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一月前,此时的木仁刚下火车。
身后是乌泱泱的人群乘客。
木仁眼都快看不过来,但很快后背就被大巴掌拍了下。
“干嘛呢,赶紧走了!”
“啊,
哦哦好!”
穿着袍子的一行人很快汇合,接着在领队的指引下各自去车厢里接应自己的伙计。
于是首都站内,忽地出现了一幅惊人画面。
七八匹健壮的马儿猛地从远处走来。
来往的乘客们纷纷瞪大了眼。
“这这怎么有马啊!”
“哎呦我去,这马一看就不简单,看看那身形,牛逼啊!”
有见识的一看就觉得不同,随后目光自然落在身后的人身上,再一看果然便。
“哎你们看,那些穿着打扮的,一看就不是本地的。”
“我看啊,倒像是草原来的。”
“啧啧,你们这么说倒是对了,不过他们这是干什么啊?”
处于话题中心的木仁,头一回觉得手脚有些不听使唤。
不像往常牵着白雪,倒像是被白雪牵着走。
领队吆喝一声,让他们跟上。
众人尴尬紧张的跟着队伍走,一路行进着可算离开了人群。
随后出站,又辗转找到工作人员,才成功上了前往比赛场地的车。
幸而,大部分都由内蒙古领队交涉。
避免了许多琐碎事宜让选手们担心。
木仁全程都瞪大眼睛,对一切充满好奇和期待。
到达地点时已经又是两个小时后,随后的一系列赛前准备。
由于本次公开赛为国内首届,赛前准备充分。
因而设立的房间是内外统一。
也就是说除了里面选手休息间外,推开隔台就能直接打开外面的门,而这扇门内可以养着你的好伙伴,马儿。
木仁对于这个安排很满意。
当得知后,都没顾得上观察自己的住址,便率先伺候起白雪来。
又是给它按摩梳毛,又是给它喂食,为此专门掏出它最喜欢的豆子,这可是他从家里带来的。
“白雪白雪多吃点啊,这几天辛苦你了,等你吃饱喝足,我就带着你去活动活动。”
木仁黑黝黝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
看着它吃饱喝足,比自己都强。
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盯着它,从头到尾转悠了好几圈。
他点点头,果然还是白雪养的最好。
距离赛前还有几天准备,领队通知众人集合后将接下来的安排说好。
其中需要注意的主要是人马的配合统一。
不能因为水土等原因错失机会。
木仁看了眼赛程,总共比赛三天,参与的选手就有两百多名。而能够拿到奖励的只有前八名,有奖牌和证书的则唯有前三。
木仁此刻没想太多在,只回想起家里人的面孔。
暗道自己得带些什么回去吧!
到时候小妹肯定会为他高兴鼓掌的。
“白雪,我们一起加油!”
“砰~”
“老常,我这边真的没有办法,你这个项目实在是跨度太大,你也知道我们的步调不能那么急。”
常永寿穿着一身旧派西装,面容却像地里的老农。
脚上更是踩着一双布鞋,此刻正怒瞪着对面。
“老夏,你别忽悠我,我这真是火烧眉毛的大事了,你也知道的这东西埋在水里,海里环境险恶,一个不慎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夏铭头疼的揉了揉眼睛。
看着几乎怼到脸上的老家伙,他深深叹了口气。
“我知道,我都知道。”
“那你说,现在目前谁可以借给你用,你自己选。”
被夏铭这话噎到的常永寿,罕见地顿了顿。
他搓搓手,“我想借调杨安国,杨教授过来配合工作。”
“噗,咳咳咳咳,你说谁?”
夏老被水呛到,开始猛地咳嗽,目光震惊的看向他。
“杨安国?”“啊,对!”
“你赶紧出去吧,把门带上。”
老常静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话。
“不是,老夏你别赶我啊,我这人手还没要到呢,不你说的可以选,那杨安国同志我觉得就很不错,人家有丰富的潜水经验,还辅助参与东南亚和西方国家的水下考古工作。如今正是一个机会,正好黑水潭那边有了沉船发现,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齐备啊!”
老夏被他说的咳嗽都忘了,顺着他的思绪想了想。
很快又回过神来,“不是,可这不合规矩,你们侦办考察的手续呢,而且人家杨同志还有任务在身。”
夏铭紧绷着脸,还有些更深的话他没往下说。
只目光担忧的看向了他。
老常像是意料地接过话题,往下说了出来。
“我知道,如今国情艰难,我的这个打算肯定会有不小阻碍,但老夏我这么多年深耕田野领域,尤其是东南一带几乎都有我的脚印,前几次的水下发现因为各种为题搁置失败,但这次我觉得一定有成功的可能。”
“我们拥有经验,还有从国外考察学习的潜水技术,相信我相信水下考古事业可以更进一步。”
“哎,我老了,是真的老了。”
夏铭淡淡说着,从抽屉里掏出一张纸来。
哗哗哗很快写好,随后拿出章盖了,递给他。
“给,希望你们成功。”
“嗯,好!”
而从老常拿到红章的那一刻起,他便开始在首都驻扎下来。
为此足足费了几个月时间,可算是前后统筹好事宜,甚至连那位杨安国同志都亲自拜访,且将人亲自请出帮忙。
幸而大家都是一群拥护祖国的热血青年。
尽管条件艰苦,但仍有不屈意志。
于是从下水开始,进行了从头到尾的潜水训练,直至训练前夕才停止,但总共也才一个多月。
因为此刻正封北三省地区海面化冰期。
此刻他们前往的便是越过山海关第一个碰面的黑水潭海域。
黑水潭海域往外五十多公里的区域内,出现了一片未命名的群岛。
这些群岛往往地形不大,在地图上几乎都是星点布局。
但老常一行人经过几年调查勘探,发现了这里的不寻常。
每一次的田野外出考古考察,背后都是一次巨大的人力物力金钱消费。
对于这次出行,常永寿几乎是垫付所有组织完成的。
一行12人租了当地大船,一路根据记载来到发现地。
却发现水面波光粼粼,什么都看不到。
当地人尽管知道来的目的,但亲眼看到还是不免私下低估他们没事吧?
“这大海里头,谁知道他们找什么啊!”
“这黑黝黝的,啥都捞不着啊。”
“常队,档案显示的区域就是这,经纬度也没问题。”
“来人把设备拿出来,围着这片开始扫测探查。”很快便有工作人员拿出声呐鱼雷。
这些设备出来,就见旁边又有两个研究员拿着纸笔站定。
此刻船上的渔民和船长才有些讪讪。
倒是有些相信他们,应该是在做大事呢。
随着十几分种,二十几十分钟后,声音渐渐从机器里传来。
“滴滴滴滴~”
“怎么样,有吗有吗?”
“啪!啪!”
鞭子在空中炸响,第一天的马术公开赛正是开始。
当天比的便是场地障碍验证赛,传承八分钟赛程;比赛不仅考验人马合一的默契度,也考验人马的行动力与协调力。
为此比赛一开始就有不少人看到笑话。
一声声惊呼和抽泣声传来。
木仁顾不上其他,只能拉着缰绳,传递白雪指令的同时精准完成任务,幸而距离没有很远。
第一天项目有
惊无险,在几轮比赛后,根据时间、完成度和准确度等等进行了排名。
木仁惊险排在第七位,同第八位仅差一点。
第二天的十公里场地越野赛,看起来简单轻松,但其实不然,木仁在前一天熟悉场地时就发现了。
不同于草原上开阔的跑道,木仁需要和许多参赛选手在有限的地方,保持速度与安全的统一。
这边需要的则更为严苛,但尽管如此还是有许多运动选手通过。
木仁更是精神高度紧绷,随即有惊无险通过了。
当天的成绩也很快出来,排名第三名。
前两场比赛下来,木仁便知道这次自己恐怕没那么轻松,但想到还有一场比赛,咬着牙愣是坚持下。
果然,在结束第三天比赛后,赛场的工作人员进行统计。
很快地最终结果出来!
洛茵接到打给自己的长途电话时,人都愣了愣。
但她很快反应起来,“喂,二哥是你吗?”
“喂,请问是锡盟淮洲县文饶镇的洛茵同志吗,我这里是锡盟平安育婴院的院长妈妈梁英,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平安育婴院?
梁英?
洛茵心下咯噔,她隐约记起了脑海中画面。
“您有什么事情吗?”
话筒对面的女声顿了顿,似是察觉到她的紧张,语气不由更加缓和了些。
“是这样,我们根据档案记录得知,你现在应该是叫洛茵对吧,被收养在名为巴特的牧民家中。”
“对的,您有事情就说吧。”她心跳的厉害,但还是死死捏着话筒线。
旁边有人看到她的脸色,顿时被吓了跳。
“其实是前不久,我们收到来自上海育婴堂那边的电话,要求找到你的存在,经调查发现应该是你亲生父母那边的诉求,我们几经辗转还是把消息告知你。”
“呵~”
“院长妈妈,您就是为这个来的吗,我现在过得很好,家人疼爱幸福美满。”
话筒里似乎深吸了几口气,“嗯,孩子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打这个电话也只是为了提前联系告知你一声。”说道这她声音压低了几分,“听说那边还挺急的,一直打听消息找你,不过你还没成年,人没到跟前就算了,你放心。”
“好的,谢谢您了,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洛茵罕见地有些错愕。
神色恍惚地回到教室,当天一下课便跑了出去,很是不在状态。
她连午饭都没吃,直接找到老师请假。
陈兰看着她,“怎么要请假,出什么事了?”
“嗯,老师我家里打电话过来,需要回去一趟。”
“哎,注意状态,快去快回啊!”
洛茵答应后,一路闷头冲向草原,向着远处狂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朝着蓝天白云发泄情绪,一连怒吼了许久。
等将心头的思绪抛开,心情再次平和,已经到了夕阳。
“驾驾驾!”
她调转方向,顺着大陆往家走。
这事情还是得找人打听打听,提前准备。
洛茵不相信无缘无故地关注,那家人竟然敢联系自己,还这么理直气壮肯定是有所图。
洛茵到家时,家里人都很诧异。
“花花,这没放假啊,你怎么回来了?”
“咳咳,我提前回来的,有些事情处理。”
乌日娜去叫巴特,忙让他出来看看,两人嘀咕了一顿,巴特很快出来。
“花花,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一屁股坐在地上,神色萎靡的洛茵点点头。
又摇摇头道:“现在好很多了,阿爸!”
“有事情闷在心里。”巴特仔细看了看,忽然开口说。
“对,突然碰到了一件恶心的事,不知道该怎么办,说出来恶心你们,不说我自己心里恶心。”她像是耍小性子般将事情简单概括。
巴特显然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处。
私下里胡思乱想的心,不由一松!
“那就没事了,既然回来了就先好好休息,不要多想,正好你大舅送来了不少黄羊肉,我记得家里还有些调料,你去砍些红柳枝,晚上烤羊肉吃。”
“真的,黄羊肉最好吃了,大舅可真好,我现在就去。”
洛茵最喜欢吃黄羊肉,但往往很难弄。
巴特见她兴冲冲出门,手上动作加快。
洛茵顺利从东边林子里砍了不少枝条,连带着在附近转悠了几圈。
一圈圈晃荡着,看着无边无际的草原,人也跟着开怀了许久。
半路还碰见了阿尼赶着一些小羊,“阿尼,我回来了!”
阿尼点点头,朝她示意。
两人边赶边走,顺利地将牲畜赶回圈里。
晚上是在外面吃的,露天篝火烤着肉串。
旁边早早炖煮好了肉骨头汤和饼子。
阿尼喝着小酒,看着洛茵熟练的翻腾烤串,时不时撒些调料。
“嗯,这些都可以吃了,阿尼阿爸阿妈你们快尝尝看。”
“嗯,果然是这个味,就是香!”
“花花,你的手艺果然好。”
“嘿嘿,我也觉得。”
几人互相分享着手里的肉串,边吃边聊起最近的事情,分享身边发生的变化,洛茵时不时讲讲学校里的八卦。
吃到末尾,洛茵已经靠在小马扎上。
时不时弄弄火,给他们翻烤食物。
“阿爸阿妈,我木仁回来了!!!”
就在这时,忽的又人影从远处传来。
“哎,是二哥啊!”
洛茵第一个跳起来,指着远处庞大又发出声响的黑影。
乌日娜同样激动,拉着她就要往前跑。
很快又停了下来,“花花,把火把拉过来。”
洛茵听话地跑回去拿火把,人影加上将近。
“划拉~”火光点燃时,也只有附近的一些亮度。
木仁跳下马,朝着他们跑去。
白雪累得吐出舌头,自顾自喝水去了。
“阿尼,阿爸阿妈,我总算回来了。”
“呜呜呜呜呜,我可算是回来了。”
木仁热泪盈眶,抱着他阿爸就开始哭,眼泪鼻涕抹了一身。
这一处让几人都愣在了哪,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咳咳咳,二哥你怎么了?”
洛茵忙用火把上下一照,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木仁,别哭了,出什么事了你赶紧说。”
木仁抬起头,面容这才露出众人面前。
憔悴又清瘦,脸颊上的肉都少了许多。
“你这是瘦了多少啊,我的儿,快快坐下没吃东西吧,赶紧这锅里还有肉骨头汤。”
木仁抹抹脸,看着家里人关切目光。
“我饿惨了,回来这一路都没吃好,路上简直太远了。”
他摸摸肚子,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
这可心疼坏了几人,洛茵跟着阿妈忙前忙后给他拿吃的;就连阿尼都把位置让给他,巴特心疼的拍拍他的肩。
大家的关心爱护各不相同的体现着。
“呼噜呼噜!”吃喝的声音响了起来。
木仁很快解决完两碗吃的,总算把肚皮填了填。
这才说起这次的经过,他从后背拿出包裹,将闪亮亮的证书奖牌递了过去。
“咳咳,这是我的第三份奖励,还有一些奖金证书。”
“哇,好厉害啊。”
“这是有多少钱啊。”
木仁黝黑的脸有些发烫,但他还是故作镇定。
“没多少,那是单项目第三,其他的成绩不太好,总排名才第5。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才不到五百块。”
“哇,五百块,这还不多?”
洛茵眼睛闪亮亮,果然不愧是贵族运动。
想不到比赛奖金单都这么多。
其余三位长辈也没想到,出去一趟还真的挣到钱了。
“阿妈,这个你拿着,阿爸这个给你,阿尼这个你拿着。”木仁开始一个个分发小礼物,都是他从首都带来的。
“小妹,这个是给你的,英雄牌钢笔最新款。”
洛茵看着大气的红色款式,脸上笑意更浓。
“谢谢二哥。”
第47章
洛茵最后还是没将心里的担忧说出口。
一来那天气氛如何好,她舍不得说出来扰乱大家的好心情;二来也是真为二哥高兴,欣喜他能在自己的领域得到如此的成绩。
她想便不要扫兴,于是暂且将心思压下。
家里的日子恢复如常,甚至比往日更好。
家里人个个干劲十足,仿佛有了无尽的斗志和干劲。
其中表现最明显的就属二哥。
木仁时不时会给他们讲讲外面的事,感叹于首都的繁华热闹,且隐隐有了想要向外发展的事。
“小妹,你说我们往后是不是不必都在这啊!”
这天兄妹俩接过阿尼的伙,跟在后面放牧。
洛茵看着吃好喝好的羊群,晃悠着小腿溜达到他身边。
“二哥,你想去哪?”
木仁眼神坚定,随后又有些犹豫。
“我不知道。”他回头看着家的方向。
“阿爸阿妈还在这,阿尼肯定也不会里离开。但小妹外面的事世界真的很不一样,真的很好很好。”
木仁说不出其他夸赞的话,只能不停说着好。
洛茵当然看出他的热忱和向往。
“嗯,外面确实很好,二哥我们不急,恰少年时候,一切皆有可能。”
“啊,嘿嘿小妹你说得真好。”
“不过眼下那些都不重要,阿爸的腿才是要紧事,我和大表哥到时候跟着阿爸过去,家里就要麻烦你了。”
“嗯嗯,我知道的,路途遥远,你们怎么打算的?”
洛茵很担心这年头的交通,又是那么远的地方,怎么不让人着急。
幸而不久前大舅带着大表哥过来,似乎是商量出来些结果来。
木仁摆摆手,一脸有主意的样子。
“别担心,还记得我们之前遇到的骆驼商店吗? ”
洛茵诧异,随后恍然间有些印象。
“你是说在乌兰察布比赛那次吗”
那还是她第一次赚到外快,“我记得啊,听说那些人就是从西面过来的,难不成这次你们需要他们。”
木仁点头,“嗯,这是还是阿爸队长出面帮忙,我们四月份跟着他们一行过去,等送到唐古拉后,剩下的就不着急了。”
洛茵想了想,有熟人带着,似乎会好一些。
“那这次得用多久?”
“这次不是交易,路上没什么事情应该不会停下,听他们一来一回也就两个多月。”
洛茵当即脸色一沉,“二哥,阿爸的身体不比往常,到时候得麻烦你多注意些,可别把他弄得更不好了。”
“那位喇嘛师傅当时就交代过,让他养好身体,我想也是考虑到远途的波折。”
木仁点头,觉得也对。
但见她一脸愁容,不由拍拍她的脑袋。
“别担心,一切都有哥呢,你好好在家,好好上学考试。”
一切有条不紊进行着,很快便到了出发的日子。
洛茵这次依旧请假来了,一行中还有大舅大表哥等人。
他们是要跟着二哥将人送到乌兰察布,随后才和那伙人集合,随即沿着他们的路线行走。
由大舅打头,加上两个年轻小伙子,几人驾起勒勒车便上了路。
乌日娜拽着洛茵的手,目光深深的望向远去的背影。
“一切平安。”
等人看不到了,三人才准备离开。
洛茵目送着阿尼和阿妈回家,她也很快离开。
与此同时,在近海区域溜达了小半月的渔船,再次无功而返。
船长连带着穿上渔民们情绪都不太好。
实在是所剩吃食不多,淡水也快不够。
可貌似那些研究员们还是一无所获。
本来船长还想趁机捕捞些海货上来,但被里面的一个年轻人制止后,他们便都闲下来。
每日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们,敲敲打打弄着什么机器。
这回私下里不少人都看起热闹,可闲话过后便是恐慌和紧迫感。
这些长期漂泊在渔船上的大家,在短暂地度过舒适度后,还是考虑到下一顿吃什么。
“常队长,咱们这东西真的不多了,要是再不准备起航,怕是回去路上都不够吃的。”
船长再次来到甲板上,小心说着目前状况。
常永寿一脸苦相,相比当初见到时憔悴狼狈了不只一点。
眼下他蹲在船杆边,正低头看着嘀嘀作响的机器。
身上的衣服邋遢得满是汗渍,脚上踩着的鞋子也都被泥沙浸泡。
头发也被吹得凌乱不堪,听到声音抬头看去。
简直比老船长还像当地人。
“船长啊,你你怎么来了。”
船长一听,就知道刚才白说,他又重复了一遍是,随后等他的答复。
旁边几个数据对比研究员们也是一顿。
随后手中的纸笔都像是带了重量,压得他们下不去笔。
“咳咳咳咳,还能坚持多久?”
船长思索着,说:“吃食最多只能坚持十天,淡水还有十五天左右。”
这还是精确到每天每人定量的东西,没有多一点。
老常蹒跚着站起身,扶着杆子的力道加重几分。
眼里闪过其他人看不懂的汹涌之光。
“再等等,等杨同志回来我再给你答复,你看成吗?”
船长见此不知怎么想的,莫名有些悲壮的情绪,照例来说他应该再劝解几句,毕竟这样飘飘浮浮在海上,对他们没什么用。
可或许是同在中年,看出了隐藏在这之下的他的无奈。
“成,我就在控制室里,今天一天都在,到时候你来就行。”
老常点头,算是应下这事情。
等人走后,研究小组再次重复起大半月来做的事情。
他们前几次都发现了声呐下传来的讯息,也看到水下有东西存在,可在杨安国同志带着人潜下去后,却受到了很大阻碍。
底下环境浑浊,能见度糟糕。
他们尽量克服困难,连续下潜十几次后,终于在一片废墟里发现了隐藏下的铁片。
当杨同志带着铁片浮出水面,老常的心情当即到达了一个高点。
差一点就激动得晕过去。
“这这是古船外甲板上的东西。”
“快快,下面还有什么情况都说说看。”
可接下来像是进入到死胡同般,自大那块碎片发现后,他们便一无所有,再也没有碰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不是下潜时碰到不明生物攻击,就是碰到水下渔网,将潜水设备裹挟弄坏。
甚至一度让杨安国都心疼得不敢下水。
直接让本就贫瘠的潜水设备,直接从四个报废到两个。
老常也心疼啊,这些可都是借调来的,每损坏一个都是要定额赔偿,上面签的都是他的名字。
“哎哎,出来了出来了。”
正在心里思索要不要放弃的老常,听到破水声响起,他忙扑到船边看向下面。
果然就见熟悉的黑色声音泼水而出。
杨同志兴奋的挥舞手中的东西,朝着他们招呼。
“快快,这是有发现什么了吧,队长你快看,你快看!”
常永寿赶紧让人丢绳子,随后又往下放着篮子,让他把东西放下。
等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算是成功将水下的二人带上来。
此时此刻甲板上的气氛一改之前的颓靡。
众人纷纷目光晶亮的看向中心位的杨安国同志。
“这这是,清末典型的官制陶瓷,颜色周正且制造完备,这这东西目前还没有完成的出来过。”
随着老常的话落,甲板上顿时传来一片叫好和鼓掌声。
“啪啪啪啊啊~”
“真的吗,我们真的做到了。”
“对啊对啊,太好了还以为再也没有可能,想不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大家你一眼我一语的纷纷诉说着心中的欢喜。
像是要将往日来的愁绪都宣之于口。
常永寿小心翼翼将瓷器放在特质的盒子里,随后双手紧紧的握住杨同志的手。
“杨同志真的太感谢你的付出,要不是你这次将
东西带上来,我们怕是”
杨安国缓和了气息,总算能开口说话。
这艘船上,他怕是除了老常,最消耗体力的。
每次下水不仅要顾及四面八方的特殊情况,还得照顾身边同事,就怕出现什么闪失,以免造成不可控的后果。
这些时日以来,他这个人也像是泡在水里,全身上下的皮肤起皱,都像是泡出来似的。
整个人比往常也更消瘦了不少。
“这些都是应该做的,常队我有事情需要单独你和说。”杨安国面色郑重的对他道。
“正好,我也有事要和你说。”
老常察觉他似乎没那么高兴,隐隐有了不好的主意。
两人一前一后,老常给剩下人留下事情后,便来到了小隔间里。
这是老常的房间,是特制的有锁的一间。
“先喝点水暖和暖和,杨同志你说吧,是有什么困难吗?”
杨安国觉得身体缓和不少,这才严肃道:“常队,来之前您和我说的话,不知道如今还算不算数?”
常永寿听他忽的提起之前,心中咯噔。
他快速回想之前有什么事情,猛地差点就要把巴掌拍在桌上。
“是是什么事情?”
“我记得您说过,专业上的事需要专业的人,我当时答应来的最主要原因就是您会听我的安排,如今我们在这的时间已经很长,却所得不多,尤其这一次我下水之后,发现海洋里似乎有一股北上的暖流出现。”
老常一听脸色便是巨变。
常年在沿海地区钻研的他怎么可能不清楚。
“暖流流经而过,接下来这片海域势必会有巨大变动。海域潮汐、海水水温甚至于海洋鱼群等等都有改变。”那就不可能再和之前一样了。
“是的,这也是我想说的,我们不能再下水了。”
杨同志郑重且肯定下定论。
“这次下水之所以能发现这件陶瓷器,也许也是凭借暖流东风,将它从沉底的泥沙和堆积的海生生物钟剥离开的,下面我确实已经发现古沉船遗迹,按体型和位置估量,这船起码在水下十几米的地方埋着,且船体本身上面压着起码六七米高的泥沙堆积。”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老常先是一喜,随后便被巨大的问题所震动。
“位置明确吗?”
“嗯,我之后会在地图上明确标注上,以及发现的那个地点也会记录好。”
许是察觉出他的不甘心,杨安国想了想解释。
“常队,这次也不算没有发现,在我国水下考古工作中,算是一次巨大进步;想来这次回去也算有个交代。”
老常叹了口气,沉默着一时没有开口。
小隔间内瞬间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伴随着海浪拍打的声音,老常最后下定决心。
“好,我同意你的安排,不过走之前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
杨安国心中大定,见他不拧着脾气一言堂,便已经很满足了。于是也没什么顾忌,让他说自己听听。
“我想在走之前,亲自下一趟水。”
“不行,这太危险了!”
他收回刚才的话,不赞成的眼神朝他扫来。
“我一定要去看看,杨同志我也是学过潜水技术的,你放心我下去后一切都听你安排,什么都不碰什么也不做,只需要你带我去沉船下面转一圈就好。”
“不行,常队你没有任何水下经验。”
乌兰察布的春初比家里的改变还要明显。
木仁目光从远处收回,率先照顾起阿爸的需求。
见他面色稍显疲惫,想来也是赶路没休息好,便赶紧收拾起帐篷让他休息。
旁边的大舅指挥着大儿子在附近生火,他们需要等着接头人来。
“木仁,听说你这次又得了比赛奖金啊,首都怎么样和大舅说说。”
大舅很是向往地让他介绍。
木仁不负众望嘀咕了一通,听得旁边的大表哥也是满脸向往。
“嘿嘿,小弟你真厉害,外面真的那么好吗?”
“可不是,你们可不知道外面的地方可大可干净了,好多人好多车,人家出行都不骑马的。”
三人有问有答,说着各自的见闻。
大舅见缝插针的盯着哥俩个一些事情,等到白马连将人带来才算结束。
巴特醒来时就看到队长和曾经的队员们来了。
往日威武的糙汉子,莫名红了眼眶。
“队长和队员们,这次麻烦你们了。”
潮鲁依旧如从前的打扮,只脸上的风霜多了些,裹挟着白发。
“胡说什么,都是兄弟,你的伤能有治疗效果,我们都很高兴。”
“对对,巴特你不要多想,这次过去好好治疗,我们都在这等着你回来。”
“好兄弟,那边我们打过招呼了你放心,等你好了咱们再一起喝酒吃肉。”
队长见时辰差不多,将一个大包裹递给木仁。
“好小子,你多多招呼着点你阿爸。”
随即领着他们去找骆驼商店这次的主事人。
阿布是个中年男人,和潮鲁是多年好友,曾经一个营地里出来的兄弟。
见他带人来,很是客气地和巴特握手。
“巴特兄弟是吧,潮鲁已经和我说了,你放心这次出去交给我,肯定好好生把你们带过去。”
“阿布兄弟你好,接下来就麻烦你了。”
巴特让木仁将小包袱递过去给他,里面装了一些特产和一个信封。
阿布看了眼几人,面色如常地将东西结果。
“东西我就收了,接下来安排就瞧好吧。”
一行人又说了些客套话,随后便正是踏上了西行之路。
顾及着阿爸的身体情况,他们的勒勒车还是被带了上去。
只不过因为路途遥远,驾着勒勒车的马替换成了他们的骆驼。
木仁还是头一回骑骆驼,看情况似乎比阿爸还不如。
大表哥倒是很习惯,一路上跟在姑父身边,时不时侍候着。
洛茵记挂着远行的家人,很是忧心了一阵。
随后像是又调整过来,学习进度拉的很大,开始学到高二的内容。只让班上的同学都离她远远的。
班主任听闻情况,又将她拉到办公室。
一通询问开导,甚至连年级主任都惊动,亲自带人让她摸底考试,发现成绩都很不错。
要是在中考时能保持这个水平,那这次他们学校肯定能出大风头。
“不错不错,洛茵同学继续保持啊!”
“嗯,老师也不说什么了,你的学习进度很不错,不过适当的也可以放缓一些节奏。”
头一回劝学生不要那么用功的陈兰,话说完便有些反应过来。
这貌似不是一个老师应该说的话。
“咳咳,不过老师也知道你是一个计划周密的人,多余的话老师也不说了,希望你能够安排好自己的时间就好,对了老师多问一句,你打算高中在哪个学校上呢?”
镇上的高中只有一个,除此之外便是县城的高中。
相对来教学资源最好的肯定县一中最好,但管理很是严格;而后便是待遇不错的二中三中,管理也更为宽松。
洛茵想了想,“我想去县一中,不过之后我想继续跳级,不知道那边能不能成,具体的还没想好。”
陈兰想想,“这事老师给你打听,就你这成绩肯定能上个好学校。”
安抚好种子选手,陈兰便开始扒拉手上人脉,给学生打听起来。
一个办公室的老师们听说,也纷纷出动人脉,开始在附近扒拉起能联系的人。
于是初三年级,一时之间莫名开始从老师这卷起了学习之风。
看看人家别的班的学生,学习努力到老师都帮忙;再看看你们,还有什么借口不用功读书的。
首都内环某栋办公大楼内。
灯火通明的连续亮了几天,影影绰绰能见里面忙碌的工作人员。
其中三楼背阴的一处办公室里,传来陌生的争执声。
“这个小姑娘资料也没什么可看的,上头怎么非要我们继续调查?”
“就是啊,领导究竟是要我们查出些什么!”
稍显年轻的同志不明所以,将话题抛给组长。
此次负责资料调查的正是第七小组,领头人殷组长,见状抬起熬红的眼睛。
“都闭嘴听我说,上面怎么要求,你们就怎么做,其他的想法都抛开听懂了没。”
“组长我们也不是不知道,可这来来回回就这些啊。”
他们花了不少精力打听资料,可连半张纸都写不完。
殷组长又猛抽了一根烟,“算了先休息五小时,我去
打个电话。”
“成成,您快去。”
“可算能休息会儿了,这熬得比鹰还勤快。”
房门一关,殷组长还能听到里面的声响。
他皱着眉,转头还真打电话去了。
为此还专门等着时候,一个电话过去,先探探领导的底。
“你就是因为这事打给我的?”
“殷志明同志,你的思想觉悟就是这样的吗?”
殷志明脸色一垮,嘴上忙求情,“领导是我们办事不好,实在是查到的东西不多,您能不能给个提示。”
二把手将笔停下来,回忆着报上来的信息。
“去夏铭那边看看。”
“行了,我这里还忙,挂了!”
话筒“嘭”的挂掉,殷志明这才反应,嘴里开始嘀咕那两个字。
“夏铭,夏铭,怎么听着很耳熟。”
他估摸下时间,还是先躺下睡了几个小时,等天亮后继续命令手下人去查夏铭的事。
就在被调查期间,整日在国家博物馆做着调查研究的夏老,接到了来自医院的电话。
“什么,我是我是,好好我这边交代下马上过来。”
“对对,好的好的。”
夏老挂掉电话,脸色异常严肃。
他交代好剩下的事宜,转头将小夏拎过来,让他将自己送去市医院。
“爷爷,这是出什么事了,谁在医院里啊?”
“别吵吵了,我头疼。”
夏明江听出老爷子语气里的急躁,不敢再问。
车子迅速又稳当的停下,两人很快进到医院,找到病房。
进门一看,夏明江差点捂住自己的嘴巴。
“老常,你你这是怎么回事?”
夏铭抑制不住上前,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掌。
此刻的常永寿一脸病容,仔细看还有许许多处不同程度的擦伤挂在脸上。
此刻他躺在床上,一只脚被吊了起来,上半身的绷带隐隐约约露了出来。
老常见他来了,面上轻松了不少。
“老夏,快来快来我这有东西交给你。”
夏铭摆手制止他,“等会儿,你先说你这是怎么了,这一身伤弄得可不能糊弄。”
小夏点点头,是啊这些伤一看就是和人摩擦所致。
可这位也不是个和人动手的主。
老常苦笑一声,指了指隔壁两个床位上的同志。
“咳,我们从黑水潭海域回来途中,遇到了一艘渔船,不知道他们怎么发现的我们,算是把我们盯上了,要不是我们人数优势,怕是都回不来了。”
“什么,你们遇到了海匪?”
夏明江瞪大了眼,这这年头还有这个?
老常点点头,此刻还有些后怕。“看架势应该是附近小岛的岛民,我们逃脱后就已经在当地报警,我就是不凑巧被推了一下撞到了。”
老夏脸色难看,气氛愤怒并存。
“岂有此理,这些人胆子怎么这么大。”走南闯北的夏老不是没听过这种事情,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让老友遇到这茬。
“人没大事吧?”
“没事,严重的就见了些点血,其他人都还好,如今也快出院了。”
“嗯,那你找我来是”
老常一听这个兴趣便来,“你看看这个,是我这次行动的调查报告,里面是这次水下考古的工作记录。”
常永寿将自己这几个月的心血递给他看。
旁边听到的夏明江眼睛唰的亮起,就像夜里打开的手电光。
那闪亮程度,足够让身边人注意到。
“哈哈哈哈,小夏怎么样,想不想跟着我去水下考古啊,比你爷爷身边有意思多了。”
“常大爷,您亲自下去了吗,下面怎么样啊,有什么发现吗,您跟我讲讲呗。”
夏明江崇拜的目光就快把他淹没了。
夏铭冷哼了几声,注意都放在手上的报告。
起先翻开几页没什么概念,等越往下看他的兴致越开,甚至一度压过目前正在研究的前年古尸身上。
“好好好啊!”
接连三个好字,足以让夏铭对此次行动进行称赞。
小夏刚听着常大爷说着前期如何困难,便听到爷爷这几声欢呼。
因而大家的目光不由都落了上去。
“老常,东西呢,那陶瓷器呢赶紧给我看看。”
老常笑呵呵摇头,“东西肯定不在这和,你往后翻,有照片的。”
夏铭果断往后翻去,一张古朴的黑白照出现在眼前。
尽管不能从色彩上窥见汝窑的天青色泽,但面前这件无论从做工、造型以及胎制胎体都精巧准确地符合官窑出品。
夏铭手指爱惜的摩挲着照片,恨不得将其摸出毛边。
旁边看到的夏明江同样眼馋的很。
但也只能在缝隙间观看几眼,这可是目前全国出现的唯一官方指定完整版汝窑。
几乎是看一眼赚一眼的存在啊!
“老常我后悔了,这次行动我真应该跟着你们一起去的。”
夏铭一脸可惜的表情看向老常。
常永寿一愣,随即露出压抑不住的得意。
“哈哈哈哈,老夏想不到啊,你也有今天,哈哈哎呦我的伤口。”
“行了行了,悠着点吧你!”
“嘿嘿,怎么样,照片看不清吧,实话讲实物比照片足足好看一百倍。”
第48章
行走了一周左右的木仁,一行人穿过了一片沙漠,正在往更加荒凉的地方进发。
越往前走,所见的人烟越是罕见,只偶尔碰到一两户人家,可以用作补给物资。
幸而阿布他们带的人多,路也是走熟了的。
所以不存在其他问题,只是路上比较难捱。
木仁这般觉得,便更关注阿爸的感受。
每到吃饭休息时,都会特意让阿爸躺下来休息休息,实在是后面他也被迫上了骆驼背上。
他因为身体原因,几乎是半绑在骆驼背上。
亏得木仁和他同骑一匹,算是能时刻照看着。
队伍里不是没人关注,但也只是好奇的目光打量过去。
见人家都没什么异样,再有阿布队长的命令,便很少有人凑到他们跟前。
大表哥一路上都很清闲,只埋头赶路时比较无聊。
但相对在家里做事已经算好很多,尤其路上休息时可以听他们说话撩闲,这是最有意思的地方。
后面有人听到木仁去过首都,便又拉着他讲解了过去的事情。
随后便是巴特加入,给他们讲讲刚入白马队时打猎的事情。
骆驼商店里大部分人都是藏区的同胞,在经过多日磨合知道他们是要去唐古拉找喇嘛师傅时。
一开口就喊出了那位次仁平措喇嘛。
并且只夸他们有眼光,这位可是当地很有名的师傅。
木仁当即问了许多,有热心肠的便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他们,尤其一些外地人不注意的细节都一一叮嘱,表示不要踩了他们的忌讳。
木仁受益匪浅,当天便将带来的肉干分给他们一些,作为感谢。
随后,众人又开始前行,终于到达了甘肃境内。
随后只需要按照国道继续前行半月左右,便能到达目的地。
作为外来者,进入一片热闹的城镇时。
大家都很兴奋,当地老百姓见着一群骑着骆驼的人也没什么大的反应。
似是已经喜欢,又像是毫不在意。
木仁跟着队伍找了个地方停下,阿布吩咐手下人分散开忙活。
有人去接触下面的供应地点,有人负责牲畜草料,剩下的则抓紧时间补充粮食和吃食。
巴特罕见的开口,想要尝一碗当地的拉面。
几人和阿布打了招呼,找到一家小店,选了份清汤素面,吃下去时果然惊为天人。
“好吃啊,阿爸你快尝尝,这真的好吃。”
巴特尝过果然肯定点点头
“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我想回去了!”
少年将霍森叫住,直白要求道。
霍森刚抽出时间小憩,见他在自己身
边晃悠,拒绝道:“你还不能离开。”
“为什么,你们当时不是这么说的,说我把东西交上去随时都可以走的,我要回去照顾叔父。”
霍森充耳不闻,当没看出他的抱怨。
“你叔父目前很好,那些古籍药方确实交上去了,但还得需要验证审核,所以目前你不能走。”
少年嘉措眼睛瞪大,似乎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看向他的目光也颇为嫌弃。
“那你给我换个地方,我要修行。”
他现在住的地方是霍森自己住所,虽说环境很是不错,但外面临着大街,来来往往总会打断他。
“可以,还有什么要求一并提出来。”
少年摇头,又点点头。
“我想赶紧离开,回家去。”
“好这事情我知道了,我会和上面说的。”
打发完少年,霍森原本的瞌睡都跑了,想想走到下面打了个电话出去。
很快便摸清了现在的进度,他一时半会还走不了。
霍森叹了口气,合上眼睛回忆着发生的事。
“是真的,你注意点身边啊,有人已经把手打到你身上了。”
“调查我,应该说是调查我身边的人,甘达嘉措吗?可他身上有什么呢,藏药方子还是经纶古籍,这些也不至于做到这一步吧。”霍森忽的觉得周围一团乱麻,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而且他手上还没什么大事情处理,就这么赋闲下来看着少年。
霍森隐约觉得自己是被顺带着的,但总是摸不到那个线头上,无疑让他有些烦躁。
他的想法此时此刻显得不那么重要。
首都一座红墙大院内,一个半瞎的老头正和人下棋。
对面的人低头沉思,想着该如何吃掉他的棋子。
就见那瞎子老头一脸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
右手掐掐算算,猛地惊呼出声。
“哎呦,这这这可是奇了怪了。”
“陈瞎子,你又在做什么怪,别是要输了故意弄出些动静来吧。”
老秦头一脸“看透他”的模样说道。
“哎哎哎,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可没那么想啊。”
“老秦,你说同样的双生子,怎么一个气势如虹,另一个却气势黯淡。难不成这也是相生相克?”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宣传封建迷信,陈瞎子我可告诉你不想暴毙横死,最好少折腾。”
要是洛茵在这,定然诧异怎么阿尼的好友秦爷爷,竟然和那摆摊的老头子也认识。
不过此时她肯定是不知道啦。
“不是不是,我这不是缘分碰到的嘛,一南一北那么偏的地方看到两张相似的脸,怎么不让人好奇。”尤其其中一个他还看不透,但命格却离奇得古怪。
他当时便上了心,留意着打听消息,不想惊动了老秦。
随后巧妙地从他嘴里打听到那丫头的消息。
“那丫头是我好友家的姑娘,虽然说头一回接触,但你那心思赶紧给我放放,别弄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出来啊。”
老秦见他面露沉思,生怕把洛茵牵扯出来。
到时候自己可如何给毛伊兄弟交代啊。
“我知道知道,你别念叨了赶紧下一步啊,不然这局我可赢了。”
“啧啧,你这主意打的好啊,我就知道你这小子没安好心。”
洛茵不知道有人把她的背景打听了十几遍,甚至身边也有眼睛在盯梢她。
要不是她目前大部分都在学校,恐怕还真会暴露些什么。
时间一晃,来到五月。
气温渐渐回暖,万物生机尽显。
前不久收到了二哥打来的电话,告知了家里他们一切平安,辗转安全的到了地方。
花费了不少时间找到了次仁喇嘛的寺庙,算是住了进去。
听师傅说,还得需要好几个月进行治疗。
于是家里人经过协商,很快又来了一趟镇上,阿妈和她甚至跑到市里给二哥存折上打了一笔钱。
告知他们家里一切都好,让他们务必治疗好,不用担心云云。
家里的事情处理好,洛茵也从班主任口中得知了最新消息。
县一中表示可以商量跳级事宜,但需她亲自去一趟学校,进行考试。
如果考试通过,且中考成绩优异,不仅减免她后续的学杂费,而且尽量一切放权,继续她最大的方便。
洛茵答应了,于是在五月的某天,请假出去由陈老师带着来到县高中。
接待他们的是招生办主任刘老师。
刘老师一一和她们打完招呼,很快带着去到了一间教室。
教室里早有老师等着,以及讲台上成摞的考卷。
“洛茵同学是吧,这些是考试试卷,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就好,不限书卷顺序。”
洛茵朝班主任点点头,便埋头做起了题。
一静下心就忘了时辰,洛茵一张张写着,很快便陆续填满了内容。
知道肚子传来饥饿感时,她只剩下两科没写。
看了眼时间到饭点了,她忙将前面的试卷一一检查,无误后举手提交。
“好,这些没问题的可以交上来,剩下的等吃过午饭后再做。”
洛茵点头,跟着老师出了教室,看着他将空白卷带走。
等和班主任蹭了顿县高中食堂,休息了会儿她又开始考试。
一天下来,等停下笔时,她的手指都开始抽筋。
“总算完成了!”
“老师,交卷。”
折腾到下午放学,陈兰带着她离开县高中,骑车往镇上赶。
两人到达学校时,想着肯定没饭吃,一拐歪便去了附近的国营,洛茵拍着胸脯表示这顿她请。
“成,那就你来。”
两人吃饱喝足,紧赶慢赶这回去上晚自习。
这天之后,师生二人的关系更加融洽。
几天之后县成绩出来,陈兰喜的早早将洛茵叫去办公室。
又夸又表扬的洛茵差点当场掉头跑了。
“哈哈哈哈,这下稳了,后面的一个月最好复习巩固,你肯定没问题。”
“嗯嗯,谢谢老师我知道了。”
“去吧,保持心情愉悦,注意安全。”
洛茵回到家将事情给家人说了,乌日娜和阿尼都很为她高兴。
热爱学习的孩子谁不喜欢,尤其又是这么读书厉害的学生。
不说镇上,就是他们西珠穆沁草原上,洛茵怕都是独一份的存在。
“好啊好啊,读书能读到后面学杂费全免,连吃饭都不要钱,花花真应该告诉你阿爸,他知道后肯定会很高兴的。”
“嘿嘿,是吧我也觉得。”
阿尼拍拍衣服,招呼她过来。
洛茵见状,发现阿尼丢给她一串珠。
“阿尼,这是什么?”
她放在鼻尖嗅了嗅,一股木质清香,淡淡的很舒服。
“给你了,好好带着,对身体好。”
“啊,嘿嘿,谢谢阿尼我一定好好收着。”
洛茵没再多问,只显摆地给阿妈看她手串,阿妈眼神一亮,随即道:“花花,等你考完时和阿妈去一趟你大哥那吧,不知道奥尔格勒现在怎么样了,好不好带。”
洛茵想到小侄儿来,语气不由也带着欢喜。
“是啊,感觉都好久没见了,小家伙肯定长得白白胖胖了吧。”
乌日娜慈爱地笑着,“不过离得远,也不知道你大哥嫂子他们忙不忙的过
来,要是近一点就好了。”
乌日娜还是很想念他们的,旁边听到的阿尼敲了敲眼袋杆。
“咳咳,到时候找个机会,我也一块去。”
“啊?”
母女两人看向阿尼,似是没料到阿尼会这么说。
被那两道目光看的有些不好的阿尼,迈着矫健的步子很快走了。
独留身后的两人,相视一笑。
哈哈哈哈~
在五月底时有人找上了研究所的夏明江同志。
夏明江当时正在写报告,听到组织部的人找,还愣了下。
等进到办公室,见到组长说起,给两方人介绍后,夏明江人都傻了!
“什么关系,我和洛茵小同志关系清清白白,是纯粹的互帮互助同胞,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啊。”
“领导同志,是哪里出了变故吗?”
小夏目光严肃看向来人,脑袋里却回忆着与洛茵有关的所有事情。
怎么个事啊,难不成哪里出了乱子。
“夏明江同志,组织正在调查,请你冷静如实回答一下问题,有没有事情我们组织会处理好。”
被组长瞪了好几眼的小夏,老实的坐在下面,直接被问了一个多小时才放出来。
等组长将人送走,他都没明白怎么了?
“行了,手头上的事情赶紧处理完,给你放一天假,避避风头先。”
“不是,组长这些人到底是谁啊,怎么还找到我了。”
组长瞥了眼他,因为夏老的关系还是解释了几句给他听。
“行了,人家就是来打探消息的,既然没让你知道,就说明你不能听,别瞎打听了,赶紧走。”
夏明江不甘心,总觉得有事情吊着自己,心里痒痒的。
等忙手头的事,想一周围一圈的人,似乎只有霍森最合适。交给他不用担心消息泄露,又能找关系打听打听。
至于他那家里那些人,都不是这方面的。
“兄弟,你说我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难不成那丫头闹出乱子了,可我听着不应该啊,倒像是有人关注着她,全方位打听着呢,咳咳那丫头也没什么厉害之处啊,怎么回事你给我分析分析?”
一脸冷漠相的霍森,听到他这话脑子总算对的上了。
“所以你说是姓刘的组织部来找你的。”
“是啊,听他们是这么说的,直接就把我从外面拎进去的,问了好多问题的。有些项目上的事情,我都说是机密他们也拿出条子,让我回答了,权力不小!”
他把这事给爷爷一说,爷爷让他闭紧嘴巴不要乱传,可为什么却丝毫不落。
他摸不到门路,这才找上了霍森。
霍森点点头,沉思了一会儿才露出恍然。
“如果猜得没错的话,是那上面出手弄的。”霍森隐晦地指了指,随即压低声音说。
“啊,什么啊,看情况你知道?”
霍森点头,“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零号计划。”
“什么东西,我没听过。”夏明江直接摇头,嘴上却重复了几遍,猛地拍桌,“哎这个怎么又有些耳熟啊。”
霍森脸上一改往常,变得讳莫如深。
“嗯,据说是根据国外某研究机构提出的零字号计划来的,旨在发掘全国各地各样特殊人群,为此进行监察和检验,收纳聚齐为国家效力做事。”
“这这些人真的存在吗,所以”
霍森神色复杂,眼里带着浓重的暗色。
“我也曾听说,传言这个计划在50年代就提出过,但因为种种原因被搁置下来,直到二十年后才又重新启动。”
或许是国内外双重影响下,还真让他们筛选出了十几个特殊人才出来。
如今都秘密安排在各个领域地点。
“如果我猜测不错,那个丫头目前就在后备役里,找到我们也是为了后续考察吧。”
听他说完,夏明江“啧啧”感叹不已。
“想不到啊,我是真想不到啊,你说他们是怎么筛选的呢,我怎么没有这方面的变化,难不成他们没发现我的才干?”
见他话题跑偏,霍森赶紧转移话题。
“听说你前阵子一直埋头苦干,在忙什么?”
“对了,你说到这个我可得和你好好说道说道,你知道水下沉船吗,我最近打听到好多消息,听说南边那的沉船里埋着好多黄金呢。”
“你这哪里的消息,谁告诉你的?”霍森一听就是谣言,要真有这消息,国家不派人去捞,这年头全国人民都勒紧裤腰带搞建设,哪能错过这种好事。
“真的真的,我可费了不少功夫。不仅天天跑国家博物馆,还往国家图书馆里钻,里面对于g省海上贸易有过明确记录,精准到每年运送多少货物,运回多少白银宝物的都有记录,甚至连沉船分布等等都有记录的。”
霍森越听眉头越皱,他率先甩了个眼神给他。
夏明江一愣,下意识闭上嘴。
“怎么了?”
霍森环顾左右,没发觉有人跟着。
压低些声音道:“往后这些事情别想到就说,你注意点。”
“我这不是和你说嘛。”他也跟着看看我外面,“你觉得有人偷听?”
“你这事情还有谁知道吗?”他没回答,反问起来。
“没谁啊,我和爷爷提了一嘴,其他人都不清楚吧。”
“这事情你捂住了,别再告诉任何一个人,那些资料也收好别放在外头。”
“怎么了,难不成有麻烦?”
夏明江察觉他的紧张感,不知为何有些紧张。
想想最近还真是多事之秋,心情也莫名低落起来。
年初时的首都大事,以及最近传出的风声,使得首都政治气氛很是紧张。
家里长辈耳提面命让他们夹紧尾巴老实呆着,夏明江前后一合计目光不由扫向了他。
霍森点点头,“目前还不知道,但你最近老实点,周边肯定会趁机动起来的,要是不想有麻烦就安安静静的。”
像是知道他的打算,“如果可以尽量往外走吧,最后一年内都不要留在首都。”
霍森想到霍父的脸色,还是没忍住提醒了他几句。
“啊,不会又是来清算我们的吧?”
夏明江头疼的想,谁让他们的成分不一般呢。
虽说挂着个华侨的名声,许多事情比一般人方便不少;但总有些时候会莫名卡扣,要不是家里在外面创出些名声在,想来还不知道会碰到什么。
“行吧行吧,我回去和家里说说,赶紧让爷爷把我弄走。”
“那你呢,你怎么办,我听说那个少年还在你那住着呢,难不成就不走了?”
“要走的,我也要走,你放心吧。”
两人吃了顿饭,各自塞了满肚子心事走了。
中考将至,洛茵等待许久的日子终于到了。
从搬好行李那天,她便一直等着,休息了两天后由阿妈阿尼亲自将她送到考场。
为此乌日娜特意陪她在镇上住了两天。
最后一场考完,洛茵深深吐了口气。
回头就见乌日娜朝她招手,手上竟还拿着瓶汽水。
“给,刚冰镇过的。”
摸着微微发凉的玻璃瓶,洛茵看着乌日娜额上的汗珠。
她上去给她擦拭掉,“您没有吗,那我们一起喝。”
“阿妈不喝,你自己喝就行。”
“不要,您不喝我也不喝。”
乌日娜浅浅沾了沾,又被她亲自喂了一口才算作罢。
“成绩什么时候出来,我们要等等再去找你大哥吗?”
“不用的先去吧,怎么地也得半个月呢,我们先去找大哥。”
娘儿俩商量完,很快买了大包东西回家。
和阿尼说了时间,三人便开始打包东西,因为这次都准备过去,所以家里得提前弄好。
家里不能没人,本来打算找阿尼家的亲戚,但不想临了去联系人家家里有事没办法过去。
最
后无法,只能留一个人在家。
阿尼自然是留守的那个,乌日娜想着等下一次一定先让阿尼跟着。
娘俩个的行李很快收好,只要还是给他们带的东西比较多。
他们没准备常驻,只留了一套换洗衣服。
竖日清晨,两人驾着新赶制的勒勒车,顺着大哥那过去。
路上很是太平,走过小路后便是宽阔的大陆。
一路总能碰到不少劳作的农人,大家互相点点头便又各自去忙。
快半下午时他们到了镇上,依旧是停在镇上的北门。
“阿妈,我们再走一回就到了大嫂的学校了。”
洛茵回忆着之前的记忆,对乌日娜提醒着。
“现在放学了吗?”
洛茵看看天色,“低年级应该放学了,大嫂是教四年级的,应该还有一节课,我们先去学校?”
乌日娜低头看看,“还是先把东西放到家里,我有钥匙的。”
洛茵一想也是,调转车头,朝着小巷子走。
一路穿过街道,拐了几处,摸索着找到了那个小院前。
巷口的老太老头们早就犀利的盯了过来。
有些直接警惕的小声嘀咕起来了。
不过还是有眼尖的,看到是对母女,再看打扮和车上的东西,不由轻声问。“你们是干的?”
乌日娜示意她停下,从车下快步下来。
“我们是这家的亲戚,来看看孩子们的。”
“哦,我记得你们,几年前刚搬家的时候是不是来过啊。”有个记忆力不错的老太太指着她们。
“对对,之前来过一次的。”
洛茵站在旁边笑笑,看着阿妈应付那些长辈。
她发现了,往日沉稳端正的阿妈,似乎很适宜对外交际。
不知道是不是长期压抑的没人说话,才让她破解的想要和人交谈。
“这是你家孩子,这丫头个头不小啊,长得真不赖。”
这地方的长辈都喜欢高挑利索的孩子,不管男女只要个头高,都喜欢。
洛茵腼腆笑笑,时不时点点头表示自己听了。
“是啊是啊,和她大哥一样,个头不小。”
“各位叔婶,我家这小两口平日没个长辈在身边,多劳烦你们帮衬啊。”她将钥匙递给洛茵,转头拎着另一个口袋出来。
那里是她准备分给他们的奶片。
“花花把车子赶紧去吧。”
“好嘞!”
洛茵早就待不住,听到指令忙开门进去。
旁边早就小孩围了过来,尤其是看到那高头大马,有些胆大的都快凑到它跟前。
“哎哎哎小心啊,我要甩鞭子了,你们都别过来。”
“撇犊子玩意,我看谁干凑过去,不怕把你们踢坏了啊!”
“都赶紧滚过来,凑够去干什么。”
“别让我抽你们啊,赶紧滚过来。”
一道道老太太老爷子怒吼声传来。
乌日娜见状,率先递给离她最近的两个小孩,一人几颗奶片。
“吃,都是奶做的,好吃!”
小孩吸吸鼻子,伸出舌头舔了舔。
“好吃!”
“瘪犊子,不知道说谢谢啊。”
“闺女,你这也太客气了,一人给一个就成,不用多。”
“对对对,快坐快坐,你们家那小俩口还没下班呢,咱们坐在一块说说话。”
好客大气的老太太们拉着她说话,有些人甚至已经琢磨着送些什么回去。
乌日娜还是将手上的奶片分了出去,每人各几片只要是小孩都给。
看着旁边的老太太老爷子们,面色更加和善。
他们嘴上虽然骂着恼着,但怎么也是自家的小辈,既然人家给了他们也收着,就算后面不能还回去,也会多留心照顾着住在这的小夫妻。
“你家那小孙子可比你儿子儿媳出名的多。”
“对对,你不知道这小子长得老胖乎了,是我见过的最壮实的小孩。”
“哈哈哈啊,现在抱着怕是都压手了。”
看着乌日娜笑意越发地多,大家纷纷说起日常碰见的事。
第49章
霍森回到自己住处,将最新的任命压在桌上。
随即目光环视一圈,没发现他的身影。
男人眉头紧皱,扯了扯衣领,缓解此刻的疲惫。
上面命令来的急,似是真的把人交给他来带,但霍森还不能说不,一点拒绝的几乎都没有。
他琢磨着该怎么把人忽悠过去,想着想着天渐渐黑了下来。
此刻房间内静悄悄,唯一有的只有笔尖下的哗哗声。
“啪嗒~”
开关打开的声音响起,少年不知从何处冒出来。
抬头看到他在家里,有些愣怔,随后便是欣喜。
“霍同志,我能回家了吗,还没有消息吗?”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还不能回家吗?”
霍森用脑过度,加上熬了几个通宵,太阳穴突突的厉害,“你先坐下,我哦慢慢跟你说。”
甘达嘉措见他不是往常那套话,立刻眼睛瞪大凑了过去。
“你说,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丝毫都不遮掩的期待落在他眼里是那么地无语。
霍森商量着话术,“我知道你回去是担心你叔父,可前些日子你不是打过电话回去,证明你叔父已经无碍,此刻正在山上潜行修行。所以你着急回去是”
“当然是修行啊,我现在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了,不能再拖了。”
“然后啊,你修行之后想做什么?”
霍森打听过一些这方面的事,但还是不知道他的那种执拗和坚定来源为何。
或许总有一种宗教需要传承,但霍森从小受的教育使得不能感同身受。
“你这是什么问题,修行就是修行,我没想过之后的事情啊。”
嘉措师傅脱口而出,根本就没有思考。
反而被他用奇怪目光看着的霍森,开始反思起自己是否存在问题。
“没有缘由?”
“对啊,叔父从小带我修行,学习藏医知识,只是想让我净化内心,有所研习,要说什么大方向我不知道,只是希望能在自己有限的生命里,参悟更多的典籍经文。”
“可是那些东西在哪里也不全啊,看你交上去的东西就知道,你不想把这方面所有的经文典籍都收集起来供奉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也得有机会啊,那些东西那是我随便能碰到的,我们手上能有那一本就已经很不错了。”
霍森被噎住也没反驳,又继续道。
“我这边有个忙,觉得很适合你,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嘉措师傅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古怪又怀疑的目光朝他注视而言。
“我就说不对劲,霍同志你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行了,是不是上面的结果已经下来了,我可以走了但是你拦着不让,得完成任务才行。”
少年没接触过多少人际,与霍森相处的这些日子还是他的头一回、
对于大部分事情也保持着最懵懂的阶段。
觉得如果强制起来,只要不妨碍他修行那就答应。
之后只要回到熟悉的雪山,回到绒布寺和叔父身边便一切都不是问题。
霍森罕见地有些心虚,因为他看透了少年的天真,觉得接下来要说的话貌似就是在拐带儿童。
“咳咳,是这样的,我这边有一个任务,真的很需要你的配合帮助,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
“是什么事情,你直说吧。”
“你知道文物修复吗?”
“文物修复?”少年想了想,摇头。
“等过两天我会找人带你过去,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霍森直接给他安排了。
甘达嘉措忙不迭答应,等回去一想又觉得不对。
眼看将人胡诌,霍森算是松了口气。
时间一晃,嘉措师傅也成功被带了出门。一路奔波着来到了一处普通民房里。
等到了地方,
才看到好几个老师傅正低头整理些什么。
领他进来的人给了他一沓资料,嘉措一看发现眼熟。
都是从小学过的藏语经文。
“你的工作安排就是确认这些内容是否错误,以及将其译成汉字。”
洛茵再次推门出去,已经是半小时以后。
她顺着小巷,找寻阿妈的背影。
哪料便被一群群小孩挡住路,听着他们叽叽喳喳又蹦又跳的。
洛茵觉得脑袋一下子就懵住。
旁边的小孩子们从老远就看到了她,尤其先前拿到糖的孩子,更是机灵的凑了上来。
“姐姐~”
“姐姐!”
洛茵只顾得上点头,人群中的嫂子回头看到。
忙招呼她说:“花花,快过来。”
“你们先去玩,先去玩哈!”洛茵哎了声,便往前咕哝。
“嫂子,你们终于回来了,小侄儿呢,大哥呢?”
阿茹娜疼爱地摸摸她的脸。“看着长高了不少,人倒是瘦了。”
“嘿嘿。”
“奥尔格勒被阿妈抱在前头玩呢,你大哥还没回来,走大嫂给你回家做好吃的去。”
洛茵老远瞧见,顺从的跟着嫂子回去。
两人边说边聊,正在厨房准备。
就听着外面有人声传来,越来越近。
“小茹啊,地里摘了些菜给你们送来。”
阿茹娜先是看了眼小妹,随后脸色一变笑吟吟地出去。
洛茵见状跟这个她出来,就见一个妇人拎了个篮子进来。
“嫂子,这这使得啊,不用了家里还有些菜的,您拿回去留着家里吃。”
那嫂子忙摆手,一脸“你赶紧收着”的模样,看着她。
“让你拿着就拿着,这都不用钱买,都是地里长的,这是你家姑娘吧,长得真漂亮,行了我家里还坐着饭呢,我先回去了。”
“那嫂子这次我就收了,麻烦您了。”
见人走了,洛茵正想说什么,又有人拎着篮子进来。
同样的流程,姑嫂俩碰到了四回。
嘴皮子好似都给磨薄了一层,跟着将东西一一弄回厨房。
洛茵很是高兴,“嫂子你们邻里关系真好。”往后有个什么也能有照应了,不错。
阿茹娜点点头,随即有些如释重负般。
“是啊,这些邻里都很热情,刚开始我和你哥还有点儿适应不过来呢,不过待的时间长了,也就知道大家都很热情。”
洛茵好笑,随后点点头。
“看出来了,我和阿妈刚来的时候也是,那些老太太老大爷恨不得眼睛落在我们身上,看架势就怕我们是个坏的。”
“哈哈哈啊,那些长辈都是好心。”
说说笑笑这,洛茵帮着大嫂弄了好几个本地菜。
早已习惯了草原饭食的洛茵,看到鲜嫩的蔬果时也有些馋了。
尤其篮子里不知道谁送来的番茄。
个头虽然长得奇怪,但那红彤彤的颜色着实勾人。
加上隐隐散发的酸甜气息,洛茵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饿了,想吃那个,嫂子给你洗洗吃。”
“大哥还没回来吗,不好吧?”她先看了眼外面。
“嗨,没事不用管他,他又丢不了,你饿了先吃点,等大嫂回头买点白糖,给你弄个凉拌西红柿,撒上白糖再往井水里阵阵,那个才叫好吃。”
“嘻嘻,好啊,谢谢嫂子,我自己来。”
等洛茵洗好,心满意足的吃上后,阿妈抱着小孩回来了。
后面跟着推着车的大哥。
“阿妈,小宝还有大哥你们回来了。”
哈达和她点头,又要从阿妈手里接过孩子。
哪知阿妈根本不放心,将他赶去厨房端菜。
“啧啧,小妹你看到没,阿妈这是斗殴看不到我了,有了你小侄儿就没我们什么事情了?”
“大哥你才知道啊,不知阿妈,阿尼都想过来的。”
“哈哈哈,对了家里还好吧,我听阿妈说了阿爸的事,一路都还好吧,可惜我没能跟着去。”说到后面哈达面露愧疚之色。
这两年随着工作上手,他在厂里也升了升,手下处理的事情也多了起来;加上隔着远,除了工作,他更多的心思都在小家上。
因而对于家中父母长辈们尤其愧疚,加上下面的小弟小妹,更是疼爱几分。
可有限条件不足,所以除了过年过节给弟弟妹妹带些东西,更多地会在日常留意着新鲜东西给他们存着。
“没事的,大哥你之前不是被厂里派去出差了嘛,怎么样是不是厂里重用你啊,现在怎么样?”
哈达面色一喜,随后有些不好意思。
“嗯,现在工资又调了一级。 ”
洛茵大喜,“真的太好了大哥,这喜事怎么没和家里人说,要是阿爸阿妈知道肯定很高兴的。”
哈达颇有些不想多说,胡乱漂流票便去旁边端菜。
还是旁边大嫂接过话茬,“你大哥啊那是面皮薄。”
“哈哈哈哈。”
四方桌今天坐满了四个位置,每一个占一个。
小侄儿被哄着放在了炕上,阿妈坐在中间位置,盘着腿上炕很是不习惯。
“哈哈哈,阿妈快说两句,我早就馋嫂子的手艺想吃了。”洛茵看阿妈坐下便动了好几下,颇有些不适应。
她倒是习惯的很,显然还觉得很有意思。
哈达眉眼带笑地看着她们,觉得今天这顿是最幸福的时候。
“阿妈。”
乌日娜看着大儿子叫自己,神色忽然平稳下来。
见他这样,“我和花花过来就是看看你们,尤其小的那个,见你们过得不错,我们也就放心了。”
“阿妈,是我们不孝,还劳累你们过来折腾。”
阿茹娜颇觉得对不起,但现实如此也只能委屈一下。
乌日娜看的很开,“孩子小,你们又忙,我们有空便来了,不妨事的。”
“行了,团聚的日子呢,都别说了吃饭。”
一家人欢欢喜喜吃了顿团圆饭,饭后阿妈想要插手,愣是没让她碰上。
反而让她坐在边上看着孙孙。
洛茵打下手的机会都没,大哥直接包揽清理的事,大嫂带着她去收拾睡觉的地方。
两人收拾好房间,天色已经黑了。
因为明天周六,大家围在里屋聊了聊,各自洗漱后便去睡了。
说是等明日,大嫂带着她们俩去逛逛。
距离此镇百里之外的地方,一辆从南边开来的列出缓缓靠站。
“吉省站到了,请到站的乘客拿好行李下车。”
列车员声音落下,火车稳稳停住,一厢厢乘客从各个地方挤了出来。
老人妇人、小夫妻带着孩子以及出来办公的男人们,其中让人注目的要数卧铺车厢出来的一个男人。
就见那人戴着个狗头帽,帽檐将脸遮了大半。
右手拿着个棍子,走一下敲一下。
旁边有人察觉他的不对,用手在脸上晃了下,发现还真没反应。
“老同志,需要帮忙吗,我看你出来不方便,不如我领你出去。”说话人是个面色憨厚的中年人。
浑身打扮的像是个干部,手上却空空如也。
面上说着关切之言,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
那人顿了顿,随即点头道:“哦好啊,出门在外遇到好心人了,麻烦你了。”
中年人见他应下,脸上放松不少。
眼睛从他包袱上挪开,看了眼周围人群,“对了不知道你是要去哪,我这边都熟的很,你说说看我也许能帮忙。”
“啊,麻烦你带我先出去。”
两人聊了几句,中年
人就像搀扶长辈将人半扶半拉领了出去。
火车站门口刚出来,中年人看了眼四周。
“走这边,我知道个地方安静些,您先歇歇脚再说。”
老同志丝毫没察觉异常,跟着人一直走,直到周围声音都无。
此刻肩膀处牵制的力道才被放开,显然那人是甩开他的。
“嘿嘿,老头子把手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赶紧的别等我动家伙啊,我告诉你这一片可没人出来,老实点我就放你走。”
老家伙整了整帽子,双手捏着木棍,脑袋朝着声音出看去。
那人这才发现他眼睛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
“你你不是瞎的?”
漆黑的眼珠子朝他看来,中年人有人躲闪。
“哦,你不知道?”
“你别给我耍花样啊,赶紧的就算你看到了又怎样,把兜里的东西交出来,别让我再说一遍。”
那人拿出磨得很光滑的刀,指着他怒声说。
“你别急,我拿我拿还不成吗?”
老家伙猛地卸了力度,像是被吓的不行。
双手颤颤悠悠开始掏东西。
中年人就等着呢,眼睛下意识朝着他动手的地方看去,就见个小盒子样式的东西冒出头来。
“这什么,丢给我赶紧。”
老头很听话,将东西丢过去,察觉到有些重量的男人,欣喜地将盒子打开。
“嘭~”
瞬间伴随声响出现了白色烟雾。
男人下意识吸了几口,随后觉得不对忙去握住口鼻。
可浑身的异样告诉他坏事了!
这东西不对劲啊!
随即便是眼前一黑,重重栽倒在地。
“呸,蠢东西。”
“还敢碰到我头上了,好好躺着吧你。”陈瞎子连踢带踹发泄了会儿,将盒子捡起从死胡同离开。
陈瞎子熟练的拐了几个大街,穿过几个小巷子,很快敲响了一家木门。
里面有人开门,随后将他接了进去。
从前的木仁见到最多的风景便是草原。
一望无际的绿色海洋~
湛蓝色的天空,以及犹如小羊羔般白嫩嫩的云朵。
木仁以为自己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可一路护送阿爸来到青省,途经两个地区,他发现自己从前的想法是如此地目光短浅。
如今的脚下,是他曾经从未见过的美景。
自大进入青省后,连绵的群山替代了以往的草原景色。
群山之上,有许许多多星星大地。
隐藏在云雾中的琼楼玉宇,古老的白塔和暗红的院墙构成当地的庙宇。
有时会碰到一两颗百年古树,光是站在树底望向四肢伸展的枝条便能窥其一二。
“所以等二哥回来肯定会告诉我们那边究竟有多美的,可惜了我们没机会过去看看。”
“是啊,想不到那边是这样,不知道你阿爸他们适不适应?”
乌日娜刚才听着花花提起书本里的内容,给她们将其一路去雪山的事。
阿茹娜想了想补充道:“应该除了路途上麻烦些,这个时候过去比下半年方便许多。”
“但愿吧,希望他们平平安安。”
旁边的乌日娜没再提起这个,几人加上小家伙在镇上逛了逛。
一连几天很是开了眼,不说洛茵等人怎么样,小家伙倒是来了兴趣,叽叽喳喳活跃的很。
大嫂回去和大哥说起这事,大哥也笑着拍了拍儿子的屁股。
“怎么了,是不是很开心,下次阿爸带你去外面玩啊!”
小孩子啊啊啊说个不停,时不时咬一咬手指,快乐极了。
没等几日,乌日娜便坐不住,说要回去了。
当即便收拾东西,开始打包起行李来。
“家里只有你阿尼一个人我也不放心,你妹妹的成绩也快出来了,我们得提前回去。”
听着婆婆说的,还想再劝几句的阿茹娜不说了。
转头收拾了不少吃食和瓜果,放在车上。
两人很快弄好,在一个清晨出发回家。
从办公楼出来,少年揉揉发酸的眼睛,颇有些恍惚的望着天空发呆。
他一直昂着头,看着天上。
虚幻的什么也没有。
但他就是保持着那个动作,一动也不动。
直到旁边有人推了推他,“哎哎,怎么了?”
“天上有什么吗,看你半天了!”
“啊,没什么啊。”
甘达语气淡淡,说着迈步往前走。
“没什么你看那么热闹,有毛病吧。”
甘达熟练地走到公交站台,等到公交车发车,上车坐下一路晃悠着回到住处。
打开钥匙开门,发现门没锁,他心中有数。
一路推门进去,走到里面一处。
“咚咚~”
“霍同志,我有事找你。”
屋内一片寂静,没有人回应。
少年转了转脑袋,环顾一圈室内,发现没看错,确实有人在的。
他咚咚又继续敲响,“霍同志,是我甘达嘉措。”
这次他将脑袋凑到门口,听着里面的声音。
发现依旧没什么声响,他竖起耳朵又凑近些,听了听。
手也悄悄转头门把,“咔哒”房门开了。
屋内有些暗,站在门口的少年一时没看清。
等他适应了去看里面,发现床上似乎有什么。
他站在原地,看着是谁先动,最后发现他没什么耐性,实在是这些日子将他大部分耐性都给磨灭掉似的。
“霍同志,那我进来了。”
他说完,脚步丝毫不慢地朝着床边过去。
一走近了,果然看到他躺在床上。
“哎哎,叫你怎么不起啊,怎么了?”
“霍同志,你没事吧?”
隐隐觉得不对的甘达,伸手碰了碰他的头。
一股灼热袭来,“哎呦,你发热了!”
摩挲着打开点灯,仔细一看这人都烧的开始冒烟。
整个脑袋就像被烧红的红蛋蛋。
“这样下去不行,可得变成傻子。”
他前后一想,快速跑回房间去找自己的行李。
来首都时,他带了几个小瓶子,里面都是宝贝。
本打算给自己用的,这时候倒是便宜了他。
可甘达这念头刚一闪,便被他抛在脑后,转头拿着小瓶子去到他房里。
想了想,又倒了些温水。
随手将小药丸丢进去,等融化后端到他面前。
咕噜噜给人灌了进去。
霍森在他靠近时就察觉到了,要不是发现是他没什么危险,枕头下的家伙怕是已经甩到他身上。
可在他又一次靠近,还给自己喂了什么时。
他脑子一抽,猛地牵制住他。
“做什么?”
第50章
犹记得上次出现在这,还是三十年前。
那时候他还跟在其他人身边,哪像如今孤身一人,身份却大不相同。
不愿过多去想,陈瞎子站在原地,伸手掐算演算一番。
很快便从深邃的林间看到了气运的涌动。
随后,朝着山上而去。
在他身后离开不久,一伙装扮利索的汉子们,向着与他相反的位置快步走去。
同一时刻,群山重叠云雾缭绕的长白山上,一圈圈雾气像是被无形的手推向北方;并且整个山林更是时不时发出一股龙吟声。
在此时此刻,但凡处于深山里的人都能听到。
低矮的山坳间,杂乱重叠的脚印,盖住周围的痕迹。
却遮不住整座山林发出的吼声。
像是灵魂中暴露的怒火,直插层林高处。
“地师来了?”
不知那个小子朝着里面喊叫。
就见零星装作各个暗哨,都被这小子这一声给惊动起来。
“警戒,全体注意!”
就近的领队,一个脑瓜崩弹了过去。
“混小子,多大的胆子,让你这么大声说话。”
“所有人注意,检查周围是否有可疑人。”
“是。”
伴随这声命令下来,七八个汉子不用指挥,立刻就朝着四面八方散开。
随后便展开了一系列检查警戒,最后发现确实是他们想多了。
尤其等回来那人和领队一说,领队看向那小子的眼神都带着杀气。
要不是时机不对,他都恨不得亲自动手,教训一顿。
“滚蛋玩意,等回头我再收拾你,肯定打掉你一层皮。”
“叔,我就是听他们说的,想问问你。”
“问问什么啊,你有什么可问的,你谁呀就说话,轮得着你说话吗,赶紧的滚的远点,我现在不想抽你啊。”
眼看他脾气上来,怕被揍的小子忙躲开了些。
正巧这时,听到地师二字的其他人,眼神互相对视几眼。
像是在传递些什么,很快又各自移开了。
“全体注意,十分钟后继续
赶路。”
终于爬上最高峰的陈瞎子,站在山顶眺望远处。
从他这个位置,不仅能窥见这一片的山林,也能看到来时那条路上,东南角的位置有惊鸟飞过。
他掐算一番,眼神一眯带了许多深意。
“总算是来了,我也得抓紧时间。”
他说着,又朝着山顶间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推演掐算好一会儿,才确定为位置。
“东北处的地方气运最为古怪,那边一定出事情了。”
男人说着,将早就断成两节的木棍随手一揣,竟然很是自然的顺着山路下去。
一点都看不出来任何不适,似乎不介意没有它在。
要是被其他人看到,恐怕还会怀疑起什么。
但老陈头的名号一出,但凡有些饿本事的人都不会过多盘问。
因为这老小子的名号,在二十年前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那位。
亏得时局稳定,不然不知道多少人栽在这老小子手里,这人办事那可是
自从上面透出风声,这事重新落到他手里时,一晚上不知道多少通电话从全国各地打到上面去。
都是各方人使劲手段想要把他拖下水的。
但事实上,却一点效果的都无。
反倒,打听到他已经成功到达长白山了。
对于这种情况,那边的人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可消息却像是张了翅膀般很快传遍东三省各个地师们耳中。
所谓的地师,其实是一个传说中的名头。
说是有那么一部分人,掌握着普通人一辈子接触不到的能力,来行走世间、踏遍山河,处理所见的各种不寻常。
这些人自古以来就有些渊源来历。
因而东三省那边许多供奉家仙的大族都吩咐小辈不要掺和这事。
尤其这种一碰就会惹出乱子的情况。
“不过这些人怎么知道我在这的!”老陈头嘟囔着刚说完,脚下不知踩到什么,一个出溜滑就要往地上栽去。
余光已经被那尖锐的碎石所遮盖,下一刻就要扑倒上面。
然而就在这时,老陈头袖口一甩,一个长条状猛地钉在旁边的树干上。
老陈头右手使劲,大掌一抓一拉,瞬间回转身形。
稳当的将自己拉了回来,人也定住。
“幸好手艺没丢。”
他左右看看,摸摸脑袋和脸没有破相。
像是想起什么,从身后掏出个饼子,找个了位置开始吃起来。
爬了半天,饭都差点忘记吃了。
把饼子咽下,灌了几口泉水。
他又开始低头算着日子,一边在地上写写画画好一会儿,“哎,也不知道另外两组怎么样了?”
“前往可得在日子前弄好啊,不然”
他的话音未落,眉头便皱了起来。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天上突然出现一片黑云。
那乌云出现得突兀,就像忽然冒出来的一样,眼看就要压下来了。
老陈头暗道不好,没等他掐算起来呢,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朝着他砸来。
那股尽头就差盯着他身上倾斜而下。
老陈头仓皇躲闪,狼狈的找地方躲雨。
但这块地方干净的出奇,唯有的几棵歪脖子树也矮小不比。
“不是,你这不是玩不起吧?”
手忙脚乱将衣服脱下挡在脑袋上,老陈正准备朝地势高些跑。
哪知道天上就开始打雷,轰隆轰隆~
那雷声震耳又吓人。
就像是在你耳边发生的。
“快快,所有人绕开树木,朝着空白地区跑。”
“所有人全部两两一组,躲开!”
随着领队这话出口,大家四处躲雨。
暴雨伴随着狂风席卷,泥沙乱石以及各种杂草枯枝烂叶都朝着他们砸过去。
“呸呸,这都什么东西啊。”
“呸呸,这雨也太大了。”
不少人被弄得不得不缩在一起,嘴上用力大喊才能传出话音。
淅淅沥沥的雨声越来越大,被困在山里的大家几乎被淋了个全湿。
无论是谁都被这突然而来的暴雨,浇的和落汤鸡无二。
幸而时间没过多久,大概半小时左右,雨竟然停了。
天空忽然变亮,刚才的一起仿佛是假的。
可看看左右狼狈的样子,就知道不是。
“这鬼天气,一看就不对劲啊。”
有人跑到领队跟前,和他小声嘀咕。
“我又不是蠢货,当然知道这天气不对,看来咱们是来对地方了,赶紧地收拾好咱们抓紧了。”
既然有反应就说明这事情来对了,那他们也不能拖后腿。
洛茵可不知道人在家中坐,就有一口锅让她背起来。
话说这几天她可是嘚瑟得不轻。
中考成绩出来了,她果然不负众望考得最好,如愿可以进到县一中去上学。
且她将之前和县一中约定的事情告知了家里。
乌日娜和阿尼都很为她高兴,或者说两位长辈都还在前头的喜悦里没回过神来。
毕竟她可算是家里学习最好的孩子。
是真正意义上考的最好的孩子。
没看当天他们都被请去学校里参观,就是为了参加学校特别准备的大会。
大会主要议程很简单,着重表彰了这次中考成绩优秀生。
第一个上台的就是洛茵。
洛茵迈着大步,挺胸抬头带着淡淡的得意上台。
在看到旁边校长手里拿着的红包时,脸上挂满了笑容。
“嘿嘿~”
校长将两个满满的红包递过去,重点说明来历,是乡镇教育局同志特批和学校给的一点心意奖励。
洛茵真诚的将东西接过,客气的和校长握手。
同时看向地下寻找其家里人的目光。
下面的同学们看得眼热,台上候着的其他人亦然。
等校长又一一奖励完剩余几名考进县前一百后,便到了她的主场。
“接下来,有请我们镇初中76届中考状元洛茵同学发表感言。”同样也是县前三名的洛茵同志。
洛茵知道会有这么一场,她站在中心位置,看着台下无数目光。
“大家好,我是洛茵,一个刚结束中考的初三生。”
“其实刚开始得知我的成绩时,我是比较镇定的,真的对于这个成绩我怎么说呢是有一些把握的,不是因为我在吹牛说些不切实际的话。”
随着她后面这几句话落,广场中心传来了杂乱交谈声。
大家纷纷看着她,嘴巴嘴和旁边人讨论。
教师处,一种老师们都把目光投向陈兰。
像是看她是什么反应,怎么学生会这样说。
“我知道大家可能觉得我在吹牛,但了解我这个人的都知道我其实很务实,没错就是务实。你们所猜测的吹牛不切实际都是我做过无数次练习换来的,是我重复过起码五六遍复习所换来的。大家都是在学,都是在同一个天空下,你比别人多费一些工夫,成绩就会在最后给你多长一些。”
“我必须承认,现在的社会环境比先辈们那时要好上许多许多,整个国家都在稳步前行,那么你们呢,你们想要怎样?”
“老师和主任将这时刻交给我,或许是想要通过我激励大家,但我想了想还是打算放弃空谈。我就是一个牧民孩子,家里放牧为生,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哥哥考上高中参加了工作,一个哥哥却连初中都没读完,但他依旧找到了适合他的事情,每天依旧开开心心。我想说无论大家往后还会不会读书,这些都不是我们的重点,我们如今正是最好的时代最好的年纪,去做吧去闯闯吧,只要不违法不危害国家危害个人,我相信每个人都是最好的自己,同学们共勉!”
她的声音说完,现场有了片刻停滞。
空气都像是被抽空似的。
“啪啪啪~”
“好好好,一个共勉。”
“我们的都是最好的自己。”
“说得好!!!”
不知是谁率先鼓掌,接着人传人一样都
鼓起了掌来,大家纷纷热切的看向舞台最中央的那人。
洛茵见气氛如此好,偷偷打量眼身旁的领导们。
还好还好,没事!
“洛茵同学,你说得很不错啊,你看给同学们加油鼓劲的多好。”校长站在边上,忽然来了句。
“啊,嘿嘿!”
从学校回来后,洛茵便闲下来。
也不是说闲,只是好一会儿都没什么事情做了。
往常这个时候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刷题,此刻一个小计划完成,她也是卸下了口气,浑身懒洋洋的。
每天都窝在阿爸的那个座位上,躺在上面晒太阳。
比阿尼都要悠闲很多。
乌日娜看了几天,忍着不搭理她,任由她自己折腾。
后面还是阿尼看不过去,上去把人揪走带出去了。
“哎哎,阿尼您带我去哪啊,陪你放牧?”
阿尼不说话,只默默让她拿家伙,洛茵眼睛猛地发亮,回头就朝着乌日娜喊:“阿妈,今天不用做我的饭了,我和阿尼出去吃。”
“好,你们注意安全。”
洛茵跟着阿尼后面,两人骑着马朝着东面山林跑去。
阿尼的速度不慢,动作利索干净。
洛茵看得很是眼热,“阿尼,您带我去打猎吗?”
洛茵兴奋的情绪传递给了大白,大白奔跑的蹄子都舞的飞快。
“嗯,你赶紧跟上,不然不带你。”
“好勒,我跟着。”
想想接下来的日子,洛茵又紧张又兴奋。
一股压抑不住的狂喜涌上心头。
谁不想摸摸那家伙,洛茵从小跟在他们身边,看着阿爸阿尼阿哥们出手,自己却很少碰。
尽管联系过射击,射箭水平却只能算熟练。
她的要求更好,但这两年来确实很少抽出时间来。
“驾驾~”
骑行了大概一个多小时,他们来到了一片花海中。
眼前的景色很是漂亮,无数的花朵在叶片中绽放。
半米多高的草丛被风吹过,隐约露出路面的痕迹。
“下马。”
阿尼吩咐下来,洛茵便跟在他后面学习。
两人找了个位置将马儿拴住,任由他们在范围内吃草,随后阿尼带着她从未外围绕过。
“这里面抓什么?”
洛茵仔细看了看,从地上的脚印和粑粑分析。
发现只能看到一些小动物的脚印,她想了想忽的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阿尼没有回答,从后面拿出包袱,扔在地上。
“打窝,做陷阱。”
“你阿爸阿哥应该教过你的。”
洛茵还没问,就被阿尼的话堵住。
她想了想,还想还真有。
“嗯,我知道了。”
洛茵余光留意着阿尼,却见他丝毫不慌不忙地坐在地上,时不时看看周围,小眼神又给她几秒。
洛茵站起来四处观察,从一大片草丛里找到一个经常被踩的痕迹。
看周围被压的程度,显然这家伙体型不小。
“阿尼,看这架势不是个小东西。”洛茵隐隐觉得手中这些怕是用不上,但看阿尼没说什么。
她想了些想还是保险一点,“阿尼我再去里面看看。”
阿尼摆手, “不用了,等你进去都跑完了。”
“今天就教教你,碰到这东西怎么抓住。”
“阿尼您知道是什么啊?那东西在哪呢?”
洛茵看他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阿尼指了指最深处,又朝她“嘘”的动作,“下去出去第一时间就要观察环境,不管是什么时候,确保周围安全是首要的,记住了!”
洛茵点头,“我知道了!”
几乎是从小被念叨的,家里都叮嘱她出门在外安全第一。
尤其草原之上,物种野生动物多样,加上路途遥远,人又少所以确保周围安全很重要。
“所有痕迹都不能完全遮掩,就想这里,你从地上就能看出来。”
阿尼带她绕了圈,又绕了圈,直指一块矮小的草地。
“你看这里,发现了什么?”
洛茵蹲下来,睁大眼睛。
“同样都是一起长的,这些草比他们都矮小很多,而且地上还有很多才发芽的。”
“对,说明有动物把它们都啃过了。”
“所以是食草动物,野兔不是这样啃得,加上个头不小那就只可能是黄羊了啊。”
阿尼不说是也不说不是,洛茵看他开始擦拭起猎枪。
想到黄羊的味道,她的口水不自觉咽了起来。
面前的这片花海草原很大,是目光不能触及到的宽广,洛茵知道阿尼要动手了,就见他挥挥手,示意她跟来。
“阿尼,咱们怎么做,从那边包抄,它在哪呢,我怎么看不到?”
洛茵确实没看见,眼睛几乎都看花了,都没发现一点痕迹。
不是说黄羊跳跃性很强,怎么这么久了都没一点动静。
就像是在和她捉迷藏一样,一点动静不出。
“轰隆~”
伴随一道闪电,打雷的声音响起。
惊得现场的两人都停下了动作。
“不是,怎么又打雷,又要下雨?”
洛茵古怪的看向天空,就见东北处一团黑云正以不可阻挡的姿态朝着他们过来。
洛茵吓了一跳,拉住阿尼指着上面。
“阿尼,又像是要下雨了,咱们先找地方躲躲吧。”
前几天草原上就出现过,他们看了几场,像是雷阵雨来的急,走的更急。
可他们出来也没带遮挡,她可不敢让阿尼淋雨。
“先走,骑马往外躲躲。”
阿尼比她脸色还不好,像是知道什么指着西面,骑上马就跑。
两人跑的同时天上开始下起暴雨,随后更是霹雳啪啦打在树叶上。
听到动静的两人回头看了看,就见花海中心一只健壮的黄羊也跳跃地往前奔跑。
“哎哎,别跑啊!”
这家伙,倒是比人还聪明!
也不知道等会儿还能不能碰上,洛茵颇为可惜。
可很快他们就没那些心思,等她们跑了半个多小时,再停下来就见那片黑云又落在了几日前的地方。
“又是长白上那,阿尼往常也这样吗?”
草原上地势空旷,不仅陆地上视野广,天空中同样。
所以在明确那座山是长白山后,洛茵便好奇不已。
“不知道,但应该不是。”
阿尼比她知道得多,往常许多年都没有这种事情,老一辈都有自己的做事准则,有些事情潜移默化的不想多说。
他下意识也不想把小辈牵扯进来,于是淡淡的将话题转移。
可哪料洛茵很激动,那就奇怪了,也不知道那边怎么了,这几天时不时来这么一场?
难不成这时候就有天气异常的征兆了?
还是气象局弄得人工降雨?
可为什么呢,天气炎热,也还好吧?
洛茵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她看向东边的视线越来越频繁。
“好了,那羊应该也是跑了,今天就先回去吧。”
洛茵可惜了下,想想出来也这么久了,看着阿尼面色冷淡,便也答应着。
回去路上很是顺利,等到了家她把这事给阿妈一说。
乌日娜于是平淡,很是随意地道。
“这有什么的,想来没一会儿雨就停了。”
“您就不好奇,这雨下得这么古怪?”
乌日娜摇头,“不好奇,只要草原上的牧草没事就成,饿不到咱们家。再说要是真的有事,也不是你一个丫头能管的了的。”
洛茵想想也是,她确实没什么本事,算了不管了。
同一时刻,全国各地在七月这个时节,似乎都碰上了些古怪。
中部地区连着半月多来炎热,持续高温。
上游地区几省连带的极度干旱,地裂,造成重大农田损失。
本该茁长成长的庄稼地,直接变成惨剧。
沿海城市,由“一号台风”到“三号台风”不间断侵袭沿海地区。
尽管有所准备,人员调动有了准备,可还是造成大片房屋被淹,经济财产损失严重。
索性无人伤亡!
“报告中央,二组小队已经到达现场,上游水渠考察完毕,请中央下令。”
“报告中央,三组小队已到达无尽海域,发现目标海域所在,请中央下令。”
连续两个地方最高指挥者传来电报,负责此次事件的部门,赶紧通知徐大秘,亲自将电报交到他手中。
徐大秘见是他,脑子里瞬间联想起来。
将人出去,拿上文件就敲响了领导办公室。
“咚咚~”
“进来,小徐啊怎么了?”
听到领导这么说,徐大秘便知道领导现在情绪还好。
看了眼桌上文件,见都处理得差不多。
他忙将电报递上去,“中部和沿海传来电报,请您审阅。”
“嗯,我看看,这也有段时间了,不知道情况如何?”领导看着是个五十多岁的人,个头不高穿着也很普通。
但就是有一股其他人没有的威亚,尤其用那双眼睛看着你时。
“嗯,这样,小徐你先出去,等半小时后再进来。”
“是。”
小徐出门前,还将领导的茶缸倒满,随后安安静静走了。
独留坐在里面的领导沉思许久,接连几个电话出去,随后便没动静了。
这些事情很快便顺着电话线传到了几个人耳朵里。
其中就有和老陈交情很好的秦家。
秦家目前职位最高的正是秦老头的大哥,现任xxx地区的总司令,也是全国仅剩的十大将之一。
毕竟此次行动出动的人手里,就有秦大将的兵贡献的。
“也不知道老二那朋友怎么样,倒是没听到他的消息过来。”秦司令想了想,还是将这事压下,没把事情传的更广。
尤其这事情牵扯首都后续几百年的事情,马虎不得。
想着脑海里的人物名字,秦司令准备等回去得给老二再紧紧皮。
那老小子仗着自己医术好,有时候说话都不顾及什么。
很快他也不用想那么多,再次进入办公室的徐秘,接过领导盖章的文件,很快便去到联络处。
他们这边有专门的联络员,将文件递过去,看着联络员熟练发送过去后,徐秘等了等,“消息来了,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
徐秘书点点头,看了眼外面晴空万里,心里不知怎么突突跳。
他总觉得哪里出事了,而很快他便知道怎么了。
接连几封电报和省外的电话打了过来。
全国各地竟然出现了不同程度地受灾情况,且程度严重区域波及之大。
“徐秘书,联系防疫部、医疗部、财政部、应急管理部等全部人来办公室看开会。”
很快地中央机构转动起来,连带首都附近的几个军区司令都被叫了过去。
开了一下午的会,等到天黑时一匹匹救灾物资和人员便赶赴现场。
除了主要离不来的负责人,其他人都跟在领导身边。
与此同时,被念叨的陈瞎子想不到自己会被雷劈。
当他手脚发软发麻地从地上爬起来,人都是懵的。
看着四周乌漆嘛黑,陈老头苦笑不已,这东西灵性养成了很多,要是再任其发展,将来还不知道会成为什么样子。
他得像个办法,不能任由那东西再试手段。
他站起来,找了个棵树躺靠上去。
脑子里想着解决办法,看来如今只有一个主意了。
想到接下来的后果,老陈头罕见地有些犹豫,但眼下只有那个人离她最近,这次算是把她牵扯进来了。
“嘭~”
“biu~~~”
一道红色火光从深处的长白山上闪现,很快照在天上。
看到这一处的人都被这光吸引住了。
有人开始计算与他们的距离,有人则叫住队长。
“队长,是信号弹,这是陈老的信号。”
“红色,紧急信号,快老张记录方位,我们直线过去大概需要多久。”
队长话音说完,有人开始打着手电,帮着老张计算。
有人开始轻装行李,记录好方位和地点。
“这地方应该是长白山的第五座珠峰,我们现在在第四座珠峰,爬过这边过去没多久,就是夜里不好走。”
“从这边过去,超近路最起码也得到后半夜了。”
“行,交给你带路,所有人全体都有,全速前进,目的地红色烟雾区域。”
战士听到指令,很快便朝着目的进发。
无论前路多么坎坷,条件如何艰辛。
小队成员没有一个喊苦喊累,他们只知道从军营出来前一刻,得到的指令就是听从陈老安排,务必保护他。
尽管这些天他们都被命令与他拉开距离,不允许跟紧他的位置,但一旦他有消息传来,他们都会不余遗力的听从。
他们如此,赶赴灾区的解放军同志们也是。
不同地域的老百姓们,纷纷因为天灾陷入恐慌的时候,就看到了亲爱的迷彩色。
大家的心里有了底,就像是有了底气。
“轰隆~”
“轰隆~”
夜里电闪雷鸣,洛茵睡得迷迷糊糊地都被惊醒了几次。
她平常一觉到天亮的睡眠都被搅乱。
于是早上便没起得来,一直睡到了上午九点多。
乌日娜做完活回来,见人还没醒,便进去叫她。
“花花,该清醒了啊,不然晚上睡不着。”
“嗯?我再睡会儿,阿妈!”
“别睡了,快点起来吃点东西,等会儿又要吃午饭了。”乌日娜上手将人拉起来,洛茵坐在床上晃晃悠悠,人便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