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贴小狗◎
杰森费了很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把科波特锁上镣铐、丢回水里喂鱼的冲动。
被收买的狱警们被他穿成一串, 锁在岸边。
努力游回岸边的老警察，身后还跟着零星几个忠于职守的，虽然大家都有些惊魂未定, 不过还是好奇且敬畏地看着杰森和大狗。
“孩子, 没受伤吧？”老警察关切地问。
杰森摇了摇头，先检查来福有没有受伤。把狗子摸了一遍，除了他身上的警犬小背心可能在变形的时候被撑坏不见了，其它都没什么伤处。
还好他买了一大堆警犬小背心，可以让来福天天换着穿。
卡珊德拉和史蒂芬妮已经随着两道机车声轰鸣先一步离开，追赶押送队伍。她们负责去往黑门的押运队，而蝙蝠家其她所有人都跟随去往阿卡姆的押运队，以便在那些精神病杀手发狂的时候阻止。
杰森老成地拍了拍老警察的肩，让他们在这里等待支援，别让科波特跑了, 带着来福跟上两个女孩的步伐。
布鲁斯那边的情况更加麻烦, 押送队伍在路过植物园的时候，突然一群粗壮的宛如榕树一般的藤蔓和花朵从植物园中伸出来, 袭击了她们。
这些藤蔓破坏了至少三辆押运车，押送杀手鳄、贝恩、泥脸的车都被破坏了。布鲁斯、凯特等等一行五人，在混乱中一边要制服这伺机逃跑的三个对手，一边要尽量保护警方的性命, 虽然最终还是把他们都关了回去, 但还是让艾薇趁乱被植物营救走。
所幸艾薇一般都没有兴趣出来作乱, 她的威胁性还是比较小的。
罪犯押运总算在整个哥谭市都极度的紧张中完成。
杰森趁乱, 和来福一起潜入了尚未被拆除的高墙内。
来福轻快地跟着杰森的步伐, 它能感受到, 一接触和这个‘阿卡姆’相关的东西, 杰森的情绪就非常低落。
所以在跑动中，来福时不时蹭杰森的裤腿。
他还记得这里的景象，所以等他们接近雨果斯特兰奇的实验室时，来福脚步慢下来。
杰森继续大步向前走，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来福瞪大眼睛，干脆一屁股坐下。
杰森余光中少了个白色影子，回头看到来福正一脸倔地坐着，无奈回身拉他：“来福别闹。”
结果拽着来福的大爪子，来福屁股就和长在地上了一样，抬不起来一点儿。
杰森无奈，干脆一把抱起大只的狗狗，吭哧吭哧往他们当时落水的地方走。
来福一点不配合，在他怀里嗷嗷呜呜扭着。
不过胳膊拧不过大腿。
杰森还是抱着他，到了当时落水的河边。
杰森仔细观察河边的痕迹。
这里看样子像是被什么人来来回回地搜寻过，几乎一点残留的痕迹都没有了。
杰森几乎是立刻意识到了是谁在这里搜寻过。
布鲁斯。
他眼前仿佛出现了这样的画面：布鲁斯沿着河岸，寻找他落水后爬上来的踪迹，但是一无所获。
他只得回到杰森落水的地方，试图从地上的血迹来判断杰森是否有存活的可能。
因为反复地蹲下查看，布鲁斯的斗篷在地上来回扫过，扫平了鞋印、手指触摸的痕迹。
杰森闭上眼睛。
他把脸埋进耶耶的颈毛里，深吸一口气。
如果实验报告和他一起掉进了水里，那就没有什么找回的希望了。
那些纸张是没有做防水处理的。
说不定上边还沾了他的血。
杰森十分愧疚地对来福说：“抱歉耶耶，没能找回你的东西。”
来福不知道杰森在抱歉什么。
他只是想和杰森赶紧离开这里。
一口咬住杰森的裤腿，来福把他往远离这条河的地方拖。
“你可真是我都要找不到一条正常的裤子了！”
·
来福是一只很简单的小狗。
饿了就吃饭，困了就睡觉，不高兴就嗷嗷嗷。
看到他关心的人们遇险就冲上去，看到坏蛋就狠狠咬。
所以来福会很奇怪，为什么小人类整天都有那么多的心事，他都能听到他脑袋里思考的声音了。
是因为死过一次吗？
但来福觉得对此自己也有发言权，因为他也死过一次。
对来福来说，除了回不到过去的生活之外，死过一次也没什么不好的。
是因为自己头脑简单吗？
所以小人类才屡屡不听自己的话？
原本翻着肚皮在草坪上晒太阳的来福突然这么福至心灵，一轱辘翻身起来。
他往旁边瞅瞅，原本一起躺着晒太阳看书的杰森，已经把书盖在自己脸上，睡着了。
来福决定偷偷溜走，给自己简单的脑袋瓜里增加点内容物。
从什么开始呢
布丁似的大耳朵前后转动一番，来福听到楼上似乎隐隐约约传来争吵的声音。
有热闹！
来福马上来劲了。
他哒哒哒地循着声音跑过去，两个爪子一扒拉门把手，把门打开，就听到变清晰的布鲁斯和达米安的声音。
布鲁斯：“去上学。”
达米安：“我不去。”
布鲁斯摆出当爹的威严：“你应该听你父亲的话。”
达米安才不吃他这一套：“我不和金鱼做同学。”
这就是让布鲁斯最头痛的部分——达米安缺乏对人类的同理心：“她们不是金鱼，她们是人类！和你没有不同的人类！”
“是吗？”达米安冷淡道，“她们也是在实验室里长大的吗？”
布鲁斯卡壳了。
这时，来福飞扑而来：让让！让让！调解员来啦！
来福一溜小跑到达米安面前，把下巴搭在达米安膝盖上。
来福的出现打破了父子俩之间僵硬的气氛，布鲁斯缓和了一下语气，继续说：“如果你不能接受身边都是普通孩子，那么你愿意去远一些的地方上学吗？我认识一个你的同龄人，他不是金鱼。”
达米安：“有多远？”
“要每天坐直升机上学那么远。”
达米安眼睛不易察觉地一亮。
酷！
达米安：“那么我当驾——”
布鲁斯：“免谈。”
他发现自己已经很了解达米安了，不过是在他的离经叛道上——老父亲在心中扶额。
眼看着达米安的表情愈发不好，布鲁斯瞥了一眼来福，很快说：“只要杰森和来福同意，你可以带着来福去学校，肯特家也有一只小狗，他们可以交朋友。”
达米安对带来福去上学这个念头很心动。
但是对让来福交新朋友就敬谢不敏了。
来福的朋友已经够多了！
达米安怎么让杰森同意的暂且不提，总之最后来福为了调停，不得不再次把自己变成好几个大棉花团子，一人分一只小狗，这次还没忘了大哥。
这下，达米安带着的来福就更小了，只是一只马尔济斯的大小，缩在达米安怀里，达米安可以轻轻松松抱他一整天。
达米安一脸冷酷地维持自己酷哥的形象，揣着软糯的小狗坐进直升机。
实际上，他十分努力地克制着把小狗团子亲个遍的冲动。
直升机载着达米安，徐徐开向大都会。
达米安到底没扭得过布鲁斯的大腿，事实上为了杜绝达米安在直升机上绑架驾驶员，布鲁斯直接自己坐了驾驶员的位置。
布鲁斯带着儿子，直接去了肯特家的小农场。
露易丝去上班了，肯特家的两个氪星人，克拉克和小乔纳森大老远的就听到直升机的声音，透视看到飞来的直升机、和里边坐着的韦恩家人，克拉克不由嘴角一抽。
他永远习惯不了亲爱的老朋友的财富。
小乔纳森好奇地注视直升机里的男孩。
他听爸爸说了，蝙蝠侠叔叔家里来了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小男孩，听说还可能会一起上学。
对于会有新玩伴，乔纳森还是很兴奋的。
特别是，他还眼尖地发现了新玩伴怀里那只小狗。
直升机愈发地进，氪星狗小氪也摇着尾巴跑了出来，它更是第一眼就看到同类，尾巴疯狂地摇起来。
来福是被达米安抱着从直升机里探出头的时候，才看到那只白色狗子的。
小氪是一只典型的外向狗狗，看到同类，它激动地一蹦三尺，竟然歘地腾空飞起，朝直升机就来了。
克拉克无奈地喊他：“小氪回来！别吓到客人！”
达米安嘀咕了一句我才不会被吓。
而来福看到这一幕，双眼腾地燃起火焰。
这是挑衅！
他也会飞！
来福蹬着腿，努力从达米安怀里钻出来，一边钻，一边变形成上次变过的海鸥。
因为这次不是完整的形态，来福变得鸟儿也特别小，翼展只有二十公分。
因为身体轻盈，又位于高处，来福往外一跳，就顺利地展翅起飞——
接着，他冷不丁地被直升机机翼带起的上升气流，卷了上去！
来福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飞行轨迹，又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一时间乱了阵脚。
达米安瞪大眼睛，立刻伸手去抓，然而现在来福体重太轻了眨眼脱离了他能抓到的范围。
眼看着惨剧就要发生——
小氪汪了一声，原本在朝克拉克飞，突然一个急转弯，闪电一般朝来福冲了过去！
来福只觉得眼前一花。
下一秒，他的后颈就被衔住，整只小狗脱离了危险，被小氪安全带到地面。
来福被这么吓了一次，缓缓缩回了翅膀，不敢再嘚瑟了。
四只脚安全地踩上地面，来福抬起头，头顶蹭了蹭小氪的下巴。
马上就被氪星狗舔了一口。
【📢作者有话说】
两只小狗贴贴，嘿嘿
感谢太太请问我能做你的狗吗的地雷，谢谢！
看到上一章有宝宝说鲸鱼的体格子会压死人，就当来福的变形质量守恒吧，哈哈
52 ☪ 一只狗狗很会闻
◎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有个私人监狱◎
两个差不多身高的男孩站在一起, 一个西装革履好像迷你版精英，一个则短袖牛仔裤，看起来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小镇男孩。
但是达米安已经看出了这对肯特父子的不一般——他们的狗都能飞天, 谁知道这两个人能干出什么！难道是外星人吗！
所以达米安从直升机上跳下, 就快步冲过去，把来福抱怀里。
克拉克早就听说老友被送回来了一个亲生儿子，这还是他第一次见。
事实上，他应该是整个正义联盟里第一个见到达米安的人，氪星人不由得为此感到窃喜。
看着达米安和布鲁斯一前一后，简直就像个缩小版的布鲁斯，特别是板着小脸的模样。
克拉克甚至有种冲动，去弹一下这男孩的小脸蛋。
不过，手都伸出来了，那男孩却仿佛看透了克拉克内心的想法是的, 一眼斜过来。
克拉克脸一僵, 若无其事地轻咳一声，自然地做出握手状：“你好, 我是克拉克肯特。这是乔纳森·肯特二世，一会儿我送你们去上学，希望你们可以相处愉快。”
虽然达米安一向不屑于对别人浪费口舌，但是待人接物的技巧, 妈妈还是教过他的。
于是得体地伸出手回握。
布鲁斯把儿子交到超人手上还是比较放心的。
临走之前, 他特意叮嘱了克拉克什么。
于是, 等布鲁斯开着直升机回去, 克拉克准备开着自己的农场小卡车送两个孩子去上学, 顺便让他们一起坐在后座培养感情的时候, 乔纳森和达米安同时发出了声音。
乔纳森：“为什么他可以带小狗去上学？”
达米安：“我来开车。”
克拉克：“。”
怪不得老蝙蝠撤退的那么干脆。
原来是料到了这两个孩子一起会非常难带！
“乔纳森, 他带着小狗，是因为这只小狗也喜欢上学，是不是？”克拉克说着话，看向来福。
“汪！”来福积极地回应。
克拉克再面向小氪：“你愿意去上学吗？”
来福的新朋友就这么夹着尾巴逃走了。
去上学就要一直躲在桌子抽屉里，太挤了，还不能撒欢，它才不要。
三两句打发了乔纳森，克拉克又耐心地转向达米安：“不行，你的腿够不到油门。”
达米安：“”
确实。
他爹的超跑他都不太能够得到油门，别说这种卡车了。
他总不能站在驾驶座上开吧。
不过小刺客还是非常要面子的，抱着来福在后座上坐定的时候，假装不经意道：“有什么的，我的狗都会开车。”
小乔纳森差点笑喷出来。
他现在觉得这个乍一看有些冷漠的男孩是个好的玩伴了。
拜托，他很喜欢狗狗耶！
喜欢狗狗的能是什么坏人呢！
达米安也是第一次和同龄人相处。
乔纳森是个完全继承了他爸爸的善良温和、妈妈的聪明敏锐的好孩子。
所以放学的时候，他俩几乎就成了朋友。
除了课上的一件小插曲让达米安对乔纳森有点意见。
当时来福在达米安怀里睡得打小呼噜，被老师听觉。
发现学生带进来一只小狗，老师自然是让达米安把小狗送回去。
“课堂上是不允许进入小狗的。”老师颇为严厉地推了推眼镜，说。
达米安当时就握住了自己腰间的武士刀。
乔纳森眼尖，吓出一身冷汗，立即按住了达米安准备拔刀的手。
达米安手上用力，却挣脱不出来，斜眼看向乔纳森。
乔纳森一边坚定地按着达米安，一边说：“老师，达米安同学有分离焦虑，他是第一天上课，麻烦老师通融一下，这件事他的家长也是知情的。”
虽然年龄也只有九岁，但是乔纳森表现出了相当成熟的处事能力。
老师略感同情，也能理解，只是
主宠之间，分离焦虑不是宠物才会得的吗？
·
来福觉得自己是一只日理万机的小狗。
他物理意义上地把自己分成了好几份，白天陪达米安上学，陪杰森跑来跑去晚上又轮流陪大家夜巡。
变形能力简直是突飞猛进，快要满格了。
而且他现在体型和重量都很小，又因为学会了飞行不再容易在钩索飞荡间感到眩晕，所以此刻蹲在今晚夜巡的提姆身上，颇为自得。
提姆已经做好了自己的斗篷，配合红色的制服，双臂张开的时候特别像一只红小鸟。
不知是不是为了照顾来福，提姆的飞行很平稳。
也因此，来福嗅到了夜风中的一股血腥味。
克里斯蒂娜·贝尔，今天加班开会的时候，有备而来。
会议室的原型长桌，一位总经理和十二个主管，加上克里斯蒂娜本人，只有两位女性。
平级的其他主管很自然地让克里斯蒂娜和另一个女主管去给大家倒水。
另一名女主管聚精会神地在笔记本上敲击着，假装没有意识到对方的暗示。
克里斯蒂娜却顺从地站起身，拿出十二个纸杯。
她背对着大家在饮水机前操作着，没有任何人发现，她给每个杯子里，都放下了一些白色粉末。
克里斯蒂娜笑意盎然地把水杯放到每个人面前。
会议开始的就很晚，每位主管又要轮流汇报自己所负责的工作进度。所以会议过半的时候，每个人面前的水杯都空了。
总经理示意大家起身休息片刻，正想站起身子，却感到全身发软。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又用力了两次，浑身的肥肉仍然不听使唤。
除了他，整个会议室同样无人动作。
总经理脸色难看起来。
因为平时总是微笑着、对他的一切指示都很顺从的克里斯蒂娜，此刻带着满面笑容的脸，从旁边伸了过来。
她的笑容太夸张了，好像嘴角可以咧开到耳根似的。
重点是，她手上拿着一把尖刀。
“克克呃！”
总经理的眼睛猛地瞪大。
克里斯蒂娜带着笑容，猛地将刀刃插进他的腰侧。
“我不是你的女佣，不是你们的女佣，你没看过我的劳动合同吗？”
拔出来，又一刀。
“现在是晚上九点，已经过下班时间三个小时了。”
再一刀。
“你不需要回去陪孩子吗？”
“其实我也不需要，我没有孩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满场的寂静之后，响起了主管们恐惧的抽泣、叫骂和求饶声。
“克里斯蒂娜，你这是干什么？我并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情！”
“我还有孩子！克里斯蒂娜！”
“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会下地狱的！克里斯蒂娜！”
“救命，救命！”
克里斯蒂娜手臂酸痛，脸颊也笑得发酸。
她在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捅了精准的七刀。
看看最后一个还坐着的、已经惊恐到麻木、微微发抖的另一名女主管，克里斯蒂娜走过去，轻轻抚摸她的脸：“别怕。”
她还想要说什么，会议室的落地窗突然在巨响中裂开。
黑色的巨大蝙蝠从天而降，瞬间制服了克里斯蒂娜。
她听到一个低沉的、颤抖的声音：“你都做了什么。”
克里斯蒂娜的笑意越发疯狂：“你来啦，小蝙蝠？”
提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
整个会议室全部被血腥沾满，甚至天花板上都覆盖了喷射状血迹。
那是从每个人的大动脉里飚出来的。
他连忙捂住来福的眼睛，不想让小狗看到这惨烈的一幕。
凶手直接被现场制服，提姆正要替布鲁斯联络警方，却听到他命令道：“罗宾，不要联络警方。”
提姆一愣，抬起头，注视布鲁斯：“为什么？”
布鲁斯已经打昏了克里斯蒂娜，把她双手反拷在身后。
这个过程中，克里斯蒂娜还在不断发出刺耳的笑声。
“没有为什么，”布鲁斯说，“检查幸存者的状态，送她去警局，然后自己回去。”
“喂！”提姆喊了一声，布鲁斯已经带着克里斯蒂娜，从窗口离开。
提姆看向来福，认真地说：“B很不对劲。”
·
布鲁斯带着克里斯蒂娜·贝尔赶回电影厂——也即是他隔离其他已确定感染了被他称为“小丑病毒”的感染者。
五个空隔离室中，现在已经有三个装了人。
两个是已经犯下罪行的人，另一个确实表现完全正常的校长亨利。
出于未雨绸缪，布鲁斯提前将他关进来，而且多备了一个隔离室，以防万一。
没有早点识别到克里斯蒂娜也是感染者，是他的失误。
是对方身为女性的性别让他忽视了她，导致今晚惨烈的十人死亡事件。
他也许还有机会不，他一定能找到治愈这些人的方法。
当初急冻人不就制作出了血清吗？
可是血清的原料之一，血液的提供人雷霄古已经死了。
不，布鲁斯，集中注意力，你能找到治愈他们的方法——
“布鲁斯。”
身后入口处响起的熟悉声音让他如坠冰窖。
“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有个私人监狱。”
【📢作者有话说】
我赶上啦！哈哈！求夸！
53 ☪ 一只狗狗被抱紧
◎你以前更感情用事◎
布鲁斯有一会儿没动, 他一时间产生了一种逃避的心理，好像只要不转身，就不用面对杰森质疑的目光似的。
但杰森并不惯着他, 他直接绕到布鲁斯面前, 盯住他的眼睛：“B？”
随着杰森出现，被关着的四个人眼睛都开始盯着他。
距离的缘故，他们并不能听清这两个人在说什么，但是从罗宾的神态来看，他似乎是对蝙蝠侠的举动有着质疑。
其中并未犯下任何罪行，但是也被蝙蝠侠关到了这里的亨利校长最为激动，不住地拍打着强化玻璃，想让杰森来为他做主。
见布鲁斯不说话，杰森干脆朝囚笼走去，想和这些人对话一番。
布鲁斯拽住了他：“杰, 这些人都感染了小丑病毒, 我在找治愈他们的方法。”
空气凝固一瞬。
“小丑病毒？”杰森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小丑得的那种病？还是小丑的存在就是一种病毒？我以为精神疾病是不能传染的。”
“他们都被输入了小丑的血, 身上表现出了小丑的特质。”布鲁斯解释，“你可以认为他们只是生病了。”
“生病？”杰森抬高音量，“他们每个人手上都至少两条人命，我以为不让精神病患血债血偿已经是底线, 可现在, 你甚至不打算让他们接受审判？”
布鲁斯紧抿着唇：“我在寻找方法治愈她们。我必须这么做。”
杰森完全不能理解：“B！只是生病就能让他们的罪行一笔勾销？那受害者呢？不是每个人都有我这样的好运！他们死了就是死了！谁来给他们偿命？小丑的骨灰吗？”
布鲁斯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抱歉杰森。”
他如此坚持的最重要的理由尚且无法告诉杰森。
杰森快被气糊涂了。
他抱着来福, 一枚炮弹似的卷入韦恩庄园。
“简直不敢相信。布鲁斯竟然真的开始动私刑了！他到底在想什么？”
“私刑？”
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 让杰森一愣。
他转头, 只见塔利亚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 此刻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
“好久不见, 杰森。”塔利亚一派风尘仆仆的模样，脸上和脖颈露出的地方还有未愈合的伤疤，精神也不错，“我来接达米安回家，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欢迎你一起回刺客联盟。”
说完，她的目光看向来福，疑惑道：“你的狗是不是缩水了？”
来福：“”
这会儿已经是夜巡结束的时间，所以小号来福们基本都在少年们身边睡觉，所以来福立刻把所有的分丨身都收了回来，狗子突然变成duang大一只，把杰森坠地往下一蹲。
塔利亚：“嗯哼，不服输的小狗。”
听到是夸自己，来福就要凑上去舔塔利亚脸颊，杰森连忙抱着他后退几步：“别舔，她不会喜欢的。”
他看向塔利亚：“刺客联盟的问题解决了？你不生气我不告而别？”
“事实上，”塔利亚搭着腿，“我那会儿也没有时间管你，你离开得正是时候。”
杰森：“所以你现在在等布鲁斯回来。”
塔利亚：“对。他动了什么私刑，能让你这么惊讶？据我所知，蝙蝠侠在拷问上动用的私刑可不少。”
尽管生气，杰森也并不打算把这种事情透露给塔利亚，他想着怎么转移话题，突然，一件事情划过他的脑海。
塔利亚当时也在阿卡姆之城。
“塔利亚，”他抿了抿唇，“我想要问你一件事，请你一定告诉我真实的情况。”
塔利亚挑了一下眉。
“小丑他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让塔利亚的神态变得探究起来。
她顿了片刻，略带迟疑道：“你认为呢？”
“我没有答案。你当初在场，你亲眼看到了，不是吗？”
塔利亚打量他片刻。
“他是病死的，我恐怕。”塔利亚慢慢地说，“布鲁斯差点杀了他，但他最终停下了，而小丑没能注射血清。”
即使对这个答案早有心理准备，杰森还是陷入了沉默。
“不管怎么说，那个杀过你一次的人已经死了，不是吗？”塔利亚说，“我以为你们正派都会喜欢这一类因果报应。”
“不。”杰森突然换了话题，“你不打算用我威胁布鲁斯或者利用我？你当初救我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塔利亚：“那是我父亲的想法。现在他已经死了，而我对利用你并不感兴趣。”
杰森在回来，发现达米安也韦恩庄园之后就问清楚了自己离开后，刺客联盟发生了什么事，自然也得知了雷霄古的死讯。
雷霄古发起过数次毁灭人类文明的行动，对他的死杰森不可能感到什么可惜，但多了对方救了他的命这一层，杰森还是向塔利亚表示了哀悼：“所以这段时间你完成了对杀父仇人的复仇？”
“不。”塔利亚笑了笑，“杀死我父亲的是我姐姐，而我这段时间，是在巩固我作为刺客联盟领袖的地位，清除叛徒。”
“”杰森沉默了十秒。
他发现自己还是把恐·怖·分子组织设想得太甜了。
“现在你巩固成功了？所以来带达米安回家？”
塔利亚：“并不完全，但总归能保证他的安全。”
杰森：“但我记得他是被作为刺客联盟的继承人培养的。”
塔利亚：“”
杰森：“所以你严格来说，是想把自己的竞争者带回去。”
很难说塔利亚对达米安有多少母子情。
她也曾经日日夜夜盯着那个培养液中的胚胎，从他只是一团细胞，到初具人形、睁开眼睛，天然地对自己第一个接触的基因提供者产生了母亲的依恋。
不过，少了自然孕育的重要一环，塔利亚总能及时把自己抽离，将达米安放在继承者的位置看待。
她没有怀疑过这一点的合理性，直到她那个还未出生就被父亲抛弃的姐姐妮莎打上刺客联盟。
她还有必要去一步步地践行父亲的事业吗？哪怕在阿卡姆之城，他为了逼迫布鲁斯成为刺客联盟的继承者，用塔利亚自己的性命威胁布鲁斯？
追击妮莎的这一路，塔利亚发现她根本无法用复仇这个理由说服自己。
她单纯无法接受自己的力量和权利被分走而已。
对素昧平生的姐姐如此，对培养液里长大的达米安又会有什么不同呢。
思索片刻之后，塔利亚好像突然从一个全新的角度认识了杰森似的：“你和我印象里的很有不同。”
“你以前似乎更感情用事。”
杰森笑了笑。
“所以你还要带达米安回去吗？”
塔利亚：“我会问问布鲁斯的意见。”
“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杰森站起身，朝塔利亚点点头。
“你要去哪？”塔利亚察觉到些许不对劲。
来福也有不祥的预感，大狗蹬着两条后腿，想从杰森怀里跳下来，但是杰森抱得很紧，他没有回答塔利亚，而是径直踏出了庄园大门。
【📢作者有话说】
塔利亚：杰森更理智了
被抱太紧的来福：喘不过气
抱歉本来今天要加更的，但是来例假太难受了乌乌
打滚求营养液我明天一定加！
杰：即将化身哥谭恐惧！
54 ☪ 一只狗狗很抢手
◎这可是地狱三头犬！◎
杰森刚走出几步, 就想起一个让人尴尬的事实——他忘记整理自己的东西。
但是刚刚那么潇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这会儿塔利亚还在客厅里，自己就要这么灰溜溜地回去, 实在是有损颜面。
于是杰森嘱咐耶耶：“来福, 交给你一个任务，在这个庄园的每个角落都蹭一顿，留下你的毛毛，让布鲁斯打扫两天，顺便吸引一下塔利亚的注意力，我去收拾东西，一会儿我们在车库集合。”
来福歪头。
收拾东西是不回来的意思吗？
杰森严肃地问：“你会和我一起走的吧？来福？你答应过我无论到哪里你都和我一起的。”
来福的确是这样下定过决心，不过他还从来没对杰森传达过。
杰森是怎么知道的？
不管怎么说，杰森都推着来福的屁股，把他推进门, 自己则准备翻窗户进自己的卧室。
塔利亚看着去而复返的小狗, 果然挑起了眉毛。
不过一和人类对视，来福就把杰森做坏事的叮嘱抛在了脑后, 一门心思地想着怎么得到这个从来不亲近自己的人类的一个摸摸。
于是塔利亚就见耶耶狗狗祟祟地，小步接近自己，知道的他是一只大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猫咪夺舍了呢。
塔利亚一动不动地看着耶耶。
等耶耶靠近到足够近的距离, 尾巴也开始轻轻摇摆的时候——
塔利亚突然双手成爪, 整个人往前一扑, 嘴里也配合着吼了一声, 成功地把耶耶吓到后跳一步！
塔利亚无声地大笑起来。
来福：“！”
坏人！
来福气哼哼在塔利亚小腿蹭来蹭去, 给她的腿上蹭了一层西伯利亚狗毛毯。
杰森收拾出一个小包, 悄悄从二楼探头往下看, 就看到自家没出息的狗子围着人家裤脚转来转去。
杰森恼火地打了个呼哨，在塔利亚抬头之前，迅速隐没了身影。
·
布鲁斯是打算回庄园就和杰森好好谈谈的。
但是踏入庄园大门，他也被不请自来的塔利亚绊住了。
两人难免进行了一番孩子该归谁的争执，直到达米安表示，比起在刺客联盟训练，他还是更喜欢带着来福一起去大都会上学。
他没提一起上课的那个肯特家的男孩，在心中也嘴硬地不肯承认把他当做朋友。
达米安其实很想问塔利亚愿不愿意也留在哥谭，他想能同时见到自己的父亲和母亲。
但是不需要问，他也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一定是被拒绝。
于是达米安转移话题：“陶德呢？他又把我的狗收走了。”
“你的狗？”塔利亚看了一眼自己的裤腿。
布鲁斯和达米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了来福留下的不少罪证。
布鲁斯蹭地站起身，冲向杰森的房间。
然而窗户开着，杰森的东西已经都被拿走，好像他没有回来过一样。
只有庄园里的狗毛证明着他带着大狗回来庄园短暂地停留过
黑面具觉得自己离哥谭的无冕犯罪之王不远了。
罗曼·西恩尼斯出身于哥谭仅次于韦恩的西恩尼斯家族，但不同于韦恩夫妻用爱意浇灌小布鲁斯，西恩尼斯家族则充斥着暴力。
罗曼从小性格就狂躁、善忌，在布鲁斯的双亲被害之后，出于某种诡异的攀比心里，他在家中放了一把火，烧死了西恩尼斯父母。
罗曼因为杀害韦恩企业的高层员工被布鲁斯发现而入狱，被抓捕时，他还在住处放了火，但这场火没能阻止蝙蝠侠，却把他脸上戴着的、用来增加威慑力的面具，和自己的皮肉融合在了一起，无法再取下，日后都只能以面带黑色骷髅面具的恐怖形象示人。
不过，容貌的改变并没有影响黑面具的智慧。
在阿卡姆之城的犯人转运中，企鹅没能成功在转运途中越狱，如今正老实地蹲在黑门，而且因为他的劫狱计划，企鹅最后一批在监狱外的手下也锒铛入狱，如今已经几乎是穷途末路。
而黑面具没去掺那趟转运的浑水——想也知道哥谭那群多管闲事的有翼生物会倾巢而出，成功越狱的可能性极小。
所以黑面具秘密安排自己的人打探其他人劫狱的情报，提供给了哥谭警署和蝙蝠。
有一层良好关系的建立，黑面具想要运作自己的减刑就变得十分轻松，尽管蝙蝠侠强烈反对，他的量刑还是一减再减，半年后，就势不可挡地出狱了。
这半年里，黑面具最为得力的第一助手南波万，不但帮他周转减刑事宜，也按照他的指示，运作哥谭的犯罪网络。
所以黑面具一出狱，就已经是哥谭事实上的犯罪皇帝。
不过，他知道自己还得保持一段时间的低调，免得吸引到那些义警的全部关注。
他得为自己找到一个副手。
——最近东区那位声名鹊起的红头罩，就很合适。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把六个蛇头聚起来，用他们副手的人头恐吓他们，然后逼迫蛇头们给他百分之四十的分成，许诺可以同时从我和蝙蝠手中护着他们？”
“的确如此。”南波万点头称是。
她是一名气质干练的女性，也是黑面具手下做第一助理时间最长的人。
她的前几任都被黑面具送进额头了一颗子弹。
黑面具的手下们都怀疑她有什么特殊的御上之术。
“我怀疑他是怎么做到的？”黑面具奇怪道，“那帮人的副手也都不是好惹的角色。”
“他还提出了一个很有趣的要求，‘不允许把毒品卖给学生和小孩。’”南波万看着自己手上记录的情报，“对于一个砍下六个人头的人来说，有些过于‘高道德标准’了吗？”
黑面具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南波万很了解他，一般黑面具露出这种表情，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把他杀了吗，头儿？”南波万问。
“不，”黑面具斜了她一眼，为她这次没有洞悉自己的意图而不满，“我要招揽他，百分之四十的分成，不费吹灰之力，就是我的。”
南波万隐晦地翻了个白眼：“您把他的分成全拿走了，他凭什么为您卖命呢？”
黑面具顿了顿，不高兴地撇了撇嘴：“行吧，那我拿百分之三十。对了。”
他突然想起什么：“除了红头罩，东区现在似乎传闻，多出来了一个什么怪物？”
“地狱三头犬。”南波万说，“据说它有三个脑袋，所到之处燃起死亡之火，火焰中挣扎的是恶人的亡灵”
黑面具面无表情地打断她：“我雇佣你不是来给我念诗的。”
南波万马上：“据说它是一种新式的武器。威力强大，只要找到方法就可以完全可控。”
黑面具：“我很感兴趣。”
他站起身：“帮我约见红头罩。”
南波万盯了他一会儿，见他完全没有给自己指明一个方法的意思，叹了口气。
只能靠自己，约见那个“砍掉六个人头”、“行踪诡秘”、但却“不许用毒品嚯嚯孩子”的怪人了
杰森在进入黑面具办公室的时候，还在想，来福的变形能力真是好用。
比如现在，他手指拨弄着的，拉链上的一团白色小东西，就是来福分出来的一只伪装成挂坠的小小狗。
而来福的本体，此刻正在东区，代替杰森，巡视他们的领地。
由于带着一只白色的大狗实在是过于显眼的特征，也出于安全考虑，避免来福在自己身边成为靶子，杰森和那些犯罪小头目们周旋的时候，来福一般就只分出一小点，伪装成红头罩随身携带的挂坠。
尽管觉得在衣服上挂挂坠这种行为过于孩子气，但红头罩凶名在外，根本没人敢拿这个做文章。
“说吧，西恩尼斯，”杰森大大咧咧翘起二郎腿，“你想请我做什么？”
黑面具因为对方直接称呼自己姓氏的行为，眯了眯眼睛，但没有发作，反而客客气气道：“想必我的助手已经和你谈过条件。我不喜欢弯弯道道，只想问你，合作，是或者否？”
“把我约到你的地盘，”杰森的声音在头罩下夹杂着冷酷的电流声，“是想告诉我，不答应就去死吗？”
“那当然不是，这是我诚意的体现。”黑面具打状似真诚，“你知道我没有孩子，没有继承人，而你，我年轻的朋友，你的行事风格，正是我最为欣赏的。只要你认真为我做事，你我投缘，我的商业帝国，以后都是你的。”
杰森：“”
他确定了，这个人只是想画一张大饼噎死他，不费一兵一卒。
不过，黑面具提出的这个合作机会，正中杰森下怀。
他控制现在哥谭最大的六个蛇头，就是为了和黑面具抗衡。
而黑面具巧妙地避免和他针锋相对，而是想要招揽他。
瓦解一个帝国最高效的方式，就是从内部入手。
杰森很感兴趣的样子，询问黑面具招揽他的条件：“直白说吧，你又不是做慈善的，你希望我为你做什么？”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黑面具示意南波万给杰森看一张照片，“我听说哥谭最近出现了新的武器，威力堪比氪星人。我希望你把它带来给我。”
杰森看着照片上，变形出三个脑袋、眼睛发着光似乎还往外喷火的巨型地狱三头犬来福：“”
【📢作者有话说】
杰森：你应该是想要我帮你铲除十个敌人吧。
黑面具：我想要你的狗
55 ☪ 一只狗狗很吓人
◎来自地狱的三头恶犬◎
空气中沉默了好几秒。
黑面具的语气微妙地上扬：“有什么问题么？”
杰森仿佛被这句话重新启动了他的动作开关似的, 身体往前一倾：“我也听说过这样一只怪物，但传闻它是不可控的，任何见到它真容的人都会被咬掉脑袋。”
“噢？我可不觉得有那么夸张。”黑面具随意道, “否则传闻和这张照片是从哪来的呢？”
杰森：“”
“你倒是提醒我了, 这种生物不可能是自然存在的，一定是某种实验的产物。请你务必找到控制它的方法，一同交给我。”
杰森磨了磨牙。
·
夜晚，东区。
阿卡姆之城的高墙被拆除后的这半年，市长昆西·夏普为了减弱自己的罪恶，拉了不少投资重建东区。
但夏普本就不是什么干净的货色，他拉来的投资也是一丘之貉。
这些人富有经验且狡猾，趁着重建，在破旧的楼里增加夹层、地下室，用以掩藏他们的毒窝。
比如这栋破楼, 每一层都新加了一间密室, 用来秘密地制作毒品。
布鲁斯是通过房外的一棵梧桐树，察觉到它的位置有所偏差, 判断出屋里隐藏着秘密。
他自然也关注着刚出道的东区闪亮明星红头罩。
他关注他，除了红头罩最近一己之力颠覆了东区大半势力之外，自然还因为，他怀疑红头罩面罩下的身份。
杰森失踪后几个月, 一个自称红头罩的男人横空出世。
红头罩这个名字, 已经唤醒了布鲁斯不好的记忆。
当初小丑因为失业, 加入了一个小帮派, 这个小帮派就是用头罩遮挡面容实施抢劫和偷窃的犯罪。
当时布鲁斯在追捕一个戴着红色头罩的罪犯, 调查表示对方正是这个小帮派的头目。小头目逃入ACE化工厂, 他向布鲁斯求救, 说自己只是没有话语权的小喽啰，他是被推出来顶罪、转移布鲁斯注意力的。
然而他不慎跌落进化工厂的化学品桶中，布鲁斯没能及时抓住他。
这个人被化学品毁容，神智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也即是后来的小丑。
所以，一开始，布鲁斯对这个自称红头罩的男人，没有任何好感，只想赶快把他丢进黑门或者阿卡姆。
但是，就在红头罩宣布接管了东区所有毒品供应商、并拿走他们百分之四十的利润之后。
布鲁斯资助的多家戒毒所和福利院，都收到了来路不明的捐款。
于是，布鲁斯没急着找红头罩的麻烦，而是多观察了他一段时间。
在通过一笔异常资金，查到红头罩最近购入了大量C4后，布鲁斯通过这条线索，查到了这栋破楼。
这栋楼从外表看上去，只是普通的居民楼。
一个个房门排列在走廊上，从房门的间距不难看出，每个房间的居住空间都有限。
布鲁斯甚至可以隐约听到密室中的动静，闻到化学品刺鼻的气味。
他思考着，一边慢慢在无人的走廊上行走，一边用手指抚过墙壁思考。
那些C4的去向让他不得不警惕。
布鲁斯想，如果他是杰森他是红头罩，那么自己会把炸弹埋入一栋居民楼，哪怕这里也许还有很多无辜者居住吗？
半年前杰森的出走无疑对他来说又是一次打击。
布鲁斯曾经对杰森说过，如果有一天他们分开了，那么选择离去的一定是杰森而不是布鲁斯自己。
现在这句话应验了。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并不了解杰森。
布鲁斯摸索的手一顿。
这块墙体的湿度不同。
他握掌成拳，用力捶下，随着墙面碎裂的声音，大块大块刚刚凝固的墙皮掉落，露出其中的C4，以及数十根引线。
下一秒，他头顶的灯突然灭了。
布鲁斯皱了皱眉，面罩上眼睛部位的镜片调整成夜光模式。
周围传来人们疑惑的声音，开始有住户开门，查看是自己家停电，还是全楼栋停电。
布鲁斯听到，密室那边也有着声响。
制毒者们也出来了。
“怎么回事？扎克！去看看！我这边正要紧呢！”
夜行模式下，布鲁斯看到数人的轮廓，然而在嘈杂声音中，他突然听到一种低沉的、不似人类的喘息声。
布鲁斯看向喘息声传来的方向。
伴随着喘息声的，还有沉重的脚步声。
应急灯突然亮起，整个走廊都被惨红的灯光映照着，整个气氛十分诡异。
出来查看情况的人们都呆住了，有些迟疑地左右看看。
布鲁斯在他们把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之前，就用钩索把自己固定在了天花板上。
他也因此得到了很好的视野——
长着三个脑袋、双眼宛若喷火、龇出的锋利犬牙上滴着在红光下仿佛血迹的地越权，缓步拾级而上，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一声尖叫划破寂静，离地狱恶犬最近的男人猛地蹿回房间里，一把关上门。他是反应最快的，而地狱恶犬的速度更加瘆人，它几乎是在男人关上门的下一瞬间，就冲到了门前，那门在它面前好像纸糊似的，锅盖大小的爪子一拍，门整个脱落，轰然倒下！
最先逃走的男人呆站在门口，地狱恶犬一口咬住了他。
——然后，恶犬一甩头，把男人甩了出来。
他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哀叫着，却麻溜地爬起来，踉踉跄跄朝楼梯跑过去。
这一下仿佛开启了所有被吓呆人的开关，所有出来查探的人，包括制毒密室的，全都疯狂地喊着，一股脑冲向楼梯。
还有胆小的仍然往房间里缩，全都被地狱恶犬拖了出来，一时间地上满是手脚并用爬行逃蹿的人，让布鲁斯感觉自己好像在看着一大群水蜘蛛。
不多时，整个楼栋里的人都在恐惧的驱使、或者在地狱恶犬的驱赶中逃离，布鲁斯静静地吊在天花板上，等地狱恶犬离开，就跳下来，走向看到C4的地方。
十二根引线。
糟糕的是，它们全都是相同的颜色，从外表来看，完全无法判断剪断哪根会引起爆炸，哪根能拆除炸弹。
于是布鲁斯掏出一把精致的枪，这是他从急冻人那里得到的技术，一把迷你冷冻枪，可以瞬间将局部降温到零下二十度，让这些电线全部失效。
布鲁斯使用冷冻枪，很快，电线结上一层白霜。
“咔哒”一声。
布鲁斯瞳孔骤然一缩。
就在温度降下的同时，C4上那个小屏幕，突然显示出了数字“10”。
接着，数字一下一下跳动着，9、8、7、
布鲁斯不敢再停留，猛扑向身后的房间，径直撞碎了玻璃，展开斗篷！
轰隆巨响，他的背后火光冲天，爆炸的气浪让他难以稳定身形，那栋破楼已经成了火海，混合着化学物的难闻气味。
爆炸点不远处，杰森正在抚摸变回本体的来福的脑袋，一人一狗都因为突然的爆炸一惊，转头看去。
杰森挑起一边眉毛。
他设定的爆炸时间要更长一些，以免有人还滞留在那栋建筑中。
他要把那栋几乎被当做毒窝的建筑，以成为焦黑骨架的下场，对东区的渣滓们形成震慑。
他当然也考虑到了不会赞同这个方案的哥谭恐惧本身，所以他在炸弹上做了点手脚。
一旦感应到气温降低到零下20度，这些小东西就会直接进入十秒倒计时。
这也能给布鲁斯一个教训，不要随意插手他的事情。
杰森吹了声口哨：“走了来福，我们还要去演一场戏呢。”
【📢作者有话说】
今天加班所以比较少[爆哭]
56 ☪ 一只狗狗会演戏
◎你要说“打我”◎
哥谭钻石区, 聚集着最多的商业公司总部，也有着最严格的交通限令，比如说, 重量超过五吨的卡车严禁进入, 只能沿着规定的卡车路线行进。
但是现在，一辆高度接近五米的红棕色卡车，耀武扬威地在钻石区街头横冲直撞，路边的行人和名贵轿车超跑们纷纷避让，大声咒骂。
大卡车以一种绝不符合它体型的灵活，钻到了一种一座气派写字楼底，庞大的车身将正门堵得严严实实。
“这里不允许停车！”门卫们慌张地跑过来，尝试驱赶走司机。
驾驶座的门被打开，首先出现在门卫们眼帘的是一条皮裤包裹的长腿，接着是结实饱满的腹肌、胸肌, 胸口上一只抽象的蝙蝠图案, 被鼓起的胸肌撑得鼓鼓囊囊。
视线再往上，泛着金属光泽的红头罩映入眼帘, 门卫们顿时哆嗦起来，两股战战，掉头就要往建筑里躲藏。
杰森一把勾住其中一人的后衣领：“跑什么，我把你们老板要的东西带过来了。”
“啊？”门卫呆愣, 杰森把他拎到卡车车斗, 看到里边的一个大笼子。
传说中三个脑袋的恶犬坐在里边, 闻到陌生人的气息, 朝门卫龇起了牙。
杰森感到手中的人抖得像筛糠, 嫌弃地把他丢开。
这时, 他听到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杰森挑眉道：“哦，看来我不小心还给你们老板带来了额外的惊喜。”
门卫：“啊？？”
多亏了南波万反应快，赶到得及时，才把赶来的交警挡在外边，交了一笔罚款把他们打发走。
交警走之后，杰森才从藏身处绕出来，朝南波万吹了声口哨：“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你能在黑面具手下当一把手这么久了。”
“谢谢你的夸奖，但是下次还是不必这么做了。”南波万女士冷静地说，尽管她的心脏还在胸腔里砰砰跳着。
她看向车斗里用硕大笼子关着的三头恶犬，来福闻到生人的气息，抽了抽鼻子，腾地站起来，就想凑过去嗅嗅，反而是把南波万又吓了一大跳，后退一步：“这要怎么给黑面具先生送上去？”
“哦，这要用我的绝密方法。”杰森漫不经心道，“否则它的这三个脑袋”
杰森用手指做了个转圈的手势：“可以一口咬掉我们三个的脑袋，懂了吗？你们老板肯定也不想让别人看到如何控制它。”
“你不会是说要把这辆卡车运到黑面具办公室吧？”南波万难以置信道。
杰森：“就不能让你们老板下来？”
南波万瞪着他：“你根本不懂黑面具。”
杰森：“谢谢，我也不想懂他。”
最终是南波万调来一架直升机，把来福连同笼子一起，吊在直升机下方，直接运到黑面具在哥谭的住所。
杰森大大咧咧地往直升机上一坐，在头罩的遮掩下，脸上却露出了担忧的神色，不动声色地朝脚下看：“这很结实吧？”
“放心吧，要是把这个大家伙掉了，我会和驾驶员一起被丢进海里的。”南波万说。
驾驶员：“谢谢，但是不需要。”
数分钟后，直升机徐徐降落至哥谭西郊一栋豪宅前。
那是一栋相当科技风的房子，金属质感的屋顶弧度下，是四面巨大的落地窗，杰森能看到黑面具就站在那后边，手里端着一杯香槟，等待自己把他要的“武器”送上门。
杰森心中一股无名火，突然很想把这个地址发给塔利亚，让刺客联盟发射两枚导弹过来哦不，刺客联盟的风格，她们的武器都是冷兵器，他甚至没见塔利亚用过枪，“那不环保”。
按下自己的念头，杰森跳下卡车，打开卡车车斗，趁人不注意时，把手伸进笼子里，摸摸来福的大爪子，以示安抚。
来福倒是完全没有畏惧的神色。
他现在只觉得很兴奋。
卧底！
什么时候卧底还能轮到警犬！
他有出息啦！
黑面具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生物。
他掩饰着自己的惊奇，骷髅脸上不动声色，朝笼子里伸手。
来福本能地想贴过去，不过他及时想起了杰森交代自己的，凶猛地凑近一咬，让黑面具火速缩回了手。
黑面具干咳一声，掩盖自己被吓到的失态，转向红头罩。
不等他说什么，杰森抢先开口：“为了抓到这个宝贝，我可是和它经过了殊死搏斗，炸了一栋楼才把它逼到绝境抓起来！”
说这些话的时候，杰森脑袋里想着的是来福毛毛柔软的触感。
来福十分配合地“嗷呜——”一声。
见黑面具始终保持和笼子两步的距离，杰森激将道：“你不会连让它出笼子都不敢吧？”
南波万瞪大眼睛，似乎没想到杰森会这么找死。
而黑面具的表情也扭曲一瞬，随即咬牙切齿道：“我让你找的控制方法？！”
“咳，我已经找到了。”杰森按照设计好的开始滔滔不绝，“我猜测这只‘恶犬’是实验失败的产物，因为只能理解相反的指令，举个例子——”
杰森对着来福：“嘘——”
来福顿时开始一阵凶猛的大叫。
突如其来的野兽咆哮又是让黑面具一惊，颇感丢人。
杰森：“所以你想让它坐下，你要说‘站着’，你想让它前进，你要说‘后退’。”
黑面具满脸狐疑：“我想让它保护我呢？”
杰森笃定道：“你要说‘打我’。”
黑面具：“”
黑面具充满质疑地瞪着杰森：“演示给我看。”
杰森：“那么我就要把它放出来了。”
黑面具顺口道：“你进笼子里。”
杰森转头看向黑面具，即使隔着头罩，黑面具也能感受到杰森的目光十分冰冷。
他顿时想起自己上星期还在给人家画大饼，说让他做自己的继承人，今天就让人家进这种凶兽的笼子，出尔反尔得实在不要太快。
而且杰森这么快能完成这么一个高难度的任务，确实是有两把刷子，于是黑面具干咳道：“只是玩笑。把它放出来吧。”
杰森打开笼子，让来福出来。
来福变形出的地狱犬形态虽然凶猛，但是看久了，还是觉得黑鼻头圆圆的很萌。
杰森克制住摸狗子脑袋的冲动，沉声道：“不要看我。”
来福唰地把三个脑袋的视线都集中在杰森身上。
黑面具虽然身经百战，但这幅场景还是让他感觉十分诡异。
【📢作者有话说】
明天应该就不加班了，我尽量多写!
还是求评论求灌溉[熊猫头]
57 ☪ 一只狗狗很嫌弃
◎脆弱的人类◎
“它不是还会喷火吗？”黑面具问。
杰森本想退后一步躲避火焰, 但是转念一想，他更想装个大的。
于是杰森沉声对来福道：“喷水。”
南波万：“噗。”
腾的一下，来福周身燃起火焰, 眼睛也出现红色的小火苗, 看起来分外有震慑力。
他离杰森极近，而杰森没有一点躲避的意思，似乎对火焰毫无畏惧。
黑面具：“等一下。”
他狐疑地走近来福：“这个火是不是根本不烫？”
杰森不动声色：“你可以试试。”
黑面具伸出手，果然感觉不到半点灼烧。
黑面具：“所以这个只是看起来吓人。”
杰森面不改色：“或许你可以把它当做震慑性武器。”
黑面具略有挑剔地说：“行吧，至少它是一个很酷的保镖。”
头罩下杰森眯了眯眼睛。黑面具对来福下的定义让他很不悦。
“也许你可以试着”
“地狱狗，走远一点！”黑面具打断了杰森，大声说。
因为陌生人突如其来的称呼和指令，来福茫然了一瞬，两边的脑袋分别伸向两个人，把中间的脑袋扯得“嗷”一声, 注意到杰森的手势, 来福才反应过来，靠近了黑面具。
“爪子。”黑面具说。
来福：“”
来福深沉地思考片刻, 转身用屁股对着黑面具。
黑面具：“”
总感觉在玩一个产生了故障的玩具。
“至少你能引起破坏。”黑面具自言自语地说。
他还想再亲自试试地狱犬的能耐，但又不想在手下面前犯蠢。
黑面具不经意地回头，看到南波万已经充满眼力见地走远了许多、且背对着他，不禁满意地微抬下颌。
但是视线再一转, 就看到红头罩双手环胸, 饱满的胸肌上那只蝙蝠被挤得鼓鼓囊囊, 怎么看怎么让人不顺眼。
和黑面具一对视, 杰森还抬了抬下巴, 一副“试啊”的模样。
黑面具：“”
黑面具清了清嗓子, 字正腔圆对来福道：“打我。”
杰森已经无声地在头罩里笑到快厥过去了。
地狱犬迅速做出相应, 带着浑身的火焰在黑面具周身方圆十平米犁了一遍。
黑面具：“？”
黑面具：“他在干什么？”
杰森解读道：“因为没有敌人，他大概正在帮你铲除这块地上所有的昆虫蛇蚁。”
黑面具嘴角抽了抽。
他还以为一头声名在外的恐怖生物，又让红头罩付出了一座楼的代价捕捉，得是多么厉害的生物武器。
没想到，这只狗好像智商抱恙似的，指令相反不说，还没事在他周围犁昆虫！
当下黑面具就有点嫌弃了。
杰森仿佛察觉到了他的情绪，说：“给它一个机会，如果周围有敌人，它会非常勇猛。”
“你怎么知道的？”
“你没看到我制服下的伤疤。”杰森面不改色道。
被来福救下快一年了，他身上被狗狗不小心造成的伤害，最多是抱狗的时候胳膊上蹭掉的几根汗毛。
黑面具微抬下颌，尽管身高比杰森稍矮，俯视他的气场却很强。
片刻后，黑面具说：“今晚有一场 ‘会议’。就让地狱犬做我的守卫，满足他杀戮的欲望吧。”
杰森抽了抽嘴角。
来福则一歪头。杀戮的欲望是什么，能吃吗？
黑面具朝地狱犬伸出手，来福对主动亲近自己的人类本性暴露无遗，唰地就把脑门贴上去了。
不过黑面具对这个形态的狗子颇有些嫌弃，手掌好像怕沾到什么脏东西似的，在来福中间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见地狱犬没有什么负面反应，黑面具点了点头，做了个手势，埋伏在高处的数名狙击手得到指令，纷纷收起枪支。
红头罩见状，略带嘲讽地哼了一声。
黑面具稍感面上无光，好像害怕红头罩驯服的野兽就矮了他一头似的，板着脸。
“虽然我很希望能马上继承你的产业，”红头罩故意用一种恶劣的口吻说，“不过既然我还不是你名义上的继承人，那么最好这只动物还是由我看管，以免不小心让你喂了它的三个脑袋，黑面具先生。”
黑面具斜了他一眼，摆摆手，当做同意了。
南波万立刻很有眼力见地说：“我会通知您需要用到它的场合，红头罩先生。”
杰森潇洒地一挥手，招呼来福：“出笼子！”
三头恶犬屁颠颠地钻进了笼子里。
卡车再次被直升机吊走，这次南波万却没有随着直升机移动，而是疑惑地问：“老板，红头罩对您毫无尊重，为什么还和他合作？”
“如果这样一个带着六个人头、驯服这种凶兽的人，突然对我卑躬屈膝，你觉得我不会心生防备么？显然他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干脆对我展示了本来的面貌。”黑面具眯了眯眼睛，“我们都对对方有利可图，倒也不用装得相敬如宾了。”
南波万：“那个词是形容夫妻的。”
黑面具：“不必你多嘴。”
杰森带着来福回到安全屋，一锁上门，来福就浑身从头抖到脚，变回白色的蓬松耶耶，下一秒就被杰森扑了个满怀。
他紧紧搂住棉花糖一般的来福，正要把脸埋进去猛吸，才发现被自己的头罩阻碍住了，连忙一把薅下头罩：“辛苦你了来福。”
来福不觉得辛苦，还觉得很有趣。
甚至自己去卧底，也是来福的主意。
杰森是不愿意让小狗涉险的，他的想法是搞一出假死戏码，来福只需要换一个变身形态。
但是来福强烈要求要掺这趟浑水要做这个“卧底的卧底。”
“多有趣！”来福的两个大眼睛里明晃晃写着这几个字。
杰森拗不过他，只好同意了。
“等你去保护黑面具的时候，一定以自己的安全为先，知道了吗？”杰森捧着来福的脸叮嘱他。
耶耶不语，只是一味地摇尾巴。
“知道了没有？”杰森不依不饶地捏住耶耶的脸颊，只觉得手感柔软得要命，顿时爱不释手、不动声色地揉捏起来。
来福汪汪两声，亲昵地啃啃杰森的大拇指。
·
当晚，来福就被接到了黑面具的一处房产中的私人宴会里。
这次私人宴会，是黑面具为了接手科波特的资源。
科波特手下的小企鹅们绝大多数都倒台了，而再往下一层，赌场和情/色场所的运营者，大部分都逃过了一劫。
半年来，黑面具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等着这些人黑吃黑，养蛊似的，决胜出最后四名掌权者。
两个掌管赌场，两个掌管情/色行业。
宴会刚开始，其中赌场的掌权者之一，斯文眼镜男就推了推镜架，自认语气得体、却咄咄逼人地问：“不知道黑面具邀请我来所为何事？我的产业与你似乎并无交集。如果不是为了合作，只是为了侵吞或者压榨，我想您还是请回吧。”
南波万冷汗都快下来了，完全不知道为什么斯文眼镜男敢这么对黑面具说话。
也许是进来过于顺风顺水，飘了起来，以为自己可以超越科波特，压黑面具一头。
另外的三个人见有出头鸟，纷纷不急着说话。另一个手中握着数量众多皮条客资源和色情场所的大肚子男喝着香槟，小眼睛从酒杯上方，视线在斯文眼镜男和黑面具之间游移。
黑面具轻笑了一声。
南波万后退两步。
“我并非为了合作。”他轻轻说。
随着话音落下，宴会厅亮如白昼的灯光突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红色的应急灯。
黑面具的脸在红色的灯光下，更显得极其可怖。
餐桌旁的四个人明显紧张起来，荷官打扮的赌场掌权人手指攥紧了自己的裙摆，大肚子男喝酒喝得更快了，那杯酒立刻见了底。
斯文眼镜男有些慌张：“你想干什么？黑面具，我现在可不怕你，我的人和资源都不比你少！”
说着他就要站起来，然而不知何时，他身后贴近了身材高大的保镖，按住了他的肩膀，把他钉在了座椅上。
斯文眼镜男顿时汗如雨下，昏暗的灯光下，谁也没发现大肚子男无助了自己的肚子，面露菜色。
“别急，还有节目上演。”黑面具声音虽轻，却带着难言的压迫感，“带来它。”
沉重的呼吸声、巨大爪子拍击地面的声音是最先传进众人耳朵的，循着声音望去，所有人都看到了耀眼的火光。
“着着火了！”荷官女颤声说。
但没有想象中的火焰和热浪，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只有着三个脑袋、身形巨大、漆黑皮毛被火焰照亮的凶兽，仿佛刚从地狱之门中走出来，三头恶犬一步一步地接近宴会桌，就连黑面具也情不自禁地后倾身体。
不过，一想到这头凶兽属于自己，黑面具的心情就十分得好。
随着三头恶犬的步步逼近，大肚子男突然一声不吭地倒在了桌子上。
如果光线明亮，他脸上中毒的痕迹就会被发现。
但此刻，斯文眼镜男惊呼：“吓、吓死了？”
黑面具微微一笑：“不失为一种解脱，地狱犬，杀了他。”
地狱恶犬咆哮一声！
斯文眼镜男险些跌坐下去。
那张恐怖的脸离自己只有十公分，余光还能看到另两张狰狞的兽脸，那龇出嘴唇的牙刀，让人不难想像，被扼住咽喉会是何等的痛苦。
地狱犬缓慢张开大口——
“别，求你了，别！我什么都给你！”斯文眼镜男拼命地想后退，就连他身后的保镖都被吓跑，然而他一条腿被来福按着，根本挣脱不出。
餐桌上的另两个人恐惧地捂住嘴巴。
“别！”斯文眼镜男的咽喉和地狱犬的牙齿近在咫尺，恐惧让他的声音撕裂——
但是想象中被牙刀在咽喉上咬合的痛苦并未出现。
斯文眼镜男感觉自己的脸被舔了一口。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小心地觑起黑面具的脸色来。
黑面具：“”
他又忘了这条狗的指令是反着的了！
该死。
然而下一秒，斯文眼镜男的惨叫声贯穿天花板。
“不，别吃我，别咬我！什么都给你，我什么都给你！”
他涕泪横流，裤子里更是渗出了不雅的液体，来福颇为嫌弃地抬起爪子，斯文眼镜男连怕都爬不起来，用两条胳膊努力地朝远爬去。
黑面具表情一舒展。
这样的效果，比这条恶犬直接咬死人还好。
【📢作者有话说】
黑面具：杀人
来福：贴贴
路人：被吓鼠
58 ☪ 一只小狗在摸鱼
◎不需要干活~◎
杰森隐藏在宴会厅附近, 这里的建筑上也有滴水兽，杰森选了最顺眼的一只——坐在它身边，正对宴会厅的一扇窗户, 隐约可以看到里边的场景。
迷你版手掌来福被他捧着, 给杰森同步宴会厅里的信息。
看到来福把斯文眼镜男吓尿裤子那一幕，杰森的嘴角勾了起来。
但是黑面具似乎并不满意，这样一头必须反向执行主人命令的地狱犬。
“你知道它缺少的是什么吗？”黑面具问红头罩。
“我看它是完美的。”杰森耸了耸肩。
来福小挂饰快乐地蹭杰森。
“它缺一个能思考的脑子。”黑面具严肃地说，“还缺一些无所顾忌的疯狂。”
红头罩的声音里透出一言难尽：“如果你想要无所顾忌的疯狂，为什么不把小丑叫过来？”
黑面具：“我并没有去挖坟的兴趣，何况听说小丑的骨灰被收在GCPD当证物了？”
“你没听说过吗？”红头罩随意靠在椅子上，手指抚摸着来福小挂件的脑袋，“小丑有他自己的继承人。”
黑面具眯了眯眼睛：“你的意思是小丑有一个克隆体？”
杰森：“不。”
谁会没事克隆小丑？还嫌不够晦气吗？
不同于超人的能力来自氪星DNA，小丑的疯狂源于他独特的经历，虽然杰森并不想用任何好的乃至中性的词形容他, 但小丑的确独一无二, 无法复刻。
杰森简单地向黑面具说明了小丑感染者的情况，并且声称, 这些人分别继承了小丑的疯狂、策略、无序她们既不像一个完整的小丑那样危险，单独继承的特质也很容易被利用。
而且，他们都被蝙蝠侠关着，如果黑面具能提供庇护, 就会非常容易操控。
从黑面具那张骷髅脸上, 杰森就能看出来他很心动这个提议。
昨天的晚宴, 斯文眼镜男和大肚子男虽然都被他干掉, 对哥谭的地下产业又是一次震慑。
但是从斯文眼镜男一开始的嚣张态度能看出来, 像他这样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 只会有更多。
黑面具说到底还是没有小丑那样的震慑力。
他虽然疯狂, 但骨子里还是个精明的商人。
所以，几个继承了小丑的特质，却比小丑好控制的人，对黑面具的吸引力十足。
黑面具能提供人手，而要从蝙蝠侠的鼻子底下偷人，人手就是杰森最缺的。
杰森算盘打得很响，等在黑面具的助力下把人偷出来，他就能杀了这些小丑感染者。
他知道自己还没有获得黑面具的信任，但在从蝙蝠侠手中偷人的情况下，黑面具势必要对他暴露自己的人手和力量，到时候利用小丑感染者们，还有耶耶的帮忙，他有让黑面具一蹶不振的把握。
杰森会向布鲁斯证明，他坚守的观念已经过时了。
只有他杰森才是那个应该站在布鲁斯身边的人！
·
被杰森正咬牙切齿想着的人，此刻正坐在蝙蝠洞的电脑前，专注地看着屏幕上的内容。
阿弗站在他身后，给布鲁斯缝合伤口，面露心疼和不忍。
布鲁斯则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疼痛，只在针刺进皮肤的时候轻轻颤抖一下。
他的屏幕上全部都是红头罩的资料，布鲁斯能访问的许多摄像头都拍到了红头罩的身影，拍到他出入那栋被炸了的建筑、和不明人员接头、秘密交易但他没有拍到能给红头罩定罪的东西，对方很小心，而且对正在正常运行的摄像头了若指掌。
布鲁斯反复播放着红头罩走过画面角落的一个片段，他反复地回退，看到从红头罩手中丢出了什么东西，准确地落在垃圾桶里。
炸弹？不，那条街区最近没有爆炸案发生。电/击/器？无法触动。亦或是毒药？
布鲁斯将镜头拉进，还原清晰度，最终他看清了那是什么。
一个易拉罐。
“阿弗，他砍下了六个人头，却不会乱丢垃圾。”布鲁斯喃喃。
“也许他是弹性制道德标准。”阿弗给布鲁斯处理好伤口，语气中难免带了些责怪道，“老爷，您至少得为自己的健康负一些责任，几天前您刚正面面对一场爆炸，这可不是孩子们最好的榜样。”
“我得弄清楚他是谁，阿弗，我对这件事有很不好的感觉。”
“您怀疑他是”
“他很了解我，阿弗。”布鲁斯转头，这个动作牵动了伤口，让他“嘶”了一声。
“如果他真的是杰森，我必须阻止他在深渊里继续滑落。”
·
两天后。
“——所以，我会是那个拖住蝙蝠侠的人，也只有我能拖住。”
杰森站在作战桌前，面对着一帮黑面具集结的手下，将匕首插入桌面上铺着的哥谭地图上。
南波万倒吸一口冷气：“那是红木！”
“那你们走的时候记得偷点设备，”红头罩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里的所有东西都很值钱。”
杰森在离家出走自立门户之前，曾经跟着布鲁斯到电影厂，发现了被他关着的小丑病毒感染者们。
杰森不能理解为什么布鲁斯不杀了他们。这些人全部都犯下了严重的罪行，残杀成功的人数从两人到十二人，蓄意杀害的则更多。
如同小丑不停地从阿卡姆越狱一样，一旦这些人从布鲁斯的管控中逃脱，那么他们又将给这个城市的居民带来劫难。
蝙蝠侠要和小丑、小丑的感染者们一遍遍地玩捉迷藏的游戏，红头罩却不打算加入他们。
他和来福，一人一狗，实在无法做到一次性运走布鲁斯抓住的五个人。
现在杰森终于有了可以命令的人手，这个目标几乎唾手可得。
杰森递给手下的小队长一个巴掌大小的仪器：“贴在门上，就能破解电影厂的密钥。”
小队长看向他的眼神瞬间肃然起敬：“那可是蝙蝠科技！”
杰森低笑了一声。
蝙蝠科技，也是韦恩科技。他曾经每天都在使用、每天都能接触它们，就算不是IT天才，找到破解方法也很容易。
杰森看向南波万，还没开口，南波万就主动道：“地狱犬会跟在黑面具身边，保证他和小丑继承人们交涉时的安全。”
“嗯哼。”杰森无所谓道。
如果计划顺利，黑面具根本看不到他想得到的小丑接班人。
·
杰森知道最近布鲁斯在追查自己的踪迹。
他特意留了点线索。
黑面具的手下们出发前往电影厂时，他也出发前去ACE化工厂。
化工厂已经荒废许久。
——本该。
但布鲁斯抵达这里时，一时间错觉化工厂恢复了以往的生息。
烟囱排放烟雾、地面摆着数个大桶，里边装着浓绿色的液体，散发出不祥的气味。
就好像当初小丑掉进去的样子。
如果是他认错了，这个人不是杰森，而是另一个隐藏起来的小丑感染者？布鲁斯这样想着。
“我认为——”
被变声器改变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布鲁斯猛地回头，正对两个黑洞洞的枪口。
“比起又一个疯子从这里诞生，还是把小丑和他所有的残留物彻底赶尽杀绝更好。你觉得呢？”
【📢作者有话说】
最近状态确实不太好，写得有点艰难，我先随榜更调整一下，爱你萌
59 ☪ 一只耶耶北极熊
◎都是白色的嘛◎
行吧, 又一个小丑感染者的猜想显然是错的。
不慎被红头罩一脚踢中下巴的布鲁斯面无表情地想着。
他们在化工厂里展开了激烈的打斗，在数个炉子中间，脚下是悬空数米的窄桥, 若是从上边坠落, 不是摔断脖子，就是掉进那些意味不明的液体里。
布鲁斯戴上了呼吸机，防止那些是什么可挥发的有毒气体，可以在无形间削弱自己的行动能力。因为对对方面罩下身份的猜测，他始终有所留手，也因此被红头罩压着打，下巴和肋骨简直是剧痛。
“为什么在这里？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布鲁斯一边躲避红头罩的攻击，一边见缝插针地问，“小丑已经死了，如果你这么恨他, 成为他的模仿犯又有什么意义？”
“别拿那种东西侮辱我！”杰森恼怒, 枪口迸出火花，指向布鲁斯胸口的蝙蝠标志。
布鲁斯闪身躲开, 但仍然被最后一颗子弹击中，胸口传来剧烈的闷痛。不过他胸口的蝙蝠利用了敌人的心理因素，胸口是致命的位置，而图案又会聚焦目光, 使他们下意识地瞄准这里, 而布鲁斯在胸口用了他最坚硬的合金防弹材料。
胸口受击, 却提醒了布鲁斯一件事, 他看向红头罩胸口, 类似的抽象蝙蝠标志。
“或者说你是我的崇拜者, 但邪恶版？”
“恐怕算不上你的崇拜者, ”杰森轻声道，“但你迟早会知道，我是最好的。”
布鲁斯就在这时听到了耳机里提姆的声音：“B，电影厂遭受袭击。”
“什——”布鲁斯一时间不清楚自己的震惊是因为电影厂被袭击更多，还是因为提姆得知了自己秘密建立的囚笼、并且在关注它的状态。
但是电影厂的优先级绝对要高于其它很多事情。
比如这个身份存疑的红头罩——
“B，你去吧，我会帮忙。”耳机里的提姆继续说。
布鲁斯深深看了他一眼，射出钩索准备离开。
杰森则已经得知黑面具的人闯入电影厂，正在破解布鲁斯设计的那些单人牢笼。但布鲁斯比自己预料中得知的更快，他得再缠住布鲁斯一会儿。
“别想半路逃跑！”红头罩喊着，手中射出钩爪，绳索在布鲁斯脚踝飞速缠绕，而布鲁斯面露惊讶，却反应极快地出手，在绳索缠紧他的脚踝之前，就斩断了它。
但是这一瞬间的停滞给了杰森机会，杰森转而开枪，将布鲁斯的绳索一并射断，布鲁斯不得不狼狈地伸手抓住桥的边缘，免得跌落进化学物质桶中。
杰森吹了吹枪口：“刚刚那一下是跟你学的。”
布鲁斯知道他在说什么，红头罩刚刚出现，他就和对方有过交锋，并且尝试抓住对方。当时在屋顶追逐的时候，他就用过这种手法，想用钩索缠住红头罩的脚腕，但是对方在绳索缠紧之前，就能割断它，非常老练。
布鲁斯爬上桥面的同时，杰森已经射出了新的钩索，甚至比他更快地踏上桥面，站在布鲁斯面前。
“为什么急着跑？”红头罩问，“这里边不好玩吗？你不喜欢攀爬比赛？坠落了就poo——献血四溅那种？”
“你话太多了。”布鲁斯回答。
杰森踏前一步，他只需要再拖住布鲁斯一小会儿，就要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但是下一秒，红色的身影降落在他和布鲁斯中间。
杰森眯了下眼睛。
“你先走，蝙蝠侠。”红罗宾注视红头罩，语气中甚至带着笑意，“我很欣赏你对着装的品味。”
杰森花了两秒钟时间才认出这是谁：“罗宾？”
“红——罗宾。”提姆强调着。
“你现在是珍稀动物保护协会的形象大使？”红头罩不解道，“他们举办活动会邀请你去演杂技吗？”
红罗宾语气中听不出半点被冒犯的不快。
“而你，我的朋友，似乎在称号上剽窃了我的创意。”他淡淡地说。
杰森几乎要笑出声了。
但是他也知道，提姆现在站在这里，无论他们中间分出怎样的胜负，他都无法再阻拦布鲁斯离开。
于是红头罩转身，想继续自己的秘密计划。
但提姆显然有备而来。
红头罩刚一动作，他就闻风而动，双手展开、斗篷形似鸟类的翅膀，滑翔而下，径直堵在红头罩逃跑的必经之路上。
“杰森，”他轻飘飘地叫出让杰森心头一颤的名字，“你把来福照顾的还好吗？”
杰森：“”
他沉默片刻，假装随意道：“从来没听说过这两个名字。”
“我希望你没让他饿肚子，”红罗宾压根不管红头罩撇清的话语，只是自顾自道，“自己赚钱不太容易吧，萨摩耶的胃口可是很大的。”
“你神经病吧？”杰森如同被他踩到尾巴的猫似的。
提姆这话刚好触动他的神经，刚离家出走，他又不可能继续花卡珊德拉的信用卡，不然就是叫嚣着让布鲁斯来追踪他。
一份事业刚起步是很难的，他必须从哥谭地下世界的底层做起，获得自己的第一桶金，再逐渐滚雪球似的扩大自己的优势，直到现在出手就能拿走哥谭所有毒品制造商百分之四十的利润。
但是刚离家出走的时候他确实度过一段紧巴日子。
如同在阿卡姆之城里他发过的誓一样，他自己省着钱给来福吃肉，自己买面包吃。
想想自己辛苦工作养活来福的时候，提姆还可以在家里饭来张口，杰森就怒气翻涌，扑向了红罗宾！
这半年来，比战斗的次数，杰森比起提姆只多不少。
提姆除了要和达米安分享夜巡时间，还逐渐接过了韦恩企业的很多事务，代替布鲁斯做决策。
几个月后，他就觉得，竞争一个职位并不是自己想做的。
于是提姆开始以红罗宾的称号独自活动，把做罗宾的机会留给达米安。
他当然心中也暗暗存着一份较劲的心思，想让布鲁斯大吃一惊。
他发现布鲁斯那些消失的时间都是在电影厂。
但是经历过杰森尾随他进入电影厂发现小丑感染者一事，布鲁斯在行事上更加小心，提姆从来没能得到过进入的机会。
所以，他只是在电影厂外加上了一层自己额外的警报。
不过，在合适的时机，这也够让布鲁斯吃惊了。
但这对他的战斗技巧都没有什么帮助。
面对携带双枪、行事上肆无忌惮的红头罩，提姆落於下风。
对方甚至步步紧逼，明摆着要把他逼近那些化学桶里去！
提姆咬牙支撑着。
难道对方真的不是杰森？那些桶里是什么？他想要创造出又一个小丑？
念头飞转间，提姆脚下突然一滑。
他已在吊桥的边缘，这里被涂上了油。
脚下就是一个巨大的、装满了绿色液体的桶。
提姆在重心倾斜中迅速瞥了一眼，射出钩索——
他不会掉下去的。
如果不是红头罩割断了他的绳索。
提姆愕然地瞪大眼睛。
直到坠落的这一秒，他才发现，自己内心已经坚定地认为这个人就是杰森，坚定地认为自己曾经崇拜的罗宾不会害自己。
但他好像错了。
提姆坠落向化学液体中，他有些后悔没有给自己换上覆盖整个脑袋的面具或者头罩。
不论这个红头罩下的是谁，对方在面具的选择上都比自己更聪明。
提姆屏住呼吸，闭上眼睛。
“噗通”一声巨响，杰森站在桥的边缘低头注视，直到提姆浮出水面他才离开，头罩下的嘴角勾起恶劣的弧度。
提姆浮在水上，想象中的刺痛或者灼烧感都没有袭来。
他只是感觉好臭。
他挑起水面上一团浓绿色的植物。
恶！这不会装的都是臭水沟里的水吧！
·
杰森正骑机车赶去的方向，来福在严阵以待。
小丑感染者们被黑面具的人带出之后，应在这里被更换运输工具，然后送入黑面具买下的一处房产中。
转运路上总是最容易出事故的。
不过，现在的场面看起来并不恐怖，也不严肃——来福时隔多日地没有用伪装，而是雪白的耶耶本体，坐在马路牙子上。
即使耶耶分外严肃，但狗狗喘气时会不由自主地咧开嘴巴伸出舌头，看起来仍然是笑笑的样子。
杰森给他的任务是阻拦运输工具，制造混乱，等他来支援，不要让任何一个小丑感染者跑掉。
但来福好像独自在演忠犬八公。
来福的耳朵动了动，他听到了熟悉的引擎声音。
蓬松的狗狗站起身，走向马路中间，浑身白色的毛发一抖一抖的。
然后，白色的身影突然变大！
黑面具的手下正按照老板和红头罩的指示开着车。
这趟任务比想象中容易，他们很快就得到了任务目标，完成这个任务能拿一大笔奖金，他可以带着老婆和女儿去北极看北极熊了，他女儿最喜欢北极熊。
想到这里，司机不由得开心地哼起了歌。
“别半路开香槟。”副驾驶严肃地对他说。
“切。”司机不懈地看向副驾，“这任务有什么难度？从蝙蝠侠手下偷人，不过如此！”
然而他看着副驾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极度惊恐：“刹车，刹车！”
司机回头，把眼珠子瞪出来的同时，踩死刹车。
为什么在哥谭就见到北极熊了！
现在打电话叫他女儿过来来得及吗？
60 ☪ 一只狗狗很惊讶
◎这不合适吧◎
钢铁丛林的现代社会中, 只有亲身与它们面对面，人类面对大型捕食者的恐惧才会被完全唤醒。
这头熊站立起来甚至高过整个车头，两只蒲扇一样大的熊掌重重拍在前挡风玻璃上, 只一下就让防弹玻璃上出现了裂纹。
刚刚还半场开香槟的司机此刻抖得如筛糠, 副驾驶还稍冷静，迅速端起枪支，直接朝着还未完全碎裂的玻璃开火！
司机本能地伸手遮挡碎裂的玻璃，然而等他放下手，那硕大的动物竟然从面前消失了。
“熊呢？”他颤声问。
下一秒，后方传来尖叫声。
克里斯马自从防火烧马戏团不成、被蝙蝠侠关到电影厂的单人囚室之后，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
这几个月里，他内心充斥的暴力和杀戮欲望无处发泄，只有全部落点于蝙蝠侠身上，除了这两种情绪, 他几乎感受不到其它。
然而现在, 克里斯马看着一掌掀开了上锁的转运车舱门、朝着自己咆哮的北极熊，一股来自最原始本能的恐惧蓦然将他淹没。
他尖叫出声, 本能地向后躲避。
但背后就是驾驶座，中间有车厢挡着，他后背抵在合金材料的板上，退无可退。
北极熊一掌拍在他的腿上, 把他整个人往车厢外捞！
如果这是一头真的北极熊, 那么克里斯马的小腿不说被拍扁, 至少骨头也会断裂。
但好在它的本体是一只狗狗, 狗狗的体重只有不到六十斤, 所以这一掌出乎意料地轻, 没有让克里斯马受伤。
只是熊掌上尖锐的趾甲刺进了他的裤子, 让克里斯马挣脱不得。
眼看着北极熊张开了血盆大口——
它的身子却突然一歪，接着一个红绿灯配色的身影闪过，把熊撞歪到一边。
来福跌在地上，愕然看向刚撞了他的——罗宾。
男孩已经不是来福所熟悉的刺客装扮了，而是在其基础上穿戴了红色的铠甲、深绿的护腕、护膝和长靴，以及一件内层是鲜艳黄色的斗篷。
他光学面具下露出的脸庞透出严肃的神色，先看了一眼车厢里的人是不是还活着。
而来福一下就认出来了这是谁，它还陪他也夜巡过呢。
达米安一直都是除了杰森之外，最喜欢来福的那个。
现在他竟然撞自己！
来福委屈得要命，嗷呜嗷呜地就朝罗宾扑过去了。
罗宾闪身躲开，丢下一句：“来福，坐下！”
这句话好像有魔力一样，尽管北极熊并不想这么乖乖听话，但是仍然条件反射地一屁股坐下。
一瞬间达米安的心情很是复杂，他确认了这多半就是来福本狗，但是现在他有更要紧的事。
趁着这一瞬间，罗宾灵活地跻身进车厢，一把拽出吓失魂的克里斯马，用钩索救走了他。
来福呆坐了一会儿。
等到警铃声传来，他慌张地爬起身跑路，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犯了个错。
等杰森摆脱了红罗宾的纠缠，赶到和来福约定的集合点，就看到一只追头丧气、夹着尾巴的耶耶。
杰森忙上前，捧住耶耶的脸：“怎么了狗狗？任务没有完成吗？”
来福分外愧疚，他不但没完成任务，很有可能还暴露了自己乃至杰森的身份。
不过他不会因为害怕被批评就隐瞒自己犯的错，来福吚吚呜呜地向杰森传达发生过什么事，杰森和他心有灵犀，大致能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是细节上会有所缺失。
“来福，你说那辆车上，有几个人被救走了？”杰森面色凝重地确认。
来福叫了一声。
“只有一个？”杰森皱眉，感到十分恼怒。
作战计划中，可没提过要把这些人分开运输。
杰森预备自己牵制布鲁斯，来福拦截车辆，驱赶无辜者，等他赶到，直接把车子给炸了。
但是现在，来福竟然告诉他，只有一个人在车里。
是黑面具防了他一手！杰森恼怒地想。
看到杰森的表情，来福愈发觉得自己闯了大祸，干脆把嘴筒子埋在爪子下边，一副无颜面对杰森的表情。
见他这样，杰森连忙蹲下身子，抚摸大狗的脑袋：“没有生你的气，来福，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来福为了帮他，又是变成地狱三头犬的样子在黑面具那里营业，又是变成北极熊帮他拦车，实在是他最好的伙伴和助手，杰森是完全不忍心苛责他什么的。
杰森一边安抚来福，一边思考下一步的对策并朝黑面具那里赶。来福仍然有些责怪自己，但杰森十分温柔耐心，和当时无情地把提姆丢进臭水桶里的模样完全不同，让来福心情迅速恢复了。
来福还不能离开黑面具那边太久。黑面具不喜欢地狱犬的外表，所以并不想让他一直待在自己面前，所以他才能冒着风险短暂地出来。但是时间太长，一旦被黑面具发现，就会引来麻烦。
所以来福从杰森的机车上下来，变成鸟儿，扑闪着翅膀，从窗户飞扑进自己在黑面具那里分得的房间。
险之又险的，几乎是在来福飞进房间并变成地狱犬的下一秒，黑面具的一个手下就推开门。
看着外表极其凶恶的地狱三头犬，打手咽了咽口水，颤巍巍地举起手中的锁链。
·
黑面具评估地看着被带到自己面前的人。
克里斯蒂娜·贝尔，在她杀害了十一名同事和上级之后，这是六个月来第一次踏出蝙蝠侠建造的牢笼。
她雪白的脸上露出兴奋到惊悚的笑容，口红画出的猩红嘴角和她的咧到耳根的嘴角融为一体、不分你我。
“你想为我做什么呢，亲爱的？”她看向黑面具，丝毫不畏惧对方将自己带到这里会有什么邪恶的目的。
黑面具十分欣赏她的表现：“我想为你展示我最近刚得到的一个宝贝。”
他看了一眼腕表，遗憾到：“看来你只能是唯一一个欣赏到这份珍贵的客人了。”
时间已经超出红头罩的规划，看来当时他额外让手下兵分三路送人是正确的选择，否则就会被蝙蝠侠一锅端——或者被红头罩，谁知道那个红脑袋里是什么想法呢，黑面具并不那么信任他。
黑面具示意手下把地狱三头犬带上来，被点中的几个人看样子都快哭了。
他们的表情更让克里斯蒂娜好奇黑面具将为自己带来什么珍惜的展品。
即便已经将期待值拉得够高，看到那只被锁链拴着脖子、双眼冒出邪恶火光的动物走来的时候，克里斯蒂娜仍然激动到双眼也几乎冒出了火光。
她脸上不见半分恐惧的神色，而是快步走到来福面前。
来福被拴着脖子，本来就很不舒服，只是为了配合黑面具，才过来了。
现在看到有人靠近，来福更是龇了龇牙，表示警告，忠实地履行自己地狱犬的人设。
来福还记得，面前这个人就是让杰森离开韦恩庄园的直接原因。
他喜欢韦恩庄园，和韦恩庄园里对自己非常友好的人类们。他和杰森一起离开是不想让他伤心。
但是来福实际上还是很想回去的，并且更想带杰森一起回去。
但克里斯蒂娜并不恐惧来福，她反而回头，看向黑面具，问道：“我可以吗？”
“请便。”黑面具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他本就因为克里斯蒂娜完全不畏惧的表现非常满意。
现在克里斯蒂娜看样子是想帮他测试地狱犬的忍耐度，黑面具自然更加赞成。
虽然他多少觉得这个人离这么近，已经有些不知死活了。
但是克里斯蒂娜接下来的举动，让黑面具眼珠子差点凸出来。
——她伸出双手，突然撑开了地狱犬中间那个脑袋的嘴巴，把自己的脑袋塞了进去！
来福大张着嘴，惊愕不已。
而它嘴巴里的脑袋发出一声畅快的大笑：“哈！正合适！”
黑面具：“”
他现在相信红头罩的建议是正确的了。
只要沾上小丑一点儿，那就是疯子。
板上钉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