯图尔特进入直播间】
……
【王建军：我去！这是什么东西！我不是在休息大厅吗！这里怎么跟发布任务的黑屋一样黑啊！】
【温妮莎：这是…我们成观众了吗？我也刚好在休息大厅】
【伟兹·布赖恩：这么巧？我也】
【艾美·卡尔：应该不是巧，而是系统的安排，挑出了我们几个休息的时间线，凑合在了一起。哦，也不能这么说，这里也没有时间概念】
【麦伦·凯瑟琳：这个直播是…杰森的？我们成了观众方？】
【凯西·沃尔特：OMG！他对面的女孩真有够漂亮的！额，可惜有点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路德·莫特利：这个世界是杰森的世界！】
【莉迪亚·布鲁诺：他回家了？】
【艾美·卡尔：不对，不太像，如果他回家了，直播怎么会再开启呢？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这是他的最终副本，我们进入观众方是他的道具使然】
【盖文·斯图尔特：所以这是最终副本！没想到杰森居然已经闯到了最后一步。可为什么会突然会把我们拉进来呢？】
【王建军：我懂了！杰哥一定是需要我们的帮助！让我研究一下！】
【莉迪亚·布鲁诺：我这里的屏幕，右滑有个按钮写着兑换】
【王建军：我试试】
【王建军：发现了！是把自己的经验值转给杰哥！一比一！】
【艾美·卡尔：所以…他需要经验值，为什么？】
【王建军：不知道，但是杰哥需要我就给他就好了，还好我攒了很多！】
……
【这是杰宝的直播？为什么又开始了？】
【啊啊啊！是最终直播吗！】
【拿到了特殊道具吧！这是要我们做什么？】
【各位，右滑有个兑换按钮，一天小黑屋兑换一经验值】
【什么？杰宝需要经验值？给！不就是关小黑屋吗！】
【啊…各位太疯狂，我就默默观看好了】
【这个世界好像有点奇特，看天上，是不是有个人全身冒光啊】
…………
【经验值+326】
【经验值+64】
……
听到系统传来的提示音，杰森知道，他的队友们来了。
但是只靠他们还远远不够。
他需要更多的经验值。
富江的脸又扭曲一瞬：“哈，你还真是有把握，你怎么就知道他们会把经验值送给你。”
杰森歪歪头：“为什么没把握？都确定了是‘友人’，又怎么会不交付信任？”
“啧。”富江愤愤地咬住唇角。“哼，不过你有经验值又能干什么？几百而已…”
“几百确实不够。”杰森抬头看着天空中的那片云，从云层之中绽放的光芒刺的眼睛生疼。
那不是太阳的光，是惊奇队长的。
杰森：“我需要十万。”
光芒越来越近，直接无视了里世界的规则，径直闯进来，将里世界的黑暗撕得粉碎。
杰森撤掉里世界，转身躲进建筑。
没办法，来者不善，那展示出来的力量不像是来劝降的。
惊奇队长也不是超人，对他们一家又复杂的情感。
所以，只能先躲。
但是，他们又能躲避多久？
一秒钟，惊奇队长落地。
两秒，躲藏的大楼被整个摧毁。
三秒，试图反抗的众人被霸道的能量直接掀翻。
四秒，众人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布鲁斯韦恩，我在此宣布你的死期。”惊奇队长冷冷宣判。
…………
【王建军：十万？！这要怎么筹！杰哥多给我点时间啊！不要一来就给我上强度啊！】
【艾美·卡尔：那个女人怎么回事！那个力量是认真的吗！】
【莉迪亚·布鲁诺：我发现了有邀请键，可以找人】
【盖文·斯图尔特：可除了我们，还有谁愿意来？】
【温妮莎：快看！是杰哥的红后！她在放什么！】
……
【十万？杰宝是要干嘛？】
【是要用在别的什么道具上吗？】
【啊啊啊！那个女人！离谱过头了吧！虽然很帅！但是为什么要揍杰宝啊！】
【嘿！快看红后！】
…………
“等等！”杰森硬着头皮叫停了惊奇队长，争取到了一点时间。“难道我们也该死吗？”
他开始生掰硬扯，他没有诉说理由，只是一味地诉苦。
惊奇队长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莫名其妙地听下去了。
很好，要的就是这股莫名其妙的劲儿。
一边，红后正在飞速放映有关最终世界的一切。
这是他的唯一筹码。
现在，只有他能够向外界透露出最终副本的线索，相信没人会不被吸引。
而他要索取的报酬，便是经验值！
他依靠的，并不是只有友谊。
…………
【王建军：我知道了！我搞懂了！杰哥是想要用最终副本的信息来交易经验值！杰哥等着！我现在就去摇人！】
【艾美·卡尔：原来如此！这确实是好主意！】
【温妮莎：但是邀请进来的人白嫖怎么办？】
【艾美·卡尔：那就打到他们乖乖交经验值！】
【盖文·斯图尔特：不错的建议】
……
【他这是想用信息来交换经验值？不错的想法】
【我就知道杰宝有办的！太棒啦！】
【但是现在有个问题，他能撑到那个时候吗？这位闪闪发光的夫人看起来不像是能等很久的样子】
【所以需要军他们给力些啊！】
【那些人进来了就会乖乖听话给经验值了？不会只看不给吧？】
【呵，你觉得你以军他们现在的实力会让那些人白嫖吗？】
…………
直播间人数在不断增加，系统的播报音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停过。
如果再多给一些时间，他绝对能凑够十万。
但是，惊奇队长的耐心也逐渐告罄。
“够了，杰森陶德。”惊奇队长不悦道。“停止你可笑的挣扎，你说你们不该死，难道那些在核爆中死去的普通人就该死吗？”
杰森陷入沉默。
达米安他们也同样沉默。
惊奇队长看向低着头的布鲁斯：“你有为他们的死亡而忏悔过吗？”
布鲁斯抬头，缓慢而坚定道：“我没有一刻不痛心、不忏悔，但是，我并不后悔。”
“地球需要迎来巨变，才能向着正确的方向前行。”
杰森心中微冷。
他捏紧了拳头，耳中的系统提示音越来越响。
【当前经验值：81791】
快了，再多撑一段时间，他就能改写世界！
“哼哼，”惊奇队长冷笑两声。“你还真是把自己当救世主了。”
她抬起手掌，无限的能量从各处涌进她的身体，并在掌前汇聚。
这一击，肉体凡胎的布鲁斯绝对承受不住。
而他，也没有反抗的想法。
此刻死在惊奇队长手里，可以说是最能保下他孩子们的方法。
所以，他合该在这里死去。
芭芭拉他们想要阻止，但是在惊奇队长面前，他们的攻击太过绵软无力。
那些看起来绚烂无比的光芒即将落到布鲁斯身上时，他被一道快到看不清推开了。
一切都太过突然，那道快速的身影在将他推离攻击范围后自己却受到了波及。
布鲁斯最后看到的，只有他的孩子被毁去的半边身体，和他嘴角的笑。
…………
【王建军：卧槽！杰哥别犯傻啊！经验值都给你！还有人吗！再来点儿！】
【艾美·卡尔：我全部都投进去了，还差多少！】
【路德·莫特利：需要更多，他还需要更多】
【昆·福斯特：好吧，以表诚意，我愿意贡献出我一半的经验值】
【优拉：感谢让我看到了最终副本，作为交换，我给出三分之一的经验值】
……
【啊啊啊！不要啊！杰宝！还差多少！我补！】
【不就是关小黑屋吗！拼了！给我撑住啊杰哥！】
【快快！大家一人贡献个几天！很快就能凑齐了！】
【我还能再来点！】
…………
布鲁斯：“不…不！杰森！”
他踉跄着扑过去，想要触碰自己支离破碎的孩子。
但下一秒，世间的一切停止。
风停歇、云静止，屋檐下滴落的水滴也凝结在半空中。
自然也包括惊奇队长手中的第二道攻击。
在这静止的时间中，杰森缓慢地眨动了一下仅剩的右眼。
那只眼睛中，流露出势在必得的自信。
白痴，他像是那种会牺牲自己的人吗？
好吧…如果是他世界的布鲁斯也许可能。
但是现在，他完全没那个必要。
他所做的，只是拖延个最后几秒而已。
因为…
【当前经验值：100006】
解锁道具【以太粒子（加强版）】
呵，这次可得感谢【处理器】了，竟然给了他更强大的以太粒子。
世界在他眼中自动分解。
阳光、草木、空气，甚至是空间、过去和未来。
杰森觉得，他能掌控一切。
首先是破碎的身体恢复原状，紧接着周围的一切人、物全部化为粉末。
那些粉末并没有飞散，而是随着杰森的意念挪动。
时间开始倒退，所有的物体都迅速恢复到过去的样子。
杰森早已决定，要改造这个世界，将它拉入正轨，不，甚至是更好。
他要从他的死亡开始改写。
他要让这个世界脱离副本的束缚，让它成为一个真正存在的平行世界！
再没有人能掌控它的走向！再没有人能监控它的命运！
以太粒子从他的灵魂中溢出，像搭积木那样将世界重新建好。
“还真是不可思议。”富江缓缓走出，她似乎并不受道具的影响。“你改变了这个世界的本质，你究竟用了什么道具？十万经验值就是为了开启这个？”
杰森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定定地看着富江逐渐透明的身体：“看来我成功了？你要消失了。”
哪怕要消失了，富江也仍旧高傲：“嘛，只是待在黑暗里一段时间而已，或许几天，又或许几年吧，谁知道呢，等祂有用得上我的时候，我就会再次存在。”
啊，一个好用的工具。
不过富江本人似乎并没有多反感的样子。
她只爱自己，而只有【处理器】能让她成为唯一。或许对她而言，这里才更像真实的世界。
“倒是你，”富江弯着嘴角说道。“确定要这么做吗？”
杰森皱起了眉，隐约从她的语气中察觉出来不对劲。
富江真是很少这么耐心地向某个人解释一件事。
“你想改造这个世界，对吧？但是这个世界没有你，真的能撑下去吗？”
杰森：“什么叫没有我？这个世界应该有一个死去的杰森陶德才对。”
“现在那位六尺之下的杰森陶德不就是你吗？”富江的手指抚上杰森的胸膛。“你忘了，这个世界是祂为你量身打造的。你就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世界没办法在你完全脱离持续存在的。”
“告诉我，缺了一块的盘子还能正常使用吗？”
杰森呆愣住。
忽然，他建造好的一切开始破碎，并向原时间线靠拢。
“嘛，没关系的，”富江摆摆手，说。“反正，你这也算完成任务了，至于它能存在多久？或许【处理器】会为你网开一面，主动放开对它的掌控呢。”
但是杰森敢赌吗？
他又能拿什么去赌。
他的目光落在了富江身上。
“你想留在这里吗？”
他蹦出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富江眉头蹙起：“哈？”
“你来代替我，成为此世界的‘杰森陶德’。”杰森说道。“你来成为那块缺失的碎片，保证这个世界的稳定。”
他伸出手，让以太粒子裹挟住富江：“你说过，你是特别的，再加上你的不死体质，或许我可以将其理解为你的灵魂并不在【处理器】手上，你和它更像是合作关系，那么，以太粒子也一定可以改造你。”
富江微微瞪大眼睛。
因为她真的感觉到自己在改变，她感受到她和这世界的连接。
“不！”富江吼道。“没有【处理器】的管控！那些冒牌货又会随时随地冒出来！”
杰森想了想，双臂交叉放在胸前。
然后，他的胸膛亮起了火光，两把短刃出现在他手上。
“这是【处理器】送给我的，说是有能斩杀邪恶的能力，所以…”杰森走近，猛然将双刃插入了富江的身体。
“啊！”疼痛并没有传来，伤口处没有任何不适，相反是…某种温暖。
她，真的在改变。
让人恶心的东西被火焰不断灼烧，只留下她自己。
世界再次重组，这一次，没有任何阻力。
他看到世界在倒退。
他看到富江取代他被布鲁斯收养。
他看到布鲁斯成功救出了受困的富江，这一回，没人再死亡，因为没人能杀死富江。
此世界的未来也在他眼前展开。
富江居然很守信用的乖乖成为稳定世界的碎片，只是在小范围内任性妄为。
她的特殊魅力仍在，只是不再会扭曲人们的爱意，受到伤害会恢复却不会分裂出新的富江。
看得出来，她很满意现在的自己。
世界与宇宙趋于稳定。
它成功地脱离了副本的设定，成为平行世界，自由发展。
【恭喜主播杰森陶德通关最终副本：家人与选择】
【副本评价：恭喜你完成所有考验，亲爱的主播，请尽情休息吧】
眨眼间，他便发现自己又来到了【处理器】内部。
无数灵魂在巨大的、刺眼的白色洞口中穿行。唯有杰森与他们相逆，他在往外飘。
身体再次变得沉重，意识也模糊不清。
恍惚中，他又听见了【处理器】的话语。
【你让我惊叹，杰森陶德】
谢谢你，给我胜利的机会。
【这是你自己赢来的，你让我知道，原来人类，是如此坚毅】
【我不会再干涉那个世界】
【最后再送你一份礼物】
【去享受你重启的人生吧，祝你今后的生活，平安顺遂】
杰森努力想回应，但却彻底地沉睡过去。
…………
夜间的大雨冲刷着哥谭的一切罪孽。
那些还残留着硝烟的弹壳、凝固在墙角的血迹，统统被这场大雨冲刷掉。
哥谭墓地，醉酒的守墓人今天也因为这场雨偷了懒，提前回了家。
黄豆大小的雨滴坠落在泥土上，每一次坠落都会渐起一些泥点。雨滴和泥点一起上下，像是在跳一场交际舞。
所有被绿草和泥土覆盖着的棺椁上方都不可避免地跳着舞。
写着杰森陶德韦恩的墓地也不例外。
雨水打湿墓碑上刻着的名字，也浇坏了一旁放着的雏菊。
咚——咚咚——
墓地上的泥土跳动的幅度更大了，声音一下比一下沉闷。
是雨又变大了？
不，好像不对。
这次的声音，似乎来自地底。
“呵嗯——”空气猛地钻进了杰森肺部，让他惊醒过来。
可哪怕睁开了眼睛，他还是只能看到黑暗。
“该死的！这是什么地方！”杰森小幅度摇晃了下头，这动作没让他清醒半分，反而是加重了身上的疼痛。
是的，疼痛，浑身是像被车碾过一样的疼痛。
他发生了什么来着！
记忆慢慢回笼。
哦，对了，他被小丑耍了，被骗到了埃塞俄比亚…然后被炸死了。
啧！真该死！
可是为什么，自己回想起这件事来没有任何怒火，他觉得自己真是太理智了。
不过他为什么又复活了？是谁做的来着？
某些记忆再度涌起。
对了，是先驱团，他死后加入了先驱团！为神秘的祂做事，祂还让先驱团的其他成员来他的世界帮助他的朋友。
哦，是个好领导。
或许自己的复活也是祂安排的？
思绪被迫中断，因为棺材中的氧气即将消耗殆尽。
当务之急是打破困住他的棺椁。
他抽出腰间的皮带，又撕下部分衬衫，一起缠绕在手上。
“呼…”杰森憋着一口气，卯足力气，一拳砸在上方的木板上。
韦恩家很有钱，在各方面都是用顶级的东西。
装他的棺材也不例外，这玩意儿用的是最好的木材，足足有十英寸厚。
杰森没想过他这一拳能起到多少作用，他知道自己的力量多少，以他现有的实力想撼动这十英寸的木头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但是…实际情况出乎意料。
他那一拳，竟然直接打破了棺木。
拳头接触到了雨水，新鲜的空气连带着雨水一起灌进来。
嗯？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强了？
再接再厉，又是一拳。
这次直接将整个棺盖打飞出去。
杰森坐起来，头发和衣服立刻被雨水淋湿。
“噗咳咳。”剧烈咳嗽几声后，才感到好受许多。
感觉到身上恢复了些力气，他这才从自己的坟墓里爬起来。
雨水让他的眼睛睁不开，声音堵住他的耳朵，就连踩在地上的步子也软绵无力。
一个踉跄，杰森像地面跌过去。
疼痛并未到来，反而是跌入了一个有点坚硬的冰凉怀抱。
杰森眨了眨眼睛，认出了这个怀抱，自然地让自己陷落进去。
漆黑的蝙蝠斗篷甩开，披在了他身上，帮他抵挡住雨水的侵袭。
杰森头靠在凯拉夫纤维上，不满地嘟囔道：“来的晚了点，老头子。”
蝙蝠侠绷紧的后背慢慢放松，他紧紧环抱住自己失而复得的孩子，轻声说道。
“抱歉。”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