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的领地意识很强, 同样,对配偶的占有欲也很强。
即使没有在花弥身上闻到滑头鬼的气味,但看到没穿上衣, 一脸风流之象的滑头鬼出现在花弥身旁,杀生丸依旧生出不爽的情绪。
白犬身上的妖力如即将爆发的火山。
克制不住的暴怒。
“花弥!”低沉凶残的声音响起。
花弥条件反射,无比乖巧:“在!”
引来两只滑头鬼嫌弃的眼神。
白犬往结界内部冲去。
奴良组的妖怪们集结,反应过来后鸦天狗们拍打着翅膀, 冲入一线战斗, 挥舞军旗,扑打翅膀,吼道:“守卫!守卫!”
“不要让那个妖怪攻进来!”
眨眼的功夫。
天空黑压压的乱成一片。
“砰——啪——”
结界彻底碎裂。
黑色的鸦天狗们带着众多小妖应敌,白犬高高立于云端, 身上还带着冲破结界后的妖力残留。
视线对上迎面冲来的妖怪们,白犬咧开嘴, 獠牙展露, 带着毒素的唾液滴落, 溅落在地上带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毫不留情的利爪带着猎猎罡风袭去。
片刻, 不少妖怪从空中掉落。
花弥缩了缩脖子,不由自主的带入自己:很显然白犬杀红眼了!!!
杀生丸快把奴良组快杀穿了。
眼见白犬杀气越来越重,躲懒的鲤伴不得不出手。
“月牙纹, 白犬一族中的月犬?”说着, 他扫了眼一旁抱着自己尾巴的花弥, 很显然,那只白犬身上的气味和她如出一辙。
花弥轻咳一声:“不行, 你就举手投降吧, 没事的,不丢妖。”
鲤伴听到她的话, 嫌弃的啧了一声,眼中升起兴趣,主动迎战。
“想要老婆得自己努力。”滑瓢似乎怕白犬打不死自家儿子,在鲤伴离开后,大声说道:“能不能迎娶花弥就看你自己的了!鲤伴!”
花弥:“老贼!!!休要害我!”
白犬低头看她,怕被杀生丸误会,花弥急得直跳尾。
滑瓢一副“死儿子,不死老子”的姿态,一整个摆烂:“我儿缺母爱,所以喜欢叫人后妈。”
飞到半空的鲤伴一个踉跄,怒回头:“肾虚老头别说话!”
滑瓢:“你才肾虚!”
花弥迅速补充:“就是!你全家都肾虚!”
鲤伴和滑瓢同时看向义愤填膺的蛇,对方满脸无辜的摊手,冲着滑瓢道:“我在帮你说话呢。”
滑瓢面无表情:“谢谢,你闭嘴。”
放弃和俩傻子交流,鲤伴冲向白犬。
两妖在半空快速缠斗在一起,汇聚而成的妖气席卷整个古宅。
妖力碰撞形成的气浪直接掀飞凑近的小妖。
下方“观战”席——
“还真是可怕的妖力。”明明是始作俑者之一,却相当没良心,还有心情看戏的滑瓢摸着下巴感叹道。
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并没有太过焦急之色。
花弥目光幽幽的瞥他一眼,开口道:“白犬很记仇的。”以她刚刚的表现,杀生丸应该不至于太记仇吧?
丝毫不觉得自己被记恨上,不过就算是被记恨上,滑瓢也不觉得有什么关系,但是该摆还得摆,他抛弃自家倒霉儿子,“你看中的是我儿子。”
滑瓢理直气壮。
花弥毫不心虚:“谁说的!我对杀生丸的爱天地可鉴,日月可观!”
见白犬看过来,花弥更起劲了:“男神你加油!!!我爱你男神!!”
“……”丢妖脸。滑瓢一脸嫌弃,抬头看了眼上方的打斗,他摸着下颌,吊儿郎当的声线继续添油加醋,添柴点火:“啧啧啧,不愧是年轻人,冲冠一怒为红颜,这算是夺妻之仇吗?”
“你们果然对我图谋不轨!”甩锅的花弥迅速道。
先把锅甩给滑头鬼,一切好说。
滑瓢故作惊讶:“你不是说我儿子战胜杀生丸,你就嫁给他吗?”
虽然在战斗,但对滑瓢和花弥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杀生丸虽然知道滑头鬼的话大半不可信,但还是生出愤怒情绪。
竟然有妖惦记他杀生丸的妻子!
鲤伴清晰感受到白犬的攻击变得更凶猛,怒瞪下方不靠谱的老爹。
白犬凉凉往下瞥一眼,赤金色的兽瞳扫了眼还在和滑头鬼吵闹的花弥,眼神中带着沉重威压。
居高临下凝视她。
猛打了个哆嗦,花弥秒懂杀生丸的意思,生动形象的表现出什么叫滑跪。
迅速后退远离滑瓢,一副我俩不熟的姿态,昂首挺胸,宁死不屈:“我对杀生丸的真心明月可鉴!他是我男神!”
这话听着,仿佛是男人在床上和女人说:你是我唯一的真爱,我只爱你一个那般不靠谱。
作为风流的滑头鬼,这种小心眼根本玩不过他,眼中闪过揶揄,滑瓢张嘴就问:“你有几个男神?”
花弥张嘴,眼神哀怨看他,拿出杀手锏:“你不能因为自己肾虚就污蔑蛇的清白。”
在上方听得一清二楚,鲤伴感觉自己后槽牙有点痒,这两个家伙,完全就是迫不及待想让他跟白犬打一架吧?
随意甩动尾巴,破开对方的攻击,白犬发出讥笑,不屑的看向鲤伴,口吐人言:“就这?”
身为奴良组少主,鲤伴还从未遇到被妖怪嘲讽他实力,大怒,直接拿出红色酒盏,神情冷漠几分:“呵呵,犬大将之子,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下方不靠谱的滑瓢和花弥还在互相吐槽之际,上方传来轰鸣爆炸声。
两妖默契对视一眼,抬头往上,目光投向半空。
黑雾中冲出人形杀生丸和鲤伴,带着不死不休的杀意。
身为“女主角”,花弥觉得自己应该冲上去发疯,来一个绿茶式拉架:别打了,别打了,别为我打了。
但……
如果一开始杀生丸是因为气炸了而暴走,那么现在,他单纯是遇到一个强劲且有趣的对手,被挑起了战斗欲。
白犬化作人形,以人形的姿态,杀生丸和鲤伴在空中以极快的速度相互出击。
现在上去拉架,别说装绿茶,她能被那两个妖怪打成绿茶。
“你觉得谁能赢?”不知道什么时候弄来清酒,滑瓢淡定的抿了口,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花弥诡异看他。
半晌,声音带着颤意,回答道:“谁能赢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等下会不会死。”
杀生丸是那种好说话的狗子吗?
不,显然不是。
两妖之间的战斗,可以说是逐渐倒向杀生丸,就在花弥怀疑奴良组的古宅可能会被拆了时,上方的打斗莫名停住。
已经化作人形,面容俊美,神色淡漠的杀生丸凌空立于半空之上,看不见神情,但花弥可以脑补,总之不可能是开心就对了。
而鲤伴则捧着巨大红色的酒碗,潇洒的靠在树干上,一只眼闭着,睁开的眼正注视着对手。
“呵——”清晰的冷笑声响起,青色的鞭子破开镜花水月。
在下方观战的花弥微妙感觉那鞭子是朝自己来的。
“……”
不得不说,有时候,蛇的预感还挺准的。
妖力凝结而成的长鞭卷过她的腰。
没等花弥回过神,猝不及防的往上一提,长鞭卷着她往上,她就这么轻飘飘的落入杀生丸抱住。
别人有公主抱,她有长鞭卷。
花弥:钢铁直男杀生丸。
总之,她被杀生丸抱在了怀里,其实她感觉,杀生丸一开始是想扛着她的,但她尾巴太长,所以就改成了单手抱。
单手抱!
花弥美滋滋的用尾巴卷着杀生丸的绒尾,谄媚道:“杀殿,您没受——”伤吧?
杀生丸凉凉瞥她一眼,跟制冷空调似的,冷意十足。
反应过来的花弥立刻闭嘴,她怎么可以怀疑杀生丸受伤!傲娇狗子从不受伤。
状似淡定的拍了拍杀生丸的肩膀,为自己挽尊:“咳咳,我就知道你能赢。”
“安静。”杀生丸淡淡道,视线扫向鲤伴,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奴良组的妖怪正准备“乘胜追击”,鲤伴使了个眼色。
奴良组的妖怪们纷纷停下动作。
身为奴良组主要战斗力之一,脸是牛、身体是土蜘蛛的妖怪牛鬼出现,看向满脸兴致的大当家滑瓢,又看了看一身是伤的少家主鲤伴。
以及被白犬揍了一顿,七零八落躺在地上,可以说是一地狼藉的妖怪们,忍不住问道:“家主,你该不会真的抢了人家的老婆吧?!”
“哈?”正在看好戏的滑瓢被问,疑惑的指向自己。
牛鬼点头。
介于他之前放荡不羁的形象,奴良组的妖怪们倒是觉得很有可能,毕竟那只蛇妖很漂亮,也很强……
但那只蛇妖身上的气味和那只白犬的近乎一致。
妖怪之间气味相同能是什么原因?
不就是男欢女爱?
于是乎,众妖看向滑瓢的眼神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喝花酒就算了,强抢女妖什么的……
在众妖怪,好似看妖渣一般的眼神下,滑瓢急的跳脚:“那小鬼当我孙女都够了!”
鲤伴笑了:“啊,对对对,没错。”
众妖:哦~找刺激,他们懂。
众妖插科打诨之际,奴良组内部分妖怪往外退去,鲤伴不动声色扫了眼,微微蹙眉。
……
此刻,万里高空之上,奴良组的屋舍消失不见,花弥被杀生丸单手抱着,飞在云层中,心是真的虚。
她正努力思考杀生丸有没有什么不打女人的传统。
但很显然,没有。
生怕被记本本,虽然她确信杀生丸应当不爱自己,但顶着对方“妻子”的名号,却被其他妖怪掳走,这不就是打杀生丸的脸?!
想到上一个打杀生丸脸的奈落,花弥瑟瑟发抖。
心里默默想着:你揍了他们,就不能再揍我了。
只敢心里哔哔,连余光都不敢乱瞟。
比起怂货主人,蛇尾主打一个理直气壮,顺势勾搭在杀生丸的腿上,顺着黑色灯笼裤往上,被犬尾拍开后也不生气,继续坚持不懈的往上,跟爬山虎似的。
犬尾摁住蛇尾,被它顺势缠绕上。
花弥有点想揍尾巴了。
这个尾巴根本不管本体死活!
已经没空顾忌自己的尾巴在干啥,身处半空之中,尾不着地,安全感基本为零。
飞了有一段距离,杀生丸不开口,颇有种风雨欲来的架势。
“那个——”花弥选择化被动为主动,决定早死早超生。
刚开口,嘴里就被灌了一脸的风,试图抛媚眼差点被风吹瞎,花弥沉默,她觉得这跟小说套路好像不太一样。
杀生丸微微低头,赤金色的兽瞳低垂,被那双漂亮冰冷的眼睛盯看着,她莫名想摸摸自己的脖子是否健在。
“嗯?”没等到她继续说,杀生丸淡淡应了一声,收了收手臂,喉咙之中泛起腥甜。
花弥明显感受到杀生丸的速度逐渐变低,还没来得及思考,属于杀生丸的妖力溘然消失,身体呈现无比自由的速度往下坠落。
视线被颠覆,震惊到瞪大眼。
不是!!!
她干了啥,需要杀生丸拉着她一起自杀式降落!?
从万里高空往下坠。
失重感席卷而来。
两妖的长发交织在一起,如同蛇尾与犬尾,相互交叠。
“杀哥、不是,杀殿,我错了,自杀能不能别带……”还想继续皮,话到一半,花弥的神情顿然严肃。
杀生丸闭着眼,脸色不正常的泛着潮红。
意识到杀生丸的状态不对劲,花弥当机立断用妖力遏制坠落的速度,扶住杀生丸的肩膀,而他的手臂还紧紧的抱着她的腰。
下坠速度止住,花弥松了口气。
按住杀生丸的肩膀,语气带几分严肃:“你受伤了?”
杀生丸勉强回过神,朴仙翁的话在脑海中响起。
【拥有十二道妖纹,你的力量太强,当身体淬炼不够时,妖力就会沉睡,这也是王给你定下的庇护。】
即使可以调动妖力战斗,但战斗结束后,妖力却依旧会迅速消失,准确来说是沉寂在他五脏六腑,只剩下被妖力撑大经脉。
使用妖力时,经脉会被一寸寸涨裂,又一寸寸被修复。
而妖力消失,经脉像干涸的河床,透着了无生机的死气。
肉体的淬炼?这显然不是简单的淬炼。
杀生丸很清楚,朴仙翁那个老家伙肯定是隐瞒了什么,意识到自己被骗,神情逐渐冰冷,恍若雪山之上千年不化的寒冰,冷彻骨。
同样察觉到他体内的妖力在消退,花弥试探性的开口:“……杀生丸?”
重新睁开眼,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没事。”
体内的妖力在飞快流逝,从眩晕之中挣脱开的杀生丸抬手摁了摁眉梢。
妖力消失的太快,他无法适应,才导致失控。
没事?
花弥凑到杀生丸身侧,蛇信子吐露,轻飘飘的扫过他的衣领。
没有血腥味。
刚刚闻错了吗?她忍不住蹙眉,敏锐的察觉到什么,狐疑看向杀生丸。
只不过他的表情太具欺骗性,而那血腥味一闪而过,快的让她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感受到她落在自己脖颈间的呼吸,杀生丸不自然的收紧手臂,灼热的体温透着轻薄的纱熨贴着他的肌肤。
一动不动,神色淡然的任由她动作,只不过略有些不自在的往后仰去,眼底墨色翻涌。
难道是她的错觉?花弥不确定。
看到杀生丸似无事发生的淡漠神情,反应过来,花弥迅速拉住他的手腕,纤细的睫毛压近,苍蓝之瞳透着严肃:“你的妖力不对劲。”
被她握住的手骤然绷紧一瞬,筋络清晰,但很快,杀生丸缓慢放松。
“妖力失控。”吐出这四个字,他依旧保持着冷静,但随着花弥的凑近,体内莫名蹿起一股无名的邪火,属于花弥的气息变得浓烈而清晰,令他生出饥饿的念头。
杀生丸皱起眉,应该是妖力出问题带起的连锁反应?
理智想要远离她,但比理智更快一步的本能让他的绒尾近乎缠绕般,挂在她的腰腹处,伺机而动。
反应过来的花弥一把拉住杀生丸的手腕,神情是少见的认真,这一回语气肯定:“你受伤了。”
“……”好不容易的压下的火苗,随着她的凑近再次变得高涨起来。
杀生丸的瞳色逐渐变得幽深,眼中的温度逐渐撩人且清晰。
喉结滚动,重重压下,恍惚间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是怎么回事。
【蜕变结束即为性成熟】
禁锢住她腰的手臂收紧,花弥仰起头,视线中是他绷紧的下颌线,线条清晰明显,微微抿起的薄唇,似察觉到她的视线。
杀生丸垂下眼眸,凉薄如霜雪的冰冷瞳眸,赤金中弥漫着淡淡的猩红,深邃压迫着蛇的神经。
可怕的目光。
花弥生出强烈的局促。
杀生丸自然注意到她的不安,深吸口气,喉咙里漫起腥甜,不动声色掩下眼眸,口中残留的腥味变得浓烈。
他身上的妖力确实不对劲。
强制调动妖力,翻涌而起的妖力在他血脉中乱窜,令他本就糟糕的身体再次承受被妖力撑爆的痛苦,只不过表面上,他依旧那副寡淡冰冷的姿态。
花弥感受到他体内又一次出现妖力,但这一回的妖力显然是暴躁无序。
清楚自己身体出现问题,杀生丸握了握拳头,一低头,对上神情不掩忧色的花弥,古怪的悸动再次弥漫而起。
杀生丸张了张嘴,试图换个话题。
胸腔中带起的震动,带着轻哑的颗粒感,似低音大提琴,带出的共振,低沉且充满磁性:“你受伤了吗?”
“……”正担心他,却又不知道如何询问,花弥没想到反而是杀生丸先问出口,顿时卡壳。
现在怎么看,都是他的状态更糟糕吧?
而且——
杀生丸的声音意外的温和。
她以为……
他会暴跳如雷来着。
心底升起愧疚,虽然这件事本质上是一场误会,花弥眼中升起愧疚,第一次抛弃《犬夜叉》中凶残大妖的形象,可观公正的看向眼前的杀生丸。
其实,杀生丸除了一开始对她态度不太友好之外,后续反而相当温和。
一贯抱着无所谓心态的花弥第一次生出别样的情绪,动了动唇,小声说道,“不,我没受伤。”
话音刚落,杀生丸的妖力再次以极快的速度消散,浮动之大,花弥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妖力再次流逝。
“杀生丸你——”开口询问,却发现,他已经阖眸,显然是昏迷的状态。
没了妖力的妖怪会发生什么?会死!
花弥眼底升起恐慌,再这么下去杀生丸会死!
用蛇尾卷住他,落地的瞬间,恣蔓的草茎扫过蛇尾,她抬手扶住昏迷的杀生丸。
他的状态比想象的更差。
几乎感受不到他妖力的存在。
花弥撑起半身,用自己的妖力注入杀生丸体内,冰冷的竖瞳环顾四周,从树叶间渗漏的阳光落在她冰冷的鳞片上,蛇尾似守卫又似戒备的把杀生丸圈起。
没有感受到妖怪的存在,放出妖气呵退蠢蠢欲动的野兽,花弥布置下结界。
她扶住杀生丸,让他靠在树根边,绒尾垂在刚刚显露出嫩芽的草地上。
不时有风撩拂,带着初春的寒意。
杀生丸的意识不由自主的往下沉寂,似被晓风拂断,又似坠入无法漂浮的深海,阖紧眼帘,带着少见的柔软。
淡漠清冷的容貌在晨曦的晕染下,依旧透着一股妖力流逝后留下的苍白。
少见的,花弥内心没有任何风花雪月的念头。
平静之中只剩下一个意识:杀生丸不能死。
伸出手把落在他眉间的碎发挑开,阖眸紧闭着的眼,阳光下沉浮着的金色尘埃映照在他的眉眼,令她忘却了属于杀生丸的凶残。
她和杀生丸的妖力与气息高度相似。
人类有输血,妖怪来个输妖力应该也正常吧?
花弥折起蛇尾,坐在杀生丸身前,抬起手,指尖点着杀生丸的眉心。
曾经无数次想要抚摸的新月纹此刻在她指尖下。
灌入妖力花弥也是第一次。
比想象中的轻松,妖力毫无阻碍的进入杀生丸的体内,以极快的速度充盈着他干涸的经脉,此刻,她才发觉,他的经脉异常脆弱,破败到几乎可以直接被宣告死亡。
“……”说好的杀生丸能活到剧情开始呢!!!
随着妖力灌入,杀生丸的意识从死海之中苏醒,脑海中闪过一双湛蓝的瞳眸,原本紧闭的眸子瞬间睁开,眼底晦暗深邃。
他猛的拉住花弥的手臂,一用力。
万万没想到,他会突然苏醒,猝不及防的花弥整个身体往前倒去:“杀——”
话还没说出口,骨节分明的手掌扣住她的后脑,俯身压了下去。
冰凉从唇带着淡淡的甜味。
口嗨了大半辈子的花弥猛地瞪大眼。
冰冷的吻印上湿润殷红的唇。
遵循着野兽一般的本能,扣住她的后脑勺,舌尖抵着她的唇齿。
强烈的异样让花弥几乎想要尖叫,视线落在他轻颤的睫毛之上,算不上温柔的吻更能勾起妖怪的本性。
“……”她该不会被杀生丸给演了吧?
馥郁的梅香席卷她为数不多的理智,花弥觉得自己腰软,尾巴也软,清楚的听到自己吞咽的声音,肉都送嘴边了还不吃显然不是妖怪的本性。
花弥半睁着眼,视线之中是杀生丸难捱的沉重呼吸。
显然,现在的杀生丸和她之前蜕变结束的状态很像。
生理性成熟。
屏气凝神间,她清晰的感受到杀生丸的体温在升高,蛇尾欢快的卷起,鳞片炸起,浑身泛起酥麻,忍到呼吸都带着颤意。
无意识、无技巧,杀生丸本能的想要掠夺。
蛇尾悄无声息的裹住杀生丸的腰,在他的腰上缠绕一圈,紧紧贴着他的腹部,尾尖垂落。
花弥极力克制住自己的目光,不去看垂下的尾巴尖尖到底搭在什么地方。
有些东西不能看,更不能想,一旦开启那个口子,她怕自己真的直接把杀生丸给蹂躏了。
呼吸越发沉重。
而凭借本能行动的杀生丸丝毫不顾及她的怜惜,缓慢允吸着花弥的唇瓣。
他松开扣在她后脑勺的手,缓慢往下,拂过脊骨,自然的抱紧她的腰。
“花弥——”带着轻颤的靡靡之音响起。
脑子里的那根绷紧着的筋彻底崩了。
本能战胜理智。
花弥的眸色变得浓烈,唇瓣缓慢抿起,舌尖扫过他的唇,蛇尾,淡蓝长发散落在肩上,歪着头,跳跃着的阳光包裹着杀生丸。
兽类的本能她伸出手,指尖扣住他的下颌,抬起他的脸。
矜贵中透着杀性的脸。
毫不犹豫的俯身,蛇尾尖尖拂过,杀生丸的身体猛然绷紧。
舌尖撬开他的唇,卷起他的舌,吮吸时能够清晰品尝到一股淡淡的苦味,此刻的杀生丸安静的像个玩偶,任由她摆弄,似悄无声息,花弥垂眸看他,似乎想观察他。
发觉他只是凭借着本能在回应她,轻轻地试探逐渐变成过火的肆意。
蛇尾拍打草地,显得肆无忌惮且焦躁不安。
空气中的妖力逐渐浓烈。
陌生的反应从两妖身上传递出,比起紧张,花弥此刻满脑子都是:吃了他。
凭着本能蛇尾与绒尾缠绕,舌尖抵触,来及不吞下的涎沫顺着嘴角溢出,带起晶莹剔透的痕迹,埋藏于上颚的毒牙克制不住的弹起,毒液渗出,略带苦涩。
杀生丸陡然睁开眼,赤金色的瞳眸深处,一片邃密如幽暗深潭的妄念。
被他突如其来的睁眼吓得心神混乱,花弥倏地回神,刚想拉开安全距离,搭在她腰上的手掌拂过凹凸的蛇鳞,猝不及防朝下用力。
那双惯来平静的瞳眸深处,涌起令蛇战栗的赤金色的瞳眸染上猩红,似有若无的喘息声扫过她的脸颊。
空气中的味道变得更为混杂。
蛇类发情的残留,清淡却诱人的梅花香以及淡淡的——海腥味。
海腥味!
杀生丸赤红的双眼之中挣扎着闪过一抹清醒。
他抬手摁住怀中半蛇,意识挣扎,似深陷泥潭的自救。
舌尖传来刺痛,眼中被红雾所覆盖,理智被本能所占据,花弥疑惑看向身下的男人。
“气味——”缓慢开口,杀生丸的呼吸声更沉重,声音沙哑低沉。
他的手摁住七寸的位置,指尖微微滑动。
战斗的本能让沉浸在愉悦的花弥遽然回神。
不知不觉间,空气中弥漫着令她兴奋的气味,让她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兴奋起来。
大脑骤然清醒。
眼前的黑暗如潮水般退去,月亮重新出现在夜空之中。
空气中交织着浓郁的妖气,而她布下的结界已经岌岌可危。
飞在半空的蛾妖拍打着翅膀,扑闪而下的鳞粉带着致幻成分。
意识到自己被坑,花弥心底升起怒意,身为大妖的骄傲被玩弄,湛蓝的苍瞳之中带起杀意,透着骇人的杀意。
蛇尾倏地甩开,直接折断古树与灌木,留下深深地一道痕迹。
几乎是瞬间绞杀飞在空中的蛾妖。
蛇尾卷住妖怪,收紧的瞬间,连求饶和挣扎都来不及,强大的绞杀力直接让蛾妖化作肉泥炸开。
面对涌动着的妖怪,花弥神情冷漠。
抬起蛇尾,手指抹去蛇尾上溅到的肉泥。
“真是腥臭的味道。”
隐藏在暗处的妖怪不再犹豫,一只只显露出身影,猩红昏暗的兽瞳在黑暗中睁开,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
“是杀生丸!”
“杀了他!”
妖怪们不再掩饰自己的存在,怒吼与杀意迸发,盯着杀生丸的眼神带着蠢蠢欲动。
要是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被坑了,花弥觉得自己可以真的去死一下了,冷笑两声,挡在杀生丸身前,蛇尾圈住对方,挺起半身,姿态傲慢。
妖力毫无保留的宣泄而出,闪电划破黑暗,雷鸣冲破云霄。
冷淡且傲慢的声音响起:“胆子很大嘛。”
杀生丸显然不是那种会躲在女人庇护下的妖怪,他站起身,纯白的绒尾扫过蛇尾。
交织的蛇尾与绒尾分开。
缓慢走到花弥身侧,带着妖力的长鞭划过夜空。
无需多言。
大妖的骄傲与战斗的本能在这一刻发挥的淋漓尽致。
杀意弥漫。
闪电与雷鸣交织,黑夜的帷幕不再是保护色。
数不清的妖怪冲着他们袭来,杀生丸冲入妖群之中,脚尖点地,青色长鞭环绕周身,带走无数妖怪的性命。
每一道落雷的响起,杀生丸都能同步带走妖怪的生命。
两妖像是无情的刽子手,连情绪都是如出一辙的淡漠,疯狂收割着妖怪的生命。
花弥抽空看了眼杀生丸,比起自己,他的状态令她担忧。
捕捉到妖怪之中霜白的身影,瞳孔骤然收缩。
蛇尾与犬尾同时动作,快速挡在杀生丸身后。
长刀在蛇尾上划过,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还没等刺穿蛇尾,就被蛇尾先一步来了个对穿。
“嘛~蛇的鳞片可是很坚硬的~”兴致缺缺的说完,把挂在尾巴上的妖怪甩开,花弥急速出现在杀生丸身侧,不出所料,他体内的妖力再次开始翻腾暴走。
“杀生丸、停下!”花弥摁住他的手。
彻底杀红眼的杀生丸面无表情的扭头,如同只会杀戮的妖怪,猩红的瞳孔注视着她。
被凝视的感觉让花弥升起不适感。
冰冷、漠然,没有丝毫温度。
比最开始遇到杀生丸时的眼神还要可怕。
花弥感觉自己的心跳变得缓慢,手骨缓慢收紧,视线死死盯着他,一字一顿:“停下、杀生丸、继续使用妖力,你会死。”
“砰——”
被杀倒地的妖怪突然又一个接着一个重新站起。
除了被蛇尾捏成肉泥的妖怪,其他的妖怪,哪怕是没了脑袋也一个个站起身。
花弥眼神闪过诧异。
“傀儡?”吐出两个字后,已经死去的妖怪再一次朝着他们冲来。
蛇尾猛不丁的掀起。
鳞片被血色覆盖,血液顺着蛇尾一滴滴的溅落在地上。
青草被染成血色。
粗喘着气,她的妖力之前给了一半给杀生丸,而高强度的战斗妖力消耗太快,地面无法引雷,花弥很清楚,面对这群亡灵,再这么耗下去,可能会死。
她所清楚的事,杀生丸自然也清楚。
冰冷的眼扫过袭来的妖怪。
杀气狂卷,气温骤降,妖力迸发。
杀生丸本平息的妖力再一次爆开。
妖纹逐渐扩张,面容化作白犬姿态,眨眼间,巨型白犬占据杀生丸原本的位置。
“我杀生丸的道路。”白犬浑厚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凌冽的杀意:“只有霸道一路!”
……
等奴良组的妖怪赶到的时候,所看到的就是,满身是血的淡蓝长发女子,赤足站立在血色之中,银白与淡蓝交织,森林之中突兀出现一片空白,四周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土木碎块和妖怪的残骸。
草地被染成血色。
浓郁的血腥味之中夹杂着淡淡的咸。
鲤伴刚想上前,被滑瓢伸手拦住。
战场中央的杀生丸微微睁开一只眼,扫过奴良组的妖怪们,还未散去的妖力依旧带着浓烈杀意。
杀生丸卸力般,靠在花弥怀中,半个身子挨过去,带血的手臂缓慢收紧。
同样,妖力差不多被掏空,眉宇间透着疲倦,感受到杀生丸的力道逐渐流失,花弥心底咯噔一声,手掌搭在杀生丸的背上,肌肉绷紧,敏锐发觉杀生丸身上的温度逐渐升高,意识到不好,她紧张的叫了一声,“杀生丸——你——”
“嘘——”他收紧手臂,体内的妖力在快速流逝,勉强打起精神,“别说。”
意识到他似乎在顾忌什么,花弥轻轻的点了点头,尾巴圈住杀生丸的腰,不动声色的为他支撑身体。
两者间的距离太近,饱满的软润抵在他的胸口,在其他妖怪看来,不过是小情侣之间的缠绵。
呼出来的鼻息似有若无的撩过她的脸颊,带起冷梅的清香,同样,温度很高。
一秒领悟杀生丸的意思,她反手抱紧杀他,装作一副害怕的姿态窝在他怀中。
杀生丸倚靠在她肩膀,眉骨轻抬,视线不动声色的看向周围的妖怪,奴良组的、亦或者其他想要捡桃子的。
绒尾裹住花弥的腰,带着大妖毫不掩饰的占有欲,视线划过四周,眼眸里不带半点情绪。
他从空气中闻到了淡淡的海腥味。
但显然,这里的妖怪没有属于海族的。
杀生丸眼中闪过狐疑。
薄情的唇微微抿起,妖力消退,让他大脑变得越发迟缓,无法思考,缓缓闭上眼,试图压下倦意,圈住她腰肢的手臂在收紧,眸光落在她脸上缓慢端详。
他察觉到了她眼中的不安。
“别担心。”低声安慰。
这明显就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吧?花弥心情焦灼,她明显感觉到了杀生丸的不对劲,却又不敢表示出,只能用蛇尾戳他的腰。
整个蛇像是没骨头似的,挨在他身上,借此来帮他支撑身体。
四周妖怪们的目光变得暧昧,若不是那只白犬刚刚过于凶残的杀意,以及地上残留的断肢和尸体,或许真的会有妖怪不怕死的调侃两句。
敛下眼眸,目光犹如锋利的刀扫向四周,妖怪们到底还是憋住了调侃。
杀生丸低下头,靠在花弥的肩膀上,散落的银发挡住他的侧颜,声音很低:“蜕变、水。”
他不确定对方是否能听到,只能隐晦的提醒。
蜕变?
水?
花弥抬头,细细打量起杀生丸的神情,逆光看去,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寡淡,赤金色的瞳眸之中倒映出她的脸。
蜕变……水?
猛然意识到什么,她眨了眨眼,眼中升起惊涛,蜕变时袭击他们的妖怪吗!?这一回也是?
见她意识到,杀生丸眼神闪过笑意,嘴角勾起。
细长的指尖穿过她的长发,缓慢抚摸,似安抚,唇瓣近乎贴着她的耳朵,呼出的气细细扫过,冷白的耳朵顿时泛起潮红。
花弥有理有据的怀疑,杀生丸是在耍流氓,还是那种正大光明的耍流氓。
“等我醒来。”
听他这么说,花弥一整个无力吐槽,眼疾手快用妖力覆盖住杀生丸,他们俩的气息相似,不熟悉的妖怪也很难察觉。
她笑盈盈掀起细长漂亮的眼眸,眼尾上挑起带笑的弧度,隐晦看向滑瓢,冲他眨眨眼,余光扫过地面,她发现,刚刚袭击他们的妖怪,有几只身上带着奴良组的气味。
滑瓢接收到信息,见她没怀疑自己,嘴角扬起,自带风流不羁的散漫:“抱歉,我会给你们一个解释,走吧,去奴良组吧。”
奴良组的妖怪走到草地,开始调查。
红脸的轮入道出现,它是一种依附于车子的妖怪。
滑瓢轻笑,作势邀请道:“就请杀生丸贵公子和花弥夫人来奴良组做客吧。”
花弥轻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走入轮入道内,隔绝了其他妖怪的视线,花弥把杀生丸放在位置上,滑瓢这才发觉,他是昏迷的。
眼神微闪,扫了眼花弥,滑瓢并没有开口询问。
靠坐在另一侧的椅子上,语调悠悠:“嘛,奴良组内有不少小妖怪被控制,不确定是针对白犬,还是我连累白犬,不过,无论是什么,奴良组欠你们一个情。”
“是两个!”花弥纠正。
滑瓢疑惑看她。
花弥理直气壮:“你的身体不是拜托我了吗?”
正思考到底是什么状况,听她这么说,滑瓢震惊:“…你不怕把我治残了?”
花弥轻笑,眼波流转间撩人娇媚,冲着滑瓢抛了个眉眼,嬉笑:“对男人来说,还有比肾虚更残的吗?”
有那么点道理。
“……”果然,他刚刚就不应该接茬,让她去流浪的。
……
托滑瓢的福,花弥和杀生丸在奴良组内暂时住下。
袭击他们的妖怪全部死亡,奴良组内部又抓到不少被控制的,但还没来得及审讯,那些妖怪就陷入昏迷,苏醒后却对袭击一事一无所知,甚至于连妖力都变弱不少,身体内的骨头全部碎裂。
甚至有妖怪内脏全部碎裂,直接成为原型再也无法化形,就算用妖力吊着也没用,没两天就死了。
就像是恶意以潜能或者生命力来提升妖力。
“或许是针对奴良组,亦或者针对杀生丸,但无论是哪个,背后的家伙都不简单。”滑瓢提醒道。
花弥想到他们蜕变时受到的攻击。
暂时不知道这两件事是否是同一波妖怪,但目前来说,留在奴良组不算是安全,但她带着昏迷的杀生丸外出……也很危险!
“嘛——”滑瓢懒懒散散的靠在门框边,语气懒散,姿态散漫,故意说道:“那只白犬之前可是打伤了不少妖怪,等他恢复,还有帐要算。”
“安心呆着吧。”
花弥:不,你这么一说,反而难以安心心呆着。
总之,因为事情发生在奴良组的势力范围,还把奴良组内部卷入其中,所以奴良组最近也升起一级戒备,鲤伴带调查组的妖怪们负责调查。
已经许多年,没有妖怪敢直接挑衅他们,更何况是拿他的部下变成傀儡。
无论如何,奴良组也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
为了答谢奴良组,花弥开始研究如何的给滑瓢治病,顺带等杀生丸醒来。
一连数日,风平浪静。
但花弥总觉得带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在奴良组,花弥依旧和杀生丸住在一起,对于自己和杀生丸之间的关系,任由妖怪们误会,比起这些陌生的妖怪,她更相信杀生丸。
即使在奴良组,她依旧不相信其他妖怪。
这一次,他昏迷比之前蜕变的时间还久,如果不是他体内的妖力没有像那几只妖怪一样萎缩,花弥差点以为他也中招了。
等花弥回到庭院,障子门被推开。
猝不及防的,她与苏醒的杀生丸视线对视上。
对方的眼神多少带着些古怪。
花弥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念头:难道杀生丸失忆好了?
哦,完蛋。
她想到那个情乱意迷的吻。
虽然有蛾妖鳞粉的影响,但……
杀生丸该不会记起来之后把她炖了吧?
见她一直在门口不进屋,似在走神,杀生丸眼中闪过无奈。
“花弥——”一如既往清冷嗓音,倚靠在绒尾间,面色苍白的杀生丸依旧保持着矜贵从容的姿态,遥望她。
不好的预感。
秉承着只要她道歉够快,杀生丸就没办法给她穿小鞋,花弥主动开口,“对不起,我之前一不小心中招强吻了你。”
杀生丸沉默。
完了,果然是很在意吧?花弥更不安了。
就在她思考要不要来个土下跪请求原谅的时候,杀生丸开口,声音依旧是略显沙哑:“花弥——”
“啊?啊。”
他沉默片刻,继续道:“你想的话,可以继续。”
“继续什么?”满脑子都不在线,花弥疑惑反问。
“吻。”
“……”淦
这回她听清楚了,惊悚抬头,一脸诡异的看向杀生丸。
对方依旧是那副游刃有余的从容,躺在绒尾上,神情寡淡,仿佛刚刚的话根本不是从他嘴里说出。
按理来说,杀生丸是这种妖设吗?
眼神欲言又止的看向从容不迫的杀生丸,该死的好胜心又一次冒出,花弥幽幽开口:“其实我比较想对你做,春天对樱花树做的事。”(交配)
俗话说得好:只要胆子大,天天是产假。
杀生丸迷惑看她:?
调戏了一把杀生丸,花弥心满意足。
第27章
仗着对方现在无法动弹, 花弥使劲犯贱,口嗨党嘛,没胆子真上, 但嘴上不能输。
至于报复?
到时候再说啦。
心情愉快的花弥晃动着蛇尾,蛇尾划过木质地板,鳞片和地板触碰,发出丝丝的摩擦声。
杀生丸的目光被吸引, 视线落在她的尾巴上, 瞧见她晃悠的尾尖,唇角带起笑意,眼眸少见的平静。
既没有被攻击的暴虐,也没有妖力出现问题的急切, 在看到花弥平安无事的瞬息,一切的焦急消失, 只剩下平和。
染红天际的橙红色的云形成霞柱, 倒映在庭院内的水潭中, 清澈见底的潭水上形成绚烂的光影, 蛇尾一甩,尾尖打碎残影,潭水荡起层层涟漪, 杀生丸的视线被吸引。
停顿片刻, 他抬起头, 目光落在她平静的面容上。
而此刻的花弥也看着杀生丸。
妖怪的身体素质比人类要好得多,他看起来比之前要好一些, 脸色没那么苍白。
安静下来后, 气氛变得有些古怪。
余光瞥见他依旧寡淡到像是无事发生的脸,而对那个吻耿耿于怀的像是只有她。
“……”淦, 所以在意的不行的只有她?莫名生出不爽的情绪,花弥看向杀生丸的眼神都带着一丝丝鄙视。
渣狗,杀生丸果然是渣狗。
定了定心声,花弥瞬间把那微不可察的少女心抛之脑后。
真女人就要游戏人间!
但在此之前,花弥歪了歪脑袋,苍瞳认真起来时总会带着沉重的压力。
她问:“杀生丸,你的妖力是怎么回事?”
即使苏醒,此刻的杀生丸,体内的妖力近乎于无。
杀生丸并不奇怪她会询问,缓慢坐起身,支起一条腿,绒尾自然的从身后挂回他的肩膀。
“身体跟不上妖力爆发,自我保护。”他回答,语气毫不在意。
上一秒。已经在脑海里设想无数种阴谋诡计,比如蜕变出问题,被下毒了之类,结果听到这句话,没反应过来的花弥发出茫然声音:“啊?”
总感觉,瞬间没B格了是怎么回事?
“……是指身体强度跟不上妖力强度?”
作为阅览无数小说的宅女,花弥轻易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白犬的身体强度竟然还不够吗?
难道杀生丸也……肾虚?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到她和杀生丸还在半妖村的日子,她喝醉酒的那次。
就那样,他都不上!
他都不上!
“……”感觉,杀生丸肾虚的可能性变高了。
果然是十个妖怪九个虚,还有一个特别虚,现在的杀生丸看起来就特别虚。
察觉到花弥的眼神逐渐诡异,已经了解对方的脑回路,杀生丸双眸眯起,“在想什么?”
“啊,杀生丸该不会肾——”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戛然而止,花弥心脏猛地跳动一瞬,在雷区蹦跳到底没有彻底暴雷,她艰难的找补:“该不会身、身体出问题了吧。”
“……没有。”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杀生丸并未多想,平静道:“只是身体还没适应妖力。”
外强中干,花弥脑海中浮现出四个大字,眼神充满怜悯。
但是杀生丸化作原型时的妖力确实很强大,花弥思考了下,感觉如果是自己对上杀生丸,纯战斗来说,胜利的可能性也不高,白犬的种族优势很强,蛇的绞杀虽然很强,但是她本体没有杀生丸大。
花弥突然想到一个BUG,拥有这种程度的妖力,杀生丸竟然还能被犬夜叉砍断手臂?
这是放水吗?这TM的是放了海吧?
思及此,花弥的眼神骤然变得耐妖寻味,抬手搭在杀生丸的肩膀上,缓缓感叹道:“杀生丸你果然是个好妖啊。”表面上对弟弟打打杀杀,背地里疯狂放海。
这就是傲娇系的爱吗?
虐恋情深!
不知道她是指什么,但杀生丸很清楚这家伙绝对是没想好事,绒尾毫不犹豫的她脑袋上敲了一下。
看似柔软,实则梆硬。
感受到沉重一击,花弥发出嗷呜一声,抱住自己可怜的脑袋,果断炸鳞,“……你这是家暴!虐妻!”
家暴?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不妨碍杀生丸理解她没说好话。
径直无视她的搞怪,杀生丸感受了□□内妖力,妖力还是沉寂的状态,又看向花弥,问道:“那些妖怪还在?”
“不,已经都死了。”提到正事,花弥一秒钟切换成靠谱的成年形象,语气随之严肃:“奴良组把还活着的几只带回来,那些妖怪一个个的死去,奴良组内部抓到的叛徒也一样,变成了干尸。”
杀生丸压了压眉梢,吐出两个字:“傀儡。”
确实,就像是傀儡。
两妖同时沉默,看来确实是有妖怪准备要杀死杀生丸。
蛇尾戳戳绒尾,出于本能的纠缠上去,尾巴尖埋在绒尾中,像是在安慰。
杀生丸忽而眸色一冷,赤金色的瞳眸抬起,目光落在院内。
同样感知到滑头鬼气息的花弥随之看去。
庭院内,倚靠在树边,端是一副自在潇洒的姿态,不知何时出现的鲤伴见两妖看过来,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窘迫,淡定抬手:“哟~醒了?不愧是大妖。”
“你不是——”花弥皱眉,她记得鲤伴去抓捕其他逃窜的妖怪,毕竟奴良组领地里多了被控制的妖怪,身为首领自然要调查。
鲤伴走上前,无比自然的坐在杀生丸与花弥对面,形成三角对立的位置。
手一翻,红色酒盏出现在他手中。
“南海道乱了。”他说这话时看着杀生丸。
白犬一族多数都住在南海道。
杀生丸扫他一眼,神色平静,以相当平静的口吻说出一句:“我被通缉了。”
“噗——”正在喝酒的花弥喷了:“咳咳咳,什么?”
妖怪也有通缉这回事?
“不愧是你。”鲤伴称赞道:“没错,确实有不少妖怪想要杀你。”大妖血对其他妖怪有着致命吸引力。
花弥问道:“南海道不是西国所在地吗?”杀生丸被通缉了?被西国吗?那看来现在西国是被豹猫统领。
她突然生出自己抱大腿似乎抱了个麻烦。
鲤伴与杀生丸对视上。
截然不同的赤金色瞳眸在半空相撞。
无论是杀生丸的寡淡,还是鲤伴的轻佻,此刻都化作无言的沉默,两妖都没开口。
就在花弥开始怀疑这俩家伙是准备看对眼,还是用意念说话时,彼此又默契的错开目光。
“后日离开。”杀生丸语气淡淡。
花弥有点心不在焉,但她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发出愚蠢的质疑,哪怕杀生丸说现在离开,她也会立刻照做。
毕竟,虽然奴良组也算是救下他们,但本质上,她和杀生丸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不知道奴良组内部的妖怪是否还有傀儡。
“嘛,奴良组现在也不安全,不过庇护你们是足够的。”鲤伴道,他前来,并不是准备驱逐他们,倘若需要驱逐,一开始就不会把他们带回奴良组。
说完,杀生丸平静点头:“不必。”
他杀生丸岂是靠其他妖怪庇护,他的路,只有霸道一条!
见杀生丸已经决定,鲤伴也没有开口挽留,点了点头,提醒道:“或许你们可以去北路道看看。”
北路道?
花弥皱眉,北路道一半是人类的领地,一半是妖怪的领地,听起来像是人妖和谐共处的地方,但实际不然,北路道的人与妖几乎是不死不休的状态。
杀生丸微蹙眉,似想到什么,轻轻颔首。
给出信息的鲤伴也并未多待,起身,刚踏出门又回头。
视线落在花弥身上。
黑色长发自然垂下,轻佻散漫的眉眼透着滑头鬼一族特有的撩拨,吞吐出含糊不清的暧昧:“等你再长大一些后,我们再见。”
“……”她被调戏了?
抛下重磅炸弹的鲤伴转身离开,留下背后发凉的花弥瑟瑟发抖。
淦!
她不会被杀生丸怀疑出轨吧?
不敢回头,尤其不敢看杀生丸的眼神。
冷汗顺着脖颈往下滴落,花弥内心哀嚎,恨不得把鲤伴这蠢货大卸八块,让他坑自己!
“花弥。”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出来混的迟早要还,花弥内心已经开始拳打白犬,脚踢滑头鬼,把他们都噶了、噶了!
“那个,杀生丸你听我解释——”花弥讪笑,当机立断,把这口大锅重新扔到鲤伴头上,严肃的开始胡说八道:“其实之前是滑头鬼请我来看病的,其中鲤伴的病症主要就是脑子有问题,经常给自己加戏。”
“……”杀生丸有点怀疑自己在花弥心目中是傻子。
绒尾绕过花弥身后,敲了敲她的脑袋,情绪稳定的嗓音随之响起:“闭嘴。”
敲得力道比之前温柔不少。
不等她把杀生丸的尾巴挪开,蛇尾再次缠绕上绒尾,沉迷贴贴乐此不疲。
看起来,杀生丸似乎并未中鲤伴的挑拨离间。花弥在心底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赞美杀生丸的机智。
“要去北路道吗?”花弥抱着杀生丸的一小撮绒尾搭在自己膝盖上。
杀生丸神色微冷,目光落在庭院内的水潭之上,点点头:“去北路道。”
话音刚落,绒尾乍起,摁住花弥的脑袋。
瞳孔微缩。
不似被本能控制时的感觉,还未反应过来唇瓣就被撬开,整个舌根被死死压住,獠牙蹭着她的舌尖,带起一丝丝轻微的痛感,留下属于杀生丸的痕迹。
本能的迎合对方,粘稠濡湿的水声响起,带着轻微喘息的声音。
花弥的手攀上他的胸口,指尖顺着衣襟,蠢蠢欲动。
在将要失控的瞬息,眯着眼的花弥仰起头,清晰到看到他金色瞳眸深处似有灼灼燃烧的光,贯来淡漠的神情染上绯色,叫她能够轻易捕捉到他此刻的情绪。
上!
快上!
正面向她发起进攻!
花弥兴致勃勃,手指已经探入他的胸口,正准备深入,被杀生丸一把握住。
被吮吸的舌根发酸,口津来不及吞咽,目光充斥贪婪注视着他,带着随时想要把他拆吃入腹的欲念。杀生丸低喘着气,浅浅退了出去,指腹抹去她嘴角的津液。
眼尾扬起,媚意横生,吐气如兰,软若无骨的靠过去,语气娇娇媚媚:“杀生丸?”
握住她的手依旧不动,花弥用舌头抵了抵腮帮子,眼神亮晶晶,空气中弥漫着粘稠浓郁的麝香。
“离他远点。”清冷不再,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
“谁?”只想吃饭的蛇面露茫然。
杀生丸毫不掩饰不悦,冰冷的吐出四个字:“奴良鲤伴”
这种时候提别人超级扫兴啊!被勾起兴趣的花弥无暇顾及,敷衍着点头:“好好好”所以可以继续了吗?
见她毫不犹豫的应下,杀生丸满意了,往后仰躺,靠在绒尾上,闭上眼,开始平息气息。
“???”
花弥震惊的看他入睡。
等下,这就结束了?
果然是不行吧!
杀生丸这家伙果然是不行吧!
盯着杀生丸阖眸休息的面容,此时此刻花弥脑子里就一句话:肾虚是病,得治。
……
一天后。
本来打算给杀生丸治病的花弥被拎走。
北路道,西边接壤山路道,绝大部分面基被东山道接壤,同时还靠海。
想要从奴良组所处的西海道前往北路道,需要经过山阳道,然后前往山阴道,最后抵达北路道。
北路道的势力分布很复杂,人妖混杂。
接壤大半个北路道的东山道是人类聚集的地方:阴阳师、巫女、和尚、咒术师、贵族,实力强大的人类占据面基颇广的东山道。
所以北路道虽说是妖怪和人类的地盘一半对一半,但实际上,资源丰富的地区都被人类占据,所以实际上,北路道内的人和妖之间的关系,比其他任何地方都要恶劣。
从西海道距离北路道则相当遥远,杀生丸妖力出现问题,再加上暗处还有盯着他们的妖怪,虽杀生丸和鲤伴说后日,实则两妖隔天就离开了。
事实证明,妖怪也会玩声东击西。
阳光正好的午后。
一望无际的草原伴随着春风。
偶尔还能看到薄雪,沉寂了一个冬天的绿色显露出。
“话说——”坐在三眼牛身上,花弥歪着脑袋,抬手戳了戳杀生丸的腰。
说起来,真的有妖怪坐牛上竟然会盘腿坐吗?不过如果是双腿岔开……额,她想象不出杀生丸用这个姿势坐牛上。
杀生丸低头,面色清冷,视线落在怀中不安分的半蛇身上。
从几个小时之前她就是这副摆烂到极致的模样,时不时骚扰一下他。
“你不无聊吗?”从未如此无聊,花弥甚至生出干脆变成原型,挂在杀生丸肩膀上睡觉的念头。
“你真的不无聊吗?”
“我们已经走了一天,怎么一个妖都没有?”
“好无聊——”
见杀生丸不搭理自己,花弥稳定发挥出一个E妖自嗨的聒噪,碎碎念的叫妖头痛。
干脆直接靠在他怀里,尾巴随意晃着,勾勾搭搭的就撩上了隔壁的犬尾。
见他没表示,胆子越来越肥的花弥抬手,直接用手指勾起杀生丸垂落在肩上的银发,趴在他的肩膀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他的头发。
哎呀呀,她对杀生丸还真是越来越没有尊敬感了,花弥内心忏悔一秒,然后玩的更开心了。
实不相瞒,作为清冷系美少年,杀生丸觉得这家伙挺烦的,却又莫名其妙的纵容对方。
微垂眼眸,瞳孔扫过花弥的脸。
“一百里外,有妖都。”为了让她安静点,杀生丸终于开口。
正准备继续骚扰的花弥眼神瞬间亮了:“妖都?”妖怪的城市!
这不得去一下增长一下见识?
花弥当机立断,抬起尾巴就给三眼牛来了一鞭子,瞬间抛弃蛇架子杀生丸,挥着手朝着落日余晖欢呼:“冲鸭!就决定是你了!三眼牛!”
眼睁睁的看着蛇尾再度落下,摆烂牛瞬间狂奔,速度不亚于猎豹。
三眼牛:行,你清高。
……
总之,在花弥的催促,以及三眼牛热烈的狂奔下。
临近夜晚,夕阳刚刚坠落,月光在云端露出皎洁的光辉,处于平原之上的妖都伴着薄雾出现。
笼罩着一层巨大的透明结界,比想象中的更为宏伟。
还没走近,但来来往往的身影却清晰可见。
耳边传来丝竹乐器的靡靡之音。
看清那庞然大物后,花弥一下子联想起曾经看到过的动漫《千与千寻》里的汤屋。
只不过,眼前的城池比汤屋更大、更华丽。
不似人类城池,并没有城门,也没有守卫,只有一道结界,来来往往的妖怪们或是人形,或是妖形,亦或者和花弥一样以半妖姿态出现。
妖都比人类城池更为华丽,红棕色的门高耸入云,屋内灯火通明,障子门内闪过一道道剪影,来来往往的妖怪千奇百怪。
妖都之外有一圈护城河,红色的巨型桥梁立于上方。
妖怪们行走于桥梁之上,纸灯笼飘在半空,丝毫不显昏暗,明亮到恍若白昼。
妖怪的世界显得更为光怪陆离。
花弥就跟乡下人进城似的,好奇的左右张望。
“我们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没问题吗?”恍惚间想起自己和杀生丸正被不知名的妖怪追杀,后知后觉的紧张一下。
杀生丸凉凉扫她一眼,双手藏于振袖之中,一举一动透露出贵公子的闲适优雅,和花弥没见过世面的姿态有着天壤之别。
花弥:……论装逼,只服杀生丸。
“我们身上有滑头鬼的镜花雪月。”杀生丸解答道。
“哈?”
她当然知道镜花雪月是什么,滑头鬼独门秘笈,来无影去无踪,即使被看到,也会被遗忘,是独属于滑头鬼的能力之一。
而奴良组的那两位滑头鬼,镜花雪月应当是最强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她明明不记得杀生丸和滑头鬼有单独见面吧?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达成的协议?
花弥内心复杂。
安静了两三分钟,花弥把这事抛之脑后,转头问起其他:“妖怪之间有货币吗?”
“妖玉或者妖币。”清楚花弥是在人类世界长大,杀生丸看她一眼,生出莫名的无奈情绪。
按理来说,他是懒得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但脑子还没反应,就已经开口:“妖玉是大妖妖气精华凝结而成的结晶,品质越好颜色越深,妖币则是富含力量的矿石。”
好奇心被满足的花弥了然点头。
说完话的杀生丸陷入莫名沉思。
他和妻子的相处模式,原来是这样吗?杀生丸眼中闪过一抹狐疑。
而花弥也发现,现在的杀生丸实在是太好说话了!
各怀心思,两妖踏入桥边。
连接妖都和平原的红桥,远比想象中的更为壮观,宽最起码十丈,横跨一整个河流,长度也有五十丈打底。
即使花弥化作原型踏上去都没问题。
踏上桥梁,花弥终于知道滑头鬼的镜花雪月有多厉害了。
在踏入桥梁的一瞬间,明明清楚她身边的是杀生丸,但每次把目光从他身上挪开之后,她就完全记不得旁边是谁。
气息、样貌甚至于性别都完全记不起来。
硬要形容的话,像是打了马赛克一样。
花鸣啧啧称奇。
被花弥牵着的三眼牛时不时懵逼一下,三只眼同时流露出茫然,视线完全不敢离开面前的两只妖怪。
行至桥梁半道,花弥明显察觉到妖气变得浓郁。
而桥梁之上的半空,黑暗中悬浮着几个模糊的字,花弥认识那扭曲的文字,虽然她从未学习过。
【绯梦之都】
花弥:“绯梦之都?这个名字倒是蛮好听的,这个城池是什么妖怪掌管?”
和人类的城主类似,妖怪城池多数也是依附于大妖的庇护所搭建。
行走于妖怪之间,杀生丸面色淡淡,“梦妖。”
梦妖?花弥没见过,莫名有点好奇。
此刻桥上的妖怪也多了起来,女妖倒是相当美艳,男性妖怪的长相就很随便了,花弥甚至有看到□□头的妖怪。
“……就算妖怪世界以实力为尊,但是男妖化形的也太随便了吧?”花弥忍不住吐槽,专注的盯着杀生丸的脸。
杀生丸瞥目看她一眼。
似乎看懂了杀生丸的意思,花弥语气严肃:“看你洗洗眼睛。”
杀生丸:……
即使杀生丸和花弥两妖的长相被镜花雪月所覆盖,但偶尔瞥来的妖怪,在看清他们长相后还是会露出惊艳的目光。
想要上前勾搭,但视线一离开就立刻忘记自己要做什么,所以一直没有妖怪上前打扰。
察觉到那些视线,杀生丸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四周,他一贯不爱理会其他妖怪的目光,似乎想到什么,他顿了下,垂下手掌,藏于振袖中的手握住了身旁花弥的手。
姿态自然,行走间依稀能够看到他手腕上红褐色的妖纹。
没想到他会伸手握住自己,并不觉得他俩之间的关系能够被称之为亲密,花弥第一次生出尴尬的情绪。
明明之前……她都能面不改色的把杀生丸捆成“小可爱”,为什么现在被握住都会觉得不自在?
单身狗花弥微低头,目光落在被杀生丸握住的手上。
“……”果然还是因为她太纯情了吧~深以为然的点头。
不愧是她,果然是纯情派。
踏出桥梁,妖都彻底呈现于眼前。
空中飘着点燃的灯笼,灯光极亮,整个妖都建立与平原之上,但呈现向上拔起的趋势。
最高的楼更像是塔阁的样式,来来往往的妖怪们走在游廊上,或直接倚靠木栏,姿态闲适而懒散。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让蛇说不上来的气味。
“杀生丸你有闻到怪怪的气味吗?”花弥不太适应,有点想打喷嚏。
沉默了下,杀生丸声音极低的应了一声。
怎么感觉杀生丸怪怪的?花弥想着。
青石板搭建的宽阔平地,往上延伸,两侧有不少摊贩,多数都是卖食物的,极尽繁华,不少妖怪们会戴上面具,只露出半张脸,像是什么特殊的游戏。
来来往往的热闹妖群,花弥左右张望,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味,繁华程度丝毫不输给人类城池。
花弥视线扫过摊位,突然定住,一整个大惊恐,用力拉紧杀生丸的手。
停下脚步,低垂目光,视线疑惑的看向她。
顺着花弥的视线看去,杀生丸的脸瞬间黑了。
不远处,女妖和男妖掺杂其中,形成类似于游行的活动。
游行并不引人注意,引人注意的是妖怪们的打扮。
女性妖怪穿着薄纱肚兜,是那种轻飘到几乎什么也遮不住,但重点部位却又严严实实的什么也看不见,除此之外,轻纱拂过白皙的肌肤。
烛光暗淡,清风拂过。
忽隐忽现的幽暗光线,再加上空气中弥漫的撩人气息,妖怪们成功走不到道了。
男妖的打扮也不逞多让,只披了一件轻薄的羽织,上半身什么也没穿,像动物求偶时,肆意展露出自己的强壮,四肢粗壮、胸肌结实,腹部线条流畅完美。
再往下——
随风摇摆的兜裆布!!!
花弥可耻的化身为盯裆猫,不是,她不想看的,但是那个眼睛克制不住的往不该去的地方瞥。
“叮铃——叮铃铃——”
铃铛声随着他们的游行响起,形成独特的韵律。
“来呀~哈哈哈~来呀公子~”
“看这边~”
“春宵苦短,来嘛~”
千娇百媚的声音,轻纱伴着女妖们行走的步伐,勾勒出叫人无限遐想的完美身材。
男妖们也不甘示弱的招揽生意。
“这位美丽的小姐,可允许我亲吻您的手。”
“美丽的小姐,今晚让我们开启私密的夜晚如何。”
那健硕有力的胸肌、那毛茸茸的耳朵、那楚楚可怜的姿态。
想摸。
花弥咽了咽口水,看的目不转睛。
她都是蛇了,还有什么不行的!
这里是天堂吧!
这里绝对是天堂!
这场景她只在女性向动作片里看过,再加上妖怪们无论原型如何,化形都会往帅气漂亮的方向变。
“……”果然这里是天堂!
她今天就要享受一把富婆的快乐!
两道身影之后,快如闪电的绒尾和蛇尾同时动作,蛇尾圈紧杀生丸的眼睛,而绒尾直接一巴掌糊在了花弥脸上。
花弥:……
杀生丸:……
游行的队伍抵达两妖身前时,就看到两妖被彼此尾巴盖住脸的滑稽打扮。
青鸟妖怪好奇看了看,小声嘀咕:“连面具都买不起,一定是穷鬼,我们离远点。”
旁边的妖怪深以为然的点头。
杀生丸:……
花弥:……
试图把脸上的尾巴拿开,尾巴跟死了心一样死死黏在她/他脸上。
花弥:……淦!杀生丸占有欲这么强的吗!
杀生丸:……她不希望我看?
第28章
总之, 直到花街游行的队伍离开,自我意识过于强的尾巴才同步松开。
在离开时,两只尾巴还默契十足的“握”了一下“尾”。
而杀生丸和花弥脸上则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深刻印痕——尾巴印。
相比较之下, 花弥还好,毕竟杀生丸的尾巴是毛茸茸,但杀生丸白皙的脸上,肉眼可见的鳞片凹痕。
花弥心虚的移开目光, 实不相瞒, 再好的颜值,搭配这诡异的凹痕,都显得丑到不忍直视。
“那个——”神情飘忽,欲言又止中带着莫名的肯定口吻, 花弥用力点头,昧着良心夸赞道:“其实蛮好看的。”
“呵呵。”短促的冷笑响起, 侧目而视, 眼中满是她心虚的神情。
绒尾扬起, 果断摁在她脑袋上, 毫不犹豫的蹂躏一番,淡蓝色的长发瞬间凌乱。
你竟然这么幼稚!花弥不可思议的怒瞪杀生丸,龇牙咧嘴, 嘴里碎念着:“头可断血可流, 发型不可乱!”
她的呆毛才是本体!
瞧她张牙舞爪, 杀生丸居高临下,淡淡瞥她一眼, 眼神中充满了淡淡的嘲讽。
花弥举起手, 正准备反攻。
随着游行队伍的结束,一阵风卷起, 灯笼左右晃动,烛光明明暗暗,空气中掀起明显的海腥味。
潮湿、腥臭。
杀生丸和花弥同时停住动作,迅速收敛起嬉笑的神情,目光同时看向游行的队伍,眼神骤然凌冽,带着杀意。
三番两次被海妖追杀,即使是花弥也升起怒意,更别说本就骄傲的杀生丸。
无比确定,那气味绝对来自海妖一族。
“海族?”花弥低声呢喃,扬起眉梢,舌尖舔舐唇瓣,眼眸深处升起嗜血的杀意,感叹道:“还真是幸运。”
本准备去找对方,没想到对方倒是自己出现,循着气味看去,杀生丸的目光投向长长的游行队伍,游行的尾端跟着不少其他妖怪。
“走。”杀生丸跟了上去。
海腥味逐渐清晰,浓郁到像是就在身旁。
环顾一周,花弥微微蹙眉,身侧的妖怪,没有一只是符合海族妖怪特征的。
黑暗中,妖怪们的原型不好辨认,气味混杂在一起,蛇信子捕捉空气中的气息,湿气变重,海腥味变浓。
杀生丸敛下眼,泛着冷光的眸子扫过,“是傀儡。”
兴致被挑起的花弥笑了,挑起眉眼,用着极淡的声音说了句:“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凑巧了。”
“那边。”杀生丸的嗅觉比花弥更敏锐,目光锁定游行队伍离开的方向。
很不凑巧,花弥和杀生丸一样,都是相当记仇的妖怪。
海族和飞蛾,这两种妖族已经上了两妖的狩猎名单。
花弥蠢蠢欲动:“呐——杀生丸你恢复了吗?”
杀生丸淡淡瞥她一眼,语气带着独属于大妖的傲慢:“呵,只是杂碎罢了。”
很好,确认过眼神,是想找回场子的目光。
杀生丸双手插在振袖之中,不紧不慢的跟着,闲适懒散中透着锋锐,让花弥有一种看到,正在捕猎伺机寻找合适猎物的野犬。
不远不近的跟在游行的队伍后,与周遭看热闹的妖怪别无二致。
游行的队伍最终走向薄雾之中,依稀能够看到雾气中有一栋高耸的建筑,环绕着层层高楼,隐约能够看到点点亮光。
穿着金色小衣的的金色蟾蜍跳着往来迎客,黑夜之中,蟾蜍似在发光。
敲锣打鼓声消失在光亮中,游行的队伍也逐渐虚化,像是溶于雾色。
是结界。
踏上陡坡后,巍峨耸立的建筑跃然呈现。
花弥仰起头,在看清被雾气包围的楼台亭阁后,眼中浮现出震惊。
一栋与周边楼舍格格不入,雄伟壮观的六层塔楼呈现眼前,悬挂在房梁上的灯笼鬼随风摇摆,一只只泛着幽蓝色的光,不算是弱小的妖怪仅仅是被当做灯笼使用。
“就算是成为妖怪也要打工吗?”曾经的打工人花弥默默感叹。
杀生丸古怪瞥她一眼。
感叹完的花弥迅速看向杀生丸,给他洗脑:“杀生丸,你要看在我现在对你那么好的份上,等你恢复了(记忆),记得报答我(给个好工作。)”
微微蹙眉。
等他恢复?恢复妖力吗?
报答她?是——指子嗣?
她是想要幼崽?杀生丸想了想,虽然他对幼崽没什么想法,并且觉得幼崽和他的霸道之路不太匹配,不过既然是她要的话……
想到这,贯来矜贵淡雅的杀生丸低下头,眼中流露出浅淡笑容,含蓄的应了一声:“嗯。”
花弥见他不假思索的轻松答应,顿时神清气爽。
感觉自己的咸鱼妖生又往前进了一大步。
唠嗑结束,花弥和杀生丸往建筑内走去。
近看,这塔楼更为壮观,四周弥漫着栗子花的浓郁香味,熙熙攘攘间都是各式妖怪。
每一层塔楼都挂着透明的纱,透明的落地窗,翘起的屋脊上立着灯笼,榫卯结构的木质楼精巧别致,和妖怪们大开大合的风格迥然不同。
更像是人类所钟爱的样式。
拱形大门上方挂着形状别致的牌匾,上面用妖怪语写着【游廊】
游廊就是花楼的意思。
每一层都有向外扩开的檐廊,栏杆上趴着容貌艳丽的妖怪,有男有女,悬在头上的烛灯被风一吹,忽明忽暗,落在身上,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明暗的交错。
多数妖怪趴在栏杆上,半探身,往下看。
相中哪一个就用妖力凝成的气勾搭,空气中的荷尔蒙浓郁刺鼻。
“来呀~”
“哎呀,大人别摸人家~”
“来这边~”
耳鬓厮磨,声色动妖。
轻薄的纱衣垂在护栏上,轻飘飘的落下,被风一吹又扬起,依稀看到藏在白纱中的白皙手臂,男男女女纵情相交。
以花弥完美的视力,轻易看到有妖怪靠在栏杆上,怀中抱着娇艳的女妖,手压着女妖的后腰,缓慢往下。
亦或者旁边更为主动的女妖,趴在男妖的肩膀上,嬉笑着,手往下,探囊取物。
比起人类的含蓄,妖怪则混乱且肆无忌惮的多。
场面过于刺激,让花弥一时间不知道眼睛到底该往哪里看。
有点不好意思,但又有点上头,花弥跟在杀生丸身后,掩耳盗铃般伸出张开手指的手,挡在眼睛上,实则看的目不转睛。
花弥有一种自己长见识的感觉。
啧啧啧,不愧是妖怪,男帅女美,果然很养眼。
似察觉到有妖在窥探,上方的女妖毫不害羞,从男妖怀里抬起脑袋,冲着花弥来了个飞吻。
花弥愣住,对方的长相并不清楚,但那嫣然的唇色在她脑子里不停的浮现,并且越来越清楚。
“……”脑子有点晕。
诱惑了那只小蛇,女妖趴在男妖怀中,捂着嘴发出娇羞的笑,视线落在一旁的白犬,眼神一亮,姿态更为娇媚。
空气中的气味变得浓郁,犹如涨大的气球,快要撑爆了般,即将喷出浓郁信息素。
花弥感觉自己每一寸鳞片都变得酥软,蛇尾拖在地上,烦躁不已的左右甩动着,鳞片划过地面,发出厮摩声。
“呼—呼呼——”
呼吸声骤然变得沉重,从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杀、杀生丸——”
花弥双目一点点的染上绯色,伸手拉住杀生丸的手臂,胸口像是燃起一把火,烧的她口干舌燥,呼吸跟着不顺畅。
从脖颈往上蔓延起潮红,仰着头,晕乎乎的看向杀生丸。
春天本身就是蛇发情的时间,她好像有点控制不住了。
清冷孤傲的脸靠近,衣袂飘飘,杀生丸伸手抱住她,遮挡住女妖看向花弥的视线。
淡淡的梅花香冲破胶黏的荷尔蒙。
看不见那妖怪,抓心挠肺般的窒息如同海水般,从她身上褪去,趴在杀生丸怀中,大口的喘着气。
呼吸重新顺畅,腰跟着软了半截。
花弥脑子搭在杀生丸的胸口,嘴里喃喃道:“好奇怪。”
她刚刚是怎么了?
反应过来的杀生丸眯起眼,而女妖似察觉,冲着底下的白犬娇媚一笑,转身离开檐廊往屋内走去,一眨眼消失不见。
收回视线,杀生丸看向花弥,见她没什么事,平静道:“是控制。”
绒尾绕在花弥身上,把她遮挡的严严实实。
花弥瞪大眼,迅速意识到自己刚才是中招了。
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怒,露出相当扭曲的笑容:“呵呵,控制是吧,我今天就要让那个女妖感受一下来自蛇的杀意。”
蛇尾敲击地面啪啪作响,拉着杀生丸往里走。
游屋门口的矮小妖怪弯着腰,毕恭毕敬的打开障子门,露出里面宽阔、平坦的大厅。
“两位客人~请~”
学着人类招揽生意的调调。
入内。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妖力,走入游屋内,游廊内的海腥味更重。
妖怪们在游屋内纵情欢歌。
姿态娇艳的女妖、帅气俊美的男妖相继出现。
眼尖的瞧杀生丸的气场和姿态更足,女妖抢先一步,直接挤开了对方,凑到杀生丸面前,夹着嗓音正准备开口,才发觉,是一男一女的妖怪组合。
见过来游廊挑事的,没见过男女一起来逛窑子的。
而他们身上的妖力气息又无比近似,姿态却称不上过分亲昵。
女妖的表情有点微妙。
“白犬大人,这位蛇妖大人是——”女妖满脸困惑。
对方古怪的眼神过于明显,花弥忽然意识到,自己和杀生丸同时进门貌似怪怪的。
张了张嘴,花弥正准备说是凑巧一起来的朋友,就听见身旁的杀生丸语气淡漠,口齿清晰、神色平静的说了两个字:“妻子。”
女妖:……
花弥:……
肉眼可见,无论是花弥还是女妖,表情都很扭曲。
还真是夫妻一起逛窑子啊!
四周的热闹随之一静。
女妖惊恐的看向他们俩,瞠目结舌。
憋了半天,最后鼓足勇气问道:“大人们是准备一起逛吗?”
带着伴侣逛游屋?果然还是大妖玩的野,这妖玉估计不好挣啊,女妖心底忍不住想到,不过妖怪生命力旺盛,只要不死不残,干一波养三年也不是不行,瞬间打定主意,她看向两妖的眼神充斥着殷切期盼。
花弥抽了抽嘴角,很想说不是,余光扫见杀生丸高傲的姿态,一时间怀疑他不是来找海妖的,是来砸场子的。
见过已婚男妖逛花街的,谁家已婚妖怪带配偶一起逛花街!!!
花弥甚至可以脑补出对方强行接受的脑内活动。
“不用。”杀生丸浑然没有理会对方的艰难,淡淡吐出两个字,姿态高冷,伴着桀骜不驯。
“……那大、大人们要、要点妖吗?”女妖尝试冷静,试图思考应该让女妖来还是该让男妖上。
要不一起伺候?
外面的世界已经玩的这么开了吗?难道他们梦都已经落伍了吗?女妖的脸色五颜六色,目光投向杀生丸,又看向他身旁的蛇妖。
长得帅、玩的花,不是好东西。
这句话果然对妖也适用。
脚趾抠出三室一厅,花弥已经感受到对方焦灼又扭曲的视线了。
此时此刻,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杀生丸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秉着着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的妖怪,花弥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咳咳,其实我们各玩各的。”
“啊——”女妖似回过神,露出疑惑又茫然的眼神:“那大人您要陰郎吗?”
陰郎指的是男妓。
嗯,没错就是男妓。
这里竟然还有男妓?高端的场所往往采用最朴实的招揽方式,花弥可耻的心动了。
似察觉到她的蠢蠢欲动,杀生丸面无表情低头,赤金色的瞳眸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比捕杀猎物更凶狠眼神,花弥发誓,她第一次在杀生丸的眼神中彻底感受到杀气。
夹着尾巴做蛇,求生欲从未如此强烈,花弥当即臭不要脸的抬起头,满脸谄媚的笑容:“怎么会~我可是只喜欢你。”
“难道还有妖怪能够比得上杀生丸吗?”
“你可是我的男神!”
只要不要脸,就没妖能够吓到她,花弥主打一个抱紧粗大腿。
蛇尾顺势绕到了杀生丸的腿上,绕了一圈,生动形象的表现出什么叫抱紧粗大腿,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花弥真的觉得这尾巴像个舔狗。
“嗯哼。”杀生丸神色依旧冷淡,但肉眼可见的,杀气消失。
花弥松口气:捡回一条蛇命
不是,杀生丸这家伙,是个纯傲娇啊?
……
游廊内部比想象中的更宽敞华丽。
到处灯火通明、金碧辉煌。
杀生丸在扔出一堆妖玉后,那位叫“炽”的女妖开始接受现实,欢欢喜喜的带着他们往楼上走。
花弥第一次实物见到妖怪的钱,是一枚枚蕴含妖力的珠子,有大有小,蕴含的妖力不同,价值上也略有不同。
二楼是浴场,妖怪们都穿着浴衣,空气中的水汽浓度很高。
花弥充分表现出思维是“人类”的妖怪,好奇张望,在进入妖怪都市后,她发现妖怪这种生物,其实也不是都茹毛饮血。
比起人类瘦弱的体型,能够化形成人类的妖怪,大多都漂亮或俊美,也有喜欢保持原型姿态的妖怪。
简直就像是走进了奇幻世界。
好奇心克制不住的花弥抓耳挠腮,跟杀生丸在一起肯定是没得玩,看到帅哥美女一个个走过,这谁还能忍得住?
花弥当机立断:“杀生丸,我们分头行动吧。”
在辨别海妖气味从哪里传出来,杀生丸抽空睨她一眼,只见她满脸认真地说着:“我要去弄死刚刚对我下手的妖怪。”
听到这话,杀生丸眼中流露出一丝满意。
看来花弥也逐渐了解什么大叫“大妖的尊严不容践踏”。
少见的,杀生丸神色温柔,抬起手,不带丝毫压力,修长白皙的手指摸了摸花弥的脑袋,“大妖尊严决不允许践踏。”
此前,他一直觉得花弥过于心软,无论是半妖村还是奴良组,不过没关系,他杀生丸会告诉她,什么叫做大妖,什么叫做霸道之路。
花弥开始反思自己刚刚的话是不是有问题,现在的杀生丸脸上的表情温柔到可怕。
硬要形容的话,大概可以被称之为:带着老父亲样式满含欣慰。
“去吧,一切有我。”杀生丸欣然允诺。
淦——
多么充满霸总气场的话,不愧是杀生丸。
花弥大为感动,并伸出手,眼神充满了渴望:“妖玉能分我点不?”
打工人问老板预支工资,出差办事不是很正常吗?
一点不心虚,花弥睁着眼睛,专心致志,满脸期待的看他。
杀生丸总有种自己答应她似乎不太对。
但,她想给自己报仇好像也没毛病。
犹豫了一下,没经历过复杂社会的单纯白犬思考了下,递给她一包妖玉。
又看了看花弥那张看起来没什么心眼的脸,补充了句:“打不过叫我。”
“没问题,没问题。”拿到妖玉就跟小朋友拿到零花钱,满脑子都是:有钱了,解放了,自由了~
要不是不能当着杀生丸的面表现得太激动,她现在已经开始放鞭炮庆祝了。
做妖嘛,不要脸才能混得好,学学邪见就知道了。
最后,她得到了一袋子折算成现代价值差不多100W的妖玉,快快乐乐的往三楼走去。
在杀生丸视线范围还强压着激动,一离开对方的视线范围,连蹦带跳,快乐的蛇尾巴都快卷起来。
自由~
她来了!~
看她独自一妖,且妖力强大,不少男侍眼中流露出蠢蠢欲动的野望,比起男妖,女妖显然要更好伺候,男侍们跟着凑上来,“大人~您要找个陰子侍奉您吗?”
陰子也是男妓的一种。
三楼是一个个包间,每个包间外都有结界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但可想而知,里面也不可能是单纯的看星星看月亮。
花弥心动,环顾一周,轻咳一声:“我要女妖。”
对方欢喜的表情戛然而止,随之扭曲。
女妖找……女妖?
一般情况,女妖来青楼找女妖就两个可能。
第一种:爱好独特
第二种:捉妖在床
男侍默默看了眼眼前的蛇女,从她脸上兴奋、愉快的表情来看,不像是来找场子的。
脑子一转,男侍深觉自己想的没错,立刻道:“大人~我的技术不比女妖差~”
说着,手搭在腰上,作势就想解开自己的灯笼裤,秀一个,吓得花弥立刻后退数十步,标准的炸鳞。
惊悚!
实属惊悚。
她没打算一上来就那么刺激!
“你要解开,我抽你。”蛇尾在地上拍的啪啪作响,一副他敢脱,她就敢抽,怪不得杀生丸摇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冷脸,这妖怪也太可怕了吧!
男侍满脸可惜,心底也更确定,这个蛇妖她可能是喜欢同性。
“大人想要什么样的女妖?”男侍问道。
赚不到伺候的钱,总要赚点其他钱的。
寻欢作乐什么的不急,花弥还没准备好,还是先找回场子比较重要,思考了会儿,“眼睛是红色的,额头有撮红色呆毛。”
男侍:?
这抽象的形容。
花弥见他不说话,抛出一颗拇指大小,圆润清透的妖玉,补充一句:“会使用幻术。”
接住后,男侍的笑容一下子灿烂起来:“是尺结大人呀,大人您在和屋内等等,小的这就安排。”
对方满脸谄媚,尤其是知道她找那位尺结后,笑容更灿烂了。
花弥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但很快,障子门被关上。
屋里屋外是有结界隔绝,除了能够隔绝声音,还能隔绝妖力。
拖着长长的蛇尾,花弥打开另一侧连接阳台障子门。
微风袭来,整个妖都尽收眼底。
迎面而来的风伴随着浓郁的妖气,作为一只软骨头的蛇,花弥往后一躺,蛇尾盘起,吐出蛇信子感受着空气中的妖气。
第一次以完全体散开妖力,感受着空气中的气息波动。
妖力幻化成一条条透明的小蛇,不足巴掌大,分身蛇直接穿过墙壁和障子门,从屋内消失。
……
与此同时,杀生丸在寻找海族的踪影,寡淡薄情的赤金眼眸扫过来来往往的妖怪。
跟在他身后的女妖“赫”快服了,还以为那蛇妖走了自己的就有机会,结果腿都快走折了,眼睛都快抛瞎了,那白犬是一点没给自己好眼色。
他该不会是个瞎子吧?
女妖开始怀疑妖生,又不甘心这么轻易放过一出手就是一袋子妖玉的大妖,一狠心,立刻追了上去,拉扯着衣襟,正准备来一场标准的诱惑。
“大人~您喜欢什么——”掐着嗓子的话还没说,满含杀意的眼神扫来,“滚——”
她瞬间有一种自己的脖子被妖掐住,身体内的血液冻结,连呼吸都不再顺畅。
杀生丸收回目光,视线在妖群之中闪过。
来来往往的妖群,很难辨认出气味到底是从谁身上传出。
海腥味从四面八方散出,感觉无处不在,杀生丸皱起眉,意识到不太对劲。
味道骤然变得浓郁,杀生丸瞳眸骤然变深,立刻消失。
跟在他后面的女妖没追上,眨眼间就让杀生丸离开自己的视线,正准备追上去,被挡了一下,神色浮现出茫然:“刚刚那个是什么妖怪来着?”
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杀生丸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原地。
……
由妖力构成的蛇呈现半透明质地,在满是妖力气息的游廊内游荡着,不易被察觉,猩红剔透,犹如红宝石质地的竖瞳四处张望。
每一条蛇都是花弥意识的分身。
变成小蛇后视线范围跟着降低,不过也是有好处,就是可以随意的乱窜,不会被发现。
花弥利用分身从无妖注意的角落转来转去。
仿佛是复制黏贴的连廊,左右两边都是一模一样的障子门,偶尔能够看到行色匆匆的妖怪,花弥蛇疑惑的看向那些妖怪都往一个方向跑,好奇心起,跟着凑过去。
晃着个小尾巴,脑袋一点一点的,刚走进,发现那群妖怪们又消失。
说是消失,其实就是进了和屋,但进去里面的妖怪数量似乎……有点多?
花弥蛇歪着蛇首,她的听骨发出震动和音,捕捉到了一丝来自结界内的声音。
越听越古怪,花弥蛇凑近。
“大人~别这样~”
“大人~~”
“用力”
“大人~不要~”
娇媚的声音结界都抵挡不住,偷听的花弥蛇呆住,身上半透明的鳞片就跟被热水烫过一片片随之炸起。
在经历半妖村的毒打后,她非常清楚这声音代表什么。
作为一个正儿八经的好蛇,花弥觉得自己应该发样“听而不闻、视若无睹”的精神,直接走蛇。
正想着,吐了吐蛇信子准备跑路。
结果下一秒,它就在空气中闻到了浓烈的海腥味。
离开的尾巴瞬间一定。
蛇信子吐出,绝对不会错,是海水的咸涩味。
花弥蛇晃了晃细小到几乎看不见的透明尾巴,结界会隔绝声音和其他妖怪,但花弥蛇是妖气分身,妖力低下反而不会被隔绝,轻而易举的穿过薄薄的结界。
障子门一般都是用纸糊的。
花弥盯着障子门,又看了看自己的尾巴。
“戳——”
尾巴尖当针戳个洞,再用力的把脑袋挤进去。
挤、挤——她使劲的挤——
小脑袋终于钻了进去,花弥蛇兴奋地睁开眼一看。
章、章鱼!?原本就圆溜溜的蛇瞳猛然瞪大,半身是人类姿态,身体呈现出粉白色,而下半身则是彻彻底底的触手。
好大的章鱼!!!
带着吸盘的触手几乎占据了一整个和屋。
触手……怪物!?
穿着松散的女妖们都挂在触手上,身体被触手包裹着,最夸张的是,那个章鱼的身上最起码有七八个女妖!
作为一个成年人,花弥蛇脑海中迅速想起各种人外片子,比18X更离谱的28X。
不愧是妖怪,玩的就是花,满脑子垃圾思想的花弥蛇瑟瑟发抖,眼神止不住的乱飘。
说起来,触手系真的和小本本里画的一样吗?花弥蛇充满好奇,一边盯梢,一边联系其他分身和本体自己找到海妖位置。
“呼呼呼——”
原本还算平稳波动的章鱼忽然低下头,发出粗喘的喘息声,花弥蛇瞬间小脑袋通红,哎呀呀,该不会是——
羞答答的用尾巴挡住自己的眼睛,还没等她装模作样。
“啊啊啊——”
“啊啊!——”
被触手捆住的女妖们发出痛苦呻吟。
嗯?怎么感觉声音越来越小了?
意识到不对劲,移开尾巴,目光所及,是女妖们一个接着一个挂在触手上变成一具具干尸的模样。
“……”更惊悚了!
榨干文学照进现实了!
真*榨干!
第29章
18X开车文学秒变18X恐怖文学。
触手play系秒变惊悚恐怖片。
花弥蛇不懂并大为震惊。
世界变得太快, 她猝不及防。
随着尸体掉落,触手之下的血管清晰可见,有规律的鼓动。
死一般的寂静。
反应过来的妖怪脸色瞬间惨白, 乱作一团,歇斯里地的尖叫:“啊啊啊——”
倒地的尸体像失了水分的叶片,皮肤卷曲,肌肉流失, 皱巴巴的皮肤就像是挂在骨头上, 形成薄薄的一层。
屋内出现一股咸涩的冷气,连她这种妖力体都能感受到刺骨的冷意,寒意渗透肌肤,每一寸妖力都被冻结。
章鱼触手横冲直撞, 把尖叫的妖怪们串起,跟串糖葫芦似的。
“嘶——听过火烤章鱼, 没听过冰敷章鱼, 好冷好冷、好冷, 冻死蛇了。”花弥蛇碎碎念。
在烛光下, 地面像是结了层泛着光的白霜。
吸收完妖怪体内的妖气,插入妖怪体内的触手抽出,血肉被带出, 触手末端无数细小的触须上染上猩红, 看的花弥蛇蛇皮发麻。
“碰——”
触手随意往下一抛, 尸体掉在地上四分五裂,在晶莹剔透的地面裂成无数肉块。
有一块掉在花弥蛇旁边, 她清晰的看到尸体内的干肉里还有蠕动的肉虫。
嘶!蛇炸鳞了!
本就粗壮的肉色触手涨大一圈, 触手上密密麻麻的吸盘凸起,显得更加明显。
虽然不太好, 但花弥蛇有点想吐。
好恶心。
挂在触须上被刺穿的干尸一具具掉落,章鱼本体肉眼可见涨大。
触手挥舞起来,庞大的身躯在冲挤着和屋,影子落在墙上,相当庞大,一具具尸体犹如秋日最后的枯叶,一片片的掉在地上,在落地的瞬间,轻微的碰撞瞬息让尸体呈现出网状纹的裂痕。
而章鱼上半身的人形态浮现出绮丽妖纹。
“哈——力量,力量涌出来了!”
双目瞪大,眼中弥漫着血色,额头凸显青筋,涨大的青紫色血管隔着一层薄薄的肌肤,能够清晰的看清血管中流淌着的蓝色血液,像是长虫在他红色的皮肤下游走,在他脸上形成诡异的纹路。
黏糊糊还带着血迹的触手吸盘开始不停涌动,收缩、涨大、收缩又涨大。
就在花弥蛇以为那只章鱼结束的时候,触手犹如失控一般在屋子内疯狂乱窜,不停的攻击着还活着的妖怪。
无数触手纵横交错,卷起妖怪直接在地上拖着滑行,尖叫声不绝于耳。
吸盘一旦黏上妖怪就无法被挣脱,被吓到,还未反应过来的妖怪眨眼间就被撕裂,鲜血喷洒而出,溅射在了墙壁上。
花弥蛇眼前呈现出一片挥洒的赤红。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恐怖而残忍的场景,单方面的虐杀,甚至有妖怪是从下体被直接对穿,像是串糖葫芦一样,一个连着一个。
瞬间寂静。
转瞬,尖锐爆鸣,以及各种求救爆发出。
死亡的阴影笼罩。
“啊啊啊!”
“救命!”
“大人,求求你放过我吧。”
“救命啊,救救我!”
活着的妖怪们拼命敲打障子门,强行突破也无果,障子门纹丝不动。
卡在障子门上的花弥蛇生出不好的预感,她动了动尾巴,试图把自己拽出去。
尾巴抵在障子门上,全身肌肉都在用力,但她依旧纹丝不动,身体被卡在了障子门上。
“呼呼呼——好累——”力竭的花弥蛇大喘气。
不死心的再来一次。
鳞片都快被刮秃了,她依旧纹丝不动。
无法出去,也无法进入,像是成为障子门的一部分。
“……淦。”没力气的花弥蛇吊在障子门上,半死微活。
空气中带着浓郁的血腥味。
眼睁睁的看着妖怪们被屠杀,一波又一波的妖怪被吸成干尸,章鱼妖身上的妖力已经达到一个峰值,花弥甚至觉得,它身上的妖力不逊色于之前遇到过的凌月仙姬以及老母亲。
顶尖大妖的蛮横妖力彻底爆发。
花弥蛇默默缩起自己,试图与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障子门融为一体,蛇信子一吐,当场装在地上等死:别发现她,别发现她。
她到底遇到的是什么鬼场景……
妖力一波波震荡开,屋子内的一切都形成扭曲的波纹,章鱼终于满足,蠕动着庞大的身躯,挪到角落。
开始——产卵了!!!
一连串的章鱼卵像葡萄一样被产下,触手接住后把卵挂在天花板上,半透明的卵膜里面有黑色的小章鱼。
花弥蛇瞪大眼。
她以为自己遇到妖怪屠杀,结果是动物世界?!
不是,这看起来像是男性的章鱼竟然是个女的!?
……
与此同时。
调动妖力,杀生丸发觉自己的妖力似乎变得流畅起来,来不及思考,他追寻着空气中的海腥味,进入了游廊最底层。
游廊越往下,妖怪的地位越低。
最底层则是置屋,是小妖怪刚进入花街时居住的地方。
到处都乱糟糟的,拥挤凌乱,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比起游屋上层的繁华奢靡,这里与难民窟没有区别,不分男妖女妖,所有无用的妖怪都挤在这。
有姿色的早在进入游屋就被挑走。
黑色的长靴踏入凌乱的置屋,走廊上甚至还有被褥,妖怪们在走廊上来来往往。
空气中的气味更加浑浊,繁杂多变,像是淤泥堆积腐烂枯叶,在密闭的空气中一点点发酵。
杀生丸不适的皱起眉,这地方对于气味灵敏的妖怪来说,真是一场灾难。
有个小妖怪横冲直撞的,就这么直愣愣的撞在他脚上。
“哎呦!”妖怪撞到脑袋,仰起头吼道:“谁这么没眼色劲儿还挡道!”
杀生丸凉凉往下瞥去,撞到他的蟾蜍妖怪揉了揉被撞痛的脑袋,恰好抬起头,双方视线在这昏暗的走廊对视上。
看到那张惊为天人的俊美冷漠的脸,蟾蜍张大嘴,被吓得失声尖叫:“啊啊啊!”
“闭嘴。”杀生丸冷冷瞥他一眼,妖力压下,充斥杀意的眼神吓得蟾蜍瞬间不敢叫。
振袖一挥,滑头鬼的镜花水月启动,身影瞬间消失。
“你鬼叫什么叫!”旁边不堪其扰的妖怪一拳头敲在蟾蜍脑袋上,库库作响。
回过神的蟾蜍大惊,指着杀生丸消失的地方:“有客人乱入、入——”
话说一半,他脑子就跟被门夹了一样,怎么都想不起自己要说的话。
欸?
他要说什么来着?
四周吵吵闹闹,他疑惑的歪着脑袋,想不起刚刚被他撞到的妖怪长什么样?困惑不已,又挠了挠耳朵,怎么也想不起来。
“啊!你是不是想偷懒!”旁边的妖怪发出尖叫。
猝不及防被音波攻击,蟾蜍迅速捂住耳朵:“闭嘴啦,你个笨蛋!”
“快、快别躲懒了,上面的大人又来唤人给海夜大人送食物了——”模样似领头、身形大上一圈,穿着短衫的金色蟾蜍开口。
几只小妖瞬间老实,面面相觑,一哄而散。
他们才不想被抓去见海夜大人。
惹出动静的杀生丸早已消失,气味越往下越浓郁。
直至走到死胡同,他停下,垂眸,眼底闪过一丝狐疑,这里的妖力很浓郁,还有海妖身上的腥臭味。
视线环顾一周,低下头。
隔着一层地板,气味是从从下方散发出的。
正思考要不要直接砸碎地板,视线一顿,发现木地板的裂缝间有东西闪着围观,杀生丸弯腰拾起,是一片半圆形的鱼鳞。
修长的手指夹着薄薄的鱼鳞,中间凸起边缘下凹,是深海鱼特有的鱼鳞样式。
这所游屋之中确实有海族。
而且——
实力不弱。
杀生丸眯起眼,如果对方实力不弱,他弄出动静来就太过危险,一旦过度使用妖力,他就会陷入沉睡,只靠花弥很难突出重围,思来想去,他放弃武力突入。
身后传来奇怪的声音,穿着灰白短衣的女妖端着餐盘走来,杀生丸隐藏起身影。
“听说今日又有许多被选上伺候海夜大人的。”
“好羡慕,每次去伺候完海夜大人,那些妖怪就能够离开这。”
“我也好想伺候海夜大人。”
躲懒的小妖怪磨磨唧唧,在檐廊角落窃窃私语,她们身上都带着浓郁的血腥味,有人类的也有妖怪的。
血腥味?藏于暗处的杀生丸敛下目光,视线扫过几只小妖。
“但是,我总觉得伺候完海夜大人的妖怪们都不太对劲。”其中一只穿着短褂的狐狸凑过来,小声说道:“他们都变得傻傻的。”
妖怪你一言我一语。
躲在暗处的杀生丸压了压眉梢,海夜?海夜叉?他在心底默默念了两遍,是海族的名字。
鱼贯而入,妖怪进了左边的和屋。
障子门关上。
杀生丸灵巧落地,悄无声息。
片刻,一股极为浓郁的海水味从和屋内涌现,咸腥、苦涩还带着难以言喻的厚重潮湿味。
杀生丸神情冷漠,霜白的眼睫垂落,抬手,青鞭扫过,障子门应声倒下。
完全没想到障子门会在这个时候被打开,还没来得及进入的妖怪正准备尖叫。
一双骨骼分明的手掐住她的脖子。
“咔嚓——”
尖叫声卡在喉咙里,杀生丸松开手,整个妖也软绵绵的倒下。
随意一甩,杀生丸看向和屋墙上的出现的黑色扭曲的时空洞,抬脚跨入其中。
……
而此刻,和杀生丸一往直前的不怕死完全不一样,花弥蛇目前只想装死。
章鱼产完卵后身体缩小了一大圈,花弥蛇尝试离开,依旧无果,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胖了。
障子门又一次被打开。
妖怪又一次出现,只不过这次进来的妖怪不太一样,它们体型很小,妖气很弱,章鱼也没继续吃它们。
进入屋内后,妖怪们弯腰把那些没破碎的尸体一具具摆放好。
至于破碎的肉块,则被他们一口吞下。
身体整个裂开出现一张巨大的满是獠牙的嘴。
花弥蛇震惊:!!!
她到底来了什么鬼地方!
“海夜大人,总共29具尸体。”
原来那个章鱼叫海夜?花弥蛇Q版小体型躲在角落无妖注意。
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一种特殊的味道,很难形容,就像是冬天的海面,吸一口海风都能叫感受到冰封刺骨的寒意,花弥蛇被冻得瑟瑟发抖。
充满寒气的冰霜味顺着她的蛇信子被捕捉,一点点蔓延到身体的每一寸。
就在花弥蛇想着要不要干脆自爆跑路的时候,她看到章鱼触手上出现无数透明的触须,触须有意识的刺入干尸的身体。
花弥蛇:淦?!
肉眼可见,那些干瘪的干尸跟充了气的气球,重新变得充盈起来。
眨眼间,那些尸体重新变回了原本模样的妖怪。
花弥蛇大脑一下子宕机。
这是什么鬼东西!?
之前追杀他们的那些妖怪为什么会杀不死,因为打从一开始,那些妖怪就是死的。
“哟~看到好吗?”轻飘飘的声音如同一道天雷,在花弥蛇耳边炸开。
她僵硬扭头看去,看清是谁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是曾经诱惑过她的女妖。
对方冲她笑了笑,笑的花弥蛇头皮发麻,她伸出手,捏住花弥蛇的脑袋,那扇任凭她如何用力都无法离开的门,似没了禁锢。
“啾——”的一声,她被轻松拔了出来。
四目相对。
花弥蛇试图继续装死。
她有滑头鬼的镜花水月应该没问题吧?
女妖拎起她的后脖颈,唇色艳红,嘴角向上扬起,捏了捏花弥蛇的脑袋,微微用力,声音温柔:“偷听可不是好孩子该做的事哦~”
“啪——”
妖力化成的分身在瞬间被捏爆。
被捏爆的瞬间,花弥蛇看到地上的干尸一个个站起身。
……
“刷!”
和屋内的本体花弥猛地睁开眼,咳嗽两声,分身经历的一切,如实的烙印在她的脑海中,像是一场切身体验过的电影。
花弥坐起身,摸了摸还健在的脖子,眼底还残留着一丝看鬼片后残留的惊悚感,心有余悸的把剩下的妖力分身全部召回。
“妈耶,这里的妖怪还真是凶残。”花弥嘀咕,一个激灵迅速支棱起来。
她突然反应过来,刚刚那女妖身上是海味吧?绝对是海味!
海族在游屋吸收妖怪?!
意识到这一点,花弥倒吸一口冷气,这妥妥的就是摊上大事的节奏啊。
杀生丸该不会有点柯南属性吧?坚决不会承认是自己的问题,花弥觉得,大概是是杀生丸的运气问题。
回想刚刚那一幕,所以之前,那些杀不死的妖怪就是这么来的?
怪不得那妖怪明明不是海妖,身上却有海族的气味,花弥恍然大悟,原本想不通的地方,顺理成章的有了清楚的解释。
“哎呀!歪打正着进了海族窝了!”
苏醒过来的花弥在和屋内来回游走。
虽然不知道海族在这游屋干什么,总不可能是赚钱吧。
但是让她一个蛇去杀那么多触手的章鱼……
花弥默默的看向自己那除了好看一无是处的尾巴,自我意识强盛的尾巴显然意识到本体在打什么主意,一整个炸鳞,鳞片往外扩,炸的跟朵花似的,拼命摇晃,表示拒绝。
顺带首尾相接,比划了个空心圈,又迅速挺直,抖了抖。
生动形象的表现出:人家的章鱼腿辣么粗,我辣么细,干不过,干不过。
花弥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干不过,干不过,绝对干不过。
还是把杀生丸叫上二打一比较合适。
单挑是绝对不可能单挑的,热血漫男主才会单挑,她选择群殴。
就在花弥打定主意先溜为敬,门外恰好响起敲门声,紧接着传出男侍的声音:“大人~您要的妖,已经给您带来了。”
嗯?
她要的妖怪?
花弥一哆嗦,脑子里立刻浮现出刚刚把自己妖力分身捏爆的家伙。
“滋啦——”
障子门被打开。
步履款款的美妖粉面朱唇,面若桃花,细腰丰胸,主打一个娇娆娇媚,确认过眼神,就是刚刚把她分身捏爆的家伙。
花弥现在确定了,自己的运气大概是负无穷大。
女妖娇笑,手掌托着托盘,笑容浓艳娇媚,行了个礼:“大人~妾身名为尺结。”
面不改色的站起身,神色娇媚,丝毫没有刚刚两妖才见过的窘迫。
障子门合上。
外头的吵闹被隔绝。
名为尺结的女妖笑言言的看她,丝毫不在意花弥的冷脸,放下托盘,漂亮修长的指尖从里面捻起一颗果子,举起,在烛光下果子上还带着一丝水润。
她歪着头,三千丝发尽数垂落手腕间,声音千娇百媚,倚靠过去,声音千回百转:“大人~吃果子吗~”
说着,她垂眸,又羞涩抬头,冲着花弥抛了个媚眼,一副素不相识的姿态。
花弥不知道这家伙准备搞什么鬼,毕竟她的分身无论是气味还是妖力,都和她本体一模一样,总不可能这家伙还有个连妖气都一样的双胞胎姐妹吧?
眸色渐冷,纤长细密的睫羽垂下,花弥若有所思的看她。
是敌非友?还是其他?
尺结盯着花弥的尾巴,蓝白蛇尾垂在在木质地板上,尾尖无意识的敲打,每一片鳞片似乎都透着莹光。
“您的尾巴真是漂亮。”她道。
又抬头看向花弥的眼睛,那双苍蓝的瞳眸锐利且清冷。
“你的眼睛也很漂亮。”她又道。
让她轻易地联想到记忆之中,看过无数次,而现如今,只能靠一遍遍回忆来留念的大海,一望无际,广袤无垠的海。
她眼中升起一抹怀念,轻声说道:“你不用那么戒备,我不会说的。”
也正是因为那蔚蓝的尾巴,以及那双漂亮的苍瞳,才让她刚刚在外头时没忍住,控制了对方。
看起来是个小心眼的蛇。她笑了笑。
“?”视线对上。
花弥的眼神透着点古怪,“……你馋我的身子?”
尺结:?
“额……这么说好像也对。”尺结犹犹豫豫的回答。
花弥迅速往后退,藏起自己的尾巴,严肃道:“你死心吧,我是不会把尾巴给你的。”
确认过眼神,这妖怪好像脑子不太好。
尺结愣了下,紧接着顺着她的话娇媚一笑,妖畜无害,振袖挡住嘴角:“大人点了妾身,妾身自然要给大人伺候好~”
花弥虽然在胡扯,但内心还是谨慎的在盘算了下自己的胜率,可以轻易捏爆她的分身,真打起来,就算不会输也不会赢得轻松。
能群殴,尽量不单挑,这么一想,花弥瞬间收心,她是一只爱好和平的蛇,等杀生丸回来再干架!
“那你过来伺候。”花弥理直气壮,她付钱的,付钱的就是大爷!
两妖默契的跳过刚刚“偶遇”的事情,如同初见般自然。
“大人可想看浮世绘?”从怀中取出卷轴,尺结抛了个媚眼。
浮世绘?作为一个现代人,花弥对浮世绘兴趣不大,正摇头,看到卷轴打开。露出里面极为香艳的一幕。
在看清卷轴上的男女交织的画面。
“噗——”一口茶还没入口,就喷了出来。
等、等下,原来战国的浮世绘是这种东西吗!?
主要妖怪的浮世绘还不是抽象派,竟然还是写实派,看到上面白花花的一片,花弥不解并大为震惊。
尺结注意到她的眼神,抬袖掩唇轻笑道:“大人要看看吗?”
“——要!”从心的点头,花弥理直气壮,她都是妖怪了,害什么羞。
活到老学到老,没毛病。
烛光璀璨,两妖同时抬头,微微一笑。
透明蛇再次钻出和屋,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墙角。
……
另一边
杀生丸进入扭曲的妖力缝隙。
踏入后,身体止不住的往下坠落,四周黑漆漆的一片,空气中的海腥味清晰而浓烈。
杀生丸降下速度,实现扫过岩壁,清晰的看到岩壁上镶嵌着一些海鱼的尸首。
这里有海族。
下降百尺有余,可以看到地下暗泉,赤金色的瞳眸在看到水上迭起的暗流后目光之中闪过一丝困惑。
在这里反而闻不到海腥味。
地面潮湿黏滑,地面覆盖一层厚重的苔藓,杀生丸抬头往上,他下来的岩石隧道上方,出口已经彻底合上。
而那些小妖怪也消失不见,杀生丸眼神生出困惑。
难道他想错了?
下一秒,流动着漩涡的地下水突然掀起波澜,由水构成的锁链从水底弹射,朝着杀生丸袭去。
“杂碎。”杀生丸面色一冷,抬手抽出青色长鞭。
妖力激荡,水链崩塌,化作无数晶莹剔透的水花从空中落下,染上他充斥着杀意的眉宇。
水柱升空,从粗壮的水柱中分出无数细细的水流,有意识的朝着杀生丸攻击去。
霜白的长发被风吹起,振袖习习,泛着冷冽寒光的兽铠附上胸前,冰冷的赤金色兽瞳扫过拔地而起的水柱,随着水面暴跌,露出地下河底那一具具早已死去的兽骸。
遍地尸骸。
滞空挺立,杀生丸神情冰冷且寡淡,
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所有的水都像是有了生命,朝着杀生丸袭去,青鞭划破长空带起罡风的猎猎声,直接截断水柱。
在被拦腰截断的水柱后,另一双眼睛与之对视上。
四目相对。
漆黑的兽瞳中充斥着讥笑,轻慢的嘲讽:“犬大将的子嗣,不过尔尔。”
“呵呵。”杀生丸冷笑,青鞭一扫而过,调动妖力,毫不犹豫的挥鞭:“杂碎之言”
在青鞭挥舞到男人身上的刹那,男人被拦腰截断,只不过并未喷涌出鲜血,只是散出无数水花。
是分身。
杀生丸脚尖点上岩石,爆发出力道,灵活的在数道水柱之间调整动作。
从水中突然走出无数妖怪,身上带着浓郁的海腥味,并不是海中的妖怪只是普通陆地上的妖怪们,他们浑身湿透的从水中走上,双目赤红而无声。
与当初袭击他的妖怪别无二致。
新仇加旧恨,让杀生丸彻底燃起杀意,毫不犹豫的猛攻,长鞭挥洒,最前方的妖怪身上瞬间出现数道鞭痕,足以杀死妖怪的力道。
被打下的妖怪又站了起来,看到这一幕,杀生丸神情冷漠,眼中没有丝毫错愕。
怪们似没有痛感,鲜血犹如喷散的水雾。
“砰——”
“轰隆——”
随着妖力的激荡,周边的碎石往下掉落。
残暴的妖气席卷一切。
……
比起杀生丸一言不发就是干,花弥蛇选择智取。
分身蛇再次重新来到章鱼所在的和屋。
站在障子门外,花弥蛇犹豫了下,她第一次能够钻进去全是运气好,尺结都已经发现了她,应当也会加固结界吧?
这么想着,花弥蛇扭动着尾巴往障子门边靠靠,思考要不要等妖怪进入的时候自己再跟着溜进去。
结果刚靠上障子门,门上的结界就跟没了似的,她卷成空心圈直接滚了进去。
头晕眼花,眼冒金星。
该死的!这妖怪的结界是豆腐渣工程吗!丢面子的花弥蛇大怒,透明的尾巴拍的啪啪响。
上一秒还准备跟章鱼干了,下一秒在看清屋内的情况后,饶是花弥蛇都忍不住发出:“豁!”的一声。
夭寿啦!
大章鱼产卵快孵化了!
生长速度惊人。
从屋顶垂落一个个鸡蛋大小的卵,密密麻麻,比一开始的大了不少,看的蛇头皮发麻。
那只章鱼此刻闭着眼,触手有意识的在摆弄那些卵。
打定主意放一波雷就跑,花弥蛇往章鱼旁边飞快游走,沉睡的章鱼毫无所觉。
三、二、一
“十万伏特!”直接COS了一把宝可梦的皮卡丘,花弥蛇浑身上下冒出青雷,一阵电闪雷鸣,全部的妖力统统释放。
磅礴妖力倾斜而下,屋外的天空同步升起厚重的乌云,雷鸣声响起。
“轰隆——”
“轰隆隆——”
屋里屋外,同时响起电闪雷鸣,恰好掩盖了花弥蛇的雷声。
章鱼猛地睁开眼,来不及躲闪,庞大的身躯被雷击中。
海族本就对雷的抗性比较低。
“来自皮神的指点。”打完雷的花弥蛇脑子晕乎乎的,还不忘耍酷。
章鱼被劈的黢黑,触手还在蠕动,花弥蛇一不做二不休,闭着眼,一个劲的使用“十万伏特”。
妖力掏的她头晕眼花,剩下最后一丝力量,花弥蛇已经开始原地打转,肚子饿的甚至闻到了铁板鱿鱼的味道。
欸?
铁板鱿鱼的味道?
铁板鱿鱼?
说起来,她好像也没听到章鱼的声音?
疑惑睁开眼,庞大的章鱼轰然倒地,死气沉沉,外焦里嫩,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铁板鱿鱼味,还缺点孜然,不然就完美了。
花弥蛇用尾巴戳了戳,章鱼毫无动静。
又等了一会儿。
窗外的雷鸣声还在继续,眼前的章鱼一动不动。
该不会是——死?死了?!
她就是准备削弱一下对方的力量,结果直接把它弄死了?
未免也太轻松了一点吧?这家伙不是什么小BOSS吗?花弥蛇心底嘀嘀咕咕。
死去的章鱼没有维持半人的姿态,变回章鱼本体,盯着那被雷电烤的Q弹焦脆的触手,空气中的碳烤鱿鱼味更重了,香喷喷的。
“滋溜——”吸了吸口水,刚释放完妖力,饿的头晕眼花,花弥蛇用尾巴拍了拍章鱼须,留下害怕的口水。
“……”饿了,想吃。
怎么办,在线急,这玩意能不能吃?
第30章
饿的头昏眼花, 反正她是妖力体,吃点章鱼应该没事,花弥蛇震惊到张大嘴, 一口咬下最近的章鱼须。
“哇哦、Q弹!不愧是现烤章鱼须。”花弥蛇表示很快乐。
埋头苦吃。
没有什么比干饭更重要。
“轰——”
整个游屋往下凹陷。
辛苦干饭的花弥蛇一脸茫然抬头,嘴里还叼着章鱼腿,感受到明显震动,身体比大脑更快一步的动作, 用尾巴捆绑住鱿鱼腿, 嘴里不忘继续嚼两口。
“嗝——”满足的打了个饱嗝,鱿鱼须真好吃,剩下的当小零食。
外面的雷还没消失,一阵接着一阵。
整个游屋也随之晃动。
填饱肚子的花弥打开链接阳台的障子门, 走出去一看,发现左右两边都有不少妖怪跟着张望, 大概都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砰——”
冲天的水柱在黑夜中如长龙呼啸而出, 从地底喷涌, 溅射了整个夜空, 泥土往下凹陷,整个游屋再次往下一陷。
“……”大晚上出现的喷泉?
花弥蛇钻到外面的檐廊,有点好奇, 到底是谁整出这么大动静。
当然, 她觉得大概率是杀生丸, 因为她闻到了杀生丸的妖力气味。
“哇哦!”
“这是什么?节目吗?”
惊叹声随之响起,隔壁阳台上的妖怪们好奇的探着脑袋。
在场, 只有花弥蛇满脸茫然, 因为她感受到了杀生丸的妖力。
杀生丸难道在……开凿地下喷泉?
等了会儿,并没看到杀生丸, 花弥蛇又把目光投向章鱼尸体,放凉了就不好吃了,而且——
她默默抬头,看了看房梁上被自己烤熟的章鱼卵,伸出尾巴拔了一颗下来,章鱼卵散发着类似于鸡蛋的味道。
她原本还担心会有妖怪冲进来给她整暴露了,没想要压根没妖怪进来。
“蛇女、蛇女——”
花弥蛇咬着章鱼卵疑惑扭头,她好像听到有人叫她?
一扭头发现还真是。
“蛇女,你的蛋卖吗?好香啊,是不是还有其他吃的?”隔壁的鸟妖问到,盯着她手上的章鱼蛋垂涎欲滴。
花弥蛇眨眨眼,一秒投入:“十妖玉一颗蛋,还有章鱼腿,一百妖玉一份。”
不懂妖怪的物价水平,花弥蛇狮子大开口。
卷着三四个章鱼卵,吃起来的口感跟章鱼小丸子差不多,里面还有一整只章鱼。
“给我来两个蛋。”
“我也要,来两个。”
“我要一份章鱼腿。”
来逛游屋的大多不缺钱,花弥蛇妖生第一份工作热烈开始,美滋滋的进行无成本倒卖活动。
刚分完蛋,整个游屋又一次往下一陷。
水柱喷涌的更凶,在黑暗中形成明显光圈。
一阵浓郁的水汽夹杂着罡风直接扑面而来,要不是花弥蛇眼疾手快,用尾巴圈住栅栏,不然差点就被掀飞。
整张脸主打一个五官乱飞,花弥蛇尾疾眼快,迅速用尾巴圈起栏杆柱子,稳住了自己随风摇摆的身体,再一抬头,嘴直接长成了O形。
巨型章鱼也就算了,毕竟章鱼嘛,陆地上还是能见到的。
半空中出现的透明超大蓝色水母是几个意思?!
重点是杀生丸也出现了。
不是人形,而是白犬形态,两只巨兽凭借着最原始的战斗本能撕咬起来。
虽然不太好,但看到两只妖怪带着原始本能的战斗,花弥蛇默默的感叹了一句:“杀生丸果然有柯南属性。”
看她多棒,直接把章鱼变成了铁板鱿鱼,还卖了不少钱。
晶莹剔透的水母在空中飘动,每一根触须都像是飘逸的缎带,漂亮却又带着冷冽杀意。
“那、那是什么——”
“大妖、为什么这里会有大妖?”
“救命!快逃吧!赶紧跑吧!”
上一秒还在看戏,下一秒就被水母触手卷起,妖怪升起恐慌,快速逃跑。
花弥蛇嚼着章鱼触手,晃着小尾巴给杀生丸加油。
很显然,水母不是白犬的对手。
短短几个瞬间,白犬就依靠强悍的肉身在对方身上留下数道爪痕。
完全就是野兽的做派。
兽瞳被猩红充斥,白犬前爪直接摁住水母,张开獠牙,撕咬下水母最外面的表皮层,露出充满胶质感的中间层。
无数透明的白色触手从天而降,看似轻柔缥缈,像是细纱,从天幕垂下。
刺入逃窜的妖怪身上,妖怪的妖力随着触手被吸入水母身体内,伤口快速愈合,剩余的触手释放处毒素,纵横交错,如同长鞭开始攻击白犬。
半透明的水母在半空呈现诡异的色彩斑斓。
白犬的撕咬跟不上水母的愈合,而白犬在遭受触手鞭打后,一道道血痕清晰可见。
“嘶!耍赖绝对是耍赖。”花弥蛇愤怒的使劲拍打尾巴。
谁家打到一半还外挂回血的!
欺负杀生丸没外挂是吧!
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花弥蛇气急,本体还在和那个尺结女妖纠缠,现在能靠住的只有她这个分身了。
余光往后一瞥,瞧见被瓜分的巨型章鱼,灵光一闪,花弥蛇直接化作原型。
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游屋上出现一条半透明的蛇。
“啊啊啊啊!”再次被吓到的妖怪们夺门而出,隔绝游屋的结界阻挡生路,这地方只进不出,所有逃离游屋的妖怪成了水母的盘中餐。
游屋像是一开始就被当做海族的实验场所。
场外奶妈什么的,她也可以!
透明蛇挂在游屋顶上,竖瞳观察着上方的打斗,巨大的身体缓慢游走,蛇尾从屋子里抽出,卷着死去的章鱼尸体,对准杀生丸的位置抛出。
“杀生丸!接住!”
被一根根宛若细丝的触手捆绑住,白犬每挣扎一寸,触须就会收紧一寸,深陷于他的血肉之中,皮毛染上猩红,血肉模糊。
正试图挣脱束缚的杀生丸听到花弥的声音,习惯性的扭头看去,迎面飞来巨型的章鱼。
“吧唧——”
巨大章鱼就这么直接被扔在了白犬脸上。
成功投掷章鱼的花弥蛇刚准备欢呼,见好死不死的看见章鱼被扔在了杀生丸脸上。
画面太美,给她干沉默了。
她要是说自己不是故意的,杀生丸能放过她吗?
好在杀生丸目前没空找她麻烦,张嘴撕咬下章鱼的触角,獠牙毫不犹豫的嵌入猎物的血肉之中,冰冷的赤金色兽瞳带着属于野兽的杀意。
妖怪吃妖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本就是食物链中的一环。
几乎眨眼间,章鱼被吃的一干二净。
吃下差不多有他本体一半大的章鱼,杀生丸身上的伤痕迅速愈合,虽然不至于像水母一样立刻就好,但确实恢复了一些力气。
新一轮的厮杀再次开始。
花弥蛇似意识到什么,迅速解开自己的妖力与本体融为一体。
重新回到那间和屋,正准备起身,就听到尺结娇媚的声音:“回来了?”
显然,她知道花弥刚刚在做什么。
戒备的注视着她,花弥神情寡淡,妖力环绕周身,蠢蠢欲动,随时都准备进行攻击。
反倒是尺结一副软绵绵的摆烂姿态,冲着她眨眨眼:“我可是一直在等你回来。”
说着她示意花弥仔细听外面的声音。
原本应该被结界隔绝,但结界被打碎,屋内外的吵闹声也变得清晰可辨,花弥眼神微闪,问了句:“结界破了?”
屋外吵吵闹闹,妖怪们四处逃窜。
“我刚刚抢了这个。”
“你看到没,刚刚有不少妖怪突然死掉。”
“我们快逃吧。”
“快逃吧!”
外面大妖缠斗,谁也不确定是否会伤及自身,不少客人和游屋原本的妖怪偷摸着离开。
维持游屋平衡的结界破了,但她们这间和室内竟然没有妖怪闯入,花弥目光落在尺结身上,眼前的女妖或许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可怕。
“啊啊啊!”
“救命啊!”
“救救我们!”
只可惜,一出门,伺机而动的触手就会毫不留情的刺入他们胸口,把他们变成新一轮的养料。
眨眼功夫,地上布满熟悉的干尸。
就算侥幸从触手的包围圈里逃出去,在游屋之外还有一层结界,挡住离开的路。
“啧,还真是不怕死呢。”尺结趴在栏杆处,伸出手,白皙的手指划过落在半空的触手,那些触手并未攻击她,反而被她撩拨开。
整个游屋被巨大的水母所笼罩。
花弥扫她一眼,那家伙看起来没有任何战斗的念头。
懒懒散散的趴在围栏上,一幅闲适懒散,比看客还看客。
本以为这家伙也是海族一员,看样子好像不太像?
尺结察觉到她的目光,侧眸冲她软软笑了笑,用着极轻的声音道:“海妖和海妖也是不一样的。”
花弥:哦吼,这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装逼妖怪。
……
天际卷起淡淡的绯红,黑暗被冲破的瞬间,泛着赤红的霞光破开云雾,漆黑寂渺的夜空之中,高挂于天际的月光逐渐变得清透。
房屋瓦舍破碎一地,大部分建筑都在杀生丸和水母的打斗间齑粉四散。
如果不是游屋有结界,百分百会引发大动乱。
而现在,游屋内所有的打斗都没有引来梦妖的注意。
苍穹破晓的瞬间,缠斗的白犬和水母结束最后的战斗。
尖锐的獠牙刺入水母的核心,金色的血液喷洒而出,白犬仰起头,把对方的核心从胶质体中抽离。
硕大无朋的水母急速坠落。
结束了。
持续了整整一晚上的战斗结束了。
前爪摁在水母的脑袋上,雪白的毛发上渗出猩红之色,庞然大物一般的白犬仰天长啸,宣告着属于自己的胜利。
“嗷呜——”
震耳欲聋的吼叫声响起,响彻云霄。
回荡于山峦间的咆哮散去,杀生丸不再犹豫,直接用爪子捏碎了水母的命脉。
水母和白犬同时坠地,轰然倒塌溅起无数尘埃。
“砰——”
“杀生丸!”来不及理会尺结是否会作妖,看到杀生丸从坠落,花弥毫不犹豫从四楼一跃而下。
“嘭!”
尘埃溅起,遮挡住白犬的身影,同样遮挡住那只水母的踪影。
妖力的余韵还未彻底散去,四周安静到悄无声息。
阳光穿透浮尘的金色尘埃,花弥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还能如此紧张,大概是因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和杀生丸呆在一起已经太久了,久到她本能的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杀生丸该不会死了吧?不不不,身为重要男二,杀生丸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就死的。
花弥少见的出现焦虑不已的情绪。
终于,掀起的尘埃散去。
从白犬重新化作人形,朦胧间露出修长挺拔的身影。
狠狠的松了口气,浑身肌肉跟着放松,蛇尾左右摇晃着。
此刻的杀生丸看起来状态有些不太对劲。
逆着光,依旧是那副清冷高傲,恍若神祇的冰冷姿态,但花弥很清楚,他在强撑着。
逐渐升起的阳光被他倾长的身影所遮挡,神情淹没在半明半暗的虚影之中。
花弥有些迟疑的不敢上前。
侧对着她的杀生丸转过头,脸上本就妖冶的妖纹变得更加明显。
他一步步走来。
妖力无法收回,形成激荡着的波纹,带来沉重的威压。
“杀生丸?”花弥满脸疑惑的叫了声。
杀生丸一步步走近。
铠甲破破烂烂,贯来矜贵清冷的贵公子凸显出少见的狼狈之色,眉宇间还带着血痕。
他伸出手,搭在花弥的肩膀上。
不知道他准备做什么,但从他粗喘的气息来看,杀生丸此刻消耗颇大。
一股轻柔的妖力犹如冰凉的绸缎拂过她的脸颊,苍蓝的眼眸之中倒影出杀生丸抿起的唇。
空气中还带着战斗过后的罡风。
莫名生出一股战栗,不等她询问杀生丸怎样,下一秒,他直直的倒在了花弥的怀中。
条件反射的接住杀生丸,他的体温热到烫手。
花弥:!!!
“真是难得,中了水郡的毒素,竟然还能活下来。”娇媚的声音在花弥身后响起,尺结娇娇媚媚的走来。
中毒?
作为本身就具有毒素的妖怪,他们的抗毒能力本身就比一般妖怪更强。
感受到杀生丸呼出的气都带着热浪,意识到不好,花弥立刻看向杀生丸,一点点青紫色在他脖颈处蔓延上脸颊,蛇尾猛地刺向尺结,圈起她的脖颈。
一贯乐呵呵的花弥笑意彻底散去,周身带起浓烈杀意,眼中杀意翻涌,身形暴涨:“解药,不然杀了你!”
尺结被捏住脖颈,呼吸骤然一窒,依旧维持着笑容:“解药就是乳汁。”
“……”哈?
花弥脑子呈现出大片空白。
她好像听到一个很诡异,而且很炸裂的词?
乳汁?
牛乳行吗?
要不羊乳?
因为太震惊,连杀意都散去,花弥瞪大眼,充满诡异的看向尺结,又默默看了看自己。
总不能是这个乳汁吧?
似乎看懂她的意思,在尺结脖子上紧收的尾巴略微放松。
尺结微笑:“对,要新鲜的。”
花弥:淦!你们海族好下流!
